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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忽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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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去国久矣,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于艮庄严肃穆地摇了摇头。既要撇清,又不能急于撇清,不好弄啊!

  那老者气度森严,虽礼贤下士,却是目力如刀。十余名侍卫散坐两桌,饮食极快,姿势警醒。虽然大家同席喝了一碗酒,但还远没有建立信任关系。

  这里可是大辽国的军事重镇啊!于艮不想节外生枝——“心安之所是大宋”,这话是说着玩的吗?

  “语出晋陶渊明独爱菊!呵呵,上师谦虚!”中年文士却是击节赞叹,颇有点惺惺惜惺惺之意,天涯何处无知己嘛!一句话说出“语出晋陶渊明独爱菊”——嗯,很风趣。就像迅雷不及掩耳盗铃……

  于艮只好随喜了一下。这中年文士话多的,貌似根本不知道喧宾夺主这回事。

  或者也说明,此处虽以老者为主,却也不是主从关系?本来于艮还以为中年文士是老者的幕僚来着。想来即便是,也是个坑爹的。

  那老者襟怀似海,浅啜了一口,并无太多表示。年轻人却是暗中撇嘴,脸上分明带了些“我跟他不熟”的意味。

  “我师父是阿布卡赫赫,姓于!”沃淩瞪了中年文士一眼。乌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每一个字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不太懂,一定是这胖子说得不好。好人能长这么胖吗?还黑……

  沃淩此时已经吃完了小咸菜,这桌上有啥整齐的,只管挖来吃,用的还是自带的银勺子。尝着味道好,就给于艮分享一勺,于艮也不拒绝。

  端的是憨态可掬,活脱脱一个受师父宠爱的顽皮童子。

  “上师姓余?”

  中年文士不以为忤,反正有些惊喜,转向老者摊了摊手——你看看!

  童言无忌不作伪,老者也是若有所思。年轻人甚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在下姓于,单名一个艮字。”于艮只好苦笑应答。这就扯不清楚了。祖上封邑瑕丘,以“瑕丘”为姓。夫余亡国,后裔以“余”为姓,还真是合情合理,一脉相承。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呢,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夫余国是秦汉时期的事情,都亡了六七百年了。恐怕只有文人才能从典籍中了解一些,边陲野人不会知道,夫余后裔能有多大影响力?

  至少也比大宋奸细强些。

  于艮若有若无的苦笑,清晰地传到了老者三人眼中,再次验证通过。夫余国后裔之事,就这么敲定了。解释就是掩饰……

  “艮主东北,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中年文士再次猛夸于艮之渊博,哈哈地笑声响彻二楼。

  唉,这厮若是不说话,会不会被人当哑巴卖掉?于艮脸上的笑意更浓,佩服得紧了,“呵呵,先生渊博,先生谬赞!”

  “上师是阿布卡赫赫?”老者却是冷不丁地问道。看来,他很清楚这个词在边陲野人当中的意义。

  “请问老丈贵姓?”于艮又端起了酒碗。

  “呵呵,敝姓萧,这是不肖孙移敌蹇。”老者貌似也在调整对待于艮的态度。可能意识到了萍水相逢之人,问题好像略多了一点?虽然肚子里的疑问,却是越问越多。

  移敌蹇?大概是个契丹人的名字,于艮并不知晓,但还是抱拳久仰了一下。移敌蹇亦抱拳回应。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给于艮的感觉还不错。

  契丹人姓萧,就有太多含义。契丹贵族只有“耶律”和“萧”两个姓氏。

  相传耶律阿保机羡慕萧何辅助刘邦的典故,给两个得力部族赐姓萧氏。“耶律”与“萧”世为婚姻,契丹王后,全部姓萧,比如举世闻名的萧燕燕。换言之,萧姓是大辽的后族,多有位高权重者。

  “敝姓李,得遇余上师,实是三生有幸!”中年文士也适时地端起酒碗,就怕别人把他忘了。其实萧老者没有替他介绍,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萧老者貌似不喜多饮,刚才干掉一碗已经很给面子了。移敌蹇也跟着李文士端起了酒碗,“上师请了!”

  “请!”于艮举碗一饮而尽。

  移敌蹇也是一口喝干,契丹人喝酒本来就比较爽快,当然不肯落于人后。岂不知这烈酒“醉倒驴”,对于艮来说,实在是寡淡。

  李文士虽然有点费劲,但也努力地干掉了。平生得遇知己嘛,痛快!

  “阿布卡赫赫是弟子们随口喊的,萧翁无须当真。”于艮还是提起了这个话题。

  于艮早先推测,阿布卡赫赫是创世神,最高神诸如此类的含义。在东北边鄙土著当中,阿布卡赫赫有着无上的影响力。萧老者既然对此上心,就不如大大方方地说开——被人惦记着是可怕的。

  “哦?这些都是上师的弟子?”萧老者果然很感兴趣,问得倒是很随意。十多个孩子服饰相同,头发不及寸,也是一景。头发其实是尘缘,剪掉烦恼丝嘛!

  “于某乃是闲云野鹤,多年浪迹天涯,居无定所。时时普度众生,处处劝课农桑。凡有人追随,择其贤者而教之,不亦乐乎?”于艮本来就与此间不同,倒也无须矫饰。自带几分超凡脱俗。

  萧老者微微点头,貌似认可。

  李文士却是耐不住寂寞,屈指击空碗而叹,“《左传》有云,‘周礼尽在鲁矣。’今日得见余上师,方知古人诚不我欺。千年礼乐归东鲁,万古衣冠拜素王。夫子弟子三千,圣贤七十。余上师可谓见贤思齐。”

  这一段话,逻辑上就有些混乱,许是喝酒太猛之故。沃淩听得不太明白,但能听出来这是赞美师父的,对李文士的好感度陡升。

  “上师为何要劝课农桑?”萧老者就能抓住要点。

  “萧翁想必知道,此时我大辽之东北边陲,势如累卵,岌岌乎殆哉?”于艮开启了忽悠模式,从不怕大言炎炎。

  “内忧外患,岂止边陲。上师有何见教?”萧老者点头同意,脸上忧色一现即逝。

  “不敢。于某率弟子赴榷场换购农具,见一张熊皮仅得一只犁头。岂不知熊皮之难得,边民多有为此搏命者。一则说,榷场之盘剥过甚。二则说,今上不知犁头之意义。”于艮叹息一声,上忧其国,下忧其民,我心慈悲。对榷场则言之凿凿,对今上虽有不敬,却是轻描淡写,为尊者讳。

  “犁头有何意义?”李文士发问。这位对文史典籍太过精通,对国计民生就不太熟。

  实际上于艮和萧老者之间的机锋,李文士完全不得要领。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场喝酒唠嗑,即席赋诗一首最好,可惜才思还在脑袋外面溜达。

  “今辽宋兄弟相称,和平百年,宋益富,辽日窘。明眼人谓之,宋以农立国,辽以牧立国。其实上述仍是表面文章。农民内向,囿于土地,安心自足,不战则富。牧民外向,游走四方,自用不足。遇战则强,无战则日蹙。或言之,大辽之害,始于澶渊。”于艮侃侃而谈,有种高踞天上俯瞰人家的气度。

  萧老者显然从未听过此番言论。细细思量,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澶渊之盟,宋岁贡辽三十万两匹,还把大辽给害了?

  有一点却是肯定,百年来,契丹贵族日益骄奢淫逸,兵骄将惰,文恬武嬉。还真是与不战有关。

  于艮点到为止,轻巧地转了话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于某买犁头,是为让边民吃饱。吃饱之后,乃得大辽边陲靖平。”于艮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

  “就这么简单?”移敌蹇忍不住插话,显然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却始终未得其解。

  “然也!《汉书·食货志》云,无农不稳!”李文士终于插上了话,好心替于艮作答。

  “呵呵,肉食者谋之。于某不过闲云野鹤,以游走四方为乐,到此处还不足两月。待边民种了水稻,于某又将云游。”于艮对移敌蹇略笑——乃翁是肉食者。

  “语出《左传·庄公十年》,曹刿论战……”李文士兴奋地拍着桌子。

  呃,于艮都有点喜欢这厮了,活得多么纯粹……

  

第八十二章 救得一条算一条

  “不知上师需要多少犁头?”萧老者沉吟半晌,突然发问。

  “四百足矣!”于艮淡笑以对。

  其实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的——阿布卡赫赫到底影响了多少边陲野人?

  边陲不稳是事实,一盘散沙的土著野人能有多大尿水?有号召力的野心家才是边陲大害!

  萧老者未置可否,手一招,旁边桌上就有一条壮汉秒至。萧老者用契丹语吩咐了几句,那壮汉随即带着两个随从离开。

  用契丹语吩咐,大概也不是为了背着于艮,那壮汉不懂汉语而已。大辽后期,汉化相当严重,辽朝士大夫成堆。不会写几句诗词,都是不好意思出门。不过,汉化仅限于上层社会。普通契丹人还是以本族语言为主。

  “布施给上师四百犁头,是因为‘辽之大害,始于澶渊’这个偈子,确实振聋发聩。”萧老者好像有些疲惫,或者觉得,于艮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虽然向来并无倾诉的欲望。莫不是真的老了?

  “某代五国部众感谢萧翁厚赐!”于艮向萧老者拱了拱手,坦诚以待。

  “五国部?也好!”萧老者感受到了于艮的善意,略微笑了笑,“可惜犁头解决不了大辽的问题。”

  呵呵,忽悠被人当场揭穿哦!于艮脸皮一尺厚,慢腾腾地讲了一个寓言。

  “东海潮落,许多小鱼儿搁浅沙滩。有娃儿捡鱼扔入海水。其父曰,汝能救得几条?娃儿曰,救得一条是一条。其父叹息道,谁在乎?娃儿只管扔鱼入海,曰,这条在乎,这一条也在乎。”

  于艮的语气平缓,并无感情色彩,却让人恍然身临其境——小鱼儿在沙滩上蹦跶,海水近在咫尺却是生死之隔。娃儿赤着脚,蹲在沙滩上,一条接一条的扔鱼入海。可是真的救不了几条啊……

  “师父,你从未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沃淩听得入神,随即撅嘴表示不满。看起来很是代入了故事中的娃儿,救得一条是一条!或者自己是鱼儿,师父是娃儿?

  于艮摸了摸沃淩的脑袋,没有说话。从几位的表现看,装得有点大?至少是被过度解读了,如鲁迅的晚安。

  “好一颗赤子之心!”那边厢李文士急得抓耳挠腮,此出何典?

  这个领悟倒也不偏。于艮微笑致意。李文士酸腐了点,不过呢,是人都有长处。

  “谁在乎?!”移敌蹇也有自己的理解,并且很是忿忿然。

  这情绪应该是源于乃翁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于艮早已推断,萧老者本是位高权重,一向忧国忧民。

  此时大辽,就如同一座四处漏风的大厦,天祚帝就是那个昏庸却折腾的败家子。贪官揽权,诤臣疏离,萧老者类必定凄惶吧。垂垂老矣之际,现身东北边陲,想来也不是升迁。

  “有涨就有落?”萧老者一时间居然心防失守,面带了苦笑,甚至有些悲怆,也印证了于艮关于萧老者被贬谪至此的推断。

  同一个故事,却是完全不同的理解。其实大家都是我读我心。

  于艮倒是哑然——哥本来只是想说,能救个胡里改也不错啊!胡里改也算是大辽沙滩上的一条小鱼吧?

  “潮涨潮落,草青草黄,天道运行,天命不可违。大厦之颓也,非一木可支。萧翁有一颗赤子之心,就算你在乎,也只能救得一条算一条,但求心安尔。”于艮宝相庄严地轻轻摇头,进入神佛附体状态——如是我闻……

  “但求心安?”萧老者毕竟见惯了风云变幻,心防失守不过瞬间。不过呢,听一听解说也是好的,是以微笑询问。

  刚才萧老者赠与犁头,不过是有些好感罢了。结个善缘,也是个试探。四百犁头不过小事一桩。而此时,却是对于艮信任更多。

  “萧翁乃国之栋梁,本当顶天立地。怎奈时运蹇蹙,壮志终于难酬。不过善恶各有报,萧翁福寿无忧,善始善终。”于艮当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说是顺杆爬也不为过——算命嘛!

  或者是异时异地,萧老者闻此大而化之的言论,不过一笑了之。

  但上师卖相上佳,环境适宜,又做足了铺垫。萧老者近日也在检点一生,心下甚是惘然,刚才还连喝了两大碗酒,只觉得上师三言两语,竟是总结了自己的一生,禁不住喟然而叹。

  移敌蹇则双拳紧握,目光炯炯仰望着上师。于艮淡淡一笑——哥其实是个直男……

  “大辽荧惑守心,此处兵凶战危,萧翁宜早作打算。”于艮拱了拱手,面色肃然,诚心为客户筹划。

  萧老者貌似听进去了,终于摇了摇头,正色道,“皇命在身,岂避祸福。”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于某佩服!”于艮一声叹息。无论何时何地何立场,为国不惜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种人物总是值得钦佩。

  被晾了半晌的李文士终于插上了话,“好诗,好诗!可是余上师口占?可得全诗?”

  好吧,冠冕堂皇的气氛顿时当然无存。

  于艮其实也是后悔不迭,一时嘴敞,竟然让林则徐的诗给溜达出来了!

  不过,于艮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正是为萧翁口占,呵呵,还有两句——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萧翁其勉哉!”

  萧老者点头吟哦了一遍,虽然平仄对仗方面还有值得推敲之处,却也算得上是捷才了,一时间眉头尽展,“上师占得好诗,正是老夫心照!为此诗,饮胜!”

  “请!”

  萧老者主动端碗,四人又同干了一杯。于艮却还有话说,“萧翁,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萧老者正视着于艮。

  “萧翁厚赠犁头,尚需押运回乡。某见移敌蹇小友,性情刚烈,勇武过人,与某颇有些善缘,不知萧翁可舍得些时日?”于艮拱了拱手。

  “多久?”萧老者若有所思。

  细思上师之赞美,却也不是什么好辞。性格刚烈,必然嫉恶如仇。勇武过人,怕是手快过脑。所谓刚则易折,福寿不齐。偏偏于艮刚才一通卦,算得还挺准。此时怕也是意有所指,不便直言而已。

  “少则一年,多则三载。”于艮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就在五国部?”萧老者霎时间敞亮。宁江州兵凶战危,前途未卜。老迈之躯自是许国,而最钟爱的孙子将何去何从?一年和三载,这两个数字,显然是其来有自。上师慈航普度!

  “非也,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某在五国部,还有三个月尘缘。此后漂泊,尚无定处。”于艮已经知道此事成了。

  呵呵,大和尚今日善缘不错,化得了四百犁头,还话得了一员猛将,三年后还他才怪。呃,善哉善哉,贪嗔痴三毒,戒之,戒之!

  萧老者行事果敢决绝,从不拖泥带水,当即转身命令移敌蹇,“你即刻带十名侍卫,护送上师返乡。一路上谨遵上师号令,不得违逆!”

  移敌蹇却是傻眼了。说着说着怎么跑题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到三年,运的还真是够远!当即腾地站起身叫道,“爷爷,我不去!”

  “混账东西!”萧老者猛地一拍桌子,须发贲张。那边两桌的壮汉顿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鲁库和兀术隔得远些,却也紧张地盯向这边,准备向楼下发信号。刚才斡离不跟着店小二上来了一趟,貌似找空桌,觉得不合适又下楼了。

  移敌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爷爷!”

  没等于艮给移敌蹇排解,却听得楼梯“噼里啪啦”直响。于艮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盆奴里队员匆匆上楼,跑到鲁库身边耳语了一番。鲁库居然脸色大变,径向于艮走来!

  于艮心下不安,莫不是博多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一有问题还是大问题,这里可是大辽军镇!

  鲁库还没到,楼梯却再次“噼里啪啦”直响。这回是一名契丹人上楼,正是萧老者派出去的侍卫之一。

  “看来,犁头出了点状况啊!上师,我们去看看吧。”萧老者听完报告,从容地站起来,甚至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鲁库这时才附耳过来,“博多派人禀报,辽军突然大肆搜刮犁头。博多的换购已经结束,辽军却围了他们,要强征犁头。博多请阿布卡赫赫尽快离开宁江州。此刻怕已经起了冲突。”

  于艮哑然失笑,背后却是冷汗直冒——乌龙球?

  萧老者率先下楼,十余名侍卫立即跟上。移敌蹇留在最后,恭敬地等待于艮,脸上还有些晦气。李文士也没着急走,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艮下楼后,一楼大堂已经空出了大半。刚才坐的,可能都是萧老者的侍卫吧,至少有四五十人?

  斡离不等人也分出了一半提前离开,另一半准备等于艮离开后再走。于艮招了招手,一起走吧,不费那劲了。貌似萧老者早已洞若观火?

  一些小伎俩,遇见行家,徒增笑料尔。看来哥真的不是这块料,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躲在安全地点使坏吧!

  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干部,也就出息了一张嘴啊!

  另外,运气一直不错的说……

  

第八十三章 四百犁头引发的惨案

  阿布卡赫赫在鲁库等人的护卫下,轻装简行,是先行到达宁江州的。无非是世外高人云游,远观可矣,并未进入榷场。

  博多把百余侍卫分成四个小分队,各由一名大队长或者中队长带队,将了数十爬犁,作四个邻近部族搭伴而行状。

  毕竟天寒地冻,人烟稀少,路上不安全,结伴赴榷场交易,并无刺眼之处。博多自将了一队,到达榷场后,依了规矩纳税,低眉顺目地排队。阿布卡赫赫有过交代,只要犁头铁器,勿要节外生枝。

  博多为人谨慎,心思缜密,武力值也算上乘。自从决意效忠阿布卡赫赫并得突离剌批准之后,博多就勤勉努力,任劳任怨,在阿布卡赫赫卫队中的地位稳步上升。

  目前虽然尚无进一步任命,却以大队长职务,替鲁库分担了不少冗杂。鲁库离队时,卫队就以博多为主。

  卫队所售的物品,半数是近期小范围捕猎所得,并无太多大型动物皮毛。另半数来自于撒改所孝敬的财货。博多对其进行了清点,金银珠宝已经送到了盆奴里,部分实用之物留在了越里吉,剩下一些值钱却用处不大的物资,便拉到了宁江州。

  交易进行得很顺利。四个小分队各找了一家坐商门前排队,总共换得约两百枚犁头,另有镐头、铁锹、镰刀等农具,还有柴刀、斧刃、腰刀等一宗,反正都是粗制铁器。

  正待按计划撤离榷场时,却是变故突生!

  数百辽骑突然从宁江州内冲出,或者因为命令太急,辽兵都跑得盔甲歪斜,甚至兵器不齐。

  博多一队此时已经出了榷场大门,另外三队却被辽兵堵在了里面。

  阿布卡赫赫还在城内,情形不明,博多未敢轻举妄动,只是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鲁库。

  博多向来自视甚高,真的独当一面,遇见复杂情况时,才发觉自己定力不够,心里焦躁,临时竟不能决断……

  榷场内的三个小分队就更加人心惶然,各自下意识地靠近了战马。此行没有全身披挂,连长枪大刀都没带,但腰刀总是随身,也可一战!

  古怪的是,辽骑却分头扑向了十余家坐商。

  坐商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哪一个的根子都很深。大掌柜们平时,并没有把这些苦哈哈的辽兵放在眼里。不过大头兵有时候不太讲理,大掌柜也不愿吃了眼前亏。

  今天的事情就好没道理——征犁头?!每家四十枚!速度交出来,否则面子上须不好看!

  怪了个哉的,不要金,不要银,不要东珠和山参,敢是宁江州防御使要亲自拉犁耕地吗?

  明火执仗!立等!

  有的坐商存货充足,犁头很快就搬了出来。既然明火执仗地立等强征,就不怕事后没了交代。

  不过,犁头并非畅销商品,多数坐商存货无几。尤其是刚和四个小部族交易的坐商,都已全部出空。

  而坐商之间,完全是同质化经营,也就是白热化的竞争关系,想到隔壁去借货交差,那是门儿都没有,热闹还没看够呢,就怕隔壁不出事!

  “贺咄罗”商号的大掌柜菩萨奴,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此前从未有过野人部族专要犁头的,今天却要了。此前防御使从未征过犁头的,今天却征了……

  难道,宁江州榷场要重新洗牌?

  坐商的大掌柜,虽然还是下人身份,却也代表着主家处理一方事务,威风凛凛,油水丰厚。而菩萨奴能当上“贺咄罗”的大掌柜,还是因为世世代代在主家为奴,身份抵实。菩萨奴又为人伶俐剔透,从小伙计做起,打拼了大半生,这才得以独当一面。

  “贺咄罗”的主家就厉害了,大辽枢密使,兰陵郡王萧奉先!

  当然,兰陵郡王并不知道菩萨奴这号奴婢的存在,甚至连“贺咄罗”号都不一定清楚。商务杂事一向是由萧奉先的弟弟萧嗣先打理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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