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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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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虎头帮众已经舍了多金帮的混子,朝杀人者围了过去。
  林火心中大急,狠心锤了一记李虎伤口,一边高声喝道:“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虎头帮众望向李虎。
  “他杀了小六!”李虎单膝跪地,疼得直吸冷气。
  “那你想让更多兄弟送死?”林火向前几步,挡在李虎身前,对杀人者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杀人者还没说话,陆多金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想要什么?想要什么?老子要你们死!老子要你们统统死在这里!”
  他对着杀人者张嘴咆哮:“杀光他们!我命令你杀光他……”
  话语阉割在喉中,陆多金身首异处。
  杀人者将无头尸踹倒在地,他从始至终没有表情,就像一个无声的傀儡,又或者是行尸走肉?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林火再次发问,他心里有些发毛。
  杀人者开口了,那声音就像指甲刮擦铁片,“白袍千臂。”
  他手中刀刃一划,接着说道:“不留活口。”
  他缓缓抬起头来,林火正撞上他的目光。
  林火只觉得四肢发寒,他突然明白了‘不留活口’这四个字的意思。
  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而第一个猎物,就是林火!
  杀人者向前一踏,溅开积雪。
  林火想要退,可这一刀已到胸前。
  寒风刺骨,杀机钻心!
  死?
  后悔?
  不甘心?
  自不量力?
  这才是江湖?
  念头纷至沓来。
  生死稍纵即逝。
  一声轻鸣,乱了玉龙呼啸,乱了犬狂纷扰!
  杀人者急退!
  木剑从天而降,死死钉入雪地。
  林火回头去看。
  见着大殿外,寺庙内,一袭白衣,立在风雪之中。


第005章 微情大义后人猜
  冷风从破洞灌进来,撕扯刀伤。
  血从腹腔里流出去,身体变寒。
  当林火将要成为杀人者的刀下亡魂时。
  李虎平生第一次感到,事情超脱掌控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无法言喻,梗在喉咙里,堵得心慌意乱。
  无力感蔓延,柳凤泊与杀人者注定是这场决斗的主角。
  而他不过是一个观众。
  有林火逃过一劫的庆幸,也有莫名的酸楚。
  即便酸楚难当,这已是事实。
  柳凤泊迎着风雪走了出来,脚步很慢,像是闲庭游步,又像白衣谪仙踏雪而来,点点血渍更像是雪中傲梅。
  “有个问题。”他说。
  杀人者伏低身形,刀尖垂地,“刺客准绳第五条,不问姓名。”
  柳凤泊挑了挑眉,已经到了寺庙门外,“原来是‘鬼见愁’的刺客。”
  林火退了几步,李虎的手臂被他拉住,“虎哥,能动吗?”
  李虎觉得腹上生疼,强忍说道:“还死不了。”
  他借着林火的支撑,硬是站了起来。虽然眼前发黑,双腿沉重,但他知道,站在战场中央,绝不是好的选择。
  柳凤泊脚步不停,杀人者向前挪了几步,提足踹在木剑柄上。
  木剑如利剑般射了过去。
  柳凤泊伸手一招,将木剑稳稳握在手中,他脸上泛起玩味的笑容。
  杀人者依旧面无表情,“刺客准绳第四条,不杀手无寸铁。”
  柳凤泊随手舞了个剑花,“你不是我的对手。”
  杀人者注视着柳凤泊的双手,缓缓提起刀尖:“刺客准绳第八条,不问生死难测。”
  “我对‘鬼见愁’的观感一直不错。”柳凤泊微微一笑,对杀人者的杀气浑不在意,“不杀义士,不杀妇孺,不杀无辜,不杀手无寸铁;不问姓名,不问出生,不问私交,不问生死难测。这四不杀四不问,是‘鬼见愁’的立身之本。”
  他停在杀人者十步远处,举起手中木剑,“我非妇孺,也非无辜,更不是手无寸铁。虽然算不得好人,也有些寻花问柳,无酒不欢的毛病。”
  他突然敛起笑容,正色道:“但我柳凤泊一生顶天立地,每一件事情都无愧于心。”
  杀人者轻挪脚步,答道:“白袍千臂,柳凤泊,当今最年轻的天位高手。行走江湖有口皆碑,无论萍水相逢,或是生死之交,甚至仇家死敌都得赞一声,义字当头。然而,你触犯了大义。”
  “哦?”柳凤泊抚着剑脊,淡淡说道:“我不过是杀了一群狄狗,也是触犯大义?”
  “狄狗?”杀人者脸上第一次浮现怒色,“那是狄国派来商议和亲的人马!你这么做,是要引发两国交战!到时候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知道吗?”
  柳凤泊沉默无语。
  杀人者恢复冷淡的模样,“你不愿凤栖郡主出嫁,那你就愿意为一个女人,不顾家国大义吗?”
  在一旁的李虎听得目瞪口呆,当今燕王居然想和狄国和亲?我堂堂燕国,何时卑微至此?
  柳凤泊笑了,笑声在风中颤抖,“和亲?你们这些软骨头,是连祖训都忘了吗?况且……”他停下狂笑,缓缓举剑,“为了她,即便举世皆敌,又如何?”
  “世道不一样了。”杀人者拂去刀上雪绒,将刀尖指向柳凤泊,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柳凤泊洒拓而立,微微一笑:“你们‘鬼见愁’守得了准绳,却守不住人心啊。”
  雪花落下,凝在刀面上。
  一片,两片。
  三片!
  刀光起,映着雪光,晃了柳凤泊的眼。
  柳凤泊闭上双眼,木剑一挺,剑尖点中刀脊。
  杀人者就地一滚,挥刀斩腿。
  柳凤泊剑尖向下,再中刀脊!
  杀人者缩后一步,再次揉身向前。
  挥刀、挥刀、挥刀!
  刀脊!刀脊!刀脊!
  杀人者斩刺结合,速率极快。
  然而他面对的是‘白袍千臂’——柳凤泊!
  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快的剑!
  终于!
  “当!”得一声巨响。
  铁刀硬生生被木剑震得粉碎!
  杀人者虎口崩裂,右手鲜血淋漓。
  但,他却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你受了重伤。”
  柳凤泊没有说话。
  杀人者从绑腿中掏出匕首,“催不出剑罡,一柄木剑,你这天位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他撕下臂上黄布,将匕首与左手牢牢捆住,“再来!”
  话音刚落,他已蹿到柳凤泊面前。匕首被他掩在袖中,见不着刺向何处。
  肩动,似是刺向胸腹。
  柳凤泊提剑便刺,谁知刺了个空。
  杀人者的左手竟然空无一物!
  寒芒从右手刺来。
  柳凤泊左腿画圆,小退半步,仍是被匕首划破了白袍。
  杀人者上前急攻,匕首握在手中,双手笼在袖里,虚虚实实!
  柳凤泊有些狼狈,挥剑格挡,总是擦着杀人者的身形而过。没有剑罡,这一寸之地,犹如天堑。
  几乎是在转瞬间,白袍已经被划了五道口子。
  围观的人们,看得心惊肉跳。
  虎头帮众聚在李虎的身边,他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原以为柳凤泊醒来,必定是稳操胜券!谁知道他竟然会被压制至此。
  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李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强忍着痛楚站直身子,抓住林火的肩膀,“把小石头带出来,我们现在就走!”
  “走?”林火摇了摇头,“你是让我看着救命恩人送死?”
  李虎心头起火,这都什么时候了,林火这小子还讲什么仁义道德,“我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在我看来比他重要多了!”
  林火咬了咬牙,“算上刚才,他救了我两次!”
  李虎抓住林火的衣领,咆哮道:“算上这辈子,我在树林里收养你,在河里捞过你,在马车前救过你,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去偷,取抢!为了给你们赚书费,去赌,断了一指!你说你欠我几条命?”
  林火哑口无言。
  李虎捧住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哥不要你还,哥只要你好好活下去。”
  林火叹了口气,他似要说话,却听到‘当’的一声。
  战局中,柳凤泊一记横扫,击在匕首上。
  杀人者小退半步,擦着剑围躲过横斩。
  柳凤泊向前半步,又是一记横斩。杀人者再次小退半步,故技重施,擦着剑围。
  可这一次,血线飙射而出。
  雪花蒸腾,杀人者的胸腔被斩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跪在柳凤泊面前,满脸惊诧,“你,你可以……”
  柳凤泊负剑而立,“谁说我催不出剑罡?”
  杀人者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这一手兵不厌诈,玩得漂亮。咳咳咳咳……”
  他蜷缩着身子,似乎异常痛苦,话语也是断断续续,“你应该……听……过另一……个词……”
  “玉石俱焚!”
  玉字出口,杀人者纵身而起。
  焚字闭口,他已将柳凤泊撞倒在地。
  柳凤泊也是强弩之末,巨力之下,木剑脱手,人被杀人者死死按在身下。
  杀人者抬起左臂,手中匕首对准柳凤泊的咽喉。
  眼看是必死之局,林火突然窜了出去!
  李虎想拉,却连衣角都没摸到。
  林火几个箭步,将杀人者拦腰抱倒。
  两人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李虎只觉得一口气挤在胸口,他推开身边的弟兄,顾不上腹上伤口,连滚带爬,一身雪霜地赶到林火身边。
  推开上方的杀人者,看到满脸是血的林火。
  林火喘着粗气,对着李虎咧嘴笑着。
  李虎跪在雪地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瞥了一眼被推开的杀人者,翻倒在雪里,匕首扎进胸膛,死不瞑目。
  虎头帮众也围了过来,有一人去查看柳凤泊的情况。
  那弟兄突然叫出声来:“虎哥!你快来看!”
  李虎皱了皱眉,难道是柳凤泊断气了?
  想到这里,李虎反倒有些放松。他虽然敬重义士,但若是牵扯到了君王尊严,两国谋划,那这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最重要的是,他了解林火。
  林火是个点滴必报的性格,若是柳凤泊不死,林火必定会照顾他周全。可这病怏怏的柳凤泊不仅是个累赘,还是个黑夜里的蜡烛,杀手死士会一个个来飞蛾扑火。
  这波是侥幸躲过了,可下波呢?下下波呢?
  在锤子的搀扶下,李虎走到柳凤泊身边。
  “虎哥你看他耳后。”那名叫嚷的弟兄蹲下身,撩起柳凤泊的长发。
  李虎定睛去看,青丝间隐约闪光,竟然是根金针,从耳后直插而入。
  金针不知多长,只留针尾在外,看着就脑仁生疼,“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虎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想去摸针,却听到远处一声大喝,“谁都别动!”
  众人回头去看,正看到王大夫走出寺门,“那是激发潜力的金针,你们要是乱碰,他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李虎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王大夫拨开虎背熊腰的汉子们,蹲在柳凤泊身边,抵住他的脖颈,“这人反复运劲,受了极重的内伤。我用金针吊着他的小命,要是现在拔出来,只怕立刻要见阎王。”
  李虎看着王大夫的身后,皱眉道:“大熊呢?”
  “那个莽夫?”王大夫得意地抚着长须,“刚刚你们要开打,那莽夫就要冲出去帮忙,还好老夫有些手段,一针弄晕了他。”
  老古话,不要得罪大夫。李虎现在是有点相信了。
  若是出其不意,谁也不知道大夫会有些什么手段。
  另一边,林火也赶了过来,语气有些焦急,“王大夫,那小石头怎么样了?”
  “另外一个孩子的情况有些特殊。”王大夫揪住长须,似乎是在思索,“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症状。他并非得病,身体也没有什么创伤,可就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林火与李虎相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满是焦虑。
  小石头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小的弟弟。现在昏迷不醒,谁能不揪心?
  李虎深深吸了口气,“无论如何,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金钱帮的猢狲早就跑了个干净,消息很快会散播出去,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林火也点了点头,“多金帮留了不少马匹,我们可以往北走。然后再迂回南下。”
  李虎想要答应,可转念一想,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你走。”


第006章 横刀立马胆胸开
  林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愿意?”
  李虎点头道:“我之前就说过,我还不能离开这里。现在,我不愿意离开这里。特别是和你一起。”
  林火想要说话,可李虎不给他机会,“你一定会带着柳凤泊上路。这就是原因。”
  “我不能见死不救。”林火心里有些苦涩,“况且……”
  “况且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李虎冷哼一声,“可他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那个刺客的话你也听见了,他甚至不是义士。”
  李虎眼神冰冷,林火心头发憷。
  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李虎这样的神情,简直就像一个陌生人。
  “老头死了,你们现在是无牵无挂,可我不一样。”李虎指着虎头帮众,“我有这帮兄弟,他们的根在这里,他们的家也在这里。我真是受够了!为了这个柳凤泊,你要我赔上所有人的性命?”
  “虎哥。”锤子轻唤了一声。
  “你闭嘴!”李虎朝他吼道,“还愣着干嘛?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回城,堵上多金帮那些孙子的嘴!我不管你们是喝醉,趴在小娘肚上,甚至只是说梦话!谁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准备三刀六洞!”
  锤子看了林火一眼,默不作声地招呼弟兄们散开。
  他们抱走了柳凤泊,带走了王大夫,只留下两人相视无言。
  李虎转过身去,“别说我不讲情面。我会给你留下一架马车。带上你的柳凤泊,带上小石头,还有那个大夫离开这里。”
  林火看着李虎远去,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理解李虎的选择,但他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正不正确。
  保护柳凤泊,是偿还恩义,即便可能让他死无全尸。
  然而他的选择,会与最亲的兄弟就此别离,甚至会让另一个兄弟与自己面对危险。
  这么做,孰对孰错?
  林火感到迷茫,在纷乱的雪中,那是看不到前路的茫然。
  雪花落在鼻尖上,他突然想起了老爷子说过的一句话,“即便最亲的人也会在某个路口与我们分道扬镳。这无关对错,没有输赢。路不通了,缘走尽了,仅此而已。”
  马车被赶了过来。
  小石头和柳凤泊已经安置妥当,锤子将缰绳交到林火手上。
  他拍了拍林火的肩膀,道了声,“珍重。”
  林火握着缰绳,说不出来话来。
  他站在风中,任由飞雪覆在身上,看着李虎拍马而去,看着风雪斑驳他的背影,看着他消失不见。
  “别看了,早没影了。”王大夫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直到这时候,林火才真正回过神。
  可是这世界突然有些陌生,身后是化土的寺庙,身前是皑皑白雪。天地寂寥,他应该往哪里去?
  他求助似地看向王大夫。后者捏着自己的长须,“你还想回龙兴?”
  林火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回去的,至少要把您给送回去。我的弟兄们鲁莽,刚刚真是多有得罪。”
  “你觉得,我知道了这么多,这龙兴还回得去?”王大夫攥着长须,“又或者,你觉得离开了我,车上两个只会喘气的能活得下来?”
  林火被埋汰的有些尴尬,不自觉地搔着后脑勺。
  王大夫微微一笑,“幸好老夫孑然一身,无儿无女,老伴多年前也已去世。”
  “您的意思是?”林火不太明白王大夫的意思。
  “蠢货!”王大夫瞪了林火一眼,“老夫暂时与你结伴,照顾车上两名病人。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去处,不如与老夫去岳山。在上至宗里,老夫还是有些交情的。”
  林火闻言一愣,“您说的是国教,上至宗?”
  “没错。”王大夫眼中露出得意神采,“我们躲入上至宗,不管是黑白两道,都要给些面子。正好,可以给老夫点时间,研究研究你那小兄弟身上的怪病。”
  林火心中没有打算,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跳上马车,轻抖缰绳,马儿便跑了起来,朝着李虎相反的方向驶去。
  人去寺空,飞雪依旧。
  残佛守孤寥,银装伏山坳。空林寻影踪,白玉独缥缈。
  茫茫鹅毛雪,掩了辙印。
  李虎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人影——锤子。
  锤子来回踱了几步,驻下马脚,“林子走了。”
  在他身后,虎头帮并未走远,他们藏在路边林中,大雪成了绝佳的掩护。
  李虎被众人围在中央,他背靠树干,坐着软毡,仰头望着漫天阴云如怒。
  听到锤子的声音,李虎垂下头来。
  停滞了几个呼吸,他猛然站了起来,“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大熊为他牵来坐骑,却没交出缰绳,“虎哥。”他顿了顿,脸泛为难。
  李虎瞪了他一眼,夺过缰绳,“有屁快放!”
  大熊眉头紧皱,高声说道:“虎哥!俺觉得这事儿不地道。林子是俺们兄弟!俺们不能放着林子不管啊!”
  李虎没有回答,甚至没看大熊,直接纵身上马。
  大熊还想说话,被锤子一把拉住,呵斥道:“你这莽货!虎哥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会放任林子去死?”
  大熊已经被拉到一边,至于那个问题。
  李虎会放任林火去死?
  绝不可能!
  他在林火提出结伴的瞬间,便反应过来,若是跟着林火一起走,只会让事情变糟。
  多金帮的残渣一定会将事情透露出去,这个尾巴必须收掉。
  还有,那队黑甲骑兵!
  直觉告诉李虎,这队骑兵必定与柳凤泊有关。他必须回去龙兴,探明情况,想尽一切办法为林火拖延时间。
  还有黑白两道的消息。
  散播谣言,混淆视听,尽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些事情,都要有人去做。
  若是真的事发,他会立刻解散虎头帮,一个人扛下所有后果。
  这,就是他选择留下的原因。
  他知道,留在龙兴可能会让他死于非命,甚至死无全尸。
  但他必须这么做。
  这是一个兄长的担当。
  李虎摩挲着右手断指,突然有些怀念那些时光。
  他在林中捡到林火,看着林火牙牙学语,教他爬树掏鸟。两人偷了私塾先生的古书,闹得整个私塾鸡飞狗跳。
  还有那个午后,白云悠悠,蝉鸣鼓噪。
  他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在门前树下摸着林火的脑袋,他只说了一句话,“谁欺负你,告诉哥,哥替你出头。”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今日一别,或许再没相见的机会。
  李虎低声呢喃一句,“再见。”
  玉龙卷,迷人眼,前路茫茫,难抵生死离别肠断。
  可所谓天意,是事与愿违,是人算不如天算。
  红黑战旗在雪光中异常刺眼,李虎立刻拉紧缰绳,驽马人立而起,“立刻退回林子里!”
  虎头帮众缩回林中。
  锤子赶来李虎身边,问道:“虎哥,发生了什么?”
  李虎脸色铁青,“追杀柳凤泊的骑兵。”
  锤子闻言一愣,“虎哥,那可是红黑战旗。是边境的官兵。”
  李虎沉声道:“没错,就是官兵。”
  虎头帮众人面面相觑。
  李虎知道他们的顾虑。说翻天,他们虎头帮不过是一群地痞流氓,平日里就被官兵稳压一头,现在遇到自然发憷。
  他已经预想到与这队骑兵打交道,只是没猜到会来得这么快。
  柳凤泊去了边境,他们跟去边境,柳凤泊来了华礼寺,他们跟来华礼寺,他们的来意还要多问?
  他环顾身侧,做了决定,“说到底,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锤子急忙跃马向前,挡住李虎,“虎哥!你想做什么?”
  李虎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要去拦他们。”
  锤子急道:“你这是去送死!”
  “我知道。”李虎微微一笑,绕开锤子,“你们不要跟来。虎头帮……”
  “就地解散!”
  李虎讲义气,所以他不愿牵连弟兄们。
  李虎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送死又如何?
  他已打定主意,能让林子多走一刻,就是一刻。
  李虎整了整收缴的弯刀,独自纵马向前。
  望向林外,那队黑甲骑兵已经近了不少。
  风吹着他的乱发,卷起他的衣襟,看着那样萧索。
  他想要独自面对,可耳边却听到了杂乱的蹄声。
  “虎哥!”
  整齐划一的呼喊。
  李虎没有回头,却已经泪湿眼底。
  锤子赶来李虎身侧,“虎头帮解不解散,你说了不算。林子是你兄弟,你,是我们大哥。”
  李虎哭得像个孩子。
  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抹了把眼泪,扬起马鞭高声喝道:“帮规第一律!”
  “一世兄弟,同生共死!”
  “好!”李虎垂下马鞭,指向逐渐逼近的黑骑黑甲,“弟兄们!”
  “有!”
  “与我一同赴死!”
  黑甲正在林外,李虎一马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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