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论太子妃的倒掉-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阿狸才会觉得,自己生来就是太子妃的命。

——如今江南十五州,有六州的军政都握在王家人手里,且大都不是有民无土的侨州。如果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大概长江流域整个儿都在王姓刺史或都督军事的管辖下。只在江北淮河附近的徐州和兖州,分别由庾林和谢冰治理。庾家暂且不说,谢家三代人都是太子党。王家根繁叶茂,各宗互成犄角,也各有立场,没有嫡系力压旁支一说。然而王坦也是有手段和威望,可以统御全宗的。

阿狸只是嫁给司马煜,就给他省了多少事啊——虽然给她阿爹平添不少麻烦。

但就算这样,司马家也还是有人要给她下绊子。

经秋入冬,天气寒冷起来的时候,各宫各院里也开始分发御寒的衣物。

阿狸也不是太公正的人,司马煜六个挂名的姬妾,她只跟左佳思有交情,又知道她是落水中过凉的,给她的分量便特别足。

就这样,也还觉得她未必够用——这姑娘看着花儿一般娇弱,却是个大胃王。不定时再抽风一下,惹出什么麻烦,只怕就更不够了。

阿狸只是奇怪,这一年深秋连着两个月她似乎都没什么动静。秋鱼最肥的时候,阿狸还以为院里管花木水草的女官又得到她这边来告左佳思的状,结果也没有。

这一日分完衣物,闲下来了,干脆就悄悄的去她殿里串门儿。

“最近吃用都很足。”问起来的时候,左佳思就说,“上下都很照顾我。”

她才说完,果然就有小丫头端了点心和茶水进来。又仔细问了左佳思还有什么吩咐。

“已经没有了,你们都下去吧。”左佳思就说,听语气,似乎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丫鬟退下去了。

阿狸就笑道:“怎么,看着不高兴?”

左佳思就点了点头,低头拨拉着茶盏,“看她们假笑,心里怪烦的……明明背过身去就要冷下脸来说三道四,干嘛还要装着很喜欢我?”

阿狸忍不住就笑起来,“你管她们背后干什么,不是找心烦吗?看人看脸,又不是看屁股的。”

左佳思落落寡欢,“阿姊你不懂啦……”

“那就说来听听呗。”

左佳思便加倍心烦起来,沉默了很久,才对阿狸说:“她们教我自保,教我富贵之道。”

阿狸便沉寂下来。

——其实在一周目里,她就应该发现这些的。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契机,那个契机就是左佳思遇到了司马煜。因为这姑娘有足够的美貌,不会有男人不对那美貌恍神。

庾秀忌讳这份美貌,她可以把左佳思送入东宫。阿狸若忌讳这份美貌,就必然要与左佳思为敌。

那么此刻左佳思该如何自保?

无非两样:讨好司马煜和太后,防备阿狸。而讨好司马煜,便也是她的富贵之道。

左佳思自己不爱想这些,她是被迫入东宫的,心态一向都比较消极。但是当她遇到了司马煜,那些曾经费尽心机也无法让司马煜多看她们一眼的女人,就会立刻明白左佳思的价值所在。就算左佳思自己不想,只怕她们也会半挟持的诱导她走上这条路。在很多事上,她们甚至会主动为左佳思牵桥搭线。

如果她们只是思量着怎么勾搭司马煜到左佳思这里来,倒也罢了。阿狸只怕她们还在旁的事上自作聪明了。

“别人教你,你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恼火起来?”她便问,“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

“嗯。”左佳思积压了几个月的烦闷,终于在阿狸跟前发泄出来,“她们要我防备阿姊。”

这一条是必然会有的,阿狸只笑听着。反正她跟左佳思就是大傻遇上了二傻,但凡里面有一个动了坏心思,另一个绝对会死得很惨——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她的心性和左佳思的敏锐,真有人存了坏心,两人也不会互相吸引,不设防备就是了。

“还说,会稽王府上送我进来,便是我的靠山,我就该常交往着,互通有无。”

阿狸一口茶就喷出来——她这也太诚实了。

左佳思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埋怨,闭了嘴不说话。

阿狸欲盖弥彰,“这……这话其实也不能算害你。”

“是啊,不害我。”左佳思咬了嘴唇,简直要把阿狸推出门去再不往来一般,“不过就是教我吃里爬外,认贼作父,恩将仇报。我再蠢,总也知道谁对我好,谁害了我还想利用我。”

阿狸笑道:“你倒是恩怨分明。”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很小的时候我阿娘就跟我说过一句话,叫‘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意思就是,别人咬你,你就咬回去,咬到出气未止。别人对你好,你就要对别人好,好到问心无愧为止。不过我遇到的人,都是有怨又有德,所以我既不能咬到尽兴,也不能好到交心。只有阿姊对我只有德,只有那个会稽王跟我只有怨。阿姊你说,她们偏要我反过来,是什么居心?”

“会有什么居心啊……”阿狸就有些难过的揉乱左佳思的头发,“人跟人不止有怨跟德,还有利与弊。她们是算计着利弊活的人,要害谁、厌恶谁未必就因为谁跟她有仇,可能只是人妨碍到她了。对谁好、喜欢谁也未必就因为谁是好人,可能只是人给她好处了。”

算计着利弊活的人,往往都如鱼得水,左右逢源。本心而活的,却常常进退失据,顾此失彼。

因为世间德怨本没那么分明,利益却是无处不在的。懂不懂感恩报怨不妨碍人的生存,只要善于权衡利弊,就不会行有差池,危及自身。

纯粹的感情却常常容不下算计。到最后往往是因爱故生恨,求全而有毁。

一周目里左佳思对她,大约就是这种情形吧。

“阿姊就不会这样。”左佳思又说。

“难说哦,”阿狸笑道,“如果你敢抢我的丈夫,我就咬你咬到死。”

左佳思想了想,说:“那是我先辜负了阿姊,阿姊恨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阿狸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就算你先辜负了我,大概我也不忍心真咬死你。估计只会恨得牙痒痒,把你远远的打发到天边去,一辈子都不想见你了吧。”

左佳思也笑起来,“我也觉得阿姊是这样的人,阿姊太呆了。就跟乌龟似的,戳一下就闷声缩回去,都不会叫出来。”又悄悄的,“不过我不会欺负你的。”

“嗯……”阿狸就有些苦涩的笑起来。

若真只是想帮左佳思勾搭司马煜,没道理会劝左佳思跟会稽王牵连不清。

阿狸便知道,自己猜测的,只怕是真有其事了。便又叮咛左佳思:“眼瞧着就是太后寿辰了,会稽王也要上京。这人送你进来绝对不存什么好心,你要多留个心眼。”

“嗯。”

阿狸其实觉得这句叮嘱挺没用的——左佳思对会稽王可能有防备,但会稽王用得着亲自出马吗?而左佳思对自己的兄嫂,又怎么可能有防备?

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不可能帮左佳思兄嫂安排后路——一来人在会稽过得不差,未必愿意另投他人,二来,阿狸真心想知道,那边会做些什么。

71双宿双栖(六)

自怀疑桂香与会稽王有勾结;太后那边赏的东西;阿狸就不敢再随意吃了。

但其实阿狸觉得太后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当今皇帝和司马煜好歹是她亲手带大的;司马煜待她真跟亲祖母似的;待静安公主也跟亲姑姑似的。太后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不会连这点真心都看不出来。那个会稽王纵然是庾秀的丈夫;但跟她就真能比司马煜还亲?毕竟庾秀已经是太后侄孙女儿一辈,会稽王又不是个知根知底的人。

不过养恩究竟有多大也不好说。太后已经没了丈夫儿子;也许她心里想的就是放手一搏,帮娘家夺回昔日的权势呢?

虽然没有证据,阿狸还是没瞒着司马煜。

毕竟这两个人若真动手;要害的肯定首先是司马煜。阿狸只是个顺便的。

司马煜听了却不放在心上,只说,“我让人留意着。”

“你别不当一回事啊……”

“没不当一回事。”司马煜说;“最近忙,腾不出手来。那个会稽王就是个花架子,看着怎么贤能君子,实际上没什么本事,胆子又小。你让他折腾,翻不起风浪来。”

“就怕他用些宵小手段……”

司马煜笑得就有些无奈,“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空门大开的人?”

阿狸心想,你还真就是。你不但空门大开,还开门揖盗!

当然,一周目里她这个守门的也表现不佳就是了……

司马煜见她面色几变,忍不住笑着把她揽过来亲了两口,“要不然你帮我教训他?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咱们来个欲擒故纵,将计就计?那个什么香是谁屋里的人来着?要不要我假装被她迷住了,看看那个会稽王下一步什么计划?”

阿狸反手就捏住司马煜的鼻子,“你敢。”

“呃……我就是假装一下。”

“假装也不行!要不要我也假装一下,你身边男人可比我身边女人多多了!”

话说出来就觉得不妥,然而也不能再掩饰了,干脆丢开司马煜,赌气进屋锁门。

司马煜揉着鼻子追过去,就吃了个闭门羹,在外面推了两下没推开,心里十分委屈,“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啊……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阿狸倚在门上,身体渐渐就滑下来,她抱着膝盖坐着,微微觉得有些累。

司马煜还在外面好言劝慰着,阿狸不答话。

她想,大概司马煜想破脑袋都不会明白,他是怎么触到阿狸的禁区的。那就好像是他的原罪,虽然他从没做过,却要为此受罚。想想也挺不公平的。

外面渐渐也没了声响。

阿狸就想,司马煜其实也挺累的,他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烦心,他的人际比她只会更复杂曲折,令他不胜其扰。能耐着性子在门外哄她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各自睡一觉或者想清楚,等明天平复下来了再聊也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窗子吱的一声响了。冬天的寒风带着水汽卷进来,瞬间就冰的阿狸有些头痛。

司马煜敏捷的从窗外爬进来,就站在桌子上关窗,还呵了呵手取暖。

“窗子谁封上的?害我撬了半天。”

阿狸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她心烦意乱的时候他这么举重若轻,难免就会更加的负气。

起身便又要往里面去,司马煜忙从桌子上跳下来追上。他拉住了阿狸的胳膊,阿狸便卷了一旁垂落及地的帷帐把自己裹起来,像只茧子似的,紧紧的。

司马煜解了好几次没解开,就把茧子整个的抱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居然这么大。”

因为那个时候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阿狸想。

“我认错了,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娘子就再饶我一回吧。”司马煜又笑道。

阿狸在里面叹了一口气。依旧不答话。

就听见“撕拉”一声响,司马煜居然把那么厚的帐子撕开了。外面光线射进来,他扒拉开布料,令阿狸露出脸来,先是嘿嘿的对她笑。忽然又发现了什么似的,目光微微的沉下来。笑容里也有了些旁的意味。

“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吗?”

阿狸不理他,转身要避开。

他就轻轻的拽了下手里的布头。阿狸就被他带得一倒,连张开手维持下平衡都不能,头就已经磕在他肩膀上。

司马煜就笑道:“你接着躲啊?”

阿狸恨恨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他也不生气,就把阿狸打横抱起来,整个儿丢到床上去,笑道:“先绑着吧。咱们好好说说话。”

其实阿狸想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剩下的不过是小夫妻间的私房话。但她现在不想跟他说。

她不开口,司马煜就自己乱猜。

“你生这么大气,是因为那个丫头比别人漂亮吧?也确实挺漂亮的。”

阿狸就有些心灰。任是谁,听老公在一旁夸别的女人好看,都恨不能一脚把他踢下床吧。

“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漂亮。”司马煜又说。

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阿狸暴躁的腹诽。

“……比你差远了。”司马煜很诚恳的说。

骗鬼啊!阿狸想,有眼的都知道左佳思更好看。

“真的,我就是这么觉得。”他似乎在回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看极了。怎么说,就好像全身都在闪光一样,令人不看都不行。

阿狸终于忍不住回嘴了,“殿下的拒婚才是轰轰烈烈,令人不哭都不行。”

司马煜被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底气不足的道,“那个时候小嘛,总是要闹点别扭。你不会这么记仇吧,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他声音低下去,嘀咕着,“何况你也知道我不靠谱啊,之前都没这么喜欢过一个姑娘,我怎么知道那是喜欢……谁都会抗拒吧,那么陌生的感觉……”

阿狸说:“正常人都不会。”

司马煜就信誓旦旦的保证,“因为你是个女的,所以不知道。男的都这样,越喜欢就越要欺负,越装作不在乎。阿胡小时候还捉蚂蚱吓过桓娘,阿琰也揪过谢娘的辫子。”

阿狸果断驳回,“阿琰才没。”

“绝对揪过,你没看见罢了。”司马煜也果断举证,“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阿狸:欺负她没当过男的吗!何况这是一个性质吗!再说谢涟怎么可能抓蚂蚱吓唬小姑娘啊!

对上司马煜弯弯的笑眼,看到里面荡漾的笑意,阿狸才明白自己又被他糊弄了。

就果断闭上眼睛,蚕豆似的翻了个身,不去理他。

司马煜只笑着给阿狸去解身上缠住的布,“挪一下,压住了。让我给你解开,不然气血不畅,一会儿要发麻。”

阿狸拽了被子来蒙头,闷声道:“要你管。”

然而司马煜居然真就不管她了。他久久没有动静,阿狸一个人蒙着被子,莫名其妙就想哭,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半晌之后才将被子一丢,露出头来透气。

司马煜手搭在她的腰上,鼻息均匀,已经睡着了。

阿狸愤恨的去捏他的鼻子,他半梦半醒着挥了挥手,咕哝着,“别闹,最近都没好好的睡过……”

“不好好睡,做什么去了?”

而司马煜也就乖乖的招供了,“梦,乱七八糟的……都睡不好……”阿狸还要说话,司马煜捞了两把,把她的头按进怀里,“嘘……睡觉。”

太后寿辰在腊月里,因江北局势紧张,也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庆贺。只海陵王、会稽王几个太后孙辈儿的诸侯进建邺城来祝寿,在徽音殿里摆了酒席。

年后海陵王就藩,会稽王却忙着在建邺城置办产业。他打的是庾秀的旗号。而庾秀父兄也确实在京城任职,又有太后那边眷顾,倒也没什么好质问的。

何况朝中的眼睛都盯在北朝。

北秦皇帝接连调兵遣将,重兵压境之下,襄阳城破似乎不可避免。荆州兵仍在坚守,但损失惨重,刺史王骞有意放弃襄阳,暂避锋芒,被卫琅劝住。襄阳独控汉水,贯通南北,丢了襄阳就等于丢了大半个荆州,丢了荆州,江南便不能独擅长江。一旦北秦军沿长江舳舻而下,建邺城和兖州军就要承受五倍、十倍的压力。

卫琅是个能一力担当的。如此恶劣的境况下,不但令王骞固守襄阳,还能出奇兵接连取胜。虽没有扭转战局,却也令襄阳守军士气鼓舞起来。王坦在朝中一面帮他筹集援军,倾力相助,一面就想,等这次战事过后,说什么也要嫁个闺女给他,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让这样的少年成了旁人的东床,那就太可惜了。

司马煜也跟着忙得脚不沾地,三月里又去京口敦促备战。

这种局面下,阿狸也不能再为些琐碎事跟他置气。只更用心的打理后院,免教出什么岔子。

不可避免又要冷落左佳思。

左佳思这一回却没有那么孤僻了,知道阿狸忙,便也常端着罐子来阿狸这里,什么好吃的都送。

这孩子是黑暗料理界的,就譬如一道补汤,里面必然饱含一切她觉得好吃又补身的材料,堪称十全大补。然而揭开盖子看到里面死不瞑目的青鱼河蟹虾米肘子……对了,还有炖化的竹荪和荸荠肉,阿狸脑中就要血书一个惨字……

味道……倒还不错。

看到阿狸吃左佳思送来的东西,东宫后院的的姬妾、宫女,面色各异,人人都有心事。

就这么一直到了六月里,北秦皇帝终于拿出了旷古烁今的宏伟计划——生生凑够百万大军,南下攻伐来了。据说还在洛阳为谢太傅和当今皇帝建造的官邸,拟定了官位。

阿狸经常觉得,北秦这位光明磊落的二货皇帝也许是有收藏癖的……你看他不管灭了那个国家,俘虏了多少敌人,都不爱翦除人家的有生力量。也不管人家君主是英明还是昏聩,宰辅是贤能还是奸佞,一律迁到洛阳来,给官位、赐官邸,天下归一,其乐融融。

但这些人其实转头就能原样召集起自己的部众,反咬他一口。

你待人以德,人未必报你以义。事实上当他兵败如山倒时,除了慕容隽,每一个被他宽恕的敌人都反咬了他一口。直到将他咬死。

理想主义在这个残酷现实的世界是行不通的。过于浪漫的英雄,最终都是悲情英雄。

司马煜刚从京口回来,便再度接受皇命,替皇帝亲往前线督战。

72双宿双栖(七)

这一遭去的凶险;毕竟是要真刀真枪的上战场了。皇后舍不得司马煜;几度来东宫过问;每每跟阿狸说着话就暗自垂泪。

却也没试图劝阻皇帝或是司马煜。

实在是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司马家必要有一个人在前线,以示与国共存亡;与兵将同生死。而司马煜当仁不让。

阿狸就尽量将司马煜身边值得安心的事告诉给皇后。比如谢涟和王琰都跟在司马煜的身边,不会令宵小有机可趁。比如这一战看着凶险;然而北秦内患重重,我军又是以逸待劳,天时地利人和齐备……

这场大战她不仅知道结果;还曾亲身经历过,做出保证信誓旦旦,全无压力。那份自信终于稍稍感染了皇后;令她渐渐安心下来。

皇后那边容易劝说,毕竟做母亲的遇到儿子的事总难免要感性,要影响一个感性的人不难。但阿狸自己的阿娘,要劝说起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阿爹的意思是,”阿狸娘这么一开口,阿狸就知道自己要头痛了,“太子亲临前线,胜则无功,败则有咎,并不是个好差事。”

这话也是实话,司马煜已经是太子了,国之储贰,就算他再打胜仗,皇帝又能怎么犒赏他?总不能自己退位把皇位让给他吧?

但他亲在前线,若还是打了败仗,只怕前线、后方两边信心都要极大的动摇,到时候大概就只有皇帝亲临才能挽回。

真到了那种地步,也就证明司马煜没有天命,不是太子之选了。

所以说,胜则无功,败则有咎。这话是没法反驳的。

阿狸便说:“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阿狸娘就道,“让他装病。再派别人去就是了。”

“也是妙计,只是阿爹怎不亲自跟太子说?”

“你阿爹虽是太子的岳父,可先也是皇上的臣僚。这些话谋的是太子的私利,他怎么能开口说?不止他不能,这种局面下朝臣都不能。但你先是太子的妻子,你来说,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

阿狸心道,阿娘你回去可以抽我阿爹了,他对你耍心眼了绝对耍心眼了。

万分纠结之下,还是替他阿爹藏了用心,道:“女儿记下了,会转告太子。”看她阿娘了了一桩心事似的送了口气,又有些忍不住,“阿娘……”

“怎么了?”

“阿娘若心里不安,就常到女儿这里坐坐。阿琰那边若有信来,女儿替你过问着。”你就别强忍着忧虑在阿爹跟前晃荡了,看你强言欢笑、假装深明大义他也很替你担心好不好……

阿狸娘立刻就来了精神,“阿琰有信来?”

夜里司马煜回来,阿狸服侍他宽衣时,就将这事当笑话跟司马煜说了。

“泰山大人做事,真是难得委婉。”司马煜笑道。

“他在我阿娘面前,从来都直爽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明明我阿娘也是个再爽快不过的人。”

司马煜心道:在老婆跟前怂呗。

反正自从上次他一言说错,惹得阿狸一整晚没理他,他就再不敢在她跟前胡说八道了。他十分理解王坦的惧内。这世上再强大无畏的男人,到了自己喜欢得要命的女人面前,都会丧失所有自信,变得忐忑扭捏起来。太喜欢了也就搞不定了,所以先爱上的总是输掉。

不过他跟阿狸之间明明是阿狸先喜欢他的,为什么忐忑扭捏的却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

“其实我阿爹说的也有道理……”阿狸还在说,“你去了前线,该万分小心。”

司马煜就道:“我阿爹就我一个亲儿子,皇位不给我他还想给谁?若战败了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那个时候国都亡了,谁当太子有什么要紧?”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阿狸深刻觉得,她阿娘想不明白是因为她根本没必要去想。她只是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把女婿留在安全的地方,如果能把儿子也弄回来就更好了。在内心深处,她跟皇后其实是一样的。

当娘的啊……

阿狸忍不住就想,自己还没孩子也许是件好事。

“去是一定要去的。”司马煜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问题不是怎么不去,而是打赢之后怎么回来吧……”

阿狸不解的望他。

司马煜笑着叹口气,“总之还是先想怎么打赢,以后再说以后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