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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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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叔沉声道:“即便他是天位,若要对少爷不利,也得先跨过唐某人尸首。”
  “好了。不过是句玩笑话,枫叔不要这么认真。”山师阴说着,拍了拍枫叔手掌。
  枫叔不再言语,径直拦在山师阴身前,“少爷,还请退后。”
  山师阴也不在乎,交由枫叔推门。
  “吱呀。”
  大门开启。
  而在大门之后,一人正端坐院中石桌,自饮自酌。
  枫叔眉头一皱,担心院中有诈,将山师阴牢牢护在身后。
  郝瑞并未抬头,却是拿出另一酒杯,“从我在殿上痛骂董贼之日起,我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是没想到,来杀我之人,居然是你。”
  山师阴将枫叔轻轻推开,“世上巧合,多是人谋。”
  “说的也是。”郝瑞将酒斟满两杯,“可能饮酒?”
  枫叔小声提醒,“少爷,小心有诈。”
  山师阴微微一笑,径直走到郝瑞对面,拱手行礼,“失礼了。”说罢,便在桌边坐下。
  郝瑞举起酒杯,如若与老友对谈,“年纪轻轻,何必为董贼做事。”
  山师阴与他碰杯,“我若说是为大燕,你信与不信?”
  郝瑞微微愣神,却是含笑饮下,放落酒杯,“我信。”
  刀子酒,滚喉而过。
  山师阴以袖掩面,共饮一杯,“你信我,我却有一事不明。”说罢,亲手为两人满上。
  郝瑞再举酒杯,“但说无妨。”
  山师阴却未饮酒,反而抬起手腕,将杯中酒水缓缓洒在地上,“如今朝局,便如这杯中之水,倾杯一倒,覆水难收。郝大人乃是聪明人,又何必做这出头之鸟?”
  郝瑞看着酒珠点滴滚落,反问道:“你至今为董蛮武杀了多少官员?”
  山师阴垂下目光,沉声道:“很多。”
  郝瑞望向山师阴脸庞,继续问道:“有几人,如我这般冥顽不灵?”
  山师阴叹了口气,“不少。”
  郝瑞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枫叔向前一步,唯恐郝瑞异动。
  山师阴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枫叔无需担心。
  郝瑞并不在意枫叔动作,自顾自背过身去,“董贼所为或许有几分道理。亦或许我等便是这般不明事理,明知潮流难阻,却仍逆流寻死。但你,可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山师阴拱手躬身,“还请赐教。”
  “开天辟地以来,世分东西二方,同生天地,却又大有不同。传闻,上古有灭世洪流,西人造舟以求自保,而我东人,却是众志成城,视死如归正面以抗,终使血脉繁衍,天下繁荣。”
  山师阴皱眉沉思。
  郝瑞轻抚颚下短须,“先人尚且如此,我等后生,又怎么能做不到?”他仰起头来,望着无月之夜,“乌云遮月,与其营营苟且,不如拨云见月。”
  “这事儿。”他低下头来,看着红袍双眼,“总得有人开个头吧。”
  山师阴站起身来,“可你根本见不到那一刻,今夜你就会长眠此地,绝无幸免可能!”
  “我都明白,我也是怕死之人。可是……”郝瑞洒脱一笑,“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山师阴浑身一震,深鞠一躬。
  郝瑞拱手还礼。
  山师阴直起脊背,转过身来,“我敬你气节,可惜你我道不相同。”他迈开脚步,走向唐枫,“枫叔,还请给郝大人一个痛快。”
  枫叔领命,与山师阴擦肩而过。
  郝瑞又再出声,“小友,我还有一事相求。”
  山师阴顿住身形,并未回头,“祸不及妻儿。”
  郝瑞嘴角含笑,“我这辈子,上对苍天下对黎民,最对不起的,只有他们了。”说罢,他再鞠一躬,整理衣着,轻合双目。
  枫叔甩开臂膀,一拳轰在郝瑞胸膛。
  山师阴合起双目,一声叹息。
  真元迸发,瞬间粉碎心脉,郝瑞瘫软于地。
  山师阴突然有些兴致阑珊,浑身疲乏无力,他转过身来,看着郝瑞尸首,“枫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枫叔沉吟片刻,“史书尚且成王败寇,世事原就对错难分。我只知道,无论少爷做何事,我皆愿为少爷赴汤蹈火。”
  山师阴微微一笑,正准备叫枫叔离开,却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响。
  脚步,顿在门口。
  “咣当。”
  山师阴立即回头,却见到苏丹霞一脸惊愕,脚下躺着郝瑞官身腰牌。
  郝瑞将腰牌落在了摊位上?
  苏丹霞是来还腰牌?
  她看到了一切!
  山师阴面沉如水,脑中急转,瞬间做出决断。
  她必定会逃!
  留她不得!
  可还未等他发令,苏丹霞猛然奔入府中,拽住红袍儿手腕就往回奔,“危险!快跑!”
  山师阴被她抓紧手腕,脑中发蒙。


第198章 梦醒玉人绰
  算计太多,也会百密一疏。
  当山师阴反应过来时,他已随那位丹霞姑娘奔出很远。
  穿过大门,穿过幽暗街尾,朝着人群多处跑去。
  两手紧牵。
  入手处,略显粗糙。苏丹霞并没那些白细柔荑,手中留下多年风霜。和山师阴牵在一起,倒是比红袍儿还要黑上一些。
  明明不知握过多少花魁名伶,可这双粗糙手掌紧握手心,却令山师阴感到分外温暖。
  苏丹霞。
  山师阴看着姑娘侧影,心中默念她名字。
  赤色霞光,盈润人心。
  人群就在面前,可惜,山师阴并不准备露面。
  他想要挣开丹霞,却未想这姑娘平日里干活,手劲也是不小,他只能拽住她手腕。
  两人方才停下脚步。
  苏丹霞疑惑回头,方才一路急奔,她又是气喘,又是焦急,“这里还不安全,还得到人多些的地方去。”
  山师阴看着不远处人群,淡淡说道:“到这里就够了。”
  苏丹霞见山师阴不愿再往前,又张望来时道路,倒是真的未见到追兵,面上似是放松一些,“还好,那蒙面凶徒没有追来。”
  山师阴上下打量苏丹霞,心中暗暗琢磨。
  这姑娘在方才那种情况,还将山师阴一同“救出”,倒是有几分胆色。
  再加上遇慌不乱,知道朝人群奔跑,定然是想到“凶徒”也不愿被太多人见到,急智也有几分。
  只是她为何要带上山师阴?
  若是常人遇到方才情况,不说吓软倒地,便是能保持冷静,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谁会去管旁人死活。
  如此一来,又该如何说这姑娘?
  善良?傻气?亦或是,别有用心?
  山师阴捉摸不透,还得试探一番。
  他在心中想着,稍稍抬眼,却见到苏丹霞满脸绯红,小声对他说道:“公,公子……那个……手……”
  山师阴这才发现,他只顾猜测,两人手掌倒是始终握着。
  讪讪一笑,红袍儿松开手掌,拱手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非姑娘,小生方才,只怕吓得连路都难走。”
  苏丹霞将手掌收回身后,面上仍有红晕,更是心有余悸,“刚才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山师阴接嘴说道:“其实姑娘方才不需如此,小生好歹是个男人,怎么也会为姑娘拖延几分。但姑娘在方才那种危急关头,还愿搭救小生,实是胆色惊人。”
  苏丹霞听闻此言,连连摆手,“可不是什么胆大,我……我只是觉得,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公子定然不是坏人。我刚刚也没多想,就是觉得不能让公子一人留下。”
  山师阴略微皱眉,继续试探,“我们能逃出魔爪,还得多亏姑娘机智,想必姑娘也是料定那贼人,不敢当街杀人,才朝这些小摊奔来。”
  “是,是这样吗?”苏丹霞面上错愕。
  山师阴问道:“姑娘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苏丹霞吐了吐舌头,面上再起红晕,“我只是想着,我们往人多的地方去,那些叔叔阿姨见到我们,定然会施以援手。”
  听到这种答案,山师阴也是愣了愣神,接口问道:“你就不怕那些叔叔阿姨袖手旁观,再怎么说,你与他们也不过是一起摆摊,说得难听些,还有利益之争。”
  “才不会呢。这些叔婶都是好人,平日里也对我多有照顾。公子……”苏丹霞似是有些气愤,“公子不得这般诋毁他们。”
  说着,苏丹霞便开始为那些叔婶说话,告诉山师阴,平日里那些叔婶如何光照于她。
  都是些日常小事,山师阴并未用心去听,只是眯起双眼,重新打量面前姑娘。
  世上还有这等天真之人?
  他告诉自己不该相信,可是看着眼前姑娘认真模样,山师阴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若非演技浑然天真,那便是这般善良性情。
  便如同白雪,纯净无垢。
  又像是璀璨阳光,让人想要拥入怀中。
  山师阴原是怀疑于她,可此刻看着她红唇一开一合,竟是鬼使神差伸出手来,揽住姑娘脸颊。
  苏丹霞顿时收声,满脸羞红,“公,公子?”
  山师阴将她朱唇按住,四目相对。
  一瞬?还是流年?
  山师阴缓缓靠近少女。
  近在咫尺。
  苏丹霞突然伸出双臂,将山师阴推开,“公子,请你自重。丹霞不是那种女人。”
  山师阴微微一愣,却也觉自己孟浪。他也想不清,自己怎么突然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是个姑娘,他还没见过姑娘?
  比这姑娘白,比这姑娘俏,比这姑娘出身更好,他山师阴哪个没有见过?
  就这么个寻常姑娘。
  寻常姑娘?
  两人无言而立。
  不知不觉,周遭小贩,也已散得干净。
  苏丹霞立于灯火一处,山师阴便在光暗交界。
  姑娘终是心善,见着山师阴一脸沉思,不言不语,只当是自己伤了对方自尊,小声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像公子这般一表人才,喜欢的姑娘多得是。我,我就是个小小厨娘。哎!”
  苏丹霞羞红满脸,她也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只能跺了跺脚,“公子没事就好,我还要去收拾摊位,若是回去晚了,又要被阿爸骂了。”
  说完,丹霞姑娘便转身离开。
  山师阴这才回过神来,出声道:“姑娘留步。”
  苏丹霞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上似有犹豫,“公子还有何事?”
  山师阴看着苏丹霞,却是多年来第一次词穷,支支吾吾半天,才生硬说道:“我叫山师阴。高山仰止的山,师法自然的师,阴阳相济的阴阳。”
  苏丹霞一愣,随后噗嗤一笑,“究竟是山师阴,还是山师阳?”
  山师阴面露窘迫,讪讪笑着。
  两人之间尴尬,倒是消散不少。
  就在此时,苏丹霞面色突变,抓住山师阴手腕,用力一拉。
  “嗡”一声闷响。
  山师阴迈开一步,面上笑容,却骤然定格。
  他呕出血来,低头去看。
  一截箭尖,穿肚而过。
  山师阴只觉双腿发软,一头向前软倒。
  苏丹霞一声惊呼,将山师阴一把搂住,“公子!公子!”
  山师阴捂住伤口,低声喝道:“走!”
  苏丹霞急道:“定是那贼人,我这就找城中官兵。”
  山师阴将她手腕拽紧,“不要惊动别人,快走!”
  苏丹霞也是慌了手脚,顾不得收拾摊位,赶紧扛起山师阴,两人便如情侣一般,相偎离去。
  两人数十步外,阴影之中,唐枫双拳染血。
  就在他脚边,躺着一名黑衣,手握长弓。
  而在唐枫面前,还有一人,背手而立。
  唐枫双目吐火,“少爷早就料到!你今夜必定会来!”
  对面之人,正是九婴如今家主,山师云!
  山师云听得唐枫话语,微微一笑,“我这侄儿,还是这般聪明,只带你一人,以身犯险,勾引我出手,也是懂我。”
  唐枫冷冷一笑,“你疑心病重,追杀少爷这等事情,必定亲手而为。”
  山师云摇了摇头,“你们以为,我会孤身前来?”
  话音落,周遭站起数十身影。
  山师阴老神在在,“三十三名一流高手,唐枫,何必螳臂当车?”
  “我说了。”唐枫举起双拳,“少爷早有预料。”
  猫脸黑衣,无声而至。


第199章 妆刀火映胭红
  宁静之夜,孤寂小院,被纷乱脚步打破。
  那脚步由远及近,似乎有人足不离地,拖拽而行。而那声响,停在小院门外。
  “吱~~呀~~”
  门扉朝内而开。
  苏丹霞扛着山师阴,气喘吁吁。虽然山师阴身子单薄,但对于一个姑娘而言,还是重了些。
  山师阴靠在姑娘肩上,单手捂住腹部伤口,却还是唇色发白。一身红袍,此刻将他衬得犹如鬼魅。他艰难挪步,想来方才那些拖步声响,便是由他发出。
  苏丹霞也不用观察院中情景,便扛着山师阴往里走。她知道,屋里没人。她那赌鬼父亲,不赌到输光裤衩,是绝不会回家。
  即便她父亲到了家里,也是问自己女儿要钱,或是睡上一觉,随后继续出门开赌。
  苏丹霞平日里心忧父亲何时回家,也不是怕他要钱,而是担心他输光了底裤,还被人饱揍一顿。
  钱财没了还能再赚,身体却只有一副。
  不过此刻,父亲不在家中,倒是给了她方便。
  她拖着山师阴进入院中,径直奔入屋内,单臂一扫,将桌上杂物横扫落地,这才让山师阴侧躺上去。
  山师阴佝偻身子,将中箭侧腹置于上方,此时能减缓片刻流血,说不定便能救命。
  苏丹霞指缝衣摆皆是鲜血,可她连汗都不顾上擦,急促问道:“你怎么样?”
  山师阴额上满是冷汗,依旧勾唇笑笑,“运气不错,若是伤了脏器,来时路上,我就该一命呜呼了。”
  苏丹霞见他还有心情说笑,心中也是稍定,看着他腹上深红一滩,“你再这样流血,可不行。”
  山师阴低头看看,笑道:“确实不行,倒是要麻烦姑娘准备烈酒,毛巾和刀。”
  苏丹霞咬住下唇,看了山师阴片刻,便转身出屋。
  她先是将院门关牢,栓上门栓,然后才回到屋里。
  这种老式民房,厨房与客厅便是连在一块儿,其中未有遮拦。
  苏丹霞从灶台边取了火石,又从屋角抱了瓮酒,放到山师阴桌旁。
  她又奔入内屋,一阵翻箱倒柜。
  没过多久,便见她取了三条绣花毛巾,还有一柄小巧妆刀。
  山师阴嘴角挂笑,对着绣花毛巾直看。
  苏丹霞面色发红,“这毛巾便是我平时用的,家里也就这几块干净些,你可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山师阴哈哈笑着,确实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不过,呲牙咧嘴,也是好看。
  这念头从苏丹霞脑中闪过,她顿感面上发烫,低下头去,着急忙慌用火石点火。
  “卡卡卡卡。”
  连敲四下,总算点上油灯。
  火豆摇曳,越晃越大,终是照亮屋中。
  苏丹霞这才发现,山师阴腹上鲜血,已经洇到桌上。
  血!如此刺眼!
  苏丹霞双手发抖,愣在当场。
  山师阴撇头看她一眼,出声道:“杀过鸡吗?”
  苏丹霞木然点头。
  “那你就把这些都当鸡血。”山师阴双眼半合。
  苏丹霞面色稍缓,“还有心情说笑。”
  山师阴勾起嘴角,“你若再不动手,我就不能和你说笑啦。”说罢,他已是双目闭合,又奋力睁开。
  事不宜迟。
  苏丹霞狠下心来,拿起一条毛巾,让山师阴咬住。
  山师阴咬紧毛巾,不仅无有异味,还有淡淡幽香。
  苏丹霞先是折断箭头。还要庆幸铁箭透体而过,若是留在体内,她也不敢动手拔箭。毕竟箭上多有倒刺,若非大夫动手,只会弄巧成拙。
  将箭头断去后,苏丹霞才将妆刀放火上来回灼烤。
  待到刀身发烫,她朝撕开山师阴背后衣料,露出箭口。
  此时箭支陷入体内,阻力极大,若是硬拔,苏丹霞也是拔之不出,唯有将创口破大。
  见到那狰狞血口,苏丹霞又是手软,“我,我要动手了。”
  山师阴嘴咬毛巾不能说话,只是抓紧桌板,重嗯一声。
  苏丹霞咬住下唇,将稍凉妆刀,往山师阴伤口一探。
  刀入肉中,血泊泊流,山师阴浑身打颤。
  苏丹霞明白,既然动手,那便决不能停。
  她忍住胸中恶心,又挖深些,用妆刀卡住箭支。也顾不得淑女风范,她直接翘起单腿,踏住桌角,积蓄力量……
  奋力一拔!
  “唔!”
  山师阴发出一声闷哼,浑身颤抖停于一瞬。
  血溅脸上,苏丹霞立即丢了手中短箭,举起脚边酒坛浇上红袍创口。
  红袍满头冷汗,身若癫痫乱颤。
  苏丹霞又将酒洒毛巾,一条捂住红袍后背,另一条堵住红袍前腹。
  然而,鲜血转瞬间浸染毛巾,让那绣花艳红妖异。
  苏丹霞毕竟是个平民姑娘,见到这般场景,终于慌了手脚,语带哭腔,“怎么办,怎么办?血止不足。”
  山师阴吐了口中毛巾,看了眼桌上油灯,眉头一拧,坚定说道:“把伤口灼了!”
  “什么?”苏丹霞瞪大双眼,似是没有听清。
  山师阴挤出一丝微笑,“若你以后不只想去看我墓碑,现在就帮我把伤口烧上。”
  苏丹霞浑身一震,颤颤巍巍举起手中妆刀。
  山师阴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努力睁开双眼,对苏丹霞微笑。
  看着那笑,苏丹霞终于捏紧妆刀。
  她用毛巾包住刀柄,直接取了油灯,点燃炉灶,随后将妆刀放入火中锻烤。
  热浪灼手,苏丹霞咬牙苦忍。
  终于,刀片发红!
  山师阴已经双眼难睁。
  苏丹霞立即奔到桌边,撕开山师阴衣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刀按在创口之上。
  “啊!!!!”
  红袍惨嚎,伴随黑烟袅袅,还有刺鼻恶臭。
  山师阴已经快要丧失意识,此时痛极,伸手抓住苏丹霞手腕,直握得苏丹霞腕口发紫。
  苏丹霞只是皱眉,愣是不发一言。
  不能等刀身变凉,苏丹霞甩开红袍儿手臂,将他牢牢按住,又往他背上一烫。
  “额啊!!!!”
  惨呼,黑烟,恶臭,如出一辙。
  山师阴呼吸急促,伸手拽住桌沿,直接勾出五指刮痕。
  血,止住了。
  苏丹霞如释重负,瘫倒在地。
  山师阴口中呼吸,也是渐渐平缓。
  屋中一片狼藉。
  两人对视一眼,山师阴却是笑出声来。
  山师阴虚弱笑着,“我的血,倒是成了你的上好胭脂。”
  屋中等下,朦胧之间,苏丹霞确比胭脂更美。
  苏丹霞摸了摸脸颊,也能想象自己狼狈模样,虽是心有余悸,却也被红袍儿带得微笑起来。
  两人一笑,这屋中紧张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山师阴缓缓坐起身来,苏丹霞伸手扶他。山师阴看她侧脸,呆了片刻,淡淡说道:“你这姑娘,真傻。”
  苏丹霞先是一愣,随后低头道:“平日里街坊四邻也说我也有些傻气。”
  山师阴摇了摇头,“你就不怕救我,惹来更多麻烦?”
  苏丹霞皱紧眉头,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怕,可是,难道公子你能见死不救?”
  山师阴哑然,这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就当他无言以对之时,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响。
  “叩叩,叩叩……”
  清脆有序。
  “是爹爹。不对……”苏丹霞面上一喜,又是泛忧,“爹爹不会这般敲门!”
  不是她爹,那么……
  院外究竟是谁?


第200章 寂冥空
  “叩叩,叩叩……”
  敲门声,在寂静夜中,越发清脆,亦是突兀得令人背脊发寒。
  山师阴与苏丹霞对视一眼。
  姑娘眼中,晃着灶台火光,她眉头微皱,便要去取水盆灭火。
  山师阴却将她手臂按住,“现在再去灭火,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丹霞挣开红袍,咬住下唇,“外面是谁?”
  山师阴看了眼自己手掌,微微笑道:“我又不是神怪,难道还能透过门扉见到门后之物?不过……”
  “不过什么?”苏丹霞心中好奇,不免侧过头来。
  山师阴勾唇一笑,偷偷扬起手掌,“我猜……”
  “嗯?”苏丹霞轻应一声,又是靠近。
  红袍手掌下落。
  重重一击!砍在姑娘右颈。
  苏丹霞闷哼一声,倒向红袍。
  山师阴将她搂在怀中,轻抚发梢,“我知道院外是谁,却已经和你无关。”
  “睡吧,一觉起来,便当今夜不过梦幻一场。”他身子发虚,发不上力,也只能将苏丹红平放桌上。
  院外之人,似乎料到屋中变故,敲门声停顿下来。
  山师阴瞥了眼房门,不急不缓去内屋取了被褥,为苏丹霞披上。
  他又将屋中杂物稍稍打扫,血布等等随手丢入火中。
  火光摇曳,尽归飞灰。
  山师阴这才挪动脚步,跨出屋外,深吸口气,为苏丹霞把房门合上,随后走到院门之后,伸手按住门栓。
  “不急。”门外,传来熟悉声响,“夜还很长。”
  山师阴顿了顿,伸手推开门栓。
  门扉开启,露出屋外人影。
  黑衣黑裘,目光阴鸷。
  山师阴露出一丝微笑,稍鞠一躬,“乌云叔,小侄找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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