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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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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的晋王妃是王家长房的嫡长女,这会儿最是不平的也是他们。
“圣上册封皇后,这谁也说不出错来,只是,”一个约莫五十的夫人皱着眉,隐隐不满:“却将真儿放到哪里去?”
按照旧制,新君登基时,便会加封生母与先帝后宫妃嫔以及后院妻妾,以示恩德。
今上登基时亦是如此,唯一被遗落掉的两个人,便是因为二皇子一事触怒了他的徐氏,以及他为晋王时的王妃王氏了。
这种东西都是名分上的,便是没了,也不会叫人少块肉,可是对于权势财富皆是顶尖的大家来说,这种脸面上的名分,比什么都重要。
圣上当年这般行事,可是在徐家与王家脸上齐齐扇了一巴掌,打得他们眼冒金星,好不难堪。
可是没办法,谁叫他们理亏呢,也只能受着。
徐妃是因为移花接木,叫侍女生了二皇子,王氏则是因为看庶出长子不喜,暗地里下手,将其除掉了。
只看圣上此时雷厉风行,便知道他年轻时不是什么水柔性情。
大婚之后本就同自恃名门出身的王氏不睦,没多少夫妻情分,偏生等到暗害长子一事查明之后,王氏又抵死不认,连同王家一道对圣上施压,意图将此事掩盖过去。
长子之死本就叫他极为不满,连同母家威逼更是叫圣上生恨,这事彻彻底底将圣上激怒,一条白绫将王氏勒死,入宫向先帝陈清后,随即向宗正寺报了王妃暴病而亡,雷霆之势,迅速的处理了此事。
王家未曾想他如此绝情,出手狠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先帝也有意为他遮掩,到最后,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无论是圣上还是王家,都不曾再提,外边人也只道是晋王妃红颜薄命,早早去了,却不知内情,也算是叫彼此之间脸面好看。
等到圣上登基时,并未追封王氏,王家便有些不舒服,只是想着自家理亏,这才勉强忍了现下连新后都册封了,晋王妃的追封却没下来,却是在整个长安面前,又一次狠狠扇了王家耳光。
“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个说法才是,”王家老太爷年过七十,须发皆白,神情却隐含锋锐:“真儿死了,难道咱们王家,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老太爷面目肃然,也无人敢应声,他侧一下头,看向长房:“老大,你怎么想?”
“如今之计,不过两条路可走,”长房道:“要么求圣上追封真儿,要么……再送一个进去,谋取高位。”
这话一说出口,身边的大夫人便隐晦的看他一眼,眉眼隐约怨愤,只是顾忌老太爷,所以没敢表露出任何不满来。
她膝下有三子,先前的晋王妃却是她独女,先前去世,很是伤心了一阵子,等到圣上登基,却无追封,就更是怨恨。
无论为人如何,天下母亲总是盼着儿女好的,她想要的,自然是叫女儿得个追封,风风光光的葬进皇陵去。
可她也知道,在利益面前。老太爷不会喜欢那些名声的东西的,也不会支持。
——他只喜欢能够切切实实拿在手里的,能够叫王家得到好处的东西。
心里明白老太爷想法,可是大夫人也不能不恨。
王家三房人,二房三房的嫡女都已经出嫁,庶女年纪还小,年纪合适些的,也只有大房的几个庶女了。
凭什么呢,她女儿死了,多年不得安葬入土,如今却叫那几个贱妾生的女儿踩着她亲生骨肉的尸骨,爬到高位上去吗?
如何能叫她情愿!
大夫人猜的一点儿不错,丈夫那话说完,老太爷便赞许的点头:“不错,总算是不糊涂。”
“我记得,”他眯起眼睛,道:“你们那儿有个叫阿惠的女孩子,相貌生的很好。”
“是,”大房应道:“几个庶女中,就数她最出挑,人也机灵。”
“那便是她吧,老大家的,”老太爷转头去看大夫人,浑浊目光中锐利不减:“从今日起,阿惠便记在你名下,好好教她规矩,仔细调教。”
“云飞云鹏几个也是姓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缓缓道:“你也不想害了他们吧?”
这就是拿她几个儿子来压人了。
大夫人心头恨得滴血,面上却适时地带上了笑:“父亲放心吧,我会好好教她的。”
“那就好,”老太爷低下头,转了转干枯手腕上的佛珠:“放出消息去,就说我病重,几乎下不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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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依旧是冷,但对于锦书而言,却还是融融的暖。
年夜便在眼前,她作为宫中最高位者,本应极为忙碌的,只是占了有孕的便宜,别人忙的热火朝天,她倒是落个自在。
年夜照旧是在承明殿行宴,极是繁华鼎盛。
圣上的宫妃与诸皇子公主自是不必多说,先帝留下的未嫁公主们同生母一道,再加上圣上几个封王的兄弟与外嫁的公主驸马,殿内当真热切。
这样的时候,锦书作为新晋的皇后,自然会惹来诸多目光的盘桓。
她心中明白此节,自是不愿多生是非,劳心劳神,也未曾早早过去,只在内殿等着圣上,同他一道过去。
贤妃前几日告病,年夜却不敢缺席,几日功夫,她便憔悴好些,饶是面上扑了粉,也能看出几分倦色。
扶着宫人的手入殿,她笑着同几位宗亲寒暄几句,目光一转,瞥见大殿内一角的人影,忽的目光一闪。
“你们是怎么回事!”声音被压得很低,却依旧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急切与怒意:“怎么叫他过来了?”
皇后有孕,自然不会去操持宫宴,今日的年夜还是贤妃负责操持的,若是出了事,问责的自然也是她。
宫人被训得一愣,顺着贤妃目光一扫,也有转瞬的讶然。
二皇子承安半垂着眼,正坐在右侧席位上,静默如一尊雕像。
“娘娘,”那宫人也有些慌了:“奴婢没给他安排位置,也没吩咐人引他过来啊!”
圣上不待见二皇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别说是年夜宫宴了,便是连教书太傅都没给他安排,可见一斑,谁会在这种关头叫他过来,惹圣上晦气呢。
“那怎么办,” 那宫人有些慌神:“奴婢叫人……将他弄走?”
“怎么弄走!”贤妃咬着牙看她,目光有些狰狞:“当着满殿宗亲的面儿,将他拖出去吗?本宫不要脸,圣上还要呢!”
明面上不待见是一回事,可圣上毕竟没说出来,二皇子也依旧是天家骨血,不管怎么说,面子上总是过得去。
现下吩咐人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带出去,岂不是连里子一起撕了,贻笑大方?
“娘娘,”宫人急的都要哭了:“那可如何是好……”
“先不去管,”贤妃有些烦躁:“车到山前必有路。”
并不是只有贤妃对此惊疑,内殿宗亲们也是如此。
在这儿的都是在皇家中挂的上号的,对于二皇子的出身,皆是心知肚明。
只是碍于皇家那层尊贵的颜面,也没人会明晃晃的过去问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毕竟,二皇子也是帝裔,出现在这里,也说不出什么错处来。
等到圣上同那位新封的皇后驾到时,就更加没人会再去看他了。
锦书入宫时日毕竟不长,许多暗地里的隐秘私事也不甚了解,见二皇子承安在列,倒不惊讶。
只是,还不等她将大殿中那些或倨傲或文静或尊贵或谦和的面孔打量一遍,便被圣上说的话惊得险些落筷。
“承安年幼失母,也是可怜,”圣上笑着看她,语气温和:“皇后既为国母,便代为教养,如何?”
第40章 恩惠
圣上说话时神色淡然; 语气温煦; 与素日里并无差别。
锦书初时不觉什么,等到真的将那句话听得分明; 在头脑中转了一遍,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若说圣上是关心二皇子承安,早些年做什么去了; 偏生今天才讲再者; 好端端的; 做什么叫她收养二皇子
只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诸位宗亲的面; 圣上这样问; 便是叫她没办法拒绝的。
至少,作为皇后的她; 是没办法拒绝的。
“好,”将心中狐疑按下; 锦书含笑应声:“臣妾会照顾好他的。”
圣上既不看她,也不去看二皇子承安,只是借助桌案与衣袖遮掩; 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皇后做事; 朕自是放心的。”
锦书心思几转,面上笑意温婉; 待到圣上将话题转到别处去,方才淡淡挑起眼帘,目光微疑; 去看坐在下首的承安。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将将抬起眼来,对上了她的目光。
既平和,又淡然,似乎方才话题中的主角并不是他。
锦书眼睫缓缓一眨,向他微微一笑,错过眼去,不再看了。
承安也随之低下头,重新静默起来。
这事儿来的太过突然,不只是锦书,连一众宫妃与宗亲都有转瞬的愕然,面面相觑之后,方才重新将合乎仪度的笑意挂在面上。
锦书虽未册封皇后,却也是降了明旨的,那在礼法上,已经可称皇后,诸位宗亲皆在,借此时机一同敬酒,致意皇后千岁。
宗室是忌讳干政的,也没人会对圣上自己选定的皇后说三道四,徒惹是非。
静仪长公主虽然还是心有不满,但是思及那日圣上的态度,也老老实实的将心下不虞按下,同其余人一般,笑着寒暄,说了几句奉承话。
圣上倒是颇有兴致,同自己的几个兄弟说了会儿话,便吩咐人赐菜与群臣。
朝堂上得他青眼的自是有的,高门大家之中也不可免,高位后妃之中,也会全个面子,唯一引人侧目的,便是皇后的母家。
圣上既赏了姚家,也赏了程家,算是很给她脸面了。
锦书有些诧异,却也不会拒绝这种为程家做脸之事,谢过圣上之后,便如此前一般,静静坐在高位之上,任由各色目光似有似无的在她面上游走,只做不察。
今日是年夜,各户皆是满家齐聚,姚家也不例外。
姚望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像今年这般快意,饮酒之后,看着座上儿女,心中满是畅然。
放在半年之前,谁又能想到,自己的长女入宫不到一年便被册封贵妃,随即有孕,得封皇后那可是皇后,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即使姚家不成器,也能硬生生的往上拉几个等级,更何况他的几个儿子,都是聪慧之辈。
姚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才干平平,在朝堂上未必能有多大建树,所以也没想过要封侯拜相,借助长女荣荫得了四品官位,便不再强求其他。
他的希望,还是落到儿子们身上去。
欣慰的笑了笑,姚望正要同他们说几句勉励的话,却被匆匆过啦的管家打断了。
“老爷,”管家兴冲冲的道:“宫里赐菜的内侍到了。”
长女得宠,又是皇后,这样的关头,圣上总不会扫姚家的面子,但真的听到,姚望还是很高兴。
细细追溯,姚家上一次得到皇帝赐菜的殊荣,还是在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呢。
张氏就站在他身后,看他毫不掩饰的动容与欢喜,面上笑意也不是那么自然了,扫一眼一侧的儿女,方才将将控制住。
儿子孝顺,女儿乖巧,她其实也不缺什么。
更不必说
隐晦的看一眼姚轩,她在心底微微一笑。
姚轩近来连书都很少念了,每日只往外跑呢。
年夜这场宫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皇家的年夜奢靡富丽,却也掺杂着言语难以言表的机锋与暗涌,两个时辰下来,所有人面上的笑意虽还得宜,却也隐约带着几分难以维系的僵硬。
锦书有孕,近来皆是早早睡下的,今日是大礼,熬了两个时辰,难免面色不济。
圣上也不拖沓,见她如此,便带着她回甘露殿去,吩咐人侍奉梳洗后,便相拥着一道歇下。
“七郎,”锦书困得厉害,却也不得不问:“二皇子那边,你这是”
“没事,”圣上低着头,细细亲吻她眉眼:“怜怜宽心,朕总不会害你的。”
这句话似乎解释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解释。
锦书困得眼皮都有些睁不开,却依旧觉得疑惑,正待再度去问,圣上却低低的笑了。
“好了,快睡吧,”他伸手去抚她眼睫,道:“便是有事也等到明日再说。”
锦书暗自舒一口气,也是累了,眼睫闭合,很快便沉沉睡去。
“怜怜,”借助一侧微暗的灯光,圣上低头看她,许久之后,方才轻轻一叹:“朕总希望,你能过得好些。”
贤妃所在的披香殿距离承明殿有些远,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晚些。
三皇子年纪小,熬夜也少,还在车架上时便睡了,贤妃吩咐人小心带他往内殿里去歇息,随即才往自己寝殿去。
“娘娘,”宫人不解的问:“圣上今夜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贤妃没好气的斜她一眼,语气不善:“圣上近来行事,愈发叫人看不懂了。”
“只是便宜了二皇子,”宫人为之蹙眉:“放在皇后身下教养,虽然未曾记入名碟,却也算是半个嫡子了。”
这才是最叫贤妃生气的地方。
三皇子原有的优势,一步步被瓦解了。
原先的时候,还是占据尊位的,毕竟他的生母是贤妃。
可是等姚氏有孕册封皇后之后,劣势便出来了。
贤妃再尊贵,也是贵不过皇后的,妃妾所生之子,如何能够与嫡子并肩如此一来,三皇子唯一剩下的优势,便是年长了。
但是当二皇子被圣上重视,交与皇后教养,事情便不一样了。
贤妃不得不早作打算。
“王家的人去找过父亲,是吗”一挑眉梢,她问身边的宫人。
“是,”宫人低声道:“王家人说,他们二房的嫡出姑娘,年纪正与三殿下相当。”
“早干什么去了,现下倒是攀上来了。”贤妃低头去取自己腕上的玉镯,语气冷凝:“王氏那个贱人在的时候,可没少找本宫晦气”
“娘娘,您此前不是想叫三殿下娶静仪长公主的女儿吗”宫人道:“圣上那日虽呵斥了长公主,后边却也厚赏了不少东西,毕竟是骨肉至亲,总不会有深仇大恨的。”
“静仪长公主不能得罪,可是王家,也可以借力,”贤妃低垂眼睫:“圣上的嫡亲外甥女儿,是不能做妾的,所以也只能委屈王家的姑娘了。”
那宫人有些犹疑:“只是王家门第不矮,奴婢怕他们不愿”
“有什么好不愿的”贤妃冷冷一笑:“是他们要求萧家,要求本宫,那就规规矩矩的听话,想着甩脸子那就一拍两散”
“想当初,王氏压得本宫只能做侧妃,活该叫他们家女儿也尝尝做妾的滋味”
“那长公主那边,”宫人低声道:“娘娘什么时候去提”
“再过两日吧,”贤妃凝神细思,随即笑了:“初三那日,她还要入宫,你亲自去请她,过殿一叙。”
这夜如此漫漫,睡不着的人还有很多。
承安披了衣裳,坐在门槛上,倚着身后门板,目光平静而安然。
秀娘正在内殿里收拾他们本就不多的家当,欢喜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又觉得年夜里落泪不吉利,便一边去擦,一边发笑。
“我打听过的,”她将包袱打结,向承安道:“皇后娘娘性情温柔,人也好说话,不会为难人,我们过去,日子总会比在这里好。”
“我没念过书,说话也粗,你听了别不高兴,”秀娘道:“你若是能讨皇后喜欢,她哪怕为你说一句话,也比你说上十年话有用。”
“到了甘露殿,要收一收脾气,多说几句好听的。”
承安盯着院落里那棵落光了叶子的梧桐,定定看了一会儿,方才道:“知道了。”
“我给你把去年制的那身衣服找出来,”秀娘翻箱倒柜:“穿的精神些,娘娘见了,会喜欢的。”
承安懒洋洋的靠在门板上,淡淡道:“好。”
“小祖宗啊,我都快急死了,你怎么还这样,”秀娘过去拉他起来:“别只说好,过来试一试啊”
“好啦,姑姑为我好,我都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做事吗”
承安伸手接过那身衣服,语气柔和:“倒是姑姑,要对自己好一点才是,别只顾着我。”
他性情很淡,极少会说这样温情的话,一时之间,连秀娘都有些怔住了。
“傻孩子,”她鼻子一酸,随即推了他一把:“我进宫的时候,你娘那么照顾我,现在她走了,我当然也要照顾你了。”
承安抿着唇一笑:“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还是去歇着吧,免得明日没精神,叫人笑话。”
秀娘低头应了:“是这个道理。”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一,圣上出宫,往太庙去祭祀。
锦书既为皇后,本是应当一起去的,只是她毕竟有孕,太庙所距又远,加之未曾册封,拜谒宗庙,便不曾跟去。
圣上今日早早起身,她虽不必起身侍奉,却也再睡不着,索性唤了红叶入内,问她侧殿清扫的如何。
承安既然交由她教养,自然也是要挪过来住的。
“都已经安置妥当,”红叶轻声道:“奴婢拨了四个宫人、四个内侍过去,已经敲打过了。”
“你做事,我素来是放心的。”
锦书传了早膳,独自用过之后,便听内侍来报二皇子承安,已经到了。
“倒是仔细,”红芳低声笑道:“估量着时辰过来的。”
锦书笑了一笑:“叫他们进来吧。”
年前不久,他们才见过,倒是并不生疏,这会儿见了,也只是按部就班的行礼,便默默无言起来。
锦书目光在他们身上略过,看出秀娘心中局促来,却没从承安身上看出什么。
他似乎总是这样,不爱说话,人也沉默。
毕竟是初一,大吉之日,两下里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笑着宽抚几句,给了红封,便吩咐人带他们往偏殿去安置了。
圣上的确不喜这个儿子,等到午间回宫,也未曾问过他一句,过了那个当口,又是当着一众宫人内侍的面,锦书自然不好问出来,只将心中疑惑掩住,绝口不提。
正月里清闲,圣上无需上朝,锦书也是无事,便如同世间寻常夫妻一般,他翻书,她刺绣。
日光温浅,虽然极淡,却也缱绻。
圣上翻书累了,便过去看锦书刺绣:“怎么,打算做衣裳”
“左右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事情做。”锦书面前云纹已经绣了一多半儿,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缎面上。
圣上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去,含笑道:“给朕做的”
锦书笑着斜他一眼,却不说话。
圣上明白她未尽之意,心满意足的亲了亲她面颊,转头去看一侧箩筐中的尺寸纹样时,方才一愣。
“不对吧,”他蹙眉道:“这尺寸,不太像是朕的。”
“现下绣的的是圣上的,”锦书好笑道:“那几个是阿轩阿昭,还有承安的。”
圣上扶住她肩,道:“做这么多,你也不嫌累眼睛。”
“一碗水要端平,”锦书头也不抬:“总要权衡好的。”
圣上笑道:“好像落了一个人。”
锦书诧异的一挑眉:“谁”
圣上手掌向下,摸了摸她的肚子:“他呀。”
“他可跟你们不一样,”锦书笑着哼了一声:“先拿你们的练手,然后才好给他做的。”
“哦,原来我们都不如他,”圣上酸道:“说好的一碗水端平呢。”
“听听七郎这话说的,等孩子出生,我非要告诉他不可,”锦书目光在他面上一转,揶揄道:“他父皇面上正经,心里还吃他醋呢。”
圣上听得大笑起来:“敢作敢当,朕怕你说不成。”
初三那日,安国公求见圣上,他早早往含元殿去了,锦书则照旧坐在绣架前。
红叶端了热饮过来,见她如此,略加犹疑,便低声道:“娘娘,二殿下那边,您有没有仔细想过”
锦书停下针,抬眼看她:“你是怎么个意思”
“二殿下虽不得圣上喜欢,却也是正经的皇子,年小时没几个人对他好,娘娘若是稍加小意,便能将他的心拢过来的。”
红叶道:“他日生了小殿下,不也是助力吗”
“哪有这么容易,”锦书听得一笑,随即低下头,懒洋洋的将针插在缎面上:“正是因为小时候没人对他好,所以他才更不在意别人对他的小意。”
“宫里面过了这么多年,这点儿心机都看不出,也算是白活了。”
红叶明白过来:“娘娘是说”
“该怎么样便怎么样,”锦书淡淡道:“他不稀罕那点小意,我也一样,若是真能被一点小恩小惠收买,那才是可笑呢。”
“是,”红叶应道:“奴婢明白了。”
“娘娘,二殿下求见。”她这句话才说完,便听外面内侍的声音响起,面色不觉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了为透气而半开的侧窗。
“怕什么,”锦书微微一哂:“去沏茶来与他。”
“叫他进来。”她这样吩咐。
承安到甘露殿不过三日,新制的衣裳未到,所以直到现在,穿的也是旧衣。
说也奇怪,这样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反倒更有一种凝滞的微妙之感,叫人见了便心头一沉,莫名的不欲多看。
锦书抬眼一扫,便重又低头,去拔缎面上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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