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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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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抬头睨了金昊钦和赵虎一眼,二人情绪低沉,眉头都深深的蹙起,显然,这个案子来得太突然了,特别是在金元老爹有望翟升的当口,这简直就是重磅一击啊……
  希望早上已经受到小小打击的老爹,小心脏够强大!
  金子暗自为他祈祷着!
  “现场去勘查了么?”金昊钦沉思了片刻后问赵虎。
  “卑职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现场环境,便赶到毓秀庄这边来了解情况了,绣娘芳诺的房子,目前已经派人过去看守着,封锁了现场!”赵虎拱手回道。
  “叫上苗叔,我们去现场看看!”金昊钦吩咐道。
  丫的,直接被当做透明人了……
  金子心中愤愤的腹诽道。
  虽然金子知道古代不乏有经验到老,技术娴熟的仵作存在,但到目前为止,金子还没有碰到足以让她膜拜的如宋慈那般厉害的偶像,所以,金子思前想后,决定主动请缨:“让在下担任这个案子的仵作吧!”
  出于金子的考虑,桃源县短短半月时间便出了两宗命案,若是案子不能尽快破获,老爹铁定不能翟升不说,还会被朝廷弹劾个管制不利之罪,到时候,只怕还会殃及家小。金子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答应过三娘,要好好的帮他照顾爹爹的,所以,金子不能甩手不理!
  金昊钦怔了一息,刚要说话,便又听金子说笑道:“不过这次可是要收验尸费的!”
  赵虎严肃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娘子出手相助,这个案子,想必也不会难破!


第一百七十七章 案发现场
  金昊钦想起前天才结案的那宗桃花案和接二连三的命案影响,两厢权衡之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应道:“好!”
  金昊钦和金子,赵虎准备往案发现场赶去,伍叔将他们一行人送出门口,便抄着大嗓门吼道:“还围在这儿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还是想被差爷请到衙门那边协助调查?”
  毓秀庄里的那些绣娘多半是出于关心和恐惧,她们不知道芳诺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所以这才集体罢工,跑到门口才打探消息。还有一些是东市上的客商,出于八卦围着看热闹。
  此时让伍叔嚎了一嗓子后,大家都吓得面色青白,纷纷作鸟兽散。
  毓秀庄门前顿时寂静了下来,伍叔叹了一口气,出了这事,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可怜娘子为了毓秀庄,费了多少心血……
  绣娘芳诺的房子离东市并不远,所以四人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徒步穿行在坊间的青石板小巷中。
  金子在路上问了赵虎关于案发现场的一些讯息,毕竟早一些知道现场情况,可以在勘查时多一些思考的时间,有时候那多出来的一点时间,说不定会成为案件侦破的关键。
  “听说绣娘芳诺是裸死在床上的,目前的死亡性质不确定,但依卑职观察,现场有轻微打斗的痕迹。”赵虎说道。
  裸死?
  金子转了转眸子,这年头都兴重口味么?
  “绣娘芳诺成亲了么?”金子问道。
  赵虎点头,应道:“刚刚在毓秀庄里了解了,绣娘芳诺已经成亲三年,她的丈夫在帝都做饰品生意,一年只能回家一次。平日里就只有绣娘芳诺跟着她婆婆过日子。听绣房里的人说芳诺是个非常孝顺的媳妇儿,但她的性格内向,拘谨,很少与他人打交道,除了绣房里几个跟她较好的姐妹之外,基本没有其他交际。”
  金子听着赵虎的描述,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日在毓秀庄从她身后匆匆掠过的身影。
  是那个身形姣美的少妇么?
  笑笑也想起来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头有淡淡的惊恐和不可置信。
  金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无常,如此出乎意料……
  “绣娘芳诺裸死在自己的房间里,那她的婆婆呢?”金昊钦提出了疑问。
  赵虎旋即看了金昊钦一眼,回道:“死者的婆婆在月前意外摔倒,绣娘芳诺倒是用心照顾着,眼看着有好转的迹象,却因为老人家不忍媳妇儿太辛苦,偷偷瞒着媳妇做了些家务,后来又摔倒了一次,情况比起之前,越发严重,现在瘫痪在床,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就算她目睹了案发经过,也帮不上任何忙。”
  金子嘴角一勾,凶手是因为一时心软没有杀人灭口还是根本不知道另一个房间里有芳诺瘫痪在榻的婆婆呢?她眸光闪了闪,问道:“死者的丈夫联系上了么?”
  赵虎摇头,侧首看着金子说道:“听伍叔说之前绣娘芳诺的婆婆第一次摔倒后,曾托人捎信给他在帝都的丈夫萧婓,萧婓幼年丧父,是其母一手拉扯大的,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估计会即刻动身赶回来桃源县。若是行程没有计算错的话,他估计要后天才能抵达桃源县的地界。”
  金昊钦心中暗自赞了赵虎一把,这厮的调查功夫做得挺到位的,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便能打探到这么多事情,委实不容易。
  金子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萧婓回来后,发现自己的老母瘫痪,媳妇被杀,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三人无语凝噎,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沉痛的。
  “眼下,咱们只能从尸体上找答案了!”金子神色凛然,大步往门前围着衙役的小院走去。
  衙役们认出了来人,施礼问安后,便拉开丝线,让四人进去。
  不多时,小院门前突然出现了一辆古朴的马车,车厢不大,刚好在小巷中穿行。
  衙役上前刚要开口呵斥,便见竹帘敛起,从车内露出一张雕刻一般完美的五官,淡漠而俊美。
  “原来是辰郎君!”衙役忙挤出笑容拱手施礼。
  辰郎君的母亲是皇族,辰郎君的身份地位比起他们,可是高了几十个等级,好在刚才他们那一嗓子没嚎开,不然,这会儿不定要怎么施礼赔罪,战战兢兢呢。
  其中一个衙役忙捅了一下身侧的同僚,那人会意,忙握着佩刀,转身进入院子。
  辰逸雪一袭黑色广袖宽袍,从容地从车厢内跃下来,袍角飘逸,在空气中翩飞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垂下。
  “在下过来看看,能否行个方便?”辰逸雪凝着衙役,那声音清冷平静,却犹自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迫人气势。
  衙役那句稍等片刻的话梗在喉咙里,吞吐不得,脸色有些涨得有些青紫,张着嘴傻笑着,幸好刚才进去通传的人出来了,不然,他真的会窒息而亡。
  “辰郎君,金护卫在里头,请您进去!”刚刚通传的衙差恭敬道。
  辰逸雪礼貌的拱了拱手,让野天在外头等着,自己抬步走了进去。
  辰逸雪一路缓行,眸光细细地打量着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小院打扫得非常干净,丝毫不见杂乱。院中栽种的几盆盆景,长势十分旺盛,外表修剪得非常美观整齐,显然是经过精心培育的。
  一阵清风扫过,地上寥寥落着的几片枯叶和花瓣如同枯蝶一般轻轻扬起,又颓然飘落。若是主人家没有出了意外,估计今晨这些落叶便会被打扫干净。院子东侧的一角是围起的净房,净房不算大,却隔成了两进间,外头放着洗漱的盥洗架子,中间垂着白色的帷幔,帷幔后面是一只木制大浴桶。
  辰逸雪纤长的手撩起帷幔,一阵淡淡的芬芳侵入他的鼻腔。
  浴桶里装着水,上面还有漂浮的花瓣。
  浴桶一侧,放着一个竹制的架子,架子的第一排铺着一张棉帕,第二层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衣裳,最下面的一层,是一只木匣子,辰逸雪轻轻打开盖子的一角,看清楚了里面盛放的物事,是晒干了的花瓣,用来泡澡的。
  初步的现场环境可以看出,死者是个非常爱干净也颇懂得享受和热爱生活的人。
  从那些盆景,从那只大浴桶都可以看出一二。
  辰逸雪准备转出净房,一缕刺目的阳光刺激着他的黑眸,他眯着眼睛望去,发现那光线是透过墙壁上那个小窗口照射进来的。
  窗口不算大,一个巴掌大小,窗框是镂空的,就是一个极普通的通风口。窗沿上挂着小小的黑色隔日幕帘,刚刚那缕光线,是因幕帘被风吹开才钻进来的。
  辰逸雪站着看了一会儿,便径直走出了净房。
  他大步穿过小院,往屋内走去。
  刚进堂屋,就见金昊钦迎了出来,脸上含着笑,“我猜你一定会来的!”
  辰逸雪面色沉静,淡淡道:“你就这么肯定?”
  “事关毓秀庄绣房里的绣娘,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金昊钦笃定道。
  辰逸雪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答,目光在堂屋内来回扫拂着。屋内的摆设比较简单,只有一几一榻和几个颜色清淡的蒲团。堂屋左右两侧都有门,分别是通往东西两间厢房。
  金子刚好跟着赵虎从东厢出来,她的黛眉微微拧着,侧首对赵虎道:“死者的房内有轻微打斗过的痕迹,但房内的衣柜抽屉,木箱子等物事,却没有翻动过的痕迹,门窗完好,也没有被撬开的迹象,应该可以排除入屋行窃。”
  赵虎附和了一声,表示认同。
  “三娘也来了?!”辰逸雪一贯低沉而动听的嗓音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淡淡的,但那感觉却如春风拂过他静谧沉寂的心房一般,荡起一圈细细的涟漪。
  金子就是那缕春风,让人一见便觉得温暖的春风。
  “辰郎君!”金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含笑唤了一声。
  辰逸雪背光站在堂屋的门口,阳光从他身后穿透进来,撒在他浓黑如墨的长发和白皙如玉的脸庞上,仿佛有淡淡的光晕在流动,然特别醒目的,是他那双浓若点漆的眼睛,噙着浅浅的笑意,就像阳光下荡漾的湖面,清澈而绚烂。
  “尸体的情况如何?”辰逸雪开口问道。
  “我也是比你先到一会儿,刚刚粗略看了一遍现场环境,尸体,还没有检查!”金子应道。
  辰逸雪的目光越过堂屋,落在东厢的位置,淡然说道:“那三娘还是先去检查一下尸体,我们再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一下,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线索!”
  金子见他眉目专注,心下恻然,点头应了一声好。
  随后,一行人进入了东厢的房间。
  红漆木榻上铺着柔软的素布棉毯,榻上躺着一具年轻的女尸,她的肤色很白,身材姣好。金子走近看了一眼,那张惨白的面容不期然跟记忆中匆匆掠过身侧的那一幕重叠……
  金子感觉自己充满无力感,尽管担任法医这一职业以来,她已经目睹和见证了无数死亡……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问金昊钦道:“笑笑回来了没有?”
  原来在金子进入小院勘查现场的时候,就已经让金昊钦派一名衙役护送笑笑回金府去取工具箱,时间过去有一会儿了,估摸这时候,是应该到了才对。
  “阿兄出去看看!”金昊钦说完,大步走出房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傲娇了点儿
  金子站在榻旁静静观察着尸体的形态,尸体的身体下侧已经出现了红色的尸斑。
  辰逸雪也安静的立在一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赵虎则有些拘谨,垂眸盯着凌乱的地面。
  木榻下颓然散落着碎裂的襦裙和亵衣,矮几上有残留的水渍,上面的杯盏,都被扫拂在地……
  从现场环境看的话,死者衣裳尽褪,伏尸在床,极有可能生前遭受过侵犯。
  片刻之后,辰逸雪沉声问道:“依三娘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金子回眸看了辰逸雪一眼,目光与之交触,应道:“尸体的尸斑强硬,但达不到所有关节都僵硬的状态,估计死亡时间是在五个时辰左右!”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五个时辰也就是十个小时之前,金子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后,确定芳诺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的十一点多十二点。
  赵虎有些狐疑的抬头,蹙眉说道:“根据在下调查,绣娘芳诺是个谨慎又不善交际的。若是强暴,那凶手是如何在夜深人静之时潜入现场的?绣娘如此谨慎的个性,不会夜半三更还不关门的!”
  赵虎的话让金子和辰逸雪陷入了沉思。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子回头,便看到金昊钦领着满头大汗的笑笑走了进来。
  “郎君,工具箱取回来了!”笑笑谨记娘子的吩咐,在她着男装的时候,要改口唤‘郎君’。她抬手抹了一把汗,将工具箱放到木榻旁,眸光瞟过床榻上不带一丝生气的面容,嘴角的笑意,陡然变得僵硬起来。
  笑笑心里还有些微的颤抖,但相较前几次跟着娘子出去验尸的表现,她已经镇定多了。
  金子对笑笑的表现还算满意,她身边的人,都应该要学会坚强和勇敢。
  穿好罩衫,带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开始检验尸体。
  不知何时,辰逸雪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神色认真而专注,细细地将未移动的伏尸状态描摹了下来。
  他怎么懂得这个?
  谁告诉他的?
  金子心中狐疑,踱步走了过去,探着脑袋看着白纸上画得极细致逼真的画面,瞪大了双眼。
  不等金子提出疑问,辰逸雪便抬眸看了金子一眼,悠悠道:“在下将伏尸的最初状态画下,免得搬动了尸体后,忽略了一些细节从而影响后续的判断!”
  金子听完,朝他竖起大拇指!
  大神就是大神,哪里需要别人教?
  自己真是太低估人家的智商了!
  赵虎见金子要准备开始尸检,死者是少妇,又是赤裸着身子,他留下来观看,实在不妥。
  因便寻了个由头,匆匆退了出去。
  金昊钦想起上次在义庄解剖宋郎君尸体的那一幕,至今依然觉得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在房内呆着。赵虎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马上跟了上去。
  门外,传来了金昊钦的轻唤声:“赵捕头,你不是说死者的婆婆瘫痪在床么?她此刻在哪儿?我们过去瞧瞧,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二人出去后,房间里变得空旷起来,但气氛依然是静谧的。
  尸体比较新鲜,所以免去了点燃皂角和苍术的流程。
  金子回到榻旁,按照从头到脚的顺序,开始进行尸检。
  “眼睑的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青紫,两颊青紫,甲床绀青!”金子说完,抬眸看着辰逸雪补充一句:“窒息征象明显!”
  辰逸雪挥笔将讯息记录在图片旁。
  “颈部有明显的条状皮下出血,基本上可以肯定绣娘芳诺是被扼颈致死的!”金子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死者白皙的颈部。
  虽然死因已经明确,但金子还是根据解剖的流程,开始解剖芳诺的尸体。
  金子在笑笑的帮助下将尸体挪了一下。
  “死者被扼颈致死,手腕有约束伤,后背肩胛部位有挤压形成的小片状出血。”金子循着芳诺曲线优美的躯体往下检查,目光最后落在她的私密处。
  笑笑脸有些烧红,眼睛闪烁不定,就是不敢看尸体。
  现场还有辰郎君在,这让她感到十分的羞窘,浑身不自在,仿佛躺在那赤裸裸被人盯着的是自己一样。
  金子一旦投入工作状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绝对是跟平时截然不同的细苟和肃然。
  她眸底沉沉,手从工具箱内取出止血钳,缠上纱布后探入死者的阴道擦拭。
  金子仔细地观察了纱布上的粘液后,黛眉微微蹙起。
  “阴道口肿胀,内壁有擦伤的痕迹,死者很明显是被实施过粗暴的……”金子脱口而出的‘性行为’三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眸子扫过辰逸雪沉静的面容,改成了‘侵犯’,省得一会儿人家听不懂,还得解释,这话题有些尴尬。
  辰逸雪淡淡的嗯了一声,高挑的身躯倚在墙边,就像一颗枯直的树。
  “可是死者的体内并没有残留任何异性的体液!”金子说完,兀自狐疑地转了转眸子,难道凶手是体外排精?这似乎没有必要呀,若是现代出了这样的案子,凶手会担心留下DNA证据而选择体外排精,但古代根本就没有这技术……
  难道凶手只是单纯的猥亵?
  并没有实施强暴的过程?
  这下金子更加迷惑了,凶手三更半夜进入绣娘的家中,只是单纯的对芳诺实施了猥亵,然后再将人杀了?这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和逻辑。
  金子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被一团糨糊塞满了,千丝万缕缠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
  “死者的丈夫呢?”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有些微的沙哑,但却充满磁性。
  金子的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辰逸雪高大的身影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纤长的手指指着地上零落的物事,漂亮的眉目微微扬起,说道:“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院中的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被压撬的痕迹,而且赵虎说绣娘芳诺的性格非常谨慎,所以,不存在夜半三更还不关门的情况出现。能让她主动开门的人,一定是熟人,比如说她的丈夫!”
  金子赶过来案发现场前,赵虎就说了,根据行程的推测,萧婓要后天才能抵达桃源县的地界。
  怎么有可能是萧婓呢?
  金子凝眸望着辰逸雪,樱唇微启之际,辰逸雪朝她做了一个嘘声,又似笑非笑的续道:“整个小院,只有死者的房内有轻微打斗的痕迹。矮几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上,而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应该是被引枕砸下来的。”辰逸雪走近床榻,指着挂着壁画的那枚黑色钉子,“钉头上缠着残留的棉絮,而被勾破了一小块的引枕,在我们进入现场时,是被死者芳诺枕在后脑勺的。这说明了什么?”
  金子眨了眨眼睛,感觉辰逸雪像是带着她兜了一圈花园,还没有说到重点上,这些外在因素,她都知道,因便讪讪应道:“这些只能说明在死者被杀前,他们曾经发了打斗!”
  “错!应该是争吵、争执!”辰逸雪纠正道:“一般的夫妻吵架打架才会摔杯子砸东西,如果是和外人搏斗,会用引枕这样毫无攻击力的物事么?”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是芳诺的丈夫?”金子蹙眉问了一句,旋即推翻掉辰逸雪的猜测:“大神,你这次一定猜错了!”
  辰逸雪被她这声大神唤得一怔。
  金子微微一笑,那笑意就像清荷露出水面,温婉而恬淡。
  “赵虎说……”
  话音未落,就见赵虎匆匆走了进来,面色冷凛,立在门口的一丈的位置,看着金子和辰逸雪说道:“刚刚在方圆十里之内做了调查取证,根据邻居们的口供显示,绣娘芳诺的丈夫,昨晚亥时就已经回到桃源县了!”
  辰逸雪冥黑的眸子就像绚烂的阳光一样,璀璨而夺目,他嘴角微微扬起,回头含着清浅的笑意看金子。
  金子神色有些错愕,但她很快就醒过神来,迎上辰逸雪的视线,在他冥黑的瞳孔里,金子看到了淡淡的笑意,而她完全可以断定,那笑意是关于萧婓的胜利!
  “赵捕头之前不是说根据行程的推测,他应该是后天才能到的么?”金子依然有些不死心,贝齿咬着下唇问道。
  “三娘如此聪明的人也会有脑筋转不过弯的时候……”辰逸雪的笑意带着戏谑,“你都知道是行程推测了,推测的东西如何能做得了准?一般情况下从帝都到桃园县走陆路和水路的话,应该是一个月时间,但若是不眠不休的赶时间,估计就是二十天,但这完全不可能,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扛不了。萧婓若是月前接到信笺后就马上出发赶路,又连续几日日夜兼程,是有可能提前抵达桃源县的。”
  金子不知道自己的思维为何在他面前屡屡表现得如此小白,心中亦是郁闷,但不得不说他清隽夺目的外表再加上冷静沉稳的个性真的好有大神范儿!
  就是傲娇了点,倨傲得让人受不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受虐倾向严重
  “找到萧婓了没有?”辰逸雪问道。
  赵虎摇头。
  金子拧着眉头,看着榻上的尸体陷入沉思。
  萧婓昨晚亥时就已经到家里了,现在却找不到人,难道真如辰郎君所说,凶手是芳诺的丈夫?
  辰逸雪的刚刚的分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现场看就是夫妻吵架……
  金子根据现场凌乱的画面,试图在脑中还原案发时的情况。
  萧婓接到芳诺的信,得知自己的母亲摔倒了,所以匆匆从帝都启程赶回家。
  而萧婓母亲在芳诺的照顾下,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却因为老人家心疼儿媳妇,偷着干家务而导致二次摔倒,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直接瘫痪了。萧婓昨晚赶回家看到了母亲的情况,以为是芳诺没有照顾好母亲,所以很气愤,责骂了芳诺。
  芳诺一直以来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婆婆,却换来丈夫这样的误会,她很伤心,于是就回到房间跟萧婓吵了起来。她将矮几上的茶盏都拂到了地上,又拿起床榻的上的引枕砸到墙上,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或许是芳诺过激的表现惹恼了萧婓,所以,萧婓将芳诺按倒在木榻上,扼住了她的脖颈,用劲儿过大,错手将妻子给杀死了?
  可芳诺下体的伤害是怎样造成的?
  衣裳被撕裂,手腕有约束伤,这明显就是一次粗暴的性行为,只是凶手没有将体液留在芳诺的体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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