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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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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原来是有前车之辙,我应了一声。说实在的,我不能理解宗伯这个职位的特殊性,在我看来这个负责宗室教育、国家祭典的官职根本不能跟大司马相比。大司马虽然不能越过虎符调兵,但是可以在各军之中安插亲信,只等强势的赵雍薨没就可以顺势起事,夺取国政也不是不可能的。
  “关键在于公子成推荐的大司马人选。”肥义叹了口气道。
  

风起沙丘 第66章 第六十二章 破局
  赵成推荐的大司马人选是平原君。
  肥义并不知道平原君也参与了公子成一党,担任后勤支持者的角色,所以他纠结的并非平原君的立场,而是赵胜的年龄。赵胜去年才行的冠礼,满打满算只有二十二岁。最近赵国的吏治让老相邦有些担忧,在他出道的时代,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能够走到下大夫一阶已经是天纵英才了。而现在大司寇严格意义上还不能弱冠,又冒出个二十出头的大司马。赵国的未来堪忧啊!
  肥义丝毫不掩饰对年轻人的不信任,将这些顾虑一股脑地跟我说着。我开始没觉得怎么样,前后两世加起来我也算是个老朽了。听了一会儿之后我有些不是滋味,这不是当着光头骂秃子么?偏偏肥义资历地位在那儿放着,我还不好说什么,大有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的滋味。
  “赵成举荐平原君?”我打断老肥义的唠叨,再次问道。
  肥义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确定了这个事实。我道:“公子胜一向以善士闻名华族,从不曾随主父出征,若是荐以中尉、司徒都还说得过去。”肥义更加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去年方才弱冠,今年就拜以地官之职,可乎?”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反问他周礼中对于官员年龄有规定么?肥义一时语塞。随后我又道:“公子成可是保王一党,反对安阳君的主力。他推荐平原君为夏官,显然其中颇有交易,你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肥义眼中闪了闪,沉声道:“赵成真心保王么?”我假意不知,反问道:“不是么?”
  肥义不说话了。
  两人对视沉默不语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所以后来国人喜欢以茶会客,就是在发生这种尴尬情况下可以端起茶盏略作掩饰,还可以装作惊讶道:“我勒个去,你家这茶具真是碉堡了!”可惜现在既没有饮茶的风气,也没有茶具。
  “咳咳,”我咳嗽道,“相邦知道了那件事?”
  “老夫执掌国政,也不算是眼瞎耳聋。”肥义肯定道。
  我勒个去,我们两个还真有默契啊!我只是随口诈你一下,其实公子成隐藏那么深,我上哪知道他的秘辛去?于是我决定继续试探一下,看他是不是也在诈我:“只是小子见识浅薄,但求得闻相邦高见。”
  肥义清了清喉咙,道:“公子成助李兑出奔齐国,看似是救李兑,其实却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什么!李兑逃到了齐国?不是说魏国么?这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我一下子就懵了。这货不是应该躲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只等时机到来的时候跳出来大喊一声:“惊喜不?”
  他真去了齐国?为什么公子成自己往这个泥坑里跳呢?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公子成么?
  “哦?敢请教,怎么说是将自己摘干净了呢?”李兑是因为在沙丘潜藏军械图谋不轨而私奔的。我本来是想用这事来打草惊蛇,把公子成牵扯出来,因为李兑走得太彻底以至于我放了空枪。现在公子成自己往里跳,为什么肥义还说他是为了把自己摘干净呢?我这么优越的智商都搞不懂了。
  “主父昨日去公子成别业,今日跟我说这事。”肥义停了一停,缓缓将赵雍转述的与公子成的对话复述出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赵雍打猎回来,路过公子成的庄园,心血来潮进去坐一会。刚好公子成住在那里避暑,于是叔侄二人聊起了当年的往事。说到了动情处,公子成借着主父亲情勃发的当口,向主父认罪。但凡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就彻底,当日主父恨不得灭了李氏一族,其实过了也就过了,只是做出愤怒的姿态质问公子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公子成的解释很强大,我听了都不得不击节赞叹。他说:列国之中,臣子敢对君主埋伏兵刃的,无不被夷族灭门。现在李兑做下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李家都要遭受他的牵连。但是李家被灭之后,将军李齐、李洺这些人的旧部如何安抚?国家岂不是又要损失干练之士?与其泄一己之私愤屠灭李氏,不如让李兑带着主君的愤怒远走他国,保全李氏,也保全了赵国的实力。
  这只是出于公心。
  于私,公子成说当年公子渠与先候争位,他不肯附逆,眼看就要被公子渠所杀,是李兑的伯父李安率领家兵将他送到了先候营中。为了报李安的救命之恩,即便自己以身相代,也不能看着李氏一族遭遇灭门惨事。
  这番解释下来,赵成“为国忠,为友信”的形象跃然而出。赵雍深为感动,当场承诺不会迁怒李家,还可以放李兑的家眷去齐国与李兑团聚。公子成激动涕零,代表李家谢谢主父的宽宏大量。
  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认识过我的对手。这位明明坐镇敌方大本营的敌酋,偏偏干净得让我连进谗言的空隙都没有。在我希望拖他下水的时候,他稳坐钓鱼台。在赵雍的怒气过后,他又主动下水冲了个凉,然后施施然以忠正诚信的面目离开了这个是非圈。
  如果说这是一场战役,公子成就是个用兵如神的高手,何时出击何时收兵,拿捏得分毫不差。我一直以为战国时代的朝争十分简陋,却没想到还是有这样的高人。
  “相邦如何看待赵成转任大宗伯呢?”我轻轻拿起桌上的水果,放在手里把玩。在无聊的时候手里有点东西总是让人觉得舒心。
  肥义手里也握着一件小玩意。那是他的带钩,白玉雕琢而成的长条倒钩形,长把短钩,前圆背平,前挺后弯,钩首作鸭头状,后背弯曲处带一长方形扣钮,一如伸脖曲颈的鸭子。
  鸭首钩在肥义常年的把玩之下已经上了一层厚厚的包浆,白玉特有的洁白玉质在灯光下显得又肉又腻。我上辈子是个“精英”,生活习惯更趋向于西方式,现如今才渐渐感受到华夏生活的优雅和深邃。在战国时代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真不知道唐宋又是何等光景。
  大概是我看那块白玉的眼神有些吓人,肥义咳嗽一声将玉带钩转入我视线的死角,道:“赵成身为宗室之首,深谙礼仪典故,若说要担任宗伯一职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点头附和道:“的确如公所言。”
  肥义面露惊讶,道:“狐子以为妥否?”
  “孔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某执掌秋阁,不敢妄加置喙。”我推辞道。
  “狐子岂是受孔教约束的庸人?”肥义眯起双眼。
  我道:“相邦是小子的门主,小子本来是不该违逆相邦的。只是赵成包藏之心,实难揣测。相邦以为,平原君是站在哪边的呢?”
  肥义又玩弄起他的带钩,手指越发用力,以至于都看到了指甲泛白。他良久说道:“平原君志大才疏,恐不祥。”
  想到那一万五千石粮食,我怀疑那是赵成和平原君之间的交易筹码,也是将平原君绑上战车的投名状。现在赵成还在举荐平原君,莫非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筹码已经在我手里了么?
  我笑道:“公不闻:郑庄公克段于鄢?”
  我想起了当年初入相邦府,在客房里看到的那卷《左氏春秋》。能够将“书”这种奢侈品放在客房里,可见相邦是个大方的人。能够选择《左传》,可见主人也深得“以史为鉴”的智慧。
  《郑伯克段于鄢》正是《左传》的开篇,发生于隐公元年的事。虽然现在郑国已经被韩国灭掉了,国都也成了韩国的新都,但在当时郑国却是不可小视的强国。郑国桓公是周宣王同父异母的弟弟。犬戎攻破镐京的时候,桓公因为保驾而被射死。桓公的儿子掘突继位,是为郑武公。武公娶了申候之女,有了两个儿子。长子就是这则故事里的主角,郑庄公。次子是这则故事里被杀的共叔段。
  简单来说,这则兄弟阋于墙的故事是因为有一个偏心的老妈。因为庄公出生的时候是倒着出生的,双脚先出来,所以让武姜十分不喜欢这个儿子,取名叫寤生。他弟弟名叫段,因为是老二,所以叫叔段。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是顺产,加上武姜已经有了经验,所以没吃什么苦头,于是很喜欢小儿子。
  其后的发展就有些走向极端了,武姜想让武公废了长子,立二儿子为郑国国君。在那个时代周室才是老大,谁敢跟周礼过不去?武公当然不肯同意。后来武公薨,庄公即位,武姜又用母亲的威势强迫庄公封叔段于共国,人称共叔段。
  共国可不是等闲的小地方,当时郑国很多大臣都进言庄公,说叔段到了共国势必会造反。庄公明面上说:“我也没办法呀,是老妈的主意。我不能不孝。”背后庄公却跟亲信说了一句十分冰冷可怖的话。
  他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他的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欲取先予之下,共叔段果然造反了。于是庄公以霹雳之势灭了共叔段,还将母亲武姜作为战犯,软禁在冷宫,立誓说:“不及黄泉,不相见也!”后来他又挖了个地下温泉,取名“黄泉”,在那里跟母亲见面了,既维护了誓言,也算跟母亲和解。
  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所有兄弟相争的母本。而我现在将这个故事抛出来,阅历丰富的肥义怎么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言下之意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在肥义的眼中,我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在纠结是不是要玩这手“欲擒故纵”。在我心里,欲擒故纵什么的弱爆了,我要玩的可没那么小儿科。
  

风起沙丘 第67章 第六十三章 借刀杀人(一)
  我要玩的是借刀杀人。
  作为胜战计,借刀杀人的难度很高。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跟着师父感应天地自然,领悟时机运势,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施展一手,实在有些对不起自己。
  既然平原君已经在收取参与政争的利息了,何不顺势让他得逞呢?于肥义而言,这是欲擒故纵,但是我却实打实知道那笔粮食已经不在粮仓里了,到时候赵成会如何报复这位“耍弄”了他的侄孙呢?更重要的是,他会从哪里去找一万五千石粮食来填补这个巨大的缺口呢?
  当今之计,必须要让赵雍速度将大司马的事给定下来,这样才不至于赵成悬崖勒马,败坏我的计策。
  就在我谋算该如何向赵雍开口的时候,巫弓那边的情报让我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赵王何在信期的陪同下,微服去见了巫弓,询问兄弟阋于墙的问题。巫弓已经进入了潜伏期,不知道我的态度,所以留下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哑谜隐语,打发走了一头雾水的赵何。
  那条隐语是“王”。
  巫弓只在沙盘上写了一个“王”字,让赵何回去自己参悟。他这么做十分聪明,凭着赵何先入为主的思维成见,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怀疑这是巫弓在敷衍他,只会以为自己没有领悟天机。至于能否利用这个字来解读天意,影响赵王的决策,那就得看我的水平了。
  “这王字,”我左右一看,“单人为住,双人可往,其意该当是有大王的宗亲相助。”
  赵何上完早朝就把我留了下来,特意换了个幽静的地方说什么昨日与后宫美人玩隐语,想来搬救兵云云。我心中暗喜,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假意思索了一下,我开始暗示他,要想成就王业,必须有两人相助,还得是王室宗亲。
  赵何一共有三个兄弟,大哥安阳君公子章,那人正苦苦建立自己的王业,死活不可能帮他了。二哥平原君公子胜,一直态度暧昧,看不出立场。幼弟公子豹,才十岁,当然也不可能在眼下的局势中有什么作为。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已经再明确不过地告诉了赵何:你二哥能帮你呦!
  赵何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道:“狐子果然多智,让人佩服。”
  我故作淡然道:“些许儿戏,何足道哉?大王肩负社稷,万万不可耽于小智小术啊。”
  “先生说的是。”赵何对我的态度属于不信任,不排斥,暂时不会把我引为腹心,关键时候也乐于利用我的智谋。我很喜欢这样的工作关系,比跟他老爹混要舒服得多。
  跟赵雍在一起,总是不小心掺入个人感情,自觉不自觉地把他视作朋友,有意无意地去肩负一些本来可以回避的责任。跟赵何就轻松多了,不存在忠诚,也没有交情,纯粹的雇佣关系。我对得起自己的俸禄就足够了。
  见赵何心不在焉,我也不想惹人讨厌,很快就告辞回家。
  今天没有别的事,主要是跟赵奢联络一下,坐地分赃,顺便看看哪里还能捞上一笔。赵奢这人谨慎干练,最难得的是毫不迂腐,是个很可爱的实用主义者。
  “公子成举荐平原君,你为什么不插手呢?”赵奢问我。
  坐在有美闾的密室里,我跟赵奢喝了酒,麻利地瓜分了目前获得的利润,开始聊朝中大事。赵成举荐平原君的事尚未公开,目前还只是赵成的门客为赵成转任大宗伯在造势,说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以此证明赵国需要一位地位超然,经历丰富的老臣出任这个重要的位置。
  我跟赵奢已经很熟了,但还没熟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所以我说:“跟我没有关系,插什么手?”
  “大宗伯或许能左右七月的局势呢。”赵奢笑道。
  我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请赵子明示。”
  “跟我又没有关系,”赵奢居然吊起我的胃口,“我可没有在这场搏戏中押注。”
  “内史不怕平原君日后报复你么?”我不怀好意道。
  赵奢噎了噎,道:“他又不知道是我干的。”
  “你明知道他不是不知道,”我纠正道,“他只是没证据。”
  赵奢目光有些闪烁,显然心虚了。
  我们干的这件事并不是天衣无缝。之所以赵奢和我都毫无心理负担,是因为这属于黑吃黑,谁都见不得光。可一旦变天,那时平原君可就不用顾忌证据之类的东西了,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让毫无背景的赵奢死于王命。
  “与你狐子为敌,平原君他们恐怕也成不了大事。”赵奢像是安慰自己,但终究是怕了,又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道,“大宗伯在平日或许并不起眼,但是按照列国惯例,像大朝、祭祀之类的国家大典,都由大宗伯一手裁决。”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玩味,转念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徐徐问道:“包括警卫?”
  “非但警卫,”赵奢重重道,“如果按照成候、肃候时的故典,大宗伯还会暂时配虎符,掌四乡之兵。”
  我微微点头,对这位传奇名将的身世越发好奇起来。他出身不很高贵,没有强有力的宗族力量,但是他对于赵室的典故却知之甚详。我很努力地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知识,却依旧无法达到他的水准。
  “虎符不是给大宗伯就是给大司马,他们倒是谋划深远。”赵奢总结道。
  我笑了笑,道:“之前的确如此,不过现在有我在。”
  赵雍对自己叔叔和儿子只是亲情,而且未必有多么深厚。他对我却是朋友间的信任,如果我去问他要虎符,他基本不会拒绝我。这一刻,我觉得浑身发热,我终于不再是历史长河中的龙套脚男,切切实实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历史的走向。
  赵奢用一脸质疑的神情表明对我表示能够拿到虎符的态度。不过他还是许诺,只要我能够调兵勤王,粮草问题不用我担心。能够在历史长河中出头的名将果然不一般,让他打仗没问题,让他管后勤他也努力要做得最好。这就是西人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吧。
  朝堂上很快就有人开始鼓风,说得公子成如果不担任大宗伯;赵国就会沦为蛮夷之邦似的。肥义看了看我,终于还是没说话。翌日,我来到朝堂时看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满脸沟壑,老态龙钟。他径直走到了肥义下首的位置,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周礼中的官制很说起来也很简单,乃是根据天地四时分的。天官太宰之下是地官司徒,继而是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为春夏秋冬四官。春秋时代,诸侯的卿士和王庭的大夫有个转换规则,国家地位的高低也要看他的卿士有多少是王室任命的。现在礼崩乐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列国都明目张胆使用周王室的官职,而且随心所欲增删任免。
  赵国很少有六卿五官任满的时候。赵雍手里基本就是三师处理朝政,他负责打仗。司徒这个“佐王安抚邦国”的地官,已经被赵人彻底遗忘许久了。我打量着赵成,赵成也打量着我。我每走一步都能看到赵成脸上的沟壑深深皱起。越往前走代表我的地位越高,他终究是不能接受我这么年轻的俊杰居然跟他是一列的。
  我来到了自己的坐席上,最后和他对视一眼,嘴角轻挑,缓缓落座,双手自然放在大腿上。后面的侍者为我捧上笔墨简牍,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你就是司寇狐婴?”赵成主动开口了。
  他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不过以他的地位和年纪,这种无礼倒是可以被人接受的。我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去挑这点不敬,便好言相对:“不才狐婴,见过大司马。”
  “听说过你,只是没想到大司寇如此年轻。”赵成带着老年人固有的沧桑声音,取出一柄手臂长短的白玉笏板放在案几上。
  这个动作看似自然随意,配合他脸上的神情,我再清楚不过地“听”到了他的心声:“见过这东西没?一步登天的暴发户小子!”
  我不动声色,静**着,不去理会他的挑衅。没多久肥义也来了,两个老头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我这才又将目光放在赵成身上,想透过那一重重的华服看穿他的内心城府。
  这老头的眼睛已经彻底浑浊不堪,脸上的表情总是慢人一拍,并且凝滞很久方才被下一个表情取代。简单来说就是一脸老年痴呆症的模样,但是我知道这都是骗人的假象,他的计谋可能远不是我能参悟的。
  我越看越有一种恐惧感,就像是盯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他好像一块石头似的坐在那里,却让我深感他的无懈可击。我脑海中浮现出两句话,简直就是形容他的:
  善于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善于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风起沙丘 第68章 第六十四章 借刀杀人(二)
  朝会很快就结束了,赵成被命为大宗伯,并且全权负责沙丘大朝事宜。王命中没有提到虎符的事,不过看赵成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我怕夜长梦多,散朝之后就直接去觐见主父,希望能够尽早将虎符发给我。
  “虎符倒不是不能给你。”赵雍身穿劲装,拄着手中的长剑,坐在台阶上。刚才与人斗剑产生的热气从头顶蒸出,凝成一粒粒晶莹的汗水,在黝黑的脸上显得珍珠一般耀眼。
  “然后呢?”大凡这么说话,总有个转折,所以我直接问后面的话了。
  “可是已经赐给了高信。”赵雍道。
  高信?这名字倒是很喜庆,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无论是以前从历史书里,还是这辈子在朝堂上,我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他好像就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不声不响地取走了各方垂涎已久的人参果。
  我不悦道:“国君拜将就这么草率么?虎符是国家重宝,岂可轻授予人?”
  赵雍轻笑一声,站起身耍了个剑花,道:“高信可不轻。”
  高氏本来是齐国的望族,后来因为田氏代姜,齐国国内大洗牌,高信这一支就迁徙到了赵国。在赵国寓居了三代之后,高氏没能挤入赵国朝堂,但是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地位,子孙多能以黑衣卫士充任各级将校尉佐。高信就是典型的高氏子弟,弱冠之后充任黑衣卫士,随着赵雍南征北战,深得信任,命为期门中郎将,掌管宫禁宿卫、随行护驾,考核选拔从官。
  高信的俸禄是“比千石”,比我高。仅此可见一斑。
  赵雍虽然信任我,但并不是只信任我。高信也是他信任的人选之一,并且将这位将军派到了赵何身边,贴身保护赵何的安全。赵雍将虎符给这位将军,显然又是他举棋不定的一个佐证。
  “主父,你是真心想让安阳君和大王死战一番?”我皱眉问道。如果他要想国内安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力支持一方,另一方自然很快就会落败。像现在这样平衡势力,只会打得难解难分。
  赵雍抿了抿嘴唇,冷声道:“不管他们怎么闹,难道还能杀了我这个做父亲的?”
  “难说得很。”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一国雄主被活活饿死的确是五千年里所罕见,你不相信也很正常,可偏偏发生在你身上,这算不算是人品不好?我看赵雍这个态度,心头不免沉甸甸的。以赵雍的自信乃至自负,我就算把历史书带来给他看他也不会相信。
  高信既不是公子成一党,也不是安阳君一党。由他执掌虎符,总好过交给公子成或者平原君。
  从赵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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