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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与景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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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没劲。
  “喂,你给个准话,是不是你告的我?”和春又踹了一脚已经被摆回原位的课桌,这一脚在方勤满脸隐忍的衬托下,看起来很有欺负人的味道了。
  方勤不言语,定定坐回位置上,倒是很有骨气地抬头跟和春对峙:“清者自清,你要是没作弊,怕什么怕?”
  和春气得一咬牙:“呸,少给我转移重点,清不清是我的事,现在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你小子告的我?你要是承认自己孬,我就不问了。”
  和容在教室外看了一会儿,对这对峙两人平时的关系已经心中有数,对答案也基本可以确定。然而她也知道,那位同学绝对不会承认,一来这种事情一旦承认,自己就会受到处分,二来这次恐怕如老师所说,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他不是一个人,更不能承认。
  反正,和春再怎么逼都是白搭。
  和容走到曲景明的座位挨着的窗边,伸手点了点他的肩:“明明。”
  “和姨!”曲景明看到她出现,面露讶色。
  和容:“去把和春叫出来。”
  曲景明丢下手里的笔,便起身去和春那边,挤开好几个同学,才到和春身边,拉拉他:“和姨来了,叫你出去呢。”
  和春是知道和容要来学校的,听了这话并没有太吃惊,只是往窗外一看,见到和容站在那里,想到自己刚才的小恶霸行径都让他姐看去了,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和容一贯不喜欢他这副痞子流氓样,于是丢下方勤,屁颠屁颠跑到和容那边,赔着笑请罪撒娇了。
  和容对他的撒娇不为所动,冷淡地开口道:“你跟我到楼下来一下,问你点事情。”
  和春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莫名觉得很不妙,低低回了一声:“哦。”
  果然,和容对他做不做弊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两人在教学楼下挑了个僻静的地方,和容便开门见山:“你跟明明是什么情况?”
  和春在下楼的时间里已经飞速回忆了自己跟曲景明的日常,确定和容是绝对没有直接证据的,于是装傻:“什么什么情况?没情况啊。”
  和容确实没有证据,只有直觉,那就不好说有凭有据的话,只好先循循善诱给个警告:“我的建议早就已经跟你摊开说过了,你要是懂事点,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希望你不要害人害己。”
  和春嘟囔了一下。
  和容没听清,横眉道:“说什么?”
  和春提了提音量,干巴巴地重复道:“老生常谈。”
  这话里满是忿忿和不屑,一股子少年刚愎,顶撞的意思呼之欲出。
  和容听了,气是有的,更多的还是想发笑,这些年她养这两个孩子基本是放养,就连发现和春不可告人的心思,也没有真正去干涉他们太多。两个孩子平时的自我约束看着也还挺够用,以致于她差点就忘了,十六七岁的少年,哪里是有理听理,明对错就真能守得住对错的?
  她想了一会儿,不再委婉,直接给出自己的最后态度:“你如果能好好守住这两年没什么,以后我不管你们怎么发展,但你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这会儿怎么着了,你这方面,我和你大妈都不会放着不管,明明那方面,我会让他爸处理。”
  “有用吗?”和春嚯地站起来,一肚子气堵在胸口,刚刚入耳的话多少还是吓到了他,现在他手脚都是凉的,心里越是没底,嘴上越要逞强,“你不觉得,拆开我们会让我们更加学不好习吗?这种低级办法根本达不到你们的目的!”
  和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气笑了:“你以为,只是读书这一个问题吗?”她拉了和春一把,让他坐下,放缓语速,“你不承认,我也能感觉到,你和明明好了,是不是?”
  和春心惊胆战,犟着嘴巴不说话。
  和容道:“你光是想着自己喜欢明明,可你以为你现在这份喜欢能给他什么?你今年十七岁,是不小了,可你连一点主动学习的自控力都没有,每次升学分班还得他监督着你学习,你仔细想想,没有他,你们现在光是在读书这件事上,就隔着多远的距离?你别说我陈腔滥调总说学习,那是因为学习就是你这个阶段的主题,你这个阶段搞不好这个主题,怎么敢说下个阶段能搞好下一个主题?现在是学习问题,以后还有的是别的问题,你现在都管不好自己,以后能撑得住什么?给得了他什么?还是说,你的喜欢就是现在得到他,以后他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在乎了?你以为人生这么简单吗?你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跟他在一起这么容易吗?”
  这话在和春听来,很有振聋发聩的效果了,他的心惊胆战变成战战兢兢,快抬不起头来。
  和容到底不舍得太逼迫他,一段重话之后,停顿了好半晌,才和言补道:“明明得过了年才十六岁呢,小东西,十六七岁是很脆弱的,有点风风雨雨你们就得折了。你真喜欢他,就多为他想着点,不要害了他。我先走了,你自己想想,想好了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说完,和容便起身了,拍拍身上尘土,走了。
  “有点风风雨雨你们就得折了”,和春想着这话,觉得一点都不是吓唬,因为光是和容刚才那一席话,就让他感到一股子倒扣在脑袋上的压力,压得他胸口发紧,压得他心生恐惧。他不知道这份恐惧的成分是什么,可是它就是横在那里了。


第52章 踏实
  天大的事儿也抵不上放假重要。作弊事件还没有水落石出,该放假还是放假了,涉嫌的学生无从得知调查进展,一个个只等着判决,这个假放得几家欢喜几家愁的。而事实上,这件事在学校领导那里,早就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这眉目有了比没有还让人犯愁犯怵。
  二中这届校长是个女人,姓杨,漂漂亮亮的,才来了不到两年,学校里有资历的主任平时都有点不拿她当回事,这点眉目就只传到本来该升校长,却因为这位空降女校长而窝窝囊囊继续躺在副职的某位副校长身上。好死不死,放假当天,是顾剑锋来接孩子,人来早了,在校园转了一圈,就让他听去了几分风言风语。
  这位公子可不知道女校长被瞒得严严实实,当时就杀到校长办公室去了。
  女校长保养得当,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减掉保养分的话,估计接近四十,见了顾剑锋,眼珠子一转,想必是曾在什么场合见过这位公子,没等顾剑锋自我介绍,就热情地亲手烧了水泡好茶,一双眼睛笑吟吟地直送秋波。
  把顾公子恶心坏了,本来还想讲点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这股秋波袭来,他就忍不住直来直往了:“听说贵校发生了校园暴力事件,不知道杨校长打算怎么处理?”
  闻言,女校长差点儿滑落茶杯。她来这里任校长就是过个渡,其他校领导不待见她,凡事瞒她三分,她也懒得深究。可校园暴力这种事情,如果是一般的学校,学生成分复杂,还比较说得过去,换了二中,全省数一数二的高中,进来就是半只脚跨进重点大学的地方,成分就比较简单了,无非三种:成绩好的、权者、贵者。成绩好的一般不会去搞这档事,剩下那两类人,轻易也得罪不起;如果闹大传出去,她的仕途就得在这里闪一个腰了。
  女校长思路捋到这里,面色凝重了,方才暧昧如花的笑容没有了,拿起电话就要拨号,顿了顿,又放下了,出人意料地抹得开面子,不怕承认自己无知无为,先态度真诚地向顾剑锋讨教了这消息的来源。
  顾剑锋就把自己听到的整理了一遍:“你们高一级这次期末考试大规模被举报作弊,被举报者无一例外都是高二分科后文理重点班比较靠后的竞争者,你们的年级主任查了,这算是有组织有目标地各个击落,至于举报的人,目前的怀疑是遭遇校园暴力,被迫出头。我听到的就这么多,杨校长,这件事你还得仔细掂量掂量……”他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口气,“不好做啊。”
  女校长自然比他更知道不好做。多聊两句,知道他是来接孩子的,留了心眼问孩子姓名,便客客气气送人了。顾剑锋没捞到说法,反而被这女人的傻真诚糊了一脸,也很无奈,只说事关自己家孩子,他会持续关注,且算施加一点压力,就走了。
  接到和春跟曲景明,他又把这事跟他们说了一遍,末了,有点忧心地说:“你们两个平时多照应点对方,现在这些学校都是什么环境,动不动还校园暴力了。”
  和春格外吃惊:“我们学校有校园暴力,带头的居然不是我?”
  曲景明听了,噗嗤一笑。和春今天难得地自己坐到前面副驾座上去了,听到他笑,扭过头看他一眼,仰了半边脸,说:“我是不是过气了?当不成老大了?治不了人了?”
  顾剑锋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你还治人呢,不要被人治了就不错了。你小时候玩的也就是小混混路数,拉帮结派搞点调皮捣蛋的小动作,现在你们学校这情况……嗨,敢欺负人,仗的都是势,拿别人当枪使。”
  和春很不服气,嘟囔:“我小学的时候,勉勉强强也算个贵……”
  顾剑锋失笑:“是哦,差点忘了,你爸是一方走私大佬。”
  和春还很得意:“那是!”
  他得意得起来,顾剑锋却得意不起来,反而露出一点苦笑。和永联死了这么多年,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但有的是人忘不掉。像和春这么与有荣焉忘不掉的还好,像他顾家那样,把这当做和容出身污点忘不掉的,就很难让人愉快了。但这都是他自己的糟心事了,不必和两个孩子吐露。
  好歹给人当着姐夫,他还是好好给和春讲了讲自己对这种校园暴力的看法,让他小心防范,也别傻兮兮被人拉拢成为一份子,读书就清清静静读书。
  “那你会继续管这件事吗?”和春听罢他的劝诫,也不知道走心有几分,反而拿了一点追责的意思来问他这话,仿佛他有义务督进这件事似的。
  顾剑锋想了想,抿了抿唇,点头:“我会的。”
  和春收到满意答复,觉得这个姐夫真是个好人。
  后座上的曲景明却有点忧患,认为这件事水有些深,不相干的人掺一脚进去恐怕不是太好。他把这件事翻来覆去倒腾想了一路,到彷城家里的时候,拉住顾剑锋,把自己的顾虑都倒了出来。
  “……顾叔叔还是不要出面的好。”他望着顾剑锋,三分劝七分忧地说。
  顾剑锋有些诧异,没料到这小孩儿想着这么多,也没想到他这么关心自己,以往他只隐隐感到这小孩儿不太赞同自己跟和容的事,以为自己不太受待见的。因而,此刻便突然有种被认可的喜悦,觉得这下是真被当自己人了,心情大好。
  他拍拍曲景明的肩:“放心吧,你顾叔叔吃过不少米了,会规避不良影响的,有的是人想帮你顾叔叔出面。谢谢你提醒,想得还挺深。”
  曲景明没觉得自己想得深,不过是一听见就会思考的问题罢了。他颔首笑笑,没说什么。
  这时候,和春从屋里跑出来,脸上还挂着刚才忙活搬行李热出来的汗,神色很是迫不及待地说:“姐夫,我觉得你还是找个人当枪使吧,可千万别自己去管啊,我们学校好多塞进来的人家里都是当大官的,搞不好跟你家都熟,你要是露面,以后关系多不好看啊……”
  顾剑锋:“……”
  曲景明听了和春的话,更加不觉得自己想得深了,看,和春都想得到。他反而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必多此一举提醒顾剑锋,诚如顾剑锋所说,他米吃得可不少,能考虑不着么。这么一想,他便甩甩手,回屋里吃米去了。
  顾剑锋看看曲景明的背影,又看看和春,咂舌叹了一声:“你们俩可真同步,想的都一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和春:“……”诡异地脸红了一层。
  和春对这个“一家人”的意思很是向往,可和容几天前跟他的谈话还在他脑子里不时回荡,他很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个“一家人”的责任,因此这几天都不敢跟曲景明太黏着;几次想把和容的话对曲景明坦诚,图个一起面对,又舍不得让他也承担这份压力,就这么拖到今天放假。
  顾剑锋留下吃了晚饭,跟陈老太唠了会儿嗑,也算是把腿休息利索了,就驱车回彷州。陈老太心情一好,拉着周阿姨看电视,看到十点钟也不愿意睡觉,和春跟曲景明倒是有点熬不住了,纷纷要上楼洗洗睡。
  两人走到楼梯口,陈老太冷不防说了一句:“你们俩别一起睡,动不动就打架,吵死了。”
  和春跟曲景明惊悚地对视了一眼,和春高声回道:“才没有呢!”就快步跑上楼去了,也不知道回答的是没有一起睡,还是没有打架。
  老太太这话起了十分钟的震慑作用,等和春洗好澡,心里跟曲景明似的把这话翻来覆去琢磨了个遍,还是拿不准到底什么情况,就更加没法儿自己呆着了,他拿钥匙把自己房门锁掉,装出反锁的样子,然后溜进对面房间。
  曲景明看到他,抬了抬眉毛:“你怎么来了?”
  和春笑嘻嘻的,搭手反锁门:“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曲景明那样敏感的人,除了从未想过的领域感受不到之外,像是和春疏远他之类的,他心里明明白白,只是见和春也挺为难,而且他自己多少有所料,就没问。眼下和春屁颠屁颠跑过来黏他了,他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还有点类似小别胜新婚的期待。
  和春爬过来,大气不喘地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两个人都有点忍不住,眼神直蹦火星子,于是很动情地交换了一个深吻,他们现在最会的就是接吻了,磨合得堪称有技术。完了搂着脖子抱在一起。和春一面用小指头搅动曲景明的发尾,一面攢着一心房的苦恼,有点郁闷。
  “和春,不要一个人憋着,告诉我。”曲景明一句话撕开他的郁闷。
  和春憋了好几天,终于没能在这句话底下撑住,便把和容的话和自己这几天的纠结思考都和盘托出,又分析了一下刚才陈老太的话,很沉重地说:“姐姐那里也许还能说得通,大妈要是知道了,我刚才想了想,可真是没办法。你不知道,她住院那年,有一天我去看她,在病房遇到一对来旅游的,她嫌弃死了,本来跟人家聊得好好的,一知道人家是同性恋,马上黑脸走掉了,第二天就出院回来了。”
  曲景明安慰地点了点他的耳廓:“她们这个年纪的人,都这样,难接受。”
  “是啊。”和春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脑中思路又跳到别的话题去。他放开曲景明,盯着他,笑笑地问,“那你怎么接受得这么快?”
  曲景明:“接受什么?”
  和春:“接受同性恋啊!”
  曲景明愣了愣:“我没想这点。”于是他现场想了想,然后展开回答,“我刚知道你胡思乱想的时候,最烦的不是你是男是女的问题,是觉得谈恋爱耽误时间,我怕没有时间陪你这么闹。后来觉得,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这点时间,就考虑了接受你的可能性。”
  和春被这思路惊着了,他一直好奇曲景明到底怎么想的,没想到结果是这么……理性的时间安排问题。他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几乎就想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又觉得这个问题未免太婆婆妈妈,话涌到喉咙便闭了口。
  曲景明总结了一下最后观点:“我对同性恋没所谓接受不接受,我接受的是你而已。”
  和春又被惊了一脑门,这次不是因为此话思路清奇了,而是因为他敏锐地从中品味到几丝糖分,幽幽的细细的,吸一口就往心里渗一点,绵绵无绝似的,搅得整颗心都甜了——这话比“我喜欢你”管用多了。
  曲景明是情话高手,自己那些四个字三个字的表白,都俗气。
  曲景明看他一脸呆愣表情,笑了笑,关了灯,把脑袋埋在他脖颈边上,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我说过了,你能扛多少,我就能扛多少。就算我被和姨送走也没有关系,我会等你找来的,不要着急,没什么可担心的。”
  和春“嗯”一声,把他抱得很紧。两人好了一个学期,他第一次踩到踏实之处,这么会儿,他真的什么也不担心,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他还怕没有时间、没有地方跟他谈恋爱吗?


第53章 突发
  暑假在家里清闲了几天,曲家照例打电话来喊曲景明回去玩,和春在门口逗着小来,眼睛不时往客厅里瞟,曲景明倒好,认认真真和那边人讲电话,好半天才赏和春一眼,眼角带着点天外飘来一般的笑意,和春一看就知道,那笑跟自己毫无关系,他是让那边的人逗开心了。
  什么人啊,还能把曲景明逗开心了。
  和春胡思乱想着,很不开心,手上薅着小来脖子上的毛。小来没得到走心的伺候,很是有意见,冲着他“汪汪——”喊了好几声,他没搭理,小来就不跟他玩了,站起来,抖一抖浑身的毛,往大鹅那边跑去了。
  和春落了个狗都嫌弃:“……”
  大鹅一直蹲在菜地里,脖子长久地插在翅膀里,只有小来过去了,它才把脖子抬起来,一颠一颠的,像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很累的样子。和春靠在门边看着它们,心里不由得计算起了大鹅高寿,这鹅买的时候就说可以用来煲老鹅汤了,也不知道当时多大了……越算越觉得不是滋味,怎么看老鹅怎么觉得它快挂了。
  等曲景明挂了电话出来,就看到他一张忧心忡忡的吊丧脸:“怎么了?”
  和春说:“我觉得,咱们老鹅的寿命差不多了。”
  曲景明:“瞎说什么呢,鹅能活三十年。”
  和春大惊:“真的?这快赶上人了!”
  听了这话再看老鹅,顿时就觉得它只是这些年吃得太好,懒了,不愿意动了,整天就在菜地里转悠,要么成天蹲着一动不动。反正,是不用担心它会立刻死翘翘了。和春立刻不愿意理它了,转而关心起曲景明的决定来。他刚才走神了一会儿,没听完曲景明后来那一小段的电话内容,不知道他最终怎么回答那边的。
  “去两个星期吧,陪陪我爷爷。”曲景明回答。
  这倒是意料之中了,和春也没有太失望,“哦”了一声,就说起自己准备接着去盛丰打杂,这次不跟着和容了,跟着顾尚维一起跑市场。顾尚维是顾家的少爷,毕业前都会在公司各个部门轮着做,这样等毕业了,那也是“有基层经验的人”了,顺理成章进入决策层。
  现在和春是顾家实打实的自己人了,顾剑锋也跟他探讨过以后是否去盛丰发展,表示如果有意,那就不必考太远的学校,走跟顾尚维一样的路子就行了。和春平时面对别人安排自己,都没什么意见,这次却呈现了几分犹豫,没有满口答应,只说“还没搞清楚自己最喜欢干什么”。
  曲景明听他说这些,心里有点复杂、无奈。其实和春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他自己分明也挺喜欢的,这会儿说没搞清楚,无非就是想高考的时候看着点曲景明的志愿罢了。这份心思,感动是令人感动,却未免幼稚了,他还不能对和春说“你幼稚”,说了和春会不高兴。
  那就不说。
  两个人坐在门口没边地瞎扯,有笑有闹。
  夏天的傍晚迟迟不来,屋里的菜香已经满溢,周阿姨冲门口喊了两次“洗手吃饭了”,两个崽子都没动身。周阿姨也很无奈,她手上还炒着最后一道蔬菜呢,只得朝陈老太望了一眼:“你们家两个小子关系真好,每天形影不离的,也不见吵架打架。”
  陈老太蹲在地上剥花生,眼皮也没抬:“小时候三天吵一次,五天打一次。现在……”她顿了顿,终究还是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因年老而混浊的目光像是漂浮着一层絮,有些含义不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周阿姨炒完菜,装好盘,一边解围裙一边往门口走去,凑到两个孩子身后,拍拍他们:“吃饭了,再不进来,你们大妈要生气了。”
  和春回头看了一眼陈老太,送出一脸灿烂的笑意,大声说:“就来!”
  屋里的陈老太听了,拢起面前的花生壳,想起来把壳都扫好。这次,她还没有站起半身就察觉到了脑中空白、腿脚发麻的滋味,胸闷伴着气紧,让她一时感到恐惧;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凉意从小腿倏忽窜向全身的骨头,叫她双手撑着膝盖,一动不敢动,生怕有纹丝移动,就会趴倒。
  “大妈?”
  “大妈!”
  两声惊叫传进她耳朵里,她从短暂的失神里清醒过来,下意识张嘴想骂他们“吵死了”,然而上嘴唇和下嘴唇分开,喉咙使劲发声,吐出来的也不是成字的音,而是一串模糊的咕噜,好像气体在液体里翻腾似的。
  和春见她说不出话来,吓坏了,赶紧伸手搀着她,一面对曲景明说:“快打电话给姐姐!”
  陈老太被扶到沙发坐下,喉咙里咕噜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明明也没有怎么的,这声音却突然带了嘶哑,光是言语强硬,实际毫无气势:“急什么,别找和容,去肖医生的诊所看看就行了!我之前有什么不舒服,都是在那里治好的!”
  曲景明那边已经打通电话,简短地对和容交待了眼下状况,和容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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