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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引-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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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黑裘,目光阴鸷。
  山师阴露出一丝微笑,稍鞠一躬,“乌云叔,小侄找你好久了。”
  山师云?他不是应当被疯猫围困?
  可他此刻就在门外,毫发未伤。
  他眯起眼来,上下打量山师阴,“明明心中恨我,却还能笑若无事,侄儿,你还真是长大了。”
  山师阴不急不躁,“有乌云叔珠玉在前,小侄,不过是班门弄斧。”
  山师云看着山师阴身上伤痕,“对自己狠。”他又望向内屋,若有所指,“对别人,应当更狠,如你我这种人,容不得半点差错。”
  山师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乌云叔难道认为小侄,是那心善之人?”
  “哦?”山师云嘴角微挑。
  山师阴侧开半身,“乌云叔若是不信,不如自己去看,那姑娘是否还能喘气。”
  晚风微凉,卷起衣袍。
  两人便在这夜中,对视片刻。
  山师云并未进屋,淡淡说道:“区区女子,无足轻重。”
  “乌云叔是怕我在屋中埋伏?”山师阴看着山师云双眼。
  黑袍并未接嘴,显然已是默认。
  山师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为了以示诚意。乌云叔若是想聊,我们尽管边走边说。”
  山师云再看一眼院内,微微点头,“也好,你我叔侄二人,也是好久未曾好好谈谈了。”
  “请。”山师阴拱手。
  山师云转过半身,“不如并肩。”
  “也好。”山师阴也不推脱,径直出了院门,顺手合上门扉,“小侄倒是对乌云叔,有许多好奇。”
  两人并肩而行。
  空中无月,道路漆黑,愈走愈是深沉。
  倒是山师云最先开腔,“侄儿倒是沉得住气,你方才用自己诱我出手,我却站在此地,安然无恙,便不为那唐枫,还有你不知从哪儿捡的天位担心?”
  山师阴摇了摇头,“他们即使杀不了你,也能全身而退。”
  山师云冷冷一笑,“你对他们,倒是放心。”
  山师阴答道:“用人不疑。”
  山师云撇头看着山师阴,“你真以为,就凭那点诱惑,我便会出现?不过是安插了一个替身,死便死了,对我而言,未有丝毫损失。”
  山师阴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着,“可乌云叔你,还是出现在我面前。如此来看,我那一箭,便没有白挨。”
  山师云盯了红袍半响,终是吐了口气,“你这赌徒性子,和玉哥可是半点不像。”
  “有根可守,方才求稳。”山师阴望向深邃前路,“我还剩下什么?”语音之中,似是叹息。
  山师云未有接话,两人便这般无声前行。
  过了两个街口,山师阴停住脚步,“我曾以为,以我本事,天下如在鼓掌。直至岳山那日,才见自身渺小。论谋略,不及伊世羽狠辣,论心机,不及乌云叔深沉,论临场应变,更是比不过我那兄弟姜杉。最后更是被乌云叔得逞,借我之手,触发摄魂膏,让林子错手刺杀武睿。我悔,但更不甘心。”
  山师云停在红袍身侧,冷冷说道:“所以,你便当董蛮武的狗?便想借他之力杀我?”
  “树欲千年不倒,更需植根万丈。”山师阴闭目片刻,幽幽说道:“只要能夺回一切,只要能笑到最后,做狗,又如何?”
  山师云看着红袍,似是重新认识眼前少年,“你不是狗,你有狼顾之相!”他低下头,微微皱眉,“或许,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山师阴微微一笑,“方才那箭,特意绕我一命,确实错误。”
  “我惜你才华。”山师云眯起双眼,“可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你或许曾经想要杀我,可你今日能与我聊这么久,便说明,你不敢,至少是不愿杀我。”山师阴面色发白,眼中却是熠熠生辉,“你这家主之位,得的名不正,言不顺。或许一时间众人服你,可岳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结果只让武睿身亡,大燕不倒。再加上,我至今未死……”
  山师阴顿住话头,他未说完,可在场两人,皆是聪明过人,谁又不明白其中道理?
  九婴怕是人心不齐,而这,正是山师阴机会。
  “只要你死。”山师阴冷冷一笑,“我便能重整九婴。”
  一语出,周遭重归无言。
  风拂过,山师云哈哈大笑,“你杀我?你真以为你能杀我?你靠什么杀我?你凭什么杀我?你可知道,我在周遭埋了多少甲士?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身首异处。”
  山师阴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废话,也不喜欢走路。可今天说了太多话,走了太多路。”
  山师云脸色骤变,伸手打出响指。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黑夜之中,街道之内。
  回音,空洞得令人心烦意乱。
  山师阴勾起嘴角,晚风又至,吹起他未束长发,宛若妖魅。
  “沙沙沙沙……”
  街角,传来一串脚步,整齐划一。
  却见数十火把,自拐角亮起,照亮带头黑甲,青葱年少,稳重刚毅。
  独孤孝,率众亲至!
  一摆手,十数人头,滚到山师阴脚下。
  山师云未曾低头,只是盯住红袍面容。
  山师阴微微一笑,“乌云叔你看,如此,可能杀你?”
  山师云未曾回他,转头望向独孤孝,“劳烦独孤将军亲至,还真是兴师动众。”
  独孤孝面无表情,“但凭军师吩咐而已。”
  “军师?”山师阴看了眼红袍,“你倒是爬得好快。”
  山师阴背起双手,“为主公杀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些回报。”
  风吹火倾斜,山师云不退反进,“独孤将军,我只有一事不明。大将军与我侄儿合作,何不与我合作?那燕王之位,易如反掌!”
  独孤孝眉梢稍抖,“先生所言极是,先生实力雄厚,若与先生结盟,确实事半功倍。”
  山师云面露喜色,就要说话,却听到独孤孝口中再蹦两字,“可惜……”
  独孤孝按住刀柄,面露冷笑,“可惜大将军,并不想做燕王。”
  “什么?”山师云顿住身形,眼珠一转,似是恍然大悟,“是我不对,大将军志向,岂止大燕一国,定然是那天下。”
  独孤孝再次摇头,“先生所求,不过倾覆大燕,一雪前耻。而大将军所求,是我大燕国运昌隆。”他拔出半寸钢刀,“我们,是永远谈不拢的。”
  山师云面如死灰,他想不明白。若真如独孤孝所言,那董蛮武不想做燕王,却又想保燕国,他究竟想做什么?
  欺辱王室,便是保燕?
  重典杀伐,便是保燕?
  那个如塔大汉脑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疑问,就连山师云一时半会儿也是毫无头绪。
  不过,疑问已然不再重要。
  他,或许今夜便会死在此地。
  除非,世上真有奇迹。
  “哒!哒!哒!哒!”……
  马蹄声响骤然而响。
  深夜之中,惊人心魄!
  是谁,胆敢在夜半,于王城之中纵马?
  另一拐角,一众黑骑飞奔而至。
  独孤孝拔刀在手,“来者何人?”
  领头一人拉住缰绳,黑马人立而起,“新任东都尉!孟然之!”


第201章 犹想君轻民贵九州同
  不知何时,风止云停,火光透不过人群,困在方寸之地。
  两队人马,同穿黑甲,却是泾渭分明。
  而山师家叔侄二人,便立在洪流中央,光芒难至之处。
  孟然之突如其来,独孤孝并不意外,亦或是经过沙场惨烈,难有小事令他震惊。他将钢刀重还鞘中,淡淡说道:“冒认朝廷命官,可是杀头之罪。”
  另一头,孟然之亮出腰间铜牌,“我孟然之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也犯不着为了个治安官,冒上杀头罪名。”
  火光之下,铜牌卷有微光,真真切切能见“东都尉”三字。
  独孤孝略微皱眉,“孟公子当上东都尉,大将军为何不知?”
  孟然之掩住官牌,语带戏谑,“我也是今日方才上任,手中铜牌尚未捂热,大将军不知也是正常,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难道如今为官之人,先得让大将军首肯不成?”
  独孤孝面上一肃,孟然之此言,可大可小。他知自己只是武将,这些玩弄口舌之事,他定然不是孟然之对手,就怕孟然之以此言为引,勾他入套。
  思索一番,不知该答,还是不答。
  孟然之见他踌躇,欣然一笑,就要继续说话,却看到独孤孝军中有一魁梧黑甲,突然走出阵外,解下头盔。
  如墨浓眉,不怒自威。
  人熊!董蛮武!他竟藏在阵中!
  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董蛮武伸手摸索腰间匕首,环顾一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孟然之身上。
  孟然之被他一蹬,只觉头皮发麻,却将震惊全部掩盖,拱手说道:“不知大将军亲自前来,末将有失远迎。”
  按照朝中军职,孟然之虽非人熊帐下,却也得将军相称。
  孟然之瞥了山师阴,眼中暗示:人熊为何至此?这可不在计划之内。
  山师阴却是低头,似是思索。
  董蛮武并未发现两人眼神有异,只是看着孟然之胯下坐骑,未有接嘴。
  孟然之心中明了,再次开口,“末将公务在身,不便下马全礼,还请大将军恕罪。”
  董蛮武不置可否,只是不断打量孟然之。
  街道之中,重归凝重。
  两伙甲士虽未拔刀,却是剑拔弩张。
  山师阴脑中急转,按照原计划,孟然之出现此地,便能顺利带走山师云,从而与九婴关系更进一步。如此一来,便将山师云彻底置于人熊对面,为将来计策设做铺垫。
  他确实很想将山师云就地正法,可为长远之计,如今还非动手良机。
  原本当他对人熊提及今夜计策时,人熊未做干涉,只是将独孤孝派与他作为帮手。可谁曾想到,人熊居然亲自到场。
  这董蛮武,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若人熊当真动手,将山师云就地格杀,那他们多月谋划,全部付诸东流。或许山师阴能够借此机会,重夺九婴。
  可人熊会给他这个机会?
  即便是得了九婴,应该如何对抗人熊?
  一切规划,全需推倒重来。
  这不是他们想要结果。唯有让两股势力互相厮杀,他与孟然之,甚至王宫之中武梦,才有喘息之机。
  而这一切,如今全都压在孟然之应变之内。
  山师阴偷偷望向孟然之,心中暗暗希冀。
  而孟然之,已从方才惊讶中回过神来,面色如常。
  董蛮武淡淡说道:“然之,你我倒是许久未见。”他将方才质问,一语带过。
  孟然之也不好旧事重提,斟酌一番,淡然回道:“我去北方转了一圈,想不到昔日燕国重臣,今日却也学会了统摄朝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人熊统政之事,可谓是路人皆知,却无人胆敢名言,可今日,孟然之竟然直言不讳。
  董蛮武会作何想?就不怕他恼羞成怒?
  山师阴看着孟然之嘴角微笑,却觉得他胸有成竹。
  他知道了什么?
  孟然之继续说道:“我在北方呆了些时日,出于尊敬,自然也对大将军的故事,很感兴趣,便命人收集了不少。大将军当年,可不是嗜杀之人。”
  山师阴眯起双眼:这件事,孟然之并未对他说过。
  董蛮武挑起眉梢,却又放下,“非是本帅摄政,也非本帅变了。而是要使燕国复兴,必需尖刀开路。”
  孟然之道:“刀虽利,唯恐伤人伤己。”
  董蛮武看着孟然之脖颈,“却是有人,自己脖颈,放在本帅刀下。”
  面对威胁,孟然之却似毫不在意,“大将军乃是行伍之人,也该知道,刀,终有钝时,逆流而上的傻子,却是屠之不尽。”
  董蛮武按住刀柄,“猢狲依树,树倒,还剩几只?”
  “大将军所言有理。可是……”孟然之顿了顿,“山中无虎,那些猢狲才能上得台面。”
  董蛮武却是笑了,裂开嘴角,略显阴森,“你说别人是猴子,你难道就不是?你特地从北地回来,难道便不是心存大宝?”
  “大将军又说错了。”孟然之手指心窝,“我心中,只想辅佐大燕天子。”
  “天子?”董蛮武陡然加快语速,“何为天子?”
  “一国之首,国之擎盖。”孟然之对答如流。
  董蛮武又在追问,“天子何来?”
  孟然之答曰:“顺天命之诏,通万民之意。”
  “孟然之啊孟然之。”董蛮武微微摇头,“你看那座上娃娃,真能通万民之意?偌大疆土,他敢言奉天之命?”
  孟然之似乎也未想到董蛮武说得如此露骨,他双眉一挺,大胆回应,“假以时日,必当如此。只可恨,如今有一奸贼误国。”
  董蛮武看他片刻,却未动怒,幽幽说道:“本帅于塞北之时,征战十数年,经历战役过百有余,为大燕镇守国门。可朝中权贵不思进取,只知中饱私囊,一心私欲。本帅做过什么?你又做过什么?”
  孟然之冷冷一笑,“你现在,与那些猪猡比,不过是刀更利,心更狠。”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可‘义’该如何去取?本帅,心中有一答案。”董蛮武放开匕首,张开双臂,“朝堂腐朽,便如重病之人,血脉不畅,身怀毒石。本帅便要做那利刃,将病人开膛破肚,疏通淤血,剜石去脓。还大燕朗朗乾坤,还百姓万里长晴!”
  孟然之双瞳微颤,却是咬住牙关,“圣贤之‘义’,并非暴政。大将军所为,必当遗臭万年。”
  董蛮武盯住孟然之双眼,“我依我法,我行我事,我守我节。天下人如何想,后世之人怎样议论,那是他们的事。这条路……”董蛮武淡淡一笑,“虽千万人,吾往矣!”
  接不上话,难以反驳。
  孟然之,为其气魄所夺。
  半响,他才挤出一句,“如此而言,大将军还是遵纪守法?”
  董蛮武看了山师云一眼,“法有所言,本帅必当依从。”
  孟然之看着人熊,满眼狐疑,却还是继续说道:“依法而言,东城治安便有东都尉全权负责,大将军作为军旅中人,并无插手之权。而此人……”他伸出手,指着山师云,“末将怀疑他与今夜一场命案有关,要将他带回尉所盘查。”
  董蛮武瞥了山师云一眼,“本帅既然应许重典,自当以身作则,人,你便带走吧。”
  如此简单?
  孟然之又感惊讶,眼珠一转,又指向山师阴,“末将怀疑那人……”
  董蛮武双眼一瞪,“莫要得寸进尺。”
  孟然之讪讪一笑。他命部下押了山师云,又看了红袍一眼,方才策马离开。
  拥堵街道,一侧疏通。
  山师阴自然明白,山师云到了孟然之手中,便不会再有危险。全盘计策,也不用从同再来。
  他在心中暗暗舒气,又准备向人熊谢罪,假意问道:“主公,为何放他们离开?”
  却见到人熊摆了摆手,留下一句,“明日过府夜饮。”便转身离去。
  山师阴也只能见心中疑问,放回肚中。
  独孤孝朝红袍稍稍拱手,率部回府。
  大街之上,陡然之间,只剩红袍一人。
  环顾长街,方才紧绷神经一松,山师阴顿觉晕眩,黑暗之中,又走出两人。
  唐枫与疯猫,满身是血。
  枫叔上前,将红袍扶住,“少爷,你……”
  山师阴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回过头去,回望长街,似乎要透过黑暗,见到那间小院,还有那位平民姑娘。可他终是摇了摇头,“深夜梦一场,对她也好,对我也好。”
  枫叔听不明白,急道:“少爷,你这伤得不清,都开始在说胡话。”
  “胡话吗?”山师阴微微一笑,“就当是胡话,回府吧。”
  枫叔挠了挠头,扶着山师阴缓步前行。
  疯猫默不作声,便在另一侧缓缓跟随。
  静夜之中,枫叔轻轻说着方才厮杀,山师阴并未做声,却是倒在唐枫怀中,昏睡过去。
  人影具散,长街重归宁静。
  却不多时,又有四人从街头行来。
  两名壮汉,一名妖艳美妇,还有个中年男人。
  却听到那中年男人谄媚说道:“刘妈妈放心,我那女儿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做得馄饨,那是街头巷尾有名。”
  美妇人啧了一口,“算你这死狗运道,我们楼里,被那红墙挖了不少姑娘。若你女儿是正如你说,那你的赌债,便由我们百花楼还了。”
  中年男人满脸堆笑,不断点头哈腰。
  四人边说边走,消失于长街一头。


第202章 天意弄
  端坐铜镜之前,面色还显苍白,山师阴望着镜中人影,愣愣出神。
  他伸手摩挲腰腹伤痕,镜中人影缓缓变化,成了另一个村姑打扮。
  鹅蛋脸,沾染些烟火,也不秀丽。
  “少爷。”唐枫站他身后,轻声唤道。
  镜中幻影荡漾,恢复成红袍模样。
  山师阴吸了口气,似乎还未回神,低声问道:“枫叔,有什么事吗?”
  唐枫心中诧异,却未多言,只是垂首而立,回答道:“少爷,今日董蛮武请酒,是时候该启程了。”
  山师阴定了定神,扭头望向窗外。
  夕阳西下,树影斜移印在床上。
  他缓缓说着,又似自言自语,“是啊,时辰差不多了。”
  说完那话,山师阴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衣袍,昨夜那件红袍自然已经烧掉。今日穿了一身白衣,已经袖口镶红。
  他又拍了拍面颊,将方才纷乱思想抛诸脑后。
  迷蒙脸上泛出笑容,山师阴迈开脚步,“走吧。”
  入王都多月,他已换了府邸,也不奢华,重要便是僻静。对他们而言,抛头露面,可不是什么好事。
  穿过庭院,见到猫怔仲坐在池边,低头看着池中游鲤,将手中麦饼掰岁,丢入池子里。
  黑衣绿池,风中星点碎屑。
  山师阴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可别丢的太多,这些鱼儿和你一样记性不好。记不得自己吃过多少。”
  猫怔仲始终带着那张猫脸。
  自从戴上之后,便没人见他放下。即便是吃食沐浴,也是避着他人。若一个天位想躲,还真没几人能够找到。
  除了杀人,其余时候,他便静静在池边坐着,就连山师阴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猫怔仲听到山师阴话语,便抬起头来。
  面具上黑洞洞缝隙,瞧不见他眼中神采。
  山师阴朝他微笑,他便低下头去,却是收起了麦饼。
  他不说话,山师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如往常一样,你在家乖乖呆着,若是暗号起了,便来增援。”
  说着,山师阴掏出袖中铁管,晃了晃。那是种特制烟火,便是他们约定信号。
  猫怔仲不置可否,依旧静静望着池水。
  山师阴收起烟火,最后嘱托,“若是有不识之人入内,格杀勿论。”
  放下这话,山师阴便和唐枫离了府邸。
  屋外车马,唐枫早就准备完毕。
  红袍钻入车内,唐枫持鞭,负责赶车。
  晃晃荡荡,两人之间无话。
  主仆多年,也算是心有灵犀。
  可是过了一会儿,唐枫终是开口,“少爷,我担心……”
  “枫叔,你就放心吧。”不等唐枫说完,山师阴已经心中了然,“董蛮武若想要杀我,昨夜我便不可能全身而退。”
  唐枫瓮声道:“有我和疯猫在,昨夜那点人手,还不够看。”
  山师阴微微一笑,不做评论。
  车上再无交流,一路无言,不多时,便赶到大将军府外。
  唐枫将山师阴扶下马来,山师阴抬眼看着大将军府匾额。
  这已非他第一次来,今夜,他心中却有怪异感觉,仿佛今日踏过此门,他便会成另一个人。
  摇了摇头,山师阴不再瞎想,起身入府。
  府门侍卫,将唐枫拦住。
  唐枫面上涌起怒气,捏紧双拳。
  山师阴将他按住,安抚道:“无妨。”
  唐枫这才作罢,轻声道:“少爷今夜还要看烟火,可不能太晚。”
  这是在提醒红袍,若真遇到危险,别忘释放信号。
  山师阴点头应下,随着其余侍卫,迈入府中。
  独孤孝就在门后候着。独孤孝如今也算是人熊左膀右臂,能派他迎接,可见人熊对红袍也是认同。
  两人见礼,独孤孝引山师阴往府内去。
  大将军府,还是一如往昔冷清。
  穿堂过廊,目中所及,皆是披甲兵卒,大将军府上,就连一个奴仆也不见到。花花草草被铲除干净,成了练兵校场。
  人熊尚武,可见一斑。
  两人行不多久,便至内堂。
  堂中两侧甲士持剑,肃穆而立,庭中燃着一口大锅,锅中“咕隆”鼎沸。
  山师阴微微皱眉:这算什么?这种恐吓使者的把戏,居然放在今日晚宴之上。难道人熊已经发现他与孟然之是同盟?
  他心中猜测,行事更加小心。
  绕过大锅,便见到堂中放一木桌,桌上碗筷具备,可未见菜肴,而人熊便坐在方桌之后。手抚匕首,闭目沉思。
  独孤孝上前通报,“军师客至!”
  人熊这才睁开双眼,不待山师阴寒暄,便大手一挥,“坐。”
  山师阴去看独孤孝,后者不发一言,默默站在一边,背手而立。
  红袍从他们脸上难见端倪,便微鞠一躬,坐到人熊对面,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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