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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不见章台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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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哪里有好书和古籍,她总是要花大价钱买回来。尤其古书残本之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珍贵,单桌上这些,是她近十年来陆续搜集的,只怕其价值已经不只百金。
  秦湄从来不懂这些门路,在沈莙让她随便挑之后便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本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青底书,转头道:
  “多谢你了,我将这书的银钱补给你吧,但愿那个楚鄢真是个爱书的人吧。”
  沈莙摆摆手,因笑道:
  “不值什么,只管拿去吧,我看过的书都能默讼了,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呢!”
  秦湄也向她笑了笑,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各自往前殿忙活去了。
  这事儿本是个小小的插曲,秦湄将书取走之后沈莙便也没多想,直接翻过了这一桩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二日早晨,两个年纪稍长的待诏端着架子就往自己屋里来了,
  “沈赞善,御侍卿有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莙被她们这不苟言笑的样子吓了一跳,飞快地回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在确定自己没有闯什么祸之后才敢跟着她们出了上阳宫。
  太极宫以西属于禁宫外围,一直是亲王郡王等皇亲在宫中的暂歇之处,沈莙禁宫两年有余,却从来没有越过太极宫去过。
  此时被这两个待诏领着左拐右拐,忐忑不安之下就更难推算自己正是往哪里去了。她们最后的落脚点是一座二层小楼,两个待诏将沈莙送到楼下就不再上去了,只对她道:
  “沈赞善不要害怕,进去吧。”
  沈莙心道莫名其妙被你们逮到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不害怕才怪呢!
  她整理了衣装,也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进了门。
  小楼里间的布置同后宫里头的主要格调很不一样,古朴而又清雅。越过几道门和幕帘之后便可在正堂看到一架非常高的方形折叠屏风,上着一副青鸟衔珠图。
  沈莙被这样不一般的摆设弄得有些紧张,做足了心里准备才稍稍从屏风后面探出身子。
  里间的梨木书桌前站了一个白衣少年,沈莙还没来得及多做打量,对方向前两步便对着她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弯腰揖礼。
  这少年行礼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优雅,沈莙何曾受过男子这样的礼,一时间慌了手脚,紧张兮兮地回了个不伦不类的万福。
  少年直起腰之后沈莙才看到了他的脸,清秀俊俏但却未脱稚气,玄黑的双目清亮逼人,叫人觉得灵气十足。梳着高髻,未像京中男子一般用玉簪固定,只是束了一条麻质的青灰色发带,一身白色曲裾上也没有别的花纹。身形尚未长开,站直了身子也还只到沈莙的肩膀。
  这少年明明打扮的朴素不已,可只要一看他言行举止和自成雅致的气度,很难叫人对他生出轻视之心。
  沈莙心里对这少年的身份猜了个七八分,正有些感叹自己‘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想对方却再次揖手道:
  “晚辈楚鄢,初见小姨,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沈莙还未扯出的笑容被他话里的‘晚辈’‘小姨’弄得一僵,感觉胸腔里闷了一口闷血,额间青筋都绷紧了。
  “客气客气,先生乃是是当朝会元,我只是个后宫女官,实在不敢受此大礼,况且我才满十八,先生不用自称晚辈,我也当不起先生这一句‘小姨’。”
  按照规矩,楚鄢作为会元,再未参加殿试之前是该被称作‘先生’,可沈莙叫一个小屁孩儿为‘先生’还是有那么几分不情愿的,在她说到‘小姨’这两个字的时候更是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楚鄢对沈莙的青筋直突一点也不在意,他依旧一本正经地道:
  “小姨不知,晚辈在楚门的远房姑妈此时正在和小姨的长兄议亲,年初时候两家已经定下了婚约,因而按照辈分,晚生当行此礼,当称一声‘小姨’。”
  沈莙眼皮跳了跳,一面惊讶沈葮居然和楚家姻亲定亲了,一面心里不住腹诽道沈府能攀上的亲家那得是你家多远的亲戚啊姑娘我才十八,青春年少,哪里像你的‘小姨’?
  她尽量平复了一番自己的心绪,好声好气地问道:
  “不知先生此番找我有什么事?”
  楚鄢盯着眼前俏生生的宫装少女看了一会儿才道:
  “小姨唤我的名即可,不若随我上那边坐下细谈?”
  沈莙强撑着点了点头,之前对着个少年天才的好感全都被那一句‘小姨’给推翻了,此时她只想掐着对方粉嫩的小脸教他做人的道理。
  可惜她这样的情绪竟也没能持续多久,楚鄢见她点头,并没有即刻转身,而是伸手拿了靠在一旁书桌上的一根实木手杖。
  沈莙心里一惊,看眼前这个俊雅少年果真拄着拐杖身子一高一低地缓慢行走时还有些松愣。
  楚鄢走了几步,额间已经冒出了汗珠,仿佛刚才的动作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他回过头,却发现沈莙还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了方才被叫‘小姨’时明显的不乐意,从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是楚鄢之前从没见过的。
  出类拔萃,龙章凤姿,近乎完美的楚门天才,这便是世人对楚鄢的评价。他深居简出,虽然心里并不在乎自己的残疾,但是身边的奴仆和书童总是细心照料以及向外人隐瞒此事,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腿上的毛病。之前也有在书信中和他意气相投的人,可是只要一见面,这些人总会露出或释然或怜悯或可惜的表情,尽管他只是觉得他们中的大多数不值得自己与之交心,但还是那些各种各样的眼神还是被他记住了。

  ☆、霜月楼(二)

  可是若让楚鄢形容眼前这个少女脸上的神情,他却只能感觉出她正在生气,眼底的情绪更接近于‘责备’,仿佛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值得她怪罪的错事一般。
  楚鄢略有些疑惑,轻声朝沈莙问道:
  “怎么了?”
  沈莙眉头紧锁,一脸不赞同地跑到他前头动手搬起了椅子,
  “腿脚不方便就不要随便折腾自己,你可以叫我背你或者把椅子搬过来嘛!”
  说着搬了一把靠背木椅放在他身后,挑眉道:
  “坐吧。”
  另把自己襟间放的一块手帕递给他:
  “满头的汗,擦一擦,要是腿还疼,就叫人来看看。”
  楚鄢呆呆地看沈莙自己也搬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姨之前知道我腿上有疾?”
  沈莙劝服自己尽量过滤‘小姨’那两个字,老实对楚鄢答道:
  “先生和我这才是第一回见面,我上哪儿知道先生的私事去?”
  楚鄢听对方也一直固执地称自己‘先生’,坐下之后颇有些无奈地问道:
  “既然小姨不知道,那为什么竟不觉得惊讶呢?就如我家里的女孩儿一般,平日里在路上看到身体有缺陷的也会好奇打量一番。”
  沈莙一听这可不得了啊,这货居然在向自己灌输‘歧视’残疾人的思想,霎时就板起脸来教育道:
  “有什么可好奇的,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无病无灾的,那些身上有疾的,活得比别人辛苦,可未必不如旁人快乐。他们自身有不足尚且努力过活,这可比那些有手有脚还不务正业的人强上百倍。若是偶然见着了,更应多加照拂礼让,钦佩尚嫌不足,有怎敢随意以目光冒犯?”
  楚鄢看着眼前分外认真地说出这番话的沈莙,总觉得她那朦胧美丽的烟雨眸将视线之内的所有东西都温柔地包裹住。
  “那么小姨如今知道了晚辈腿脚不便,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沈莙听他说完,心道闹半天原来这货是太有优越感,所以才‘嫌弃’她的反应太过平淡啊!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抿唇笑道:
  “先生优秀,世人皆知。可是任凭先生多么出类拔萃到底还是个凡人,凡人皆有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去,因而有疾之人是不是先生这并不能轻易影响我的感觉。说到底,先生无需对此事太过介怀,兴许这世上所有腿脚不便的人都拿先生这样真正有才的当成勉励也未可知。古来少年奇才总是过慧易折,老天爷也许是觉得已经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了先生,偏又舍不得从先生这里夺去才只好叫先生受些身体上的委屈,没准儿先生因着这腿疾分担了显世之才,从此便能长命百岁了呢。”
  楚鄢听了她这一番古怪的理论有些哭笑不得有有些奇怪她一个后宫女官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抚掌笑道:
  “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
  楚鄢笑起来倒是很像个孩子,爽朗无忧的样子很是可爱。
  沈莙扁扁嘴,正经问道:
  “先生寻我何事?”
  楚鄢心情难得如此愉悦,伸手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一本书递到沈莙跟前,噙着笑问道:
  “这书是小姨的吧?”
  沈莙一看,这可不就是秦湄从自己那里拿走的书嘛,青底的书皮上用黑色的油墨印了‘古树千藤’四个字。她不自在地咳了咳,低头答道:
  “这本书原是我的,不过后来赠给好友了。”
  女子及笈之后便算成人,可论婚嫁,楚鄢难得能从一个十八少女脸上看到小女孩儿所特有的‘毫不遮掩’,偏还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小姨赠的,大约是那位姓秦的女官吧。早前我问过了,便是通过她才找到小姨的。”
  沈莙颇觉纳闷,一本古书而已,楚鄢自己收藏的书只怕是她的百倍不只,怎么会为了一本书眼巴巴地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呢?
  “这书有什么不对吗?”
  楚鄢看她一脸的疑惑,依旧笑着解释道:
  “小姨不知,这本诗集原是我祖父所作,原也印过几本书,不过在八年前祖父病逝之时家里奴仆不慎将许多原稿都丢失了,其中就有这本诗集。其余的还好,印的书也算流传在外,因而有迹可循,不过仍有少数几本就如这诗集一般只余了半册残本,坊间后来加印的也只能是些残本。晚生这几年一直在重新修编祖父的故稿,昨日也是无意间看到了这书。”
  沈莙一听,疑惑更甚了,自己的书不也一样是残本吗?算不上珍贵,于他修编也没什么帮助,那他找自己来干什么?
  楚鄢见她不能理解,伸手将这本书摊开到最后一页,沈莙一看,心里一个咯噔,脸色颇为尴尬。
  大约在八岁的时候她曾和沈菱偷溜到府外书坊,那时候《古树千藤》这本诗集还是完整的,整个书坊就那么一本,摆在角落里,沈莙无意间看到也就翻了一遍。这本诗集没有写作之人的落印,因而无人问津,印的也少,沈莙看过之后也就放了回去。等她在想起这本文采颇佳的诗集时这本书已经只有残本了。她得了一本,从头再看了一遍,到这里一切还算正常,唯独有一件,她
  那时觉得这本书丢失了书稿颇为可惜,循着记忆自己把缺失的那十几首短诗都誊在了书尾的空处,后来这书被她塞进柜里,这事也就慢慢被她丢开了。
  楚鄢见对方颇为不自在,柔声开口道:
  “这书稿是八年前丢失的,看此书的油墨也该是那时候印的残本,晚生也觉得奇怪,是否有人看过了完整的诗集在几年后还能清楚记得,将残本补全。”
  沈莙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决定向他打个马虎眼,
  “这个……大约是我次兄……”
  “小姨不用撒谎,沈公子的墨迹在京中颇有名声,晚生有幸也曾见过他的字,笔锋凌厉洒脱,即使是八年前,这样的字迹……只怕不会是出自沈公子……”
  楚鄢打断了沈莙的话,看对方被自己一呛,似乎颇觉丢人,满脸憋闷。
  沈莙也是很无奈,楚鄢一看就是个聪敏得有些过分的早熟少年,似乎轻易搪塞不过去,只怕他心里早已推断出了实情,她被他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弄得头皮发麻,心道我有没干什么坏事,干嘛觉得心虚,不过因着心里有种被逼迫的感觉,语气恹恹地道:
  “是我……”
  她的语气很无奈,有气无力低垂着头的样子倒像是认错一般,楚鄢心觉好笑,伸手将那本书放了回去,用他那稍显稚嫩的声音对沈莙道:
  “小姨不必担心,晚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钦佩小姨的好记性,补全这书时小姨也不过十岁,常人只怕很难做到。”
  沈莙心道认真算起来那年姑娘我应是三十五岁,记性好那是天生加后天养成的,和什么年少聪慧半点关系也没有。
  楚鄢本就没想过沈莙会有所回应,依旧自顾自说道:
  “晚生这次劳烦小姨,实是想请求小姨帮晚生一个忙,不知小姨手上可还有别的已经补全的残本?不拘是谁的,还请小姨准许晚生借来一阅。”
  沈莙挠挠头,这事原也不麻烦,她确实喜欢把自己曾经阅读过的残本补全,仔细找找总还收着那么几本。可是楚鄢这个人的身份有些扎眼,沈莙总是乐意和旁人讨论他们这些天之骄子的八卦,可是当自己和他们打交道时就畏缩了许多,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嫌麻烦。
  想要拒绝吧,可是这小孩儿的眼神诚恳的让人有些不忍,况且沈莙从来对生得可爱而又无害的少年没有什么抵抗力,她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楚鄢面上表情一松,就要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作揖,沈莙眼疾手快地往他肩上一按,没好气道:
  “你小小年纪,这些迂腐的礼节学得比我二哥还足,我受了你一个长礼已经是不该了,以后见面可不要再这样了。”
  倒显得我有多老似的。
  她把沈菱那副刻薄嫌弃的表情学得入木三分,可是板起脸来教训别人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是很别扭。楚鄢在她淡笑着点了点头,复又问道:
  “冒昧问一句,小姨是否自小便记性奇佳?”
  记性好这几乎是沈莙最自豪和拿的出手的优点了,她昂头道:
  “是这样没错,七岁那年我二哥罚……我是说督促我读十八史策时我即刻就能默讼了。”
  楚鄢很给面子地拍了拍手,由衷赞道:
  “这样的年纪能读史书,能够全篇默讼已是很不容易了,楚门后生中出色些的也要满十岁才习十八史,月余才能记熟,小姨是女郎,胸中有大才。”
  沈莙这时候才觉得这个楚鄢实在是很招人疼的,说的话句句都能叫人心里舒爽,她一时生了好奇,低声问道:
  “先生是从何时开始读书的?何时习的史书和明经?”
  楚鄢笑了笑,并不回答,轻声对沈莙道:
  “晚生表字伯鸾,小姨以后可唤晚生表字。”
  沈莙听到‘伯鸾’这两个字,第一反应就是反问道:
  “鹓鸾?”
  楚鄢摇摇头,好脾气地解释道:
  “族长则‘鸾’字实非为我仕途,只因我自幼腿上有疾,因而以青鸟寄愿,盼我康复。”
  沈莙听了他的话,一时有些羞愧,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心思俗气,不好意思道:
  “是我想岔了。”
  楚鄢大约是沈莙活到现在见识过的脾气最好,最能配得上‘公子谦雅,君子温良’这八个字的人了,从小在书香世家熏陶出来的教养和德行是常人难以媲及的。尽管萧二薛六也是世家出身,但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和傲气是难以掩藏的,不如此人,小小年纪,待她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尚且恭谦有礼,多加包容。
  “无妨的,是晚生有求于小姨,小姨愿意成全已是莫大的恩情。晚生虽然有旧疾,可这些年来一直得到家里人的照拂,老医也说虽不能如常人一般自如,多加调养,冠礼之前即可不用在倚仗手杖行走,小姨不必费心。”
  沈莙被他话里的‘晚生’‘小姨’绕得头都大了,无奈道:
  “你既然叫我唤你的表字,那我也不客气了,不过我应你一桩事,你也该听我一句,我还未曾定亲,‘小姨’这称号对我实在是太过了,你以后叫我的名字即可,也不要再自称‘晚生’了。”
  楚鄢认真地想了想,开口道:
  “连名带姓称呼年长女郎实在不甚尊重,不可。”
  沈莙觉得自己快被这个‘老先生’逼疯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别人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她哭丧着脸道:
  “那就唤我‘阿莙’,身边相熟的人皆是这样称呼我的,总不至于不尊重吧,若是平时说话,‘你我’即可,总之不要再称‘小姨’了!”
  末了又补充道:
  “小姑也不行!”
  楚鄢看着一脸威胁的沈莙,笑着点了点头,
  “可,我与你相聊甚欢,如不嫌弃,想赠你一幅画,不知你更青睐风景还是人物。”
  沈莙见他答应,松了口气,想起古时候那些精致的仕女图,一时有些小激动,
  “若是人物图,可以画我吗?”
  楚鄢大约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细细看了沈莙几眼,遗憾道:
  “你这眉眼胜过世间所有水墨丹青,难以描画。”
  沈莙虽然有些抱憾,不过听到楚鄢变相的夸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她想了想,突然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
  “两厂提督姬浔,你可能画?”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的感情助攻。。。

  ☆、章路台

  楚鄢这回是想也未想便直接摇了摇头,
  “世间千万风景,千万人物,皆可入画,只不过你方才说的这一位,最好的画师也难下笔。”
  沈莙有些丧气又有些懊恼,自己方才怎么就脑子不清楚地说出了姬浔的名字呢?
  “既是这样,那便要一幅山水画吧。”
  楚鄢点点头道:
  “兴许要费些时间,殿试前后再交付于你。”
  说罢,从自己桌上拿起一幅卷好的画递给沈莙,
  “这一幅劳烦你替我交给那位秦宫人。”
  沈莙感激他面面俱到的体贴,接过画之后认真地道了声谢。
  秦湄听说沈莙被御侍卿召走之后便一直在她屋门口等她回来。早起她也见了楚鄢,本不想给沈莙添麻烦的,奈何只要一说谎,那年轻会元便会温和地打断她,弄到后来,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他套了话去。
  沈莙回来时远远地见着了秦湄,收拾了表情往她那里走去。
  秦湄着急,拉着沈莙便问道:
  “对不住,你没被为难吧?”
  沈莙笑着拍了拍秦湄的手背,赶紧将那幅画塞到她手里,
  “我没事,只不过和他说了几句话罢了,这是他托我交给你的画。”
  秦湄见她表情轻松,这才放下心来,欢欢喜喜地接过了那幅画,对沈莙讨好道:
  “还是你有办法。”
  沈莙辞过她之后便回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书,一连找出了五六本来,正在发愁自己该怎么交给他呢,不想恰在这时候便有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厮站在门口轻声道:
  “小人是公子身边的侍童,奉命前来问候。”
  沈莙心里啧啧称叹,这楚鄢倒真是长了颗玲珑心,连这都想好了,算准了时间遣人来帮自己把书带去西院。
  她和气地将那几本书交给了那个小厮,一时想起楚鄢没有回答的问题,拉着那个书童好奇地问道:
  “你家公子何时看的史书?何时读的明经?”
  那小厮对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答道:
  “公子四岁读的史书,也是同年开始就学明经,大约在七岁的时候和族中长辈一起重新修编了十八史。”
  沈莙他说完,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只见她突然捂住脸悲怆道:
  “丢死人了!”
  等她把手放下,一眼就看着了那小厮的惶恐脸,无力地挥手道:
  “我不是在说你。”
  末了,又恨恨地跺了跺脚,蔫了一般走回了屋里。
  这件事对沈莙的打击颇大,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还被一个小孩儿给秒杀了,实在是有些难受。
  一连几天她都奋发图强,将早些年看过的史书明经通通都重新过了一遍,一知半解之处皆写信问过了沈菱。沈菱颇觉纳罕,虽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好学了,但对这样的转变还是很乐见其成的,难得的在信里夸了沈莙几句。
  这样的日子不似从前那么懒散无聊了,秦湄好几次来后院找沈莙说话都撞着她正抱着一本厚厚的古书坐在桌前仔细钻研。她甚少见沈莙这么认真地做一件事,偏这事儿还是那些公子们该做的,一时之间也是摇头叹息。
  及至殿试前六日,秦湄和枝莲两人穿戴整齐地往沈莙屋子里来了,那时候沈莙正在看《汉中地理志》。
  秦湄哭笑不得地抽出她手里的书,无奈道:
  “女状元,你这是扎在书堆里出不来了吧!”
  沈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仰头灌了一杯冷茶,
  “你别闹,我这是正处于人生的瓶颈期,所以靠诗书来陶冶性情呢。”
  秦湄和枝莲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笑了,枝莲将趴在桌上的沈莙一拉,细声细气道:
  “姑奶奶,不管你是陶冶情操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总之你老人家的好日子到今日就是个头了,陛下今夜在乾清宫夜宴三十贡士以及皇亲贵胄,掖廷有令,宫中六十五位有品阶的文书女官皆要接受调度,你和秦姐姐已经被拨到乾清宫值夜伺候了。”
  沈莙看枝莲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一张脸即刻就垮了下来,呜嚎几声‘吾命休矣’。
  秦湄把她往梳妆台上一按,好笑道:
  “行了行了,快别耍宝了,赶紧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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