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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传·诺今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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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再无时间让我去犹豫顾虑,我上前一步,一把扯下刺客面上的黑布,常安看清刺客的眉目后,惊得松开了手,惊问:“涟笙?!怎么会是你!”
  我拉开钳制住涟笙的常安,陡然跪倒在他面前,哽咽着央求:“常安,就算是我完颜霏求你,放了他吧!他从未想过伤人!你是我的弟弟,你该知道他心里的苦……”
  常安眼光晶莹,眼中含着几丝泪光,声音中竟也有几分哽咽,他渐渐放开涟笙,忽地将他远远推开,忍痛高喊:“快走!别等我后悔!”
  涟笙站在远处不肯挪动,“我走了,芷珠怎么办!”
  我自始至终不肯与他交谈一句,不仅是因为我需要避嫌,更因为我心中有愤,有恨。只是此时,我迫不得已地望向他的方向,大喊,“你以为我会弃她不顾吗!你若还听我一句,快走!”
  涟笙望着远处越逼越近的禁军,终于渐渐放开了脚下的步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移步蹲下,扶起了昏沉沉的惠贵人,伏在她耳边低声嘱咐道:“你不用答话,只需要装作昏迷就好。”
  若是被别人发现,惠贵人是配合涟笙劫走自己的,她一定会被后宫中其他妃嫔以此来诟病陷害,所以她必须装作昏迷,并不知晓方才发生的一切。
  惠贵人移动之时,我忽然发现地上落着一块白色的巾绢,以为只是惠贵人身上的巾绢,便伸手去捡,却发现是我做给涟笙的那块绣着“涟笙”二字的巾绢!
  “决不能被人发现……”我慌乱地自言着,忙乱地将巾绢收在自己的袖中。
  我慌忙拉过常安,道:“若有人问起,你只需说那人武功在你之上!”只有这样说,那些人才不敢追上前去。
  不等常安答话,后方赶来的禁军终于追来,领头的是个健硕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持着火把,照亮了我们三人面前的一片黑暗,而后微微行礼,“见过二位小主。”
  他欲要挥手示意身后的禁军继续追去,却被常安一把拦下,“陈将军!那人武功在我之上,不要叫禁军兄弟们白白去送命!更何况他并未伤人,放下惠贵人已逃走了!”
  那中年男子冷笑,“京城中人人都说安少胆识过人,如今看来,却是如此胆小如鼠之辈!我陈广庭为禁军将军十载,还未见过像你这样畏首畏尾的御前侍卫!”
  陈广庭……原来禁军将军就是陈情的父亲!
  常安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我疏忽起身,拦下陈广庭,道:“将军,穷寇莫追!那人是京城中猖獗已久的大盗,他只为窃宝,从不伤人!想来是惠贵人誓死不从,才会被他掳走,如今他已逃走,为惠贵人和安少医治才是最要紧的!”
  “哦?这位是哪宫小主?”陈广庭不屑地瞥过我的面颊,“真是稀奇,连小主都来追刺客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皇上驾到——”万分紧要关头,皇帝忽然来至此处,于我来说,定要把握住此次良机。
  “参见皇上!”众人齐跪,口中见礼。
  李德全和常安为皇帝挡开围在人前的禁军,皇帝健步而来,见我满面灰尘地站在人中,忽然大怒:“常安!陈广庭!你们作何解释!”
  常安不语,陈广庭也不敢作答,我只能忍痛叩首答话:“回皇上!臣妾听闻沐恩辇处有呼救声,就同安少一起来看,谁知竟是刺客掳走了惠贵人!那刺客武功在安少之上,安少为保护臣妾与昏迷的惠贵人,已经负了伤……”
  “皇上!不知为何,安少和这位小主想尽一切方法,试图拦下臣派禁军去追那刺客……”陈广庭方开口,就已被常安打断,“皇上,那人与臣交过手,他武功奇绝,禁军准备未足,只怕会伤亡惨重!”
  玄烨立在原地并不作声,目光审视着望着众人,半晌后终于冷静开口道:“宣太医为纯贵人、惠贵人医治。常安护驾有功,升为御林军统领。朕命你,即刻领御林军,同陈广庭的禁军合力,抓捕刺客!”
  “是!”常安领命,与陈广庭一同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人马消失在了长街上。
  众人散去,玄烨扶我起身,道:“回宫去歇着吧。”我淡淡点头,望了望仍昏在墙边的惠贵人,他又道:“朕派人送她回去,你…今晚还出来,是不是已经猜到朕不会传召你了?你能理解朕的苦衷么……”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直至最后,令我听不真切。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玄烨,你如此在乎我的感受,而我却如此步步为营地骗了你!我伏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亏欠之意尽在那声声的哭泣中,“你信我么?”
  他紧紧环我入怀,“朕说过,信你说的一切。”他的心疼之意已是溢于言表,“好了,都过去了……”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心安与托付,在他怀中,方才的惊险仿佛早已烟消云散。
  我多希望,我可以真心真意地对待这个安慰我不安的男人,只是面对情义两难,纵使我恨涟笙做了如此愚蠢的决定,我仍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紫禁城中的风很冷,坐在轿辇之上,沿着我一路追来的长街向回而行,方才的惊险种种亦如云烟而散,我知道禁军与御林军不会找到涟笙,他早已离去。只是,我欺骗了玄烨,他却对我一片信任……
  “对不起,玄烨,就让我以后好好去弥补你吧……”我紧紧捻着手中涟笙落下的巾绢,多么希望我从未与涟笙有过任何瓜葛,只是一切只能是幻想。
  我疲倦地合起双眼,泪珠便顺着脸颊滴滴而落,打湿那块绣着“涟笙”二字的巾绢……
  

☆、波澜(一)

  康熙九年新入宫的秀女中,各个身世显赫,眉目如画。但最后,终究是当朝一品,都察院左都御史纳兰明珠家的秀女——纳兰芷珠,最先受到了皇帝的青睐。
  宫中人流言纷纷,都说惠贵人被皇帝传召那日夜里,宫中来了蒙面的刺客,那刺客武功奇绝,连少有敌手的御林军统帅安少也难以抗衡,最后御林军与禁军合力,也没能抓住那蒙面刺客。
  秀女们入宫不过五日,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就已经按捺不住地向得势的人去献上殷勤了。其中受人追捧奉承的,就包括最先呈宠的惠贵人和我的弟弟常安。
  我入宫后的第五日,皇后与温僖贵妃赏给新入宫妃嫔的赏赐才下来。
  皇后赏赐的是一对景泰蓝手镯,装在精致雕琢的檀木盒中。既不贵重也不寒酸,让旁人挑不出任何差错。
  温僖贵妃的赏赐则是一只绘墨山水的白玉花瓶,我过目后,便叫纯雨去摆在了暖阁里的百宝格中。
  纯雨选定位置,细细欣赏一阵后,才刚刚松手,那只花瓶就在百宝格中一个趔趄,险些摔下来。纯雨机敏地忙用手去扶住,那花瓶才幸免于难。
  纯雨回眸望着我,笑一笑说道,“这可真得小心点,不然就摔得粉碎了!”
  我心头一紧,本以为这只是温僖贵妃随意赏下来的而已,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层含义,“她在警示我,若不小心做人,便随时有可能被她推下深渊,摔得不复原貌。”
  我坐回到榻上,发觉窗外忽然天色阴沉起来,几日以来阴雨连绵,一直没有断绝。看来,今日又要下雨了。
  今日已是我入宫后的第五日,是新入宫的妃嫔们参见太后与太皇太后的日子,晚间的合宫夜宴将会在御花园御湖旁的浮碧亭举行。
  我对坐在铜镜前,从妆奁盒中取出几支并不起眼的发簪戴于发上,为了表示对皇后一片恩赐的谢意,我取来檀木盒里一对景泰蓝手镯戴在腕上。
  纯风和苏恒谈笑着走进暖阁来,见我微微行礼。
  苏恒望一望我发上并无耀眼光彩的发簪,道:“小主,今日是第一次在合宫前露面,小主也要打扮得精致些才好啊!”
  我对着铜镜理着发髻,并未理会苏恒,只是微微一笑。
  纯风接下我手中的发丝,为我整齐地盘好,笑道:“苏公公不懂,我们小主这样清水芙蓉般的装扮才最好!老祖宗和太后上了年纪,才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呢!”
  苏恒点点了头,忽然望向我首饰盒中一块巾绢,问道:“小主,那巾绢您不是随身带着的吗?今日怎么收起来了?”
  我望向那手绢,正是我做给涟笙还有自己的那一对手绢中绣着我名字的那块。
  涟笙因那日入宫试图掳走惠贵人,情急之中才不小心落下了手绢,幸好手绢被我发现,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涟笙那块带在身上,把自己那块与他的分开,装在妆奁盒的最下面。
  涟笙落下手绢的事情,连常安也不知道,更不要说苏恒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忙着合上首饰盒,笑道:“手绢脏了,本想洗洗的。”苏恒轻声应了一下,便伸出手想要接下我的首饰盒,恭恭敬敬地问道:“小主,不如奴才给您洗吧?”
  “这……”我犹犹豫豫地抱着首饰盒,并未答应,心中正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听纯雨站在院中,忽然对着纯一一声大喊:“二姐!安少来了!安少来了啊!”
  苏恒一听常安过来,立即退出了暖阁,去迎常安进来。他刚踏出暖阁,我便将那妆奁盒递到纯风手中,压低声音道:“纯风,这里面有我自己做的那块手绢,还有涟笙写给我的那块,你要收好,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明白么!”
  纯风接下盒子,却并未立即离开,她急切道:“小主,不如烧了和涟笙少爷有关的手绢吧!总有藏不住的一天!”
  我又怎么不知烧掉最保险,只是这最后一点心思,我不忍让它们就这样化为灰尘。
  我望着外面健步如飞的常安越走越近,便一把推开纯风,“你先藏好,以后再说吧。”
  纯风也望着窗外来人越走越近,便急匆匆地点了点头,进了暖阁内间。
  我起身去迎常安,见常安正和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纯雨交谈。
  我并未打断他们,只是暖暖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弟和我视为妹妹的纯雨谈笑。
  常安注意到我迎了出来,便立即收住了笑意,大步上前来,行礼道:“参见长姐!今日皇上不留我,我就想着,来看看长姐。”
  我扶起常安,领他进暖阁坐下休息,他端起纯雨亲自捧上来的茶,对我笑道:“如今在宫中,只有见到长姐最亲近了,其余的人只会阿谀奉承,一口一个‘安少’,听得我好不自在。”
  “学着适应,你如今已是完颜家最令阿玛骄傲的儿子了。”我笑着说道,从茶案上取来点心给常安吃。
  常安放下茶杯,纯雨便乖巧地上前来续了水。
  常安微微一蹙眉头,“长姐你过奖了,皇上晋封我做御林军统领,不过是为了抗衡以前曾一手遮天的陈广庭罢了。皇上虽年轻,却也要树立自己的心腹才好啊。”
  我也一直觉得那日夜里玄烨晋封常安得太过突然,有些奇怪。心里也有过疑惑,便问道:“安弟,何出此言呢?”
  常安细细为我讲来,“陈广庭是禁军统帅,却是太后的心腹,所以皇上早就有意让我接下御林军统帅一职,从而与陈广庭抗衡。只是,一直没有恰当的理由。那日夜里,皇上只不过是借机,就晋封了我为御林军统帅,为的是树立自己心腹。”
  “听命于太后又有何妨?太后还能害皇上不成?”我低声问道,心中也细细思虑。
  “害倒谈不上,皇上对太后很孝顺,只是……太后到底不是皇上生母,只是先帝的皇后而已。”
  我心中大动,原来太后并非玄烨生母……我只以为他幼年丧父,所幸还有自己的亲生母亲,原来,父母双亲,早已离他远去。
  我依稀记起他还是君默时,我们二人站在合欢台下,他黯然说的那句:“阿玛和额娘喜欢带我来这……”我为那里起名为合欢台,可是他早已没有了可以承欢父母膝下的机会。
  他也说过,合欢台是我们二人的秘密。
  “长姐,想什么呢?”常安叫我良久未语,便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猛地收回心绪,笑着挡开常安的手,道:“没什么,对了常安,这几日你没少收到宫里人的贺礼吧?”
  常安顽皮地白了白眼睛,长叹一口气,“在宫里送不说!贺礼都送到府里去了,为了讨好我,就顺带着巴结阿玛额娘!甚至还讨好府里下人,问我的喜好!有的人甚至给府里下人送礼,就为了能在晚上见我一面!”
  我望着常安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便笑道:“朝上的人本来就势利,如今你刚除鳌拜不说,还做了皇上的御前侍卫,前几日更是晋封了御林军统帅,你年纪轻轻,有如此殊荣,想必未来前途无量,所以那些人自然会讨好你。”
  常安好奇地笑望着我,“对了长姐!那你这里可有受到那些人的贺礼?想要讨好我,当然要讨好我姐姐了!”
  我摇摇头,“宫里的人,大多都不知道我是你姐姐,知道的恐怕只有太皇太后和皇上,所以并没有人来叨扰我。”
  常安点点头,“也好,长姐是看不惯他们那些人的。”
  我忽发觉往日里最爱玩的纯雨一直静静等在一旁,也不出去也不敢太过上前,便问道:“雨儿,你怎么不出去玩了?”
  纯雨蓦地抬起头来,脸上绯红一片,回道:“我好久没见到安少了,就想多待会,不想出去了!”
  我与常安对视一眼,常安无奈地一笑,从衣间取出一个云形翡翠玉坠子交给纯雨,笑道:“在府里时你就总跟着我,入了宫还跟着我。不过,你年纪小,就肯进宫服侍我姐姐,我还是要感谢你。”
  纯雨微有些吃惊,羞涩地道了一句:“谢谢安少……”
  常安刚要将玉坠子放在纯雨手上,却又一把收回,俯下身去说道:“以后没别人,就别叫我安少了,这都是那些势利人恭维我的。”话毕,才将玉坠子放在纯雨手里。
  纯雨“嗯”了一声,便接下了常安的玉坠子。
  过后,我与常安交谈甚欢之时,忽然听杜一进来,隔着纱帘回话:“小主,惠贵人来了。”
  “惠贵人?她怎么还有功夫来钟粹宫?难道她不应该正忙着见客收礼么?”常安略有不屑地说道,我忙拍拍他的手,“你别胡说。”
  而后我便对杜一说道:“去请进来吧。”我又对纯雨道:“雨儿,你去奉茶。”他们二人皆应,退出了暖阁。
  常安起身,临风而立,道:“长姐,我本不该来后宫走动,现在我就从角门走吧。”
  我微微点头,“安弟,委屈你了。”他回首朝我一笑,“大丈夫能屈能伸,走角门又有什么关系?”
  我送常安到听雨轩后角门,临与他告别,我忽然开口,“安弟,你对纯雨到底……?”
  他先是摸不清状况地愣了半晌,而后才爽朗地一笑,“姐姐别多想,我还没遇到能让我为之动心的女孩。”
  “好吧。”我轻声应着,目送着常安离开了钟粹宫。
  送别常安,我细细想来,的确是我多虑,常安神明爽俊,目若朗星,又有一身武功,对他心生爱慕的女孩一定有许多,只是能让他动心的,却还没有。
  我回到正殿,见惠贵人身着一身浅荷色的旗装,垂首站在暖阁前。她发上仅戴一支银蝶垂珠步摇,再无其余装饰。
  “惠贵人?”我轻声唤道,缓步走至她面前,她闻声抬头,见我缓缓而来,便陡然地跪倒于地,连惠贵人的侍女熙雯也不禁一惊,忙去扶她主子起身。
  “贵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我也上前一步欲要扶起惠贵人,却被她一把推开,她面上淌着两行清泪,向我磕了三头,才道,“姐姐,那日夜里的救命之恩,我纳兰芷珠没齿难忘!日后愿为姐姐尽心尽力,唯姐姐马首是瞻!”
  因提及那日夜里的事情,我便慌忙扶起了惠贵人,“妹妹,暖阁里说话。”她跟着我起身,缓缓走入暖阁,我屏退众人,只留纯风在一旁伺候。
  她流泪感恩,道:“若不是姐姐急中生智,救下了涟笙,也救下了我,恐怕我早已不能坐在姐姐面前说话了。”
  纳兰芷珠那日其实是假装昏迷,她实则一直清醒,甚至试图配合涟笙带走自己。
  若不是我叫她装作昏迷,为她加以掩饰,她恐怕不仅会丢了自己的性命,更会牵连到整个纳兰家。
  “完颜家与纳兰家一直交好,我自然会保护于你,至于救下涟笙,以后你万不要再提了。”我淡淡回答,只怕她以后会在无意中说出那日夜里的实情,到时候我们任何人都无法自保。
  “姐姐,芷珠明白,还请姐姐放心。”她肯定地回答。
  我拾起桌上的纨扇轻轻摇了摇,望了望窗外天色阴沉,已有雨前气息,淡然道:“妹妹,以后我只唤你惠儿,以封号唤你,便不会让人觉得你我在入宫前曾有私交,引起他人怀疑。”
  她竟欣喜点头,只是语气中还是带有一丝心凉之意,“姐姐愿意这么唤我,惠儿觉得很好,毕竟那时候的芷珠……已不在了。”
  我望着她尚为仔细梳妆,发上也只有一支极简的步摇,便劝道:“惠儿,你也该回去梳妆打扮一番,今夜还有合宫宴饮。”
  她轻笑摇头,“姐姐应该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他,我又何况梳妆打扮?”
  我心中大有不忍,没想到她竟如此痴情,虽已得到皇帝宠幸,更有宫中人阿谀奉承,可是她却从未在心底接受过这一切,只因为她恋着涟笙。
  我们二人半晌静默不语,半晌而后,惠儿才又兀自开口。
  “我曾经的确怪过姐姐,因为姐姐才是涟笙哥哥心里的人,而我,在涟笙看来,不过是个家里的平常表妹……他来劫走我,也只不过为了带走自己的妹妹而已。我一直心中有怨,所以入宫五日,纵使知道完颜家与我纳兰家交好,却从未来看过姐姐……直到那日夜里,我才看清姐姐的为人,还望姐姐见谅……”
  我宽慰她道:“我不会怪你的,你是欣儿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更何况,惠儿,纵使没有涟笙,你还有皇上。”
  惠儿垂着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皇上的垂青又算什么?他连正眼都不曾看我,只不过把我当作拉拢纳兰家的工具而已!他对我哪里有一点点的真心?”
  窗外轰鸣一声,一道惊雷从空中滚滚滑过,惠儿的低声啜泣声很快就被雷声淹没。
  原来玄烨对她好也只是迫不得已,那天玄烨对我说的“你能理解我么?”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在别人看来,惠贵人的确荣宠万千,只是只有我,才知道其中的无奈,知道玄烨的真心。
  “惠儿,日后你我同舟共济,一切都会好的。”我用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她用力点头,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珠,仰起头再次对我暖意而笑,“姐姐,我相信,一定会的。”
  此时苏恒从廊上走至暖阁门口,身旁跟着另外两个宫女,隔着窗子回话:“小主,太后娘娘身边的息芜姑姑来传话,说太后想要您即刻去寿康宫一趟。”
  惠儿忽的起身,望了望窗外,忽而对我道:“姐姐,其中一人是太后身边的息芜没错,只是另一个人我不认得。”
  我亦望向窗外,去打量那二人,不由得一惊,“启青?!”
  启青是温僖贵妃身边的人,曾经得知我要入宫为女官,便特意去到北三所作教引姑姑,目的是能帮助温僖贵妃除去完颜家的女儿。完颜家虽与纳兰家交好,却一直与温僖贵妃母家的钮祜禄一族不睦。
  “太后娘娘有何事传召?晚间不就是合宫宴饮了么?”我问道。
  话毕,只听窗外的年老嬷嬷道:“纯贵人,奴婢乃太后宫中的息芜,就算是万岁爷见到奴婢,也得给一二分薄面,不知贵人小主这闭门不出,是要做什么?太后既然传召,您只管去,哪有那么多犹豫?”
  启青那熟悉的声音也传进窗来:“是啊小主,您怎么也躲不开的!温僖贵妃娘娘也等着您呐!”
  我微蹙眉心,心中暗有预感是何事,正起身欲要走出暖阁,却被惠贵人在身后拉住,“姐姐,不能去!等到合宫宴饮,皇上来了,就没事了!”
  我望一望惠贵人,再望一望守在暖阁门口的息芜和启青,低声道:“惠儿,太后和温僖贵妃,我是躲不过的,我心里隐约觉得和那天夜里刺客的事有关。若我迟迟未回……”
  “小主!见太后不用像见皇上一样的梳妆打扮吧?怎么还不出来?”
  启青怪声怪气地在外催促,惠儿怒气冲冲地几乎要冲出门去与她理论,却被我一把拉住,
  “惠儿!她们不知道你在这儿,你不能被她们看见!若我迟迟未回,你还要想方设法来帮我!若现在被她们发现你在,她们一定会将你支开,不让你有机会把话传到皇上那去的。”
  惠儿渐渐冷静,她静静立在内间,望着我缓缓走向门去,忽然低喊:“姐姐,你放心!这几日我与皇上接触,我知道,若是你的事,他一定会来的……”
  我回眸望向惠儿,为了安抚她的惶恐,试图压制住自己语气中的隐隐不安,轻笑道,“但愿吧。”
  纯风为我推开暖阁的门,窗外已是寒雨淅沥,雨水顺着廊上的飞檐卷翘汩汩流下,一阵沁透人心的清凉扑面而来。
  我目不斜视,并不去看那两个仗势欺人的下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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