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小媳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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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你好，还未请教兄台尊敬大名？”

因程家没有搞特殊化，所以敏哥儿也要跟其他人同住，跟程敏同房的人姓李，是泰州有名的乡绅人家，他见敏哥儿年纪小小的，行事倒是能看得过去，不免起了结交之心。

“小子上程下敏，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李朴惊讶：“某泰州李朴，不知兄台跟本地总兵程家有何关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淑仪归来

敏哥儿也拱手行礼，“江宁总兵正是家父。”他娘跟他说过，父亲也是靠自己去创的，他们又是男子本身就比女子立世容易，更加要靠自己，但他也不会故意去避开自己的身份，反而搞的好似自己见不得人一样。

李朴听了颇有些惊讶，一时又起了结交之心，但也不能奉承的太过，只道：“你小小年纪就进书院，可见你家里对你放心。”

敏哥儿笑道：“不过是半个月就可以回家，这也没什么。”

自此，敏哥儿便在书院住下来，初来这里自然很多地方都不习惯。程杨在家还对方冰冰道：“我先前比他还小也是在书院读书的，你很不必担心。”

这哪里是说不担心就不担心的，不过方冰冰也知道程杨安慰她的好意，不由得道：“你那个时候跟我成亲的时候年纪也小，我本来以为嫁过去会跟着你去京里的，没想到那时候你独自去了，想照顾都照顾不了你。”

程杨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往事，不免有些心虚，“现在不在一起了吗？”

夫妻二人正在说话，程杨拿出顾家的信过来，脸色有些晦暗不明：“顾家老太太说是给了女婿身边又挑了一个丫头，顾潇大太多了终究是不美。”顾潇也翻年就满二十了，程杨在这个年纪儿子都已经五六岁了，所以他也没办法阻止顾潇在婚前不找懂人事的通房，要不然旁人该说程家霸道了。也会扯到方冰冰身上说她不会教女儿。

“潇哥儿打小看不是那种人，等璇姐儿进门恐怕也得五六年，这个等璇姐儿进门就好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要给人抓到把柄。小杜氏恐怕还等着看笑话，自家若是有一丝不好的地方，等璇姐儿进门以后更加让人担心，现在还不如让顾家先折腾，等自家女儿进了门再说。

程杨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早上一家人吃完早饭，古家的便匆匆过来跟方冰冰道：“先孝端皇后过世了。大人刚刚派周敦过来传话说是要家里赶紧准备好。”这位孝端皇后是皇太极之妻，当今皇上的嫂子，所以即便皇太极过世。宫里依旧称她为大妃，现下死了也是国丧。

像璇姐儿跟念哥儿的衣裳全都要换成素净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规矩，若是被人抓到一点点不好的。那程杨仕途就有问题。别小看小事，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璇姐儿这个年纪的又是从小被方冰冰教着的，也马上反应过来，“去找我几件珍珠白色的裙子出来，头上的钗子换成银的，还有璎珞也先换了。”

便是连书包璇姐儿也一一检查好，方冰冰则跟库里嬷嬷吩咐了，恰巧在这个时候。昆布媳妇一脸晦暗不明的走进来小声在方冰冰耳边道：“姜少爷送了何姑娘回来了……”

方冰冰问道：“盛氏不是带她走了吗？”

“这位姜少爷就在门口站着，您看要不要让何姑娘先进来？”此时站在门口影响不好。昆布媳妇言下之意。

方冰冰淡淡道：“让何姑娘进来吧……”

姜少爷带着何淑仪进来了，姜少爷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何淑仪身上只着藕荷色的襦裙，看着干干净净的，头上还戴着小白花，她一见着方冰冰眼眶就红了，方冰冰疑惑道：“何姑娘不是跟你母亲走了吗？”

何淑仪颤颤巍巍的哭了起来：“母亲说是要带我去泰州，可是半路途径徐州的时候，母亲跟弟弟便走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们，正好遇到姜少爷，也幸亏姜少爷帮我，我这才找上门。”

库里嬷嬷心道，还真是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了。

“这样吧，你与你母亲走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们去跟你父亲做法事，没料到你们直接走了，于是现在把你们住的地方改成院子给念哥儿了，而你父亲之前住的地方给周敦了，不如这样我们家还有客房一间，先让我的丫头伺候你去梳洗吧，到时候再做打算。”

这话说的也清楚，本来程家跟何家就是主雇关系，何先生过世，程家也尽到了责任，可方冰冰也没有抚养何淑仪的义务，尤其是何淑仪这样的人，还觊觎自己丈夫的人，方冰冰是不会让她待在身边的，尤其是她对付吴雅文的手段那可真是恶毒至极了。

何淑仪跟着翠娥进到屋里，小脸全是泪水，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她用手拉住翠娥，“翠娥姐姐，夫人是不是要赶我走啊？”

翠娥笑道：“瞧您说的，您是何家的人又不是我们程家人，当然是回自己家，这有什么赶不赶的？”

这个丫头是在嘲笑她，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何淑仪不是这样卑微的祈求，她知道方氏暂时还甩不走她，可日后就难说，毕竟方氏这样的人深得丈夫喜爱，儿女成群，做事老辣，她赢得过方氏的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她相信没有男人会抵得住年轻女人的诱惑，她与盛氏告别的时候就说了，她以后一定会成为程夫人？

可现下她还要装可怜的求一个丫头，“好姐姐帮我去弄碗热汤过来吧……”

翠娥对她不经心，但她提了要求她也不能不听从，于是嘱咐何淑仪道：“何姑娘先躺一会儿，我跟您去端热汤。”

何淑仪装老实点头。

那位姜大少爷则不停的诉说何淑仪的惨状。

“何姑娘一个人鞋子也走烂了，还下着雨，那街上突然冒出来一只野狗，不停的追着她跑……”

“直到后来才碰到我，她说她是程家的姑娘，所以我便送了她回来，她这样小小的年纪，若不是见到我们怕是被那拍花子的拍走了，想起来我就后怕……”

方冰冰打断他，“好了，姜公子，我知道您的心意了，可惜你问的不清楚，她是我们家西席的女儿，并不是我们程家的女儿，她的事情我会跟她去寻她的家人，您就放心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女婿要来

这位多话的姜公子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不识时务而且话很多，这点让人心生不喜，显然这位姜公子见主人有送客之意还特意做出来了，也不好再待，回去后，姜夫人见他这个时候回来，心生疑惑：“你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

姜大少爷昂着头，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您知道我这次救了谁吗？程总兵家的小姐……”

“你胡说什么，你大妹妹今天还跟程大小姐一道去女学了，怎么会被你救了？”姜夫人呵斥。

姜大少笑道：“是另外一位何姑娘，程夫人还谢我来着。”

姜夫人想了想，上次听姜妍说过，程家有两位客女，一位已然因为做了什么错事被赶出去了，另外一位心很大，程家人并不欢喜她，也就是说他救的人说不定是程家故意赶出去的，这个傻小子还自以为高兴？

但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姜夫人不免又要姜大少重复了进程府所说的话，姜大少还陷在自己做了件好事的梦幻里，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话大致说了个明白。

姜夫人听了勃然大怒：“蠢货，程夫人那样客气的人，若是真的对这件事情给你何必还这样送客，连杯茶都不曾给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龌蹉的事情，你给我听好了，这个月你不准出门。”

方冰冰让何淑仪客居的事情也跟程杨通了气，程杨不置可否，不过看方冰冰难得吃一次醋心里也是爽翻了。他们二人刚开始时并不是惊心动魄的爱情，但是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彼此早就融入互相的骨血之中了。他就像鱼儿早已离不开水了，他又怎么会看到自家夫人这样为难？

“理她做什么，只是儿子都大了，万一被她坏事就不好了，她也不过十一岁的年纪，等到十三岁就可以许配人家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先跟她定亲，定了亲了她的性子不就定了来了，她既这样不安分。还不如帮她定个管教得稍微严一点的人家。”程杨也不欲把这件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来。

方冰冰得了他的准备才放开手脚去做，家里的消息一直都是方冰冰控制的，等她找好了人家了，才把何淑仪叫过来，何淑仪穿着淡绿色的衣裳，因为还在孝中，方冰冰也不管这些了，这何淑仪自己都不知晓羞耻，前些天还准备在过廊上偶遇程杨。这样的招数在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身上简直让人啼笑皆非，她这样无异于是撕破脸了，方冰冰也不会对她客气的。

何淑仪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前几天她准备偶遇程杨给自己创造机会。谁知道刚刚到那儿，帕子还没开始丢，库里嬷嬷就过来带她走了。她就知道方冰冰肯定有后招，此时的她低眉顺目。看着楚楚可怜，谁能想到这样小的孩子就有这样的心思？

“何姑娘。何先生的三七也过了，您在我们府里守孝未免不顺，正好啊，我们爷要去松江办事，那边也有个庄子，爷吩咐说让何姑娘去那里守孝，何姑娘在这里茹素难免不方便，我已经让库里嬷嬷去准备行李，你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本来何淑仪是不愿意去庄子上的，但她一听是程杨吩咐的，喜不自胜，搓着手就答应了：“如此，就谢谢夫人了。”竟然连推辞都不推辞一下，方冰冰见状也只好这般吩咐了，她不愿意委屈程杨更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方冰冰从未下过狠手。

何淑仪身边跟着是之前跟桃枝颇好的婆子，方冰冰知道她是个孤苦的婆子，只断了她的事全都交给张妈妈，何淑仪身边的这个婆子也改了名字叫何婆子，这也算是方冰冰跟她给的最后的善意了，毕竟她跟何淑仪找的人家是有名的规矩人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架子大，这样的人家比真正重规矩的人家还有些臭毛病，而且这家的婆婆也是有名的厉害人，人也颇为势力，当然她儿子性子虽然有些怯懦，可胜在也不是坏人。

何淑仪一共有八口箱子，这里面方冰冰几乎全部都准备了她的嫁妆，何婆子含泪看了一眼方冰冰这才跟着何淑仪上车。何淑仪却兴奋不已，她掀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只有几个护院，却没见程杨的人，不免着急问何婆子道：“不是说总兵大人要跟我们一起的吗？”

何婆子疑惑道：“大人是去松江不假，刚开始也同路，但大人走的方向跟我们不一样。”

何淑仪这就明白被甩下了，但是此时那些护院毕竟都是程家的人，何淑仪不管耍什么手段，大家伙儿把她送到松江庄子上就赶紧回去复命了。

“你是说女婿候补了吴江县令，那岂不是跟我们家隔的很近？”方冰冰听闻女婿外放，不免担心多问几句。

煜哥儿在旁边道：“顾家那位怎么让他来这里？”正常的也要等到顾潇成婚之后再说，毕竟在任上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更需要有女眷在身边才好。

程杨比煜哥儿想的又要深一些，顾斐为官也算得了三昧，十分得心应手，可突然派他儿子过来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煜儿你派人去京里打探一下，这些日子你也安心读书，等他来了，你代我招待他。”程杨跟顾斐最大的不同是对儿子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关心的，他跟方冰冰关心的方式虽然不一样但是对儿子大事上很关心。

煜哥儿顿首答是。

“儿子等一会儿就去，再者，现下把山西庄子上的那些庄稼人种的种子已整理成册，不如父亲先过目？”

方冰冰见他父子二人说正事，便寻个由头退下。满珠又来回话，“主子，您先去吩咐的在松江那边买织布机，今儿有了眉目，我已然遵从您的话去探了探，一台并不便宜，但比其他的要织的布更好，又与织造府所制相仿，您这是准备在江宁看铺子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通房之争

“我倒是想开两家，不如先让你男人去京里探一下，我们既然准备小打小闹的也不必惊动其他人，先买十五台机器放江宁这边，另外还有京里也一样，不过京里先缓缓，我们老爷现在毕竟还不是京官，没有门路可不行。”方冰冰缓缓道，这做生意除了会做生意之外，要找靠山是很重要的，很可惜程家目前还没有在京里做官的，即便是程潜现在也还只是个笔帖式。

满珠应是，她抬头看了一眼方冰冰，越发想着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因为袁氏的事情，她们家吃了大亏，这也不怪别人，谁让弟妹袁氏立身不正，可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她们是积年伺候的老人，按照情况来说是应该是一把手，可现在昆布跟昆布媳妇得了重用不说，便是王大有家的都成了管粗使丫头的婆子，可她跟她丈夫却只能做些边边角角的事情。

满珠就是太知道方冰冰在程杨心中的地位了，这么多年了，方氏越发年轻了，凡属是女人滋补品竟然都是程杨本人买给方冰冰的，还到处找方子替方氏补，所以这真的是让她感到很惊讶，程杨现在看着都很年轻，人又生的很俊俏，人家都叫他程玉郎也是由此而来，可对方氏这么多年一直都还黏黏糊糊的。

湖水碧绿清澈，可惜此时在湖边的顾潇没心情欣赏，顾潇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扇坠子，玉珠比起银红来说更为得宠一些。但是又比银红要谦虚许多，所以顾潇明知玉珠的立场，知道她是小杜氏的人。可依然宠爱她一点。

银红暗自咬牙，瞪了玉珠一眼。顾潇身上是荫补出身，此次外放本就不应该的，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去考功名才是，但功名出身还不如近身侍卫这样亲近，如若不考功名也要做侍卫，以他的身份来说做个三等虾也是绰绰有余了。

可偏生父亲把他打发出京。难道都是为了顾源？好在岳父在江宁，幸好他母亲在他年少的时候订了这门亲事，要不然他父亲定然也会舍弃他了。源哥儿从小就比他要聪明，又极为得顾老太太的欢喜，顾源之母又是后宅支柱，他在老太太面前便是连说话都顾不上了。银红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这么多年光顾着争风吃醋。从不想着帮他。

这也是顾潇极不喜欢银红的原因，而玉珠一则暗地里比银红皮子要好，身材也要好很多，再则玉珠的娘在小杜氏那里颇有些体面，他从玉珠那里偶尔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大公子，先上车吧，等会儿程家的人怕是要来接您了。”小厮催道。‘

顾潇点头，刷的一下关上扇子。温润如玉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遐思。他的那位小未婚妻也不过才十岁，虚岁十二岁。还是太小了，可是打小就是个暖心的人，这次跟程家的人见面，他也跟她准备了见面礼，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煜哥儿领着家丁护院前来驿站为这位未来姐夫接风，他此次是骑着马过来的，煜哥儿身着枣红色的比甲，衬着白玉般的脸，他是所有儿子中长的最像程杨的，尤其是程煜的双眼皮非常宽，眼皮还有一点上挑，说话声音不疾不徐，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那边是顾家的人吗？”煜哥儿问道。

长寿已经上去问了，从马上下来一个人，身量颇高，脸上虽然有疲态，但是精神极佳。程煜连忙上前问道：“来人可是顾姐夫？”

顾潇听姐夫二字十分顺耳，又见程煜这样一表人才，不由心生亲近，“我正是，劳你多等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儿在这里就住了一晚，父亲跟母亲都吩咐我让我早些过来，怕您找不到路……”

顾潇心下十分感动，“既如此，我们便一起走吧。”

别看银红跟玉珠二人在顾潇院子里还能当半个家，但是见了程家人却不敢做声，毕竟程家才是顾潇的岳家，未来主母程氏现在还是个小姑娘，不过也不能小觑，程氏之父不到而立之年便是二品总兵，兄长年纪轻轻，但是待人接物更是伶俐非常，这二人更不敢说什么，生怕程家人盯上了她们。

璇姐儿也知道顾潇要来，可二人已经到了要避嫌的年纪了，所以她虽然请了一天假，但是依然不能跟顾潇相见。这一点方冰冰也不想让女儿出去见，璇姐儿现在还是一幅包子样，身条儿还没出来，可顾潇已经是成年人了，这审美肯定是朝女人方向发展，万一顾潇对自己女儿失望后，偷偷寻找其他女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像程杨这样的，但即便是程杨在她穿越过来之前，在京里的时候房里也一直都是有人的，后来方冰冰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杨不弄个新鲜的。

“古家的饭菜准备的如何了？”方冰冰问起。

古家的回道：“照您吩咐做了金银豆腐，金玉满堂，另有步步高升等菜，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方冰冰摆手：“不用，你们办事我也放心。”

古家的笑道：“先前也见过顾大公子，知道他脾气最是随和不过了，您又是他的长辈，您待他也十分尽心，他对您也只有敬着的份儿。”古家的在这一点上是最佩服方冰冰的，无论是山西杜氏留下的店铺跟庄子多好，可方冰冰恁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侵占一分，她这样的人品也难怪程杨一直对她很好了。

“别说这个话，我一来也是为了璇姐儿，二来也是为了他母亲杜氏，那个时候你也是见过他母亲的，最是随和不过的人，人又贴心，对我们璇姐儿那是百般看重，所以我对他好也是希望他不要辜负他母亲的心愿。你们对他便也要尽心尽力才是。”就凭顾潇这么多年跟程家送的礼还有经常写信不断来往就可以判定这个孩子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方冰冰自然也不希望在他面前摆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夜宴

程杨知道顾潇要来，还提前回来了。因为是家宴，所以不必要的台子都没搭，只在花厅摆了桌子吃饭，程杨跟方冰冰坐主座，煜哥儿跟顾潇做侧座，另外耀哥儿和念哥儿在另外一旁。程杨对下手的顾潇道：“你也不是外人，放自在一些。”

顾潇见程杨这样年轻，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程杨也只比他大七岁，而且程杨长的十分俊俏，顾潇心理上还真是没办法当长辈看，反而对于方冰冰他却十分尊重，不是因为其他，而是看到方冰冰就会感叹自己的母亲。如若自家的母亲杜氏当时如岳母一样这样坚强能干，是不是他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方氏说起来比自己母亲过的苦多了，刚成婚丈夫就不在身边，后来见到丈夫了却是流放的时候，那么多的困苦方氏最后还是挺过来了，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多谢岳父、岳母招待，小婿感激不尽。”顾潇站起来略一欠身。

方冰冰见他高大英俊，行止有礼，印象便先好上几分了，柔声道：“快些坐下，我们一家人不讲这些。”

她又吩咐昆布媳妇上菜，程家一向不蓄养美婢，所以上菜的奴婢都属于能干型，相貌一般的，这些奴婢上完菜就待在后面，并不像顾家那样，奴婢们十分得脸，有时候甚至主子都要看奴才的脸色。

吃饭间，程杨对顾潇道：“既要去吴江，你也不能多待，幕僚可带了？”

顾潇便道：“父亲推荐了一名先前在奉天的举人跟着小婿，岳父不用担心。”顾斐对长子现下看不出来多好，可是该做的还是会做到，毕竟顾潇出了事也会连累顾斐。

“这就好，吴江离这里坐船不过两日就到，你岳母准备了一些行李，你等会让伺候你的人拿过去看看。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送信过来，我虽然没你父亲那样能干，可能帮你的就会尽力。”

顾潇再次谢过程杨，毕竟程杨在江宁可是正二品的职位，而且程杨在多尔衮那里很有几分盛宠，这点顾潇也不一定能比得上，更何况，他未婚妻身边的教养嬷嬷还是当年潜邸出来的人，他对这位未婚妻很是看重。

银红跟玉珠明面上的身份是大丫头，可顾家的人都知道这两人可是通房，这两人一进门就被已经退席的方冰冰喊过去。玉珠心里有些忐忑，面上越发沉稳，银红想着若不是这位方氏想要探听什么消息，脸上却堆起了笑容。

方冰冰见进来的两人，一人穿绿色褙子，看着温柔沉默，但细心观察，两腿之间有缝隙，腰身一看，却已然不是处女了。另外一人着红色褙子，头上梳着小髻，还插了一根银簪，笑的开心。方冰冰一抬手示意二人起来，“明日你们大公子就要赴任，我这里准备了几口箱子，你们等会儿帮他归置好，切不可让你们公子因为这些小事烦心。”

玉珠闷头应是，银红则笑道：“多谢程夫人吩咐，我们爷来的时候我们家老太太也是准备了好些物事，我们老太太还说起昔年在山西时候的事情，又说您是最稳妥不过的人，现下一看果真是无处不妥帖。”

这样的行事，方冰冰脸色未变，古家的却觉得这位银红姑娘未免太摆谱了，一个奴婢妄与夫人们平起平坐，古家的便笑道：“看来这位姑娘在顾老夫人那里十分有脸面了，只可惜，我们竟没办法跟顾老夫人见面。”

银红尴尬的看了方氏一眼，不再做声，玉珠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多说话，这位方氏别看慈爱，可做事很有章法，从下人行事来看，十分有规矩，她们方才进来的时候，下人们连呼吸声都难听得到，且方氏装扮十分雍容，坐在那里不动便气势逼人，这样的方氏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