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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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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善祥放下心来,说:“那我走了。”

20。 侯家桥附近曾水源宅曾水源征衣未脱,双手搭在膝上,木雕泥塑般坐在木凳上。小儿子曾宪七岁,给他端来一盆热水,说:“爹,洗脸吧。”

曾水源爱抚地把儿子曾宪拉到怀中,深情地望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老家人进来说:“大人,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曾水源摇摇头,对老家人说:“天晚了,快带宪儿回馆里去吧。”按规矩,丞相虽有官邸可家人仍只能分别在女馆、老人馆……老仆答应一声领宪儿走出去说:“一会儿就回馆去。”马上又回来,说:“有人来了。”

曾水源一扭头,见傅善祥走了进来。一见曾水源征衣上除了血迹就是泥土,她说:“丞相,你连衣服都没有换?”

曾水源请她坐下,说:“我原以为你未必肯来的。”

傅善祥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曾水源苦笑道:“获罪之人,谁愿近前?这世上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寡呀。”

傅善祥望着他说:“我以为你不会回天京来了呢。”

曾水源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傅善祥没有正面回答,她问:“一粒粮也没运回天京?”

曾水源摇摇头,说:“这是我早料到了的。”

“那丞相为什么不劝阻东王?”傅善祥说,“如今,你兵败回城,你不知是死罪吗?”

曾水源说:“我怎么不知。”

傅善祥说:“你实在不该回来,你在外面找个地方躲躲,或去镇江,或去扬州、瓜洲都行,等东王消了气,就是另一回事了。”

“活命的路不止这一条。”曾水源说,“可我曾水源不是那种人,东王既要杀我,我就成全了他。”

“到底是为了什么?”傅善样问。

“我若知道就好了。”曾水源说,“为天国捐躯,我早有这样的打算,可我不愿意不明不白地死,死前我要弄个明白,我在九泉下也好瞑目。”

傅善祥充满同情之心,却又不知怎么帮他,她问:“我能帮你吗?在东王面前为你去求情?”

普水源说:“在东王面前是求不下情来的。我不求免死,我只求你能问出个为什么来。”

傅善祥为难地垂下头,良久才说:“我试试看。东王这人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他城府森严,我没有准底。若是上帝开眼,我想救你一命。”

“那倒不奢望了。”曾水源说,“方才你碰上我的儿子了吧?”

傅善祥问:“那个小男孩吗?”

曾水源点点头说:“他在老人馆,由老仆照看。”

傅善祥问:“孩子的娘呢?”

曾水源说:“长沙撤退时死了。”

“好可怜的孩子。”傅善祥说。

曾水源说着向隔壁房间喊:“宪儿!”

曾宪跑了过来,曾水源说:“叫姑!”

孩子看了看傅善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姑姑”。

曾水源说:“我是一无牵挂的,只有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令我揪心。此前我已向天王求情,他已答应无论怎样不株连孩子。可是天王毕竟不能……”说到这里,他充满期望地望着傅善祥。

傅善祥什么都明白了。她把宪儿找到怀中,眼泪滴了下来:“你别说了。”

曾水源堂堂大汉“扑通”一声给傅善祥跪下了,泪流满面地说:“自从我认识你那天起,就看出你是个善良之人。看在可怜的无父无母孩子的分上,日后给他一碗饭吃,别让孩子受冻馁之苦,我在九泉之下为你祈福了!”

傅善祥忙去扶他,说:“你这是怎么说,不是要折杀我吗?”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曾水源又叫,“宪儿,给姑磕头!从今往后她就是你亲姑姑。”

宪儿也流泪了,他懂事地跪在父亲旁边,给傅善祥磕了三个响头。

傅善祥的心都碎了,她哭着扶起他们父子,说:“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曾水源这才拉着宪儿起来。

21。 洪秀全出宫丝竹声声,舞袖婆娑,洪秀全坐在摆满果撰的席前正在观赏程岭南的独舞。

程岭南今天穿了一袭半透明的白纱衣,裙带飘飘,环佩丁当,她正跳得高兴,轻如梁燕,来回在洪秀全面前盘旋。

洪秀全观舞有些心不在焉。他眼前时而现出曾水源凄怆话别的样子,时而有一张纸条在眼前盘旋飞舞,最后变成了飞灰,仍在盘旋、飞舞。

掌声四起,娇喘吁吁的程岭南回到洪秀全的身旁,乐声再起时,已是宫中舞女跳起天庭舞了。

洪秀全魂不守舍地望着程岭南,却没有焦点。她发觉了,伸出一根纤纤细指,在天王眼前晃了晃,他的目光呆滞无反应。

程岭南冲他嫣然一笑,说:“陛下怎么了,看舞啊!”

洪秀全回过神来。他悄悄移开玉壶,底下有一个白色纸包。他的手有些抖,又移玉壶压住。

“陛下吃点什么吧,”程岭南拿起象牙着,说:“臣妾为圣上先尝。”她一连吃了几种菜,又嫣然一笑:“没事的,可以吃了。”

洪秀全忽然觉得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变得丑陋不堪,狰狞可怖,他本能地向后躲闪。程岭南问:“陛下怎么了?”

洪秀全说:“给朕斟杯茶吧。”

就在程岭南转身去拿兽头鹤嘴玉壶时,洪秀全再次移开雕有龙纹的绿玉茶杯,拿起白纸包打开,一抖,将包里的粉末抖进了玉壶,几乎同时,程岭南向绿王杯里注满了茶。程岭南劝道:“这是新茶,云雾茶,圣上多用一点吧成体康健。”

洪秀全冷漠地说:“茶照例不是要爱妃尝过才准朕喝的吗?”

“圣上不说,臣妾倒忘了。”程岭南敛宽袖跷玉指,轻轻端起王杯,洪秀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就在她已经将玉杯挨到朱唇的刹那,也许是洪秀全良心发现,他于心不忍地叫了声:“别喝了!”

程岭南的手停住了,看了洪秀全一眼,她也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异样。她问:

“怎么了?”

洪秀全惶然地说:“没什么,看舞吧。”

这时程岭南已经很自然地喝下一口茶,洪秀全不忍心看她,别过脸去。

程岭南将玉杯凑到洪秀全嘴边,一只手替他梳理一下唇边的须鬓,说:“来,臣妾擎着杯,圣上喝吧。”

洪秀全急忙用手推开,说:“朕不喝了,朕有些头疼。”由于推得过猛,那杯茶洒了一半。洪秀全如此粗鲁,程岭南不禁有几分惊愕。

程岭南放下绿玉杯不一会,忽然双手按住腹部,脸上现出难忍的痛苦表情,她咬牙挺着。

洪秀全问:“怎么了?”并顺手又端起了绿玉龙纹杯。程岭南大叫一声:“有毒,陛下不能喝!”一把夺下杯子。

几乎同时,程岭南倒地,痛苦地翻滚着,七窍出血。

“爱妃,你怎么了?”洪秀全抱起程岭南叫着。司琴等女官跑来,把舞女赶下去,乐声猛然而止,大殿上一片慌乱。

司琴叫:“有人在天王茶里投毒,来人啊,不准放走一个人!将天王府所有的门立刻包围起来。”

廊外牌刀手向各处跑去,顷刻之间天王府内外戒严了,那些宫女、乐班和舞女吓得在原地不敢动,如同筛糠一般。

洪秀全怀中的程岭南已经奄奄一息,她的脸色发青,嘴角抽搐,她用尽力气对洪秀全说:“……臣妾……再也不能为陛下尝毒了……坏人好狠心……陛、陛下要留神……他年,若是天国定了天、天下,望天、天王赦免我程门一家死罪,行、行吗?东王……答应过的。”

洪秀全声音悲伤地答:“放心,放心,朕记在心里了。”

程岭南就在洪秀全怀中死去了。

22。 天王府天王府四周被圣兵围得铁桶一样,韦昌辉仍旧向天王府调兵,他全副武装,站在大门外。

东王杨秀清的仪仗过来了,几乎摆了半条街。杨秀清在真神荣光门口下轿,在十几面大锣前与韦昌辉见面,两人说了几句什么,杨秀清就带着陈承瑢、李寿春、傅善样、侯谦芳等走进了真神荣光门。

23。 天王洪秀全上书房洪秀全正在条案上写字,他写了一个二尺见方的隶书“挽”字,刚刚写完最后一笔,司琴和苏三娘进来了。

苏三娘说:“圣上,东王、北王来了。”

“来干什么?”擎着笔的手有点发抖,一滴墨滴在挽字上,染了卷。

司琴说:“他们带了兵来,把天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现正在往三座牌坊那里赶人。”

洪秀全啪一下掷了笔,嘟哝了一句:“趁火打劫。”

这时有人来报:“北王求见。”

洪秀全说:“叫他进来。”

韦昌辉脚步匆急地跨进上书房,跪下请了安:“给万岁请安。”

洪秀全厉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韦昌辉的眼睛四下溜了一圈,洪秀全示意苏三娘、司琴退下。

韦昌辉小声说:“东王说,趁此机会把天王府里里外外清理一番,我怕这事闹大了,良莠不分……”

洪秀全说:“你去吧,我自有道理,清理到朕的头上来了。”

韦昌辉充分领悟了天王此语后头的玄机,他急忙退了出去。

24。 天父台上下杨秀清坐在四周围有黄缎的天父台上,半眯着眼,威风凛凛,牌刀兵们正把天王府的男女官吏、宫女一批批带到天父台下面的广场跪下,听候发落。

天王带着天王府的臣众和牌刀手从二门出来,直奔无父台而来。

天王洪秀全连看也不看杨秀清,步上天父台的天桥。

杨秀清一见,忙起立。洪秀全坐到杨秀清方才坐的龙椅上去。

台下所有的人跪下,照例三呼万岁。只有杨秀清站着,洪秀全咄咄逼人地问他:“兴师动众,为何事呀?”

杨秀清道:“禀天王,居然有人想毒害天王,天理难容,幸而有人代尝,不然怎么得了!臣想借此机会整治一下,一定将罪魁祸首查出来,方能绝后患。”

洪秀全说:“难为你一片忠心。杀鸡焉用牛刀?不用这样如临大敌,反倒显得天朝无能。”

杨秀清问:“天王的意思是——”

洪秀全说:“你把人都带回去,此事宜密访,不宜张扬。你这样大张旗鼓,即使错杀一万,也未必不使元凶漏网。”

杨秀清说:“天王安危,臣弟不能听之任之呀。”

“朕自有道理,你去吧。”洪秀全又向他挥了挥手。

杨秀清下了天父台,向韦昌辉吩咐了几句什么,全副武装的牌刀手们陆续撤出。

洪秀全对跪在天父台下密密麻麻的宫人说:“没你们的事,都起来吧。”

众人感激涕零地叩头不止,一个劲叫“天王恩典”、“天王明鉴”。

25。 程岭南停灵处漆黑的夜幕,闪烁着几点疏落的星星,反倒没有程岭南灵前的长明灯亮。

程岭南面色青灰,身裹黄缎,静躺在灵床上,有几个守灵的宫女半跪半坐着,显得冷清而凄凉。

洪秀全着便装缓缓走来,他一个从人也没有带。

他在灵前木立了很久,大概心灵中经受着熬煎,两颗清泪涌出眼眶。

夜风轻轻扫过清溪里河,不知是什么鸟,怪叫一声,振翅飞去。

26。 天王府程岭南的死,不过像清溪里河里的波浪一样,没有风,便平静如初了,天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泰和、宁静。

韦玉娟和化装成宫女的陈玉成走在后林苑的竹林小路上,陈玉成挎着一个篮子,心里总有点打鼓,韦玉娟不断地说:“走那么大步干什么,哪像个女孩子?”

陈玉成只好倒碎步。

苏三娘和洪宣娇远远地迎过来了。

苏三娘向仪美公主的寝殿喊了声:“北殿韦公主来看天长金了!”

这样一声声传了进去。

洪宣娇走近陈玉成说:“呆会儿我把人都支走,你好好劝劝她,别惹她哭。”

陈玉成惶惑地点点头。

27。 仪美公主寝宫几个宫女正给仪美上妆,由于敷了粉、插上了衩环,显得不那么憔停了,可精神仍十分倦怠。仪美问:“到底是见什么人啊,这么费事?”

宫女说:“这是你姑姑吩咐的,小的也不知道。”

门开了,洪宣娇等人进来,陈玉成跟在后面,洪宣娇用报喜的语气说:“仪美呀,有贵客临门了。”

仪美根本没注意宫女打扮的陈玉成,她看到了韦玉娟,就以为她是贵客,仪美勉强笑了笑:“承韦姑姑惦记着,其实我没什么……忽然间,洪宣娇、韦玉娟都出去了,宫女也走得一干二净,屋子里只剩下了床上坐着的仪美和门口站着的陈玉成,房子顿时显得空旷起来。

仪美轻轻地问:“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陈玉成放轻脚步走过去,望着仪美极度衰弱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他哽噎地叫了一声,“天长金——”

仪美觉得这声音有点异样,她向陈玉成望了一眼,似面熟,又不认得,就问:

“你是北殿的人吗?韦姑姑带来的?”

陈玉成说:“天长金公主不认识我了吗?”他三下五除二卸去了头饰,说:

“天长金,我是陈玉成啊!”

仪美认出来了,可她不敢相信,以为是在梦中,她说:“我是在做梦吗?”

“不,”陈玉成说,“陈玉成来看公主了。”

仪美一阵目眩,差点栽倒,陈玉成连忙上前,轻轻扶住。

仪美缓过一口气来,愣愣地望着陈玉成,说:“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来看我?”

陈玉成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回答。

仪美冷笑着说:“你可怜我,是不是?你走吧,不用你来看我。我也不用人可怜!”

陈玉成说:“陈玉成是罪人,陈玉成对不起天长金公主……”

仪美不那么冷漠了,她望着陈玉成,问:“你倒说说,你怎么是罪人 ?'…'”

陈玉成说:“我一直感公主的大恩大德,却真的没想到,我伤害了天长金公主,使你病成这个样子。”

话已说明,仪美碍于女孩子的尊严反不好承认了:“我的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玉成说:“那就是陈玉成自作多情了,我今天也多此一举了。请公主保重,我告辞了。”他有意激她,这样说了后,真的向门外走去。

仪美终于带着哭声叫他:“你回来。”

陈玉成站在门口“人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仪美说,“也许我们是前生的冤家吧?”

陈玉成又走回来,说:“天长金公主应当想得开些。”

仪美说:“你是怎么想起来看我的?”

陈玉成说:“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说得好,”仪美若有所思地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见你一面,我就是死了也值得了,可我从不敢奢望此生此世还能见你一面,我没有脸面叫你来,可你自己来了。”

陈玉成说:“天长金公主不要太伤感,这样才能慢慢养好病。”

仅美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已经知足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知足吗?”

陈玉成不敢乱猜乱答。

仪美充满向往地说:“难为你知道我的心事,难为你知道我的病因谁而起、因谁而得,这就够了。我躺在床上最苦恼的是,我想见的人也并不知道我的心。”说到这里,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天长金不要太伤心。”陈玉成说。

“你看你,劝人也不会。”仪美凄恻地说,“翻来覆去是这么两句。”

陈玉成愈显得尴尬。

仪美说:“难为你了。你能怎么说?你能向我表白什么吗?”

陈玉成垂着头不语。

仪美说:“你这人,有情有义,是个男子汉。你对那个女孩子那么真诚,这是我敬重你的原因。我想,这世上,找不到几个你这样的男人。”

陈玉成说:“天长金谬奖了,陈玉成哪有那么好。”

“若是在民间就好了。”仪美望着他说,她的精神显得亢奋。

陈玉成没懂,抬头望着她。

仪美说:一民间不是可以有妻有妾的吗?可我不能做妾,堂堂公主为妾,那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我又不忍心让你那两小无猜的人去做妾,这是老天不成全人啊。“她已经说得如此直白,陈玉成只好说:“陈玉成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心。今生是不能为公主效劳了。望天长金保重玉体,将来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

“你不用安慰我。”仪美掀开被,穿鞋竟走下床来。陈玉成想上去搀扶:“公主,你……行吗?”

仪美也奇怪自己怎么有这么充沛的精力,她在地上走了几步,走得很稳。她说:“你放心吧,我的病能好,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我知道了你的心,知道我思念的人知道我的心,我的病就去掉一大半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妆盒里拿出那块西洋打簧表,不知什么时候,表的外面已经织了一个梅花状丝络套子,坠着黄色的流苏。她把表托在手上,说:“这块打簧表是洋大夫送给我的,我没有用,病中织了个梅花络,将它装在里面,你拿去吧,在战场上看时间,比听梆子、听滴漏要方便得多。”她把表递给了陈玉成。

陈玉成迟疑了一下接在手里,说:“天长金的厚意,陈玉成无以为报。”

仪美说:“不用报。你能知道,此生此世,还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说到心酸处,她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陈玉成想了想,将套在自己手指上的射箭用的扳指拿下来,托在手上,说:

“天长金若不嫌弃,把这个扳指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仪美接扳指在手,掂了掂,又套在手指上试试,说:“太大。”

陈玉成说:“这是射箭用的,男人戴的。”

“我知道。”仪美突然笑了,“你不怕你的心上人有气吗?你多了一块打簧表,又没了一个板指,她会不会疑心你与别人私赠表记呀?”

陈玉成说:“她知道我的为人。”

“是呀。”仪美深有感触地说,“她实在是个有福之人啊。”此时仪美显得极有克制力,她说:“你走吧,不要惹人议论,我谢谢你,也许此生此世都不能再见了。”

陈玉成倒退到门口,深深向她鞠了一躬,推开房门。

洪宣娇一见陈玉成出来,快步过去,一眼看见仪美已下地,高兴得叫了起来:

“天呐,仪美能下地走动了。”

苏三娘也跑了过来,望着陈玉成,她打趣地说:“你是一剂比人参、灵芝还管用的药啊。”

28。 东王府便殿天已日渐凉爽,梧桐树的叶子落了满地,宫女们在扫地上的落叶。

傅善祥带着汪一中来到便殿。傅善祥说:“启禀东王,靖胡侯林凤祥、定胡侯李开芳派监军江一中回来了。”

“人呢?”杨秀清在殿里问。

“末将在。”汪一中闻声进殿,跪下去喊过“九千岁”,肃立一旁。

杨秀清说:“你们打到天津了?好啊,再加一把力,就把清妖老巢占了。”

江一中奏道:“禀东王殿下,小的离开静海时,尚未攻入天津,定胡侯率兵打到距天津十里的地方。”说完,他双手举起一封信,说:“林、李二位头领有信呈东王。”

傅善祥接过信,递给杨秀清,杨秀清说:“我眼神不好,你看看什么事?”

傅善祥看过后,说:“他们请速发援兵对万火急。”

汪一中马上补充说:“真的是十万火急了,我们在静海和独流镇是腹背受敌,我们赶到静海时,因秋雨大,大水成灾,道路中断,独流附近没有大一点的村庄,连吃粮都很艰难了。”

杨秀清沉默了一会,说:“本工知道你们的难处。眼下天京也难,向荣老妖和倚善围困天京,天京也快断粮了,哪敢抽兵北上?”

江一中两眼含泪道:“殿下,若不发救兵,我万余北伐将士就回不来了……”

傅善祥心酸,也想助一臂之力:“他们快要成功了,无论如何应助一臂之力。”

“好吧!”杨秀清的手往案上一拍,下了决心,“草拟诰谕,让扬州的夏宫又副丞相曾立昌率所部万余人为北上援军。”

停了一下,又补充说:“加派恩赏丞相陈仕保,还有冬官又副丞相许中洋率所部随曾立昌北上,要特别浩谕许中洋,前次他随朱锡锟左路军北伐,兵败六合,我没加其罪,人家朱锡锟为什么打到北边去了?如他再不思进取,畏缩不前,小心他的脑袋!”

傅善祥小声说:“这话似乎不宜写进诰谕,臣口头告诉许中洋吧?”

杨秀清说:“不,诰谕抄本是合朝文武都看得到的,赏罚分明,也让许中洋出出丑。”

傅善祥不好说什么,又问:“是以天王名义发诏旨,还是以东殿发诰谕?”

杨秀清不耐烦地说:“军令向自东殿出,你啰嗦什么?”

傅善祥道:“曾立昌的扬州守军,是抵御江北大营的劲旅,这支兵一撤,会不会……”

杨秀清大为不悦:“你才进东王府几天,也要参与军机了?”

傅善祥只好噤回不语。

29。 西华门女馆谢满妹住处谢满妹除掉头巾,准备洗脸,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

忽然有人敲门,谢满妹说:“我说了,今天什么事也不办了,你不会告诉他们吗?”

门外“扑”一声有人笑出声来。谢满妹听得耳熟,心头一喜,一下子打开房门,果然是陈宗扬回来了,他征衣不脱,抱住了谢满妹又搂又亲,而此时门尚未关。

“你作死呀!”谢满妹伸出一只脚把房门踢得关上,推开陈宗扬,说,“瞧你,一身火药味,你好像刚打完仗!”

陈宗扬脱着战袍说:“让我带兵去踹营,掩护曾水源劫粮,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粮一粒也没弄回天京,我标下倒死伤一百多人。”

谢满妹说:“东王知道了还不骂你个狗血淋头?”

陈宗扬说:“这不,刚从东王府屁滚尿流地出来,连罗大纲也跑不了干系,叫东王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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