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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忽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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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讲也并不能说菩萨奴就是萧嗣先的心腹了。“贺咄罗”号乃至菩萨奴,对萧家来说,实在是摆不上台面。

  可是,摆不上台面的“贺咄罗”号,却是菩萨奴的全部。

  “贺咄罗”号出了事,宁江州防御使自然会给萧家一个交代。菩萨奴的双腿,却是要交代给主家了,那还是主家念及菩萨奴的半世操劳!

  事情太过诡异,菩萨奴冷汗直流。一个小伙计端了银子出来,菩萨奴点头哈腰地伺候起了辽军小头目,能套出点消息也好啊!

  大头兵只会嫌钱少,哪有不要钱的?平素大头兵拿了钱,都会笑逐颜开,还要回一句“谢大掌柜的赏!”

  今日大头兵却是吃错了药,银子不收话不说,只管讨要犁头,足够数量的犁头,再啰唣就举刀!

  果然出大事了……菩萨奴面色惨白。

  “就是他们取了犁头,伙计们,与我抢回来!”菩萨奴脸上的肥肉直抽抽,咬牙切齿一跺脚,大喊了一声。

  边陲榷场的坐商,都养着数十个膀大腰圆的伙计。菩萨奴一声令下,伙计们就抄起家伙冲了出来,径直扑向阿布卡赫赫卫队的一个小分队。

  率领这个小分队的中队长名叫绥赫,出身于盆奴里,是阿布卡赫赫卫队最早的队员之一。绥赫心里本来忐忑,却是冲着突如其来的辽军的。坐商伙计也要抢?我擦,阿布卡赫赫卫队的荣耀何在?

  “噼里啪啦”地打起来鸟!

  前面有车,后面有辙。“贺咄罗”号冲锋在前,另外三个感觉上了当的大掌柜也是有样学样。三家的伙计分头扑向了另外两个小分队。

  此前并未上当,却是犁头存货不足的几个商号,也自发地冲了上去。上去却不是为了助拳——犁头没长嘴,谁抢到归谁……

  整个榷场内乱成了一团。前来强征犁头的辽军,开始有些愣怔,随后却好整以暇地看起了热闹——防御使催要犁头甚急,却不管犁头从何而来。也好,省了自己动手……

  店铺伙计虽然人数众多,却不是专业打手,比精挑细选的阿布卡赫赫卫队差出了几道岭去。没过几个回合,地上就躺满了伙计,犁头一个未失——为了阿布卡赫赫的荣耀!

  博多站在榷场之外,此时已经恢复了沉静,暗地里觑准方位,连比划带使眼色的,小分队隐然掌控了榷场大门。不过博多没敢下令,只是对着宁江州城门方向望穿秋水。

  没承想,阿布卡赫赫没盼到,却见更多辽骑冲了出来。

  博多连忙大喊了一声,“放弃犁头,先退出来!”

  阿布卡赫赫队员正打得顺手,犁头已经上升到了阿布卡赫赫之荣耀的高度,哪肯与人?谁上来揍谁!

  刚才率先动手的中队长绥赫,对博多这个异族后来者居上,心下早就有些不忿,此时也只当没听见号令——博多这人,有种吗?

  宁江州城门距离此处不过四百米,辽军转瞬即至,接近榷场时就有人大声喝道,“防御使驾到!”

  那防御使是个中年将军,此时也是一脸的焦躁,就如同火烧了屁股一般。一马当先冲到榷场门口,举鞭抽向了早先率队到此的军官,大叫道,“犁头何在?!”

  这么着急犁地的防御使真是少见,老子算是因为犁头挨抽的第一人吧……挨抽的军官肚子里腹诽着,却是不敢怠慢,顶着脸上的鞭痕,策马冲进榷场,逮谁抽谁,“看啥看?还不给老子动手!”

  你丫刚才不也看得直呲牙吗……挨抽的辽兵也是腹诽着,策马扬刀冲进了战场。

  宁江州虽是军州重地,宁江州骑兵也是正牌边防军,怎奈大辽承平日久,辽军早已精锐尽失。

  二三百辽兵,没想到数十个土著野人居然胆敢反抗,更没想到土著野人居然这么能打,瞬间就丢了二十多条性命!

  榷场之内已经见血,双方纠缠在一起,再退出来就难。

  绥赫一刀下去,对战的辽兵就没了脑袋,接着顺手一捞,就抢过了对方的长枪,大喝了一声,“杀!”

  宁江州防御使此时也有些发怔,榷场内怎么了?土著野人疯了吗?居然忘了给后来的三百余辽兵下令,也忘了门外还有二三十号土著野人。

  博多觑准机会,猛一踢马,径直冲向了防御使!

  那防御使年过四十,体力早衰,反应速度就更差。甚至没考虑好迎击还是闪避,就见博多跳马飞至,探手抓来,两人一并摔到了马下!

  下一刻,博多的腰刀就横在了防御使的脖子上,“命令,后退!”

  “后退!后退!”防御使被博多扯了起来,继而扯着脖子,喊破了嗓子。

  辽军本来就处于劣势,虽然人数是对方的三四倍,虽然外面还有大量增援,虽然这是自家主场——宁江州这是要变天了吗?

  呼啦如潮退,辽军甚至把长枪扔在了地上,以示坚决执行防御使军令。

  “退出来!”博多再次向阿布卡赫赫卫队下令,声色俱厉!

  场内的三个小分队终于知道了事态严重,眼见着辽军接近十倍于己呢!短暂接敌,还是损失了四名队员,负伤者就更多。

  阿布卡赫赫队员次第退出了榷场,并没有忘记战友的遗体,甚至犁头和所有的货物……

  

第八十四章 宁江州防御使大药师奴

  宁江州防御使大药师奴,真想一头栽到马下,最好把脑袋撞进胸腔。

  大姓,源自渤海王大祚荣。“大”为古通古斯语汉译,意为酋长。

  公元696年,靺鞨首领乞乞仲象追随契丹人李尽忠叛周。李尽忠被剿灭后,武则天招抚其余众,封乞乞仲象为震国公。

  公元698年,乞乞仲象之子在敦化县敖东城建立政权,自创大氏,名大祚荣,称震国王。

  公元705年,一代女皇薨,中宗李显复唐,大祚荣向唐称臣。

  公元713年,唐玄宗李隆基封大祚荣为左骁卫大将军、渤海郡王,加授忽汗州都督。此后大祚荣以渤海国为号,为大唐附庸。册封大祚荣事刻石“唐鸿胪井碑”,今存辽宁旅顺都里镇。

  渤海国强盛时期,统治靺鞨、高句丽、汉、契丹、奚、突厥、室韦等民族,有户十余万,兵数万,地方五千里。

  公元925年,耶律阿保机亲征渤海,次年占领渤海全境。末代渤海王大諲撰降,渤海国亡。耶律阿保机改渤海国为东丹国,以长子耶律倍为东丹国王。

  公元982年,辽国撤销东丹国,改为东京道。

  渤海灭亡后,遗民大批外逃或被强制迁移。部分亡入东北地区,成为女真人和胡里改人诸类。部分迁至契丹内地和辽东地区,融入契丹。也有少量融入汉族,蒙古族,朝鲜族……

  又百余年后,上述一切均与大药师奴无干,除了这个曾经荣耀的姓氏。

  大药师奴全身心地投入了热火朝天的大辽革命与建设事业。

  药师奴其实是一个典型的契丹人名,意即药师佛的奴婢。与诸如菩萨奴、观音奴类似,乃大辽国佛教盛行之故。

  大辽是一个以契丹人为主体的多民族国家。当然,契丹是高贵的统治民族,除契丹外的其它各族,不享受计生优惠,也不享受猪肉补贴。所以大药师奴很想成为真正的大辽人,呃,成为契丹人,以名为证。

  大药师奴出身于大头兵,风里来雨里去,辛苦经营半生,居然得任边州防御使,也算是功成名就,足以光耀门庭。

  防御使始见于武周朝。防御使掌管一州军事,都防御使掌管数州。升迁序列通常为防御使,都防御使,观察使,节度使,级别和管辖范围依次提高。

  唐后期地方割据,枪杆子里出政权,本为军事序列的“使”们,实际上已经是本州或本方镇的军政长官。

  辽因唐制,干脆以防御使为防御州长官,主管本州民政,兼掌地方治安。上马掌军,下马牧民,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辽史·地理志二·东京道》载,“宁江州,混同军,观察,清宁中置。初防御,后升。兵事属东北统军司。”

  女真崛起,东北边陲吃紧,宁江州由防御升了观察。大药师奴苦守边关,饮风餐雪,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职与守同升,当是天理。

  天理却不常在,防御使并未随喜观察使。大药师奴心怀怨怼,腹诽天祚帝昏君不辨贤良,冷了忠臣热血。

  忠臣热血不能冷!大药师奴派出了心腹,携带大笔金银,拉了一车东珠山参雄库鲁,赶赴上京联络感情。宁江州驻上京办事处也加紧活动。银子花出去了,事虽未谐,话还是有的——萧相公治下,谁敢造次?

  大药师奴心丧若死。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世间伯乐不常有,常使英雄泪满襟。

  萧相公谪知黄龙府,任东北路统军使,正是大药师奴的顶头上司。

  大药师奴却不敢拿了阿堵物去亵渎萧相公。

  “臣在先朝,诏许日取帑钱十万为私费,臣未尝妄取一钱,肯借犀角乎!”

  这是萧相公在天祚帝阶前的愤怒,唾沫星子喷了天祚帝一脸。此事大辽国上下皆知。当时有宫廷小人诬陷萧相公借了犀角不还。

  觐见萧相公之后,大药师奴认为,做事是立身之本,做成事是进身之阶。从此大药师奴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励精图治,革命生产一把抓。

  萧相公乃忠纯之臣,此先帝定论。大药师奴苦盼,我的努力萧相公看得到……

  今天,萧相公终于看到了!

  大药师奴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虽然为敌所乘,甘愿为国捐躯。待臣身后,望朝廷悯恤忠良,还微臣一个观察吧!

  萧相公横在半空。不对,萧相公是竖着的。大药师奴的眼睛却是横着的。怪不得萧相公的脸有些变形,原来是角度不对。看问题的角度很重要。

  大药师奴眼睛横着,是因为身体横着。横在博多的马上,一把腰刀刺激得大药师奴脖颈起沙。不过这不影响大药师奴向萧相公致敬,“相公!使君……”

  萧相公的脸确实变形了,不是大药师奴的角度问题——五六百大辽边军,居然被数十不着盔甲的边民压着打,堂堂防御使还被人活捉了?

  这还是萧相公晚来了一步,数十边民都已换了长枪大刀,此前每人只有一把腰刀来着。

  “相公!卑职接了相公密令,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亲身前来征集犁头!没承想这些野人蓄谋叛乱,卑职虽然骁勇……”大药师奴越说越委屈,禁不住珠泪涟涟。

  此时大药师奴已被博多提了起来,角度是对了,但萧相公脸上的变形还没有恢复。

  大药师奴这才觉得,参拜萧相公不跪,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可腰刀还是不识时务地架在脖颈上。卑职这冤的,土著野人太没礼法了……

  不久之前,得知萧相公微服莅临宁江州,大药师奴欣喜若狂,急问道,“相公何在?卑职好去接驾!”

  “使君无须你迎接!使君吩咐,速速准备四百犁头,送至城门口!”信使却收起了银牌,扬长而去。

  大药师奴怔了片刻,堂堂相公,跑到宁江州来要犁头?相公敢是要亲自犁地乎?

  艾玛,我管相公要犁头干嘛呢?相公总有相公的道理,根本不需要知会与我……下一刻,大药师奴就弹跳而起,疾呼小番,“传爷的令!全军集结!”

  宁江州各级军官,多有家眷随身,最不济的也养个姘啊头,包个粉头。临时集结其实很不容易。不过最近大药师奴励精图治,很是抽了几个不长眼的,情况已经大有改观。

  “即刻围了榷场,着各家商铺即刻上缴犁头……四十枚,不得迁延!”大药师奴跳着脚动员。

  每家四十枚,总数在六百上下。对嘛,萧相公的军令,留点富裕也好。要以过度的热诚,超额完成任务!

  “爷知道尔等的鬼把戏!哪个敢坏了爷的大事,爷就坏了他的前程!”大药师奴面目森严地训诫。

  数百人先头出发,后来者还是络绎不绝。宁江州驻军八百员额,前头估计有二三百,后面又赶来了二三百。嗯,差不多算是精锐尽出了吧?

  大药师奴也顾不得跟这些杀才算账,亲自领了后续人马,晃晃荡荡地赶往榷场……

  即使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一些吧?大药师奴眼巴巴地看着萧相公。

  萧相公收到了大药师奴的苦情哀怨,缓缓地举起手来,大声喝道,“大辽将士听了!本官是大辽东北路统军使!”

  早有侍卫持了银牌,飞马从二三百辽军前面驰过。辽兵虽然看不清楚,想来也没人敢作假。威风凛凛的大人物,也确实带着慑人的杀威,由不得你不信!

  “开弓!待我一声令下,与我射了这伙儿逆贼!”萧相公待身份确认后,冷然发布了命令。

  劫持着大药师奴的博多傻眼了。这老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被劫持的大药师奴更是傻眼。卑职脖子上还有刀啊?难道把卑职一并射了?

  一众辽军也是傻眼。一方是位高权重的统军使之令,一方是本州官长之命,怎么办?

  萧相公身边的五六十员健硕军卒,却不会傻眼,齐齐呐喊一声,“得令!”随即张弓搭箭,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辽军当中,逐渐有人张弓搭箭。惜乎精锐的宁江州军卒,大多数都没来得及携带弓箭。两三百人当中,勉强地凑出四五十张弓来。

  七八十名阿布卡赫赫卫队队员被围在榷场门口,中间还控制着四五十名宁江州军卒。以宁江州军卒为肉盾的同时,队员们都望向了博多。博多则头皮发麻。

  本以为控制住辽军防御使就万事大吉,刚才也的确是这样。没承想来了个混不吝的统军使,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面,根本就不在意防御使之生死!

  此地局促,外围是数百辽军,更有五六十精锐。此时若冲杀,即使侥幸突围,也势必被留下大半,如何面对阿布卡赫赫……

  “尔等听了!若不下马投降,本官数到三,就是放箭之令!一!”

  统军使面无表情地开始了倒计时,五六十精锐亦是面无表情地瞄准,宁江州军卒中的四五十名持弓者,虽然面有表情,却也开始了瞄准。

  “阿布卡赫赫!”

  卫队队员突然大喊,同时面露喜色。博多扭头一看,却是阿布卡赫赫抱着沃淩,正健步如飞地赶来!

  温蒂紧随其后。鲁库和斡离不及所领二十余名队员,也是奔走如飞。苏都哩等一众弟子,还在更远处疾奔。

  博多精神一松,这才感觉汗透重衣——终于可以交差了,阿布卡赫赫一定会放个咒语吧?

  那面无表情的统军使,似是被呐喊震撼,居然忘记了倒计时,回头看向了阿布卡赫赫。

  “萧翁!这些人,都是某家弟子们的家长!”

  阿布卡赫赫人还未到,话先传来。不过博多听着纳闷——萧翁看来就是这个统军使了。那么弟子们的家长,就是我们吧?

  

第八十五章 大辽东北路统军使萧兀纳

  公元1077年,赵王耶律乙辛构陷太子谋反,并将其害死狱中。辽道宗耶律洪基问群臣,何人可为储嗣?

  时耶律乙辛权倾朝野,称耶律和鲁斡之子耶律淳可为储嗣。群臣皆不敢言。唯北院宣徽使萧兀纳奏曰,“舍嫡不立,是以国与人也。”帝犹豫不决。

  公元1079年,耶律洪基出猎,耶律乙辛请留皇孙,帝欲从之。萧兀纳奏曰,“窃闻车驾出游,将留皇孙,苟保护非人,恐有他变。果留,臣请侍左右。”帝乃悟,命皇孙从行。

  耶律洪基评价之,“兀纳忠纯,虽狄仁杰辅唐,屋质立穆宗,无以过也。卿等宜达燕王知之。”自是令萧兀纳辅导燕王,燕王师事萧兀纳。

  燕王何人?耶律洪基的皇孙,被害太子的儿子,今上天祚帝。

  耶律洪基授萧兀纳殿前都点检。殿前都点检,这个就比较熟悉。赵匡胤因此黄袍加身,大宋再未将此职授人——始作俑者啊!

  此后,萧兀纳先任南院枢密使,后拜北府宰相,和萧大侠的南院大王差不多的地位。

  功大莫过于拥立。可以说,没有萧兀纳,就没有天祚帝。

  然天祚帝受教于萧兀纳时,萧兀纳性刚烈,甚严厉,直言忤旨。

  天祚帝即位后,有定策勋的萧兀纳被贬边州,调来调去,再未重入中枢。不过,天祚帝一直奉萧兀纳甚恭——只要别在朕眼前晃悠就好,朕就落个清静,这老头口太臭……

  东北边陲危急,萧兀纳自请,天祚帝许之。于是萧兀纳知黄龙府,改东北路统军使。

  萧兀纳洞悉女真乃大辽之心腹大患,奏曰,“臣治与女直接境,观其所为,其志非小。宜先其未发,举兵图之。”

  天祚帝及朝堂衮衮诸公,犹以为不过疥藓之疾,不予理睬。萧兀纳再三奏报,朝堂渐有人称萧兀纳挟寇自重,危言耸听,心怀叵测。

  当然,天祚帝对小人的回答就一个字——朕“呸”你一脸!

  当然,萧兀纳的多番奏章,始终没有回应。

  古今鲜有小人掣肘于朝堂,边将御敌在外而得胜者。萧兀纳心已灰,血却未冷,苟活一日,就不能放任局势糜烂!

  萧兀纳宦海沉浮,位极人臣,入相出将,阅人可谓多矣。唯独对人称“阿布卡赫赫”的于艮,萧兀纳却是看之不清,甚至越看越迷惘。

  于艮坦率地表示,五国部之胡里改人,均在其影响之下。

  以夷制夷,分而治之,本是大辽先贤的既定国策,萧兀纳亦以为然。

  胡里改人是足以均衡女真人的一股力量,可是,会否养虎遗患?

  萧兀纳赶往榷场时,其实已推断出此事可能与于艮有关——都是犁头惹的祸……

  “此等边地乱民,杀我军卒,劫持朝廷命官,按罪当猪!”萧兀纳眼神冷冽,盯着匆匆赶来的于艮。既未下令射杀,也未下令释放。

  “他们虽是边民,亦知杀人偿命,遑论杀兵劫官。萧翁为何一味视之为敌,不听其辩解?”于艮神态平和地与萧兀纳对视。没事谁敢杀官兵玩?

  “军卒尸骨未寒,所谓理由,不听也罢!”萧兀纳冷然而笑,霸气迸发。无论任何理由,都不足与偿其罪。先杀了乱民,再问官兵之罪不迟!

  “也好!要不,萧翁听听我的?”于艮温和地笑了。箭矢在你手上嘛,你总是有道理。

  “你最好给出一个理由。”萧兀纳也有耐心,听你说完再杀不迟。

  “日前,胡里改人与女真人盟誓,以忽汗河为界,互不干涉。是以某率众来此,换购犁头,专以农耕为业。即使胡里改人无益于宁江州城防,亦不会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于艮狼狈追来,却也气息平稳,怀里还一直抱着沃淩。沃淩虽然娇小,却也有三四十斤。此时于艮放下沃淩,沃淩就挪到了温蒂身后。平时可以胡闹,现在不可以给师父添乱。

  “今日杀百名农夫,不足与增萧翁之威。明日女真人或扩丁数万,足以为萧翁添乱。”于艮放下了负担,腰背挺得更直,笑容也更加灿烂。

  “尔敢威胁本官?”萧兀纳两眼陡放精光,须发贲张。

  五六十名侍卫随声而动,俱是气势暴涨。没有爆喝呵斥,已经是给了上师面子。当然,一旦萧兀纳令下,他们也不介意给上师穿几个窟窿。

  “萧翁铁血丹心,自是不怕边陲野人。我也知萧翁乃大辽栋梁,精忠谋国,不敢稍有不敬。然萧翁亲至之前,近千大辽精兵,何以被数十农夫占了上风?萧翁所恃者,其实未必足恃。”

  说到这里,于艮转向博多及众队员,“博多,放人!”

  博多立即将大药师奴扔到了马下。大药师奴死里逃生,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也没受多大伤害,连滚带爬地扑到萧兀纳马前,哆里哆嗦带着哭腔诉苦,“相公!”

  随后,阿布卡赫赫卫队也释放了被控的军卒,四五十人狼狈不堪地跑回了本队。官不像官,兵不像兵,毫无血性气节,连萧兀纳手下的侍卫都禁不住摇头。

  相形之下,数十胡里改人一直处于百余箭矢的瞄准之下,却是说放就放,毫不迟疑。这些胡里改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恐慌。上师到达之后,更是喜形于色,神态安详。

  比这些狼狈懦弱的官兵,更像官兵啊!

  “阿布卡赫赫倒是令行禁止。”萧兀纳仍是冷眼盯着于艮。怀璧其罪,有能力抗辽也是原罪。或者杀了此子,一了百了?

  “胡里改人只想偏居一隅,耕种维生,否则也不会来此购买犁头。萧翁法眼如炬,深谋远略,定不会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厚赐四百犁头。”于艮拱了拱手,再次表示感谢,似是未觉萧兀纳眼中的森严。

  萧兀纳沉吟不语。于艮叹口气,继续说下去,“灭六国者,六国也。族秦者,秦也。萧翁亦知,今日大辽之局势,全在大辽。大辽异日之后果,亦在大辽。些许边民,何足道哉?”

  “罢了!”萧兀纳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侍卫们这才收了弓箭。

  那边的宁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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