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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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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何之做得却热情投入,带着十数人,白天天天往外跑,晚上回来伏案记录……
六房主事中,他自知自己出身低,坐在这个位置,便靠“勤勉”二字而已。
不说他,其实各房情况都相差无几。江草齐率兵征战,至今未回;周分曹衣不解带,天天考试取人;宋志远奔走往来,要恢复州学;张博审讯诉讼,案卷堆积如山;至于陆清远更不用说了,工农不分家……
如此,看起来显得比较悠闲的,也许就陈三郎一个罢了。
看起来而已,谁都知道,陈三郎统筹全局,殚思极虑,耗费的精力心血绝不比任何人少,只是他年轻,练武强身,再加上修炼有法,自是精神奕奕,难见疲倦之色。
这一日,有门子来报,说外面有个道士求见,乃是从龙虎山来的,姓张。
“终于忍不住了吗?”
陈三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张元初的到来,他早从周分曹口中得知,却也不理会,不过对方倒也沉得住气,明白一进城就来见,显得急了,讨不到好,一直在城中转悠,间或帮人做做法事什么的,倒也积累了些口碑名声。但在市井间行走,终不是事,这不,今天便来州衙求见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见字凝神,望气成象
张元初进入州衙的心情有些复杂,作为龙虎山年轻一辈的得意弟子,他行走天下,阅人多矣:见过权倾一时的封疆大吏,见过手握权柄的朝廷重臣,三教九流,更不在话下。
修士,最重要修炼的便是一颗道心。心稳则行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只是今日来见陈三郎,张道士却莫名的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心中非常明白宗门对于雍州的看重——此地,本为乱地,死地……在以前,多个宗门都曾勘察过,包括青城山在内。
诸家看法毫无例外,一看而过,都认为雍州饱受蛮军战乱,又被修罗魔教荼毒,气脉破碎散乱,基本丧失了成事的可能性。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随着陈三郎的崛起,雍州境内龙脉重振,竟显露出一派生机勃勃的状态来。
正应了那句古话:物极而反!
换了别的州域,很难发生这样的变化,即使在铁腕管治的扬州,境内不少民众都对元家颇有微词,并不归心。
而今,雍州民众对于陈三郎的拥戴简直无与伦比,日日夜夜,气息滚滚,如水奔流,张元初俱看在眼里,觉得暗暗心惊,感叹不已。
想当年,天下九州,蛮州反相最为突出,然而凶暴之军,譬如一把柴火,初燃似旺盛,却不可持久,一旦烧尽,便化为灰烬——石破军兵败高平府城,最后被枭首示众的下场足以证明,距离其造反,两年时间都不够。
别的州域,北方凉州乃是七王爷的管辖、名州坐拥京城,这两地基本属于王朝直辖;而洞庭湖在中州,龙君凌驾其上;雍州,前刺史郭宏正出了名的糜烂,毫不客气地说,叫“烂泥扶不上墙”;至于西北三大州域,豫州、青州、冀州,这三地却是藩王封地,在王朝建立的时候就封出去的,一直到现在。
三位藩王传承数代,倒是对王朝忠心耿耿,并无二心。李恒威组建勤王联军,三大州域都出了大力的,各自派遣了数万兵甲来援。
然而这支联军遭受元文昌伏击,全军覆灭,等于让三大州域遭遇巨大打击,当元文昌兵临五陵关下,他们就没有继续出兵,而是观望起来。
人心之变,随于环境,皇帝的死,同样给予人心一记重锤。时至今日,三大藩王心里定然起了变化……
算来算去,最可能反的两大州域,蛮州和扬州,却都是起事了。牵一发动全身,何况这是肱骨之变?
天下风云动,各大修门也就随风而动。千百年来,道法一直在不断式微,越来越依附人道政权,不管道释,还是妖魔鬼怪,都是如此……当下适逢动荡时代,各方势力无不出动,恍如闻到血腥的鲨鱼,都想着在这一趟浑水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不外如是也。
于是乎,西北藩王封地有人去,蛮州扬州有人去,凉州名州更不用多说,风云汇集。
乍一看,倒是雍州和中州的人气冷清了些。
恰恰是雍州,自从陈三郎由泾县逃出,转道而入,却掀起了一番与众不同的风浪来。
到了这时,即使各大修门意识到看走了眼,却也难以兼顾回来。因为诸多经营早在多年前便布置下去了的,好不容易取得了成效,突然间要更弦易张,谈何容易?
有些路,一旦开始走了,就很难回头,或者拐弯的。
龙虎山是个异数,他们一向主张广结善缘,不会轻易陷入某一个局面,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在修士界中出了名的。
故而他们以前不看好雍州,但现在又派张元初来了。
好个张道士,心中念诵一篇《上清玉德经》,迅速将纷扰的情绪给抛之脑后,一昂头,踏入陈三郎所在的公房内,迎面就见到一个斗大的“静”字,正挂在主墙之上。
铁画银钩,笔画有神,那一股神韵在寻常人眼中都能感受得到,张元初目光一凝,便觉得这字“唰”的一下掩盖而至,极其灵动地直扑心田,那效果仿佛比道经还要管用许多,登时心静如古井。
只是下一刻,张元初却是暗暗心惊。根本没有想到望这幅字一眼,便被影响了心境。
确实是一种影响,哪怕凝神安静!
陈三郎正在捧一卷书看,见到他来了,便放下书卷,淡然笑道:“原来是张道人,许久不见,今日怎地来此了?”
典型的明知故问。
张元初定一定心神,举目看去,不禁浑身一颤,那眼眸仿佛被强光所刺激到,居然有些酸涩起来,内心掀起一阵狂风巨浪,有个声音在惊叫道:当年一别,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强悍?气数形成,气象成势……这个,就是凝聚全州民心所团结起来的吗?
人之气,主要分“时运”和“命气”两种。时运三色:黑、青、红;命气同样三色:灰、白、黄。
命气常定,而时运多变。所以往往人说,命乃天生。
当然,随着时运的灌注,命气也慢慢会改变的。不过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而且离不开“贵人相助”。
以前在泾县,正阳便看过陈三郎的命气,评价不高,说他最多也就是当个知府而已。
其实知府,已经算是很好的地位名分了。
那时在崂山,张元初也曾观望过陈三郎气息,见到对方竟凝结成了气象,很是大吃一惊,不过气象的东西,里面讲究得多了,终归到底,还得靠命气支撑。当时张元初心中暗笑逍遥富道所托非人,竟指望依仗陈三郎发迹,却是痴心妄想。
在崂山后山断崖处,为了争夺所谓的“崂山秘宝”,张元初也曾出手,不过后来证实,不过是一条神蚕而已,他还差点着了道,几乎被毒死。
昔日的纠缠无需再提,今日再见,陈三郎顶上气象赫赫然,湛湛然,比起那时候不知强盛了多少。更重要的是,才相隔多久呀。
想到这,张元初又是震惊又是羡慕:人道之气,取于民间,实在比修士优胜太多。修士传道,还得建设庙宇等,这才能收取香火。而人事当立,不管立言还是立功,而或立德,都能源源不断地得到加成。
但观陈三郎顶上气象,其绝非凡人!
第四百九十二章 道人吃瘪,钦差到来
“见过陈状元!”
张元初打个稽首。
以“状元”为称呼,倒胜过“大人”,在读书人的心目中,功名出身往往排在首位。
陈三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张道人有话直说吧,我还有事做,很快得出门。”
对此张元初早有预料,昔日在崂山有过不愉快,而且陈三郎又早树立了崂山正统,想着人家对自己扫榻而迎,那是不可能的事。
当即朗声道:“贫道到此,不为别的,只请状元允许,让龙虎山在雍州设坛传道。”
他要是说龙虎山如何如何好,比崂山优胜多少多少,可取而代之,只怕陈三郎立刻派人将其驱赶出去了。现在只是请求设坛传道,却是聪明。
平心而论,龙虎山的确比崂山厉害,无论道法传承,还是宗门实力,以及俗世影响,方方面面,崂山都无法与之相比。若陈三郎得到龙虎山的鼎力相助,乃是一大臂助。
然而逍遥富道与陈三郎结识于微末,一起经历良多,其中情谊,却是张元初根本无法相比拟的。
陈三郎又怎么会弃崂山而选择龙虎山?
但开坛传道不同。
雍州大矣,有大乃容,当然不会只存在一个宗门,放眼别的州域,除了极端的蛮州之外,各个地方都是有不少宗门道统存在活动。
故而允许龙虎山在雍州开坛传道,并非不可。也许对于复兴的崂山而言,还具备促进竞争的作用。
当然,不管什么道统,目前想要在雍州立足,就得事先到州衙申报,得到许可才行。否则的话,就是野祀,可定为邪道,随时取缔灭杀。
自从大虞王朝开始,朝廷对于道法管制便越发严格,无论道释,想要做道士或和尚,都得申请备案,有度牒在身才算。否则便是黑户,被官府逮到,会被泼黑狗血,戴枷示众。
诸多条例,就是为了压制道法的发展,从而保持人道统治。
如今陈三郎入主州郡,各大宗门想要在雍州发展,就得像龙虎山这样,先来州衙申请。
陈三郎想了想,回答道:“可,不过担任神学院院长一职的逍遥道长目前在高平府城做法事,你得去找他申报手续。”
“啊,神学院?”
张元初一愣神,他却不知道这个,一般而言,祭祀之事,属于礼房所管,怎地折腾出个神学院来?
想到逍遥富道那张注定满是戏谑的面容,张元初就成了苦瓜脸。
……
周分曹很忙。
昨夜他只睡了两个时辰,鸡啼未响,他已经爬将起来,随便吃了些早饭,便往州衙公房里赶来了。
走得匆忙,惹得婆娘好一阵怨。
中午时分,周分曹已经伏案半天,忘情工作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当放下手中笔后,顿时觉得手腕好一阵酸软,腰背发麻,一下子都站不起来。
暗叹一声:“到底年纪大了,精力削减啊……”
伸手锤了锤腰,休息了下,站起来,肚子汩汩作响,真是饥乏交加。
州衙里有安排饮食,还挺丰富的,有肉有素,在这个时局里,算是极好的待遇。
这伙食还是陈三郎亲自安排下来的,条件困难,但兵甲和管理班子的待遇得跟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饿了肚子做事。
其实事到如今,最为艰困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大局已定。
平时周分曹大都在州衙内用餐,不过今天他答应了婆娘要回去吃。因为婆娘总担心他在衙内吃不好,便特地杀了个老母鸡炖着。
起身,离开公房,跟同僚打了招呼,走出州衙大门。
刚到外面,突然一阵喧哗,举目望去,原来是两名衙役在办事,正在动手抓人。
大队伍来到州郡后,衙役制度很快也建立起来了,招收不少人,大都为州郡本地人。
对外兵甲征战,但对城内,必须得依靠衙役才行。巡逻治安,办差查案,都是衙役出动。
新人多,纪律方面难免有些散漫。
只是这里可是州衙附近,什么人敢在此闹事?莫非是衙役狐假虎威,胡乱抓人?
周分曹眉头一皱,停住脚步,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端。
“我是钦差,我真得是钦差呀……”
那人突然喊起来,喊声中还带着哭音。
周分曹听见,不禁吃一惊,仔细打量,见到那人蓬头垢面的,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苦累,看起来就像个难民,他要往州衙里闯,却被守护在此的两名衙役给拦住了。
难怪,这副样子乱闯,要是衙役不做点事,那就是失职了。
一名衙役瓮声瓮气地道:“你是钦差,哈哈哈,别搞笑了!”
另一名衙役笑道:“既然是钦差,那圣旨在哪儿,拿出来瞧瞧。”
那人喝道:“圣旨岂是尔等所能看的,快快让开,去叫你家大人出来接旨。”
看不出来,这厮架子还端得挺足的。
两名衙役根本不信,元文昌的叛军已经打到五陵关下了,这时候跑出个人说自己是钦差大人,关键还一身破烂的,又无随从护卫,怎么看怎么可疑,便不让他过去。万一是个刺客,让其进了州衙可就麻烦。
周分曹走了过来,沉声问:“你是钦差?”
衙役认得他,赶紧见礼。
那人见到周分曹气度不凡,必是人物,当即挺胸起来:“不错,我就是钦差,冬季从京城而来,已经走了两月之久了。”
正常情况下,钦差大都由太监来但当,但是雍州距离京城千山万水,路上又不太平,那些身娇柔嫩的太监哪里走得来?因而换了军汉来,这些军汉吃苦耐劳,又有武艺在身,爬山涉水,存活率要高得多。不过他们基本都没受过什么系统的礼仪训练,接人待物难免粗莽,说话一愣一愣的。
周分曹摸了摸胡须:“既然是钦差,可有信物文书在身?”
那人苦着脸道:“我们路上遭遇了匪盗,其他人都死了,信物文书也遗失不见,只得一道圣旨贴身藏着还在。但皇上有令,这道圣旨需要当面交给陈道远陈状元的。”
周分曹沉吟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等着,我去禀告公子。”
说着,转身返回州衙。
那钦差大人一呆:按道理,不是应该立刻请自己进去,好生接待的吗?话说,他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圣旨之意,接或不接
“外面来了个钦差,说有道圣旨要当面给我的?”
听到这个消息时,陈三郎都觉得突兀奇怪。
老皇帝驾崩,新帝登位,本来该是件震动天下的大事,但由于元文昌兵临城下,把无数注意力都给带过去了。许久之后,这消息才传到雍州来。一般而言,新帝登基,会有不少动作,比如说大赦天下、免租免税什么的,可当下兵荒马乱,完全顾不上了,就换了个国号。
由于境况特殊,雍州基本与朝廷断了联系,有人占了地方,想要封官,就得自己上书去申请,然后才有圣旨下来。
以前苏镇宏占据崂山府,便赶快上书请旨,要封为崂山知府,可惜当圣旨下到,他却一命呜呼了,崂山府换了主人,那圣旨自然也因此作废。当其时,陈三郎招待钦差吃了顿饭,就打发他回去了,计算时日,难不成是这钦差弄了新圣旨跑来了?
不对,因为那时候,还是老皇帝在位呢。根据朝野传出来的风向,满朝文武对于自己,可是没有什么好话的。有些人为了讨好元文昌,甚至上书进谏,要派人来抓陈三郎进京问罪……
想起来,实在有些荒诞搞笑。
那么,毫无疑问,这道圣旨定然是新帝颁发的。
这位新帝,当初陈三郎进京考试时,与之曾有交集。
当年的京城乃是漩涡是非地,暗流汹涌,斗得厉害。其中无数博弈,陈三郎并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他就想着考完功名,然后离开。七王爷要把他收罗至麾下,一边施以恩惠,一边又冷眼观看,要等四王爷把陈三郎逼迫得走投无路,然后选择效忠投奔过来……
只是诸多险情,最后都让陈三郎安然度过了,并接到密旨,外放回乡,担任泾县县令一职。
对此七王爷颇有些惋惜,不过也就此而已。一介状元,既无背景,也无人脉,充其量就是个小角色。
事实上一直到陈三郎从泾县出走,关于他的话题才又在朝野中出现。
陈三郎身在雍州,但对于天下动向颇有关心,派遣了不少探子出去搜刮消息,不过由于路程遥远,许多情报反馈回来时,早已过去好一阵子了。
现在圣旨到,也不知其间兜兜转转了多少时日,才能到州郡来,这还算好的,没有半路折戟,估计这钦差还到了崂山,然后再跑过来。
陈三郎吟沉片刻,忽道:“先生,你说这圣旨会写着什么?”
周分曹想了想:“封你为崂山知府?”
因为入主州郡是最近的事,钦差出发时根本没有发生。
陈三郎笑了笑:“我看未必,也许直接就封为雍州刺史呢。”
“啊,难道皇帝未卜先知……”
陈三郎笑吟吟:“封官而已,对于朝廷毫无损失。”
雍州本就失陷,以前各路义军活跃之时,都是有一个封一个,反正基本等于空衔,官帽子一顶顶发下去,激励义军们与蛮军斗争,间接帮了朝廷大忙,何乐而不为?
小官如此,大官也是同样的道理。
陈三郎的崛起,如果朝廷有见地的话,便知道小恩小惠毫无意义,干脆一个“雍州刺史”的大帽砸下来,授命陈三郎收复雍州,斩杀蛮军,这并非不可能的事。也非常符合新帝的处境,外交内困,不破不立,只要能解困,封一个新刺史又算得了什么?
周分曹想通这一层,面露喜色:“公子,若真是如此,可是一大喜事。”
当今天下,虽然风雨飘摇,但仍是朝廷的天下。既然如此,在许多场合上,一个名分就显得颇为重要了。好比众多义军都要上书封官一样,若没有封册下来,他们就等于是游兵散勇,乌合之众,说不好听点,就是贼寇。但有了册封后,摇身一变,就能称为“官兵”了。不但名声好听,而且更加容易地得到认可。
千百年来,名分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蛮军为叛,元文昌亦为叛,即使元家用兵严厉,不像蛮军那样烧杀劫掠,但叛军就是叛军,起码在现阶段都难以摘掉“乱臣贼子”的罪名,这段时日,招惹到无数口诛笔伐。
当然,若元文昌能攻破五陵关,杀进京城,那就是“成王败寇”,舆论便会发生变化了。
陈三郎斩杀石破军,入主州郡,在很多人看来,他已经是事实上的雍州刺史,毕竟以前李恒威便宣扬过,而朝廷对于雍州的政令一向如此。所差的,就是一张圣旨罢了。
而今,便有圣旨到,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然而陈三郎想得更多,名分这东西是把双刃剑,得之有益,却也有限制。譬如带上了帽子,看似威风,但同样把脑袋给箍住了,再想挣脱出来,又得费一番功夫才行。
最为直观的,就是当初陈三郎参加殿试,觐见皇帝,脑海《浩然帛书》出现被龙气困缚的状况,几乎大病一场。原因无他,就是彼此之间理念发生了冲突,一面是君权至上,一面却是社稷为重,君为轻。
况且,目前陈三郎在雍州施行的各种新政,一项项,一条条,都是自己摆弄出来的,不曾经过朝廷允许批准,若不被接受,何去何从?
又或者,新帝圣旨封官,又命令陈三郎立刻带兵勤王,前往京城去,又将如何对付?
这些,都是问题。处理不好,后果很严重。
当下陈三郎便把事情分析说了出来,周分曹一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是呀,如果朝廷勒令取消新政,那么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面将付之东流,化为乌有。要是让陈三郎率兵勤王,那更不用说了,苦苦经营起来的雍州基业等于拱手让人。可不去又不行呀,皇帝有难,作为臣子岂能见死不救?那可是大罪!
周分曹面露苦色,说道:“公子,听你一说,这圣旨还成烫手山芋了。不过钦差都来到门口了,总得给个说法,否则传扬开来,终是有碍名望。”
接,还是不接?
陈三郎眉头拧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好酒好肉,干倒搜身
钦差代表着皇帝,代表着九五之尊的意志,是一个八面威风的差事,所到之处,那是跪倒一片,毕恭毕敬。
在以前,黄明荣很是羡慕。他出身军伍,曾远远见过一回钦差大人的风光。那一次,有旨意入营,一向霸道威猛的大将军对着手执圣旨的钦差五体投地,磕拜不已……
大将军跪拜的当然不是钦差本身,而是那一卷金黄色的圣旨。
这就够了。
黄明荣现在身上就藏有这么一卷金黄,但他受到的待遇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表明身份后,很快被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地架住:
“你们干什么?我……我可是钦差……”
言语说得,气势自弱。
当日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时局维艰,兵荒马乱;虽然雍州早已陷落,但当今天下,依然是朝廷的天下。然而一路坎坷地进入雍州后,黄明荣心中仅存的那点得意早被折腾得荡然无存。
遭遇流民、遇上山贼、住过黑店……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
在这个过程中,四名伴当死了,骑的马没了,带的粮食金银消耗殆尽,等到了崂山,堂堂钦差大人跟难民乞丐差不多了。当听说陈三郎转移到州郡去了,黄明荣差点想一头撞到崂山府城墙上。
好在崂山的状况还不错,一片欣欣向荣。
见到野外蚂蚁般繁忙而辛劳的民众,黄明荣很是吃惊,这些情景简直不敢想象。
有作物,便有吃的,起码不担心会饿死。更重要的是,雍州境内局势日趋平稳,路上安全多了。
黄明荣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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