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军出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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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恩伯深沉地说：“滇军初上战场，牛刀小试，锋芒毕露，可喜可贺。但是我们注意到一个问题没有？我徐州会战的意图，是将敌人全部引诱到徐州范围，然后进行大围歼，如果我们局部动作，势必影响全局，打乱了整体作战计划。”

　　李宗仁知道汤恩伯傲慢自持，不愿和敌人碰硬，拿蒋介石压自己，可是你既然划在自己的指挥名下，怎么能够跳出圈外？他说：“我已经报请根据蒋委员长命令和长官部，得到了认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完美部署，协同一致，才能达到成功。”

　　于学忠心里也不想打了，可是他在见汤军放弃阵地时，自己跟着后撤，阵地是滇军给他保住的，现在如果打一下，弄得好取胜了，就挽回了颜面，所以他表示支持。

　　李宗仁心想滇军正在士气高昂之时，应该是主战派，于是问卢汉有什么意见。

　　卢汉哀婉地说：“战区的命令，滇军自当听从。不过，我60军已经伤亡近半，将士需要休整，还请长官部考虑。”

　　卢汉是担心战场上故伎重演，当敌人突围时，某支友军因顶不住而撤出战场，那滇军就有覆没的危险，所以心里迟疑。李宗仁一听，又把目光转向孙连仲。孙连仲倒爽快，他说：“主动有利，被动挨打，我们可以出击，即使不能全歼敌人，吃掉部分也好。”

　　于是，李宗仁命令：“以于学军部向东，汤恩伯部向西，封锁袋口。第六十军必需坚守现有阵地，等友军合拢包围圈，齐力歼灭妄进之敌。”

　　不知怎么地，张冲师长知晓了直属营回到沧浪庙。第二天早上，大家正准备要离开，师部派人来传令，叫直属营去台儿庄，领受一项特殊任务。

　　这个任务是护送金玉奈去前线阵地，日寇提出要求，以滇军将士的尸体交换他们的两名间谍。

　　184师近几天与日军交战，有十九名殉国将士的躯体落在了敌方，山下得知金玉奈两人被捕，立刻向矶谷建议，把他们收集起来，以此为条件换人。到底要不要答应日寇，战区让滇军自行决定和处理。这时候正值春末夏初，天气虽不算太热，摆放几日就臭了，张冲想到家乡的子弟连魂魄都游荡在外，尸体还这样遭罪，心上一阵阵寒颤！他决定和敌人进行交换，叫直属营来押送人。

　　娄开顺才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暴跳如雷：“师长，你格是吃错药啦？这个狐狸精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因为她提供情报，我们师死伤多少弟兄？这狗女人，只有处死，方解我恨！”

　　张冲说：“说恨，我和你同样深。可这是交易，敌人想得到他们的，我们能够要回弟兄的躯体，妥善安葬，没有吃亏。”

　　娄开顺反驳说：“咋个没有吃亏？你以为人家是两个人，我们是十几个尸体，占便宜啦？这可是活人，我的大师长！因为这个臭妖女，我们营那晚十多个兄弟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居然还想把她放了，居然还让我去放人？我不干，坚决不干！抵死不干！”

　　张冲说：“你不押送，可以安排别人。我只是听说你们要顺道上去，你以为我是求你不成？”

　　娄开顺仍然一脸躁狂：“押送别人可以，交换别人也行，这个狗女人，你若真交到我手上，我就直接扒她的皮。”

　　其实，184师主力都上了前线，张冲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来执行这项任务。而且，张冲知道娄开顺虽说脾气冲，却分得清是非，认得准大局，特别当上级给他下死命令，无论有天大的情绪，他就会绝对服从。不过张师长还是要和他讲道理，说：“娄开顺，这些我军将士的尸体，我们要回来了统一安葬，总算有个着落。据说他们中以直属营弟兄为多，你忍心让他们暴露在荒野吗？”

　　这一提醒，娄开顺倒沉默了。他核查过，直属营去炸日寇炮兵阵地，有十一个死难弟兄丢在了敌人那边，娄开顺耿耿于怀，这时为了兄弟情义，他应该把他们要回来，不再任何计较了。

　　师部安排了一辆卡车运送金玉奈两人。娄开顺怕手下弟兄想不通，鲁莽冲动要了金玉奈的性命，叫上十几个踏实稳妥的弟兄，亲自押着车走。

　　金玉奈估计没上过肉刑，除了衣服有点凌乱，人还精神。她双手反绑着，见到娄开顺，傲气地说：“娄营长，早啊，我们又见面啦！”

　　娄开顺怒目而视：“狗女人，若按我的性格，杀你千刀万刀都不解恨，我只是听命令押送。你尽早还会落到我手上，到时候自然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金玉奈反唇相机：“你有什么厉害，不就是无理取闹么？”

　　娄开顺说：“对你这样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吗？给老子记住，下次犯我手上，等着碎尸万段！”

　　金玉奈冷笑，因为她马上就要重获自由，这些滇军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什么克星了。

　　萧参谋长也和娄开顺他们一起上来，到阵地后，娄开顺跟着他到万旅长那里，通报了情况。为防止敌人使诈，娄开顺打算让直属营全体去进行交换，请万旅长组织接应。他们商定了具体的行动步骤，日军已经把尸体安放到担架上，直属营的现成抬着回来。因为时间紧迫，要提前去交换地点作预备来不及，一个营的人出现，不管怎么说也有点威摄力。但如果敌人安置了大量人马，双方打起来，是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所以万旅长让就近的一个团密切关注，只要发生可能的情况，他们就随机而动。

　　在一处稍平坦的地方，几个兵持枪守着金玉奈和她的同伙。后面步行的直属营弟兄也赶来了，他们瞧见捆绑着的金玉奈，情绪十分激动，聚拢在周围，嚷嚷着要跟她算帐。孙宾其背着手，左瞧瞧右瞧瞧笑道：“这么嫩的洋娘们，白送给鬼子可惜啦，还是我们先用吧，趁营长没回来，我先尝尝滋味。弟兄们，闪开点，别拦着我发挥作用。”

　　二连长抢前一步说：“孙连长，这个娘们坑害二连最深，当初又是我们给逮住的，理当我先上，你靠后等等。”

　　直属营弟兄大概有上百人围在那里，大家摩拳擦掌，十五个人当家七嘴八舌的，看阵式要动真格了。金玉奈心里阵阵发凉，她本庆幸就此逃过滇军的囚笼，想不到押送她的是直属营，中途发生变故，自己又将面临侮辱。这可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下流举动，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但是她还做抗争，说：“我是人质，你们不能动粗，否则的话，你们的上司就处罚你们。”

　　孙宾其呸了一声，说：“处罚？老子先处罚你这个狗娘们，什么后果也不管。”

　　三连长老秦阻止说：“孙连长，她现在是战场上的人质，我们不能做得过分。”

　　孙宾其阴脸盯着他：“人质？我管他娘的人质狗质，你滚远点，别破坏我的好事。”

　　老秦拦在孙宾其跟前：“老孙，你不要冲动。这是师长决定的事情，如果你节外生枝，到时候上头怪罪，营长都保不了你。”

　　孙宾其火了：“老子处理个日本间谍，我要谁保？一连的，给我把他弄走，别在这里碍手脚。”

　　几个兵过来拽住老秦，老秦气得破口大骂，说孙宾其是头蠢猪，没脑子的家伙。孙宾其说绑了他，弄到一边去。这时只听一个声音：“谁这样乱弹琴，自己人也要绑？”

　　大家一看，刘文化出现在跟前。他从军部医院上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大声责问。

　　老秦说：“他们要对金小姐动粗。金小姐是师长交待的敌方人质，副营长你赶快阻止。”

　　刘文化一问情况，明白了，这些家伙又要像那晚一样尝什么女人滋味了，这简直太庸俗太丢人现眼啦，什么素质啊？他大声地呵斥孙宾其住手，叫大家散了。

　　孙宾其知道刘文化来了，他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他反问说：“刘营副，咋个叫不庸俗？我手下十几个弟兄死了，我就不能找人算个帐？熊五蛮的哥哥死了，他不要报仇雪恨？你看看，他身上背的哪样？那是他哥哥的骨灰！”

　　刘文化一问，终于知道熊二蛮的事情了。他心里涌起阵阵酸楚，立马压制住了，叫孙宾其赶快罢休。孙宾其心想，不能磨叽啦，再磨叽时间不等人啦，叫人把刘文化也绑住，省得他耽搁事情。兵儿愣住，这可是副营长，官儿比你大，你一个连长要绑人家，不是要逆天吗？孙宾其看到兵儿踌躇，骂说：“你几个，别愣头愣脑，给我动手，出问题我负责。”

　　那几个是孙宾其手下，不得不听，只好把刘文化绑住了。

　　金玉奈大笑：“刘营副，你也真够怂的，就这样被拿下啦。”

　　孙宾其甩了她一巴掌：“臭女人，老子改变主意了。我们刘营副是文明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们阴暗的人性。这样吧，把这两个洋鬼子推到三百米外，让我们的新兵练习射击，反正他们枪法臭，多打几次，到战场就有准头了。”

　　如果是一枪毙命，不过是个死，没那么可怕，叫新兵练枪，到底有多少子弹会打到身上，又不要命，那罪可受不了。金玉奈的同伙脸都吓绿了，跪地求饶。金玉奈大骂他没骨气，又骂着孙宾其无耻。

　　孙宾其一阵狂笑，他不管刘文化旁边连骂带训，扭脖子喷吐沫发急，命人把金玉奈两个拉到前方，背对着直属营弟兄，然后叫出五个新兵，卧倒，瞄准——

　　第六十三章老对手又出现了

　　卢汉参加完战区军事会议，马上召集滇军高级将领进行传达，并研究60军行动部署。大家认为，当我国军向敌两师团包围，一方面里边的日军要突围，另一方面日寇外围敌人会赶来施援，于学忠和汤恩伯分别在滇军两侧，当他们受到敌人前后冲击的时候，会不会乱了方寸？

　　再者，国军在运动过程中，日军发觉的话，就会有相应动作，人家不上你的当，反而攻击你的弱点，届时如何补救？孙连仲擅长防守，他在4月初与敌战事中，指挥第二集团军顽强抵抗，当台儿城门被攻破，日寇攻占了庄内大部地区时，甚至亲率敢死队冲击敌人挽回失地，取得了胜利。

　　60军隶属于孙第二集团军，那么我们还是坚持守势，如果友军取得进展，孙司令长官令下，就进行出击，配合消灭敌人。如果中途发生变化，我们自己的阵线依然牢固。

　　张冲师长为了贯彻执行好这一精神，让参谋长到543旅，要求万旅长根据战区指示，控制住眼前局面。

　　西村小分队的几次行动，都没有收到预期效果，矶谷本来想找他麻烦，山下解释特战队只有在天时地利条件下才能发挥超常作用，西村碰到的情况特殊，失利情有可原。

　　对于与滇军交换人质，日第二军军部非常赞同，因为奈子是日军的高级间谍，经验丰富，掌握中国军不少机密，正可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她的那个同伙只是捎带着而已。

　　山下知道这些滇军躯体多是直属营将士，他猜测来进行交换的可能是直属营，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妒火。山下自与直属营第一次打交道，就明白这是支不一样的部队，经过后来的交手，特别是直属营攻击皇军炮阵，山下本来想要全歼对方，竟然没达到目的，还给捣毁了三门大炮。虽说当时己方兵力弱，可总是有准备的呀。

　　与直属营交战屡屡受挫，使山下非常懊恼，他不相信自己智商低于一个小小的中国营级军官，他觉得正好应用交换的机会，捉住这个直属营营长，或者至少要消灭了他，方解心头之恨。

　　山下把西村叫来，说：“我们的老对手又要出现了，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西村是个聪明人，他马上明白山下所指，问说：“大佐，莫非你知道了直属营现在的阵地，要我去和他们拼杀？”

　　山下说：“有可能是拼杀，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不过，我倒希望是杀戮，因为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这样会对滇军不利。”

　　接着，山下介绍了两军要交换的情况，他指派西村去执行这项任务，说至少得把这个滇军营长的头提来，省得师团里边那些粗鲁的武夫瞧不起特工队，称这是小孩子的把戏。

　　西村知道山下在师团长跟前说了自己好话，他也知道直属营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战胜这个直属营，他才可以扬眉吐气。于是他说：“大佐请放心，这次我一定让直属营有来无回！”

　　吴晴晴四下瞅瞧，望见熊五蛮盘膝坐在远处，枪斜靠在左肩膀，干粮袋子挂在胸前，搂着双手一言不发，这边孙宾其他们闹腾得多凶充耳不闻。她走过去，蹲在了熊五蛮跟前，此时不需要任何语言了，陪伴就是最好的情义。

　　五蛮看了她一眼，低声叫道：“姐姐。”

　　吴晴晴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熊五蛮的干粮袋子，心一阵发酸，轻声问说：“这就是你哥哥的？”

　　“嗯……”

　　“可是你背着它，身上两个袋子，很不方便。”吴晴晴无话找话。

　　熊五蛮喃喃地道：“哥哥当兵几年，差不多把自己的军饷全寄回家，他是想让我们不挨饿不受冻。他平常舍不得买东西，烟都抽的是草烟。我们村子不种烟，每年爹爹就变叫我去邻村捡拾人家不要的次烟叶，晒了给哥哥带来。我们家攒到了一点钱，哥哥说，我俩再节省点，让爹爹今年在家盖间新房子，以后我们再买点地，生活有好多了。可是现在哥哥没了，我咋个办呢？”

　　吴晴晴厉声说：“就是这些东洋强盗，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让我们的百姓不得安生。他们制造了多少惨痛的杀人事件，就连远隔千里的我们，也受到伤害。”

　　熊五蛮蜷缩着说：“只怪我当时不在哥哥身边，不然的话，就是我去死，也要把哥哥换回来。”

　　吴晴晴说：“我们既然来到战场，就知道有牺牲。五蛮，你的哥哥死了，他是为国家民族献身。你还有姐姐，还有那么多的战友，我们一定要多杀鬼子，为哥哥报仇，为我们的民族伸张正义！”

　　孙宾其把金玉奈和她的同伙当做新兵练射击的靶子，五个新兵拉开枪栓，听令等待发射。孙宾其屁股梆地挨了一脚，他扭头就骂，看到是娄开顺，只好闭嘴了。再一瞧旁边一个人，吓得一哆嗦，赶紧立正敬礼，说：“参谋长好，下属正在处置敌人。”

　　萧参谋长说：“你就是那个孙连长吗？”

　　孙宾其赶紧又是立正，说：“报告参谋长，我是直属营一连连长，名叫孙宾其。”

　　“哦——好样的，你听说过你，不错。”萧参谋长说完，转身和万旅长等人走往别外去。

　　孙宾其愣了个神，然后大声地说：“收枪，一连的集合。”

　　一个新兵懵懵懂懂，他搞不明白孙宾其怎么突然地叫收枪，而且对刚才那个人那么畏惧。吴富能告诉他，那是我们的参谋长。新兵还是不懂，问参谋长是多大的官儿。吴富能说：他是我们师的参谋长，师长是老大，他就是老二。新兵吓了一跳。

　　娄开顺已经看出来怎么回事，他叫人把刘文化和老秦身上绳索解了，和他俩走到一边说话，具体商量师部安排的任务。

　　交换在一处开阔地带，娄开顺打算自己带一连和敌人进行交接，其他人做后盾。

　　刘文化和老秦都认为娄开顺和敌人交换风险大，孙宾其脾气急躁，一连的又刚刚伤亡不小，弟兄们情绪激动，还是老秦带露面三连为好。

　　娄开顺当然要打头阵，要不让他不放心，还让敌人小瞧了，最后决定由他领着部分人交换。

　　刘文化要求和大家一起行动，娄开顺让他和543旅的呆后边，刘文化急了，说自己需要锻炼机会，要不在营里就是摆设了。

　　娄开顺同意了，他看到不远处的吴晴晴，说：“刘营副，人家姑娘表露心意，你格有打算啊？”

　　刘文化心里百感交集，他了解过战争，现在又参与过几场战斗，知道战争的残酷无情，他知道吴晴晴是个好姑娘，可自己身负军人的职责，就没有资格爱人，说：“国家危难，生死存亡之际，我怎么还要考虑个人的小事。”

　　娄开顺有些不高兴，他说：“哪样叫小事，婚姻大事，大过一切的事情。你讲哪样大道理？喜欢就答应，别婆婆妈妈的。”

　　刘文化说：“营长，这是在战场，比不得平日，我们即使有什么感情，也不能想，只好搁置到一边了。”

　　娄开顺骂道：“我直属营的人，就要敢爱敢恨，爱就爱得明明白白，恨就恨得痛痛快快，哪有那么多的理由。你连自己的感情都遮掩，难道是个胆小鬼吗？这样的人，不配在我们直属营！”

　　刘文化低了头，他轻轻地说：“我是一个堂堂男子汉，在惨烈的抗日战场上，我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国尽忠的准备，如果我恋爱结婚，就给心爱的人带来痛苦……”

　　娄开顺暗吃一惊，脸偏朝一边，长久无语。待刘文化走开去，娄开顺不仅为他们这份青涩的感情而酸楚难过，他轻轻地念叨着诗经里的那段诗词：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当直属营弟兄来到交换地点，鬼子早就候在那儿了。日军至少有百多个人，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西村和另一个鬼子站在担架跟前，神气十足的样子。

　　直属营弟兄们在百米开外站住，娄开顺领着一个排的人，推搡着两名人质上前，站在了担架这头。他俩身上的绳索已经解掉了，每人由两名弟兄挟持着。金玉奈扬着高傲的头，目不斜视。天色阴沉，头顶上乌云堆集，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透露出少许的光线，地面上空气非常压抑。但是金玉奈感到特别开心，因为人身体的轻松，更因为她在这一场较量中胜利了。

　　两边的人都不说话。在日军那边，队列阵前的两个人等待着处理事情，其他的则手持钢枪，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娄开顺身后的直属营弟兄们，同样枪不离手，严阵以待，准备应付随时发生的变故。

　　西村这个狡猾的狗狐狸，他在心里说：嘿，直属营营长，你的死期到了！就让你多活几分钟吧，让你看看你的对手——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要把你消灭掉，把你的部队消灭掉，叫你的直属营统统完蛋，而你这个张狂的家伙，虽然也有几分才干，也让我蒙受损失，最后还是败在我手下，成了冤魂。

　　西村早就做了周密安排，他要叫直属营全军覆没，而他自己则又建立一件大功，所以他有恃无恐，很沾沾自喜。

　　娄开顺双手搭在腰带上，黑脸鼓腮地望着西村。他想不到这回又碰上了死对头，这真是巧太合我心意啦。娄开顺原先的打算是：当滇军弟兄的尸体抬回来，后面队列里的吴富能就对金玉奈开枪。

　　他太痛恨这个心如毒蝎的婊子啦，必需要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杀手，让她一命呜呼，再也睁不开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不然就没有机会啦，永远不可能再逮到她啦。

　　娄开顺知道吴富能的双眼一直不离地盯在金玉奈身上，到时候不用瞄准，他准能一枪就要了这狗娘们的命。

　　娄开顺可不计较什么后果，反正他安排的人多，对方如果还手，他边打边撤，估计没什么悬念。

　　当猛然看到看到西村时，娄开顺毫无疑义地产生了个强烈的念头：奶奶的，这个死胖子，亮光头。真是冤家路窄啊，老子念叨着你呢，你倒主动撞上来啦。好啦，待会儿一动手，我先把你干掉，以解我心头之恨！

　　他们两个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心理素质都非常强，所以他们就这么望着对方。他们各自的心理微妙的活动，脸上表情木然，他们的手下早就有人等不及了，没有人敢发作出来。

　　然而，他俩还是对视着。

　　第六十四章焦灼的激励状态

　　第六十四章焦灼的激励状态

　　中国军队第五战区部队调动，日军的飞机很快就侦察到了。矶谷认为中国军想要一口吃掉日第五和第十师团，那就是异想天开。因为他们的60军连续作战已显疲惫，第58军名义上是一个军，实际恐怕只有一个师的人马。至于第85军，军长汤恩伯是个滑头，如果没有什么好处的话，他不会卖力。另外还有第二集团军其他部队，矶谷估计李宗仁可能将他们作为机动。矶谷觉得中国军兵力上比皇军稍强点儿，要围个圈给日军两个师团包饺子，胃口忒大了点儿。不过，第五第十师团和滇军缠斗占不到半点便宜，如果侧面再出现敌人，困难可是不小。

　　矶谷和坂垣通过电话，他俩决定一方面请求空中支持，另一方面让各自前沿的部队守住阵线，后续部队保持阵形，不让中国军得以突破，同时让皇军东线先头部队向中国军发起攻击，那中国军感受到威胁，自会退去。

　　山下接到不出击的命令，凝望着远处说：“不知道滇军来交换的是不是直属营，他们来了多少人？如果滇军人数少，西村大可将他们一举歼灭。如果对方人多势众，那奈子小姐的命运都是未知了！”

　　娄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