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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尘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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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这是做什么?”楚江童不解,有些生气地望着眉月儿。

几个黑影顿时停下撕扯,望着他俩。

楚江童厉声喝问:“你们是从哪个村里来的?自己家没吃的吗?”

几个鬼儿并不回答,呸呸啐他一口,不屑地望他一眼。

楚江童欲要上前扯住他们,眉月儿再次阻止。

“众位兄弟,快些到别处去吧!”眉月儿上前去劝他们离开。

“呸!少管闲事,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你管……”一个粗壮的汉子反手推了眉月儿一下,目光凶厉。

楚江童不禁发起火来,上前踢了那粗壮汉子一脚,这壮汉哪肯吃亏?挥动手中的长刀就砍过来。

楚江童连闪都没闪,用剑一挡,一掌拍去,此壮汉便被拍出十几米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其余众汉子一见,各自抽出武器,叫嚣着逼来。

眉月儿赶忙挡住他们:“众位兄弟,别这样,我也是阴世来的,大家都是同路,别……”

楚江童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几个野鬼游魂,便不想再惹他们。

“哼!我看这小子挺猖狂,敢打我兄弟,今夜非教训他一番!”几个鬼儿齐刷刷向楚江童扑来,楚江童左躲右闪,并不还手,可是众小鬼却误以为他怕了,于是更加疯狂起来。楚江童实在忍无可忍,便出手相斗,但是却没有用太大力量。

只顷刻工夫,几个小鬼便倒的倒,爬的爬。

眉月儿望着楚江童,然后再斥责众小鬼,他们这才气咻咻地逃去。

楚江童也气呼呼地去坟边坐着,也不理眉月儿,他觉得眉月儿总是处处护着阴世的鬼,好像他什么事都做得不对似的。这时,又看见眉月儿将那个受伤的壮鬼儿搀起来,送他离去。

石屋里,灯光依然。

眉月儿去屋里坐了一会儿,便不辞而别。

楚江童看一下桌上,有一根簪子,他认识,正是几个月前让他救卓越的锁魂簪,簪子下压着一张纸,写到:小弟,莫再伤我同类,你朋友瘦弹簧的天魂被恶鬼所伤,快去救他。这里的事,由我来做,放心去吧!

楚江童握着锁魂簪,陷入沉思。

瘦弹簧果真病了。

被土地爷送去县医院,不仅没有查出任何病来,还搞得连话也不会说了,一双白森森的柳叶眼,像蛇。只好在其母亲的大骂声中迅速转院,去了市立医院。他没查出病来,老爸老妈查出的病可真不少:脂肪肝、前列腺炎,十二指肠溃疡……这是老爸老妈合并起来的查体结果,反正有土地爷出化验费,就顺便做了个体检大套餐。

瘦弹簧的病只有一个:昏睡!

奇怪?大脑、血压、血脂、血糖、胆固醇……全正常,但就是昏迷!走不了路,大小便失禁,躺着睡,坐着也睡,站着更睡!一天到晚全是迷迷糊糊的睡。

这可吓坏了土地爷,原来他不十分害怕。直到瘦弹簧他妈嘎巴嘎巴折着手指关节和他开门见山地谈过话后,他才真害了怕,嗓子眼里吱儿吱儿的撒风,模仿秀天赋荡然无存。

土地爷给楚江童打电话:“哎哟,我就是卖十万个女士文胸也付不起瘦弹簧的医药费哪!”

瘦弹簧的爸爸说:“俺家荒荒是在你店里病倒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负责任谁负责任?你不掏药费谁掏?你说,谁掏谁掏谁掏?”

瘦弹簧的妈妈说:“我也不知道你对俺儿子做了些什么?你说,你说,小荒荒原来是多听话?自从认识你和那个狗日的什么‘酱桶’之后,就不听话了,咹?这个药费你不掏谁掏,谁掏谁掏谁掏?”

“我掏——”楚江童叼着红檀木根瘤烟斗,一步迈进病房,径直走到病床前,扯起瘦弹簧的一只手臂,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扔下。一个小护士很不解的望着他,以为来了个精神病人。楚江童望着雪白的墙壁,表情冷漠:“不用怕,我已经从精神病院毕业了!”

小护士赶紧溜走了,瘦弹簧的妈妈随后跟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医生挤进病房,后边还跟着俩胖墩墩的保安,手里握着橡皮棍,挑衅的目光,有些滑稽,让人感觉他俩很想活动一下筋骨。

“噢!医生同志,带他俩来,是为病人推拿按摩,还是要为我舒筋活血?”

一个医生严肃地说:“这是医院,我们要为病人负责,请你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请你马上出去!”

瘦弹簧的爸妈冷冷地盯着楚江童,他妈说:“要不是你们,俺家荒荒也不会这样,再不滚,我要报警了 !”她摸出手机。

楚江童叼着烟斗,坏坏地笑着,眼睛像摄像头一般在每个人的脸上慢慢扫描一遍,最后固定在土地爷的大鼻子上,手懒懒一扬:“土地爷,出来一下!”

土地爷长舒一口气,低头耷眉地跟了出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丹尼尔消毒液的气味被人流搧来搧去。这年头,医院的楼层越高,病人越多,现在,人的身体也随着医学技术的不断提高,抵抗力越来越差,身体越来越不健康,可以说,病人比健康人都多。

楚江童从屁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续进土地爷的指缝间,仿佛插进自动取款机的卡槽里:“密码是525252,好记,三个‘我二’!”

土地爷迟疑着,脸色消沉,好像随时准备要哭的样子,拇指一推,卡被“吐”出来。

“少他妈的娘娘们们的,天塌不下来……”

楚江童吹着口哨走在楼道中间,旁若无人。那些医生护士们纷纷避让,仿佛这是个狂犬病菌携带者。

医院和超市差不多,只是所售商品不同。

电梯里,楚江童正对着不锈钢的四壁,秀脸刮胡子,咝咝啦啦地响声,仿佛老农正汗流浃背地在田间耪麦茬,引来众梯友的讨厌目光。

电梯一停,上来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站在电梯中间,目光冷漠而警惕。楚江童望了他们一眼,感到不太对头,又一想,可能是某单位的几个保镖吧。

一声女人的尖叫,从他肩后穿过来,没有吓着他,却把几个黑衣年轻人吓了一愣,一起将警惕的目光聚向喊叫的女子,右手同时摸向西装的内兜。楚江童望着他们,心里好笑,觉得这几个年轻人是在作秀扮酷。

“哇塞——终于找到你了,神经楚,你这些日子死到哪去了,让人家怀了孕就人间蒸发了……”

楚江童一哆嗦,剃须刀差点掉到地上,什么事都吓不倒他,这“怀孕”二字,却让他神经突然绷紧:“你是——”

一个染着黄头发,身穿暴臀沟牛仔短裤的女子,扑上来就是一顿疯狂‘追尾’:“嗯——嗯——你个死二货,今天敢说不认识我,立马就给你开出结婚证来!”

楚江童扳开她的脸,放在一尺开外,固定,仔细辨认一番:“咦?90后的区闹闹?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满世界找人怀孕哪?你把我的孩子送哪去了?”

区闹闹向着众梯友呵一口气:“看什么看?再看抠你的眼角膜!”

下了电梯。

楚江童建议:“要不去我车里坐坐?”

区闹闹嘴一撇:“什么破车?五十万以下的不坐!”

楚江童哈哈一笑:“那上你的车!”

区闹闹舌头一舔通红的嘴唇:“干嘛?搞‘车震’啊?”

楚江童伸了个懒腰:“还‘滚床单’呢?老子今天想吃素,不吃腥!”

区闹闹皱着鼻子喊:“呀——呸!看你那化神奇为腐朽的熊样,还不贪腥?你有那软硬兼施刚柔相济的真男人本事吗?”

“你现在忙啥?”楚江童对在精神病医院时的记忆一直犹新。

“忙着找个可靠点的‘长工’,这年头,找个有钱的‘长工’比得上奔波大半辈子,哎!你个屁货,给我介绍个‘老供’也行!有信息吗?”

“嗐!这个世界上,找个正常人比登天还难,要找个‘长工短工老供’什么的,比捡树叶都容易!”楚江童的俩眼一直盯着大院的出口,那几个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已不知去向。

“神经楚,来吧!一次三百,按零工计费!”

一辆黑色本田轿车挤在众车之间,区闹闹将它看作是自己不可缺的身份。

区闹闹上了车,楚江童没动。

“区闹闹,那俩伙计呢?一个叫仇未见,一个叫郝军军,是不是?”

“神经楚,别他妈的假正经,噢!那俩死货,早滚蛋了,没钱还想养——长春花,呸!我也不是白痴,看!这辆车就是那俩王八蛋合资股份制给买的,现在正勤勤劳劳的为本美女还车贷呢!至于孩子——”

“怎么啦?”

“孩子早流了!”

“你们真是一群忘了分类的垃圾!连孩子都坑!滚!”

楚江童感到今天真倒霉,遇上区闹闹。“砰”一脚踢在他的车轮胎上,目光冷冷地瞪着车里——这个不负责任的90后区闹闹。

“楚大哥,我也不想坑自己的孩子,但是一桶奶粉就是几百块上千块,我养得起吗?我爸妈各奔东西,一年到头连见一面都难,他们这样对我,我能不这样对孩子吗?”

“打住!区闹闹,奶粉和养孩子不一回事,你爸妈怎么对你,与你怎么对孩子也不一回事!现在,给你一个建议,把车卖了,找份工作,别再依赖什么长工短工老供生活!”

区闹闹低下头:“如果我连车都没了,还有什么脸活着?”

楚江童一拍她手中握着的方向盘,发出“呱”地一声响:“我靠——你连油都没钱加了,还要脸?切!你真是俺老师啊!区闹闹——别再闹下去了,咱们谁都闹不起,当二奶三奶的实惠与快乐,并不一定比找个搬砖扛水泥的男人过日子幸福!告辞!”

楚江童找到自己的破吉普,才欲上车,却见医院的大厅里乱遭遭的,有人惊慌地往外跑!几个护士吓得跑向停车区。

“不好!”楚江童赶紧往医院大楼奔去。

第六十七章 勇斗暴徒

只见几个黑衣年轻人,手拿砍刀,见人就砍,遇人便打,凶残至极。

医院大厅里一片尖叫惊呼声,地上、墙上血迹斑斑。刚才的俩保安,吓得屁滚尿流,被一个黑衣年轻人紧紧追赶。

楚江童跃步上前,啪啪两掌,那个手持砍刀的黑衣年轻人身子一斜,差点摔倒,顿时恼羞成怒,抡刀砍来,楚江童不慌不忙,一闪身,一个后弹脚,这便是戳脚拳中的一招“后戳脚”。

黑衣年轻人摔倒在地,楚江童一步跃过去,以膝扣其颈部,将其制服,命令两个保安合力将其捆绑起他来,又急急向着医院大厅跑去。

警车冲进医院大门,从车里跳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

大厅里并没再见那几个黑衣年轻人,地上躺着倒着几十个被砍的人。楚江童望着电梯口,红红的楼层数字,犹如一个个神秘而危险的咒符。几个电梯一直上下循环,根本不停。

电梯里有人还是没人?

楚江童转身顺着步行楼梯跑去。此时的楼梯里却空无一人。手拉楼梯扶手,几步便上了二楼。二楼是化验室与内科手术病房。静悄悄的,刚才的混乱,此时却戛然而止,更让人捉摸不透。

“别动,举起双手!”

楚江童的后背被一个硬物顶住,随着一声低低地命令,只好慢慢举起手来。听到后边还有急促而灵敏的脚步声,直觉告诉自己,应该不是一个人,而且这是一些训练有素的人。

突然,眼前墙角有个黑影一闪,随即看到一个黑衣年轻人冲这边手一扬。一道寒光嗖地飞来。

霎那间,楚江童本能地反应过来:身后的持枪者应该不是黑衣年轻人的同伙,而是刚刚进来的武装特警。赶忙一拉身后的人,随同一闪身,一把尖利的匕首插在墙上。

紧接着,又一个黑衣年轻人突然闪出墙角,目光凶厉冷漠,举枪便射,砰砰砰……

楚江童用力一推身边的特警,闪身跃步,拔下墙上的匕首,嗖——匕首如长了眼睛,插进黑衣年轻人的手臂,这个黑衣年轻人虽然中刀,却并不躲闪逃避,而是径直猛扑过来。

砰——特警开枪,击中他的前额,一股鲜血喷出来,向前扑倒。

另一个掷匕首的黑衣年轻人,瞬间闪出,并以极快的速度,贴地滑到特警身边,几乎在同时,一把尖刀扎进特警的大腿,特警挥枪托一击,黑衣年轻人一闪,随即再次挥匕首扎向特警的前胸,特警身手利索而果断,向后一退,抬脚一踢,黑衣年轻人闪过这一脚,几乎同时摸出手枪。

楚江童见势,猛地一个扑跌肘靠,击中黑衣年轻人的后脑,当即昏死过去。

楚江童搀起特警——他年轻而干练,目光灼灼,望着楚江童,做了个“OK”手势,他的左腿,鲜血淋淋,楚江童赶忙去扯下窗帘,撕成布条,为其捆扎起来:“同志,这些黑衣年轻人,应该来自异国日本,一共六个,都穿黑色西装,白衬衣,年龄在25——28岁之间……”

特警急忙侧脸冲着对讲机报告:“猎豹猎豹我是三号,接到群众举报,凶手为六个身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的年轻人,年龄在25 至28岁之间,完毕!”

“你受伤了,怎么办?走!我送你下楼!”

“同志,没事的,你也注意安全,刚才误会了!”

楚江童将地上的手枪捡起,递给特警。特警点点头,说:“你是便衣吗?”

楚江童说:“不是,这一次的黑衣暴徒,应该与前些日子发生在古城县的黑衣杀手是一个帮派,日本的樱花组!”

“是吗?你和他们交过手?啊!对了,那次抓捕黑衣杀手行动前,我们从视频中看到过一个片段,那个身手不凡的人……就是你吧?”

楚江童没有回答,一个特警从楼梯口转过来,当即招呼一声,指指墙角的受伤特警。随后,便一个跃身,来到电梯口,守了一会儿。

楼上却安静下来。

不知道其他几个楼层的情况,更没法想象另外的几个黑衣暴徒的去向,摁一下电梯按钮,一会儿,电梯门打开,里边空空的。闪身进去,按上最顶层的按钮。十九楼的大厅里,依然静悄悄的,这一层是职工宿舍和理疗按摩室,几乎看不见一个人。楚江童顺楼梯上了天台,天台上冷冷清清,没有人。

只好再次顺楼梯往下走。十八层便是瘦弹簧所住的脑科B区。径直奔去瘦弹簧的所在病房:空无一人,他们呢?

带着重重疑问,顺楼梯而下。

十六楼的楼梯口边,站着两个人。楚江童一闪身,略作观察,只见两个年轻人正在拥抱热吻。随即放松下来,一步一步往下走去,经过俩人身边,仿佛也没有被发现。

楚江童刚刚推开楼梯门,心里猛然一震:不对!脑海里瞬间划过一个疑问,那个年轻女子,分明就是区闹闹,刚才在电梯里偶遇过的区闹闹。

她是怎么上来的?她和谁?不好!

正在这时,身后袭来一股冷风,本能地一闪,悬空飞起一个“龙卷尾”,一脚踢中后边袭击的人,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年轻人滚下楼梯,只见区闹闹一脸冷酷的愤怒,一扬手,一条银色铁链子缠住楚江童的脖子,楚江童猛地一个近贴身,附在区闹闹身上,区闹闹脚下一弹,将自己弹跳出去,铁链子挂着冷风,再次抽来。

滚下楼梯的灰衣男子,蹭蹭几步,便跃上楼梯,手中银色铁链子呜呜飞转,直扫楚江童的头部。

楚江童一看不好,便施展“苦禅领悟”中的遁形隐身,贴在灰色暴徒的后背,啪地一掌,将其打昏。区闹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后背却被一个坚硬的身体靠住,随后感到筋骨酥胀,顿时四肢无力,腰不能动,意识模糊起来。

“区闹闹,告诉我,为什么加入异国的樱花组?”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樱花组的?”

“我还知道你们今天将被一举歼灭!告诉我,我的朋友瘦弹簧被你们弄哪去了?”

“这个,我不知道,他不是我们的袭击范围!”

“你们的目标是谁?”

“整个医院!”

“他们去了哪里?你的同伙!下一个袭击目标是哪里?”

“早撤退了,今天只是个开端,我们是受统一指挥的,行动之前,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杀了我,求你了……”

将区闹闹和灰衣暴徒用他们自己的银色铁链子捆起来,送下楼梯,自己则混入楼下惊恐不安的人流中。

没有想到,精神病院里的那个90 后区闹闹居然加入了国外的暴恐组织,反过来危害自己的祖国。内心感到愤怒的同时,又有一些伤心。那几个撤离的樱花组成员,去了哪里?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这些疑问,只有依靠政府去破案解谜了。那么,瘦弹簧和土地爷等人呢?

给土地爷挂了个电话。

土地爷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再次找回自己的模仿秀天赋:“哟——楚哥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咱们的兄弟瘦弹簧身体康复了,就在你走后的几分钟里,他一下子跃下床,有说有笑的,跟正常人一模一样,现在,我们都回家了!哎哟,俺的娘哎,可吓死俺了,亲——”

楚江童毫不惊奇地答应着。

土地爷接着说:“楚哥哥,真是天赐好运,你知道吗?就在我们离开医院时,有十几辆警车开进了医院,回来后听说,医院被暴徒分子袭击了,好险好险哪!据说,有好多人被砍伤砍死了,哎哟,这些败类真坏,跟病人有什么仇啊!讨厌!”

楚江童回到家。

一大早,先是到爷爷的坟前看了看,然后便去了古城边,一座座高楼封顶了,塔吊吱吱呀呀的响声消失了,一个个工人,显得忙碌而兴奋。毕竟将纳入工程的后续阶段,成绩斐然。回到家,却看见瘦弹簧的爸妈坐在屋里。爸爸殷勤地递烟端茶,看到楚江童回来,眼睛一亮:“儿子回来了,你朋友的爸妈来了,还花钱买了礼物,真不好意思!”

楚江童不好意思地说:“大叔、大婶,这多不好意思,坦荒好些了吧?”

瘦弹簧的妈妈却脸一红——她可从来不会有红脸现象。

“孩子,走,去看看你的画室,顺便婶子跟你说点事!”

画室里,白蝶儿精神抖擞,飞了一会儿,便落于《眉月儿》的画轴上。瘦弹簧的妈妈噿着嘴像招呼鸡来吃食一般。

“啾啾,小楚啊!你的画可是越来越好看了呀!不像俺家荒荒,画出的老虎跟猫似的,啧啧!咦,怎么有只花蛾子呢?我去拍死它……”

“别动!噢!婶儿——我还照着它画画呢?对了,婶儿,我这有点钱,给你们,也算是这些天的补偿!”

“嘿——孩子,俺的亲孩子!你比孙悟空都精哪,你都钻到婶子的肠子里去了呢?哎呀!这些日子我和你叔叔是白天操心晚上闹心,不白不黑的抠脚心哪,你说,俺那个快餐店,生意一天能赚好几万,可是关了几天门,人家顾客都他娘的死绝了,全跑啦!再说,俺家荒荒,这一出病,人家大闺女也不敢上门了,这可怎么办呢?也挣不来钱!本来,俺是不该来找你的,可那土地爷又是个八脚踢不出个屁来的假娘们,你说,不……”

“婶儿,你看,该给你多少钱合适?”

“嘿呀!什么钱不钱的?你这个孩子就只认得钱,再说了,要是收了你的钱,你不会记恨俺家荒荒吧?”

“我记恨他做啥?说个数吧!”

“我算了算……就跟你明说了吧!再说,俺家荒荒前些日子被人打伤,也跟你有关,不过那次的赔偿就算了,一笔勾销!这次,怕他会出后遗症,哎!俺可怜的荒荒啊……”

楚江童皱了下眉头,望着白色的蝴蝶,等着瘦弹簧的妈妈说个数。她却扯个没完。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钱像个隐形人,没法直观地目测心数出来,这个改变了策略的女人,就犹豫起来。

“唉!这次的荒荒生病,是被你打中头部了,他的魂儿托梦给我,说你出手挺重,有后遗症!”

“好了,婶,说个数吧!”

“十万!”

“婶……”

“十万,怎么?不行?”

“这银行卡上正好是十二万!密码是252525。”

……

楚江童望着蟾藏崮山,蓊郁的树木,仿佛大地的绒毛。黛青色的岩壁,光滑而宁静,仿佛来自一个美丽的幻境。

第六十八章 墓地恶鬼

钱,在这个世界上统领着所有人的灵魂,不管你是谁,从事什么职业,都离不开它。

钱是个神通广大的利器,它不仅可以钻透最厚的yuwang坚冰,亦能将滚烫的感情冰冻千尺。

它不仅能让你品尝到世间的山珍海味,还能为你送来金银珠玉,绫罗绸缎,香车美女……

但是,钱所能够买到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有时却连一个人的笑容都买不到,纵然将全世界的钱加起来,却买不回一个人生命中的最后一分钟。

楚江童并没有看不起瘦弹簧,虽然他妈妈接受了他的那十二万元钱,却觉得有点看不起自己:难道你也堕落到用钱交易感情了吗?

忘不了在省城时的流浪的生活,对瘦弹簧当年的资助一直记忆犹新,那八十元钱的资助,让自己对数字异常敏感。

当年,在省城时,实在没钱吃饭了,但是却从没向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瘦弹簧他们伸一次手。那天,瘦弹簧、卓越和土地爷找到自己,瘦弹簧作为代表,将厚厚的一沓一元票偷偷放在枕下,一共是八十元钱。

可以说,瘦弹簧也在这八十元钱里边……直到今天的此时,却叩问起自己的灵魂:当年的那八十元钱,你要还他吗?不不不,这不是用钱和数字能还清的债,那已经不是债,那是一段无法折合成人民币的真情啊!

不知不觉中,泪水滑下脸颊,有些后悔那夜守灵时,对瘦弹簧的出手太重。好了,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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