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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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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心。逍遥,从情路上来说,你这一辈子最好的年华就都这么蹉跎了。”

“你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与其继续用剩下的那么一点宝贵的时间继续去咀嚼这个错误,何不用这个错误去交换在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弥足珍贵的两年自由?”

逍遥面色倏然一变。

安澄准确触到了他的痛处。一个男人的痛处。

安澄说得没错,他用三十年的时间,以为得到了一个女人的心。更要紧的,这是个曾对菲力一往情深的女人,他得到了她的心,便也等于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打败了菲力。

他以为他赢了,他以为他已经赢了三十年,可是直到菲力去世他才明白,其实他从来就没有赢过,她的心依旧还在菲力那里,从那一天起她就再不与他同居。

他自以为赢了的三十年,原来根本是一败涂地,是被人活活欺骗当了傻子的三十年!

他咬紧牙关:“……我还要再想想!”

“可以。”安澄大方地答应了,却随即垂眸看向腕表:“你可以再考虑十分钟。我这张补充协议的有效期截止在十分钟后。十分钟之内你要是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这张补充协议就自动失效。”

安澄说完,从公事包里掏出手机,调到秒表,然后故意调大了倒数的音效,放在了茶几上。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宁静,只有那被调大了的数秒音效滴答滴答空洞地被不断放大,仿佛有一根重重的铁锤,一下一下敲击着逍遥的心。

“还剩一分钟。”

“……最后三十秒了。”

时间的最后,安澄不断残忍地给出提示。

最后十秒,安澄提醒完,便毫不犹豫抓住那张纸。

逍遥情绪已经快要被挣扎击溃,男人的自尊、对梅里太太的不舍、对自己那三十年的不甘心,再加上安澄的最后提示声、秒表的数秒声,都叫他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可是也不是她自己动的手!那是法院,她一个女人就算敢带枪去,就算敢开枪,她也没有机会全身而退的!所以你该明白,你想要的人其实是法院内部的人。只有法院内部的人,才能躲过那一层层的安保,才能带枪自由出入,也才能熟悉每一个监控的位置,开枪之后才能全身而退,让那案子至今破不了啊!”………题外话………鸟在哪儿?O(∩_∩)O~

☆、459、心 安

安澄满意而笑:“你说的太对了,逍遥谢谢你又帮我确定了这个信息。”

安澄目光落在补充协议上:“法院内部的人……我记得当时的地检办公室就曾设在法院内。当时的楚乔还只是个法学院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刚做到他的三年级律师。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件事看似与楚乔牵连不上干系。”

“彼时他虽然还没转作检察官,不过他所在的律所却从地检办公室承包了民事案件去做,他所在的律所可以看做是地检办公室的外包商。那时候楚乔正是负责律所与地检对接这一块工作,需要不停在两方之间穿梭,所以他那两年中倒有大半的时间是到地检办公室来上班。”

“那两年里,因为这项工作,使得他在地检办公室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和人脉,也为他后来转作检察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因为此,那两年里甚至外人都以为他本身就是地检办公室的内部人,所以他在法院频繁出入都不会被当成是外人……”

安澄的目光漫上来,像是冰湖里澄澈却刺骨的水:“所以当年那件事真正的执行者,就是楚乔吧?他因为那件事才获得梅里太太的青睐,从而与菲力集团拉上关系,最后一步一步成为逍遥你的合作伙伴。”

…逼…

在安澄的攻势之下,逍遥全线溃败。最终签字之前,他眯起眼再度打量安澄。

“现在,我是真的明白老爷子当初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他认人的直觉一向准确,或许他当初见你,就知道你早晚就是那个亲手埋葬菲力集团的人。”

安澄垂眸看看自己的手指。

曾经有人说过,她十指虽然修长,却没有跟人家其他女孩似的如水葱般纤细。她的骨节有些突出,从中可见她性子的刚硬和执着。这样的手,或许的确适合掘墓。

她便笑了:“虽说我不该贪功,埋葬菲力集团是几十年来多少代检察官一直锲而不舍追求的目标;更何况真正断送了你们的,其实还是你们自己……不过我却很高兴被你这样认为。我愿意用我这双手,在你们自己掘好的坟墓上再添一抔封土。”



逍遥闭了闭眼,无言以对。

他的目光再度划过协议上那最关键的要件:其一认罪,其二指证楚乔。

“我忍不住好奇:看样子安检最想捉住的倒不是我,反倒是楚乔。为了能揪出楚乔,竟然不惜与我谈交易。我本来以为,你们当检察官的,最大的目的是菲力集团,你本该卯足了劲治我一个重罪。”

安澄深吸口气,目光放远:“逍遥,菲力集团和菲力本人都已恶名远播,虽然多年来被成功认定的罪名不多,可是因为菲力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所以这世上仿佛没人不知道他和集团是恶人、恶势力。”

“对于这种直来直去的作恶,我们当检察官的并不真的在乎。因为法律自有公义在,就算多年没能问罪,可是迟早迟晚一定会捉住你们的小尾巴,收集齐足够定罪的证据。”

“反倒是楚乔这种,隐身在律政界内部,却为虎作伥,甚至自己已经成为了幕后黑手的,才是我们当检察官的最不可容忍的。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州检察长,还曾企图竞选州长,如今竞选虽然落败,却还有可能凭着资历而当上联邦副检察官……那他对法律的亵渎和伤害将更难以弥补。”



终于拿到了逍遥的签字,安澄攥着协议走出菲力故宅,立在夜色里高高仰头,极目看满天繁星。

有些想哭。

多少年的用心良苦,多少年的卧薪尝胆,多少年的忍辱负重,多少年的默默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得偿所愿。

他先打给**oss刘易斯,向他汇报这一成果。

多年与菲力集团不懈斗争的刘易斯,这一刻也在电话里哽噎了。他半晌才说:“谢谢你,安。从多年前认识你,不知为何我就有一个直觉:你会成为检察官;而且将菲力集团绳之以法这一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定可以由你来完成。”

安澄也掩住脸:“刘易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凭我跟汤燕犀的私人关系,如果你不信我,我根本没办法走到今天。”

刘易斯也感慨颇深:“安,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个刚刚20岁出头的女律师,为了能拿到菲力集团的犯罪证据,不惜以身犯险,让自己吃下别人都不敢吃进去的肉类,然后马上跑到法证工作室,用自己的胃容物来做证据……这样的智慧和胆量,绝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甚至不是每个检察官都能具备。所以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应该相信这个女律师,她能做到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给刘易斯的汇报电话好打,安澄平复下情绪之后,却还是认真看了看自己的电话,准备待会儿打给楚闲的,又该要如何斟酌用词。

她单独与逍遥达成了协议,真正的目标是楚乔啊……虽然现在的楚闲已经让她刮目相看,可是,父子情总归是人伦天性,他就算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也是人之常情。

电话还迟迟没拨出去,街对面却传来车喇叭响。

安澄一整望过去,车内开了灯,映出楚闲的脸。

那灯光昏黄却温暖。

安澄便笑了,放下电话,迎着楚闲走过去。



安澄上车与楚闲并肩坐好,歪头看他:“不怪我撇开你,单独来找逍遥谈交易?”

楚闲淡淡扬了扬眉:“那你呢?不怪我不请自来,自作主张想亲眼看见你安然无恙走出来,才能放心?”

安澄笑起来,摇摇头:“当然不怪,反倒感谢。我是打车来的,正愁这个时间了,回去都不容易打到车。”

安澄说得这样巧妙,楚闲便也笑了:“那我当然也不怪。因为你虽然单独来了,可是你来了之后还是发了位置给我,等于告诉了我你来做什么。所以你也不算瞒着我,而且我更相信,你做出的决定一定是对我们的工作更有利。”

安澄的鼻尖有点酸。

如果这世上没有汤燕犀,如果不是她跟汤燕犀相遇那么早,楚闲凭借此时此刻的模样,会令她倾心。

她随即便笑了,甩甩头。这世上最没有意义的就是假设。假设假设,永远是假的。

她撇开杂念,将协议大方全都交给楚闲看。

楚闲粗略看过,便已心里有数。

他抬起头,目光深黑地望向前方。

前方的夜更黑,比他的瞳色更为幽深。

“安安……”楚闲无意识之下,又唤了这个已经渐渐远去的称呼:“知道我在想什么?”

安澄听到了他的称呼,却没纠正他,只是淡淡一笑而过:“想什么呢?”

楚闲轻叹:“我想起当初你要起诉汤燕犀的时候,你来找我,把主控权交给了我。”

安澄点头:“一来我应该避嫌;二来,我本人需要出庭作证;三,当然也是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所以这次……”楚闲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望住安澄:“我也希望由你来主控,起诉楚乔。”

“原因与你相同,一来我是他儿子,我需要回避;二来,我也想出庭作证,亲自指证他;三来,当然也是更重要的,安,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安澄微微怔住,可是却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唯有心底涌起层层叠叠的温暖,叫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拍了拍楚闲的肩膀:“好拍档。”

她说完才意识到失言,连忙红着脸道歉:“我说错了,你是我顶头上司才对。”

楚闲借着昏黄的灯深深凝视安澄,心中只觉万语千言。可是却已知,早已没有必要再说出口。

错过了,就是永远都错过了。

所谓错过,必定曾先铸下大错,才会再也来不及。

不过幸好,他能在途中幡然醒悟,于是还来得及与她真正成为拍档。

他也轻轻拍了拍安澄肩:“不,你没说错。我不喜欢当你的上司,我只愿意当你的拍档。”

尽管,她这一生最重要的拍档,已经另有人选。可是至少他和她曾经在案子上这样携手走过一路,便是从此寂寥的那一段人生路上,也还总有些可以聊以为慰。

安澄便笑了,向他伸出手去:“一言为定。”

楚闲带了点点隐秘的心酸,终于握住安澄的手,含笑:“……一言为定。”

。。。。。。。。。。。。。。………题外话………【明天的更新在中午左右哈~杜松林和霍淡如会在番外里给交代~~】

☆、460、寂寞如雪

安澄正式以谋杀罪名,起诉梅里太太,重启了汤家老太太林寒枝的命案。

递交诉状之后,安澄第一时间约梅里太太来地检办公室见面。

约定那日,安澄叫简提前准备好了苦丁茶。安澄看着简手法熟练地操持苦丁茶,便忍不住扬眉:“难得,这东方的泡茶手法你也学会了。本来我还担心你这种洋大姐给我泡茶,都是红茶加奶呢。”

简瞟了她一眼,咬了咬嘴唇,才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之后,我就去特地学了你们华人的茶艺课。”

“哦?”安澄一怔:“第一面?凭什么啊?窒”

她们的第一面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记忆,安澄都尽量再不在简面前提起了,那更怎么可能牵扯到什么老板和茶艺课去?那个时候看起来,谁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简会成为她秘书的吧。

简挑了挑眉:“你不知道罢了。戛”

安澄心下莫名一跳:“那你还不赶紧告诉我?”

简垂首抿了抿唇:“你记得我当时早就想要离开巴顿的办公室的哦?可是我需要一份合适的工作。”简说着停顿,又看了安澄一眼。

安澄颊上便莫名滚烫了起来,她轻咳了一声:“该不是有人那个时候就跟你说过,我早晚会有自己的律所,而我的律所对你这样的人才求贤若渴。”

简淡淡瞟了安澄一眼:“嗯,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即便我也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那样的场合下,不过见到你是跟着他来的,我心里就也有数了。”简说着拍拍茶壶:“从那晚起,我就知道你将是我老板,我得取悦你了。”

安澄哑然失笑:“原来还是真的?”

简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是有人早就担心你身边有人靠不住,尤其是做着秘书工作的那老太太有问题,所以才急于帮你找我来帮你占住那个位置。可惜那时候我没看好你,后来更没看好你们那个小律所,所以没答应。”

“嗯……只是呢,后来我跟巴顿之间的秘密被你给亲眼撞见了,我就不敢得罪你,反要主动接近你、讨好你了。也才促成了后来我认识到真正的你,被你的人格魅力征服,才心甘情愿跟着你直到今天的。”

安澄晃着茶杯,千头万绪都浮上心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傻笑。

简拍拍安澄的肩膀:“那个人呢,对人好却从来都不肯说;又或者说,曾经那些时间点都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他暂时藏住不说。可是时间早晚都会给出答案,现在明白了也还不晚。”

“老板,办完这件案子,就嫁了吧。”



简这七窍玲珑的,一圈儿话绕到这儿才算是尘埃落定。安澄睁大了眼,这才明白简是帮某人催婚呢。

她红了脸,使劲掐了简一把:“你的薪水是我发的,我才是你老板,你敢替别人说嘴来!”

简轻叹口气:“我哪里是替别人说嘴?我是为了你啊,老板。”

饶是安澄,这一刻也只能红着脸,无言以对。

她何尝不明白,就算她自己不急,身边人早都替她和那人操碎了心。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小家伙啊。

她垂首抿茶。明明是苦丁,这一刻却也只剩了满嘴的回甘。

眼帘微垂,她难得又露出唇边梨涡,“嗯~”

她的声音清浅,简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忙睁大了眼盯住她:“你说‘嗯’?就是说答应了?”

安澄无奈地摇头:“我的秘书大人,我败给你了,ok?”

简竟然红了眼圈儿:“太好了。”

其实她自己现在跟巴顿法官的事儿还悬而未决呢,结果她倒是先替安澄操碎了心。

安澄白她一眼:“不过你也说了,是忙完这件案子之后。所以现在请你把心情调整回这个案子来,待会儿我还要见被告和人家的律师呢,马上就是一场没有逍遥的硬仗,你别再让我分心了,ok?”

简赶紧做出ok的手势。

安澄靠住墙壁,收回思绪,缓缓道:“依你看,她带来的律师会是谁?”

简垂首沉思:“老科吧?”

安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串。她今儿换了串星月菩提:“要是老科倒好办了。”

“你是说……?”简也眯起眼来。

门外,隔着大玻璃,正好见老太太带着自己的律师走过来。老太太今天还穿苹果绿的套裙,金发烫得一丝不苟,耳垂上的两枚满翠耳环绿得直晃人眼。

她一路走过来,远远就看见了安澄。她笑意盈盈地迎上来,仿佛安澄不是正在起诉她的检察官,而依旧是曾经的故人,是那个被她吃得死死的小姑娘。



老太太的目光和笑容都有毒,让人容易轻易被她麻痹,完全想不到这样年纪的女人还有一副毒蝎心肠。安澄曾经被“咬”过,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上当。

她只淡淡看了梅里太太一眼,便移开目光去看向梅里太太背后

的律师。

她勾起唇角,主动伸手:“小贾,原来是你。”

梅里太太这一案选择的辩护律师,原来是贾西贝。

贾西贝也走上来与安澄握手:“怎么,安检意外了?”

安澄耸耸肩:“那倒没有。反正你也是鲨鱼的律师,老太太用你还不用给钱,就像你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似的。”

贾西贝顿时色变:“安检你说什么?”

安澄耸肩:“当然是在说律师费呀。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她用你当律师还付费的么?那我倒好奇了,打听打听,是按小时收费,还是一次性收费呀?凭你小贾现在贵为鲨鱼初级合伙人的身份,小时收费应该不低于750美金了,那这个案子你必定将耗费不低于200个工作小时,那么必定是一大笔收入。如果按照一次性收费的话,凭你的身价,也至少不低于10万美金才是。”

“不关安检的事。”贾西贝面色十分不好看。

倒是梅里太太走上来,轻轻按住了贾西贝的手:“安吃醋了?也是,现在检察官的收入实在跟当律师的时候无法相比,是个清苦的差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安,你该不会忘了,你当初自己经营律所的时候,不是也没赚到多少钱么?”

老太太一脸少女似的俏皮,笑容殷殷:“对了我还记得,柳真的案子只能赚700块,可是钱还没拿到呢,就先被罚进去一万块啊。安,你说是不是?”

当年这是安澄心上一块伤疤,此时听来,她却反倒扬眉大笑:“是啊,谁说不是呢?当年的Ann&Jones千疮百孔,也多拜了您老所赐。您是最知其中底细,所以今日才有资本到我眼前来戳我痛处。”

安澄还状似亲热地揽了揽梅里太太的肩:“您现在跟我说话的样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您现在这么说话的样子——咱们都直来直去,不兜弯子才最好了。”

安澄说着将两人向办公室里让,回头朝简嫣然一笑:“客人都来了,赶紧泡茶吧。”



茶水上来,梅里太太和贾西贝一喝就都皱眉头。

贾西贝是华人,反应还好;梅里太太则好悬没一口就吐出来,只好强自忍着咽了。

安澄垂首看向自己的星月菩提:“这茶老太太你没喝过,不过却是汤家老太太最喜欢喝的。”

梅里太太面上便是勃然变色。

安澄抬起眸子,眸子中的客气和笑意全都不见,一双本就天生清冷的凤眼,这一刻满是凌厉。

“二十七年了,老太太你将这个秘密独自藏了二十七年,明明亲手杀死了自己最恨的情敌,却不能将这份喜悦向全世界张扬,你其实早已寂寞如雪了吧?”



梅里太太被安澄戳中,目光一寒。

贾西贝忙伸手按住梅里太太的手腕,抢先代替她说:“安检,我反对。检察官需要用证据说话,安检不合适在没有出示任何证据之前,就直接将这个罪名安在我当事人头上。”

安澄轻笑,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从头说起。”

安澄起身从柜子上抽出一摞足有一米高的案卷,“duang”地都砸在桌面上:“证据,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安澄坐下,抽高袖口,将袖口堆在手肘上。

“被害人林寒枝,汤东升妻子。在除此身份之外,她曾经先是汤东升的秘书……1960年代曾陪同汤东升作为人。权律师代理越战逃兵的系列案子,在办案过程中,结识了菲力。”

☆、461、宁愿拣尽寒枝

安澄给出的认罪条件不可谓不优渥,梅里太太只要肯指证是楚乔帮她动手,那么她入狱的时间都不会长于逍遥的十年。

可是梅里太太还是拒绝了。就连贾西贝给她使的眼色,她也好像都没看着,只是笑意吟吟地摇头:“不,我不接受交易。安检,上庭吧。”

谈判破裂,安澄叫简送两人出门。

简回来赶紧敲门进来,道:“一路走出去,奥瑞德一脸铁青,几次好悬忍不住要埋怨老太太。反观老太太一路走得坚定,脸上的笑容一丝儿都没凋零过。老板,我看她是笃定了不会认罪。”

安澄垂首,将自己杯里有些冷了的苦丁茶饮尽了才说:“她会认罪,只是不肯在庭外跟我认,她想上庭;她想上庭去当众认罪。窒”

简愣了下:“怎么说?”

“菲力已经不在人世,她就在等这一天,她想当众认罪,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当年的扬眉吐气。她年纪也大了,这个心愿完成之后,她就可以安心地等待死神了。戛”

简心下转了个弯儿,便也都明白了。只是忍不住叹气:“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玩儿这么多弯弯绕。”

安澄拈住手串,指尖从小小的珠子上一粒一粒拈过:“这一辈子从未真正扬眉吐气过,又怎么学得会直抒胸臆。”

“那老板你也不必跟她兜圈子了,她想上庭那你就让她上,难道还怕庭上就不能罪名成立么?!”

安澄手指却一停:“不,我偏不叫她如愿。”

安澄说着盯了简一眼,这一眼眸光深黑,却又闪过一丝黠光:“她想在庭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是她杀了汤家老太太,是她手刃了仇人,将自己这辈子的那口气出尽了……切,我偏不给她这个机会,我要她那口气在心里永远憋下去,憋死她!”

“以此……也算是送上我对讨人家的祭奠。”

此时此刻,她又忍不住想起菲力那个老魔头。

凭菲力当时的地位和手段,他不可能这么多年还想不明白背后的真凶是谁。可是这老东西竟然就不声不响了这么多年……

是不够爱汤老太太么?如果是的话,他也不会这一辈子再没有其他女人,宁肯孤单离世,也终究不肯接受梅里太太。

那么菲力就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复仇方式:或许是跟她想的一样,故意就不揭开这个事实,故意就不让梅里有机会扬眉吐气,非要一辈子憋着她,让她独自憋起二十七年……孤单地活着,寂寞如雪,生不如死,才是比死亡更痛楚的惩罚。

就是要让她一日一日都生生记着,就算林寒枝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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