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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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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鹤望兰的小家子气,是有原因的。她身周一群不着调的丫鬟,娘也是个傻不傻精不精的,自己能聪明到哪儿去。

苦就苦了隐姓埋名还求亲不得的江小爷了。

前几天房大婶跟他说鹤葶苈牙疼,给他着急坏了,下午回去连书院都不去了,就一心蹲在自己的院里调糖浆。要那种加了少糖,却还要甜滋滋,香喷喷的糖浆。

江聘不笨,就是心思不用在正路上,要是他潜下心来,还真是个门儿精的货。他就想啊,不加糖,那得加点甜吧?啥甜呢?甜果子榨汁甜啊。

就按着这个想法走,月亮刚升起的时候,他就弄出了成品。再浇幅糖画出来,嚯,不仅甜而不腻,它还带颜色。

只要果子的色对了头,红的绿的蓝的白的什么色他都能弄出来。

有了色,画啥不行?他心里念着初见时的那个日子,手痒痒地浇了两幅出来。

一副是他抬头时看到的二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含羞带怒地看着他,手里一朵盛放的山茶花。眉若远山不描而黛,唇似朱砂不点而朱。

小谋仙说的对,只看了一眼,就足够让他陷进去。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在上京横行霸道的像只帝王蟹的江小爷,从此万劫不复了。

这幅糖画,江聘舍不得吃,更舍不得卖,甚至舍不得给人家看。他往上刷了层透明的胶漆,小心翼翼地找了个漂亮的石头匣子,装进去,再藏到他攒私房钱的那方地砖下面。

他想等娶到他家姑娘的那一天,亲手送给她。

另一幅则是江小爷臆想中自己的样子。他泡在水里,顶着荷叶,那定是唇红齿白,出水芙蓉般的俊美,轻轻松松便能将那未绽的荷花给比下去。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他被一群大大小小的鱼儿追得口鼻呛水,眼珠翻白儿的事儿了。更不愿意相信他会被冰冷的湖水冻得跟具浮尸似的。

反正在江小爷的眼中,他的俊美,无人可比。

这一副他则美滋滋地插在了他糖担子上最显眼的那个位置,当作招牌使,就给别人看看,他不卖。他也不担心会被鹤葶苈看到,反正他家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看不着他不是。

最主要的是,江小爷他欣赏别人赞赏的眼光。

别人夸一句,小伙子手艺真好,他就笑得哈哈哈。别人说一句,瞧这画上的人多俊,他都能乐到天上去。

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他,鹤望兰那个小泼妇为什么会冲出来。抢他的画儿?!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懂吧…
一顺水的顺叙不好看,用的是插叙和倒叙,不难理解吧…
好担心…看不懂留言我给你们讲…




第9章 章九
江聘领着阿三在侯府门口的大街上跟那些家丁僵持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吹眉瞪眼凶得跟条恶狼似的。尤其他脸上还画得黑一道白一道,更显得不像什么好人。

侯府的家丁也不高兴。我们大姑娘性子刁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现在找我们说这个有什么用?是想自己杀进府里把大姑娘打一顿,还是让我们逼大姑娘把糖画给你吐出来?

大家都是可怜人,何苦相互为难。何况…不还是给你钱了嘛。

云天候是正正经经的文弱读书人,性子温润,对家中下人的教导也是希望他们温和有礼,不要无故惹是生非。更不要以武慑人,弄得台面上不好看。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江聘靠在街对面的墙上,叼着根签子抱着臂冷眼看着。侯府的家丁配着腰刀守在门边,威武地站着。

江聘从小疯到大,所到之处无不掀起惊涛骇浪,而他所向披靡。何时受过被人呲牙咧嘴抢了宝贝的东西还不能还手的委屈?

可他在心里咬着牙把鹤望兰骂了千千万万遍,到头来还是无奈地挥了挥手,“走吧阿三,咱们撤。”

“怎么了呢?公子。”阿三手中的长棍早已饥渴难耐,见着己方鸣金收兵的架势,有些不可置信,“回去找帮手?”

江聘以往在外耀武扬威,大多时身边都是带的他。平时的时候,和上京各处地痞流氓的战斗里,他家公子就算拼得头破血流也没往后缩过胆儿。而今天这无奈的小眼神,看得阿三心尖儿直颤。

“找个屁的帮手,你他娘的还想血洗侯府不成?”江聘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又踢了他的屁股一脚,“推着小爷的车,挑着小爷的担子,赶紧跟爷走。”

“喏…”阿三委屈巴巴地应了声,任劳任怨地拉起车跟在他的后头。

江聘是个记仇的坏脾气,鹤望兰今个是惹毛了他,不管有意无意,这事都不能随便算了,他早晚要还回来。何况这个劳什子的大姑娘对他家姑娘也算不上多好,罪加一等。

但是这仇不能现在在侯府的门口报。要是真闹起来了,这脸丢的是云天候府的,二姑娘也脸上无光。所以啊,他得忍。

江大公子打小就横的跟只恶犬似的,什么时候忍过人?

这口气真是憋得他心肝儿俱疼。


侯府的院墙里头,鹤葶苈正摇摇晃晃地踩着阿柴的肩膀往外望。

侯府很大,这处的院墙离故园极近,周围荒草丛生,少有人来。她选在这里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但这处离府门也实在远了些,不知道从这能不能看到那个卖糖画的贩子。鹤葶苈甩了甩被墙头砂石胳疼了的手指,继续往外看。

刚才的时候,鹤望兰拉着她的袖子叭叭叭地说了好半天,也找不见重点在哪里,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反正就是一直在炫耀——我的糖画比你的好看。

平时还好说,可今天心里惦记着事儿,鹤葶苈就有点烦。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把还没显摆尽兴的大姑娘给打发走了,赶紧带着阿柴和粟米绕了个小圈爬到墙头上去等人。

她有种预感…这个人和上次在八宝寺硬要卖她荷包的,还有上个月掉进洗笔池里的人,都是同一个。

鹤葶苈没有等多久。

前面的街口拐角处慢慢走过来两个人。前面的是粗布衣裳,脸上画的人不人鬼不鬼,背着手慢慢踱着。后面跟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汉子,穿的衣服挺好,至少不比她家府上的家丁差。却背着担子拉着车,累得像头老黄牛。

…这是什么意思?卖糖画的是哪个?

拐角离这不远,那俩人一会的功夫便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墙边正好有颗大柳树,鹤葶苈借着柳枝的掩映,偷偷打量着。

粗布衣服的那个虽然涂了黑锅底,却是一身遮也遮不住的好气度。走路的时候腰背挺得笔直,下巴绷紧,连步子迈的大小都恰到好处。

小时候的礼仪先生跟她讲过,从一个人走路的姿态里,就能将他的家教背景揣摩出三分。而眼前的这个人,昂首阔步,器宇轩昂,绝不是农户出身的贩夫走卒该有的样子。

“姑娘,您下来吧?”粟米跑过来,急得都快哭了,“您怎么突然还想起来干这事了。多危险,快下来。要是姨娘见着了,咱们都得完。”

“等一下,就一下。”鹤葶苈轻声应着她,眼珠却是不错地盯着江聘走过去的背影。

因着要做糖画,江聘是个爱干净的,自然不能脏着手去弄,所以他的手还是白净的。原汁原味的江聘的手。

手指修长,指甲圆润,骨节分明。手背上有浅青色的筋脉,白皙光滑。说实话,很漂亮。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鹤葶苈只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疤。右手的手背上,很长的一道,月牙儿形。

所以…真的是他。一直是他。

江聘常年练武,耳朵好使的不似常人。即使刚才鹤葶苈只是轻声应了句话儿,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道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让江聘下意识地便回头去寻。

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只来得及瞧见了她旋身时随风轻扬的一缕长发,黑得发亮,轻柔得像鸟儿的羽毛。还有那只插在发顶的簪子,翠色的,蝴蝶形,栩栩如生。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刚才的那人,是她吗?

江聘顿住脚,仰着头恋恋不舍地看。

“公子,看什么呢?”阿三见他入迷的样子,也跟着他抬头往上瞧。

只有一棵柳树,枝干长得歪七扭八,叶子倒是绿得油亮亮。有的枝条很长,长得垂到院墙外的地上。他逗趣儿似的笑江聘,“风梳垂柳惹相思…公子,您这是相思病又犯了?”

“什么叫又犯?”江聘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他,“小爷的相思病何曾好过?”


从那日在墙头看见江聘,已经过去了小半月了。房大婶又给她买了两回糖画,她看了两眼,没要。过了一日,可能是粟米提了一嘴,房大婶就再没给她带过了。

又过了几日,房大婶家的小孙子进府来玩,想找那个卖糖画的买点糖吃。可绕着侯府走了两圈半,还是见不着人。

那个人走了。再没来过。

每当路过洗笔池时,看到哪个丫鬟戴了藕粉色的荷包时,鹤葶苈也会想起那个人。那张涂得乱七八糟的脸,还有手背上月牙形的疤。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能甜掉了舌头的糖画。

反正也见不到了,不如忘了吧。

鹤葶苈刻意地不再去想那日在八宝寺时云度大师的姻缘签,也不会再试图忆起那张已经模糊掉了的脸。她不会再莫名其妙地发呆,每日跟着傅姨娘剪花种草,学琴习字。

故园的丫鬟们都笑她前些日子丢了魂儿似的,现在终于又变回了那个二姑娘。会温婉地笑,会唱好听的曲儿,会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去葡萄架子旁边的月季花丛里扑蝴蝶。

可是以后的时候,无论傅姨娘再研究什么菜谱,给她做了什么好吃的糖,杏仁糖,羊奶糖,花生糖…都没了那个味道。

那种不会太腻,却甜到了心坎里的味道,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鹤葶苈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而他做这些是为了她,还是别人。

更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家在何方,他现在身在何处。

既然消失了,那就是没缘吧。

可为什么,有的时候还会想念呢?


倚梅院的琴室里,孙先生站在鹤葶苈的身边,紧蹙着眉看她的手指。屋里琴声阵阵,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一地的光晕。

“二姑娘。”孙先生实在是忍不住,出声叫停了她,“你不专心。”

“…啊。”鹤葶苈回过神来是自己被训,赶紧站起身,微微躬身,“先生教训的是。”

“这月第几次了?”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孙先生斥责的话到了舌尖,又咽了下去。

鹤葶苈睫毛浓密,垂着眼时像把小刷子般,她咬了咬嘴唇,“禀先生,第三次。”

“事不过三。”

“是。”

“先生,您说我刚才弹得是不是比二妹妹好些?”鹤望兰用指头散乱地拨了拨琴弦,很高兴的样子,“我觉得我进步了些。”

尖利的琴音颇为刺耳,孙先生最看不得有人糟蹋琴,脸色当时就冷了下来,“却是进步了些,原来是七窍通了一窍,现在是七窍通了六窍。”

七窍通了六窍是什么意思?一窍不通。

这话说得太重。

鹤葶苈紧张地望了眼鹤望兰,担心孙先生的冷眼惹怒了她,她要是在这撒起泼哭闹来,就太难看了。可她都到了嘴边的安慰之言却是被鹤望兰颇为骄傲的一个挑唇给堵了回来。

鹤望兰站起身,像模像样地冲孙先生施了一礼,“谢先生夸奖。”

“……”鹤葶苈低下头,继续读谱习琴。


孙先生向云天候告了状。

其实前两次她就在和侯夫人讲解学习进度的时候提过一嘴。说大姑娘向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二姑娘最近也有点犯懒,让她有空的时候督促一番,尤其是二姑娘。

二姑娘的琴技进步的快,正在冲顶的时候,正是关键。三天废学就是七日白练。万不可在这时打退堂鼓或是因着别的分心。

侯夫人嘴里应着应着,却从未将鹤葶苈的事儿放在心上。每日她与傅姨娘来请安时,也都是打着哈哈过去,没提过一次。

这世上她最不希望落着好的人,就是这娘俩。在她心中,是这两人算计了十几年,分走了她丈夫的心,分走了她手中的权,却从未想过自己的不是。

忠言逆耳利于行,这样的道理侯夫人还是懂得的,所以她才不提。她在别的事情上碍不住鹤葶苈的道儿,就专往旁门左道上使劲。能往后拉她们娘俩一步,就算出了她郁结心头多年的一口气。

孙先生嘴上不说,眼中全看着。但爱才心切,实在是不忍心坏了这棵好苗子,就自作主张多管了些事。

这天晚上,云天候去了故园。




第10章 章十
同一时间,上京最大的天桥街茶馆里,江聘正盘腿坐在长凳上嗑着瓜子喝茶水。

他喝的是茉莉花茶,满屋子的大男人,就他一人点了壶茉莉花。那香味一飘出来,周围的茶客立时就炸了锅。

将军府家的大公子转了性了,以前瞪着眼非要在茶馆里喝酒,今天他点了壶花茶!

江聘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晃晃悠悠地斟茶,还扇扇风闻了闻味儿。

你们咋咋呼呼懂个屁,小爷喝的不是茶水,这是心意!

屋里乱哄哄的,直到小谋仙拍了拍手上的醒木,咳了两声,大家伙这才安静下来。

这是要开始说书了。

小谋仙是个半眼瞎子,整日里用黑布蒙着一只眼睛,跟个土匪似的。的亏了长得瘦小枯干,像只烧火的棒子,官府这才没盯着他不放。

他主业是说书,天南海北的大事小情,他好像开了天眼似的啥都知道,不管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个门门道道。他说他自己叫单名一个谋字,姓啥忘了。大家伙觉得他神叨,就都喊他叫小谋仙。

至于这副业嘛,算命

天黑了,一天的活计都忙完了,有功夫来茶馆里插科打诨说闲话的人也就多了。他说了一段书后,把醒木往旁边一扔,自己坐在那眯着眼喝润喉茶,等着过一炷香再讲下一段。

刚才这讲的是西津国的皇室秘辛,大家俱是听得热血沸腾。反正西津和大尚没多友善,自己家圣上的后院不敢讲,敌人的那还不是随便唠。

这家的王爷暗地里抢了那家的亲,那家的郡主嫁了谁家的大臣又跟哪个平民私通了沟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旁人讨论的火热,江聘却是丝毫没有兴趣。他看着弯着嘴角数赏银的小谋仙乐了下,跳下去趴他桌上唠闲嗑。

“哎,小谋仙,给爷算个命呗。”江聘从兜里掏了两个银裸子,一前一后往桌上一摆,笑得玩味。

“算什么?”伸了手把那亮的发光的俩银子给盖上,小谋仙挑了挑眉,“江小爷尽管开口。”

“算姻缘。”江聘拽了条凳子过来,两腿分开叉着坐下,胳膊就往桌上一搭,笑得邪气,“我也不难为你。我不问桃花有几朵儿,几朵儿结了果。我就想知道,如果让你来算,我这感情路,走得顺不顺?”

“手伸出来。”小谋仙冲他勾了勾手指,还顺手摸了一下他的手心,“没想到刀剑练出来的茧子摸起来也能这么舒服,而且你这手挺白啊。”

“滚你娘的吧!”江小爷嗖的把手抽回来,扬眉瞪眼就想要掀了他的桌案,“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想不想听了?”小谋仙也不害怕,就安稳地坐在那笑看他。

…江小爷蔫下来。

“依我看啊,你和你那朵小桃花之间的红丝线是你这条粗,她那头细。”小谋仙神神叨叨地喝了口茶,“这意思就是啊,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江聘咬了咬牙,还想掀桌子。

“你这人这就不讲理了。”小谋仙有点不高兴,“我算都算了你还生什么气啊。要不我再给你算算你有几朵桃花?”

“你算的不准!”江聘撸了撸袖子,一把攥住他的手就去抠他手心里的银子,“算个屁的桃花,小爷就一朵,再多的都给剪了剪了。”

小谋仙哪有他人高马大力气大,一不留神就让江聘抢了钱扬长而去。

“嘿,这人儿。”术业被质疑本就惹人生气,付出辛劳赚的银子被抢了就更生气了。小谋仙坐在那看着他张狂傲慢的背影,脸拉成了一道大山。

“小谋仙,你说江大公子这感情路到底顺不顺啊?”好事者扔了几钱碎银子过去,窃笑着问。

小谋仙手抚着银子上的坑坑洼洼,一脸的高深莫测,“好白菜哪能随随便便被猪给拱了,这猪不付出点心血能行嘛。”

江小爷,这儿有人把你比成猪!


故园里,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后正坐在院子里扯家常。

寻常人家般,云天候和傅姨娘并排坐在石阶上,鹤葶苈则拿了个小苹果坐在再上一节的石阶上,一边听着底下的爹娘说话,一边仰着脖子望星星。

云天候是个儒士,虽没什么大的文韬武略,但也算是饱学之人,学富五车。他常年穿着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头发高高束起,上面再插上一只玉簪。

若是没人提起,常人只道这是位文人雅士,气度不凡。

今晚月色好,星子明亮,整个夜空就像个巨大的旋转着的吸盘,迷的鹤葶苈连苹果都忘了咬。

石阶旁边是簇叫不出名字的花,不怎么好看,但是香极。那股甜蜜的味道顺着小夜风吹过来,熏得她更加迷醉,连云天候已经叫了她好几遍都没听见。

“葶姑娘。”云天候挡住傅姨娘伸过来要推醒她的手,继续轻柔地唤着,伸手从她嘴里把苹果取下来放在她手心,“葶姑娘怎么不理爹爹?”

“爹,我走神了。”鹤葶苈眨眨眼,委屈地伸手把苹果塞到他手里,硬生生地转移话题,“苹果都不甜。”

“不甜啊…不甜给你娘吃。”云天候笑着摸她散在背上的长发,随手就把那个可怜的苹果又塞给了傅姨娘,“葶姑娘跟爹爹说说,怎么琴课学得不认真了?是不是最近太累太烦了?”

看着费劲地转着脖子仍旧笑得一脸温柔的云天候,傅姨娘无奈地啃了口被咬的凹凸不平的苹果,含到口里时却是蹙了蹙眉。这还不甜?非要齁了嗓子才作数?

云天候是个女儿奴,两个女儿他都喜欢,从不偏袒。但是大姑娘心眼总有些不正,侯夫人不管,他就得训两句。久而久之,这父女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和二姑娘的那样亲了。

鹤葶苈就是他心中女儿该有的最好样子,对于她,云天候是一点都不藏私,掏心掏肺的好。从没因为她是庶出,又是次女而有半点的瞧不起看不上。这在上京名流贵胄的圈子里,实属难得。

“爹爹,我没事。”看着云天候担忧的样子,鹤葶苈讨巧地跟他笑,“就是最近天气热起来了,我难受。孙先生今天都说了女儿好一顿了,女儿记住了,以后上课定会认真听。”

这最后一句说的颇有些委屈的味道,连嫣红的小嘴都瘪了起来。

“葶姑娘得高高兴兴的,琴技上京第一又能怎么样,爹只想要个整日里活泼高兴的姑娘。”云天候放了心,又被她皱在一起的脸儿逗得直笑,“爹爹相信葶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和爹说。”

鹤葶苈抱着他的胳膊,轻轻点头,“喏。”

“我就说葶姑娘肯定没事儿,你娘不信,非说你心里有惦记,让我劝你。”云天候侧头看了傅姨娘一眼,笑着跟她逗趣儿。

“你娘说你今年十五了,定是在想着亲事。说起来也怪爹,这挑挑那拣拣的,上京的公子都让我选了一遍也没瞧上有哪个配得上咱们葶姑娘,眼看着要及笄,竟还连亲都没定。要不,葶姑娘觉得哪家的公子好,告诉爹,爹去相看相看?”

戳心窝子了。

这番长话说得鹤葶苈愣了神,等她缓过来却是倏地羞红了脸,嘟嘟囔囔地说不出话。憋了半晌才憋出了句,“…爹爹休要乱讲。”

本来要是云天候不提,这一天天忙里忙外的,鹤葶苈早就把那日在八宝寺求的签给忘了。现在这话一出,云度大师的那句话仿佛就响在她耳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远在哪儿?近又在哪儿?说得那样高深莫测,不如不说。

傅姨娘也笑着推搡了他一下,“侯爷又胡说了。二姑娘自小长在侯府里,这十几年也没出过几次门,哪见过谁家的公子。上哪儿找出能合得上你这高眼的青年才俊?”

“三日后在洗云斋有场上京诗会,到时候各个书院的学子还有各家的子弟都会前去。以诗会友,其乐无穷。”云天候摸了摸他那把小山羊胡,笑呵呵地出主意,“到时候我把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带去,安置在三楼的小隔间。你们俩听听声,要是有中意的,就告诉我,我再相看。”

“爹…”鹤葶苈又羞又臊,赶紧从旁边的小碟子里拿了个酥油饼堵住他的嘴,“亲事什么的我不急的。去听墙角?这事女儿可做不出来,我不去。”

“你不急,我急。”云天候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出的不错,看了她一眼,决定得斩钉截铁,“你准备准备,就这么定了。”


大将军府江老夫人的明镜斋里,江聘美滋滋地拿了首自己写的诗去给老太太看,“奶奶,来看看孙儿写得如何?三日后诗会能否大放异彩。”

老夫人眼神不太好,对着灯花看了半天,这才认清他那蜘蛛爬过般的字儿。

诗很短,七言绝句。题名为——未知

一加一加一加一,是得五六还是七?
二加二加二加二,鹅生小鹅还是蛋?

“……”老夫人沉默了瞬,看向他,“阿三说你在书房潜心学了半月,就写了这个?”

“…那孙儿再去练练。”江聘把卷轴接过来,弯了一身又退了出去。

他不止写了这个,他还画了满屋子的画儿。一幅一幅,每幅都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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