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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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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夕谣的脸色恢复了常态,而目光也重新投向那片花林,“庙堂之上无意逼瓦剌就范,这表明麓川之役战事不顺。”

  “不错,妹妹愈来愈像个女诸葛了!如今麓川之役是骑虎难下呀,大明想稳住瓦剌,而瓦剌诸部也想稳住大明,双方都不敢妄动。可是,我大明毕竟是地广人众的泱泱上国,北境陈兵百万,并未受麓川之役的牵扯,看看盘面,大明局面占优,可惜百官仍是谨慎有余而魄力不足,什么事都要力求万无一失,那就意味着一事无成!这世上何来万无一失的好事?”

  吕夕谣莞尔一笑,“北境安宁不好么?你正好做个贤王,等北境战事复起,朝中君臣恐怕又会想起你来。”

  是啊,北境安宁,他这个亲王就可以做个闲人了。但与眼前的清闲相比,血战似乎并不可怕,可怕的反倒是平静表明之下的暗涌,它无征无兆,了无踪迹,却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节点上迎来惊魂一刻,许多人因此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见朱祁铭沉吟不语,吕夕谣的目光缓缓移至他脸上,“你有心事?”

  “嗯,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你说,我一个堂堂亲王,整天围着赛罕鞍前马后,成何体统!”朱祁铭立马岔开了话题。

  “你们以往见过面?”

  她曾咬过我一口!这话刚到嘴边,朱祁铭就把它生生咽了下去,“我差点死在她的一帮属下手里。”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怨错了人,松树堡的往事应该算到其父其兄头上才对。

  “你也不必为此犯难。听何司赞说,赛罕是瓦剌公主,又是一个女子

  ,不便留居会同馆,故而让她居于宫中的碧玉轩,那里离常德公主旧居竹雨轩不远。她缠着跟我学琴,看样子一时半会无心四处走动,我会陪着她的。”

  朱祁铭闻言大喜,“有劳妹妹了。”

  吕夕谣白了朱祁铭一眼,转身回了书房,这时,咸熙宫的梅子急急进了别院,远远的就开了口:“越王殿下,皇太后急着找殿下。”

  朱祁铭也不问明缘由,赶紧随梅子赶往咸熙宫。

  一进咸熙宫,就见皇太后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朱祁铭的手臂,“祁铭,这洞庭茶为何这么快就变味了?方才哀家饮茶的味道与午前大不相同。”

  朱祁铭凑近茶盏凝视片刻,旋即轻轻摇头,“皇太后,茶叶岂会变味?是用错了水!”

  一名小宫女怯怯地站了出来,“奴婢不敢粗心,仔细验过了,不会有错,是御用监早上派人送来的山泉水呀!”

  梅子闻言立马近前告罪:“皇太后,都怪奴婢午间出去了一趟,临行前又忘了吩咐她们。您午前的饮茶用水是越王殿下送来的。”

  “哦?”皇太后一脸疑惑地看向朱祁铭,“祁铭,你送来的水与哀家日常用水有何不同?”

  “回皇太后,祁铭送来的是镇江中泠泉泉水。”朱祁铭笑道。

  这边皇太后还在诧异,那边梅子就转身进了里间,重新烧水去了。

  “镇江那边的泉水?”皇太后吩咐一名近侍宫女道:“取一盏泉水来让哀家尝尝。”回过头来对朱祁铭道:“祁铭,那边的泉水与京师泉水有何不同?”

  “皇太后,天下名泉尽在江南,而中泠泉泉水更是天下一绝,您尝尝就知道了。”

  近侍宫女将一盏泉水送至皇太后手上,皇太后举盏轻啜,顿时激灵灵地扬了扬脖子,“如此清冽、甘甜,绝非京师泉水可比!”笑色一闪,旋即敛去,茫然看向朱祁铭,“祁铭,路途遥远,漕运几度辗转,只为一饮而费尽人力物力,殊为不值!”

  朱祁铭连忙躬身施礼,“皇太后教训的是。祁铭岂敢劳民伤财?去年冬天有故人下江南,他不敢劳烦漕运使,便以私船携带几坛江南泉水入京,祁铭获赠一坛,但祁铭年少,不懂茗饮之趣,不想暴殄天物。而紫禁城里只有您喜清饮,一坛泉水归于咸熙宫,好茗配名泉,正好物得其用!”

  梅子出了里间,为皇太后奉茶,皇太后落座,举盏轻啜一口,缓缓闭上眼睛,沉浸于茗趣之中。

  良久后,皇太后张眼望向朱祁铭,脸上不再有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眼中似乎多了道奇异的光彩,深邃中带分柔和,生动而又传神。

  迎着皇太后的目光望上一眼,朱祁铭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祁铭,你忙去吧,记得回咸熙宫用晚膳。”

  离了咸熙宫,朱祁铭的行色不再匆忙,缓步走在宫道上,驻足迎风静立片刻,觉得内心的宁静、身体的轻松感万分的真实。

  回到

  别院,朱祁铭的心境却被吕夕谣带来的消息抹上了一分凝重的色彩。

  吕夕谣显然在曲廊边等了许久,神色略显焦急,“常德公主命近侍嬷嬷前来传话,要你去栖仙楼看好戏。哦,公主和驸马都尉都不能陪你。”

  栖仙楼?朱祁铭心中一震,脑中立马闪过郕王的身影,想即将到来的风波引起了方方面面的警觉与关注,常德公主此时捎话,自有深意。

  难不成她知道我急于见郕王?

  可是,此时与郕王单独外出,太引人注目了!于是,朱祁铭茫然看向吕夕谣。

  吕夕谣似读出了朱祁铭的心思,“不是还有赛罕么?我在赛罕耳边鼓动一番,赛罕肯定不会放过瞧热闹的机会。不过,陪赛罕外出,你还得去皇上那里请旨。”

  朱祁铭点点头,想此刻皇上肯定在乾清宫里,当即叫上小喜子,匆匆出了别院。

  到了乾清宫门前,留小喜子在外,等御前内侍通传之后,朱祁铭跨入正殿,见皇上正在阅览题本、奏本,御座侧前方那个往日里归王振专用的特殊位置,此刻却被武隆占据了。

  “臣越王祁铭叩见皇帝陛下。”

  “平身。”皇上舍了题本、奏本,抬起头来,“你来得正好,瓦剌太师也先的胞妹玩得可还开心?”

  朱祁铭正身后极自然地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的脸色一如往常,“回皇上,她一切都好,眼下正在别院习琴。不过,她想出宫赴乐坊赏舞,臣特来请旨。”

  “赏舞?传教坊司的人入宫不行么?罢了,既然她有此意,不宜扫她的兴。”皇上淡然一笑,“草原女子能歌善舞,有此喜好也不足为奇。越王,你要当心,绝不可让赛罕有任何的闪失!这样好了,朕命禁卫着便装随你们出宫。”

  “是。陛下,臣不谙舞乐,怕经不住赛罕三问。”

  “这倒也是,算来算去,唯有郕王熟悉舞乐。”皇上笑色一敛,目中有丝冷意,朱祁铭只觉得心一紧,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滑过他的脑海,狐疑间,又听见皇上开了口:“郕王倒是求之不得!他就要成年了,跟在赛罕身边成和体统?你不谙舞乐倒也无妨,叫上那个何······那个司赞即可,她是尚仪局的人,不会不谙舞乐,再说,有个妇人陪在赛罕身边也是好的。”

  朱祁铭心中尚在迟疑,嘴上却应得十分干脆:“臣遵旨!”

  他移目看向武隆,见这个天子身边的红人微微弓着身,气韵与以往迥然不同,不再是那副引颈盼圣宠的苦吏模样,而是目光如炬,精神十足,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傲气,毫不掩饰地流露着乍宠新贵后的得意。

  “臣告退。”

  朱祁铭出了乾清宫,情绪有些低落,四下张望不见小喜子的影子,这令他胸中升腾起一道莫名的怒火。

  紧走几步,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宫道上。

  “那个内侍被洒家撵走了。越王殿下,可否与洒家小叙片刻?”

  

第一百五十九章 舞坊插曲

  王振!朱祁铭淡然张望一番,见四下里无人,且此地正值拐角处,周遭绿荫环绕,遮断了各方望眼,倒是一个隐秘之地。

  “督公既掌印,又是提督,提督东厂,进而掌控锦衣卫,主内廷机务和刑律,人称内相,何故在这幽僻之地只身迎候本王?这让本王如何敢当?”他不想随皇上称王振为“先生”,也不愿乘机踩王振一脚,称之为“公公”,叫声“督公”,算是折中吧。

  王振举手邀朱祁铭,二人拐入一条幽径,行至林密之处。“拜殿下所赐,洒家如今是闲人一个,再过些时日,内相恐怕另有其人了!”

  朱祁铭仰视头顶之上,终于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寻到了日影,那是刺目而又模糊的一团光影,因树梢的摇曳而微微晃动。

  “督公太高看本王了!怨只怨督公自己,想当初内外臣力主征讨思任发,而督公是其中声音最为响亮的一个,可如今麓川之役战事不顺,皇上心烦,自会迁怒于人,只怕皇上一瞧见督公就会浑身不自在,这个时候,只有武隆呆在天子身边才会让天子好受,何况,武隆对机务了如指掌,可为天子解疑释惑,天子眼下离不开武隆。”

  王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内阁的那帮腐儒不知何时学会了耍手腕,哼,一个劲地抬举别人,架空洒家,可恶!”

  王振不加掩饰地在这里流露喜怒哀乐,必有所恃!朱祁铭凝思片刻,觉得自己能做的唯有实话实说。

  “皇上自幼由督公服侍、教导,那分情意远非别人可比。如今有了武隆,内阁与司礼监往来密切,而朝中君臣相处得也十分融洽。不过,日后若朝中再遇大事,君臣失和,皇上难以驾驭群臣时,自会想起督公的好来,因为唯有督公能为天子张势,武隆无此能耐。当然喽,在此之前,就看武隆能走多远了,万一武隆脱颖而出,督公纵有再多的怨忿也是枉然!”

  王振在那里瞪大眼睛郁闷半天,最后神色一缓,“殿下,功高震主,此乃大忌,自古如此。殿下肯定明白,在天子的眼中,天下万人无一不可用,也无一不须防,社稷大位不容开玩笑,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稍有疏失,或将导致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坦率地讲,洒家也在劝皇上对殿下有所防备,但洒家只是因循常理,行事颇有分寸,不像有些人,在天子身边挑事,欲置殿下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莫非武隆撇开咸熙宫,直接在皇上耳边煽风点火?那么,皇上的心思又如何?朱祁铭心中震骇,不敢细想。

  “清者自清,本王不做亏心事,何惧别人挑事!本王如今只是一个闲王,不想掺乎前朝与后宫的朝务。”朱祁铭言毕举步走向宫道。

  “武隆的背景耐人寻味,殿下不可不察!”王振急道。

  你王振知道武隆背景复杂,皇上就不知道么?朱祁铭驻足,却未回头,“别忘了,天子是天下共主,当年唐太宗连魏征都敢重用,如今皇上重用武隆又有何妨!本王说过,清者自清,本王可自证清白,到时候武隆偷鸡不成是肯定的了,至于是否会蚀把米,此事取决于督公。”

  回到别院,朱祁铭双眉紧锁,在正殿中默然良久才叫来小喜子吩咐道:“速回越府,要梁指挥使向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告假,带着云娘,还有云娘、霓娘的家人离京,赴梁岗的老家隐居,就说是本王的意思。梁岗还是要回京的,云娘她们就不必回还了,府中事务交给黄安,命黄安不要入宫,你回去后就留在越府吧。”

  “啊?”小喜子惊道:“殿下,梁指挥使如何告假?”

  “他与云娘都是

  老大不小的人了,迟早都是要成婚的,此事不可再拖!”

  “是。可是······可是小的······”

  “事不宜迟,不必啰嗦!你回去后速找欧阳长史,就说商定的事办得如何,本王正在催促。”

  “是!”

  小喜子领命而去,朱祁铭勉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直到清空杂念后才缓步来到书房门前。

  赛罕依然在抚琴,琴声仍不在调上,只是已不闻嘲哳之声,偶有清丽的琴音短暂一鸣,令人心弦为之一颤。

  还是呆在书房里无忧无虑,琴棋书画、经史子集,自可构成一个无比广阔而又自由自在的世界!朱祁铭感叹一番,一步跨入书房。

  但见琴声一敛,赛罕起身迎了上来,一只手又要搭在朱祁铭的臂膀上,瞟一眼一旁的吕夕谣,便缩了回去。

  “你到哪儿去了?许久都不见你的人影!哦,听说要去外面赏舞,太好了!咱们快动身吧。”

  哪有这么快!朱祁铭撇撇嘴,走到吕夕谣身边,举目看向何叶,“皇上已准奏,本王想了又想,还是去栖仙楼吧,那里名气大。请何司赞与各方接洽,先派人去预定雅间,何司赞随行,另叫上两名内侍,还有二十名禁卫跟着。嗯,算算时辰,晚膳只能在栖仙楼用。”

  待何叶出门后,朱祁铭向吕夕谣投去征询的目光,却见吕夕谣摇了摇头。

  吕夕谣拒绝随行是意料中的事,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嘛,岂能出入那种地方!只是,郕王不能一道前往栖仙楼,这对郕王而言,想必是一件极大的憾事,而对他这个越王而言,何止遗憾那么简单!

  乘着暮色的掩护,朱祁铭留下十名禁卫在大堂中待命,其余人裹着赛罕遮遮掩掩进了雅间,另十名禁卫旋即辞去,进入右手的那间雅室,何叶领着两名内侍去了左手的雅间,把朱祁铭、赛罕留在了中间的雅间里。

  赛罕的心情极好,开心地品尝着满案的菜肴,还频频举杯,邀朱祁铭同饮。朱祁铭却是情绪低落,只顾机械地填饱肚子,偶尔扭头看向窗外的舞台。

  舞坊的舞乐不像宫廷乐舞那般高雅,也不似民间舞蹈那般原始,它大多从戏剧中的舞蹈场面改进而来,时尚而不失美感。

  大明的舞姬与近仙居中那些卖笑不卖身的女子有所不同,她们更加属于“外围女”,但也与风月女子一样,时常混迹于士子和官宦群中,当时“文酒之宴”成风,儒生乃至士大夫的“文酒之宴”上不难见到舞姬的身影,正所谓“红妆与乌巾紫相间”,红妆指的是舞姬或风月女子,乌巾紫指的就是儒生。

  不过,舞姬的名气往往不及风月女子,想想明末的“秦淮八艳”,董小宛、柳如是、陈圆圆、李香君哪个不是名动天下,让一帮风云人物魂不守舍?舞姬则很难有此风头。

  赛罕见朱祁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腮帮子又微微鼓了起来,“等我返程时,我要你送我出境!”

  朱祁铭投箸,眼中有分懊恼,“大明内外官无数,还有女官,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我只认识你一人!”赛罕突然把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五年前的事,彼时你我年幼,只有一面之缘,而后便天各一方,说认识好像有些牵强吧?”

  赛罕投箸,嘴巴噘了起来,“谁稀罕认识你!你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回去后就想忘了你,可是,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说你在松树堡杀人,在谷林集杀人,又在龙门川杀人,总有人在我耳边说起你的事来,让我的耳根不得清静,讨厌!”

  “你捂上耳朵不就得了么?哦,你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我的消息的?”

  “是先生告诉我的!”赛罕瞪着朱祁铭,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总有一天会让你见识我兄长······我长兄的厉害!”

  斗篷男告诉她的?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岂会把详细的消息来源说与赛罕听!朱祁铭有些失望,他不想与赛罕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便扭头看向窗外,正好舞乐开场了。

  有宫中的暗中知会,栖仙楼自然不敢怠慢,不消说,舞台上那道曼妙的舞姿肯定出自栖仙楼的头牌。定睛一望,果不其然,依稀就是那个裴三娘!

  裴三娘比他在春禧殿见到的那个舞娘更具风情,限于方寸之地,翻转飘旋却似撑开了一片广阔的空间,但见长袖绕体,纤腰灵动,举手投足与偶尔的亮相无不恰到好处地踩在节点上,疾缓交替的舞姿幻化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后宫佳丽,遥对夜空娓娓倾诉。

  楼上楼下除了乐声,再不闻一丝杂音,黑压压的观众无不伸长了脖子,几近入定。转看赛罕,就见她站起身来,目中的光彩一闪一闪的。

  后世宰辅李东阳有诗赞舞姬:“妙伎出秦中,纤腰学楚宫。翠帷低舞燕,锦荐跳惊鸿。婉转歌相似,婵娟态不同。无因逃酒云,懊恼白头翁。”

  “此舞可有称谓?”赛罕定睛看着前方的舞姿,喃喃道。

  朱祁铭知道此舞是由戏剧中间杂的舞蹈改编而来,与唐代“霓裳羽衣舞”完全不同,但尽得赵飞燕掌上舞的妙趣,只是,他却不知舞名。“我华夏乐舞无比精妙,说了你也不懂。”

  赛罕倒没有较真,只是淡淡道:“哼,等哪天我一高兴,或许会跳上一曲,让你见识见识我草原女子的绝世舞姿,到了那时,你会发觉你今日的轻视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连抚琴都不会,还跳舞?搞笑!朱祁铭暗自吐着槽,正想挤兑赛罕几句,却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声。

  倾耳听去,猛听得底下似有楼梯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哗的一声,一把杌凳被人狠劲砸在地上。

  雅间里的十名禁卫和何叶等人大感紧张地齐齐本来,怔怔地望着朱祁铭。

  “你们速护送她回宫,不可稍有耽搁!”

  十名禁卫连忙裹着赛罕出了雅间。朱祁铭吩咐一名内侍留下,另一名内侍陪何叶随禁卫撤走。

  朱祁铭紧随那团裹着赛罕、何叶的人影下了楼,就见十几个凶悍的锦衣壮男在围殴两个年轻人,那两人倒在地上拼命躲避纷如雨下的拳头与脚跟,嘴上断断续续叫嚷着。

  “我······兄长是龙骧左卫指挥使,你们······大胆!”

  “我父亲······也是······指挥使。”

  哼,一群纨绔子弟在此斗殴!朱祁铭摇摇头,他可不想掺乎这样的烂事,当即冲留在堂中待命的十名禁卫挥挥手,就想起身离去。

  突然,脑中闪过吕夕谣传话中的关键字眼,那里面似乎并无“赏舞”二字,而只有“看一场好戏”这五个字!

  他凝思片刻,急急转过身来,见那十几名打人者不时拿眼看他似在示意什么。

  “住手!”

  朱祁铭大喝一声,内侍赶紧出声道:“越王殿下在此,何人如此大胆!”

  那十几个凶悍的锦衣壮男闻声没命地朝门外奔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瞟一眼那两个受伤不轻的家伙,叹口气,朱祁铭冲一旁东主模样的老者道:“二人伤重,速送他们回自己家中救治。”

  

第一百六十章 鸟尽弓藏

  “这里真静!”朱祁铭在竹雨轩面前停下脚步,看着门环上的铜绿,脸上有分凝重。

  “几位长公主都已出降,这里自然静。”吕夕谣的目光扫过朱祁铭的脸庞,落在竹雨轩紧闭的门窗上,“十年之后,或许会有一大群年幼的公主入住东苑这边,那时想要安静都不可能了。”

  “不错,紫禁城里任何一个角落里的安静都难以持久,十年之后,这里将是一代新人的天地。”朱祁铭重新起步,目光扫向前方的碧云轩,“碧云轩是顺德公主的旧居,可不能让赛罕由着性子折腾。”

  阵风袭来,吕夕谣衣袂飘飘,裙摆轻轻拂在朱祁铭身上,淡淡的幽香钻入他鼻中。

  “你放心,赛罕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这几天她变安静了许多。她带来的下人不能入宫,故而何司赞给她指派了两名懂事的宫女,有办法阻止赛罕出格。”

  一阵琴声飘来,琴音似乎大多落在了调上,听得出来是。

  吕夕谣掩嘴轻笑,星目扫向朱祁铭,里面似有一丝嘲讽的意味。“再过些日子,你的琴艺恐怕连赛罕都比不了。”

  切,你太高看鞑女了!

  “越王殿下。”何叶出了碧玉轩,迎上前来见礼。

  朱祁铭颌首,紧走几步,一步跨入正殿,见赛罕的注意力全在琴曲上,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便择张椅子入座,兀自想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琴音歇止,一高一低两道窃笑声飘了过来,笑声中混杂着“小老头”这样的字眼。

  朱祁铭扭头望去,碰上了两双截然不同的星目。吕夕谣的目光含蓄而又温柔可人,里面隐含着些许的牵挂;赛罕的目光略显大胆,里面似有分好奇。

  “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忙你的去吧,我跟姐姐习琴就是了。”赛罕淡淡道。

  朱祁铭如获大赦,快步出了碧玉轩,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清宁宫。太皇太后免了他的大礼,唤他近身入座。

  “你有心思?”太皇太后眯着眼凑近朱祁铭的脸庞看了好一会,这才幽然道。

  有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滋味在反复冲撞他的理智,朱祁铭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犀利。“皇祖母,像杨士奇那样的辅佐大臣其实很可悲,虽不至于获罪,但生前想要解脱,唯有声名扫地一条路可走。”

  “你想说什么?”

  “就拿孙儿来说吧,当初朝中已有定论,皇上也开了金口,孙儿须等到成年后才能赴藩,如此一来,孙儿若要提前赴藩,所有的人包括孙儿在内,恐怕说话都不作数。”

  “那又如何?”

  “若有人想要孙儿提前赴藩,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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