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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不见章台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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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眼前的画面看起来有些叫人脸红心跳,小云子却是一直贴身伺候姬浔的,深知姬浔最讨厌他人近身,因而此刻惊吓占据了他心里大半空间。
  沈莙受到的惊吓不比小云子少,从小到大除沈菱外,她从未与别的男子这般靠近过,更何况这人还是姬浔。
  姬浔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妥,他也并没有给沈莙多想的机会,因为两人靠近的下一刻那在沈莙耳侧响起的清冷声音瞬间就将她整个人拉入冰窟。
  “我若是不放过她,你待如何?”
  说完这话他便兀自站了起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仔细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微小变化。
  沈莙的双手死死掐成一团,原本苍白的下唇被咬得迅速充血,昔日里清亮璀璨的双眸此时掺杂着慌乱和酸涩,像是蒙上了一层烟雨色的轻纱,无助得有些可怜。
  姬浔像是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足以取悦自己的东西,嘴角弯出一抹惬意的弧度,
  “你觉得委屈?”
  沈莙没有抬眼看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姬浔在厚厚的地毯上踱着步,一举一动都是风雅十足,蹙着眉头却又勾着嘴角,矛盾的表情像是无奈又像是无尽的包容,
  “既然觉得委屈,那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沈莙难堪地垂下了眼帘,连撒谎的力气都被姬浔一点一点地蚕食殆尽了,
  “若是不能带她回沈府,奴婢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若不是屋内太过静谧,沈莙咽在嗓子里的声音也许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姬浔摇摇头,对沈莙的回答并不满意,
  “不,你不是为这个来的。若是能干干脆脆地离了沈府,只怕你是求之不得。照着你方才话里的意思,你在外头冻上几个时辰不过是为了立命安身。可是巴巴地把自己往我跟前送,这可不是什么立命安身的好法子。只要我还没有处理沈府,你那次兄就必然能想出法子来助你脱身,你非但没有照着他的话去做,反而急着搭上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或者说究竟是为了谁?”
  沈莙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姬浔城府之深她已经领教过多次了,偏偏每次见他心中还是存了侥幸的念头,这不是蠢是什么?
  一旁的小云子默默地看着姬浔和沈莙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时间也摸不准姬浔对一个黄毛丫头费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莙心知若是今日姬浔不愿意放人,这事儿就必然不能善了,这种无能为力只能祈祷他人高抬贵手的感觉往往最是难受,甚至让她觉得在这屋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奴婢……奴婢没有保管好玉璜,自知难辞其咎,可是奴婢从兄和近身的丫头与这件事并没有牵连,还望大人垂怜,放过沈葭,她的错处奴婢愿一力承担。”
  沈莙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她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姬浔脸上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弯下腰来好和沈莙挨得更近些,
  “你还是不肯把伤你的利器从溃烂的伤口里挖出来,说到底,你有什么资格觉得委屈?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是你一直满足于自己小心翼翼维护着的脆弱生活,心里埋怨旁人待你不公,却又逆来顺受地助涨他们的气焰。是你一直一面自以为清高地蔑视着那些权贵,一面又不肯承认没有权力你根本护不住你所珍视的一切。如今的局面分明是你一手促成,到头来却将一切推给了你自己造就的‘恶人’,自己反倒委屈上了。如今是你在求我放你一马,可到了这样的时候你还想在我面前显出你不畏强权的气节来,你这是指望谁买账呢?”
  这才是姬浔,这才是那个暴佞恣睢的‘九千岁’,旁人折磨自己,不过是皮肉之苦,只有他,能将人的心剜出来肆意观赏把玩。
  沈莙知道自己心里有一处从来不愿碰触的伤口,常年溃烂着,却因为怕疼而不敢剔除。她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地护好了那一处伤口,从不叫它现于人前。就连沈菱也无法从她素日里的行为探知一二。可是姬浔发现了,他毫不费力的发现了她明明对这样的生活这样的自己厌恶不已,却又费尽了力气去维持现状。哪怕今日的事让她这些辛苦建立的一切都轰然崩塌,她仍然执拗地躲避着不愿意面对。
  姬浔的话正确得近乎毒辣,他毫不留情地扒开了沈莙的伤口,任由它血肉模糊。
  沈莙心里最后一丝企盼都流逝于姬浔的这番无情戳穿,她伸出手来在脸上一摸,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姬浔就着弯腰的姿势,从大氅的一侧伸进一只手,毫不费劲地圈住了沈莙的腰身,稍稍用力便将她从地上揽了起来。
  沈莙双脚离地,侧脸却只够挨着姬浔的胸膛,小小的身子被姬浔裹在怀里,走了几步便被放在了方才姬浔靠过的长塌上。
  那件大氅在沈莙被姬浔抱起来的时候便滑落在地,小云子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搭在了一旁。
  软塌底下烧着地龙,沈莙全身都被热气包裹着,因着背上的伤,她只能面向姬浔侧卧在靠枕上。姬浔坐在软塌外沿,早有丫头照小云子吩咐,在一旁备下了热水毛巾以及伤药和绷带。
  沈莙的发髻早已乱做一团,姬浔没有耐心打理这个,干脆除去发饰,将她的发髻解开。及腰的乌发散落在身后的,沈莙雪白的小脸看起来娇艳而又乖顺。姬浔颇觉喜欢地用指尖顺了顺她落在颊边的几缕发丝,接过小云子递来的热毛巾,仔细地替沈莙擦洗着双手和脸颊。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伺候人的事,动作自然不得要领,沈莙脸上手背又是有伤的,小云子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
  沈莙由着姬浔摆弄自己,恍惚的样子显得乖巧无害。
  姬浔替沈莙擦洗过之后拿起一旁一个小小的瓷盒,将里面乳白色的膏体轻轻地在她脸上和手背的伤口抹匀,
  “本座不做亏本的买卖,要想东厂放人,你就得拿自己的命来换她的。”
  他将沈莙的罩衫退去,拉下她里头的衬衣,换过另一盒药膏,依旧亲自上药。小云子咳嗽了一声,在姬浔凉飕飕的眼神下自觉地背过身去。
  沈莙用自己仅剩的羞耻心略微挣了挣,立马就被姬浔用力地按在塌上,
  “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从今天起,你再不是沈府的人,也不是上阳宫的人,你的主子是我,除了我,天皇老子的话在你这里也不能作数,听清楚没有?”
  沈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稍稍拉开了自己和姬浔的距离之后才木讷地点了点头。
  姬浔终于满意了,转头对一旁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小云子吩咐道:
  “去司刑监将人提出来,丢到沈府门口去。”
  小云子哈腰躬背地应了是,也不敢耽搁,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折腾了一天,在解决了事情的情况下沈莙紧绷的神经一松,头脑逐渐昏沉了起来。她不知道姬浔为什么想要她做奴才,事实上她也再没有力气去多想了,毕竟眼前这个人的心思自己从来都猜不透,也不敢再自作聪明地去猜了。
  沈葭被两个东厂的番子丢在府门口的时候,门口两个守门的小厮被吓得缩手缩脚,直到那两个番子上马离去才敢上前查看,抬着昏死过去的沈葭就往松瑞堂去了。
  沈砚正在屋里忐忑不安地等着外边的消息,在此时见两个门房抬着沈葭进了内间,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置信。
  肖姨娘打眼一瞧半死不活的沈葭,当即就扑在她身上鬼哭狼嚎。
  沈葭似乎是受了棍刑,后背冬衣上的血迹已经发黑,沈砚叫人拉开了肖姨娘,将沈葭抬去后院复又请了个颇有名望的外伤大夫替她诊看。
  不管是死是活,沈葭总归是被放出来了,因此沈砚悬在半空的心落下了大半,也没有心思再去打探沈莙的消息,生怕再次引火上身。
  王氏低声咒骂了几句,心道没成想沈莙竟真的把沈葭换回来了,而且还没有缺胳膊少腿。
  沈菱从翰林院回府的时候就只见府里的下人忙里忙外,心里一股不安升腾而上,随手拽了一个小厮厉声问道:
  “府里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被沈菱铁青的脸色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摔到地上,哆哆嗦嗦地回道:
  “二……二小姐被放回来了,老爷叫奴才往药堂抓药去……”
  沈菱的瞳孔骤然一缩,松开那个小厮之后便往松瑞堂方向一路急奔。

  ☆、提督府(三)

  沈砚原是松了口气,在沈葭归府之后也终于能安心坐下来喝一杯热茶了,正和王氏说着话,突然见沈菱推开门口的守卫大步迈进了正堂,夫妻两人都是眼皮一跳。
  沈菱连请安的过场也没走,劈头朝沈砚问道:
  “嘉兰呢?嘉兰回来没有?”
  沈砚实在是怕了沈菱,加上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心虚,一时间不敢对上他焦急的双眼,
  “什么回来没有,方才明明是你将那个逆女拽出去的,为父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沈菱双手紧握成拳,目眦欲裂,强忍着满腔怒火冲沈砚道:
  “父亲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难道心里竟没有半分愧疚难安吗?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从小到大嘉兰一直小心侍奉,甚少忤逆。因着父子孝道,平日里父亲偏心葭姐儿,我一直不曾多加顶撞,可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做法会将嘉兰害到如此境地。父亲扪心自问,这么多年可曾有半刻关心过自己的长女?可曾有半刻真心实意地想要为她好好规划将来?倒是嘉兰一直忍让葭姐儿,包容父亲和母亲的偏袒和薄待,即便是不愿意她也是照着家里的意思进了宫。这些事难道父亲都不曾看在眼里吗?难道父亲从小教我的礼义廉耻都只是说说而已吗?一家人合起伙来把府里的长女逼上了绝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一直对她心里的委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也成了你们的帮凶,果真是谁也逃不过因果循环。”
  对沈菱的这番话沈砚并不是半分触动也没有,李氏他是真心宠过一段时间的,沈莙出生时他也是亲手抱过哄过的。只是沈莙始终不愿意真正地亲近他,时间一长,原本就不多的慈父情怀也最终在漫长的时日里消耗殆尽。
  沈菱说完那么一长串话,再也没有纠缠的心思,转身便要掀帘出去。沈砚心下一惊,急急问道:
  “你要去哪里?”
  沈菱并未回头,低沉的声音有着难以撼动的果决,
  “或许父亲可以不要这个女儿,可我却不能没有这个妹妹,这便要去将她带回来。”
  沈砚还没反应过来,王氏却是已经扑了上去,死死抓住沈菱的手尖叫道:
  “不!你不能去!你不能去!那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马上就要参加科考了,你马上就要出仕了,怎么能为了那个小贱人去送死?”
  沈菱低头用力掰开了王氏的手,咬牙道:
  “那是什么地方我知道,母亲也知道,可你明知那是修罗地狱也还是将她推了进去。这些年母亲对她做的腌臢事儿子都知道,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一直默默忍让了这么些年。若不是为了保全你我的母子情分,她不会自己赶着去见那一位。她欠沈府的养育恩情已经还清了,我欠她的又要怎么才能还得清呢?”
  沈菱到底不是文弱书生,拗起来根本没有小厮拦得住他,王氏在后头跌跌撞撞地追了一段路,最终也被他甩开了。
  沈砚瘫坐在木椅上,耳边嗡嗡作响,赔了沈莙他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甚至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可是沈菱不一样,他是沈府的嫡子,也是沈砚膝下唯一一个能凭才情就读国子监的儿子。
  可就在刚才,自己这个从来寡言的次子抛下了清晰可见的青云仕途选择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妹。若是没有了有出息的后代,将来沈府分家的时候自己如何能从二房那里占到多少便宜,这果真是一道浩劫,他的浩劫!
  沈莙从昏沉之中醒来已经是深夜了,她只依稀记得在自己神志昏溃的时候有大夫来过,另有丫头喂了她一些流食。
  她一睁开眼,直入眼帘的便是姬浔那颠倒众生的精致脸庞,忍着尖叫往后退了退,这才发现自己正睡在软塌里侧,身旁卧着的恰是闭眼小憩的姬浔。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姬浔容貌的杀伤力无疑是惊人的,若不是刚在他手里吃够了苦头,沈莙几乎都要在这样的醉人风光下沉沦了。
  姬浔浅眠,又或是他根本也没有真正地睡着过,沈莙一动他也就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沈莙挣扎着从塌上坐起了身子,在姬浔的目光下显得局促不安。
  姬浔顺势稍稍仰起身子,斜靠在后头的软枕上,伸手探了探沈莙额间的温度,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你倒是乐得自在,没事人似的。”
  沈莙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恍惚听到了有大夫替自己诊治开药,具体是什么毛病她还真不知道。因此即便姬浔说她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也没有多少后怕的感觉,只能呆呆傻傻地坐在塌上看着姬浔。
  姬浔被她这副茫然的样子气笑了,伸手在沈莙脸上用力掐了一把才转身下了塌。
  沈莙吃痛地揉着脸,心里实在搞不懂姬浔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折腾自己。她原本也想下塌的,挪到外沿才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不见踪影,咬咬牙,学着姬浔的样子赤脚着了地。
  小云子在门口探头探脑,想看清屋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想自己才露出半个脑袋就和刚下地沈莙两眼相对了,一时两人都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姬浔斜眼睨着小云子,不耐烦道:
  “有什么事就说,在外面走来走去,晃得本座头晕。”
  小云子略带委屈地撇撇嘴,装模作样地将手里的拂尘一甩,一本正经地回道:
  “沈小姐的次兄在府门外等了有一段时辰了,说是要接她回去。”
  姬浔扫了一眼身边明显紧张起来的沈莙,勾唇道:
  “你这次兄倒是真疼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顾,眼巴巴地送上门来。”
  沈莙摸不清姬浔的态度,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开口求情,不想姬浔却有对小云子吩咐道:
  “去把岚绥叫过来。”
  姬浔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反常,因此小云子已经懒得去惊讶了,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然后便照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往后院去了。
  沈莙不知道姬浔口里的‘岚绥’是谁,显然姬浔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走到一旁的小案前,伸手把上面摊开的画卷拿起来打量一番,然后二话不说就将那幅画丢在了地上。
  “什么京城第一的画师,画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沈莙心里正替沈菱担心,冷不防的突然有一幅画滚到自己脚边,不由好奇地看了两眼。客观来说,这幅画虽然笔触老到,但也确实没能把姬浔的气质充分铺在画纸上。
  沈莙没敢向姬浔打听方才那个青年画师的去向,只是忐忑地等着他发落自己和沈菱。
  没过多久小云子就领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着黑色曲裾,面容稚嫩但却有着和她的年纪不相符的冷肃表情,在她左眼眉尾处有一块指甲盖那么宽的红斑。
  沈莙发愣地打量着眼前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女,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姬浔对着呆滞着的沈莙吩咐道:
  “你将她带回沈府,从今日起,她会贴身照管你的一切,供你支使。年后本座会将她调到上阳宫当差。”
  说罢又对那年轻少女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将自己手里捏着的那枚白玉璜系在了沈莙的腰间,
  “再弄丢一回,可仔细你的皮!”
  沈莙被他吓得身上一抖,忙应了声是。
  姬浔很满意自己恫吓的效果,略微往后退了退,板着脸道:
  “念你还算省事,这次的事本座就不多作计较了,跟着小云子出去吧。”
  说完这话姬浔就要转身往里卧去了,沈莙心下大急,立马伸出手来攒住了姬浔的袖角,然后在他略显不悦的眼神下窘然道:
  “我……鞋……”
  姬浔低头去来看她小小白白的赤足,方才的那一点不虞瞬间就消散无踪了,他朝着小云子努了努下巴,小云子即刻会意,跑着去后头拿了一双全新的冬靴。
  “沈小姐,你原来的鞋子又潮又脏,已经穿不了了。”
  沈莙冲着小云子笑了笑,弯腰套上了鞋袜,姬浔心情颇佳地依旧用那件貂领大氅将沈莙裹了个牢实。
  沈莙拢了拢大氅,又给姬浔掬了个万福方才老老实实地跟着小云子出去了。
  小云子在前头领着沈莙和那个叫岚绥的丫头一路弯弯绕绕往府门走去,沈莙心里挂念着沈菱,一门心思想要马上出府去。
  门口的两个府兵见小云子往这边来了,二话不说就合力将门推开。
  沈莙是一眼就看到了在府门外站成了一座雕塑的沈菱,飞快地越过门槛跑到他的身边。
  沈菱黯淡的双眼终是在看到了沈莙之后燃起了一簇亮光,小云子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一下扎进沈菱怀里的沈莙,想起方才她和自家大人的‘亲密’,不知怎的心里就是看沈菱不爽。
  沈菱拉着沈莙细细打量了一番,在确认了她不仅没有添新伤,旧伤也已经处理过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时才有空注意到一直站在沈莙身边的岚绥,于是也和小云子一样皱起了眉。
  小云子已经完成了姬浔给的任务,本打算打道回府的,此时容弼却也往门口来了。沈莙心头一跳,生怕是姬浔反悔了,不想就这么放自己和沈菱回去。
  容弼没有对旁人多看一眼,直接走到了沈菱跟前,
  “请沈公子和我走一趟吧,大人要见你。”
  沈莙一个激灵,像好斗的公鸡一般挡在了沈菱身前。
  沈菱显然没有沈莙那样激动,又或者说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沈莙被他推开之后,摆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沈菱得体地向容弼道:
  “劳烦前面带路。”
  容弼微微晗首,指着沈莙冷声对小云子道:
  “大人的吩咐,调一辆马车将她们二人送到沈府你方可回来。”
  说罢,转身进了提督府。沈菱走之前还不忘低声对沈莙教训道:
  “你如今出息了,我说的话全当成耳旁风,老老实实地回随雅居等我,这件事得好好算算!”
  沈莙眼睁睁地看着沈菱进了门,急得跺脚,想要趋身跟进去却是被笑眯眯的小云子一挡:
  “沈姑娘,大人吩咐我送你们回府,恰巧府上有空的车驾,咱们这便走吧。”
  沈莙被他堵得一噎,两个小姑娘被小云子推攘着上了一辆亲王规格的四驾马车。
  小云子还算守着规矩,将她们二人丢进马车之后自己则不甘不愿地坐在外头吹着冷风。
  沈莙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几次想将大氅和衣摆顺清都没有成功,正是气恼,一旁坐着的岚绥却上手替她将皱成一团的衣物理得妥妥帖帖。
  沈莙赧然地向她道了声谢,一时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黑衣少女,
  “你……今年多大了?”
  岚绥对沈莙温软的表情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硬邦邦地答道:
  “十六。”
  沈莙的脸因她的回答皱成一团,心里不住地埋怨姬浔将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小姑娘弄成了一张面瘫脸,一面又不依不饶地问道:
  “你姓什么?说了夫家没有?有喜欢的人吗?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以后你要跟我一起起居了,有什么爱吃的爱玩的么?我要是……”
  沈莙噼里啪啦撂下一大串问句,然后托着下巴一脸期待地望着岚绥,哪里有半分之前的落魄样子。
  岚绥从小就养在京郊的庄子里,这两年才到的提督府当差,周围接触的人都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丫头小厮,从没有领教过沈莙这种死脸赖皮的缠人功夫,一时间脸上表情抽了抽,实在是不想搭理她。

  ☆、随雅居(二)

  沈莙其实是心里急切地想知道姬浔把岚绥放在自己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又不好直接问,所以才选择了旁敲侧击这种方法。
  可惜的是这个叫岚绥的小姑娘居然比忍冬还要高冷,自己问了这么多,她一个问题都没答上,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让沈莙挫败极了。
  事实上岚绥此时比她要难受多了,在沈莙幽怨的眼神下坐立不安,心道大人怎么给她派了个这么折磨人的差事。
  常年的厂卫特务训练让岚绥的感官异常敏锐,马车哒哒哒地在空无一人一人的街道上行驶,每隔一小段时间沈莙都会略显焦虑掀开侧帘往外看,离沈府越近,频率就越密。岚绥了然道:
  “小姐不想回沈府?”
  沈莙将头靠在车壁上,神情恹恹地闭上了双眼,看得出来她现在正老大的不高兴。
  姬浔既然将岚绥拨到了沈莙身边,先前就自然会叫她了解沈府的一切,因此岚绥对沈莙这副难受的样子并不觉得奇怪,依旧冷静地警觉着周围的一切。
  车停下来的时候小云子已经快冻僵了,拢了拢袖子跳下马车之后便指挥着车夫撩开了马车前的布帘。
  沈莙本来想要问车夫要一个脚蹬的,不想岚绥一个翻身,利落地跳下了马车之后又伸手将她稳稳地扶了下来,动作比一般丫头要稳妥得多,力气也大得吓人。
  沈莙双脚落地之后目瞪口呆地对着岚绥比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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