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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国的涅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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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平天国最致命的战略性失策。

罗大纲计不得用,扼腕不已,偷偷对身边人道:“天下未定,而欲安居此都,其能久乎?吾属无类矣!”前途未定就忙着安居乐业,目光短浅至此,我们这帮人都得完蛋了!

一八五三年五月,林、李率军出师。北伐军入安徽,取凤阳,随即攻入河南,占领重镇归德。北伐军本准备自归德府城西北四十余里的刘家口渡过黄河,就近取道山东进攻北京,但因清军阻挠,没有找到渡船,只得绕道至河南巩县附近的汜水口偷渡黄河。

七月,北伐军攻怀庆府不克,转入山西,但遭清军阻击,只得又折回河南,从武安突入直隶,九月,前锋已逼近保定。清王朝大为震惊,动员了僧格林沁和胜保所部兵力,还自南战场抽调兵力北援,为阻击和消灭这支英勇善战的军队,清朝前后共动员了二十五万兵力。北伐军北进受阻,遂向东穿越河北平原,一八五三年九月下旬,由于在攻打河北沧州时遭到清军顽强抵抗,北伐军伤亡近四千人,他们则以屠杀满、汉、回男女万余人作为报复。

十月下旬,北伐军进抵天津郊区的静海,北京城中王公大臣“皆涕泣丧胆,眼眶肿若樱桃”,各自准备作鸟兽散了,连正阳门大市也如同荒郊。但这支以广西老兵为主力的勇敢的部队,一路转战数千里,也到了强弩之末。因天气寒冷,缺乏给养,而且寡不敌众,他们在此战败,被迫退往阜平据守待援。然而他们望眼欲穿,援军却迟迟不到——胡以晃干脆就抗命不援。曾立昌等四将虽勉强带了七千人马进抵临清,但又因为意见不和闹起矛盾来。沿途扩充的盐枭、溃勇等新兵则挟制老兄弟屯兵不进,破城后不服从指挥,大肆抢劫后逃散。这支军队随后遭到清军反击,曾立昌战败身亡。太平天国再派秦日纲赴援,秦日纲半道上折回,称北道上官军甚多,“兵单难往”。林凤祥、李开芳见援军无望,只得分头突围,至河北连镇,山东冯官屯两地后都被包围。

熬到咸丰五年春,北伐军在清军重兵围攻之下,终于全军覆没于连镇、冯官屯两地,给这次功亏一篑的北伐画上了悲壮的句号。

北伐军中有个湖南湘潭人彭某,奉主帅命冒死突围前往天京求援。可当他日夜兼程赶到天京时,发现这里已是一片靡靡升平,压根没人理睬他和在北道上苦斗的兄弟们。他求援不得,只得怀着满腔悲愤,含泪返回军中复命。可等他回到阵地时,战场上硝烟已尽……这个勇敢的老兵,就这样带着一身的风霜和失望,回到了湘潭老家。几十年眨眼就过去了,当彭老太爷摸着侄孙儿德华的小脑袋,给他讲这些英雄故事的时候,恐怕还是忍不住要仰天叹息吧?这场夭亡的革命,不但影响了那个时代,更在不动声色地影响着未来。

彭大将军横刀立马的英雄形象背后,隐隐有前人的眼泪与碧血。

在北伐的同时,太平天国又发动了西征。以豫王胡以晃等出安徽,再克安庆;以丞相赖汉英、石祥贞攻九江、湖口,进围南昌。太平军的老对手江忠源此时已升任湖北按察使,正拟率军前往助攻天京,途中听说南昌危急,急往赴援,双方僵持不下。七月,湘军罗泽南部抵达南昌,太平军乃撤围。清朝破格提拔江忠源为安徽巡抚,命他自南昌驰援庐州。太平军胡以晃部十万众包围庐州,双方苦战月余,庐州被攻破,江忠源在战斗中受重伤,投水自尽。

太平军乘胜沿江攻入湖南,再克岳州,攻抵湘阴,在这里碰上了曾国藩。曾国藩于一八五二年底以在籍侍郎的身份开始督办团练,以同乡、师生、亲友等关系组织军中骨干,建立起一支新式军队“湘军”。

此战中,曾国藩率军在靖港阻击太平军,战败,准备投水自尽,被幕僚捞起,生了好几天闷气。好在老曾有屡败屡战的勇气,不久湘军水师杨载福、彭玉麟在湘潭附近连战皆胜,焚毁太平军船只六七百艘,陆军塔齐布也攻克湘潭城,太平军损失万余人。这是湘军与太平军作战中取得的第一次大胜。

湘军乘胜进军,相继攻克岳阳、武昌、汉口,并反攻江西,气焰相当嚣张,不过好景不长,因为他们遇上了石达开。'网:。cc'

一八五四年底,鉴于战事不利,太平天国以翼王石达开亲统大军西进增援,在湖口、九江大败湘军。曾国藩这次败得厉害,连座舰都丢掉了,自觉羞愧难当,又一次企图投水自尽,还是未遂。

湖口、九江之战后,太平军第三次攻占武昌。西征军占领了安徽、江西、和湖北大片地区,并控制住了武昌、九江、安庆三大上游重镇,取得了有利的战略势态。一八五六年上半年,天京太平军也主动出击,击破了围困天京已久的清军江北、江南两大营,这是太平天国在军事上的鼎盛期。

六、洋兄弟来朝

当洪秀全和他的众兄弟们进入天京城,开始建造他们的人间天堂时,上海外滩上正停泊着三条洋船——英国鬼子的“赫尔墨斯”号(Hermes)、法国鬼子的“加西尼”号(Cassini)和美国鬼子的“色斯奎哈那”号(Susquehanna)。

面对各种谣言和地方官员的干涉要求,洋鬼子们一时不知所措,各行其是。

英国绅士老成持重,凭着同文同种的方便,迅速和美国人达成了一项自保协议,计划组建一支联合自卫队并立刻开始构筑防卫工事。英国人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协议,派出了七十个大兵登陆,并找了一所坚固的房子驻守起来,每日枕戈待旦,提心吊胆地关注事态的发展。

但在英国人值班的时候,美国牛仔却压根没把协议当回事儿。他们一个兵也没有派出,自然也没有修筑工事,而且认为只要没发生什么灾难性的事件,有英国人折腾就足够了。他们只派出乐队登岸,在剧院里演奏了《年轻的士兵》和《金莲丑色》等欢快的乐曲。

而慵懒的法国人则对管闲事没有兴趣,他们决定在船上睡觉,只有在法国领事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才派兵上岸以表示存在。

四月下旬,好奇心强的英国人终于按捺不住,决定顺江而上,去天京考究一番。美国佬虽然也想跟着进行这一壮举,但他们的航海技术实在太差,触礁搁浅了,没有去成。

英国人准备把大英帝国的中立态度告知太平天国方面,并试探一下是否能从太平天国那里得到比清政府更优惠的商贸政策,当然还有“争取宗教自由”这个永恒不变的话题。

太平天国的宗教其实是很不自由的,天京城里的和尚、道士们作为不知礼拜上帝的异教徒,自然倒了大霉。许多经历过岁月风雨的著名寺庙、道观被焚毁,佛像石雕什么的也和信仰一道被摧毁。

可是大水还把龙王庙也冲了。同样信奉上帝的基督教徒们,下场也不比和尚道士们好到哪里去,据说有三十多名教徒被烧死在家里或抛尸街头。太平军还捣毁了教堂里的十字架,把正在作礼拜的七八十名教徒抓起来审判,强令他们改变信仰,按照拜上帝会的仪式祈祷,否则杀头——这本来是不成问题的问题,大家信仰的不都是上帝么?

据说只有比较抱团而又人数众多的伊斯兰教徒没有遭到打击,清真寺大都完好无损,看来在宗教问题上,太平天国也多少有些欺软怕硬之嫌。

在南京签订过条约的英国人,到底是轻车熟路,虽然在路上遭到了太平军的炮击,但并未还击,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可是他们等到的却是太平天国的一纸照会,题目叫做“为通晓体制,为仰远方兄弟知照事”,称“吾主”洪秀全为“天下万国之真主”,故“天下臣民有望来朝者”,必须严格遵守朝贡的规则。这让领队的文翰爵士相当恼火,按这个规定,他得首先自报姓名、职业、国籍,很可能还得向太平军的官吏跪拜,这对跋扈惯了的英国鬼子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俺头顶上飘扬的米字旗是干什么吃的?事关帝国体面,文翰爵士只好借口长江上天气不好,一直呆在船上不下地。

翻译官密迪乐和船长费煦这两个小人物没有那么多顾忌,进城游玩了一番,还接受了北王韦昌辉和翼王石达开的接见。但这次接见的场面相当中国化,而且一开始充满敌意。两个洋鬼子被喝令下跪,解下佩剑,然后站着听训,太平军还敲山震虎,借故把他们的向导敲打了一顿。

不过一旦进入交流,气氛就和缓了下来。当北王韦昌辉问密翻译是不是敬奉上帝时,洋鬼子终于可以得意地回答说,“俺们已经拜了八九百年了!”北王对此有些惊异,然后就开始考问洋鬼子的学问,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天条”啊?洋鬼子想了半天,才弄明白可能是“十诫”,于是开始背书。还没背完呢,北王就兴高采烈地跳下座来拍洋鬼子的肩膀,嗯,好兄弟,同我们的一样!

最后,北王总结此次非正式会晤,认为双方不但可以和睦相处,而且应该成为亲密的朋友。

费船长则抽空送了身边的太平军几本《伦敦新闻画刊》和中英文版本的《圣经》,对方对画刊相当喜欢。此外他还邀请了一些太平军官员参观了他的战舰。说实话,当时英国鬼子的造舰技术还是相当先进的,即便是这条被放逐到东方的二流战舰,也让这帮参观者看得目瞪口呆。太平军的官员们没有像前清朝两江总督牛鉴那样丢人现眼——牛大人初见英国轮船时,竟“疑其系牛拉”——他们参观了蒸汽锅炉和发动机,对望远镜赞不绝口,还爬上了帆缆。至少有一个冒失鬼,还把文翰爵士的高顶礼帽摘下,看他的发型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

双方还作了些小买卖,太平军用翡翠和银子买了洋鬼子的双刃剑,还想买八音盒。

尽管双方建立了良好的私谊,但是太平天国的官方态度让英国鬼子相当恼火。对于英国人的来访,太平天国方面大大咧咧,一再误会成是“尔海外英民不远千里而来,归顺我朝”,还“深望尔等能随吾人勤事天王,以立功业而报答天神之深恩”。英国鬼子对此定论为“语气不当”、“措辞荒谬”,文翰先生终于忍无可忍,下令起航返航。内心相当受伤英国鬼子归心似箭,开足马力,只用了三十三个小时就回到了上海。路上他们再次遭到太平军莫名其妙的炮击,受够了的文翰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对象,立刻下令开炮还击。

从此,大英帝国将太平天国定性为邪教组织,而误听谣言以为文翰和太平军共同进餐的清朝官员,则长舒了一口气。

在英国绅士们返回上海后,法国鬼子不甘落后,也阴谋要进行一次类似的访问。“加西尼”担负的巡逻任务很重,这条战舰要保护上海和宁波湾沿岸的天主教社团,还要常常去香港和澳门巡逻或修理,忙得不亦乐乎,所以一时分身乏术。在英国人返回上海的六个月后,法国人才得以进行这次形同探险的访问。

一八五三年十一月三十日,法国人乘坐“加西尼”号启程前往天京。他们的运气很不好,一启程就遇上大雾,被迫停航抛锚,然后又因为不熟悉航道,慢得像蜗牛爬——英国人只走了三十多个小时的航程,法国人足足走了六天,直到十二月六日才爬到天京。

法国人直率地向前来接待的太平天国官员表示了交流的意愿,他们没有像英国人那样为礼节纠缠不清(很可能是忘记了这茬)——但即便是这样,对方也还是花了一整天来作决定。但最终太平天国方面同意接见他们,这让法国人相当高兴。

第一次接见法国人的,是天王的大舅子赖汉英和石达开的老丈人黄玉昆,双方随便说了些客套话。十二月十日,法国公使布尔布隆获准与太平天国的大人物秦日纲会面,但秦将军坐在高台上的唯一一把椅子上,轻慢地示意法国代表团坐到他下面的一排椅子上去。

这让法国人怒不可遏,放眼当今世界,除了英国佬(这个法国人不得不承认),还有谁敢看不起咱们拿破仑皇帝的子民?布公使拒绝就座,坚决要求对方给他提供一把同样高的椅子。

双方差点当场翻脸。幸亏中国人素有急智,提出折中方案:大家各呆一间屋,爱咋坐咋坐,让翻译跑腿传话。法国人接受了,秦将军既然尊严无损,自也不在话下。

在这次非正式的会晤中,布公使一开口就惹了麻烦——他居然胆敢尊称清妖头子为“咸丰皇帝”。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平天国方面没好意思对公使动粗,但把公使的翻译官葛必达教士拉出来痛骂了一顿。双方不欢而散。

事儿还没完,几天后,法国人又收到一封北王的亲笔信,很不客气地命令他们到王府官邸去接受训话,遭到布公使拒绝。事已至此,法国人只得驾着船溜走了。

虽然满心的不高兴,但布公使还是对太平天国的道德力量和组织能力给予了高度评价,但对其前景未表示乐观。“加西尼”号的船长在给他母亲的信中称:“只有上帝知道将来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子,生活在这个国度的天主教徒将会怎样。”

美国牛仔也一直在策划天京之游,事实上他们的计划比法国人启动得早,只不过因为技术欠佳,搁浅在了长江中的沙洲上。“色斯奎哈那”是一条蒸汽明轮护卫舰,于一八五零年下水,排水量二千四百五十吨,搭载火炮九门,船员三百人。和载炮六门,船员一百二十人的法国炮舰“加西尼”比起来,确实是个笨重的大家伙。

美国公使马歇尔先生总结教训,发誓要找条吃水浅点的船,以实现天京之旅。但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东印度舰队司令官佩里准将给搅黄了——这件事大大有名,史称“黑船事件”。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中世纪,有威尼斯夷人马可波罗远游东方,来朝我国。该夷人于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回国后竟盛赞日本乃是黄金之国,遂使西方蛮夷诸国无不敬仰心仪,颇生向往之心。“黑船事件”前半个多世纪中,西方诸夷雄起,遂屡向日本要求启关通商,前后达五十次之多——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被万恶的德川幕府拒绝了。

美夷这位东印度水师提督佩里,素来艳羡大和国风土人情,加之年前又被其“邦长”菲尔莫尔(据曾任太平天国国务总理的干王洪仁称,美利坚夷人之首称为“邦长”,任期“五年”——没错,干王说的就是五年)任为遣日大使,深感重任在肩,不得不公忠谋国,夙夜匪懈。

一八五三年,佩里提督为“敦睦”友邦计,召集了远东地区的美国战舰四艘,以“色斯奎哈那”号为旗舰,出访大和国。美夷水师泊于江户湾相州浦贺海面,为表敦睦之意,鸣放礼炮。岸上日人大为恐慌,武士们纷纷磨刀备战,和尚们则祈祷神灵求“神风”再降,以摧毁“黑船”,攘除夷类。奈何“神风”不至,管事儿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庆反倒吓得忧病而死,日人只得屈服,在炮口下和美国人“敦睦”了。

“黑船事件”大大干扰了马公使的天京旅游计划,直到一八五四年他卸任,仍未成行。新任公使麦莲认真汲取了英、法两国鬼子经验教训,于一八五四年五月二十二日启程,二十七日抵达天京。麦公使并不比英国佬的运气好,他在路上也遭到警告性炮击,经联系,对方声称从没见过,也不认识美国国旗,麦公使气得方寸大乱:一面威胁说要返航,一面又称将去天京告状。最后以送上一份美国国旗图案备识别了事。

美国人抵达天京后,麦公使要求“与杨秀清阁下交流”,但被驳回,理由是擅用照会,且没有遵照礼制“跪具禀奏”。美国《炫》人要求上岸参观游《书》玩的要求也不了《网》了之,因为他们当中没有能说中国话、写中国字、通晓天国礼仪的家伙。

太平天国也给了一个答复,内中称:“尔等果能敬天识主,我天朝视天下为一家,合万国之体,自必念尔等之悃忱,准尔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方得为天国之臣民,永沐天朝之恩泽。”但说实在的,这样的措辞对美国人来说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那时候的美国牛仔和现在差不多,天不怕地不怕。有八个愣小子偷偷溜到岸上游玩,但各个城门的守军都把他们往外撵。他们见入城无望,只得绕着城墙转圈,自行参观了报恩寺琉璃塔,有个别不法分子居然企图盗走塔顶的金球。这八个人被值勤的太平军扣押,审讯到半夜,最后被遣送回船,太平军还通报了其所属单位领导。美国鬼子遭此打击,颜面尽失,颇为沮丧,第二天也灰溜溜地撤退了。

和惨遭“黑船”蹂躏的日本人比起来,那时候的中国子民还算是相当牛气的。

七、天京事变

公元一八五六年九月初,长江下游的清军,突然发现江中出现许多不明漂浮物。经查,均为太平天国各色人等尸首,多系军人及其家属,内中不乏穿黄衣黄褂的高级头目。清军一头雾水,但迅即将敌情上报。经情报部门判断,通报为:太平天国内讧!

此事件,史称“天京事变”。

一八五六年秋,杨秀清借口天父下凡附身,逼洪秀全封他为“万岁”,洪天王假意同意,但托辞在两月后杨秀清生日时兑现。然后,洪天王密召在江西南昌的韦昌辉、湖北武昌的石达开、江苏丹阳的秦日纲三人回京诛逆。

秦日纲先抵达天京,但未敢轻动。九月一日午夜,韦昌辉率战舰二百余艘,精锐将士三千余人自南门入天京,随即与秦日纲、赖汉英、胡以晃等人开了个短会,据说他们也向天王洪秀全做了请示。次日凌晨,韦昌辉等人先控制住城中险要,并切断了所有通往东王府的道路,然后突入东王府中,斩杀了杨秀清,并将其首级砍下,悬挂在街市中的一根木杆上。东王府中侍从卫士家属人等仓促应战,全部被杀。

由于城中的当事人均先后被杀,故传世的具体文献大多描述得模糊不清,反倒是几个时在城中的外国雇佣兵,颇能道其详。

有个绰号“肯能”的爱尔兰文盲,仰慕我天朝上国风土人情,不远万里远渡重洋,来中国支持各种捣乱事业。他先在上海滩鬼混,在清军中混过饭吃,后来又参加了“小刀会”起义。清军夺回上海后,他沿江西上,来到镇江参加了太平军,因精通枪械,屡战有功,先后蒙秦日纲、杨秀清召见,被调往天京,任东王府闲职。

他住在东王的妻舅家中,经常和主人一块搞酒喝——而太平天国其实是禁酒的。他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杨秀清时,他正在训斥三千名两广老兄弟,说他们有厌战情绪。

九月二日凌晨四点多,酣睡中的肯能被炮火声惊醒,他和另一个洋朋友冲到大门口想探寻究竟,但被韦昌辉、秦日纲布置的警戒哨赶回屋里。直到拂晓,他们才溜出房子,跑到东王府去查看情形。他们发现街上到处是尸体,大都是东王府的属官人等,有些还是熟人——看来韦、秦二人的部队连东王府中的乐师、书吏、仆役都没有放过。

悲剧发生后,天王总算露面了。在天王府前,宫女们张贴出了一份用朱砂书写的足有两米多长的黄绸布告,严厉谴责了韦、秦两人在杨家的滥杀和抢劫,宣布重责两人各五百杖。所有疑似的“东王余党”,都被招去观看行刑,刑场就设在天王府的院子里。

杨秀清虽然跋扈,但毕竟是太平天国开创的元勋功臣,他执政期间,日开疆百里,多少还是有些人望的。他被残杀灭门,天京城中的大多数人都表示同情和哀悼,因此到场观看韦、秦受刑的不在少数——而这些人,并不见得都是杨秀清的党羽。

由于刑场设在天王府,入场的人都自觉地交出了携带的武器——到天王府看热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然而,天王府所有的院门突然都被关闭,刑场上的杖击也停止了……这些企图跑来看热闹的“东王余党”,被分割包围,押送到几所大屋子里关押起来。

肯能和守在天王府前门的卫兵呆在一起,亲眼目睹了这次大屠杀:“次日黎明时分,关押东王余党的大厅门窗打开了,一些炸药包扔向被押的人群,而出口则被严密地把守着。兵丁们没遇到什么反抗就冲进了其中的一座大厅,将被押者统统杀光。但在另一座大厅里,被押者用厅墙和隔墙上的砖块拼死抵抗了六个多小时才被消灭。屠杀者除了用步枪扫射抵抗者外,还向被押者发射了一枚两磅重的葡萄弹——这些可怜的人们脱光了上身的衣服,许多人都力竭而死。”

韦昌辉和秦日纲的战士挽起右边袖子,冲入厅中大肆砍杀。等到肯能进去时,发现里面惨不忍睹:有些地方尸体堆了有五六层,有的则被炸药包烧焦了,还有些人自己上吊死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一些侥幸漏网的“东王余党”也纷纷落网,或数十人,或成百上千人一队,被押往刑场斩首,连妇孺亦不能幸免。

石达开随后赶回天京,他看到城中惨状后,谴责韦昌辉杀得太滥。杀红了眼的韦昌辉,又准备干掉石达开。刚回到天京城才几个小时的石达开,只得仓促冲杀出城外,但其家人老小数十口未能逃出,全部被韦昌辉所杀。石达开回到军中,正赶上清军猛攻宁国,他以大局为重,先挥师救宁国,同时上表天王洪秀全,要求杀韦昌辉以谢天下,并声称将班师还朝,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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