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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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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铭定在座上想了会心事,良久后淡然应道:“虽说上皇终归都是要回国的,但被明军救回与让瓦剌人送回相比,其意义迥然不同。”

  上圣皇太后幽然道:“你说得没错,若由也先放回上皇,大明便不宜再去清算瓦剌人犯下的罪行,只能报以善意。罢了,事已至此,悔也无益。”

  朱祁铭心想此事可不像上圣皇太后说得那么简单,从面子上讲,救回上皇能让大明洗尽前耻,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万邦朝使;从里子上将,救回上皇能一举拿掉瓦剌人求和时的本钱,令其卑辞重币,大明则可以少施恩惠。

  但诚如上圣皇太后所言,“事已至此”,朱祁铭又怎么会在“悔也无益”的既成事实面前,毫无意义地忤逆上圣皇太后呢?

  “臣谨受教。也好,也先吃了大亏,脱脱不花也吃了大亏,南图大明不成,他们便只能内讧了!我大明大可宽宏大量,姑释不究,任其自乱。”

  上圣皇太后点点头,旋即蹙眉,凝思良久,目含深意地道:“越王,你说,双方一旦休兵讲和,时日一久,瓦剌或将生乱。那么,我大明会否生变?”

  朱祁铭心中一震,他不得不为上圣皇太后消息如此灵通而感叹,甚至有些佩服她惊人的洞察力。

  他深知,天下一旦重归太平,大明的老毛病极易复发,内耗俨然成了大明承平之时怎么也摆不脱的宿命!

  就在数日前,朝堂上发生了一场耐人寻味的大争论。

  话说京城保卫战过后,于谦仍是京军各营总督,石亨续任京营总兵官,二人没有因休战而懈怠,而是紧锣密鼓地调整京营中下级军官,择优汰劣,并加大练兵的强度,意在打造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精锐之师。可是,朝中有人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采取迂回的方式旁敲侧击,剑指京城保卫战的头号功臣于谦!

  令人诧异的是,掀起波澜的不是朝中老臣,而是内阁首辅、户部尚书陈循!

  陈循与于谦一样,同属景泰帝决策圈内的核心大臣,陈循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表明朝中的人心又散了,即便在景泰帝自己的基本盘内,也在暗中发生裂变!

  :;;!!


第四百零六章 沉渣泛起

  数日前,朱祁铭听人说,陈循给景泰帝上了一道篇幅极长的奏本,其大意是:提督宣府军务的副都御使罗通虽是一介文官,却通晓兵事,才能非他人所能及。京城如腹心,边城如手足,二者之间本就有轻重缓急之分,所以朝廷在使用罗通这样的人才时,应避轻就重,避缓就急,命罗通回京训练京军,方称得上用得其所。还有,杨洪、杨俊父子都是善战之将,其手下都是善战之骑兵,而边城守军重在守城而不是重在野战,故而将杨洪父子统领的善战之兵放在宣府守城,可谓用错了地方,不如让其入京,由石亨会同杨洪、罗通训练京军,三人整训京军一年半载之后,京军必将堪为大用。

  这道奏本虽未提及于谦,却很明显的是在迂回排斥于谦,意在废掉于谦京军总督的职权,至少是将于谦的督军之权分散开来,由罗通承接一部分。

  大明的官场本就讲求制衡术,而今于谦、石亨权重,朝廷调罗通、杨洪入京分权,这也属官场常态,不值得大惊小怪,景泰帝的视野不太可能与于谦完全重叠,便采纳了陈循这个心腹重臣的建议,封杨洪为昌平侯,敕谕罗通、杨洪、杨俊领军入京。

  殊不知,于谦在京营大力选优汰劣,整肃军纪,得罪了多股军方势力,进而招致许多文官非议,景泰帝与陈循如此行事,无异于给不满于谦的人提供了火力支援。更重要的是,京军的“革故鼎新”已到了啃硬骨头的关键时刻,此时分权,因政出多门,京营从此无人能真正主事,革新举措多半会半途而废。

  于谦冤得慌。他只想做个兵部尚书,屡辞少保、总督二职,景泰帝又不准允,他只能身兼数职,在其位嘛,自然要谋其政,于谦可不想尸位素餐。

  可是,于谦很想雷厉风行地为大明社稷做些意义深远的大事,无奈大明积弊太重,触及京营各级军官利益时,阻力尚且如此之大,试想,一旦景泰帝站稳脚跟,准备拿吏治开刀时,那番努力将会何其艰难!

  有鉴于此,于谦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化景泰帝核心决策圈的内部矛盾,但陈循的说辞实在是过于荒唐,别的不说,罗通通晓兵事吗?杨洪父子善战吗?

  从也先入寇大同时算起,杨俊连丢宣府数个城池,罗通、杨洪则龟缩在城堡里闭城自保,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迎战过鞑贼,战都没有战过,何来通晓兵事、善战的名头?

  就在也先兵败京城,宣府鞑贼闻讯回撤时,右都督朱谦率军截击鞑贼失利,官军战死一百二十余人,对此,近在咫尺的杨洪竟再次作壁上观。兵部曾弹劾杨洪父子拥兵不援。

  于谦思虑再三,向景泰帝提交了一份措辞还不算激烈、态度有所保留的奏本。

  “迩者,尚书兼翰林院学士陈循等言:杨洪与其子俊善战,俱留京师。臣等窃惟宣府者,京师之藩篱;居庸者,京师之门户,未有藩篱、门户之不固而能免盗贼侵扰之患者也。今洪、俊并所领官军既留京师,则宣府、居庸未免空虚,万一逆虏觇知,乘虚入寇,据宣府附近以为巢穴,纵兵往来剽掠,虽不犯我京畿,而京畿能独安乎?曩自逆虏犯边,俊望风奔溃,将独石、永宁等十一城并弃之,遂使边境萧然,守备荡尽,虏寇往来如在无人之境,闻者无比痛恨。幸存宣府一城,有洪以守之,虽不救土木之危,以解君父之难,然足以为京师及居庸之应援,接大同等处之声势。今宣府、居庸兵将俱无,是弃之也!尚存者不过疲兵羸卒,无主将以统驭之,安能保其不离散乎?事之可忧,莫此为甚。臣等叨掌兵政事,有当言不敢隐默,况今国家多事,用舍举措当合公论,苟公论不协,则事之成否、利钝未可期也,乞以臣言付文武大臣及六科、十三道从公会议。洪、俊既留京师,边务当若何处置?或推选谋勇老成、廉静持重武职大臣一员,充总兵官镇守宣府,能干才勇武臣一员守备居庸,其原来官军亦宜斟酌遣还,庶彼此守备,不至失误。”

  应该说,于谦不愧为顾全大局的非凡之人,他在奏本上给杨洪留足了脸面,且通篇不提罗通其人,显然不愿在调罗通、杨洪入京一事上纠缠不休,而是为大局着想,以为宣府是京师的藩篱,居庸关是京师的门户,万万不可弃守。建议:既然罗通、杨洪入京已是既成事实,那么,朝廷宜选派其他才能突出的文武大臣前往宣府、居庸关镇守。

  一帮给事中可不像于谦这样虑事周全,他们早就看罗通、杨洪、杨俊不顺眼了,便跑到御前,直斥陈循身为天子近臣,却极力举荐罗通,此举有徇私之嫌,且罗通与杨洪父子实与土木堡之败有莫大的关系,既然朝廷认为罗通、杨洪可堪重用,也罢,可堪重用就可堪重用吧,但宣府、居庸关不容有失,还请朝廷推选能与罗通、杨洪比肩的能臣前往宣府、居庸关镇守。

  景泰帝这才发觉自己一时随意,竟做了一锅夹生饭,便敕谕朝臣依于谦、六科给事中所言,推选接替罗通、杨洪、杨俊镇守宣府的文武官员。不过,别看六科给事中以直言闻名,他们的话却暗藏玄机,话里话外到处都是坑呀!不说别的,就拿罗通、杨洪的名头来说吧,廷议时,接任者恐怕会第一个不服:特么的,几个一仗不打的文武官员哪来的盛名?实与名相符么?老子可是与鞑贼血战过的,莫非还不如那几个避战者!

  可想而知,此事带来的余震将会经久不息。

  此刻,听见上圣皇太后问及朝中会否生变,朱祁铭当然不会孤立地看待陈循举荐罗通一事,他将朝中许多大事一一排列开来,细察一番,从中窥知于谦的处境或将日益艰难。社稷危殆之时,于谦可谓是稀世珍宝,可天下重归太平之后,随着朝政积弊沉渣泛起,于谦将不可避免地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

  一代名臣尚且如此,自己一个显得有些另类的亲王,或将在不远的将来,再次被人推到风口上!

  朱祁铭早有心理准备,故而念及自己未来的处境时,仍能心若止水,只想静待上圣皇太后展开话题。

  上圣皇太后凝思片刻,幽然道:“越王,你以为当初哀家为何为难红蓼?许多事并非表明看上去那么简单,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闻言,朱祁铭虽早想透了那段往事,却禁不住还是暗中一震。

 


第四百零七章 锥心之痛

  “今日不妨将许多往事摊开了说。不错,以往哀家的手段是有些狠辣,可哀家待你从无歹意,并不想在对付别人时误伤到你!从正统元年你被掳那一日算起,哀家可没少为你的事伤神。”

  朱祁铭坐正身子,“臣心里清楚,当年远赴北境搭救臣的锦衣卫指挥使徐恭,不就是您派出的么?”

  “可红蓼却乱了方寸!她以为只有那个贱婢······”上圣皇太后咬牙忍了许久,最后收起了辱骂之词:“她以为只有吴氏才会真心实意帮你,且只有吴氏方能护得了你的周全,殊不知这是在好心帮倒忙!若任由红蓼自作聪明地与吴氏频繁交往下去,咸熙宫哪还藏得住秘事?你的处境也绝不会因为吴氏的知情而得到半分好转,哀家平生最看不惯背主与外人密谋的奴婢,当时就想永远封住红蓼的嘴巴,以绝后患!后来,没想到你唱了那么一出戏,竟奏请天子赐婚,也罢,赐婚就赐婚吧,哀家认了,只要她远离紫禁城,哀家眼不见心不烦就行。”

  透过正门望去,但见阳光普照,满目的积雪亮得有些刺眼。朱祁铭定在座上,一语不发。

  “哀家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十余年了,哀家的确屡与襄府暗中传递讯息,你或许有所察觉。不过,与襄府暗通消息的又岂止哀家一人?吴氏何尝不是如此!早先哀家被蒙在鼓里,后来渐渐瞧明白了,有些人啦,惯于左右逢源,到处都献着殷勤,留着后路,别人还不便说他的不是,哼,像泥鳅一样滑!”

  上圣皇太后望着门外的冰棱出了会神,续道:“太皇太后不豫及驾崩前后,那个自作聪明的红蓼许是以为有人会对你不利,还以为哀家会乘机对什么人下手,无意顾及你的安危。她数次秘赴福安宫,被人窥见,知情者将此事密报给了哀家。红蓼哪里知道,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唉,说来说去,也怪当时皇帝看不透纷乱的世相!”转视朱祁铭,“越王,你仔细想想,你在别院落水,邪毒侵体,而后受屈远赴辽东,你落寞潦倒,彼时从中受益的又是何人?”

  朱祁铭微微蹙眉。多少年了,他曾无数次细察那段往事,有一条思路隐隐指向某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只是心中似有一堵墙密封着一切,朱祁铭迟迟不愿将那堵墙拆开。

  “太皇太后驾崩,紫禁城里便少了一尊大神,许多人在哀痛之余,亦会思量在无太皇太后翼护的日子里该如何自处,心中难免惶恐。或许,那个时候宫内宫外两代皇室人的命运皆决于上圣皇太后您一人的意愿!”

  “成见,可恶的成见!”

  上圣皇太后离座走近朱祁铭,在他座前横向缓行数步,双眼始终盯着朱祁铭的面庞。

  “你屡次背着哀家,暗中帮助那个你嘴上叫得极勤的静慈仙师胡氏,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也认为,哀家会将某些人赶尽杀绝,是么!”上圣皇太后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旋即侧过头去,移步至窗边,凝视窗外殿宇的远影,神色黯然,“哀家的确恨胡氏,恨吴氏母子二人,可那又怎样?先帝早已龙驭归天,哀家无宠可争;哀家已贵为皇太后,哀家的儿子已是大明的天子,故而也无名分、位分可争;当时中宫已有其主,连天子的后妃都已册定了人选,哀家还有什么可争的!既然失了争意,心中的那点仇恨早被紫禁城里漫长的春夏秋冬消去了大半。”

  转身回到朱祁铭座前,直视他的双眼,“你终归是小瞧了哀家!”

  朱祁铭赶紧起身,躬身而立。

  上圣皇太后面色一缓,“太皇太后驾鹤西去,哀家顿觉天都塌了!说到底,大明的万里江山还是要有人默默守望的。哀家比不了太皇太后的睿智,但哀家断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遗祸大明社稷!那个时候,哀家唯一的私念便是赶紧打发郕王赴藩,如果说这算私念的话。”

  殿中的三盆炭火烧得极旺,火苗红中泛紫,烤得整个正殿温暖如春。朱祁铭心中却浮起一丝寒意。上圣皇太后话已至此,他预感到,那层遮蔽往事的窗户纸即将被无情捅破。

  “臣虽愚钝,但一向谨守臣礼,岂敢妄自揣度上圣皇太后的用心!”直到此时,他才对上圣皇太后那句“你终归是小瞧了哀家”作出了回应。

  上圣皇太后回到座上,并未招呼朱祁铭入座。

  “当年,太皇太后为皇帝的大婚典礼耗尽了自己最后的精力,早在天子大婚前就不能理事了,于是,朝中适时响起了让郕王赴藩的呼声,这当然与哀家有关。巧的是,你在别院意外落水,后来还惊动了精力几近衰竭的太皇太后,再后来,太皇太后驾鹤西去,你接连误闯奉天殿、谨身殿,以至于被迫远赴辽东。你可知道,你的委屈换来了什么?算来算去,只换来了朝中风向大变!你远赴辽东后,一帮言官大闹雍肃殿,奏请皇帝顾念亲亲之德的声音彻底盖过了让郕王赴藩的呼声,而哀家不得不接受皇帝的忠告,从此深居简出。唉,吴氏如愿了,郕王留在了京中。”

  什么!

  莫非那段往事与昔日的吴太妃、今朝的皇太后有关?朱祁铭猛然一震,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脑中一片空白。

  “您······为何不早说?”他喃喃道。

  “哀家说过,哀家也被蒙在鼓里。直到今秋见过襄王之后,哀家才从他那里套出了一些有用的讯息。”上圣皇太后漫无目的地打量着门外的雪景,神思似落了遥远的记忆之中,“从后宫到前朝,到处都是人心难测,机关重重啊,宛如一湖浊水,置身其中,形形色色的鱼各有各的生存之道。有人极力让你这条鱼浮在水面上,而他们自己却越潜越深,可惜呀,上皇易受人蛊惑,只盯着水面上的浮鱼不放,浑然不觉湖底还深藏着一条怪鱼!”

  感觉心在隐隐作痛。朱祁铭缓过神来,脑中浮现出往日的情景。

  记忆虽然遥远,但拂去岁月的尘烟,从中依然可见太皇太后的音容笑貌,彼时皇祖母似乎对咸熙宫与福安宫的主人都无好感,而今回想起来,皇祖母对上圣皇太后的那分冷漠,多半与后者始终惦记着郕王有关;而皇祖母对吴太妃的那分厌恶,不消说,必是源于其它事端!

  莫非吴太妃一直在暗中拿他这个越王大做文章?

  此念伴着一阵酸楚掠过脑海,朱祁铭猛然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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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何处是净土

  “冤有头债有主!臣怨不得任何人,一切的祸根都因祈铭的那个好五叔而起!”

  这声低语有分自嘲的意味,更透着股恨意。闻言,上圣皇太后诧异地瞥了朱祁铭一眼。

  “帝王之术是柄双刃剑,一旦使将开来,就难以两全!想必你已知晓所有变故的根源,哀家也想清楚了,当初先帝的遗诏唤醒了某些人的野心,可是,不单哀家在借用别人的野心,福安宫的那位更是如此!想想你在龙门川那边的遭遇吧,许多来路不明的人追杀你,这番追杀真的是出自襄王的本意?襄王何必多此一举?他想斩草除根?不!在社稷面临内忧外患困扰的当口,他又何必拿自己一世的尊荣和满门家人做赌注,鲁莽地暴露在上皇的视野中?正所谓国有大难,妖孽必出,有人巧妙利用了上皇的疑心与朝中的权争,逼迫襄王生事,不过是想让你连同襄王永远做那两条惹人注目的浮鱼,而让他们自己躲在更加隐蔽的角落里而已!要让自己好受,就得让别人难受,哼,一切都了无痕迹,福安宫的那位堪称天才般的戏子,哀家自叹弗如呀!”

  移目看向朱祁铭,续道:“你再想想,彼时大明社稷风雨飘摇,吴氏如此绞尽脑汁,必是所图甚大,她所图的唯有一事,那就是为自己的儿子乱中取利!”

  不,这不可能!朱祁铭难以置信,他不能相信吴氏这么一个深宫女人会有如此精妙的算路,别的不说,单说她若想让自己的野心得逞,便得算准也先必犯大明,上皇必会御驾亲征,明军必将凶多吉少等一系列变故。而对世人而言,这样的算路无异于未卜先知!

  想自己一个久历疆场之人,尚且断定也先一旦入寇,明军最初的胜算应该不下于五成,而吴氏不过是一介深宫妇人而已,何以料定明军必败?

  突然,朱祁铭脑海中浮起了庞哲的身影。早在长胜堡时,庞哲不就谈起过大明的危机么?可是,庞哲也不是神仙,他料定上皇亲征易,料定明军必败难!

  莫非土木堡之败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

  此念无比震撼,朱祁铭直直地望着上圣皇太后:“臣仔细回想过那段往事,连当时的郕王也毫无所察,您何以断定龙门川那件事与福安宫有关?”

  上圣皇太后仰视屋顶,目中似浮动着一丝迷雾,“前不久,司礼监的金英禀告哀家,就在那批贼人奔赴龙门川之前的某个晚上,襄府的人秘密入京,托人捎话给王振,称襄王因先帝遗诏的缘故,想入京面圣详禀,请王振在御前进言,王振择机进言后,当时皇帝一口回绝了此请,不过,事后福安宫的首领内侍却在东华门外秘见襄府的人。金英目睹了这一切。”

  放平仰着的头,上圣皇太后凝视朱祁铭,“你不觉得上皇当时是想疏远襄王,不愿看见先帝的那道遗诏再被人利用了么?可以想象的是,襄王得知天子拒绝他陛见的消息后,必定大感惶恐,这个时候,福安宫见机行事,于是,双方达成了一桩交易。”

  交易?襄王能从福安宫那边得到什么?

  耳边回响起吕夕瑶在龙门川山中说过的一番话,朱祁铭依稀记得,吕夕瑶真的说过,襄王想入宫面圣,而上皇当时并不想见襄王。

  他心底一沉,随即恍然入座。

  “越王,哀家劝你不必再打襄王的主意,吴氏是不会让你如愿的,而你信任有加的那个所谓的天子,也未必会为你做主,而今天下有些人的尊荣显贵如何,就看他们如何站队了,襄王恐怕早就站好了队。想想那个杨洪吧,你自会心明如镜。杨洪何德何能?朝廷为何要重用他?还不是因为他不惜撇下旧情,在众多边将中,第一个翻脸不见上皇,第一个公开拥戴新主!”

  朱祁铭自有定力,难以认同上圣皇太后的一番推论。所有的迹象都清楚地表明,即便福安宫的那位皇太后所图甚大,景泰帝也肯定没有与之共谋!朱祁铭坚信这一点,片刻后,心底浮起一道疑问。

  “您当初执意扶襄王上位,是想在福安宫与襄府之间撕开一道裂隙么?”

  上圣皇太后一怔,旋即轻叹一声,“不错,哀家是有此意,何况那时哀家尚未瞧出襄府暗中勾结福安宫的端倪。可惜,襄王善变,不值得信任。”微微一笑,目中闪过一丝深意,“越王,上皇即将回国,紫禁城里上有上皇,下有皇太子,这里面的变数极大!”

  朱祁铭一惊,这一刻,如有巨石压顶一般,他顿感心头的压力有不堪承受之重!

  乘思绪尚未凌乱之际,他暗中将景泰帝与吴氏做了切分,“臣看不懂变数,臣只知道,大明离不开中兴之主,旁人不宜将当今天子与福安宫的皇太后并提。”

  “中兴之主?”

  上圣皇太后讶异地望着朱祁铭,撇撇嘴,目中透着分不快。

  时间仿佛静止了,上圣皇太后的脸色几经变换,良久后,她神色一缓,徐徐道:“今日就当哀家什么都没说,正所谓日久见人心,你自己去慢慢体察吧。哀家乏了,去内室歇息片刻。哦,离午膳时分尚有半个时辰,你自便,不必拘礼。”

  无需宫女搀扶,上圣皇太后离座,自行进了内室。

  避在远处的内侍、宫女陆续入殿,一名宫女正想近前奉茶,朱祁铭冲她摆摆手,起身走向通往内园的过道。

  掌事宫女眼尖,很快就跟了上来,在一旁殷勤地引路。

  远离正殿内的炭火,顿觉过道上寒意袭人。朱祁铭定定神,移目看向身边的掌事宫女,暗中催促自己尽快拂去心头的不适感,以免在宫人面前失态。

  “本王看你面善,你是那一年到咸熙宫的?”

  “回殿下,奴婢宣德九年就在上圣皇太后身边做事了。哦,奴婢叫子桑。”

  “子桑?有些耳熟。能在咸熙宫做掌事宫女,想必你定有过人之处。”

  “殿下谬赞,奴婢愧不敢当!”

  子桑笑脸如花,频频躬身指路,态度更显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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