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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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得在台下，仰头看着师哥，心中那股豪情，直冲云霄。他才不会相信师哥这样的伟丈夫，会为了所谓的封求救信，为了儿女情长，就豁出家底子与突辽人玩命。师哥与自己样，必然是为了那天下的线生机，才不惜赴汤蹈火，以劣势兵力，毅然出战，与突辽人不死不休。

　　　　这天下，固然因孙老医官这样成熟睿智的人而安稳，但也因小刘团长这样年轻热血的俊杰，而得以免于丧亡在蛮族之手。

　　　　李得此时还不知道，他所制作的黑钢鳞云甲，将在接下来的战，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也将战，我知道你们想接“成名”。可惜，我就不这么写，对于主角成名成腕儿，我不感兴趣。

　　　　权力，金钱，名声，本本书都脱不开这三样，这些年看下来，实在是烦透了。难道离了这老三样，主角就没法活了？我不相信，人活着，不可能这么肤浅，就为了这三样奋斗辈子。必定还有其他的，更美好，更深奥的事，越想象极限的可做，去做。

　　　　誓师结束之后，在刘团长的带领之下，威北营的兵马立即先行休整待命，并未急着出。

　　　　平周太祖留下的兵书上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威北营，孙老医官利用这两个月，也早早就准备好了运粮事宜。威北营这些年，有空闲，就会把向东和向西的道路进行拓宽，修缮，硬化。路面硬化这块儿，开始是孙老医做的决定，从清源山中采来石料，凿成规则的方石，条条紧密铺在黄土路面上，进行硬化。可是这样铺了段路现，再这么干下去，即便耗干威北营的钱粮，也修不完。这采石硬化道路的巨大费用，根本不是威北营能承受的起的，所以最后被迫放弃这种硬化方法。

　　　　到后来还是李得给出了个主意，把筑城墙用的石灰砂浆，混合河边运来的细小卵石，铺在路面上，等石灰砂浆干了以后，就会连卵石固化在起，硬化在路面上，形成坚硬的层。而且李得还特意提出，为了防止道路积水，道路中间应略隆起高于道路两侧寸。经过这么些年断断续续的工作，威北营往南的道路大部分都已硬化完成，直到走出定北县为止。

　　　　其实平周开国太祖当年，曾明出种叫做水泥的东西，据说用来铺路筑城，最为方便。可惜，后世之人不懂得尊重工匠，等平周太祖死，工匠又被世人所轻视，渐渐地，手艺也就失传了。现在存世的这筑墙石灰砂浆，据说就是根据平周开国太祖留下的水泥残篇所制。

　　　　威北营这次出兵，整个定北守备团，足足动用上万最精锐的兵马，骑兵四千，步卒六千。这么多兵马，沿途的粮草运送就是个重大问题，决不能有半点纰漏。而且定北守备团精锐等战兵非比寻常，为了维持兵士体力，所有的饮食，皆比天下其他各军好上数倍。不说别的，出兵行军打仗之时，单是肉食，就天天都有，最少每人二两熟肉。所以别看定北守备团只出动了万精兵，但这运粮的压力，事物之繁琐，丝毫不亚于其他十万大军。

　　　　现在这硬化好的路面，在很大程度上，也保障了威北营粮道的通畅。孙老医官在这次出兵之前的两个月里，就早早的选好了处定北县南面的山坳，把这里作为大军粮草的隐秘中转站。这山坳离着大路不远，有条土路与大路相连，最关键是，正好处在西京洛都与定北县中间位置，正可作为隐秘的军粮中转站。

　　　　孙老医官提前安排了两千步卒在这个山坳里驻守，然后，把整个火头营都搬进了这个山坳里。威北营这几年经过李得的建议，已经改变了过去直接把粮食运到前线，火头营现生火做饭的传统做法。统的，在后方把粮食做成光饼，然后再运往前线。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旦战事紧急，前线若是没有时间生火做饭，兵士可以直接拿起光饼就啃，省时省力。而且光饼运送起来，可以用绳子串成串，比着运送粮食还要方便些。

　　　　这光饼还有样好处。在运粮的过程中，粮食旦撒了，再捡起来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光饼这点就很方便，掉在地上，随手就能捡起来，而且不用个个捡，都用麻绳串着呢，捡就是大串。这样，就极大地减少了光饼在运输途中的消耗。

　　　　除了突辽人，现在天下各军的粮食运输，条件好点的用驮马拉，穷的干脆就用人力推着车子运送。旦有个刮风下雨等恶劣天气，再加上道路坑洼不平，翻倒粮车那是常有的事儿。十成粮食，在运输的途中，光天然损耗，就得占去成半。李得这光饼，端得是节省不少运输消耗。

　　　　现在守备团前方兵士的军粮，律先从定北县运到这个山坳里，然后在这个隐秘的山坳里，制作成光饼，再从这里使驮马拉着板车，运往前方。从这个山坳，只需耗时十日就可运到守备团的营寨当中，到了那里，自然有后勤营的兵士接手军粮，负责剩下赶往前线的路途运送。

　　　　这场仗非同以往，注定是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三方交战兵马近十几万。这么多的人马会战，短时间内绝难分出胜负，所以威北营此次沿途做了三个营寨，提前为拉锯战事做好准备。最后威北营沿途连下三寨，用了二十天，终于来到了洛都城附近。到了此处，正是洛都城外三十里铺附近，这附近的百姓早就被突辽人屠戮空，庄子也被焚毁。小刘医官选择了处背对着山林的开阔地，扎下了第四个营寨。

　　　　师哥负责安营扎寨，李得则骑着“悍马”带着那十三个小子，先行去前方查探番。顺便看看能不能与李家联络上，告诉他威北营派来了援军，也给李家提振下士气。带着自己十三个气壮境的弟子，李得浩浩荡荡冲着洛都城路赶去。

　　　　沿途遇到不少突辽人的斥候和探子，无例外，统统都倒了霉。突辽人是从小长在马背上长大，骑术流。他们的斥候哨探，更是个中高手，可惜的是，他们今天遇到了李得和“悍马”。

　　　　自从火眼狻猊离去之后，在这世间，“悍马”就是马中跑得最快的骡子。那些突辽斥候露头，就会被李得盯上，然后纵骡追赶，等追得足够近了，直接石头砸下马来。没，自从跟王壮彪学了这招之后，李得就渐渐不再喜欢用弓箭，反而弄了个厚布袋子，里面装满从河边捡来的拳头大小的卵石。

　　　　李得现在能在二百步远的距离上石头撇死头狼，这个力道和准头，打突辽斥候当然是打个准。李得带着十三个得意弟子，路杀到洛都城附近，突辽人光斥候就被他砸下马二十多个。李得把这些突辽斥候砸下马之后，先不急着刀宰了，都是叫过自己的弟子动手。这帮小子初次上阵参与这种大场面，战前见见血，总是好的，免得到时候上了阵，再被喷出的血给吓着。

　　　　路来到洛都城附近，李得终于见到了突辽人的大军。六万突辽骑兵，再加上万石麦州送来的炮灰，七万多人，乌泱乌泱堆在洛都城下，光营盘就足足扎出去几里地。

　　　　李得隔着老远瞅了突辽人的营寨几眼，就知道突辽西路军统帅不简单，扎的营寨整齐划，内外层次分明，营中道路井然有序。兵马虽多，但从各营门进出便捷，丝毫不显忙乱。瞅了几眼，李得心中暗道：“罢了，光瞅这营寨，就知道突辽国这西路军的统帅不简单，是个有能耐的。”

　　　　突辽人西路兵统共六万，再算上万石麦州的炮灰兵，七万兵马，说是不少。可用来围洛都这种方圆几十里的级大城，还是略显不足。西路军统帅阿史那·黑背为了防止围城兵力分散，被城中李家各个击破，干脆只攻洛都西，北两面的城墙。李得带着自己的学生路绕道洛都城南面，然后拿出块写着字的麻布，包裹在块卵石上，隔着三百多步，借着“悍马”的骡，劈手使劲儿扔，丢进了洛都城中。

　　　　这布上是刘团长写的几句话。无非就是，岳父大人辛苦了，小婿救援来迟，望岳父海涵。然后就是让岳父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打退突辽人的办法。这是睁眼说瞎话，突辽人六万精锐骑兵在此，定北守备团统共来了不过万人，说什么有必胜突辽人的把握，都是吹牛。李寺乃要是再年轻四十岁，弄不好还真能相信自己这好女婿。现在么，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李寺乃才不会轻易相信这种场面话，但是女婿能来支援，总比没来强，足够李寺乃老怀宽慰，觉得自己送出去的这个女儿还是物有所值。

　　　　师哥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李得也不愿在城下多逗留，周围突辽人大军环伺，不小心，就会出事。李得没敢再走原路返回，另选了条路，远远地绕道走了。

　　　　回去的路上，那十三个弟子倒是很兴奋，居然还有心情交流洛都城是如何雄伟，定北县与之相比实在太小，如何如何。李得忍不住扭头说了句：“定北县虽小，现在去是片乐土，在这泼天战乱里，百姓依然安居乐业，远离战火涂炭。”说完，李得又嘱咐他们不要得意，与突辽人大战在即，当时时小心，处处谨慎。

　　　　此时此刻，李得恨不得挨个揪过他们的耳朵，把这些话灌进他们脑子里。瞅着这帮孩子年少不知愁，丝毫不觉紧张的模样，李得不知道有多闹心。

　　　　臭小子，你也有今天。你现在知道，当初你头次上阵，你师父孙老医官心里有多挂挂了么？这人啊，都是这样，不经历番相同的事情，很难理解别人的心境。

　　　　好在这帮孩子是李得从小带大的，对他恭敬的很，都认真听着。李得嘱咐完，不管这些孩子怎么样，自己心里总算舒坦了点。李得现在是知道了，这场仗，这些孩子要是哪个伤了碰了，他能活活心疼死。自己亲手培养的学生，这么多年心血浇灌下来，哪个李得都宝贝的紧。恩，李得能有这心，孙老医官也算没白疼他场。

　　　　回到扎营处，天已经完全黑了，李得先把十三个弟子都安顿好，这才去见师哥。见了面，李得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跟师哥说了番，刘团长脸上的神情也认真了起来。师兄弟俩又商议了宿的主意，也没想出好的办法。最后刘团长眼瞅实在没招，为了活跃沉沉的气氛，干脆打趣道：“师弟，你打仗向能冒坏水，赶紧弄点出来，给突辽人两口坏水尝尝，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李得眉头皱，拿手边挠着头皮，边囔囔道：“师哥，俺那叫智计百出，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流坏水！俺现在时半会儿哪儿想得出什么好办法，先瞅瞅再说吧。”

　　　　刘团长点点头道：“明天先派点先锋去试试水，摸摸突辽人的底再说。反正洛都城还好好在那儿挺着，咱们也就不用着急。我的意思是，这仗咱们打退突辽人到还在其次，关键是得保全咱们自己的实力，不能与突辽人硬拼。不然仗虽然打赢了，可咱们的人马都拼光了，咱守备团也就完了。毕竟咱们家底子薄，经不起这损失。”

　　　　“师哥，俺听说咱们东边的石麦州已经不行了？他手下大将造反的造反，自立的自立，是有这回事吧？”李得忽然转变了话题，问起石麦州的事情。刘团长手里掌握着威北营最神秘的情报营，这些事当然清楚。点了点头，刘团长说道：“石麦州这两年确实不行了，自打他败给曹九锡之后，麾下几员大将纷纷拥兵自立，甚至还有两人直接起兵叛乱。虽说石麦州勉强镇了下去，可也是伤敌千，自损百。他如今实力大不如前，甚至还不如当初咱们打他的时候。”

　　　　李得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说道：“师哥，你说咱这次要是灭了突辽人，顺手去吧石麦州也给做了怎么样？”

　　　　小刘医官听了师弟这话，盯着师弟瞅了半天，确定师弟没跟自己开玩笑，这才开口说道：“我还从来不知道，你这心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怎么着？觉着定北县个小地方，搁不下你了？想要扩大地盘了？你老老实实先给我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突辽人再说！”

　　　　话说到这儿，小刘团长立即反应了过来，自己这师弟虽然平时着三不着两，也总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比如给五十三个孩子开蒙之类的，但！自己这师弟，从没吹牛啊，说过的话，他最后都兑现。

　　　　“难道自己这师弟有了破敌之方？！”

　一百九十一章　河山朔风予借力（一）

　　　　想到这儿，小刘团长立即开口询问：“听你的意思，根本没把突辽西路大军这六万精锐骑兵放在眼里？难道你已经有了破敌之策？说出来，让我听听。　．1．”

　　　　“啊？师哥，俺不是那意思。俺的意思是，这回打突辽人，到最后咱们即便赢了，损失肯定也不会小。这部分损失，突辽人又不给咱补，咱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现在那石麦州既然不行了，咱们干脆照着当年在忻县那样，痛打这条落水狗，等回头再去干上票。不过这回儿，咱们得干点大的，怎么地也得攻下座省城才行。到时候又能弄到多少丁口，财物，粮食……嘿嘿……”李得说着说着，自己就嘿嘿笑了起来，那模样，哪里像个统御上万兵马的豪杰。

　　　　听了师弟这番话，刘团长只感到股浓浓的土匪气息扑面而来。恩，前面果然是会意了，你这师弟野心是膨胀了，可惜他不是志在扩大地盘，扩张权势，而是志在劫掠更大的城池。

　　　　然而此刻在刘团长心里，觉得师弟实在有点想太远了，眼下突辽人的六万骑兵正在西面盘踞呢，大敌当前，哪有心思去打石麦州。刘团长点点头，拿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道：“你先别想那么远，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这突辽人六万骑兵摆在西边，你先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打败突辽人。我听你刚才都想到那么老远以后去了，难道你有办法打赢眼前的突辽人？”

　　　　“没有。”李得答得干脆利落，反把小刘团长给气了个仰倒。李得倒是挺简单，刚才没办法，过了这阵子工夫，还是没办法。当然了，谁要是能凭空想出击败这突辽六万精锐骑兵的方法，那就不是般人了。纵观平周天下历史，古往今来，也只有人能做到这事，就是平周朝开国太祖。

　　　　谣传六百多年前，平周太祖起兵之初，兵力不多，他老人家原气修为也没有进入圣境，却总能击败数倍于己之敌，靠的就是太祖有如神助的料敌先机，以及出人意料的战法战术。当年平周开国太祖创下百破五万，百破十万的辉煌战绩，全是他老人家手指挥，种种战略战术，也是他老人家亲手制定，堪称古往今来第军事奇才。

　　　　而且更可怕的是，平周开国太祖这种堪称代兵神的军事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他老人家生，开创了许多新的战略战术，写下的兵书，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从未有人听说，平周开国太祖有位师父。

　　　　李得，显然不是平周朝开国太祖那样的传奇英雄人物，他只是李泉庄的个穷小子，阴差阳，初修原气时出了点意外罢了。

　　　　气恼之下，小刘团长忍不住就开始训斥师弟：“连眼前的突辽人这个坎都没过去，你想那远有啥用！那叫好高骛远你知道不？！”越说越气，小刘团长忍不住就给了师弟脑门下，希望巴掌能把这师弟给打醒，先想办法打赢眼前这突辽六万精骑再说。

　　　　“师哥，你打俺干啥？俺确实不知道该咋打才能赢。不过办法总是人想的，你让俺想想，说不定就能憋出招来。”李得拿手捂着脑门，委屈道。

　　　　“那别跟我这废话，赶紧回去想招。这俩天我还要抓紧时间把这附近的山川地理勘察清楚，准备把沙盘做个出来。”小刘团长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把师弟给轰走了。

　　　　李得走回自己的营帐内，听了师哥的意见，认真想怎么打突辽人去了。结果没想会儿，整个人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没，就是呼呼大睡，若按般情况，李得这时候正在闹头疼，轻易睡不着。今天为了想出对付突辽人的办法，李得强令自己提前开始睡觉。

　　　　你要问为啥，因为李得这些年，所提出的那些看似荒唐，却又屡建奇效的办法，主意。都是他在梦中看到那些光怪6离的画面，受到启所想出来的。比如，他在梦中曾见到种车，顶着个铁壳子，有四个黑色车轱辘，居然不用马拉，也不用人力，自己就能跑，而且度奇快无比！据李得目测，“悍马”全力奔跑的度，也就比那种车度稍快点儿而已。

　　　　恩，我可以十分肯定，这不是在高路上做的梦，应该是在普通的街道上梦见的汽车，而且很有可能是帝都堵车的时间段看到的。不然他看到的汽车，应该都是快逾奔马的，恩。

　　　　这夜李得睡得很香，觉直到天亮，觉是睡得挺好，就是主意依旧是半点儿也没想出来。李得早起带着自己那十三个学生。绕着军营跑了两圈，做完了早课，就去火头营找王壮彪吃饭。如今这十三个学生，饭量仅比李得小点有限，个个也都是大肚汉。顿早饭，硬是吃了寻常三十个人的饭量。王壮彪边看他们吃饭，边乐，“好哇，多吃，使劲吃，能吃才能打！不然待会儿上了战场，打着打着肚里饿了，手上没了劲道，那可怎么行！你们得使劲儿吃，都长成洒家这么壮实，那才行。”

　　　　大哥，你那是天赋异禀啊，满天下有几个你这样的。你不得不服，有些人，跟你吃样的东西，但人家长得就是比你高，比你壮。

　　　　如今是战时，自然不能像在家样吃得那么好，也就是油饼，煮豆子，再来点咸菜。“四眼”和“悍马”是吃惯了肉的，自然吃不下这样的饭食，所以，他俩个天不亮就进了林子里，逮猎物去了。这俩祸害合作捕猎，林子里那些走兽可倒了大霉了，除了母狼，就没有他俩不逮的，母狼都是生擒，然后让“四眼”给趁机祸害了。

　　　　什么老虎，豹子，狗熊，鹿，山鸡，野兔子，不拘大小，凡是地上跑的，这俩祸害都能给你逮回来。这俩恶霸，这些年简直称霸了整个清源山，林中的飞禽走兽，听说他俩又进山了，那是忙不迭就开始四下奔逃。现在这俩祸害糟蹋够了清源山，又随军来到了洛都城附近，换了个地儿，接着撒野。

　　　　可惜的是，洛都城周围不比清源山，这里人烟稠密，附近的山林子也都不大，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大的猎物给这俩祸害糟蹋。如今“悍马”和“四眼”合作已久，他俩早就看不上那些山鸡兔子之类的小玩意了，那都是哪天馋了，才逮个回去打打牙祭。他俩现在也渐渐跟李得越来越像，野心大了，总喜欢逮大家伙。

　　　　这俩祸害在附近林子里溜达了早上，也没遇上什么称心如意的猎物，“悍马”就有些气恼，“小爷我就不信，还逮不着大点儿的东西了！走，扩大搜索范围！”“四眼”别看是头青巨狼，可他打不过“悍马”，只能唯“悍马”骡是瞻。这俩祸害圈圈扩大搜索范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突辽人营地不远处。

　　　　这突辽人的营地，在西路统帅阿史那·黑背的治理下，那真是井然有序。这位阿史那·黑背是阿史那家少见的喜欢读书，并且认字的人才，当初突辽人劫掠了整个中神城的财富和女子，粮食，兵器铠甲，他什么赏赐不要，唯独要了好多兵书回去研读。而且这位阿史那·黑背还拜了范大国师为师父，认真学习平周文字。

　　　　在阿史那·黑背的管理下，整个突辽西军大营是井井有条，什么时辰该干什么，那是丝毫不差。骑兵这个兵种，不光有兵士，还有战马。战马的喂养，可是个精细活，里头的讲究多了去了。最常见的，为了保持战马的马力，并不是只给战马加营养，喂好料就行了，你还得让战马每天适量的跑两圈，保持足够的运动量。这个道理就跟人样，光吃的好，只会越来越胖，必须每天坚持锻炼，营养才能转化为肌肉纤维，人才能有力气。洛都城外，突辽人的西路军把战马分成三部分，每天轮着派人出去遛马。

　　　　现在这工夫正好赶上突辽人每天早晨的遛马，就是给马锻炼身体。突辽人西路军在黑背统领下，安营扎寨虽然有模有样，可遛马依然照着草原上土的办法来。派出几十个骑手，把大群上万匹马拉出去，找片足够大的空地跑两圈。幸亏洛都城附近上百年来，经人不断开，空地甚多，足够突辽人遛那几万匹马。

　　　　几万匹战马起遛，那场面，壮观极了，当然了，也难保有两匹掉队的，走岔道的。恩，别忘了“悍马”和“四眼”就在附近猫着想要狩猎大点的猎物，这些战马，就是最好的目标。而且有“四眼”在，即便没有马掉队，“四眼”也会让它掉队。

　　　　几万匹战马遛起来，范围及其宽广，突辽人难免就有照看不到的角落。而且突辽人来了之后，直接把洛都城附近的村落扫而光，个活人都没剩下。所以此刻来遛马的这些突辽骑兵，也都没认真戒备，在自家大营外头，又早已清扫了周围，那些懦弱胆小的平周人，有什么可警戒的，来个杀个！

　　　　可惜，这些遛马的突辽骑兵不知道，这回来的不是人，是头骡子和匹狼。“四眼”猫在林子里，瞅了个空子，忽然跃出，把匹有些不合群的孤傲战马给分隔出来，然后连吓唬带撕咬，把这匹战马赶进了林子。进了林子，“悍马”正在里头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