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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先生的厨房-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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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做的那些龌蹉事了,那厮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我儿这些日子受苦了。我知你怨我,但当年之事,你不知缘由才会如此……”
林葳蕤对此没有立场,毕竟他不是原主,毕竟原主也早已成年,这个女人亏欠的,是初见时皮包骨连身边小厮都敢肆意欺辱的那个小孩。
“蓁芃,过来。”
门后咯吱响了一声,似乎是有人被吓到了。胖墩墩的小孩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抹掉脸上的金豆豆,然后欢快地应了一声,跨过门槛,慢慢地挪到了大哥身边。
“大哥。”他望向对面坐着的美丽女士,然后非常有教养地鞠了一躬,软声软气下软刀子,“女士午安。”
林葳蕤听他对女子的称呼,微皱了眉头,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软软的发丝,却有一颗最刚强的心。
梁映蝶隐约猜到一些,“这是……”
“这是林家正宗的小少爷,林蓁芃,其叶蓁蓁的蓁,芃芃其麦的芃。梁女士还记得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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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送了客人从偏门出去,看着跟大少爷几分相像的大少奶奶脸上失魂落魄地坐上车,车缓缓开走,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这人啊,不能只想着自己,不能把自己看的过重,不然容易作孽啊……”
第96章 癸丑年小满·各方动
于左棠到达总理府衙的时候, 门前已经停满了车马。
还未进到议事厅里,就忽得听到里头一声怒拍桌子的声音,推开门,长长的红木方桌,左右各坐着一排或西服革履或长袍马褂的先生。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隔着桌子对骂, 说到激动之处,拍桌子算是轻的, 更有甚者,脾气暴躁的直接动手打人的都有,一片乌烟瘴气,
唯有首位的中年男子闭着眼, 岿然不动, 然而胡乱敲着桌面的手指显示了他正在也是心绪不宁。
“这笔借款是总统在国会正式成立之前便开始秘密约谈的, 借款协约的签署也绕开了国会, 明显违宪的。此前相、闽、赣、皖四省已经联合通电全国,言词反对了这笔借款,但总统府私下里召开秘密会议,联合贿赂了其他省的都督,如今已经有十七省的都督联名发表通电说是支持五国借款!实在是气煞人也!”
“妈了个巴子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崩了元贼和他的那群走狗!”众人正在谈论的便是如今闹得举国沸沸扬扬的善后大借款,总统府不经过国会同意,擅自和鹰、法、德、俄、日五国签下了借款协约,由此引起举国愤怒。
“这借款绝对不能承认, 我给大伙算笔账,五国的银行团说是借款二千五百万英镑,但是年息五厘,实交却是接近六厘,再加上国际金融金银汇价的涨跌,这借款北京政府最终到手不过四成!但连本带息所需偿还的款项却高达六千八百九十九万英镑,洋人欺人太甚!”说这话的是中央财政局总长。
道理是这般,可这笔账元大头不会算,身边的人肯定也有人算给他听,但为什么总统府的人还是跟鬼迷了心窍似的执意要签协议呢?
还不是因为穷!目前执政的是白手起家的革命党人,然而他们就连起义的钱都是海外或国内富商资助的,哪来的收入来源?
教育部总长蔡育仁抚了抚胡子,安抚道:“各位同僚倒不必太过气愤,总统府的人签署协议不经过议会同意确实欠缺考虑,但诸君皆知,自民国成立以来,中央财政便一直处于赤字状态,显然这对政府的威信力非常不利。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很多利国利民的措施由于欠缺经费也是空有名头,不能完全到位到下面。就说最近的,教育部因为经费空缺,今年已经第二次在讨论拟解散北京大学了,由此可见,国库亏空到了何种地步!”
有人反驳:“哪怕如此,借款是以本国盐税、海关税和直隶、山东、河南和江苏此中原四省税收做担保,若是应下,我国之税收主权将遭受侵犯,洋人对本国的剥削也将越发深重!”
众人沉默,不借款,国内揭不开锅,借了款,必定受人要挟。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抉择。
这时,首位的人敲了下桌面,众人虽然在吵,但是都注意着总理的动作呢,他这一动作,底下的人立马会意停了下来,皆恭敬地望向他。
宋元驹扫过在座诸位,也泼为头疼道:“我让尔等来商讨要事不是让诸位来拍桌子吵架的,有哪位先生对眼下时局有高见要发?”
听了半天没见点实质性的建议,宋元驹只得站出来主持会议,这命令一下,座下便有一着西服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出列,“总理,依我之见,此刻诸省都督这般站队,唯有奉天的叶大帅未曾发表意见,全国上下的有识之士也隐隐有待其表态的趋势,不若趁着眼前民愤不止,士人寒心的局面,请他站出来通电反对借款案,如此壮哉我方,且民心可得!”
底下便有人反驳了,“你说的容易,反对之后呢,那钱从哪来?”
那站起来说话的人显然有备而来,“你们忘了奉天那位林先生的改良粮种了吗?”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听他这么一说,再细细一想,皆恍然大悟,他们可不正巧都忘了奉天那位大帅府里藏了尊金娃娃嘛!一时所有人都一致期盼地看向总理。
宋元驹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他出的这主意实在是太妙了!操作得当,不仅可以解决眼前的五国借款案,甚至有可能连国库亏空的问题都能大大得到改善!思及此,他不禁赞赏地又看了他一眼。
那青年人继续道:“大家看,林先生研发的粮食种子可不刚好有了这么一个属性,头年政府免费发放新品种种子给农人,得了种子的农民若是种下去,收成之后若是比此前的亩产高,获得了甜头的农人来年必定不会愿意再使用以往普通的种子。因为他们要想地里的粮食长得跟今年一般好和多,只要粮种的价格不高,就会一直跟咱买种子。
“试想想,这全国上下有多少农人?若是这些农人每年都需要种子,这是一笔多长久多大的买卖啊!我们只管采取薄利多销的方式即可获收!”此前说过,“凤王一号”的水稻品种和已经确定名为“奉天二号”的小麦品种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变异性状无法遗传。这也是杂交品种常有的通病,种子种下去明年播种还得再买种子。
底下人一阵激动,不过问题来了,于左棠兜头泼同僚的冷水:“可是这粮种我们自己都得跟奉天买呢……”所以要么花一大笔钱从叶鸿鹄那买种子卖给农人,相当于二道贩子——有这生意人家叶大帅为什么不做?第二个法子就阴损得多了,聘请林葳蕤成为中央政府的技术顾问,简称挖墙脚。
于左棠看同僚们跃跃欲试的神情,简直无奈,“你们以为叶志之是傻的吗?没看到奉天府的亲卫队二队队长武文一直跟在葳蕤身边?”
“这良禽择木而栖,林先生想走,莫非他叶志之还能拦着不成?”
眼见他们不以为然似乎真的要去挖墙脚,于左棠不得不提醒他们:“若我说,那叶大帅和葳蕤乃爱人之亲密关系呢?”
众人皆怒瞪口呆,果然,这些人都听说过这一传言,但是从来不以为然,皆以为笑谈。有个别信了的,却都觉得男人嘛,玩玩而已。
宋元驹最后敲板,“那便走第一条路吧,奉天那边,我亲自发电给叶大帅商谈,而林弟这边,我们也得双管齐下,恰逢林弟寄居在于府,就由右礼劝说吧。务必要破坏五国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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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冕从电报房里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往大帅府的议事厅去。
“大帅,这是北平总理府发来的电报。”
叶鸿鹄埋头披着文件,头也不抬说道:“念!”
吴冕将电报上的文字说了一通,然后下了总结,“宋元驹这是想要借大帅您的名头压总统他们一头。”
叶鸿鹄听完,早已停笔,他的眼神很危险,冷笑一声,“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把主意打到我媳妇的头上来了。”
吴冕沉吟,“大帅!宋元驹这边可能没有威胁,但常思域邀请了夫人赴宴,夫人也答应了。看这情形是总统府那边想拉拢夫人,我担心的是,夫人会因为生育之恩一时心软答应了。”
叶鸿鹄撇他一眼,“你当他是什么人?我的葳蕤心里精明着呢,他要心软,也只对我软。常思域那个护不住自己女人的软蛋,哪里配让我的葳蕤心软?”
吴冕嘴角微微抽搐,夫人你可快回来吧,大帅他已经发展到一日不见,时时意淫的地步了。
“毕竟是夫人的生父,若是梁女士告诉了常思域,难保他不会抓住这个做文章。”毕竟孝为大,在尚且讲究伦理的民风当下,不孝之人会被人戳脊梁骨,名望也将大大降低。所谓道德绑架,莫过于此。
叶鸿鹄脸色也沉了下来,“想办法弄清楚梁女士隐瞒的原因。”唯有如此,才能对症下药,以绝后患。
吴冕记下,然后继续道:“粮种的事情在报纸宣扬了好多天,除了宋元驹那边果断下手,其他各省皆在观望之中,不过各家的情报人员却是多了起来,这几日六爷手底下的人抓出了好几个搞事情的,恐怕等到这一季收成之后,那些人就会按捺不住了,到时候想要挖走夫人的势力只会更多。”
“增派暗处护着的人,还有,在京城买处大宅子,修了厨房,让葳蕤搬去那住。”眼下特殊时期,于左棠此人也不能全权信任。事关葳蕤,叶鸿鹄向来谨慎
第97章 癸丑年小满·忠信庄
叶鸿鹄这厢正派人调查要彻底堵住林母的嘴, 免得他的葳蕤因为不得已的身世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又遭人要挟。
或许更深的私心是,占有欲非常强的叶鸿鹄希望他的葳蕤只是他一个人的,没有旁的突然冒出来的阿猫阿狗以亲情、血缘的名义染上关系,有一个林小芃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叶大帅细思极恐,一下子又觉得他的媳妇这么好, 全世界的人都会来抢他,恨不得立马到北平将人绑回家, 那厢林葳蕤却是一番试探,看破了梁女士的小心思。
说到底,叶鸿鹄不了解梁映蝶, 恐怕也不了解女人。但是林葳蕤却是对这个女人有着十多年的记忆在的。
阿福将人送走的前一刻, 屋内因为林蓁芃的到来而气氛有些凝滞——
林葳蕤浑然不觉, “梁女士, 你方才是不是想说, 我和那位常都督的关系非常?”
本来还在酝酿情绪的梁映蝶闻言睁大了一双美目,眼底满是惊骇,“你怎么……”
“我还要感谢您,对我父亲最后的一点颜面的保留。”他口中的父亲自然是林父,“不过,既然梁女士十几年了都没说,那么还请接下去的日子都继续保密。我父亲护您半生,想来这点要求梁女士不会做不到吧。对于您的生恩,往后我也将以赡养作为报答。”
其实要猜梁映蝶为何隐瞒林葳蕤的身世, 很简单,只要了解这个女人的性格即可。
梁映蝶的一生,无论是少时长在深闺大院里的无忧无虑,还是后来遇到常思域和林父,都不外乎扮演着一种角色,养在华美笼子里的金丝雀,或者是温室里的最美的娇花,这样的女子,旧时有很多,如今也不少,都是离开了宠着她捧着她的男人和家里,娇艳的花儿很快便会枯萎。
所以对她来说,在林父逝世后和常思域的重逢,她要考虑的是,林葳蕤的存在会不会成为她追求美好生活的绊脚石。
若是在重逢常思域时,梁映蝶告诉了他林葳蕤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有两种结果,一便是常思域信了并且肯定会带走林葳蕤,但是这不仅会让林父死后也不得安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不说,常思域也会对她心生芥蒂,毕竟他的儿子被别人养在名下二十多年,这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位居高位的大人物来说,也是个丑闻,更让梁映蝶无法忍受的是,她可能会成为人人唾弃的女表子。
而其二,便是常思域并不信——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亲子鉴定这种高科技,滴血认亲显然是不太准确可信的,这一点古人已经有所发觉。这样一来,梁映蝶和常思域之间必定发生矛盾。
如此一来,将事实说了,引来的都是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梁映蝶自然便会顺势选择隐瞒下去,若不是叶鸿鹄的情报人员查得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觉。
梁女士这一遭拜访,除了让林葳蕤第二日见到常府一家子更加漠然外,没打起一点水花。翌日,林葳蕤穿着最得体的西服赴了约,留下林蓁芃看家。
忠信饭庄,沈清雀被人簇拥而来,一旁的掌柜恭敬地将人迎了去书房。唯有极少数人知道,外界传闻的为曹帅挡了一箭的奄奄一息的小兵,其实就是当年的沈清雀,这家饭庄后来便成为了他名下的第一处产业,作为他的一个情报据点。
“今日二楼常都督那一间房多看着点,尤其是一位姓林的先生,不可怠慢。”忠信饭庄能够做大到现在,自然是不会因为疏忽怠慢了客人,但是能得沈六爷一句重视话,看来那位林先生也是个金贵人,掌柜的暗自记下了。
常宴西时隔几天,再次见到林葳蕤的时候,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他满脸的讶异。这就是父亲所说的那位奉天来的林先生!?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林葳蕤的话将他的思绪打断,只见眼前的青年伸出一双比冷玉还白的手,神色清冷但举止矜贵有礼,“常都督和常大少,幸会。”
常思域笑得和善,对待初见的林葳蕤宛如对待一个亲近的小辈一般道:“葳蕤无须客气,今日便当是一顿家常便饭,你来京城,我这个长辈的怎么也得招待招待。你和你娘许久未见,想来也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林葳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朝脸色不太好的梁女士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不卑不亢地入座。
“早就听闻有凤来居的大名了,这忠信饭庄也有些出彩的吃食,葳蕤可以一试。我府里也有好些个厨子,都是宴西招揽来的,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映蝶你说是不是?”
梁映蝶心不在焉,随意点了点头,常思域便关心地低声问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想了想自己万万不能扫思域的兴,才强撑起笑脸来招待林葳蕤。
第98章 癸丑年小满·跑江湖
常宴西这会也回过神来了, 他欣喜万分地起身,脸上带着十足的惊喜晃坐到林葳蕤旁边的位子上,语气热情:“原来表哥就是林先生啊!当日汇贤堂一见,也没记得问林表哥如今在哪处宅子住着,到底遗憾没再登门拜访,没想今日倒是阴差阳错见着了!”
他倒是自来熟, 一口一个表哥叫的亲热。常宴西的脑袋瓜一转,忽然觉得有了这层关系, 父亲和母亲八成会对自己和芙萱的关系看开些,或许还会支持呢!心里美的恨不得即刻将这事告知萱儿。
常宴西的父亲常都督或许由于是草根出身,对门第之事不大看重, 他在乎的只有利益, 两家的婚姻需要谋求的是利益的最大化。然而他的母亲崔夫人却是正经的旧式世家小姐, 当年崔老太爷觉得常思域大有前途, 才将自己的女儿介绍并下嫁到常家。
因此在她看来, 家世卑微的林芙萱就是一个野丫头,全然配不上自己贵为少帅的儿子。然而常宴西对于母亲为自己介绍的高门大户千金是敬谢不敏。因此才有了前几日常家父子俩在书房的那一番谈话。
常思域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解:“怎么?林先生和我这顽劣的大儿认识?”
常宴西立马便将当日上汇贤堂观看比赛,从而见到林葳蕤,以及林先生和林芙萱的关系告知父亲,得来常思域的大笑,“如此看来,我常家和林小友还真是有缘得很,林姑娘是北平女子师范的大才女,我这顽劣的大儿自从结识了林姑娘, 这几月读的书比起此前两年都多。”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见林葳蕤好似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立马就打蛇上棍,夸起了林姑娘。虽然没有明说此二人乃追求与被追求之关系,但也道出两人关系匪浅,以此为突破口,拉近彼此的距离。
林葳蕤早有所预料,因此完全没有获得更多的好感,不置与否道:“常公子聪明伶俐,做事不拘一格,都督过谦了。”不拘一格,是个有意思的夸奖词。无论是高调追求家世清贫的女大学生,还是身为都督府的继承人,却加入了诗社反对军阀,这一桩桩都是最近林葳蕤从拜访的林芙萱口中所得。
“宴西要是有林小友一半出息,那我就可以日浮一大白了。现如今,天下何人不知葳蕤研发出了高产的粮种,只这一项,便可拯救四万万农人于穷苦饥饿之中。令常某心生佩服了!吾等军人于炮火中保家卫国,而葳蕤却是实验室中造福万民啊!”
说了半天,重头戏来了。
到底心里还记着父亲今日带他来吃酒席的吩咐,常宴西见父亲开始抛砖引玉,便接着他的话道:“方今临近农时,我听父亲说,中央农事部正亟为筹划农事,使农人生计得免困蹙,林表哥有此大作为,不若入朝,为民效力?有林表哥指挥农务,想必此乃全国人民的幸事。”
常思域面上是恰到好处的赞赏和礼贤下士,“宴西这话说的对,民国初立,百废待兴,正需要葳蕤这样的专业人才来管理事务,若葳蕤有意,我可为你引荐进入中央。”
一直做壁花的梁映蝶在都督的示意下,也开声,不过语气冷淡,“大帅这是在提携你,大丈夫志在伟业,能够进入中央做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儿,你不要拣了芝麻反而丢了西瓜。”经过昨日的私见,梁映蝶以为林葳蕤是心里头对她有委屈,才不愿在都督府谋事,纯属意气用事。
林葳蕤今日是独自一人前往,然而面对都督府常家三口人的劝说之势,丝毫没有半分寻常人该有的受宠若惊。他正吃到一块满意的茄脯而微眯起眼,滚水浸泡去掉苦味的茄子晒干,下油锅茄子皮炸出微焦色,然后用甜酱水、麻油、米醋和小红椒末干煨成的茄脯入口绵软,因为没有激烈的翻炒动作,茄子的纤维并没有被破坏,因为煨煮色如紫玉,咀嚼完舌尖还带着点甜辣,夏间十分开胃。
他安然地享用桌上的食物,等到梁女士的话落,才优雅地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笑道:“这忠信饭庄的主厨佐食的小菜做的不错。”
常思域没想到自己这番劝说换来的是他对菜色的评价,虽然他为了显示待遇——毕竟林葳蕤传闻中对美食颇有见解,这一桌菜色都是特地吩咐过的,但是还是胸口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能脸上笑嘻嘻,心里……地应和:“确实不错,不过听闻汇贤堂的厨艺更甚一层楼,下次可以让宴西同你再前去品尝一番。”
林葳蕤却是缓缓摇头,“常大帅,您也看到了,君子不党,我平生志不在高庙,而在乎美食之道也,且粮种非我一人之成果,而乃奉天试验场诸位同僚之功,若是常大帅想要商谈粮种一事,我可以为你引荐奉天的叶大帅,事关全民福祉,想必他定不会推阻。”
常思域:……要的就是从叶志之手里挖墙脚独占技术,如何能将这功劳和钱财再送到他眼前!
虽说今日之宴不算不欢而散,但到底常思域吃了个软的闭门羹。这林葳蕤,比想象中难对付,就连有他的母亲在,都不能动摇他的任何决定。
车上,梁映蝶看着上车后一直眉头紧锁的都督,担忧道:“既然他不识好歹不愿去,那都督便不理他了便是。要知道,搞农事工作的人多了去,我们完全可以再请更好的人来。”
常思域不耐烦地打断她不以为然的话,“妇人之见!林葳蕤手中的粮种如今已然成为北六省叶志之的利器,如今他们闷声发大财,完全可以快速积攒粮草,且名望愈来愈高,若是我们得不到此人,那……”常思域此话没话说,因为他想起了,他的五姨太正是林葳蕤的母亲。
梁映蝶再迟钝也感受到了枕边人的未尽之意,唰的一下,脸都白了。她紧紧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欲言又止,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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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北平之后就神隐了的武文等护卫的人再次出现,细细看,又多了一些浑身带着煞气的兵哥。阿福正指挥着一些兵哥往外搬行李。
原小岚是在昏睡中被抱上火车的,自己没带任何行李,但是架不住别人帮他准备了一大堆。一个相对清秀矮小的兵哥见他正搬着大箱子,走过去一把将他手上的箱子夺过去。
原小岚好歹是个男的,看这小哥也不是什么壮汉,哪好意思让他帮忙,见状赶紧道:“多谢小哥了,我自己来就行。”
谁知那兵哥一咧嘴笑得憨厚,动作不停,出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儿:“原先生不必客气,这对我们来说小事一桩,再说,我们来的时候都被六爷吩咐了要好生照顾您。要不回去六爷可要收拾我们了。”
原小岚听他说起六爷,踟蹰道:“你们不是大帅的兵吗,还听六爷的呀?”
他一直不太清楚道上赫赫有名的陆六爷究竟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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