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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不见章台路-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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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莙看枝莲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一张脸即刻就垮了下来,呜嚎几声‘吾命休矣’。
  秦湄把她往梳妆台上一按,好笑道:
  “行了行了,快别耍宝了,赶紧收拾好自己换上正经官服同我往乾清宫去准备去。”
  不是沈莙矫情,实在是宫中有外男参加的宴会不一定严肃但是肯定很麻烦。好似汉朝时一样,宴饮用的是几,所有人皆要正坐于布垫之上,时间久了,双腿酸麻不已。平日里沈莙再怎么像个野孩子似的不修边幅都没人管,可是一旦要上殿侍奉就由不得她自己了,该穿的得穿,该戴的得戴,在宴上一待就是几个时辰,还得时刻打起精神以供贵人使唤。
  秦湄平日里就一直劝着沈莙打扮自己,此时终于得了机会,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替她张罗穿戴。她们二人皆是三品赞善,又是惠妃身边贴身侍奉的女官,因而在御侍卿之下只有少数几个待诏和赞德压着,属于高位女官。按照定例,两人有一套十二件的银造钗环并耳坠项圈,官服配饰也是内务府统一做的。这样的打扮在平时太过隆重,因此除去一些必需正经对待的场合,后宫里的女官都是身着宫装便服的。
  沈莙自进宫以来,统共就这样打扮过两三回,头上顶着笨重的头饰,身上穿着华而不实的繁复官服,再加上勒得紧紧的玉带,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莙年纪轻,且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很是美丽,因而秦湄没有将她的头发挽起来,而是替她梳了个堕马髻,戴上银质花冠之后便将其它宫花别在鬓肩,后头的及腰长发也用银梳束好。秦湄一直在沈莙脸上涂涂画画,恨不能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用上。沈莙头上很沉,身上也不大轻松,对着秦湄欲哭无泪道:
  “快别弄了,我现在动一动,身上就叮叮作响。”
  秦湄没理沈莙,抹完口脂之后,退了几步仔细打量,越看越满意,冲着枝莲得意道:
  “我的手艺如何?”
  秦湄和沈莙的官服都是以浅蓝色为主,勾花襟纹皆是深紫色,外褂和拖地的裙摆虽然繁复且不利于行动但却十分美观。枝莲知道沈莙的淡妆恬美,但却没想到她艳妆而立更是妩媚动人。她一直脸蛋红红地盯着沈莙不堪一折的纤细腰肢看,听秦湄一说,直直点头道:
  “果真好看!”
  秦湄得了肯定,笑着拉了不情愿的沈莙,两人提着裙摆便往乾清宫去了。
  夜宴还未开始,那些个贡士先已到了宫里,三五成群地在园子里谈天论地。
  因着外男众多,沈莙和秦湄不得不绕了远路。两人受衣物的连累,走得很慢。沈莙在路过偏院一处垂柳树的时候余光扫到了树桩后头的素衣衣摆,松愣之下停了脚步。秦湄见她不走了,疑惑道:
  “怎么了?”
  沈莙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对秦湄道:
  “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还没办,你不必等我,先往乾清宫去吧。”
  秦湄无奈道:
  “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该改改了,账册和书本都能轻易记住,怎么就那么容易忘事儿呢?”
  说罢,细想了想,见时间还很充裕,便对沈莙吩咐道:
  “我先往前殿去了,你千万在开宴前赶到。”
  沈莙应了声是,看着秦湄走远了才提起裙摆往柳树底下去了。
  垂柳树下扶着树干站着的果然就是楚鄢,他见来人是沈莙,笑着唤了一声“阿莙”。
  沈莙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只他一人只身在此,身边没有跟着照料的人,不禁皱眉道:
  “你的小厮和书童呢?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楚鄢松开树干想要往她这里靠近,沈莙眼疾手快地托着他的手扶了一把。
  “进宫时只带了一个贴身之人,他方才去霜月楼取我的轮椅去了,不知为何久久没有回来,想来是走岔了道。”
  近来天气阴湿,沈莙知道这样的时候对有腿疾的人来说最是难熬,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
  楚鄢还是那副温脉儒雅的样子,冷静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你可知道章路台该往哪里走?那里地势高,阖宫都能看见。”
  沈莙不赞同道:
  “章路台是方便寻人,也能叫你那小厮看到你,可是那里的守卫被调到乾清宫去了,整整十八段石阶,难不成你要自己爬?”
  楚鄢也是未蹙眉头,叹息道:
  “是我想的不周到。”
  沈莙每次听楚鄢用稚嫩的声音说着一本正经的话时总是会觉得他很可爱。她向一条冷清的小路探头看了看,将背后的长发揽到了胸前,上前两步半蹲着身子道:
  “上来,可别踢坏了我的衣裳。”
  楚鄢愣在原地,有些赧然地挥手道:
  “这…这个不妥……”
  沈莙蹲得腰都酸了,回头不耐烦道:
  “你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轮椅不到,你的家仆找不到你还不知急得怎么样呢,你我既然遇到了,难不成我还能丢下你不管?”
  在沈莙眼里,楚鄢是一个十足的小孩,纯良无害的,很难让人有什么戒心。于是在她的坚持下,那白衣少年最终还是听话地趴上了她的背。
  楚鄢不沉,可是沈莙是个从没干过重活的,今日穿的又很不方便,特意挑了没人的小路走,过一小会儿就要停下来歇脚。
  认真说起来,楚鄢这才是第二次见沈莙,可不知是怎么了,对方蹲下的时候他也真的上去了。这位沈宫人比他大五岁,但是她却一点也没有楚门里相同年纪女郎身上的那种端庄感觉,看着是很守规矩,既不离经叛道也没有一身反骨,可是就是让楚鄢觉得她的行事作风很是随心。这样的特点让她看起来不仅不像是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女郎,反倒很容易让人觉得她还年幼不懂事,不自觉地替她操心。
  沈莙也很是纳闷,每次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看到楚鄢打量她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古怪,有种‘慈爱’的即视感,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章路台是后宫中最高的观景台,沈莙背着一个男孩儿爬了十八段,差点没岔过气儿去。到了最上边的十二柱勾檐亭的时候她把背后的楚鄢一放,即刻就瘫在了围栏里侧的坐台上,心里直后悔,当初真是傻了,应该到园子里随便拉一个内官来背他的。
  楚鄢见她真的累着了,颇为惭愧地道了声谢。
  沈莙双手趴在围栏上,第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总觉得看什么都好奇。她指着一处东面宫院对楚鄢道:
  “那里就是上阳宫,我平日里当差的地方。”
  楚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禁宫东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朱红色的屋檐和宫墙,根本看不清沈莙指的是哪一处。他看着沈莙兴奋的侧脸,笑着应道:
  “看到了,很是别致。”
  沈莙和楚鄢一处吹着风,正是心情畅快的时候却看到左边斜下方比章路台低些的宸端楼外廊上,一列身着玄底红纹飞鱼服的厂卫簇拥着亲王装扮的姬浔往外间平台上去了。
  沈莙一愣,目光自动就跟着姬浔去了。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打量姬浔,很有安全感,不用战战兢兢地担心被人发现。
  楚鄢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间就安静了,靠近围栏往下望去也看到了宸端楼上的霞姿月韵的姬浔。
  沈莙在楚鄢站在自己身侧时偏头看了他一眼便依旧回过头去看着远处姬浔的侧脸,只觉得自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口就不住发烫,对着楚鄢轻声问道:
  “他是不是生得极好看?”
  楚鄢看着沈莙明眸善睐轻蹙峨眉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你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明天有考四六级的一起加油吧,如果没有更文的话大家多包涵,后天是一定会更的

  ☆、乾清宫

  沈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几乎是在楚鄢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她就像被毒蛇咬了一样从坐台上往后一跳,口齿不清道:
  “你……胡说八道…你你你…不可理喻!”
  楚鄢嘴角扯开的弧度愈发加深,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不过这一回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你喜欢他。”
  沈莙惶然着,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憋了半天说出口的还是一句“胡说八道”。
  楚鄢看了一眼已经炸毛的沈莙,转头往下望去,露出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在看你。”
  沈莙一个激灵,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姬浔的方向。
  外廊尽头处的勾檐上挂着一只角铃,微凉清风吹起了姬浔的衣摆,他微微仰着头,与沈莙视线相交,看不清表情,但却让沈莙脸上火烧一般灼热。
  最终她没撑住,心慌意乱地转头蹲下身子躲避着姬浔的视线,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对着身旁的楚鄢狡辩道:
  “长眼睛的都知道姬浔的容貌天下无双,我亦只是个俗人,爱美之心而已,你休要胡说!”
  楚鄢扶着木栏,稍稍弯下腰来,好笑道:
  “霞明玉映,纡佩金紫。你对他动心,亦是正常。前朝后宫,知道他相貌的不在少数,可是敢用你方才那样的眼神去打量他的我却从没见过。你若是怕人知晓,就该稍作收敛了,若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还不知道你心思的,那才是真的目盲。”
  说罢,偏站起身来,余光恰好看到斜下方刚收回视线的姬浔,楚鄢明显一愣,心里生出些猜测,但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起来吧,他走了。”
  沈莙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扶着坐台站起来的时候还没有从楚鄢方才发表的‘她喜欢姬浔’的结论中反应过来。她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用手背触了触自己的发烫的脸颊,瞪了楚鄢一眼:
  “今日的事你不许说给别人听。”
  她不知道心里这种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若是真像楚鄢说的那样可如何是好,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煞星,且这个煞星还是个。。。太监。。。。。。
  楚鄢慢慢地坐在了坐台边缘,直视着忐忑不安的沈莙,柔声安抚道:
  “你放心。”
  末了还是有些担心,复又开口道:
  “前朝局势诡谲多变,后宫亦是暗藏玄机,这位两厂提督实在风口浪尖上,你若是不能够好生护着自己,至少千万远离任何与党争有关的人或事,尤其是中郎将裴榕。”
  楚鄢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他不敢赌。不管是对是错,总之无法让沈莙置身事外,倒不如静观其变。
  沈莙知道楚鄢的本事,也相信他对局势的分析,因此对方既然好意提醒了,她就没有不应的道理。她伸手按着锁骨中间,隔着衣物抚摸那个嘉兰花的挂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沈莙一直陪着楚鄢等到他的家仆才动身下了章路台,楚鄢笑着和她道了别,在沈莙转身打算下台阶的时候突然又开口道:
  “阿莙身上熏的香味道很别致。”
  沈莙下楼的脚步一顿,心中惊疑不定,可是回头去看楚鄢时,却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宁静安然,一丝痕迹也难以捕捉。
  秦湄在殿内摆放灯具,看到沈莙到了,赶忙跑过来替她整理仪装,
  “祖宗,你可算是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可就要开宴了!”
  沈莙赔笑道:
  “我知道错了,被一些事绊住了脚,这才晚了些,姐姐别生气。”
  秦湄见她乖巧,也没再多骂,沉声嘱咐道:
  “方才御侍卿和云总管已经分配过差事了,你在东侧第一席后头侍奉。”
  末了又附耳补充道:
  “你伺候的是那一位,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千万别出岔子!”
  沈莙皱着眉头,心都已经被搅得一团乱,
  “怎么会把我排在那么靠前,不是还有待诏和赞德么?哪里就轮到我侍奉东席首座了?”
  秦湄也是颇为无奈,小声道:
  “我原想请御侍卿将你调到你次兄身后的,可是也不知为何,你是由云总管负责调配的,御侍卿大人也不好干涉。”
  沈莙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狠狠骂了小云子几句,秦湄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是因为曾进过司刑监所以惧怕姬浔,拍着她的手背不住安慰道:
  “你也别太担心,端茶倒水侍奉膳食乃是宫人们做的,我们只不过跪坐在后头偶尔替这些贵人传个话罢了,他那样的人物,不会特意为难一个宫人的,忍一忍,待几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沈莙强扯出一个笑脸来,在秦湄背过身去之后悄悄从自己头上拔下一只短钗攒在手里。
  整整三百盏宫灯将大殿照得恍若白昼,沈莙安静地等在大门两旁,每有内监报出一个名号,即有一位女官将迈过门槛的贵人引至他们的席位,并规规矩矩的在贵人斜后方的垫子上跪坐好。
  沈莙先是看到了华服锦衣的薛京墨和沈菱,人逢喜事,且又许久不见,她只觉得这两人精神饱满,一派飒爽英姿。
  沈菱路过沈莙身旁的时候打量了她的衣妆,确认得体之后才对她微微颔首,沈莙也回以灿烂笑容。
  薛六自认识沈莙,只觉得自己每次见她,她身上都会有些不同。屋顶垂挂着的大盏宫灯使薛京墨有些恍惚,沈莙头上的银饰反射着刺目的光芒,明媚善睐,笑靥如花,生生灼伤了他的双眼。
  楚鄢是被身边的小厮用轮椅推进大殿的,他鲜少现身人前,殿内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有腿疾,一时间四面八方的议论声让沈莙有些难受地皱起了眉头。楚鄢表情未变,安之若素,对着站在一旁的沈莙眨了眨眼便跟着领路的女官往东席去了。
  沈莙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心意慌乱,没有注意到在另一侧被领走的薛京墨。
  她听到内监尖利的呼声“中郎将裴榕,惠福郡主,入宴!”
  抬起眼来,总算看清了这一对世人盛传的‘金童玉女’。惠福郡主头戴凤冠,一身暗红色的滚金方领襦裙,裙摆垂地,足有两米长,盛服之下贵气逼人。沈莙眼瞅着,这位惠福郡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丹凤眼,柳叶眉,生得一副典型南方美人的温婉模样,可是多年的前呼后拥身处高处使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站在她身边的裴榕足比她高出一大截,眉若刀削,轮廓分明。和京中所有的俊俏郎君不同,常年的军中磨练赋予了他常人所没有的凌厉气势,一双鹰目无比锐利。
  沈莙看着一个年长的待诏领着这对夫妻去了西席次位。
  宫中夜宴,西席首座自然是昌和公主与抚远侯,及至席间座位都已经差不多了坐满了,沈莙却还孤零零地等在大门右侧。
  姬浔到时,殿内所有的贡士皇族都停止了寒暄交谈,将目光转向了门口,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沈莙低垂着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姬浔扶着小云子的手臂倚门而立,头戴一顶贴金簪玉的黑色纱帽,一头乌发皆被揽入纱帽之中。亲王打扮,朱红色的蜀锦外褂垂至地面。沈莙曾觉得那样刺目的红色只有在姬浔身上才不算辜负,如今看来这想法再正确不过。
  姬浔面无表情的样子寒气逼人,沈莙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正经宫宴,除去皇帝和御嫔,其他人皆不能带下人入席,小云子躬着身子退下之后姬浔那只手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沈莙的手臂上。
  沈莙可以感觉到姬浔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她强定心情,另一只空下来的手握着那只簪子往自己手心处狠扎了一下。
  姬浔落座之后屋里的气氛才算是有所缓和,沈莙默默地在他身后的软垫上跪坐下来,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膝盖发呆。姬浔方才一靠近沈莙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幽香,他斜眼睨着角落里自有一段妩媚风情的沈莙,眼底的戾气敛去不少。
  “你方才与楚鄢在章路台上做什么?”
  姬浔的声音轻飘飘的,沈莙愕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一时有些惶恐道:
  “在…在看风景……”
  姬浔弯起嘴角,一副闲适懒散的样子,
  “都看到了些什么好景致?”
  沈莙心慌意乱,所有的节奏都被姬浔搅了,着急起来迷糊道:
  “没看什么,就是看到了宸端楼上的大人。”
  姬浔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莙看了一会儿。
  沈莙被他看得脸泛红潮,这才反应过来哪里出了差错。
  姬浔问她看了什么景致,自己回答说只看到了他……
  沈莙本想解释几句,可是照着前几次的经验,她这笨嘴拙舌的,多说多错。
  姬浔一眼就从沈莙低头的样子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只不过因着爱看她沉默时的柔情绰态所以不曾相逼。
  沈莙胡思乱想间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一凉,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的钗子,等回过神来那支短钗已经到了姬浔手上。沈莙怕姬浔发现些什么,心里大急可又不敢去抢,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姬浔自然是看到了发钗尖头处的淡淡血痕,也将事情猜了个八分。这时候皇帝已经带着惠妃庄妃并德嫔一起入座了。晚宴开始之后个,两列穿着纱裙的宫人端着食桌开始布盘。姬浔看着一个美貌宫娥跪在自己的几前布菜,在她素白的双手上扫了一眼便有些嫌恶地皱眉道:
  “你退下。”
  说罢,在那个宫人惊惶恐惧的目光下指了指身后的沈莙,
  “你来。”
  那个年轻宫人的模样让沈莙看着有些不忍心,她柔顺地按照姬浔的吩咐挪到了他身侧正坐,给了那个宫人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下去吧,这里有我。”
  那宫人哪有不依的道理,逃也似的抱着托盘退到后头去了。
  沈莙有样学样地照着旁桌宫人的做法为姬浔布菜倒酒,大殿内歌舞升平,众人都欣赏着舞女们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和散开的裙摆,唯有沈莙浑身僵硬,就连呼吸都不顺畅。
  她拿着筷子的那只手依旧在几上动作着,只不过稍显迟钝。而导致她身上所有异样的罪魁祸首却正在无人看见的阴暗处握住了她被扎伤的那只手,指尖轻轻的抚过她掌心的伤口。
  沈莙听见他低沉醉人的声音,轻轻的,却毫不费力地使沈莙眼里的灯火阑珊都凝固在了一处。
  “你喜欢我,我知道,你瞒不住的。”
  她睫毛发颤,抬眼望进了姬浔溢着璀璨流光的双目,竟带给她一种温情脉脉的错觉。殿内丝竹音动,女眷们语笑嫣然,彩色宫灯碎落的斑斓浮影如同蔚然霞光一般映着姬浔苍白的肌肤。所有人仿佛都尽情放纵,沈莙亦然。她肆无忌惮地看着姬浔,将他每一种风情都刻在心里,然后任由自己沉沦溺亡。
  “我知道,我瞒不住的。”
  姬浔笑了,趁着无人注意,偏头贴近了沈莙的侧脸,
  “你放肆。”
  沈莙不去看他,柔顺地附和道:
  “我放肆。”
  轻轻地反握住姬浔的手,沈莙知道,她已经疯了。
  姬浔第一次有如此的耐性,他执拗地诱导着,缓慢却很坚决地把眼前的人一点点拉进了自己的世界。
  沈莙贪恋着这片刻的‘放肆’,她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谁知道呢,也许自己早已经万劫不复了。
  他们紧扣着手,直到音乐接近尾声,沈莙才按捺住空落落的心,轻轻将手抽了回来。姬浔打量着她渐渐恢复冷静的表情,突然就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满,就着两人方便的距离,张嘴在沈莙的耳廓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才更,以后还是照常日更,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会提前向大家打招呼的

  ☆、乾清宫(二)

  沈莙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一张小脸红得滴血,捂着自己的耳朵往后一退,恼怒地瞪着姬浔。
  姬浔心里顺畅了,端起沈莙方才倒的酒一饮而尽,笑意直达眼底。
  歌舞散去后,皇帝老儿看起来很是开心,招呼席间众人随意宴饮。
  沈莙羞赧过后却难以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为了不被旁人看出猫腻,她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些,伸手按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抬眼觑着姬浔的背影。
  方才殿内视线被舞姬乐师阻挡,姬浔又素来不喜旁人盯着他看,所以他与沈莙的那点小动作并没有被众人发现,不过其中也有例外。
  楚鄢心里对沈莙和姬浔的关系存了疑,打从一落座,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东席首位,因而方才两人那暧昧的举动和长时间的对视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歌舞一结束,楚鄢默然收回目光,依然还是一副霁月清风一般的儒雅样子,只不过眼底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忧虑。
  楚鄢是例外之一,而另一边一直观察着沈莙和姬浔的自然就是沈菱了,身边同窗的话他一概听不进去,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直突,脸色有些吓人。
  沈莙对他们心里的想法自然是无从得知,她只知道自己快要溺毙在心里泛滥的欢愉中了。明知情爱噬人,把自己变得毫无道理可言,可是活了两辈子,这是她初次体会到‘爱慕’这种感情的个中滋味,酸酸涩涩的,偶一点甜就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抬眼看向对面,那一位楚鄢提醒自己要远离的中郎将裴榕正皱着眉头打量着姬浔。沈莙被他那极具敌意的视线弄得很不舒服,因着她至今还不知道这位裴家少将留在京中究竟是有何打算,所以对此人的戒心也一直没有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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