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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不见章台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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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就要回去了,你告诉大人,宫中人多眼杂,所以奴婢不能过去向大人请安了。”
  小云子听了她的话,生生地噎住了,站在台阶下头目瞪口呆地盯着沈莙。沈莙被他看得怪心慌的,伞也不要了,顶着丝丝细雨,拎起裙摆逃也似的往侧门跑去。
  她为了离姬浔远些,连来时的路都没敢走,甘愿绕远了从另一边侧门出去。不想她只要一遇到那个煞星,小算盘就从来没打对过。西侧门前头有一处藤蔓缠绕的假山,先前坐在亭子里时沈莙的视线被假山花丛遮挡,直到跑过来才看见两只通体发亮的黑豹正滚作一团在假山后头玩闹。
  沈莙之前半点没防备,冷不丁地再次见到上回在含璋院里扑倒自己的那两只豹子,且它们体积已与成年黑豹无异,当即就吓得花容失色捂嘴尖叫。
  两只黑豹正在打滚撕咬着玩耍,听到后面有响动,立马警惕地翻身分开,伏低身子,两双暗黄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沈莙,似乎是在评估她的危险程度。
  这两只豹子被姬浔养着,从出生开始就和人接触,也有不少驯兽师负责与它们玩耍,因而颇具人性。沈莙纤细的身形在它们看来属于完全没有危害的那种,一确定没了威胁,它们当即就把她当成了戏耍对象,舔舔爪子就要往她身上扑。
  沈莙哪里知道它们的意图,已然是被吓破了胆,来不及多作思考就转过身去没命地往姬浔那边跑。两只豹子以为她是在引它们追逐,撒着欢就追了过来。
  姬浔本来心情不错地等着小云子把沈莙带过来,没想到沈莙却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一时脾气上来了,皱起眉头,脸上戾气逼人。小云子也是命苦,好好地来传个人,结果碰了钉子,一不留神还叫沈莙跑脱了,苦着脸往回走时正在苦思冥想怎么和姬浔交待,此时却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方才逃了的人儿正满脸惊慌,拼了命地往自家大人的方向狂奔,呃……后头还追着两头明显眼冒精光的黑豹……
  西厂的厂卫哪里是吃干饭的,见着有人卯足了劲想往姬浔身上扑,二话不说就手按配刀趋身挡住了沈莙的路。
  沈莙心里怕死了,被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一路跑着,发髻也松了,披头散发,且淋了雨,额间碎发粘在两颊,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被西厂番子强行拦住时差点没哭出来,哆哆嗦嗦地往后头一看,见两只黑豹也停了下来,离她只有四五步远,正好奇地盯着她看。
  姬浔打眼瞧着沈莙往这里跑,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狼狈样子,刚上来的火气就无声无息地灭了,自己倒了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莙。
  在后头有两只随时可能扑过来的豹子的情况下,沈莙避无可避,此时看到姬浔就像找到了组织一样,被拦住之后仓皇无助之下只得僵在原地开口求道:
  “大……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姬浔心里的不悦一扫而空,眼底蕴起恼人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饮了一杯冷酒,在沈莙欲哭的表情下语气轻快道:
  “方才本座召你不来还以为赞善有什么要紧的急事呢,怎么又折回头来了?”
  沈莙这回是真的急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怕死了身后两头高高壮壮的黑豹,憋得眼眶都红了,
  “呜……奴婢有罪,奴婢知错,大人垂怜,大人救命啊……”
  两只黑豹已经失去了耐心,眼看就要往前一扑,姬浔见沈莙快被吓哭了,再不让她进来只怕人就要晕过去了,终于大发善心挥手遣退了拦着她的番役。
  沈莙大喜过望,毫无形象地一溜烟就躲到了姬浔身后。黑豹追着沈莙不要紧,可到了姬浔跟前情况就不一样了,一直在看热闹的小云子和一旁待命的驯兽师麻利地安抚住了黑豹的情绪,两只豹子被他们引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朝沈莙的方向看了两眼,弄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直到黑豹往前走了很远沈莙都还惊魂未定地把自己的身子藏在姬浔后头,期期艾艾的不敢出来。
  姬浔脸带嫌弃,语气刻薄而嘲讽,
  “你连它们的亲娘都敢砸,怎么现在倒害怕起来了?”
  沈莙尽力平复着情绪,心道这能一样吗?
  豹子走了,沈莙也到了,于是姬浔终于开始算总账了,他轻轻松松地就把躲在身后畏缩着的沈莙拎到了跟前,眼神锐利,俨然一副审犯人的样子。
  “本座召你,你为什么跑?”
  沈莙哪敢跟他说实话啊,偏她每次在姬浔面前说谎都逃不过去,左思右想也没有两全的法子,手足无措地垂着脑袋不吭声。
  姬浔素日里行事说一不二,对着沈莙已是非常有耐性了,可没想到她闷不吭声,一时也来了脾气,冷笑道:
  “怎么,你这是对着本座甩脸子呢?”
  沈莙知他就要翻脸,缩了缩脖子咬牙道:
  “奴婢怕大人生气,不敢说实话。”
  姬浔皱了皱眉,出声恫吓道:
  “本座现在就很生气,你要是还不老实回话就把你丢给豹子当晚餐。”
  沈莙脸上红红白白,被姬浔唬得心里打鼓,
  “奴婢害怕,怕……怕再冒犯大人一次……因而,因而不敢靠近。”
  姬浔眯着眼睛,细想了想她话里的‘冒犯’指的是什么,最后想起了沈莙在西厂看着他发呆时自己说过的话。
  看着眼前恨不能把头低到地上的沈莙,姬浔心里奇怪地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心上挠了一把,痛倒不至于,反倒有些痒。他伸手拽住了沈莙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拉,眼前的人一个踉跄,栽在了他的身上。
  沈莙鼻尖瞬间溢满了姬浔身上蛊惑人心的暗香,方才一番动作使她跌坐在姬浔膝上,侧脸紧贴着对方的胸膛。
  小云子没想到自己回来复命时会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老脸一红,难得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去和其余番子一起装作在看风景。
  沈莙的手腕还被姬浔攒在手里,回过神来之后就连脖子都红得滴血。姬浔一低头就能看到怀中之人赤红的耳廓,毫不费力地压制住了沈莙的挣扎动作,摸了摸她发烫的耳垂才用手环着沈莙的肩膀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沈莙以为是自己的挣扎有了作用,结果一仰头就直接对上了姬浔近在咫尺的瑰丽脸庞,轻易地被他眼里的流光摄住了心神。
  姬浔弯着嘴角,莞尔看着呆呆的沈莙,柔声问道:
  “你就这么喜欢这张脸?”
  沈莙失了魂魄一般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又是冷汗直流地拼命摇头。
  姬浔板起脸来,眼里寒光乍现,冷声开口道:
  “到底喜不喜欢?”
  沈莙被他吓得浑身一抖,打着哭腔点头道:
  “呜呜……你别生气,我不敢了……再也不喜欢了……呜……我发誓,再也不敢盯着你看了……你饶我一回……”
  姬浔放柔了表情,见她哭得不住打嗝,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哭什么,本座又没说要问你的罪,胆子这么小,活像只兔子。”
  沈莙一听他没打算弄死自己,一下子就哭得更伤心了,
  “我这是风迷了眼睛才掉眼泪的,不是哭!”
  姬浔哪里见人这样耍过赖,况且沈莙也不是个幼童,看她哭得妆都花了,脸蛋红红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嘴上狡辩着没哭让他一时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忍着笑哄道: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是风的缘故。”
  沈莙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丢脸,连从姬浔腿上站起来都忘了,揉着眼睛不住抽泣。
  小云子在前头啧啧称叹,听着后头姬浔正在哄人,心道果真是人活久了什么都可能见到。西厂一众头一回见到沈莙的厂卫就难以像小云子那样淡定了,尴尬惊讶的样子看得小云子心里格外佩服自己的处变不惊,完全忘记了他第一次看到姬浔反常时的目瞪口呆。
  沈莙哭够了,理智终于回笼,手脚并用地离了姬浔,想到她方才的所做所为就恨不能掐死自己,难堪而又窘迫地站在姬浔跟前。
  湿湿的披风包着身子,凉风一吹就叫沈莙打了个寒战。姬浔心里舒畅了,也没再逗着沈莙玩,在她小心翼翼期期艾艾的眼神下大发慈悲道:
  “念你诚心认错,这回的事本座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今后要时刻留心后宫里头的动向,听清楚了?”
  沈莙如蒙大赦,不住点着头向姬浔行了个礼,飞快地退了出去。
  姬浔看着沈莙仓皇的背影,眼见着她一路上几次踉跄差点跌跤,终于握着酒杯闷笑出声。
  沈莙狼狈不堪,顾不得一路上其他女官奇怪的目光,撒开了腿跑着,一直到自己房里才背靠着木门气喘吁吁。
  身上湿着的衣物实在是让她难受,缓过来之后也不管饭点还没到,沈莙抱着衣物就去浴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爽的衣物之后又喝了两杯热茶才放心地上了塌。
  枝莲和夏曲结伴到后院来找沈莙说话,不想几次敲门都没人应声,两人面露疑惑,只当是屋里没人,无奈地转了个弯往秦湄的屋子去了。
  沈莙这一觉睡得头脑昏沉,甚至隔天清晨是被饿醒的,起身之后回想起昨日种种,饶是她脸皮再厚也颇觉丢脸,沮丧之下做什么都闷闷的。如果说之前她还有挣扎的话 那么此时的沈莙已经非常认可那在自己心里无限生长的念头:姬浔必然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选秀事宜已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日子,受到那日之事刺激的沈莙除了在上阳宫当值之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后宫里头的消息都是通过岚绥得知的,所有关于前朝的变动也皆从沈菱的来信中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回归主线情节

  ☆、毓秀宫

  京中的春天漫长而湿寒,不过难得的是这一届秀女进宫的那日却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所有得到册封并且已经接受了教养嬷嬷教导的新进妃嫔皆由西华门被抬入,依着位分来排定时辰。
  秦湄有心,拉着上阳宫的女御们在高高的楼台上盯着络绎不绝地从西华门抬进来的御嫔,过了太极宫,所有的妃嫔都下了小轿。沈莙趴在硬邦邦的石栏上,好奇地打量着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每一位贵女。
  淳于敏贵为昭仪,九嫔之首,自然是第一个进入西华门的。这位前途无量的德嫔娘娘一下小轿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沈莙清楚地听见一旁夏曲和枝莲惊叹的声音。
  端看容颜,淳于姑娘显然有造成轰动的资本。入侍內庭两年有余,沈莙见过的美貌佳人不在少数,妖娆的丽妃,端庄的庄妃,清丽的惠妃,甚至一直被锁在永福宫的昭仪赵氏都是一副冷艳动人的模样。而眼前搭着宫婢娇娇走过太极宫的德嫔却是将所有前人都比下去了。唇红齿白,顾盼生姿,云鬓花颜好似九天玄女一般美艳动人,偏偏她的动作仿佛棉絮娇弱无力,美得没有半分攻击性,举手投足都带给人一种愉悦的享受。
  沈莙向来喜欢欣赏容颜姣好的美人,可是此时在两边女御无比赞叹的情况下她却显得略为冷清。实在不是她想展现自己淡定的一面,而是心里确实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淳于敏美则美矣,在沈莙见过的一众妙龄少女中也可排作第一,可要和萧二薛六这两个男子的惊鸿之貌比起来却还差了那么些韵味,更何况还有一个生就光华的姬浔。自从上回她被那个煞星吓哭,心里对于美貌生物的抵制便与日俱增,对旁人容颜的欣赏之心也渐渐淡了下来,说到底,这都是心理阴影的缘故。
  因着第一个见到的德嫔就生得那样俏丽,衬得后来的人都显得有些黯淡。陆歆也算是个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相较下来,同等位分的苏忆茹和她也算平分秋色。唯一让沈莙觉得诧异的是那位镇西侯之女程云锦竟是年前在苏相府嘲讽过沈葭的那个黄衫少女。
  美人们一连串地进了宫,平静了许久的內庭只怕从此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了。沈莙颇感惆怅地觉得这些韶华正好的俏丽少女的人生便随着一顶小轿被彻底改写了,从此以后她们的荣辱与母家密不可分,她们的喜怒哀乐就这样依附着君王的恩宠,锦衣玉食,勾心斗角,大好年华都被埋没在了宫中。
  得封九嫔的三位妃嫔都成了一宫主位,淳于敏搬进了储秀宫,陆歆住了云晟台,苏忆茹则居于西侧萱梧馆。其中淳于敏离皇帝的乾清宫最近,苏忆茹倒比陆歆还要住得远些,萱梧馆位置偏僻,四周都是些婕妤美人同住的宫室。
  沈莙心里觉得姬浔还是很会算计的,淳于敏身份敏感,生得倾国倾城,母家算也得势,有了庄妃和惠妃的帮衬,想不得宠也难。苏忆茹心高气傲,被萧二拒婚之后进的宫,怕被别人轻瞧了去,自然是要咬牙争宠的,万不肯被淳于敏压着。如此一来苏相府和广恩侯府的立场也不得不随着两人在宫中的争斗而变化。
  沈莙撇撇嘴,看底下已经再无妃嫔经过了,上前挽了秦湄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上阳宫去了。
  新进妃嫔入宫,这天夜里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夜晚,上阳宫的宫人内官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着到底是那个妃嫔有能耐能在今晚把皇帝勾走。她们的这些八卦话题沈莙却没法参加,她随着秦湄和慈姑一同伺候着慧妃往庄妃宫里去了。
  中宫之位悬空,因此这些初得册封的御嫔须得在进宫当日向二妃请安听训。沈莙原不想跟着去的,但是惠妃似乎是铁了心想和她回到从前那样的亲密主仆关系,不由分说地将她也带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沈莙到了庄妃的毓秀宫就一直垂着脑袋站在惠妃身后,只用眼睛打量着屋内的情况,轻易不接话。
  以淳于敏为首的御嫔们规规矩矩地向二妃行了个礼,庄妃是大家之女,行为举止无一不端庄淑雅,颇为和气地叫这一屋子莺莺燕燕起了身。惠妃平日里在人前的形象就是娇憨聪敏的,一一问过了这些人的家世之后便和庄妃不住打趣,二妃和和气气地聊着天,反倒将那些低位妃嫔晾在了一旁。
  沈莙心知这是宫中两位老人在给这些新秀们一个下马威,秦湄和慈姑则趁着这段时间仔细地观察屋里每个人的表情变化。沈莙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果断加入了她们,好奇地打量着为首的淳于敏。
  广恩侯乃是军侯世家,在京中与慕容将府并重,沈莙本以为淳于敏在将门长大,理应是与慕容淳一样的爽利性子,可是定睛一看,实在是有些惊讶。在惠妃和庄妃的这番敲打之下,别说趾高气扬的苏忆茹,就连屋里的一些位分较低的美人尚且有些僵硬,可这位德嫔却是一副温柔浅笑的婉约模样,规规矩矩地站着,仿佛没有脾气。
  沈莙啧啧称叹,心道别的不说,单从她身上这份喜怒不形于色的隐忍就可知淳于敏处事的伶俐和心机。从丽妃到庄妃惠妃,再到此时的德嫔,沈莙也是不得不承认姬浔挑人的眼光之毒辣。
  苏忆茹自打一进里间,第一个注意到的不是惠妃和庄妃,恰是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沈莙。慕容淳和萧楚瑜的婚期已定,国公府的彩礼抬上大街时她还在府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自从确定了自己必需要参加秀女择选之后,她的心没有一刻不在滴血。人前人后,丫头贵女无一不在谈论慕容淳和萧二郎的郎才女貌以及情投意合,这些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里。
  作为苏相最疼爱的嫡女,从小到大苏忆茹要什么就有什么,身边奉承的小姐们也是扎了堆,多少京中才俊希望成为她家的姻亲。可是就在那次上元节灯会,苏忆茹一眼就看到了灯火阑珊处浅笑题赋的萧楚瑜,那样的光彩夺目,霎时就叫她红了脸。尽管后来也曾见过各方面都更胜萧二一筹的薛家六郎,可那天夜里灯火照耀下的翩翩公子就像是烙在了她心间,谁都无法取代。苏忆茹怀着最虔诚的情意一心期待着有一日萧楚瑜会挑开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可这一切却都止于另一个用同样眼神打量萧郎的少女——慕容淳。
  如今她受尽了他人嘲笑和白眼进了宫,过去的怨恨却一刻也不曾放下,当日在聚灵庄里头眼前女官和慕容淳亲密无间的样子她到此时还记忆深刻。苏忆茹咬咬牙,眼中的阴毒不加掩饰地直直落在沈莙脸上,她无法对付远在宫外的慕容淳,可她作为位分不低的御嫔,打压算计区区一个內庭女官却不是什么难事。就像当初叫魏琴君不痛快一样,她要让慕容淳身边亲近的人都日日煎熬。
  沈莙正在打量着淳于敏,在明显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之后便将视线移到了淳于敏后头站着的苏忆茹脸上,后者眼中的毒辣不善叫沈莙心里一个激灵,她强忍了忍,皱着眉头撤回了视线。
  惠妃和庄妃瞧着火候差不多了,也没再为难,装作一副才反应过来屋子里还站了这么多人的样子,正要遣散这些不耐烦的新秀时却听得外头高良尖利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
  沈莙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一面腹诽皇帝此时不在勤政殿办公却跑来这里凑热闹,一面则跟着其他人一起跪下迎驾。
  惠妃和庄妃从座位上起身,一路迎到了屋门口,皇帝穿着一身便装,笑着拉起了惠妃的手进了里间。
  “朕今日无事,想来看看两位爱妃,可巧赶上了热闹时候。”
  沈莙看着乐呵呵地喊了“平身”的皇帝,心里啐了一口,心道果然所有皇帝都是千古渣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强。要不是这里有一屋子莺莺燕燕,他皇帝能抛下所有政务眼巴巴地跑到这里来?还拿惠妃和庄妃做幌子,鄙视!
  皇帝自然是不知道沈莙心里的这些酸话,往屋子里一坐就毫不掩饰地看向了殿中莞尔一笑的德嫔,被她那青春靓丽的温柔气息迷得挪不开眼,见自己这位德嫔一身粉色襦裙,娇嫩的肌肤像是能掐出水来到,也不再端着了,笑着开口道:
  “德嫔今日较选秀时更为秀丽,打扮也甚是得体,与春日很是相衬。”
  德嫔含羞带怯地微微屈身行了个礼,低头的样子妙不可言,
  “多谢陛下赞赏,臣妾陋姿,万不敢当。”
  皇帝一听她那样甜腻的声音就更是满意了,带上惠妃和庄妃,四人居然和睦地聊上了。
  沈莙心里疑惑,这皇帝也是时常能见到姬浔的,怎么在那之后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因着近来苏相颇受皇帝器重,在这些御嫔里对苏忆茹的态度也算是亲切,话里时不时地带上她。
  大约聊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皇帝看起来有些倦了,于是大家也都颇有眼色地停了下来。
  苏忆茹打眼看着皇帝的视线一直落在淳于敏身上,双手难以控制地握紧成拳。淳于敏的父亲还是依附自己的父亲才有了现在的势力,可是在选秀之初她就一直落了下风。今日是新进妃嫔第一天进宫,若是再叫皇帝去了她那里,那么自己拿什么立威?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摆出一张甜美的笑脸来冲皇帝道:
  “陛下可是累了?臣妾宫中恰巧有父亲从西域带回的安神香料,陛下可愿赏光到臣妾宫里歇歇?”
  苏忆茹这话一出,屋里人的表情立马就变得精彩了起来。其中一些别的妃嫔如陆歆这般露出了嘲讽而又不忿的神色,另有一些则如程云锦一样嫉妒苏忆茹可以仰仗母家说出这样毫不掩饰的争宠话语来。
  沈莙看着惠妃庄妃高深莫测的表情,连带着眼前依旧温柔的德嫔也变得深奥了起来。
  皇帝本来是下定决心要往德嫔的储秀宫的,可是听玉嫔这么一说也正眼打量了她一番,清秀娇小倒也是个小美人,又思及其父苏相,一时心里也起了些意。
  其实沈莙心里也有些打突,毕竟此时德嫔玉嫔才刚入宫,有着父辈的关系,德嫔未必想在第一天就和玉嫔争斗,万一她就这么不作为,那皇帝岂不是真就要在第一天就歇在萱梧馆了。她抬眼一看笑意盈盈的德嫔,心里有些不安,方才苏忆茹阴毒的眼神在沈莙心里难以挥散,若是她今夜侍寝,宫中风向就会转变,玉嫔得势对她可是大大的不妙,就是惠妃也不会为了护住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官而和她公然撕破脸皮。
  沈莙几乎是焦急地盼着能有人出来说句话,不想在皇帝开口应允之前最先打破僵局的是竟是一直安静待着的德嫔。
  “陛下,承蒙陛下和惠妃姐姐替臣妾挑了一处开满杏花的院子,今日天气这么好,若是就这么歇着了岂不可惜,不若陛下和姐姐赏脸往臣妾的园子里去逛逛。”
  皇帝哪经得起她这般红着脸相邀,顿时就抚掌而笑:
  “爱妃说得有理,就依爱妃所言。”
  说罢又看了一眼被他拂了意的玉嫔,略带愧意地安抚道:
  “既这样,人多些也热闹,那就庄妃和玉嫔也一起吧。”
  沈莙对事态的发展一时有些愕然,直到一屋的御嫔都不怎么甘愿地散了之后还没反应过来。看得出来方才玉嫔也有些不敢相信德嫔居然直接和她打起了对台戏。不是说广恩侯依附于苏相吗?怎么他女儿却是一点也不买账,不和苏忆茹结盟也就算了,到头来还真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拆起她的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亲们这段时间的支持,好多亲说一天一章不够看,催我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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