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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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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一行闯入那户人家,原本热闹的喜宴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人人都戒备地盯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陈珪老成持重,于人情世故十分捻熟,笑吟吟地抱拳走上前去:“恭喜恭喜,哈哈哈,恭喜贵府得秦晋之喜。在下陈珪,是赶往延庆上任的千户,从门头沟一路走来都是崇山峻岭,不想在这里见着了村落,听着唢呐声便寻来了。原来还真让在下撞着喜庆了,也真是吉利,故而来讨杯水酒喝”,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五两纹银递了过去:“来,来,来,这是在下的贺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才是。”

  满院子的人原以为来了土匪,此时见原来是军官,而且还送上了足足五两银子的贺礼,便再无疑虑,忙都站起身来。

  一名满鬓斑白的瘦黑老者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有些局促,作着揖有些激动地说道:“草民刘汉庄见过千户大人。大人能来,是草民家里的福气,怎么敢收您的贺礼呢?来来来,大人请上座”,说着便让出一个过道来。

  陈珪把银子塞进刘汉庄手里,也不谦让,领着众人就座,只就座时故意偏了偏,让出主座给了朱棣。

  席面上酒食算不得精细,可也是要肉有肉,要酒有酒。朱棣一行人吃了近一个月的干粮,这些酒肉摆在眼前无异于珍馐美味,便都甩开膀子吃喝起来。直至酒足饭饱,陈珪方抹了抹嘴笑问道:“我说刘老爷,恕在下冒昧。在下也曾习得一些风水黄道之学,今日可是煞星高照,极不适合婚嫁之事。您老定日子之前没有去问过黄道么?”

  刘汉庄听罢却是一笑,钦佩道:“大人真是神啊。算过,算过,怎会没有算过呢?说来也是福气啊,那日草民正在掰着手指算黄历呢,赶巧儿龙虎山的风水大师廖均卿廖神仙行脚到了舍下。草民便向他讨教。廖神仙便指的今日。嘿嘿,草民也知道些黄历,今日再如何说也是不宜婚嫁的。嘿嘿,待草民问他,你们却知廖神仙如何说?”

  众人的兴致一时都被他吊了起来,都不禁停杯侧目。

  刘汉庄舔了舔舌,这才得意道:“廖神仙当时便说今天确实不是黄道吉日,可他算定今天定有贵人前来。龙虎相冲,凶煞神自退,这叫逢凶化吉,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嘿嘿,可巧儿,今日千户大人不就赏光来了么?草民瞧啊,那廖神仙说的贵人便是大人您了。哈哈哈”。

  陈珪与朱棣对望了一眼,二人都暗暗吃惊。陈珪因问:“哦。哦?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神仙?却不知那廖神仙现在去了何处?”

  “嘿嘿,人家是神仙,神龙见首不见尾,草民这等人如何能知晓他的去处呢?只听说他是在龙虎山修道,时常去云游天下,没人能知他的行踪。”

  朱棣怅然出了会儿神,因见宴席上宾客见自己一群人在场都有些不自在,只是噤声吃饭,没了原先的喜气,自己一群人也酒足饭饱,便起身领着众人告辞,临了又差郑和偷偷往刘汉庄手里塞了五十两纹银。

  出了龙母庄,晚间凉风袭来,多饮了几杯水酒的兵士都有些上头,朱棣坐在马背上一纵一纵,愣愣望着远处,想着心事。见他如此,陈珪、郑和等人也不敢搅扰,只是跟在后面不出声儿,气氛有些压抑。

  “龙母庄,龙母庄。。。。。。”

  朱棣威严的方脸上长眉低沉,轻轻念道。

  陈珪因见兵士疲乏,早有要禀报扎营的意思,只朱棣一直冷着脸想心事不便打扰,此时听朱棣出了声,忙提了提缰绳跟了上去,凑趣儿道:“嘿嘿,殿下,莫非龙母庄有何不妥之处?”

  “嗯。嗯?”朱棣这才回过神来,自失的一笑,沉吟道:“‘龙母庄’。。。。。本王只是觉得这处庄子的名头不小,透着稀奇。又有廖均卿这等江湖奇人游历至此,难道只是巧合?若不是巧合,此地又藏着怎样的奇妙风水?”

  陈珪一呆,旋即笑道:“嗯?哈哈哈,下官以前只是听闻殿下勇武有威,最得军心。不想殿下对风水之学还有兴趣?!”

  “哦?哈哈哈”,朱棣也是一楞,旋即笑道:“本王其实以前也并不信什么风水玄术,只以前在应天府时曾与那柳庄居士袁珙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之玄妙真真惊世骇俗,令人不得不信罢了”,说着想起袁珙曾经那些惊人之语,万万不能泄露,故而有停了话头。

  陈珪却吃了一惊:“柳庄居士袁珙?世上真有此人?不瞒殿下,下官从小便对风水之术有些偏好,从军之后也听说过柳庄居士的一些故事,一直只当江湖传言,做不得真的。不想真有其人。殿下与他相见,想来此人定有些通天断语吧?”

  见话还是转到这上头,朱棣也是为难,面上却不露声色,假意水酒上头,抚了抚额,只是沉吟,忽然指着前方惊呼道:“那是何处?这可是传说中的‘山水抱怀’之势?”

  陈珪顺着朱棣的方向看去,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致惊得呆了。

  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乌云下高山耸立,山林间的深处一处平原南面开敞,三向靠山。山间众溪汇于河道,曲水流于怀间,往东南奔泻而去。

  “此地势如重屋,茅草乔木,风水术言乃‘开府建国’呀,殿下”,陈珪惊喜地叫道。

  朱棣虽并不懂风水之学,可观此处地势确是闻所未闻,气势恢宏不说,单是那三面环上,怀抱曲水的意趣已觉得不凡,因指着问道:“那却是何处?”

  陈珪本是江苏泰州人,因北伐才来到这燕赵之地,于此处也并不熟识,便转头看身后的张武。张武虽然勇武,却讷于言,与朱能有些相似,却少了朱能的莽撞和性情,此时正跟在身后小心护卫,见陈珪看自己,这才上前道:“禀燕王殿下,那处是昌平县的黄土山,东西两向是蟒山和虎峪山,两山相峙而立。黄土山也属太行余脉,往西便是居庸关,往北通黄花镇,往南则到了昌平州。这黄土山虽偏僻,却也可算得是北平的北边屏障了。”

  “龙母庄。。。。。。黄土山。。。。。。”,朱棣似有所得地沉吟道:“此处气势不凡,只名字有些不雅。”

  陈珪乘势赔笑道:“殿下,既然殿下对这黄土山有些兴趣,只现在夜色已深,咱们不妨在此地扎营歇息,明日也好一探究竟,看个真切不是?”

  朱棣扭头看了看兵士,一个个确已疲乏,因点头道:“军士都已劳累,倒是本王疏忽了,且传令扎营吧,今夜咱们便歇在这黄土山了!”

  


第三十三章 【金石弥音】


  黄土山属太行余脉,西通居庸,北通黄花镇,南向昌平州,可算是京师背面的一处要紧屏障。

  夜复深沉,军士们奔波日久,今夜又好不容易饮了一些酒,一个个扎了营寨倒头就睡,很快就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朱棣在帐篷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这地方与自己前世有着缘分,索性就起身披起衣裳踱了出去。但见远方星月灰蒙,朦朦胧胧的星光下山麓叠嶂,树木郁郁葱葱,深夜里隐隐传来虫鸣,衬得越发静谧。

  朱棣深沉地往前踱了几步,站在一处土丘上,侧耳听去,竟似隐隐有金戈轰鸣之音,冲击得心头“噗噗”乱跳,手心不觉沁出一层细汗来。

  “燕王殿下?”

  乍听呼唤,朱棣这才惊醒,缓了缓神转身看去,却原来是陈珪:“嗯?嗯,是你啊?!”

  “下官陈珪,拜见殿下”,陈珪咋呼着手还要行礼,朱棣无奈地一笑忙拉了起来,打趣道:“我们日夜相处,如果你都这般多礼的话,那咱们别的事就不用做了,光行礼就足以将时间耗光了。”

  陈珪听了也是一笑,可毕竟是小心谨慎的性子,虽觉得朱棣不似想象中的天潢贵胄一般骄横,可也不敢怠慢,便又小心地陪问:“殿下深夜不睡,可是因为将士们的鼾声太大,搅扰到您歇息了?这些个兵士都是粗人,也不懂规矩。下官这就去将他们打将起来。”

  朱棣忙摆了摆手:“陈将军万万不可。本王在应天府时就喜欢与兵士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累了就挤在一起取暖睡觉,这份豪气、这份爽快,真真是痛快。他们那些鼾声怎么能搅扰到我?只怕本王熟睡了,鼾声打起来会把他们搅扰到才是。哈哈哈。”

  陈珪听了,心头一热,顿时松缓了不少,喟然叹了口气道:“哎。。。。。。这次得见燕王殿下,才知道那些个说书的都是胡言乱语。王爷都是金枝玉叶,可未必全都是骄横跋扈、不知小民百姓疾苦的。”

  朱棣淡淡一笑,也不置可否,转身望着此处山脉出神。

  陈珪顺着朱棣目光看过去,也是吃了一惊:“殿下果然好眼力,这地方确是有些不同寻常啊。”

  朱棣目光悠然一跳,转眼看着陈珪,“哦?陈将军何以见得呢?”

  陈珪抬起右手指着山脉:“下官虽是武将,可自幼酷爱风水,祖辈也多有涉猎风水堪舆之人。记得葬书上有云‘势如重屋,茅草乔木,开府建国’。殿下仔细看,这不就是说的这里吗?”

  “势如重屋,茅草乔木,开府建国”,朱棣喃喃念诵、一一比对,果然觉得话中意境与眼前完全没有二致,不禁砰然心动,越发觉得这是一块宝地。不料朱棣却又悠然转了口风,迟疑着道:“此山地形乃龙象无疑。且山上林木郁郁葱葱,杂草茂盛,由表而及里,龙脉必有旺盛之生气。可是这山脉极大,要寻龙乘生气之根本委实不易,这就是所谓的寻龙点穴了。殿下若是中意此地,不妨克日寻个风水高人来堪舆一番”。

  朱棣听着暗暗点头,心中已有了堪舆人选,即是那在龙母庄听来的廖俊钦了。再不济,请道衍和尚或是柳庄居士袁珙怕也是不差的。拿定了主意,朱棣心中也自高兴,再看这山脉,只见群山自南来,势若蛟龙翔;东趾踞卢龙,西脊驰太行;后尻坐黄花,前面临神京;中有平原,可容百万人,豁然开朗。更奇异的是山脉中竟隐隐有金石冲击之弥音,在这万籁寂静的山坳里尤为悦耳,如击心头。

  朱棣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听左了,因望向陈珪要问。岂料陈珪也是一脸肃然,正侧耳倾听,见朱棣看自己,也指着远方张口诧异道:“殿下可听见有金石之声?”

  朱棣再无怀疑,满脸肃穆地点了点头,沉吟着道:“这声音像是什么相互冲击所发,而且,而且,似乎正由远及近,步步紧逼过来。”

  陈珪细细听了一会,确如朱棣所言,因道:“据下官所知,此处不远有一河道,河床十余米。数百年前此处春季的桃花水和汛期雨季水流极大,将河床中的淤泥都冲洗得差不多了,如今河床上尽是一些被打磨得油光水滑的石壁。现下已然入冬,水流缓慢,加之这一段地势平坦,这声音莫不是河水冲击石壁所发?”

  朱棣迟疑着摇了摇头。要说金石之音是水流冲击石壁而来也并无不可,只那声音能由远及近便无法解释了。想着朱棣俯身贴着地面听了听,脸上已是变了颜色,起身冷冷道:“这是马蹄声,怕有什么不速之客冲我们来了。”

  陈珪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惨白,也俯身听了听,果然一对马队的驱策之声,且已相距不远,从声音听来只怕有数百人。这些不速之客是敌是友难料,若只是一些个山匪,那凭自己这一百号以一当十的兵士,要对付一群毛贼是绰绰有余的。怕只怕来的是一对摸进来的元兵,如今元兵席卷而来攻占了辽阳等地,眼见战事难免,派几股兵士摸进来打前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战前侦察是元兵作战的惯例了。

  想着陈珪提高了警觉,快了几步蹬上一处高地四下看去,果见山脉深处隐隐透着火光,迤逦而来,顿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窜到朱棣跟前指着远处的火光急急道:“殿下,有一队人马正朝咱们开来!”

  朱棣早已经瞧得真切,却并不慌乱,稳稳地立在当地,想了想便道:“悄声将兵士们都叫起来,不要打草惊蛇。帐篷拉上,火不熄,灯也不要灭。你与朱能带一队人马埋伏在山坳东侧,张武带五十名兵士跟着本王埋伏在山坳西侧。你们听到本王招呼再出来”,说着也不等陈珪回话转身回了帐篷,内里套上铠甲,配上兵刃,大踏步走了出来。

  陈珪见朱棣沉稳善谋,心中暗暗佩服,遂依着吩咐悄悄摸进营帐,催促兀自酣睡的军士起身。只片刻时间陈珪等人便依着朱棣的计谋埋伏进了山坳后。

  


第三十四章 【二虎相斗】


  “哒哒哒”的马蹄声渐渐由远及近,埋伏的兵士们都是燕王府千挑万选出来的人:他们有的以前混迹江湖,有的则是在军营摸爬滚打,各个不仅身手了得,更是见惯了风浪的老江湖,故而并不慌乱,都紧紧握刀咬牙,只等朱棣一声号令便冲出去厮杀。

  马队走得很慢,显然是不想惊动朱棣等人,在离着营帐还有一箭之地时悠然停了下来。 “这领头的真是个精细谨慎之人”,朱棣透过夜色悄悄打量来人,只见马队清一色都是黑彪大马,马头上都罩着竹制马罩,难怪没听到一丝战马嘶鸣之声。马队上领头是个虬髯黑灰壮汉,淡淡的月光下可以隐约看到这人自额头上到左脸颊有一条极深的刀疤,原本凶悍的五官更添了几许煞气,只他稳坐马背、鹰眼四下扫视的神态便已足够吓人的了。再看那些兵士,外面都穿着寻常棉服,只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显然在里面是套着铠甲的。马背上也都束着兵器,兵士们神情冷峻,手却早已偷偷往兵器上摸了过去。

  陈珪远远地与朱棣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暗着急,朱棣却稍稍摇了摇头,转脸静静观察马队。果然不出朱棣所料,那群马队观望了一阵,便策马缓缓进了营帐,速度却缓了很多,可毕竟是入了埋伏,陈珪等人这才松了口气。朱棣冷目盯视领头的汉子,长眉紧皱,忽然朝陈珪做了个手势,便率先领着张武等人沿着山坳悄悄饶到马队的后方。

  眼见马队已然要陷入埋伏,一直沉稳的朱棣此时怎的忽然急切起来,暗想着在如此近的距离要绕到敌人身后是难免要打草惊蛇的。偏在这时,那马队领头的壮汉瞧着营帐,像是看出了什么,猛的朝身后一打手势,悄声喝道:“营寨有诈,赶紧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陈珪呆愣当地,吃到嘴边的肉竟然就要这么飞了。亏得朱棣此时已然带人绕到身后,截住了马队的归路,见马队要跑,拔剑带着张武等人便冲了出来,也不说话,闷声便朝马队一阵砍杀,马队中的人措手不及,只片刻便被砍倒了十数人,马匹被惊得急急后退,偏又与后面的马匹混在一处,原本严谨的马队一时间全乱了章法。

  那领头的壮汉慌乱了片刻,随即定下心神,猛地高喝了一声,犹如平天响了一个霹雳,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都惊得呆在了当地。壮汉趁机策马如电,来到朱棣等人跟前,稳稳跨马立定,拿死劲儿盯着朱棣带来的军士。军士们都被他的气魄慑得有些心怯,一时间没了主意,纷纷回头望向朱棣。

  朱棣还未及说话,新收入府的张武早抢了一匹马,一跃跨了上去,大叫了一声“哪儿来的毛贼?”说着一夹马背已是冲了过去,抽出腰刀朝那领头的刀疤汉子当头就砍。那刀疤汉也是十分了得,眼见刀劈面门,电光火石间才稍稍矮了矮身子,轻飘飘地就躲开了这一击。眼见张武要从身旁冲过,刀疤汉前身一伏,半趴在马背,右脚悠地从马踏上抽出,就像长了眼睛一眼直踢张武的背心。

  张武万不料这敦实的刀疤汉身形如此矫健,眼见便要中招。躲在山坳后的朱能惊得早已冲了出来,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能大声提醒:“小心后背”。

  张武瞥见态势,已知身后有异,也来不及回身,劈空的砍刀随手便又往上一挑,本能地做着守势。不想这一下歪打正着,刀疤汉脚弓只能一缩,改踢为踩,硬生生地用脚心挡了张武这一击。亏得张武不及回刀,竟用刀背当砍,才不及受伤,否则半个脚掌便要被砍落在地了。

  一回合一了,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暗暗掂量着对方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一旁围观的兵士见这两人电光火石间竟如此多的变招,无论攻守都极为精彩惊心,原本杀气腾腾的两军不禁哄堂叫起好来。

  张武回身勒马,也不待停顿,便又策马攻去。只这回却改砍为刺,直直地朝那刀疤汉的心窝刺去。

  马背上本就狭窄,不易腾挪,众人都盯视着刀疤汉子,看他又该如何应对,可心里却无不知晓张武想要一击即中是万万不可能的。

  果然如众人所料,刀疤汉仍旧稳稳地坐在马背,只能刀刺心窝之时,腰腹猛地往后一缩,手却向前一探,便要去捉张武的手腕。手腕乃是关节之处,一旦被人捉住,想要挣脱便难了,何况是对方还是刀疤汉这样精于武艺的高手?

  只此一招似乎早在张武意料之中,只等刀疤汉要捉之时,张武手腕一转,砍刀改刺为砍,刀光在黑暗中一闪,便要将刀疤汉的整个手掌剁了下来。

  刀疤汉也是一惊,忙要缩手却已是不及,忙手臂一沉,竟顺着刀势往下划了半个圈,仍是要捉张武的手腕。张武手持砍刀,如此近斗极为不利,眼见被捉,只能弃车保帅,手一松丢了砍刀往后缩,却又哪里还来得及。二人的手顿时绞在了一起,两人都不愿示弱,拼足了劲力要将对方拉下马背。

  可一时间又哪里便能分出高下?只见得二人手臂使力,夹着的两匹战马也跟着原地打起转来。

  眼见二人斗得不可开交,军士们又是叫好又是鼓劲,谁也不敢上去搅扰二人缠斗。

  张武本是天生神力,若论臂力当世难逢敌手,只因骑在马背脚下无根,根本无从发力,故而倒与那刀疤汉子斗得不相上下,心中暗暗焦急,一边缠斗一边却在想着法子。直又斗了片刻,张武已是拿定主意,假意臂力不济,竟手脚一蹬,顺势下马落地。

  刀疤汉带来的从人见头头得手,顿时欢腾。却不想便在这时,落地的张武饶到马脖子处,也不去攻击刀疤汉,竟一把搂住马的前脯,大喝一声猛地发力,竟将那刀疤汉连人带马抱了起来扔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刀疤汉的马匹竟被重重地摔倒在地,喘着粗气四腿乱蹬,挣扎着要起来。刀疤汉也不妨张武有这等神力,一跤跌落在地,不禁又是惊又是气。

  形势如此翻转,众人都看得呆了,一时间都噤了声,只听得火把烧着油脂的“吱吱”声。

  刀疤汉见身上沾满了泥土,羞愧难当,眼中早已泛红,竟一把撕下外面套着的布袍,露出内里穿着的铠甲来,脚上忽然一蹬,人如离弓利箭一般朝张武冲了过去。

  张武于武艺其实并不精通,只杖着臂力惊人,于近身肉搏摔跤是一把好手,眼见刀疤汉冲了过来,也不摆开架势去斗武,只拼着胸口一击,张开手臂硬生生地去把刀疤汉的双臂。

  只听“砰”的一声,张武胸口果然中招,却咬牙将刀疤汉接了过来,顺势便摔了出去。

  两人这回合下来,又是个不输不赢,还待要斗,不妨山坳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慢”,二人转头看去,却是陈珪。

  


第三十五章 【降职疑云】


  张武与刀疤汉正要接着厮杀,不想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且慢”,待回头看,却是陈珪。只见陈珪从山坳后快步窜了出来,拦在二人中间,上下打量了那刀疤汉,沉声道:“瞧你们甲胄乃是我大明守将。你到底是何人部下,不问青红皂白便来截杀我等,不要命了么?”

  刀疤汉被陈珪一通数落,一双鹰眼圆睁,紧紧瞪着陈珪,显是气急,双手握拳,瞧这阵势又待要动手。

  张武与他一番较量,心中早已暗暗佩服,此时听说是自己人不禁高兴,再看那刀疤汉,显然是个直性子,如何禁得住陈珪说落?忙上前两步,笑盈盈地朝那汉子抱拳道:“壮士可是这昌平的守军?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咱们都是北平的护卫,因有要事,换了便服来这昌平一带瞧瞧”,说着又指着陈珪道:“这位是北平府指挥同知陈将军”。因朱棣身份贵重,张武也不敢随意泄露,故而未提。

  见那刀疤汉听说是北平护卫,杀气已是少了不少,可兀自迟疑地盯着自己,陈珪无奈一笑,从怀里掏出官凭递了过去。

  刀疤汉接过官凭,就着火把的光亮打开看去,只见上面用端正的小楷写道“陈珪,着任北平府卫指挥同知,以此为凭。洪武八年七月”,再看后面,分别加盖了吏部和中书省的印信。再仔细看,发现印信下面仍有一行蝇头小楷写道“该员已就职上任”,小楷下还有北平卫指挥使司的红头印章。刀疤汉至此对陈珪的身份再无怀疑,忙躬身将官凭递还,单膝跪倒行礼道:“下官昌平护卫百户柳升,参见陈将军!下官鲁莽,请陈将军治罪!”声音竟是十分沙哑低沉,与此人狰狞的面目倒也极为相配,只是更添了几分诡异凶恶罢了!

  陈珪收官凭入怀,见这人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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