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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嫡女,邪王的冠世毒宠-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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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正义的一方,还是邪恶的一派,不按规矩出牌,都会遭到“命运定律”最无情的反噬……
夜色沉凝,幽云四合,就连那一弯淡淡的月牙,都掩进了云层深处。
难得的好时机。
将近子时。
几道人影迅疾从祥福客栈闪出,起跃腾挪间,很快消失在长街拐角处。
甘陵行馆。
隐身在森森柏树后,凝望着那悬在门楣上的金漆牌匾,郎程言眸中无声闪过一丝幽黯,一抹冷芒。
故景依旧,人事全非。
曾经,他跟着父亲数次出巡,宿留行宫之中,谈讲天下,指点河山,品读青史,对枰执棋,庭中舞剑……这座甘陵行宫,承载了他无数美好的回忆,谁料想今日再至至,却是另一番况味。
垂在身侧的十指缓缓蜷紧,一双黑眸冷沉如冰……父皇,您的在天之灵好好看着,言儿定为您报此大仇,让大安再度繁华兴盛!
“出来了!”紧跟在他身侧的孟沧澜忽然压低嗓音道。
抬眸看去,但见两道人影飞快地从行宫的高墙上射出,朝着他们隐身之处急纵而来。
“怎么样?”孟沧澜满脸紧绷,神情急迫地问道。
“九州侯尚在郡府府衙,里面只有数百名护卫。”
“那……?”孟沧澜迟疑地看向郎程言。
黑眸中幽光一闪,郎程言冷冷开口:“除了他自己,九州侯不会相信任何人,定然会将九龙阙随身携带,我们先进去,慢慢等着他!”
“可是殿下……”孟沧澜浓眉扬起,眸中满是担忧,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想去?那就在这里等着。”冷然扔下一句话,郎程言再不多言,双足一蹬,身形已化作流影,上了高墙,沿着屋瓦飞速往行宫深处而去。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追!”刘天峰瞪了孟沧澜一眼,也拔足再次纵上高墙。
孟沧澜默了一瞬,始终觉得不妥,叫过两名属下,低声叮嘱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小心提防,别遭了对方的暗算,同时要注意行宫中的动静,倘若两个时辰还不见我们出来,你们立即离开,返回郦州大营,将所有情况禀报大将军,明白了么?”
“是!孟参将!”两名属下齐齐答应,侧身闪进暗影中,孟沧澜这才深提一口气,也跃上行宫高高的墙头,朝后院的方向而去……在祥福客栈中,郎程言已经将行宫的地形向他们解释得清清楚楚,同时严谨地叮嘱……为保万全,今夜的行动,无论谁先得手,都必须在第一时间离开,不必等待其他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 番外17
甘陵行宫占地近百亩,共有大大小小的房屋千余间,几道人影混迹于其中,就像小小鱼儿游进浩瀚江河,丝毫不引人注目。
在这些建筑中,最重要的便是洪武、广德、英睿三楼。
洪武是行宫大殿,乃皇帝下榻行宫,接见随驾文武大臣,及地方高官之处;广德是皇帝的寝卧处;而英睿,相当于是御书房,一般的重要文件及物品,都藏于此处。
在英睿楼前,郎程言伫住身形,双眸抬起,定定地看着上方的牌匾……那是父皇亲笔所题,也是他亲手挂上去的,铁画银钩,字字鲜明,却已蒙上几许黯尘。
沙沙,沙沙沙……
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从石甬道的另一端传来。
身形一闪,熟稔地形的郎程言很快绕过幽深的回廊,藏进偏僻的角落里,待到巡查的护卫过去,方攀住墙边高大的梧桐树,沿着树干一路往上,飞快地上了房顶,落到英睿楼第三层的屋瓦上。
轻轻撬开一扇窗户,郎程言轻轻闪入,落足于大理石地面。
楼中一片静寂,不见任何异样。
全神戒备,郎程言一步步走向壁边高高耸立的壁橱,开始一格格地检视起来……就算九龙阙不在这儿,也会有些重要的兵部文书,有必要了解一下。
屋角的沙漏悄悄滑动着,楼中一片沉寂。
就在郎程言拿起一份信函,正待细读之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啸鸣,同时行宫偏南处蹿起一股夺目的火光。
广德楼!是广德楼!
郎程言眸光一闪……难道孟沧澜他们失手了?
匆匆将信函和手中的夜明珠一同塞入怀中,郎程言飞身出了英睿楼,朝广德楼的方向掠去,才掠过几道高墙,便见广德楼前的空地上,一人蟒袍玉带,昂然而立,头上金冠光泽熠熠,不是那九州侯,却又是谁?
“凡闯入楼中者,杀无赦!”
慢慢抬起手臂,九州侯冷冷吐出一句话,无数手执弯弓的红衣护卫随即从各个角落里奔出,将整个广德楼团团围住。
伏在屋瓦之上,居高临下,郎程言将下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一沉……难道孟沧澜他们……
“殿下……”旁侧忽然传来一声极低的轻呼。
郎程言转头,却见孟沧澜几人正伏在不远处,遥遥朝他看过来。
“怎么回事?”郎程言向他打了个手势。
“有人比我们先动手。”孟沧澜也以手势回答。
先动手?郎程言心中一凛,不由抿紧了双唇,再次凝眸朝下方看去。
嘟嘟嘟的声音响成一片,广德楼的门板窗扇上,刹那被铁箭钉满。
“继续。”九州侯一脸冷鹜,再次沉声下令。
三轮箭攻后,整个广德楼宛如放大的刺猬,扎满箭头。
“冲进去。”
又是一声令下,八名红衣护卫几步冲到廊下,伸腿踢开大门,一拥而入。
却再没有出来。
唯有鲜血,如瀑布般喷溅在糊了白纸的窗扇上。
满眼鲜红。
慢慢地,九州侯唇边勾起一抹阴森至极的笑,迈动脚步,朝那道高高的门槛走去。
没有人劝阻。
环伺于楼门前的红衣侍卫,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目送他们的主子,踏向那杀机四伏之地。
郎程言不由紧紧地屏住了呼吸……父皇曾经说过,九州侯的身手,天下间无人可敌,曾经连挑近千名侍卫,夜闯大黎皇宫,逼黎皇退兵,并告谕全国,一百年内,一兵一卒,不得踏入大安境内。
当时他听了,以为只是个传说,不足取信,而今夜,他将亲眼见证,这不可一世的九州侯,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冷肃的风吹来,站立在广德楼前的九州侯,忽然没了影儿。郎程言一惊,当即挺而跃起,想要撤离。
然而,四围屋脊之上,已然悄无声息地站立着上百名红衣护卫,锐亮的箭头,直指他的胸膛。
这……
郎程言微微瞠目结舌。
眼前的情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自认武功绝佳,却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身旁何时竟起了这般的变化。
“郎程言,”九州侯冷凝的声音淡淡响起,“认输了么?”
最初的震惊之后,郎程言很快定下心神,以同样清冷的目光,对上九州侯的双眼:“不愧是九州侯。”
“四殿下过誉。”猎猎夜风拂动着九州侯的袍角,发出飒飒响声。
缓缓抬起右臂,指缝间一根金针寒晖闪烁。
如牛毛般细小的金针。
即使钉进人的胸膛里,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中针者死去的那一刻,仍然会保持着鲜活的表情,眼珠会转动,嘴角会微微扬起。
“你杀我,永远不会有机会,而我杀你,不过只需要一根针。”
淡淡的声音随着冷冽夜风吹散开来:“可是郎程言,知道我为什么没杀你么?”
黑眸沉了沉,郎程言却没有开口……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因为,我还缺少一样东西。”
“放你离开浩京,只是一切的开始。我需要你,帮我找到那样东西。”
森冷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往上蔓延,一点点地,将郎程言全身的血液,冻结成冰。
“传位的圣旨,本侯不在乎,甚至这大安的万里河山,本侯也可以完璧归赵,但是本侯要的那样东西,却一定要得到。”
“郎程言,你知道,是什么吗?”
凝聚起体内所有力量,郎程言勉强保持着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掩饰着心中翻卷的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九州侯如此处心积虑,为的,只是想助郎程暄夺得大安皇位,万没想到,他竟然,另有图谋。
大安皇位,他嗤之以鼻;
富贵荣华,他不屑一顾,那么他想要的……
“我不知道。”
终于,郎程言徐徐启唇,给出再明皙不过的答案。
淡淡地“嗯”了一声,对于他的答复,九州侯似乎毫不意外,凛凛眸光从他的眉宇间一掠而过:“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它总会出现。”
郎程言精壮的身体微微一颤。
寂凉夜色中,金色针影一闪而过。
瞬间消失。
以心脏为中心,一股强烈的酥麻感,迅速在四肢赅间扩散开来,脑海中的意识仍旧很清醒,身体却像被千百条绳子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无力跪倒在屋瓦上,郎程言眼睁睁地看着那鬼魅般的人影慢慢欺近,高高地伫立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郎程言,我,要你做我的傀儡,永远的傀儡……”
冷厉的笑声响彻大地,黑色浓云中,条条闪电如蛇影闪蹿……
大雨滂沱。
空旷原野上,郎程言无头无绪地拔足狂奔着。
本以为,一切十拿九稳;
本以为,九死一生的自己,已经逆转乾坤。
到头来,却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在自鸣得意,自说自话。
“哈哈哈……”
抬头仰天,怆声大笑,任由无数奔流的雨水大口大口地呛进嘴中,心却是麻木的,连一丝痛感都没有。
“殿下,殿下,”几名黑衣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飞奔而来,“殿下,您怎么了?”
郎程言只是笑,对他们的喊声充耳不闻。
“孟参将,现在怎么办啊?”两名黑衣人手足无措,急声向孟沧澜请示。
“火速赶回郦州大营。”伸手扶住郎程言,孟沧澜沉声下令……对于昨夜的事,他亦是一片茫然,明明前一刻还趴在行宫广德楼的屋脊上,后一刻却莫明其妙地昏晕过去,直到黎明时分方被大雨冲醒,而身处之地,竟然是远离行宫的荒草丛中,所有的人都在,唯独不见了郎程言。他顾不上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急匆匆带着所有人分头寻找,好不容易才发现郎程言的踪迹,沿途找来,却发现他的四皇子殿下像是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疯疯癫癫,神智不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沧澜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去调查,唯今之计,只有尽快赶回郦州大营,将所发生的一切告诉铁大将军,请他决断。
雨线愈发密集,天地间一片苍茫,几乘飞骑迅疾地奔驰着,所过之处,一片水雾飞扬……
郦州与青芫的交界处。
西南军大营。
“什么?!”看着案战战兢兢的小兵,铁黎满眼怒火,“莫玉慈不见了?”
“是,是……”小兵吓得猛打哆嗦。
“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昨天,不,是,是前天,不不,是大前天……”
“到底是哪天?”铁黎彻底怒了,满腮铁须一根根抖得笔直。
小兵脸色发白,一张脸皱得像打蔫的茄子:“昨天中午,小的送饭菜给莫姑娘,发现这几天送去的饭菜,都原封不动地摆在桌子上,根本没有人动过,小的觉得奇怪,就四处寻找莫姑娘,营中的兄弟们答说有两日不曾见着莫姑娘了,小的着忙,赶着来向将军禀报,却被巡值的卫兵拦下,说将军正与司马参谋商议四殿下的事,没空见小的,小的没奈何,只好离去,直到此时才得以禀报……”
“你……”铁黎冷眉倒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言儿临走之前一再交代,要他好好看着莫玉慈,可是现在,程言离开不过七八日,莫玉慈就无影无踪了,待程言回来,他该如何交代?难道说他统辖数十万雄兵,却连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
“大将军!大将军!”一名传讯兵突然从帐外奔进,气喘吁吁地道,“飞,飞鸽传书!”
挥手让那小兵退出,铁黎接过急书,只匆匆扫了一眼,立时袍袖一挥,大声喊道:“来人!”
韩玉刚和冉济并肩而入,拱手答道:“末将在!”
“你们两人速调五千精兵,随本帅出营!”
韩玉刚和冉济对视一眼,疑惑不解地看向铁黎:“大将军,您这是……”
“不要多问!遵命就是!”铁黎面色沉冷,眸中寒光湛湛。
“是!”两人领命而出,不多时,便调齐一万兵马,由铁黎亲率,径朝青芫郡郡府的方向奔去……
“殿下,您喝口水吧。”
走到郎程言身边,刘天峰恭恭敬敬地将水壶递到他面前。
郎程言却没有丝毫反应,目光呆滞地看着蒙蒙远山,仿佛魂灵离体。
“都已经三天了,殿下怎么还是这样?”孟沧澜满脸焦灼,“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难道仅仅因为没能杀掉九州侯那个老家伙,殿下就一撅不振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刘天峰横了他一眼,孟沧澜立即闭嘴,绕到另一边,自己低声咕哝着。
远远的黄沙道上,忽然奔来数百匹飞骑,尘土飞扬地朝他们奔来。
“你快看!”倚在树干上的孟沧澜高高跳起,满脸惊喜,“是将军!是大将军来接我们了!”
刘天峰猛然一凛,顿时站直身体,遥遥望去,果然看见一面军旗在风中不住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铁”字,在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却又黯了黯眼眸。
终于,他们平安地回到郦州边界,但四皇子殿下,却弄成了这般模样。他们要如何,向大将军交待?
铁黎一马当先,直驰到他们面前,顾不上其他人,跳下马背径直走向郎程言,看清楚他的神情后,也不由双眸一紧:“言儿,言儿?”
郎程言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人,仍旧两眼发直地盯着远方。
“回营!”铁黎伸手提起郎程言,几步走到战马旁,将他扔上马背,自己也返身上马,策缰长喝,领着这一彪人马,迅疾朝着大营的方向奔去……
南军大营。
看着榻上两眼圆睁,却气息僵凝的郎程言,铁黎浓眉紧拧,犀利目光从榻前横列一排,低眉垂首的众将脸上扫过:“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殿下吗?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将军……”孟沧澜怯怯抬头,“我们一再向殿下进谏,让殿下不要贸然行动,可是殿下他……”
话未说完,刘天峰一记眼刀横过来,封住他的话头,后背一挺,双腿“啪”地立正:“齐禀将军,这事的确是我们的错,请将军责罚!”
“责罚倒是其次,你们先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是!”刘天峰响亮地答应一声,将那夜之事一一道明。
越往下听,铁黎的面色越冷,最后几乎结成了一块严冰,一言不发,拂袖大步走了出去,剩下一众将兵,面面相觑。
☆、第三百七十二章 番外18
夜深了。
烛光幽幽投下,映入漆黑双眸之中,反射出几许浅芒。
“言儿。”铁黎高大的身形慢慢变得清晰,“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程言眸光一淡,浮出点点笑漪,缓缓坐起身来:“外公,居然没能瞒过你。”
“不,”铁黎黑沉的面色透着几许铁青,“你已经瞒过了我。”
“哦?”郎程言神情间闪过几许得意,“真的?”
“真的。”铁黎点头,“若不是离去之时,看到你轻轻扬起的唇角,我几乎已经肯定,你的确是中了九州侯的招。”
深吸一口气,郎程言收起眸中笑意,目光转而深冽:“是我低估了九州侯。”
“怎么说?”
“他想要的,不是大安的江山。”
“哦?”铁黎闻言也是一惊,双眸微微眯起,“怎么说?”
“他一直在寻找那样东西。”
“所以,”铁黎的眸光开始剧烈地跳荡起来,“他是故意放你出京的?”
“应该是。”
“难怪了,”铁黎点头,“难怪你要装疯卖傻,骗过他的眼睛。”
郎程言苦笑:“外公,您也低估九州侯了,在他面前,无论怎么装疯卖傻,始终都会露出破绽,唯一的办法是真疯真傻……我是回到大营后,才恢复神智的,所以,不管是刘天峰他们,还是您老人家,都当我是傻了,其实我也是真傻了。”
“你真中了他的‘夺魂针’?那怎么现在?”
“您忘记了,十四岁那年,在龙吟山谷……”
铁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天禅功’护住了你的心脉。”
“不错,”郎程言点头,抬起左手,在铁黎面前摊开,掌心中一枚金针光华灼灼,“‘天禅功’在身体遭受致命袭击之时,迅速封锁所有筋脉,甚至可以造成假死之相,以避过敌人的耳目,还能将侵入体内的毒素缓慢逼出……金针虽非毒素,但亦同理。”
“真是一着险招,”铁黎摸着下巴,仍旧余悸尚存,“倘若你不是天缘巧合,得高人传授这‘天禅功’,并赠你六十年功力,如今你岂不是?”
“那我就是九州侯的傀儡。”郎程言接过铁黎的话头,“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郎程言凉凉一笑:“九州侯武功卓绝,精通兵法战阵,身边又有无数的爪牙帮他,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唯有让他放松心防,才能找出破绽,一招致胜!”
“你的意思是……”
“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可是,那东西的下落……”
“莫玉慈呢?”郎程言忽然话锋一转。
“莫玉慈……”向来杀伐果决的铁大将军,第一次面现难色。
“她怎么样了?”郎程言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若说以前,她只是整盘棋中可有可无的棋子,那么现在,她的意义,已等同于大安皇朝的半壁河山。
如果,他料想的一切是真的,如果,她的身世,真跟那东西息息相关,那么她,必须时时刻刻,都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容有任何闪失!
“言儿,你听我说,”铁黎微微有些着慌,此刻郎程言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哪怕是当日他千里奔徒闯进帅帐,也没有这样的惊、急、痛、灼……
“你说啊,莫玉慈她到底怎么了?”
“她……失踪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郎程言整个变成了化石,就仿佛被“夺魂针”刺中的刹那,整个失了神志,彻底呆傻……
良久,郎程言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我去找她!”
“言儿!”铁黎大惊,起身抓住他的胳膊,“你刚刚回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而且这天大地大,你到哪里去找她?还有,九州侯的人、祈亲王的人、泰亲王的人……都在这周围活动!”
“你不知道,”郎程言用力地抽出手臂,“你不明白!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倘若没有她,我们所有的大计,只能是一场空梦!”
“……”虎目圆睁,铁黎看着神色狂乱的郎程言,慢慢地,慢慢地往后退去,任由郎程言快步走出大帐,离开了他的视线……
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他就算想阻拦,亦,无能为力……
苍茫夜色中,郎程言策马狂奔,比任何一次都更快更急。
漆黑双眸中,喷射着不尽的怒火,像要将整个世界撕碎。
他明明已经警告过她,要她好好地呆着,等他回来。
可是她,她竟然敢……
难怪泌源镇上,自己会如此失态,难怪去往青芫郡的路上,他越是前行,越是心慌。
原来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
他才会一时急躁,落入九州侯的圈套。
如果不是有“天禅功”护体,他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什么的后果。
莫玉慈,莫玉慈!你好大的胆子!
重重咬牙,满脸冷怒的郎程言,就像是一匹奔驰在万里草原上的狼。
已经被彻底激怒的狼。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晚一刻找到她,她会不会就已经,莫明其妙地死在某个角落里,甚至连五脏六腑都喂了豺狼。
落宏天揭穿了她的身份;
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想来夏明风那帮大内侍卫,必然也出动人手调查过她的底细;
这也就代表,韩贵妃、郎程言、九州侯,甚至是祈亲王、泰亲王,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郎程言额角上冒出……要杀死毫无防御力量的她,对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暗人而言,都太容易了。
可她却天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一脚踏进这深不见底的漩涡。
如果所有的事情被揭穿,就算是他,大安四皇子,就算他登基为帝,四海称王,也未必能护得住她!
莫玉慈,我多么希望你是,又多么希望你不是!
如果你是,那么我所设想的一切,将会顺利地推进;如果你不是,如果你不是……
惊急、愤怒、猜疑、担忧、恐惧……诸般情愫在郎程言的胸膛里翻滚起伏,逼得他几乎发疯……
蹄声飒踏,长天星落。
山川变色,风云暗卷。
再次紧了紧手中那枚白玉手镯,莫玉慈迈着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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