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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并萧十一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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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四娘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无论你是为什么,你都不该再跑出来的。”

沈璧君茫然凝视着地上的碎片,美丽的眼睛里也变得空无一物道:“我不该?”

风四娘道:“嗯。”

沈璧君突又冷笑,道:“可是昨天晚上,你还逼着我,一定要我走。”

风四娘叹道:“昨天晚上,也许是我错了。”

沈璧君道:“你也有错的时候?”

风四娘点点头道:“我错了,只因为我从来没有替你想过。”

她想的只有一个人。

她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想要他快乐,想要他幸福。

为了他,她不惜牺牲一切。

可是别人呢?

别人为什么一定也要为他牺牲?

别人岂非也一样有权活下去?

风四娘黯然道:“你吃的苦已太多了,为他牺牲的也已够多。”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没有权力逼着别人为“他”受苦,把他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不幸上。

“现在你已应该为你自己活几天,过一段幸福平静的日子,你跟我不同,若是再这么样流浪下去,你这一生就真的要毁了。”

这可是她的真心话。

对这个美丽如花,命薄如纸的女人,她的确已有了种出自真心的同情和怜惜。

但她却忘了,怜悯有时甚至比讥讽更尖锐,更容易伤人的心。

沈璧君本已勉强控住的眼泪,忽然间又已落下面颊。

她用力握紧双手,过了很久,才慢慢的问:“你要我怎么样?”

风四娘道:“我要你回去。”

沈璧君道:“回去?回到哪里去?你明明知道我已没有家。”

风四娘道:“家是人建的,只要你还有人,就可以重新建立一个家。”

沈璧君道:“人?……我还有人?”

风四娘道:“你一直都有的。”

沈璧君道:“连城璧?”

风四娘点点头,苦笑道:“我一直看错他了,他并不是我猜想的那个人,只要你愿意回到他身边去,他一定会好好的对你,你们还是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家。”

沈璧君在听着,似已听得出神,就像是个孩子在听人说一个美丽的神话。

风四娘道:“现在我已知道,那个秘密组织叫‘天宗’,宗主是一个很矮小,还养着条小狗的人,并不是连城璧。”她叹息着,又道:“所以我本不该要你离开他的,不管怎么样,他至少没有欺骗你,你回到他身边,总比这么样在外面流浪好得多。”

沈璧君还在听着,还是听得很出神。

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喜欢这么样在外面流浪的。

她是不是已被打动?

风四娘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陪你回去,我甚至可以去向他道歉。”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只要沈璧君真的能得到幸福,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沈璧君却笑了,突然疯狂般大笑。

风四娘怔住。

她从未想到沈璧君会有这种反应,更没有想到沈璧君会这么样笑。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沈璧君的微笑突然又变成痛哭——不再是悄悄流泪,也不再是轻轻哭泣,而是放声痛哭。

除了萧十一郎外,她也从未在别人面前这么样哭过。

她哭得就像是个受了惊骇的孩子。

这种哭甚至比刚才的那种哭更不正常,像这么样哭下去,一个人说不定真的会哭疯了。

风四娘忍不住冲过去,用力握住她的肩。

沈璧君还在哭。

风四娘咬了咬牙,终于伸手,一掌掴在她脸上。

沈璧君突然“停顿”。

不但哭声停顿,呼吸、血脉、思想也全都停顿。

她整个人都已停顿,麻木、僵硬,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个木偶。

风四娘的泪却已流了下来,黯然道:“你这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了话?”

沈璧君没有动,一双空空洞洞的眼睛,仿佛在看着她,又仿佛凝视着远方。

风四娘道:“我说错了什么,我……”

沈璧君突然道:“你没有错,他的确不是天宗的宗主,但我却宁愿他是的。”

风四娘又怔住:“为什么?”

沈璧君道:“因为天宗的宗主,至少还是个人。”

风四娘道:“难道他不是人?”

沈璧君的脸又因痛苦而扭曲,道:“我一直认为他是个人,不管他是好是坏,总是个了不起的人,谁知道他只不过是个奴才。”

风四娘道:“奴才?谁的奴才?”

沈璧君道:“天孙的奴才。”

风四娘道:“天孙?”

沈璧君冷笑道:“逍遥侯是天之子,他的继承人当然是天孙。”

风四娘道:“连城璧虽然不是天孙,却是天孙的奴才?”她更吃惊,更意外,忍不住问道:“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沈璧君道:“因为……因为我还是他的妻子,昨天晚上,我还睡在他房里。”

这些话就像是鞭子。

她说出来时,就像是用鞭子在抽打着自己。

这种感觉已不仅是痛苦而已,也不仅是悲伤、失望……还有种无法形容的屈辱。

风四娘了解这种感觉。

她没有再问,沈璧君却又接着说了下去:“他以为我睡着了,他以为我已喝光了他给我的那碗药。”

“你知道那是迷药?”

“我不知道,可是我连一口都没有喝。”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不想吃药,什么药都不想吃。”

风四娘心里在叹息。

她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一个已对生命绝望,只想拼命折磨自己的人,是绝不会吃药的。

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看来仿佛是巧合,其实你若仔细去想一想,就会发觉那其中一定早已种下了“前因”。

你种下的是什么“因”,就一定会收到什么“果”,——你若明白这道理,以后播种时就该分外小心。

沈璧君道:“他想不到我已将那碗药偷偷的泼了出去。”

风四娘叹道:“他一定想不到的,因为你以前从来也没有骗过他。”

——这也是“因”。

沈璧君道:“他进来的时候,我其实是醒着的。”

风四娘道:“但你却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沈璧君道:“因为我不想跟他说话。”

——这又是“因”。

风四娘道:“他没有惊动你?”

沈璧君摇摇头,道:“他只是站在床头看着我,看了很久,我虽然不敢张开眼看他,却可以感觉到他的样子很奇怪。”

风四娘道:“奇怪?”

沈璧君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好像全身都在渐渐发冷。”

风四娘道:“然后呢?”

沈璧君道:“我看来虽然好像已睡着,其实心里却在想着很多事……”

那时她想的并不是萧十一郎。

这两年来,萧十一郎几乎已占据了她全部生命,全部思想。

但那时她在想的却是连城璧。

因为连城璧就在她床前,因为她和连城璧之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值得回忆的往事。

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想起了他们新婚的那一天,她也曾躺在床上装睡,他也是这么样站在床头,看着她,一直都没有惊动她,还悄悄的替她盖上了被子。

那时她心里的紧张和羞涩,直到现在,她只要一想起来,还是会心跳。

在他们共同生活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来也没有惊扰过她。

他始终是个温柔和体贴的丈夫。

想到这里,她已几乎忍不住要睁开眼,陪他一起度过这漫漫的长夜。

可是,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见窗外响起了一阵很轻的弹指声。

连城璧立刻走过去,推开窗户,压低声音道:“你来迟了,快进来。”

窗外的人带着笑道:“久别胜新婚,你不怕我进去惊扰了你们?”

听见这个人的声音,沈璧君忽然全身冰冷。

这是花如玉的声音。

她听得出。

可是她却连做梦也想不到,花如玉居然会来找连城璧。

他们怎么会有来往的?

沈璧君勉强控制着自己,集中精神,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连城璧道:“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已经想法子让她睡了。”

花如玉道:“她不会醒?”

连城璧道:“绝不会,我给她的药,至少可以让她睡六个时辰。”

花如玉已穿窗而人,吃吃的笑着,道:“你花了那么多心血,才把她找回来,现在却让她睡觉,岂非辜负了春宵?”

连城璧淡淡道:“我并没有找她回来,是她自己要回来的。”

花如玉笑道:“难怪别人都说你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你不但要她的人回来,还要她的心。”

连城璧也笑了笑,道:“我若只想要她的人回来,就不必费那么多事了。”

听到了这些话,沈璧君不但全身都已冰冷,心也已沉了下去。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团泥,别人要把她捏成什么样子,她就被人捏成什么样。

花如玉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所以天孙想当面跟你谈谈下一件事。”

连城璧道:“什么时候?”

花如玉道:“月圆的时候。”

连城璧道:“什么地方?”

花如玉道:“西湖,水月楼。”

连城璧道:“我一定准时去。”

花如玉道:“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动身,跟我一起走,先到扫花草堂去等着。”

连城璧道:“行。”

花如玉笑道:“你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连城璧道:“这次她既然已回来,就绝不会走的了。”

花如玉道:“你有把握?”

连城璧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她根本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花如玉吃吃的笑道:“你实在有两下子……”

这就是沈璧君昨夜听见的秘密。

直到现在,她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风四娘了解她的心情。

无论谁发现自己被人欺骗出卖了时,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何况出卖她,欺骗她的,又是她本已决心要厮守终生的人。

沈璧君流着泪道:“这次我本来的确已不想再离开他了,我……我实在也已无处可去,可是,听了那些话之后,就算叫我再多留一天,我也会发疯。”

风四娘道:“所以他一走,你也跟着跑出来了?”

沈璧君点点头。

她不但无处可去,甚至连一个亲人,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只有悄悄的躲在这种凄凉的小客栈里,悄悄的流泪。

苦酒入愁肠,也化作了泪。

风四娘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劝解安慰。

世上本就有种痛苦是谁也没法安慰劝解的,也只有这种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日影渐渐斜了,渐渐淡了。

淡淡的日色,从浓阴间照过来,就变成一种凄凉的淡青色。

沈璧君的泪看来也是淡青色的,正慢慢流过她苍白憔悴的脸。

风四娘看着她,忽然笑道:“我现在想起了一件事。”

沈璧君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风四娘道:“我们两个人好像还没有在一起喝过酒?”

沈璧君点点头道:“从来也没有。”

风四娘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大醉一次好不好?”她不等沈璧君同意,已跳起来,冲出去,高声吩咐:“快拿酒来,要二十斤最好的酒。”

最好的酒也是苦酒。

对沈璧君说来,生命的本身已是杯苦酒。

风四娘已喝了两杯,她杯中的苦酒却还是满的,仿佛已将溢出。

“你不喝?”

“我不想醉。”

风四娘皱眉道:“人生难得几回醉,你为什么不想醉?”

沈璧君道:“因为我已明白你的意思。”

风四娘道:“我有什么意思?”

沈璧君道:“你想灌醉我,然后一个人到西湖去。”

风四娘笑了,苦笑。

沈璧君道:“我知道你一定要去找连城璧,去找天孙,这次的机会你绝不会错过。”

风四娘苦笑道:“你本来好像并不是个多疑的人,现在怎么变了?”

沈璧君凄然道:“因为我已不能不变。”

风四娘道:“难道你也想去找他们?”

沈璧君道:“难道我不能去?”

风四娘道:“你不能。”

沈璧君道:“为什么?”

风四娘道:“因为我们这一去,若是被他们发现,就永远休想活着回来了。”

沈璧君道:“所以你不让我去?”

风四娘道:“因为你不能死。”

沈璧君道:“但你却可以去,可以死?”

风四娘沉默着,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璧君道:“你不但聪明美丽,而且很洒脱,你活得比很多人都快乐,至少比我快乐多了。”

风四娘又笑了,笑容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悲伤。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的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家,没有亲人,别的孩子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我已经在外面流浪,家的温暖,我连一天都没有享受过。”

“十几岁的时候,我已学会了骑最快的马,喝最辣的酒,玩最快的刀,穿最好的衣裳,交最有权力的朋友。”

“因为我知道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要想在江湖中混,就得学会应该怎么样保护自己,否则我只怕早已被人吃了下去,连骨头都不剩一根。”

“别人都认为我活得很快乐,因为我也早已学会将眼泪往肚里流。”

“今年我已经三十五了,却和二十年前一样,没有家,没有亲人,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我只有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

“因为我不愿让别人看见我流泪。”她抬起头,凝视着沈璧君道:“你也是个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想要的是什么。”

沈璧君垂下头。

温暖的家,听话的孩子,体贴的丈夫,平静的生活……

这些本是世上所有女人的梦想和希望,大多数女人都能得到。

因为这些并不能算是奢望。

“但我却一样都没有。”风四娘握住了沈璧君的手继续说:“你想想,像我这么样一个女人,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活下去?”

沈璧君也笑了笑,笑得也同样凄凉:“我呢,我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活下去?”

风四娘轻轻道:“你至少还有一个理由。”

沈璧君道:“萧十一郎?”

风四娘点点头,勉强笑道:“你至少还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就凭这一点理由,的确已足够让一个女人活下去。

“所以你不能死,也不能去。”风四娘站起来:“我会见他时,一定会叫他到这里来找你。”

“你认为我会在这里等?”

“你一定要等。”

“你若是我,你也会等?”

“我若也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无论要我等多久,我都会等的。”

沈璧君看着她含泪的眼睛,忽然道:“那么应该在这里等他的就不是我,是你!”

这句话也像是条鞭子。

风四娘的人已僵硬,这一鞭子正抽在她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沈璧君缓缓道:“现在我已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女人了,所以有很多你认为我不会看出来的事,我都已看了出来。”

风四娘道:“你……”

沈璧君打断了她的话道:“所以我若有理由活下去,你也一样有,你若能去冒险,我也一样能去。”她说得很坚决,也很悲伤:“我们的出身虽不同,可是现在,我们的命运却已是完全一样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否认?”

她看着风四娘,眼睛里充满了了解和同情。

风四娘也在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样互相凝视着……两个绝不相同的女人,却已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系在一起……

命运是什么?

命运岂非本就是条看不见的锁链。

情感是什么?

情感岂非也正是条看不见的锁链。

第二十三回摇船母女

杭州。

她们出了碧金门,过南屏晚钟,摇向三潭印月,到了西冷桥时,已近黄昏了。

满湖秋水映着半天夕阳,一个头戴黑帽的渔翁,正在桥头垂下了他的钓竿。

远处画舫楼船上,隐约传来妙龄船姑的曼声清歌。

“看画舫尽人西泠,闻却半湖春色。”

白沙堤上野柳已枯,芳草没胫,静悄悄的三里长堤,很是少人行走。

“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面对着名湖秋色,虽然无酒,人已醉了。

风四娘也不禁曼声而吟:“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两相宜。”

沈璧君轻轻叹息,道:“这两句话虽然已俗,可是用来形容西湖,却是再好也没有。”

风四娘道:“你以前来过?”

沈璧君点点头,美丽的眼睛又流露出一抹感伤。

——以前她是不是和连城璧结伴来的?

风四娘道:“你知不知道水月楼在哪里?”

沈璧君摇摇头。

摇船的船家是母女两个人,女儿虽然蓬头粗服,却也不失妩媚。

她忽然伸出手向前一指:“那里岂非就是水月楼?”

她指着的地方,正是湖心秋色最深处,波光夕阳,画舫深歌。

风四娘道:“水月楼是条画舫?”

船姑道:“湖上最大的三条画舫,一条叫不系园,一条叫书画舫,还有一条就是水月楼。”

风四娘道:“这条画舫有多大?”

船姑道:“大得很,船楼上至少可以同时摆三四桌酒席。”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限羡慕:“几时我若也能有那么样一条画舫,我也用不着再吃这种苦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本来很秀气的一双手,现在已结满了老茧。

湖上的儿女,日子过得虽自在,却都是清贫而辛苦的。

沈璧君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们平常一天可以赚多少银子?”

船姑苦笑,道:“我们哪里能天天看得到银子,平常最多也只不过能赚个几十文钱而已,只有到了春天……”

一提到春天,她的眼睛里就发出了光。

这十里晴波一到春天,六桥花柳,株株相连,飞红柔绿,铺岩霞锦,千百只游船,一式白纺遮阳,铜栏小桨,携着素心三五,在六桥里外,燕子般穿来穿去。

春天才是她们欢愉的日子。

现在却已深秋。

沈璧君忽然笑了笑,对船姑道:“你想不想到城里去玩几天?除了花钱外,还可以赚五两银子?”

黄昏。

船上已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母亲,一个女儿。

风四娘和沈璧君呢?

她们岂非就在这条船上。

沈璧君是母亲。

——母亲总是比较少有人注意的,我不愿让别人认出我。

所以风四娘就只好做了她的女儿。

用白粉将头发扑成花白,再用一块青帕包起来,脸上添点油彩,画几条皱纹,沈璧君眯着眼睛低垂下头:“你还认不认得出我?”

风四娘笑了:“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还会一点易容术。”

其实只要是会打扮的女人,就一定会一点易容术的。

易容本不是种神奇的事,造成的结果,也绝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现在我们最多只不过能在晚上暂时瞒过别人而已。”

“月圆的时候,岂非就是晚上?”

“所以白天我们最好少出来。”

风四娘笑道:“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我一向是条夜猫子?”

——今天是十三,后天晚上月亮就圆了。

一轮将圆未圆的明月,正冉冉升起,照亮了满湖秋水。

月下的西湖,更美得令人心碎。

“你想那个叫天孙的人,后天晚上究竟会不会来?”

“一定会来的,我只怕他来了,我们还是认不出他。”

“只要他来,我们就一定会认得出。”

“你有把握?”

“现在我们至少已有了三条线索。”

“哦?”

“第一,我们已知道他是个很瘦小的人,而且总是带着条小狗。”

“第二,我们已知道他一定会到水月楼去。”

“第三,我们也已知道连城璧一定会去找他。”

“我们虽然不认得他,但我们却认得狗,认得水月楼,也认得连城璧。”

风四娘的确充满了信心,因为她忘记了一点。

——就是能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呢?

秋月渐高,湖水渐寒。

风四娘坐在船舷边,脱下了青布鞋,用一双如霜的白足,轻轻的踢着水。

沈璧君正在看着她,看着她的时候,忽然道:“听说你一脚踢死过祁连山的大盗半天云?”

风四娘道:“嗯。”

沈璧君道:“你就是用这双脚踢的?”

风四娘道:“我只有这一双脚。”

沈璧君也笑了。

她已有很久很久未曾笑过,面对着这大好湖山,她的心情才总算开朗了些。

她微笑着道:“你这双脚看来实在不像踢死过人的样子。”

风四娘嫣然道:“我喜欢听别人说我的脚好看,你若是个男人,我一定让你摸摸。”

沈璧君道:“只可惜我不是……”

她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这是不是因为她又想起了萧十一郎?

——只可惜你不是萧十一郎。

——只可惜你也不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你究竟到那里去了?为什么至今还是没有消息?

月色更亮,她们的笑容都已黯淡。

湖上又传来了清歌:

第一湖山。

销魂南浦。

年年草绿裙腰。

湖寺西南,杏花村酒帘招。

东风醉,醉前朝。

岸渐移,柳映官桥。

歌声清妙,其中还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唱歌的人,想必是个爱笑又爱娇的少女。

笑声和歌声,又是从湖心堤边,那水月楼船上传来的。

船上灯火辉煌,鬓影衣香,仿佛有人正在大开筵席,作长夜之饮。

这人的豪兴倒不浅。

风四娘忽然笑道:“可惜我们这两天有事,否则我一定要闯上船去,喝他几杯。”

沈璧君道:“你知道船上是什么人在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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