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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出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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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袭湛蓝长衫形容清简,身边只有一只小包袱,除了模样出众些,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在这小县城中浑浑度日的店小二哪里看得出这位曾是威风八面可教蟊贼胆颤的大理寺卿,爱搭不理道:“咱们这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哪个晓得特别不特别的。”
  倒是旁边一位同在喝茶的老丈好心道:“特别的人倒是没注意,不过怪事倒是有。就在昨日,北边的茶山上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像是两伙人马打斗而起,鲜血淋淋的,别提多吓人。”
  肖长离凝眉:“那些尸体现在何处?”
  老丈道:“都是些无名死尸,无人认领,暂时搁在义庄里。要是再过几日还没人领,就拉到坟场去……”
  “多谢。”肖长离将自己和那老丈的帐都结了,拿起包袱走出茶馆,大致打听了方向,朝义庄而去。
  不过一刻钟,他便从义庄出来,朝城北茶山而去。
  他方才还问店小二县中可来过特别之人,此时,他自己便已经是了。
  嬛妃闺名沐离离,家中清贫,以为县中富户采茶为生。当年皇帝广征美人入宫,这富户家中独女因颇有姿容而被征选。因她本人不愿,富户便威逼利诱了嬛妃家人,以她代替入宫征选,一来二去她竟被选中入了宫,从此便是荣华富贵恩宠有加。
  那富户平白生了妒意,总觉得这些好处本该是自己的,明里暗里对嬛妃家人各种打压欺凌,故而多年前沐家便为躲祸而搬走,此时只剩了一座空屋。
  而此时这座空屋之内,却有打斗痕迹。
  肖长离在屋内查看,在倒下的桌后找到了一块令牌,并未取走而是放回原处,在屋外隐蔽起来。
  他将声息掩至最低,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他人始终没有动过,连气息都不曾乱。
  忽然,草丛微动,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径直朝屋内走去,不过片刻又走了出来,朝来路而去。
  肖长离无声跟上,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传来几人的对话。
  “找着没?”
  “找到了,幸好官府还没往这查,否则咱这条小命可就交代了。”
  “你也是不长脑子,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了。要是暴露了殿下的计划,别说你一条小命,就是咱们哥儿几个都得玩完。”
  “好在是有惊无险,你们说他那几个侍卫都让咱们干掉了,他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
  “放心,那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受不了苦,何况又受了伤,跑不了多远。”
  “唉,你们说咱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呸,说这做甚!上头让咱们干嘛就干嘛,办好了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要是办砸了,就等着掉脑袋吧!”
  “是是是……”
  “老六回来了!”
  “大哥,人往西边去了!”
  “追!”
  丧家之犬。
  云钰觉得这四个字形容现在的自己再适合不过。 
  母亲记忆中的茶园早已面目全非,等待他的唯有满目荒凉与凛凛杀机。
  他在护卫掩护下仓惶而逃,根本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
  肩头的伤已痛到麻木,疲累之下他脚步虚浮头晕眼花,踉跄着坐在一棵大树下。树影如伞投下凉意,他长长舒了口气。
  寒来暑往春尽夏至,天道如此,何况凡俗人间的起起落落?
  他看着树影之上细碎的晴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了。
  危险的气息随着脚步声逼近,他却十分平静,连眼都未睁开。
  此一生享尽荣华半岁无忧,比起那些艰辛度日艰难求存的寻常人家,其实已算是十分够本,何必再去苦苦挣扎?
  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但愿下手之人干脆利落些,不要太疼才好。
  预料之中的刀却迟迟未落在身上,他等了半晌,睁眼看了看,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正好挡住他眼前的光,将一个杀手踢飞出去,片刻又侧转身子架住一柄刀,反手夺过来,抹了杀手的脖子。
  果真是干脆利落。
  六七个黑衣杀手很快就倒在地上,或死或伤,看着这凭空冒出来的人,和他们的目标一样惊愕。
  云钰甚至想过会有神仙来救自己,都没想过他会来。
  “留尔等一命,好好想想,回去该如何交差。”肖长离随手一拨,长刀钉在为首之人耳旁,刀柄微颤,鸣吟不绝。
  四名杀手爬起来便逃。
  “殿下。”肖长离走到云钰身前,想了想,伸出手去。
  云钰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咬咬牙自己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肖长离道:“路过。”
  云钰盯他一眼,没有说话。肖长离跟在他后面,能清楚看到他几乎被血污染红的后背,左肩一道血口已开始变黑化脓,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殿下的伤应尽早处理。”
  云钰切齿:“废话。”
  找了客栈叫了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肖长离一口气算是松了下来。
  从茶山回到县城有近半个时辰的路程,云钰硬是不要他扶,咬着牙让自己走得不至于东倒西歪,可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已濒临极限,还没下山就晕了过去,最后还是被肖长离抱来的。
  这个人情,他是不欠也得欠了。
  醒来时已是日落西斜,云钰一动身子便痛得一头冷汗,眼看屋内无人,忽觉有些心慌起来。
  勉力起身,挪到外间倒了水,连喝三杯才觉那焦躁之感褪去,听得外面有些吵闹,慢慢推门,来到走廊上往下看。
  客栈大堂有爷孙两人在说书,说的是一则传奇,洗冤录。
  肖长离桌上一壶茶一叠花生,听得挺认真。不过虽听得认真,他的注意力还是分了一半在二楼天字号房,见云钰出来,他便放下茶杯,走了上去。
  见他上来,云钰便回房了。
  走到一半时,肖长离忽然停下脚步,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赶什么路,赶去投胎吗?我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现在无论如何我都要住店!说来说去还是怪你,展翅这样的宝贝你就随便给人了,害得我好苦……”
  广岫咋咋呼呼走进客栈,卫翾面无表情跟在后面,与广岫满眼的美味佳肴高床软枕不同,他一眼就看到了肖长离。
  两对眸子遥遥而视,一个镇定一个冷漠。
  云钰没想到除了肖长离外还会进来另外两个人,见了广岫他还是颇为高兴,比对着肖长离好多了。
  “这可是唯一一间天字号上房,肖大人好大手笔,一个人住太空落,不如我与五殿下同住,物尽其用如何?”广岫一眼就看中了那张大软床,巴不得云钰赶紧下来好让他上去躺躺。
  对他的提议肖长离没有任何表示,倒是云钰欣然同意,转而问起京中情况。对追杀他的人他心中已然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直接追杀连阴谋诡计都不使了,那人当真是毫无顾忌了吗?
  知道云钰有伤在身不能受刺激,广岫便尽量说的委婉一些,云钰还是脸色煞白:“大皇兄竟当真做出这种事来……我二哥呢,他如今可好?”
  广岫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指不定躲在哪里哭呢。行了,我现在是又饿又累,咱们不能先吃了再说么?我说肖大人有点眼力行不,没看到五殿下饿得脸都白了。”
  肖长离起身走了出去,广岫摩拳擦掌已准备好大吃一顿,却见肖长离进来,身后伙计手里端的只是一碗加了肉沫的白粥,简直有将碗扣在他脸上的冲动。
  “殿下受伤不宜沾荤腥,饮食因以清淡为主。”肖长离将碗端过来,彻底无视了广岫的横眉怒目。
  云钰将碗接过来,下一刻便砸在了肖长离身上。
  瓷碗落地,滴溜溜滚了几圈才停下,粘糊糊的白粥慢悠悠从肖长离袍子上掉下来,“啪叽”糊在地上。
  不吃给我也成啊,干嘛浪费!
  广岫看着白粥无比痛心。
  “肖长离,你肖家助纣为虐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忠义?”云钰看着他语调冰冷,“我如今不过丧家之犬,你尽管杀了便是,何必假惺惺!”
  肖长离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捡起地上的碗放回小二的托盘之中,小二便忙不迭得走了,生怕几人打起来殃及池鱼。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广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咳嗽一声:“那啥,他这个人虽是讨厌了些,也还没那么坏,至少他老子做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五殿下一定是觉得白粥寡淡没滋味,你还不赶紧去整点好吃的来。”他推一把肖长离,还没忘记想蹭点吃食。
  肖长离道:“银两不够。”
  广岫嚷道:“没钱你还订上房?不带这么唬人的!”
  肖长离难得怼他一句:“若非你害我被贬官,又何至于轻装简行,囊中羞涩。”
  广岫指指卫翾推卸责任:“那你得怪他。”
  卫翾靠在门旁,当做没听到。
  云钰取出腰间一块玉佩递给广岫,让他去当了换些银两。
  广岫两眼放光,心想宫里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赶紧接过来,眼睛又盯上了云钰的束发金冠。
  云钰正要取下来,肖长离道:“宫里的东西皆有纹印,恐会引来麻烦。”
  云钰冷冷道:“不劳费心。”
  肖长离便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完结时能不能有20个收?苦中作乐╯▂╰
    
    ☆、第六十八章

  
  广岫可不管这些,拿了东西跑去当铺换了银两,要了间上房点了一桌佳肴,吃饱喝足后回房想要好好睡一觉,躺下后神思纷繁,竟满脑子都是卫翊的模样。
  他本未想过将焚仙炉带出来,只是那时一时慌乱将其塞给卫翾,卫翾便带出来了。未在身侧,广岫却总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似融入空气无所不在。
  卫翊的精魂其实已恢复得□□分,若是愿意大可出来相见,只是二人皆被那个消息乱了心神,不知如何面对,便都做起了缩头乌龟,咫尺不见。
  如今半梦半醒之间,广岫无可逃避,对着梦中之人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
  梦中卫翊泪眼朦胧,转身而去渐行渐远,广岫心痛到无法呼吸,不顾一切追上,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不要走……”
  身上传来温暖安宁的气息,卫翊抱着他在他耳边呢喃:“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这温暖太过真实,话语如同小蛇似要钻进耳中,广岫微微睁眼,眼前是一张放大到几近模糊的脸。
  “卫翊?”为了看清,广岫后退一些,那张脸却又挨近过来,声音充满了温柔和蛊惑:“我在……”
  唇上传来真实的柔软温热的触感,广岫有一瞬间的沉溺,脑中却有一个声音不停的提醒着他:不行!不行不行!
  双眼蓦地瞪大,广岫往后一退,整个人跌在了地上,脑子瞬间清醒。
  再看床上,卫翊正以十分妖娆的姿势和勾人的眼神冲他勾勾手指。
  确切得说,应该是逍。
  “又是你!”广岫哀嚎一声,转头就跑,却没跑两步身子就不能动了,熟悉的气息挨近过来,在他耳边轻呼热气:“见到我不用这么激动吧?”
  一双手在他胸膛抚摸不止,广岫欲哭无泪,忽见门口站了个人,正冷冷看着他。
  “卫翾!救命啊卫翾!”广岫已经顾不上面子,大呼救命。
  卫翾的眼光只是盯在广岫身边人之上,不知在看的究竟是卫翊还是逍。
  这眼神含意莫名,但绝对称不上是善意。
  很快,卫翾就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恶意,灵力运转掌风如刃,朝逍面门拍去。逍接下这一击,将卫翾震退了好几步,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卫翾两手结印,欲如上回一般召唤四神兽先拖住他。逍吃过一次亏哪里还会吃第二次,手中甩出一道银链朝卫翾心口击去,广岫赶紧掠身而去挡下银链,道:“你们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不成么。”
  逍无辜地眨眨眼:“是他先动手的,我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怎么舍得伤他呢?”
  广岫又看看卫翾:“他和小狐狸不同,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从长计议为好。”
  “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逍笑着扫他一眼,又往卫翾脸上转了转,“这个人模样这般好看,你喜不喜欢?若是你嫌这具肉身是你兄弟不可亲近,那我用他的如何?
  ”
  广岫忍无可忍,吼道:“滚!”
  逍委屈道:“好嘛,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依你。”
  广岫简直想撞墙,拽着卫翾就溜了。见卫翾看自己的眼神种除了一贯的冷漠还有无尽的鄙夷,广岫无力道:“你别这么看我,我和他是清白的。”
  “卫翊呢?”
  广岫心中一抖,故作玩笑:“那就更清白了,比豆腐还白。”
  卫翾道:“我不管你们有多少纠葛,卫翊的身体,必须还给他。”
  广岫道:“这是自然,可是你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不能硬碰硬。”
  卫翾眼神不留痕迹的打量他:“他方才说,都听你的。”
  广岫心里咯噔一下,卫翾转身而去,留下一句生硬不容忤逆的话:“给你十天。”
  尘世寂静,天阙高远,点点星芒缀在墨色的夜空中,令人生出些寂寥深远的感概。广岫不敢回房,只好在客栈庭院看星星看月亮喝闷酒,伤怀感叹。
  这客栈是镇上最好的客栈,本是为嬛妃回乡省亲所建,仿造园林改建颇有雅趣,本还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天妃阁,后为避嫌改为天香楼,怎么听怎么像家青楼。
  肖长离为云钰找这家客栈下榻养伤,也不知是为了安慰他还是刺激他了。
  看到云钰独立窗前的身影直至亥时未去后,广岫能确定这个刺激一定不小。
  “瞧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他声音不大,恰好能让那边的人听到。
  肖长离走出树影,月光照出他清俊面庞,依旧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广岫冲他举起酒杯。有房不能回有床不能睡,若还只能一个人喝酒,也未免太惨了些。
  肖长离走过来坐在对面,拿起酒杯就喝。广岫感叹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便闷头喝酒,最后还是肖长离先开口:“当年之事……”
  广岫眉头一挑:“怎么,想赔礼道歉?”
  肖长离摇头,一板一眼道:“依律而言,虽是事出有因,你偷盗却不假,我无需道歉。”
  广岫翻翻白眼:“那你就闭嘴。”
  肖长离道:“依情而言,我确实于你有愧。”
  广岫斜他一眼:“所以?”
  肖长离倒了杯酒递给他:“以此酒赔罪。”
  广岫简直想把酒泼他脸上:“你肖大人就是靠这么一张堪比城墙的脸皮破案的?”
  肖长离放下酒杯:“当年之事并无人将你定罪,你一未辩解二未申冤,事发不久便悄然离去,又有谁能言明对错?”
  广岫轻叹一声:“对错?若世间之事用这二字便能说得清,还要你这种人来查什么案?你枉称清廉,先把你家那团乱麻理清了再说吧。我虽在殿下面前为你说了几句话,你也别想置身事外,日后诛九族里,有你一份。”
  肖长离微皱眉心,喝完一杯便走了。广岫换了心境,再喝酒时酒已全变了味。
  是啊,无人定罪亦未有责骂,可来自那人的那样轻慢小觑的眼神,却比刀子刮在心上更痛更苦。也就是那样的眼神让他彻底明白,即使是以一个伴读书童的身份,那样的地方,他也永远呆不下去。
  他以往从不爱读那些愁诗酸句,此时也悟到了几分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滋味。
  忽然喝了一半的酒杯被夺去,逍半坐在石桌上,闻闻嗅嗅,一口饮尽,品味了一会,伸手在广岫唇上一抹,笑道:“甜的。”
  这一抹如同羽毛拂过轻柔绵软,看着少年月下白净如玉明眸浅笑的脸,广岫心不受控制得抖了一抖。
  一定是喝了酒的关系。他心想。
  看着逍因酒而微泛红晕的脸,广岫忽然有了个主意。
  酒易乱神酒后会乱性,若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忽然喝醉了酒,他的防备和防御力必会大大降低,到时候,可不是任人为所欲为?
  说不定卫翾的十日期限眼下就能完成。
  广岫暗暗得意,当即殷勤得为逍倒酒。逍接过来一口喝下,仰起的脖颈淌下酒水,在月色下泛着莹白。
  广岫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乖巧清和的卫翊的模样,喝起酒来会这般撩人,简直是想诱人扑上去的节奏。
  不对!这不是卫翊!
  他提醒自己。
  一定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他目光闪躲倒了一杯接一杯,逍仿佛也喝上瘾般来者不拒,只是越喝越显得兴奋精神,眼看一壶酒快喝完了,他仍没有丝毫醉酒无力的样子。
  广岫放弃了计划,最后一杯不想便宜了他,逍却一把抢过喝进口中,随即扯过广岫的衣襟将他拉近,堵在他唇上,将一杯酒分了一半送入他的口中。
  “真甜。”逍笑意盈盈,又在广岫唇上舔了舔。
  广岫落荒而逃。
  幽暗的角落,浅淡的白影融在暗影之中,缥缥缈缈如行将消散的烟丝,纤弱无力无法触及。
  这柔弱微渺的存在本该是无声无息的,广岫却感觉到了,停下慌乱的脚步,不知所措得看着。那白影片刻便散去了,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广岫只觉头痛欲裂心乱如麻,往身旁一棵树上狠狠撞了一下。
  看着额头上那个突兀的大包,云钰问道:“真人这是怎么了?”
  广岫苦笑:“没什么,撞树上了。”
  逍在一旁看着他直笑,伸手想帮他揉揉,被他避瘟神般飞快躲过。
  感觉到后背冷冰冰的视线,广岫如坐针毡,起身道:“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五殿下好好休养,不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转而瞅了肖长离一眼,“别老杵着,照顾好人家,就当给你老子积德了。”
  肖长离没做声,云钰想要起身送行,扯动伤口十分勉强,肖长离也没有要去扶一扶的意思。广岫心下暗叹,还是自己去扶了一把,忽然想起什么:“殿下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不?咱们还有老远的路要赶,没点盘缠不成啊。”俨然将他当成钱袋子了。
  云钰虽从宫里出来,也不是穿金戴银一身宝贝,面露为难道:“抱歉,本还有些行囊,在追杀之中……”
  “得了,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广岫给了肖长离一个眼刀,“还不来扶好了。”
  不等肖长离有所反应,云钰已经冷冷道:“不必。”
  辞别出来,广岫有些乐呵。
  肖长离自以为是自视甚高,不把人放在眼里,这下遇到了对头。只可惜云钰不是骄横跋扈的性子,否则往死里整整他就更解恨了。
  眼望前路,一想起距离苍梧山还有百里之遥,他那点乐呵劲瞬间又没了。逍见他一时展颜傻笑一时愁眉叹息,表情鲜活又透着几分傻劲,心中柔柔软软的,又靠过去一些。
  感觉到他的靠近,广岫往边上挪一点:“你总跟着我做什么?我有正经事去办,没功夫搭理你。”
  逍道:“谁说我跟着你了,我也有正经事去办。”
  “你能有什么事?”
  逍面上露出几分愁容:“苍梧山,我爹也在那里。”
  广岫一怔,正要说他扯谎,卫翾一把抽出了他背上的行云,挽了个剑花投在地上。行云剑微做龙吟剑芒四溢,缓缓变大。
  卫翾踏上行云:“上来。”
  广岫目瞪口呆,自打那次御剑被摔得很惨后他就再没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件宝贝在身,要知道御剑赶路可是要比鸟飞快上许多的。
  踏上行云,平平稳稳无丝毫摇晃,震惊之下他连那双抱住自己腰尽情揩油的手也顾不上了,呼道:“凭什么我的剑你使得这么顺手!”
  可惜他的话被迎面而来的疾风又给刮回了肚子里,若不是逍拽住他只怕得一跟头栽下去。卫翾没有丝毫理他的意思,加紧御剑,凌空而去。
  浮云流卷之间人世虚渺,天地苍茫,仿佛世俗之物都在脚下湮没为尘,眼前唯有碧空高远,仿佛伸手可入太虚。
  广岫虽在停云观呆了多年,还是头一次得见这般景象,渐被吸引心神。逍挨在他身边看着浮云转瞬,缓缓靠在他肩上,心中一片宁静。
  广岫问他喜欢自己哪一点,其实他也说不清,只是不知不觉间想就这么在他身边,一直呆下去。
  见他许久没有推开自己,逍还有些不习惯,一看,原来人已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个孩子。
  广岫一宿没睡,此时在行云上一颠一摇晃晃悠悠,困意袭来,没忍住就睡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逍轻扶他躺在自己腿上,看着他的脸眸中柔得似可滴出水来,丝毫没有理睬身边那道冰冷的目光。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卫翊?”卫翾道。
  逍笑了笑:“你这人真奇怪,分明是我救了他啊。”
  卫翾冷冷盯着他:“以你的修为根本不必借他人之躯,为何非他不可?”
  逍眸光一黯,轻拂广岫的发,似在呓语又似在哀叹:“因为只有这个身体才能牵动他的心神。其实你们完全可以接受我的,在你们看来,这个人就是卫翊,一个更加聪明强大的卫翊,有什么不好呢?”
  卫翾冷哼:“不可能。”
  逍停下抚摸的手,目光在卫翾身上转了几转:“那如果……他彻底消失呢?”话中已带寒意,卫翾盯紧他,同时全身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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