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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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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个念头有错吗?
  洛阳百思不得其解,心说自己现在简直是动辄得咎,幕后人兴许是个暴君,跟桀纣那样的,看见他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心生嫉妒,要来辣手摧花的。
  他尝试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默默给自己打气:“你看,你不就是溺在水里么,肺叶里呛水但那傻逼不会要了你的命,心口疼只是一种假象,是那傻逼在你心口的传入神经上给了一个过分的电流刺激,大脑皮层感觉中枢被蒙蔽了,其实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去你妈的什么都没发生,疼死爹了!”
  他突然疼得一个激灵,冷不丁想起他姥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兔崽子,你不就仗着我不会真打你么!”
  是的!是“仗着”!他不正是“仗着”这片水域暂时不会置他于死地么!
  想明白了这一关节,果然,心口的疼又就退潮了,只是方才狠狠疼过一番,心口处一阵紧缩,痉挛得厉害,似乎是痛觉留下的后遗症。
  洛阳被折磨得彻底不敢胡思乱想了,只怕又产生了个什么念头,然后又是一轮新的恶性循环,他只是紧紧攥着心口,大脑一片空白。
  他突然十分慌张,这种惩罚万一绵绵无绝期,他要一直困在这里?坐以待毙么?自然不能。
  他试着踏了一把水,想借力上浮,结果他发现他的四肢方才那阵痉挛不知什么时候都消失了,他一脚踏出去,倒像是把自己的脚丫子给硬生生地从脚腕上踢了出去,骨肉分离——
  因为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在哪里。
  渐渐地,洛阳发现自己不光是没有了脚部的本体感觉,那种肢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从脚部逐渐上窜,漫过脚踝、膝盖,他肢体上所有的感觉如同洋葱外皮一样,被一双手逐层褪了下来。
  然后逐渐地,他连洛家老二都知觉不到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随后,意料之中的,恐惧的念头才刚一露头,心口又是一阵疼。
  可是洛阳知道自己不能害怕,可他忍不住。他试图幻想别的东西来掩盖那股恐惧,好转移幕后人的注意力,但没用,那股恐惧如同一个刚破土而出的幼苗,乍一露头,接受到阳光雨露的滋润,就开始玩儿命疯长,一眨眼就成了一棵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洛阳控制不了它。
  真正的噩梦正式来临,好容易逃出来的前两个恶性循环都来凑热闹,他顿觉自己眼下就是一锅糊涂粥,各种念头争先恐后来报道——
  十分想死,但不敢这么想,无边的恐惧,无穷无尽的折磨,十分想就此放弃,却被逼得不敢这么想。
  被逼得无能为力,这是真正的绝境。
  他使了吃奶的劲儿,一边把这些念头往下压,一边又崩溃地看着这些念头如同群魔乱舞,所有的念头在他的拼命的打压下,反倒如同被施了化肥一般,成长得更加茁壮了。
  但他还十分庆幸,至少他还能控制自己大脑里产生的念头和想法,至少他的大脑没有跟他的四肢一样沦陷。
  这一方水域处处跟他做对,逼他放弃所有念头,却蛮横霸道地逼他不能产生“放弃”这一念头。
  洛阳用力咬了下嘴唇,又用牙齿撕咬那一片唇皮,蓦地尝到血腥的味道,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或着他早就哭了,只是面部麻木没感觉到。
  他默念两个字:“冷静。”
  这时,他紧紧蜷在心口的手被一股蛮力狠狠甩开,接着心口钻心一样的疼蓦地变了味道,换了一种疼法,他的心肺里如同被人埋了一个电动奶油搅拌棒,一刻不停地翻搅,是真正撕心裂肺的感觉。
  然后,有什么东西自胸臆缓慢流失,那感觉……如同一只手,拎着他这一刻所有的念头,连根往外薅。
  洛阳没有力气了,连头都不想要了,他心说随你们吧,爱怎样怎样,我太累了。
  奇怪的是,瞬间,所有的折磨飞快退开,他的身体缓缓落到了实处,落地的瞬间,他没站稳,一滩稀泥一样萎顿在地,浑身都在颤抖。
  黑暗渐渐退开,十步以外闪出一片银白刺眼的光。
  洛阳疲惫地眨眨眼,恍惚中看见顾寒声站在那一团银光里,洛阳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操/你大爷。”
  一骂之后,似乎瞬间有了力气一般,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虚浮,往前走了几步,又发现那团光里的人并不是顾寒声,而是一个浑身破衣烂衫的糟老头,该糟老头肩上斜立了一根桃木杖,桃木杖上还悬着一个酒葫芦。此外,那糟老头脚底下还踩着一方石磨,他正在撵药。
  洛阳十分茫然。
  糟老头一看见他,十分慈祥地招呼他过去,说:“方才你过的第一关,叫‘生死观’。死亡是个人的选择,但决定死亡的时机、动机却大有讲究。这世上,草草结束自己一生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有些人为了情,有些人为了财,有些人为了利……凡你能想到的任何事,都有人为之赴死。像你方才,只因为区区皮肉痛苦,便轻而易举地想到死亡,不也太草率了么?所以,第一个要戒除的毒,乃是‘心志不坚,草率赴死’。”
  “第二关,叫‘靠山关’。天下之患,没有比有所依仗更大的了。富贵之人,仗着自己钱多,最后一定以财败;位高权重之人,仗着自己能够反手成云覆手成雨,最后一定以势败;同样的道理,聪慧之人仗智,美貌之人仗色,最终都会败给自己所依仗的东西,因为他们因为有所依仗,便敢于深入险境。你方才不就仗着这方水域不会真正要了你的命么?第二个要戒除的毒,乃是‘有所依仗,盲目蹈险’。”
  “第三关,叫‘恐惧关’。你知道人最怕的是什么吗?是‘怕’本身,不是别的。任何事物,其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相由心生,人心里产生了‘害怕’这一念头,才开始害怕。第三个要戒除的毒,乃是‘心无定境,恐惧横生’。”
  洛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什么反应。
  糟老头一招手扯了他一把,说:“神农井只能帮你一时,要想彻底拔除此三毒,最终还得靠你自己。走吧!”
  洛阳后背上袭来一股大力,他被人狠狠推了一把,随后,他眼前迸出一片光明,他着实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说话,而他被那老头推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小屋子里,眼下正浑身是汗,蜷着四肢躺在地上,心口处依旧隐隐发疼。
  他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一个一头银发的白衣人背对着他,站在一棵分外高大的银杏树下。哦,树下可算见了个熟人,程回正抱着胳膊,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东西。
  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顾寒声面带急色,推门而入。
  洛阳眨眨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平头一回,看到一个人能莫名其妙地心生侥幸,他十分矫情地想,九死之后,还有一生。
  他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抽抽鼻子,特别无辜地说:“我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我需要安慰。”
  顾寒声看一眼洛阳的魂魄,那里的三毒印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心说这一趟好歹不虚此行,他就随口应道:“嗯嗯随你说都给你。”
  说完便弯下腰,轻手轻脚地把洛阳抱了起来。
  洛阳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打针要输液的事,五六个护士得按着他才能把针扎进去。而他每次扎完一次针,能把整个儿科里所有住院的小朋友全都感染得嚎啕大哭,每次受完扎针的苦后,他提要求就特别容易得到满足,一提一个准儿,他姥爷一准答应。
  和眼下这种情形简直神相似,所以别的事情暂且不谈,洛阳决定用生命来耍一把流氓。
  顾寒声把他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帮他盖严实,要起身的时候,蓦地被洛阳攥住了衬衫领子。


第24章 地狱
  顾寒声对自己的颜十分自信,所以对于外在的穿搭显得格外不在意,通常一件白衬衫固定一个款式一个品牌能对付一个月,平时力求用最小的成本实现最大的骚包,衬衫扣子有一半都是摆设,所以突然被洛阳这么一抻,一侧领子当即从肩上滑了下来,露出一整副锁骨。
  洛阳两眼放光,心说美色当前别的闪边儿!
  他伸脚在顾寒声支在地上的小腿上踢了一下,然后好整以暇地等着顾美人一头栽下来投怀送抱。顾寒声自然没料到,一个才刚从神农井里拖了半条命出来的人还这么能作,又忌惮他那天津麻花一般嘎嘣脆的小身板,往下栽的时候顺势一偏斜,避开了洛阳,侧倒在他旁边。
  洛阳乘胜追击,猛地翻身把他压在自己底下,同时恶人先告状,特别贱地倒打一耙:“别动!疼!”
  他一边喊疼,一边装模作样地眉头紧锁,煞有介事地摆出一副苦瓜脸,仿佛被人戳到了命根子,稍微一动弹会有性命之虞一样。
  顾寒声一只手在他头顶抬了又落,落了又抬,最后只缓缓落在洛阳后心的位置,又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无可奈何,“不疼了?要不再把你丢神农井里泡一泡?”
  洛阳脸色瞬间变了,煞白一片,僵硬着脖子说:“狗屁神农井,简直是个灵魂擦丝器或者榨汁机,顾客体验很差劲,你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吗?我就是那超市里的饺子馅儿、咸菜丝儿、土豆丝儿。”
  顾寒声特别慢地起身,生怕自己动作大了,给这崽子疼坏了,“回头我向神农反应反应。不过我觉得比起客户体验,此刻更值得你关注的不应该是我把你丢进神农井的原因吗?再不济,你也应该问我神农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才对吧……”
  他话啰嗦到一半,洛阳突然压下来一口啃在他唇上,非但如此,有两个咸猪手把他衬衣下摆自裤腰里拽了出来,伸进他的后腰连揉带摸,这熟练程度,说他是初出茅庐,鬼都不信,但从哪里学来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真有待商榷。
  窗外响起什么人清嗓子的声音,顾寒声一手制住洛阳在他腰间乱来的手,头一偏避开他,喘了口气,“呸,你呛了多少?苦死了。”
  洛阳默默地翻身侧躺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只留出一双眼睛,闷声在被子里说:“在地府里,我被什么人抓了一把,掉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那个地方逼得我差点发疯。我最后还看见一个老头,那老头跟我说……我应该戒掉的三毒。你们都叫我少主,我还听见那个神秘人在地府里说关门里有个老州长,那么顾寒声肯定不是我爸……我是说,当然就算你真是我老子,那父子乱伦一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爱情。你又实在不像一个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所以我想,在你们所谓的关门内,老州长,哦,就是我那便宜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我当时是个特别不成器的窝囊废,导致他把一切都交给了你。还有一种可能,他把权柄交给你,或许跟我身上的三毒有关?”
  顾寒声:“我当然不是你爸,我生不出你这么贵的儿子。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剩下的一半……”
  洛阳突然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特别缠绵,他眼底似有亮光,一闪一闪分外明艳,“不要告诉我,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另一半的原因一定在你身上。他们说九州之内,除了老州长和你,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关门内发生了什么,所以你留着这份儿神秘感,或许可以给你最大的安全感。”
  顾寒声没多做解释,算是默认,“睡吧,睡醒了我们回家,你师姐生宝宝了,回去你就是个干爹。”
  洛阳点点头,不经意道:“回去介绍干妈给我师姐认识认识。”
  顾寒声被他占口头便宜占习惯了,听着也不痛不痒的,起身出了屋子,程回迎上来。
  顾寒声:“对于杨雨亭的案子,我们现在做这样的假设,魏云举昏迷之后,吸星盘里十方恶鬼出了个集团代表,控制魏云举去搞死了雪狐一族,而又不知道是什么人看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手执昆吾刀又砍了魏云举。第一,不排除是昆吾刀的主人东岳亲自上阵的可能,程回,你有印象雪狐一族和东岳有什么深仇大恨么?第二,十方恶鬼身被困十八层地狱,我猜想,当年练出吸星盘的人只是提取了十方恶鬼的恶意,那么真正和魏云举有过交易的,应该是躲在吸星盘里的黑手,当务之急,吸星盘在哪里?第三,雪狐一族全部殒于雷劫自然是空穴来风,吸星盘吸食了它们的生气,给了谁?果是给了慕清远么?第四,有没有可能,是躲在吸星盘里的黑手,和手提昆吾刀的人是一对仇家?”
  程回:“也或许是有人要假手东岳,偷走了昆吾刀与狐族构难,意图挑起东岳和狐族的纠纷呢?”
  顾寒声:“算算,石典掌狐族的时候,是九州混战后的第一百年,倘若狐族和东岳真的再起干戈,我一定吃不了兜着走,那么一定是什么人跟我过不去……”
  程回:“这条线断了吧,当时除了我,放眼全九州,没几个人跟你过得去,东岳第一个跟你过不去。”
  顾寒声抽抽鼻子,一脸玻璃心地问:“谁能想到九州竟然还有不看脸的时代?我这么好看可真是白长了。”
  程回:“……”
  顾寒声:“还有,为什么用昆吾刀的人,没能把魏云举一刀砍死,偏偏砍他一个重伤?是功力不够,还是有意为之?是存心要给什么人一个警告吗?假如当时一刀砍死了魏云举,之后的事情又是什么样?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驱使十方恶鬼?”
  “雪狐一族既然不是死于雷劫,那会不会和……魏云举是一样,被昆吾刀砍死的?”
  自银杏树上忽然掉下来一片树叶,晃晃悠悠地落在程回肩头,程回取下来一看,树叶的扇形脉络走行早已变得满目全非,重新排列成一行小字——东岳遇刺。
  顾寒声想到了什么,飞快道:“你去趟东岳看看,我回趟地府。”
  程回不用他叮嘱,早已不见了踪影。
  顾寒声走到银杏树下,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说:“烦请温老前辈帮忙照看慕清远一二。”
  地府的战场清扫速度堪称一流,已经没有了那些乌烟瘴气的残兵败将,所有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顾寒声不知会阎王一声,径直闯入大殿公堂后,那里竖了一面十分高大的石壁,表面凹凸不平,还有青苔附在它的表面,细看时,石壁是分为左右两扇门,门缝细不可见,并且参差不齐。顾寒声看也不看地把手一推,古老的石门发出一声“吱呀”一声叫喊,裂出一条山路十八弯的门缝,恰容一人通过。
  门后,就是十八层地狱,门开启的一瞬间,从门缝里射出一道猩红色的光芒,有几条试图借此机会越狱的魂魄一接触到这条红光,立即像被烈火烧灼一般,顿时远远逃开了。
  顾寒声闪身而入,大门立即在他身后紧闭,脚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暗黑渊薮,惨叫声不绝于耳,血腥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陡峭到近乎直立的旋梯如同海螺的纹理,一圈一圈盘旋在深渊里。顾寒声跑了几步楼梯,而后手扶栏杆,纵身一跃,洁白的衬衣在一片黑暗里很快缩成一点,眨眼就被一片黑暗吞噬了。
  慕清远不能离开地府,身份摆在那里,又没人敢去招惹他,唯有个差不多的阎王陪他去遛遛地府,还被他打发走了,这会儿正百无聊赖地晃荡完第三圈,突然看见顾寒声急匆匆闯进了地狱里。
  他也趁石门完全关闭之前遛了进去。
  顾寒声一直跃到最底部,抓住驻守在十八层地狱地鬼差劈头就问:“前来地府闹事的十方恶鬼余孽关在什么地方?带我去。”
  鬼差不敢怠慢,立即前行开道,一人一鬼七绕八绕,绕至终点处,尽头出现一个颜色甚是怪异的囚室。鬼差打开门,顾寒声一挥手,留下鬼差在外把守,自己走了进去。那恶鬼手脚戴枷,全身都浸泡在一方恶臭难闻的池塘里,浑身上下、片刻不停地裂开,裂开的瞬间又飞快愈合,永无止境。
  顾寒声:“你知道我来要干什么,吸星盘在什么地方?还有,鬼宗指使你来偷袭地府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恶鬼在沼气池一样的血污里抬起头,面目全非的脸上咧出一个阴险诡异的笑,“无可奉告。什么狗屁邪不胜正,你们要完了,不是现在,也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顾寒声耐着性子,说:“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惜命,你要不要脸我就不知道了。”
  他打个响指,恶鬼溺身的池塘里忽地化出一片坟地,一个孤零零的荒冢之上,三两个乡野混子醉在酒乡,正勾肩搭背地走过这片坟地,然后其中一个人忽然正面向荒冢,解开裤裆朝坟墓上撒了泡尿。
  恶鬼冷笑一声,“这种事我生前干得不要太多……”
  话到这里就自动消音了,因为他看见,他死后不知何年何月,乡里战乱,兵戈四起,一群贪生怕死的逃兵躲在这片坟地里,终日挖坟盗墓,挖到他坟墓的时候,这群人把他还未完全腐败的尸骨拎了出来,一个接一个轮番上阵,用他那一具早已斑驳的尸体取了一番乐子。
  恶鬼鼻孔大张,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怒目而视,“你卑鄙!”
  “好笑,居然还有人能让你夸赞一声卑鄙,我谢谢你,”顾寒声冷笑,像是一个恶性趣味的人,专意把那些污秽得不堪入目的画面循环播放,令人作呕的淫词秽语一遍遍,他几乎无动于衷,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袖口,越整理反倒越乱,“你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的时候,就没想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么?天道好轮回,死后你下堕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你的尸骨还要被人这么凌/辱,这不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哦对了,不要跟我谈什么道德良善,对付你这种人,我向来没什么底线。”
  对于流氓恶棍而言,比你更有手腕的人,倘若比你更没有节操,这大概是最酸爽的事情没有之一。
  恶鬼遂紧闭双眼,不闻不看,顾寒声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墙上,食指中指轮番抬起又落下,节奏固定如同漏滴倒计时。恶鬼混身颤过三遍,忽而放声大笑,倒还有几分骨气,恶狠狠向池子里啐了一口,“伪君子!”
  自画面一角闯入一截月白袍角,随即剑光一闪而过,三个人的颈项间滑过一条齐如刀裁的血痕,几个人保持着狼狈不堪的媾和姿势,一起一命呜呼了。
  随后画面外有个声音,十分耳熟,似曾相识,“我替你报今日大仇,你用什么报答我?”
  恶鬼的腐尸缓缓动了一下,它费劲千辛万苦,把骑在他身上的逃兵推开,眼珠子飞快在眼皮底下一滚动,嘴巴并未见张合,话像是从肚子里蹦出来的,只听他说,“无以为报,滚!”
  “哦?”那声音不以为意地一笑,“那就把你所有的邪恶都给我吧。”
  说完,画面外伸出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拧断了那几具尸体的头颅,一切重又平静。
  顾寒声“唔”了一声,心里飞快闪过一个细节,一挥手饶这个一恶到底死不悔改的鬼,脚底生风,一打开门,猝不及防间,和立在门外听墙角的慕清远撞了个满怀。
  “在自家后花园里,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


第25章 手谈
  洛阳困倦至极,疲软得连气儿都不想喘,但从顾寒声那里吃到的豆腐味儿迟迟不散,越咂摸反倒越浓郁了,熊孩子于是狠狠拽住那点逗留在心底的桃色,企图闭上眼睛做一个“春眠不觉晓,处处有寒声”的美梦,同时他给自己定了个为期一年的大目标——争取把顾寒声泡到床上。
  他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里冥想出了一个腰细腿长的身影,美滋滋地预备上下其手。
  不知何处闯入一阵奇怪声响,如同贯天铁锁磕绊在山岩上,连续不断,不绝于耳。
  洛阳把被子向上一拉蒙住耳朵,那个声音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发猖狂,仿似有什么人将那个动静捏成一团专意扔在他的被窝里。洛阳掀起被子睁开眼睛,那动静立即消失不见了,他凝神细听半晌,狗屁都没听到,遂断定自己方才是幻听了。
  他重新凹好造型,但十分诡异,他只要一合上眼帘,那股声响就如影随形地跳出来与他的睡眠做对。
  那股声响里处处透出诡异,起初时候十分惹人厌,洛阳心生不耐,正欲睁开眼睛,忽然感觉眼皮重逾千斤,沉得根本提不起来,再然后,那股声响里悄然混进一阵脚踏落叶的破碎声,虚空里多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蛊惑他去前行探索。但洛阳眼下很有些怂,他努力回味了一把方才在顾寒声的腰间摸来的肌肤相贴,然后丝毫没有思想准备地,一记振聋发聩的钟声敲进了他的脑海,心口决堤一般涌进一大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洛阳心神一荡,他幻想出的顾寒声的身形突然开始缩小,眨眼便缩成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朝露,自一片荷叶上缓缓滴落,“叮”的一声落入湖水,彻底不见了。
  洛阳心头大恸,十分徒劳地伸手一抓,企图还能牵到他一片衣角,却抓到了一把纱幕一样的东西,再恍然间,他瞬间置身于一个……铺天盖地都是幕帐重围的地方,他的脚底是厚厚一层经年不蠹的银杏落叶。
  他一把揪住那层帐幔狠狠一扯,帐幔悠悠而落,而帐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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