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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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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剑!
  刺剑!刺剑!
  林火放松双肩,刺剑如雨。
  陶竹画圆扭转,舞剑如风。
  狂风,骤雨!
  金石之音响成一片。
  林火突然觉得,木剑似是遇到障碍,被一股莫名的风牵扯限制。
  路遇阻碍,该当如何?
  面前是树,那便刺穿树。
  面前是石,那便刺穿石。
  面前是风?
  那就将风刺穿!
  一股热浪自丹田起,涌入双臂,林火感到自己,无所不能!
  剑出!风吼!
  红枫起舞,山雾奔涌。
  这一剑猝不及防,破开陶竹剑围,直奔咽喉而去。
  木剑前端,隐隐泛光。
  一只宽厚的大手,突然按住了林火的肩膀。
  一瞬。
  风止,雨歇,红枫停摆,山雾静谧。
  “小友,既入得我上至宗,何必大动肝火。”老人鹤发童颜,大冬天一身短褐农装,站在林火身后,笑面如花。
  林火从来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这突然出现的老者,能够一把将他制住,绝非等闲。
  他放下剑,望向柳凤泊。
  柳凤泊低头晃着酒坛,不知在想什么。
  林火无奈撇嘴,对老农施了一礼,还未说话,陶竹突然双膝着地,俯身跪拜,“上至宗二百三十八代弟子陶竹,拜见掌教真人。”
  林火一愣,脱口而出,“这老农是上至宗掌教?”
  “休得无礼!掌教真人岂是你能冒犯。”陶竹再次拔剑,“今日我定然不能让你好过。”
  “陶竹。”掌教真人轻轻唤了一声。
  陶竹垂下剑尖,立马行礼,“掌教真人唤弟子有何吩咐?”
  “你可知你的善水剑法,有何纰漏?”掌教真人慈眉善目,话语中全无责备。
  陶竹却身体紧绷,再施一礼,“弟子不知。”
  “不必多礼。”掌教真人轻抚陶竹肩膀,“善水剑法,取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原是一柄困人剑,怎么到你手里,如此大的杀伐气焰?”
  “弟子惶恐。”陶竹浑身一颤,急要跪下,却被掌教真人托住双臂,“年少气盛,原是无可厚非。可骄横之欲不利修行,还要多加勤勉啊。”
  陶竹低头应声,已是满头大汗。
  看着陶竹那孙子样儿,林火差点笑出声来。这上至宗也是奇特,掌教真人居然喜穿短褐,而且十指瘀黑,竟是刚刚做完农活。
  只是,撞见了上至宗掌教,这后山可要怎么进去?
  想到这个问题,林火只觉得头大如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掌教真人终究瞥了过来。
  林火还在思索对策,却看到柳凤泊径直走来。
  他走到掌教真人身后,照着后脑勺就是一记爆栗。
  “好你个李尔冉,怎么现在才来?”


第013章 窥低语
  上至宗,取意上至通达。
  以天道喻人事,师法天地,修身,养性,开悟。
  上至宗创立至今一千三百余年,虽几经磨难,依旧屹立不倒。
  本就是江湖的泰山北斗,燕国立为国教后,风头一时无二。
  而知闲子,李尔冉,正是上至宗当代掌教。
  相传李尔冉年过“知天命”,还只是个扫径道人,不得寸进。
  却有一日行至岳山山巅,见到日月变幻。
  这一眼,就是三天三夜!
  盘坐山巅,第一日,观霞光云生涛灭。
  第二日,望天际阴阳圆缺。
  第三日,日暮,漫天火云翻滚腾挪,自天边席卷寰宇。
  如三灾业火,似八难袭身。
  李尔冉许大宏愿,愿身如烈火,荡平天下不平事,佑万民一世太平。
  四十年修行,三日悟道,一朝入天位。
  可谁曾想到,这样一个大人物,居然被柳凤泊扇了后脑勺。
  林火张口结舌,陶竹张口结舌。
  李尔冉揉了揉后脑勺,“你就不能在徒子徒孙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林火彻底愣神,他俩这是认识?
  陶竹的脸色更是精彩,又是皱眉,又是瞪眼,还夹杂着难以置信,或许他希望自己也被林火刺晕过去?
  最后他选择低头,闭眼,就地一倒,“掌教尽管放心,弟子身受重伤,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柳凤泊哈哈大笑,李尔冉尴尬不已。
  王大夫凑了过来,他双手微颤,话也说不流利,“李,李掌教。”
  李尔冉弯腰作揖,“施主不必多礼,贫道道号知闲子。”
  王大夫赶紧还礼,不待说话,李尔冉发出一声轻噫。
  他额首致歉,径直走到小石头身旁,“小兄弟,可否让贫道把一把脉?”
  小石头望向林火,林火点了点头。
  看着李尔冉闭目沉思,林火心中燃起希望。对小石头的怪症,原本是束手无策,可李道长道法通玄,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端倪?
  林火手心冒汗,静候把脉,倒是比激战一场还要焦虑。
  王大夫凑到柳凤泊身侧,小声嘀咕,“你认识李道长?”
  “算是认识。”柳凤泊语气随意,“也就打过几架。”
  “认识你不早说?”王大夫急道:“害我浪费这么多心神。”
  柳凤泊慢悠悠地回道:“你也没问啊。”
  王大夫顿时语塞,恨声道:“此间事了,我必与你做过一场。”
  “随时候教。”柳凤泊勾起嘴角,“反正你打不过我。”
  林火苦笑不得,这俩人一个为老不尊,一个嘴不饶人,真是一对活宝。
  一盏茶的功夫,李尔冉松开手指,问道:“此子,可曾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林火一愣,赶紧点头。
  李尔冉略微皱眉,“醒来后力大无穷,浑身烫如烙铁,性情残暴?”
  林火已顾不上点头,急道:“求道长救我弟弟!”
  话没说完,俯身要跪,却被李尔冉一把扶住,“不必拜我,贫道并非大夫,只是对此事略知一二。”
  林火侧耳倾听。
  李尔冉面向小石头,“这位小兄弟可是误食了一种异果,状似佛头?”
  小石头皱眉思考,点了点头,“那日确实瞎吃了个果子。”
  “那就是了。”李尔冉抚须说道:“这佛头果从漠北入中原,异常罕见。生于苦寒之地,却有天火之热。误食之下,十有八九一命呜呼。即便如此,仍有无数江湖人士对它趋之若鹜。”
  林火惊道:“这是为何?”
  李尔冉慈眉微皱,“因为这佛头果,又名龙功果。习武之人食用,真元大增,抵过十年苦修。平常人若是食用,能得龙虎之力,金刚之身。”
  林火望向小石头,后者一脸懵懂。
  林火舒出一口长气,“小石头居然挺了过来,也是因祸得福了。”
  李尔冉摇了摇头,“祸还没说完。常人虽得了金刚之身,可天火攻心,往往命不长久。”
  林火脸色煞白,不由搂住小石头肩膀。
  柳凤泊走过来,又是一记爆栗,“你说你这百多岁的人了,还磨叽什么。吓唬小孩呢?你们上至宗多的是清心寡欲的功法,随便教他一套不就结了。”
  李尔冉也是吹胡子瞪眼,“就不能让我有点高手风范?”
  柳凤泊耸了耸肩,“不就是天位,我也是啊。我可是二十岁就入了天位,你要五十多呢。”
  李尔冉被呛得哑口无言,只能喃喃自语,“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林火心中焦急,“道长!”话未说完,又要下跪,被李尔冉扶住双臂,“你这孩子,也是心急,老道怎会见死不救。”
  “随我来吧。”李尔冉拂袖转身,不忘嘱托陶竹,“带弟子们下去疗伤,这伤虽不致命,也得休养几日。与你师傅说,这几日的早晚课就不用去了。”
  说罢,朝山雾深处,踱步而去。
  “对了。”李尔冉回头看了眼黑驴,“山路蜿蜒,小心赶路。”
  林火拉上黑驴,众人随着李尔冉踏入岳山深处。
  李尔冉在前引路,细雨沾衣不湿,雾气向两侧滑开。
  “显摆。”柳凤泊低声嘀咕。
  山林茂密,路愈来愈窄,红枫压顶,让人心生郁闷。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林火隐隐听到水声,扒开树枝,面前豁然开朗。
  茅草小院,篱笆围墙。
  山溪绕屋而过,红枫层层叠叠,铺了满地。
  院里还有块小田,土色不一,显然是刚刚犁过。
  “你这破院子这么多年都没变。”柳凤泊推开篱门,“真是寒酸,可衬不上你掌教的身份。”
  李尔冉微微一笑,“不近自然,何以师法自然?”
  柳凤泊翻了个白眼,“就见不得你这神棍样,好酒好肉好姑娘,才是不枉此生。”
  李尔冉笑而不语。
  林火倒是好奇,这两人身份悬殊,年龄相差甚多,性格更是天差地别,到底是怎么成的朋友?
  疑问埋在心里。
  午饭,尝了上至宗特色斋菜。
  脆口菜花,腌制后口味酸甜,爽口开胃,小石头很是喜欢。
  熏香素鸡,口感软柔,鲜辣可口,风味别致。
  最令林火惊奇的,是一道椒盐黄雀,明明是用香菇,冬笋,豆腐清炸而成,竟然生生吃出了肉味。
  还有主食大碴粥,本就是北地特色,林火从小也没少喝。
  可这上至宗熬的大碴粥,香浓绵软,粒粒开花,汤汁浓稠。林火差点吞掉舌头。
  午后,细雨落尽,山雾散去,天上出了太阳。
  冬日暖阳令人慵懒,特别是雨后初晴。
  上一次悠然自得是什么时候?
  小石头枕在膝上,林火坐在窗边。
  林火为他擦去梦涎,望向窗外。
  十五日间,命运变换。
  从边关小民,成了朝廷钦犯。从猎户,成了剑客。
  经历了危急存亡,也经历了生死离别。
  林火从贴身口袋摸出字条,那是李虎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记忆犹新,物是人非,最是落寞。
  李虎死了,凶手死了,林火当时万念俱灰。
  幸好,柳凤泊给了他新的方向。
  用学剑麻痹,用逃亡让他忘记一切。
  如今安定下来,小石头也得遇救治,可林火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林火给不出答案,脑中茫然一片。
  全无头绪,林火望向远方,正见到李尔冉与柳凤泊并肩站在溪边。
  林火耳廓微动,听清溪水潺潺,听见李尔冉对柳凤泊说:“燕王已经定了郡主出嫁的黄道吉日,就在十日之后。”


第014章 白发意阑珊
  午夜,万籁俱静。
  没了白日喧嚣,唯有溪水澹澹。
  残月,白袍,孤影。
  缺月挂树梢,白衣胜似雪,只影独惴惴。
  柳凤泊举杯邀月,月不能饮,四坛却空了三坛。
  他望向密林阴影,淡淡说道:“何必在那站着,不如与我同醉。”
  阴影处看不真切,却有声音传来,“我不饮酒,喝酒误事。”
  柳凤泊摇了摇头,“此生无酒,太过寂寞。”
  “总好过醉后丑态百出。”那声音说道:“想不到堂堂上至宗掌教真人,唯独爱这杯中之物。”
  “他醉了?”柳凤泊问道。
  “醉了。”那声音回道,“不省人事。”
  “酒不醉人人自醉。”柳凤泊晃着酒坛,“他知道劝不住我。”
  “你会死。”那声音无甚波澜。
  “我知道。”柳凤泊牵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活得轰轰烈烈,总好过像你活在阴影里,见不得天日。”
  那声音顿了顿,沉声说道:“职责所在。我无怨无悔。”
  柳凤泊摆了摆手,“道不同,这酒是不能请你喝了。”
  那声音消失了许久,终究叹了口气,“不拔金针,虽然功力受制,但你还有一线生机。”
  “等你的门主来救我?”柳凤泊哈哈一笑,“凤栖可等不了那么久。”
  “滚吧!”柳凤泊举起酒坛,“别扰了我的酒兴。”
  树影斑驳,再无声响。
  柳凤泊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曾经千杯不倒,如今双眼迷离。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第一次去那王城。
  二十岁,少年意气,挥斥方遒。
  一柄利剑,败尽王城武馆,少年白衣,名声鹊起。
  得的万两赏金,宴请全城,三天流水席,日以继夜。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先来满饮此杯!
  无论明日何去何从,今日与尔共醉!
  与绿林草莽豪饮,与达官显贵交杯,一掷千金,只为博花魁笑靥。
  觥筹交错,开怀狂喜,不晓星辰变换,不知朝起日暮。
  曲终人散,千人拱手,“恭送白袍千臂!”
  柳凤泊抚掌而笑,一瞬入天位,御空而去,何等恣意妄为。
  那时,柳凤泊不过初入天位,迎着夕阳飞不得多远,便酒气上涌。
  他见着地上有桥,便晃晃悠悠地降到河边,捧起河水敷了敷脸。
  再抬头时,正见到一红衣女子驻留桥上。
  落霞似画,美人如莲。
  红衣少女柔荑轻摆,白袍少年心神乱颤。
  柳凤泊摘了朵残阳花,插在美人耳后,“你是哪里下凡的火云仙子?”
  美人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惊奇。
  柳凤泊借着醉意,挑起红衣下巴,语带轻佻,“姑娘,可否让我尝你嘴上胭脂?”
  红衣女子缓缓弯起嘴角,酒窝可爱迷人。
  没有说话,白袍当她欲迎还拒。
  俯身去吻,却“啪”的一声脆响。
  “想吃老娘豆腐?”红衣笑靥如花,“门都没有。”
  酒醉柳凤泊误入王室园林,凤栖郡主桥上偶遇。
  这巴掌,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初遇并不完美,一个登徒子,一个赛须眉。
  可命运无常,情爱难测。
  廿一岁,风华正茂,深闺后宅只是摆设。柳凤泊带着凤栖,游遍王都山水。
  坐城墙,观朝阳,共饮一壶“酡红香”。
  酒过微醺,少女倍添娇媚。
  廿二岁,凤栖为柳凤泊酿了第一坛酒。
  酒是最寻常的刀子酒,可惜凤栖没什么天赋,酿得实在差劲。既酸又苦,简直难以下咽。
  但从那天起,刀子酒成了柳凤泊的最爱。
  他对自己说,此生非凤栖不取。
  可他拿什么娶她?
  人家是堂堂郡主,王族之女。
  而他柳凤泊又是什么?一个浪子,一介武夫。
  他可以用骄傲,无视冷眼,但是他无法忍受别人看不起凤栖。
  他发誓要做那天下第一,要让她做天下第一夫人!
  柳凤泊决定试剑天下。
  他们在桃花树前离别,凤栖给了他亲手雕的木簪,柳凤泊给了她一个承诺,“只需一年,等我回来吃你嘴上胭脂。”
  白袍仗剑而去,红衣暗自垂泪。
  她在桃花树下等,她在桃花树下望。
  从花开满树,等到落英缤纷。
  春夏秋冬一轮回,便是一年时光。
  然而,一年复一年。
  等柳凤泊达到天位巅峰,力夺殿前武斗第一,已是三年之后。
  而他换来的第一个差使,就是护送凤栖郡主出塞和亲。
  “咣当”一声巨响,是柳凤泊打翻了酒坛。
  这声响也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
  夜风凄冷,人心戚戚。
  刀子酒,每个人酿出来的皆不相同,喝过了这么多,却只爱那一坛。
  柳凤泊掏出贴身木簪,轻轻抚摸,像是呵护稀世珍宝。
  “凤栖。”柳凤泊轻声唤道,“我马上就回来了。”
  晚风起,扬起柳凤泊满头青丝,白色却从发根逐渐蔓延。
  满腔悔恨相思无人可诉,柳凤泊一夜白发。
  曙光未至,柳凤泊已经离了山中小院。
  孤身一人,往山下缓行。
  行至半山腰,却见着老者拦路,“你真要去送死?”
  “我还以为你不拦我呢。”柳凤泊微微一笑。
  李尔冉叹了口气,“或许不应该让你参加殿前武斗。”
  柳凤泊淡淡说道:“那日你不该拦我。”
  李尔冉注视着他的眼睛,“不拦着你,你是要让老道堂堂帝师,看着你袭杀燕王?”
  柳凤泊面露怒色,“他要把凤栖送给狄国和亲!”
  “我知道你和凤栖的感情。”李尔冉按住他的肩膀,“你屠了三百近侍,我不怪你。我被人挤兑丢了帝师之位,封印一身修为。只要能救你一命,我也无怨无悔。”
  柳凤泊挥开他的手掌,“那你今日为何拦我?”
  “小白!”李尔冉握紧双拳,后又缓缓松开,“我不能看着你送死啊。”
  柳凤泊冷冷一哼,“我能杀一千狄狗,也能杀进王都。”
  “就凭你一身残躯?”李尔冉隐隐发怒,四周红枫颤动,“先不说从边塞回来重伤未愈,光是你这几天传给林小子的真元,就足够把你掏空。”
  柳凤泊瞥向一边,没有接话。
  李尔冉缓和情绪,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在我这里好好休养,等那位门主来。不说保住性命,与他多多交流,此生有望踏入那天人境界。”
  柳凤泊惨然一笑,“没有凤栖,我要这天人境界有何用?”
  李尔冉无言以对。
  林中静谧,悄无声息。
  两人相对无言。
  柳凤泊绕开李尔冉,迈步下山,老者立在原地。
  冬风萧条,人影萧瑟。
  耄耋老人,真的老了。
  柳凤泊行至山脚,却见到一头黑驴拖着板车,车上堆着稻草。
  林火笑嘻嘻地招了招手,“你可丢不下我。”
  柳凤泊眉头紧皱,“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赶着投胎?”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火正色道:“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救我性命已成事实。”
  “此去王城,生死不知。若你活着,我替你庆功。”
  “若你死了。”
  “我为你收尸。”
  柳凤泊沉默了半响,跃上驴车,“我可只喝好酒。”
  林火哈哈一笑,挥鞭向南。
  下一站。
  王都,昌隆。


第015章 雷鸣电闪心如故
  林间小道,幽暗深处。
  “能不能把你衣服脱了?”林火注视着柳凤泊的眼睛。
  “不能。”柳凤泊一口回绝。
  林火无奈扶额,“你这么穿着,实在麻烦。还是脱了吧。”
  “麻烦?”柳凤泊问道。
  林火指着落荒而逃的人影,对柳凤泊无可奈何:“这已经是第七波杀手了。”
  柳凤泊侧卧在稻草堆中,喝了口酒,“也就七波而已。”
  “是今天的第七波!”林火被柳凤泊气得不轻,重重跳上驴车,“你这样一头白发,一身白衣,实在太过显眼。就不能戴个斗笠,换件正常的?”
  柳凤泊抿了口酒,嘴角微翘,“我这白衣哪里不正常?”
  “现在是冬天!你穿着白色单衣,哪里正常了?”林火皱眉摇头,“到了下个城镇,一定要给你弄件棉衣。”
  “不要。”柳凤泊将双手枕在脑后,平躺下来,“不够潇洒。”
  林火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可是钦犯,还在乎潇不潇洒?况且我们行踪暴露,这样走走停停,还剩五日,我们真能赶到王城?”
  问题没有得到回复。
  林火回头去看,柳凤泊双目紧闭,也不知道真睡假睡。
  林火叹了口气,默默赶车。
  他们早已离开岳山地界,向南行了五天,离王都已是不远。
  可这一路上,并不太平。
  他俩成了过街老鼠,无论黑道白道,人人喊打。
  黑道人物还要好些,至少为利而来,简单干脆。
  自诩正道之人,则要麻烦许多,动不动之乎者也,一言不合便民族大义。
  林火不胜其烦。
  柳凤泊倒是自在,喝喝小酒,睡睡大觉,他这哪里像是去赴死?
  不过五日时间,林火与人交手六十余次。
  每日皆是精疲力竭,夜里睡得极沉,倒是没有遇到夜袭,也是谢天谢地。
  风餐露宿了五天,今天难道又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林火抬头看天,乌云盖顶。
  这可不是好兆头,只怕今夜会有大雨。
  林火加紧赶路,驴车摇晃,也是不慢。
  又往前行了不远,遇到两头岔道。
  林火立刻犯难,他从小在龙兴长大,自然认不得去王城的路。
  幸好路边有一青年正在解手。
  那人骑的是大宛良驹,黑衣白裘,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等那人便溺完毕,林火问道:“敢问这位兄弟,往王城方向该走哪条路?”
  那青年抖了抖眉,全无架子,“你可是问对人了,我也是刚从王城赶来。”
  他指了指右手岔口,“顺着这条路走就能上官道,再顺着官道走一天,也就能见到王城外的村落了。”
  林火拱手致谢。
  那人的话却没说完,“我可劝你别急着走,你看看这天。”他指着漫天乌云,“眼看天要下雨,你们这驴车可赶不及。”
  蹬鞍上马,黑衣白裘将马头调转,朝向左侧路径,“不如和我去那‘野珍馆’避一避雨,还能尝些名品山珍。”
  林火婉言拒绝,那人也不在意,说了句,“这可是你们的损失。咱们有缘再见。”便策马奔入左侧路径。
  林火继续驱车向右,回想方才那人,为了一口吃食到处奔波,也是有趣。
  突然,空中划过一道落雷。
  电光直插下来,雷声贯通天地。
  林火正感叹天威难测,忽看到浓烟滚滚,焦炭味弥散刺鼻,再往前走就能听见“噼啪”声响。
  站在驴车上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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