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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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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平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林文思看看太阳,对众人道:“天色还早,再拉一网。拣几条好的大青鱼,让苏儿回去做脍。其它的糟起来,慢慢吃。”
  众人轰然应喏。
  林文思又慢悠悠地来了一句:“拉的时候小心一些,如果有鳝鱼,不要让它跑了。自来到中原,好长时间没有吃到了。”
  徐平心中好笑,原来自己的老丈人是嘴里馋了。
  庄客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在水里拉网。徐平便请老师一家回到柳树底下,坐着交椅乘凉。
  坐了下来,徐平说了一声:“这天气热的,如果有个西瓜吃就好了。”
  林文思道:“我也听闻西瓜好吃,只是没有吃过,听人说此瓜只在契丹有种,中国却没有。你在那里吃的?”
  徐平答不上来,只好含混地说:“听说而已,哪里吃过。”
  其实此时中国是有西瓜的,只是在中原种植极少,以至宋人都认为是契丹的物种。后来的欧阳修等人还把这个特别记下来,当作个稀奇事。按说汉通西域,这些物种早就传来,怎么会没有。不过晚唐五代战乱,西瓜种植基本绝迹,才造成这种误会。
  林文思倒也没追究,又对徐平道:“我听苏儿说你今天在家里还做了一首诗出来,她说不齐全,但我听得两句,有些粗陋,你念来我听听。”
  徐平心中暗道惭愧。主席的诗以端午起源的屈原说起,既有对他人生际遇的同情,又有对他高尚情操的歌颂,意气纵横,气魄广大,却被这个宋儒说成粗陋。不同时代的审美意趣,实在大得有些离谱。
  这个问题却不能争辩,徐平想了一会,说道:“那是随口说来,哄两个小女孩的,怎么入得老师耳朵。我这里还有一首诗,请老师品鉴。”
  林文思点点头:“你只管念来听。”
  徐平看着池塘:“我今天下午来捕鱼,看了这塘水,水质清澈,有感而作这一首七绝。”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林文思扭头看着徐平,似笑非笑地道:“这诗是你做的?”
  徐平被林文思看得心虚,编一个谎话:“也不是一下就做出来了,其实从前些日子带着庄客开渠,心里便有这么个意思。到了今天,见了这里的风光,这诗便像自己生成,从我脑子里跑了出来。”
  至于这诗林文思听过,那是断无可能的。朱熹都是南宋中后期的人了,这才北宋中前期,徐平就记得这么几首诗,哪里会弄错。无非在林文思那里,徐平不学无术的印象根深蒂固,突然做出似模似样的诗出来,他不信罢了。
  林文思低声念了几遍,对徐平道:“这首七绝格律都中,韵脚整齐,最可贵的,诗里讲的虽是风景,却又自有哲理在里面,可算佳品了。我教了你许多年,可从没想过有一日你能有这番出息。苏儿念的诗,我还信一些,这首诗却就不怎么信了。”
  徐平扭头,瞪了苏儿一眼。
  苏儿吐吐舌头,拉着秀秀跑到一边去,口中道:“那边有两棵桑树,长得一树好桑葚,我和秀秀去摘几颗回来给娘子止渴!”
  说完,两人就跑得远了。
  林文思看着两人摇摇头,对徐平道:“不过你说是自己多日积累,一旦时候到了,自然而成,又有几分道理。李太白曾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你这诗有几分这种意思了。”
  徐平接口:“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也觉得这诗不是我做的,是天地间自然生成,只是借我的口说出来罢了。”
  林文思一拍手掌:“‘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又是一金句!莫非真是我看错了你?这些日子你在庄里搞得热闹,我也看在眼里,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必然是个有才华的人,只是心思没有用在读书上。今天看来,这一个月你老实随我读书,虽然多是应付,还是不知不觉有了长进。贤婿啊,你如果真是收了心,苦读上两年圣贤书,科举想来也不是无望啊!”
  徐平听了这话,愣在哪里。原来这句话现在还没出现吗?这是哪位大神,给了自己这个惊喜!可惜想破了头,也想不起这句话是哪里来的。这话是出自宋朝最杰出的诗人陆游,南宋时人物,这个时候当然没这句名言了。
  坐在一边一直没说一句话的林素娘,此时也情不自禁地看向徐平,眼光里有了些异样。


第32章 长命缕
  林文思又问几个题,徐平答得支支吾吾,心里就有些烦了。看见远处苏儿和秀秀,每人手里都捧着一大捧桑葚,蹲在一条小水沟边,聚精会神地不知在看些什么。便对林文思道:“那两个小丫头也不知发现了什么,我们也过去看看。今天阳光明媚,就当出来散心了。”
  说完,便急匆匆地站起身来,向苏儿和秀秀走去。
  林文思无耐,只好带着林素娘起身跟过来。
  到了跟前,见这条小水沟很浅,尚不到半尺深,一尺多宽。此时水里面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小鱼,队形整齐,一起逆流而上,奋勇争先。
  苏儿和秀秀两个小姑娘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情不自禁就被吸引在这里,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小鱼挤在一起,再起不了身。
  林文思到了,苏儿抬头问他:“官人,这么多小鱼挤在一起,都逆流而上,也不怕太阳晒到,是个什么道理?”
  林文思道:“鱼儿在水里,都是逆流游动,是个奋勇争先的意思。此时阳光好,这些小鱼欲发活跃。这条小水沟里的水比那边沼泽里的水要流得急,它们便一起挤过来了。人生在世,也与这水里的鱼一样,不能惧怕困难,不能贪于享受,要迎难而上,敢于拼搏,方不负一生!”
  说完,看了看徐平,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徐平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这个老师还真是见缝插针,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给自己讲讲道理。不过他这解释,说了等于没说。鱼喜欢逆流而上,是因为它们要靠水里氧气生存,逆流省力,吸入的氧气又多,形成了本能。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小鱼挤在这里,肯定与阳光有关系,虽然徐平也说不清。
  可惜氧气啊什么的这些说出来现在也没人明白,徐平只好闭口。
  看了一会,秀秀问道:“这鱼这么小,不知道能不能吃?”
  苏儿笑她:“这鱼只有瓜子大,全身没一点肉,都是刺,怎么吃?”
  林文思却道:“也不尽然,拿来晒鱼干,也是可以的。”
  秀秀抬起头:“那我们要不要捉些拿来晒?”
  徐平拍拍她脑袋:“那边捕的大鱼都吃不完,要这些干什么?这些小鱼就是这样品种,长不大的。它们挤在这里,是因为这条小沟是前两天我们开渠的时候偶然挖出来的,它们没有游过,都抢着来。”
  几个人在那看了一会,便就回到柳树下。
  苏儿和秀秀把摘的桑葚收拾了,跟林素娘分着吃。
  等到第二网收起,太阳已经西斜,热的感觉消失,凉风渐渐起来了。
  众庄客用大筐抬着捕的鱼,一起唱着歌儿,回庄院去。
  林素娘见高大全在徐平的身边,背着个竹筐,里面装满了老鳖,好奇地问道:“大郎,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又没有肉,还喜欢咬人,怪腌臜的!”
  徐平没想到是她来问,心里有些别扭,只是含糊答道:“这东西虽然肉少,但是大补,我回去炖汤补身子。”
  林素娘奇道:“这东西补什么?”
  徐平闭嘴,只是扭头装作看风景。这补的什么地方可不好跟她个小姑娘说,要想知道,得等过几年成了亲入了洞房才好开口。
  林文思在一边给徐平解围:“龟甲原是药材,药典上有的。”
  到了庄院门口,徐平对林文思道:“老师,今天补了这么多大鱼,我们做个全鱼宴,聚在一起热闹一下如何?我院里炉子方便,你们先不要回去了。”
  林文思皱起眉头,勉强地道:“也好。”
  他是个读书人,爱的是洁净清幽。徐平那个地方,在他心里离这个要求有点远,若不是今天徐平表现不错,是绝不肯去的。
  到了徐平小院,林文思便把所有庄客支了出去,只是留下几尾鱼让苏儿和秀秀收拾。他放不下自己身份,怎么会与庄客混在一起。
  徐平让林文思和林素娘在小院里坐了,特意收拾了整洁的茶具出来,让他们喝茶。秀秀和苏儿两人钻进厨房里,收拾补来的鱼。
  徐平坐不住,对林文思道:“我原说是要补两条好鱼,给老师一家清蒸了来吃,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会不会做,我进去看看。”
  林文思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君子远庖厨,你有话叫她们出来说就好了,进去干什么?”
  徐平听见话声不对,哪里还敢造次。只好把苏儿叫出来,跟她讲选好的桂花鱼,怎么收拾,怎么切刀,怎么蒸,最后怎么调汁,事无巨细,详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林素娘见苏儿离去,抿嘴笑道:“大郎也是一片孝心,父亲不好一味责怪。自家人在一起,也不用那么讲究。”
  林文思的脸色缓和下来,对徐平道:“听你话里,对烹饪颇有心得。哪里学来的?”
  徐平小心回答:“我的嘴刁,吃不来庄里做的饭,跟秀秀在这里开了个小灶,见得就多了。”
  林文思点点头,见苏儿和秀秀在那里收拾煤球炉,对徐平说:“你这个炉子做得精致,用起来也方便,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里做一个。”
  徐平松了一口气,急忙回答:“苏儿今天跟我说了,原跟她说过了节就去做。老师急用,明天也是可以的。”
  林文思道:“不急。明天端午,你要跟父母在一起,不好乱跑。”
  林素娘在一边插嘴:“苏儿也跟我说了,大郎答应去做。这小丫头,不知跟我说了多少次,今天得准信,高兴得不得了。”
  徐平知道是秀秀把话压下了,只好闭嘴,不敢再接话。
  两个小丫头把火烧旺了,秀秀过来问道:“官人,那几只好鳖好吓人,你要怎么吃?”
  那东西可不是两个小女孩收拾得来的,徐平只好说:“先放筐里吧,它们能活,也不差一日两日,有时间了再说。”
  见鱼做得差不多了,徐平对林文思说:“老师先在这里坐,我去温酒。”
  林素娘道:“菖蒲酒温了干什么?”
  徐平笑笑:“菖蒲酒明天再喝,今天喝另一样,试试我的手艺。”
  林文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徐平最近忙着酿白酒,还让苏儿和秀秀一起帮着制酒曲。原来的小曲适合酿糯米,制白酒并不适用,尤其是徐平要用甜高粱,便要别选曲种。而且徐平也不满意只卖劣质白酒,便让秀秀和苏儿一起选曲种制大曲。这个时代又没有实验室培养,只好慢慢选。
  那白酒林文思也尝过一回,又冲又辣,并不适合他这个文人的口味,只能满足爱酒如命的糙汉子。以为徐平要把白酒当宝献出来,心里便不高兴。
  徐平起身,到一边让秀秀选上好的姜切成丝,家里有现成的枸杞,还有红糖一起加到酒里,放到煤球炉上温。酒是酒楼里自己酿,徐平要喝,当然选的都是最好的。
  林文思见徐平并没有拿白酒出来蒙他,才没有说什么。
  过不了多久,酒菜齐备,便就在院子里的大树底下,摆了上来。秀秀和苏儿两个小丫头当然不能上桌,只在一边添酒伺候。
  倒上了酒,徐平举杯:“敬老师和娘子。”
  林文思喝了酒,品味了一会,对徐平道:“这酒煮来别有一番滋味,并不难喝。你加那些是个什么意思?”
  徐平道:“枸杞和红糖都补,姜也暖胃。我们吃鱼,性寒,用这些煮酒都是暖胃强身的意思。”
  林文思点头,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却不想这么喝黄酒是后世总结出来的方法,理由则是徐平随口乱说的。
  徐平又指着清蒸鱼道:“老师尝尝,这是按你家乡口味做的。”
  林文思挑好地方夹了一块,慢慢品尝,对徐平点头:“好,鲜味十足,果然有些江南的味道。我落魄京师十几年,都快忘了家乡的滋味了。”
  转身对林素娘道:“素娘多吃一点,这就是我们家乡的风味。”
  林素娘夹了鱼,一小口一小口地细嚼慢咽。
  这顿酒菜,纯粹是奉承是林文思,徐平也费了不少心思。效果也还理想,林文思吃得高兴,端着的架子慢慢放了下来,对徐平说话亲切了许多。
  直到弯月高悬,几人酒足饭饱。
  林文思喝过了茶,见徐平没有上个送客汤的觉悟,好在心中高兴,不再苛求,对徐平道:“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去。你明天见到爹娘,代我问候一声,过两天回京城的时候,我再去看他们。”
  徐平见林文思神采飞扬,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答应了。
  把林文思一家送出门口,林素娘落在后面,对徐平招手:“大郎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徐平一怔,莫不是苏儿说的什么长命缕要送给自己了。
  两人站在门前柳树下的阴影里,等着其他人走远。
  林文思装作没看见,只有苏儿这个小丫头偷偷徐平吐了吐舌头。
  林素娘看着徐平,掏出一条五彩细绳,对徐平道:“我闲来无事,编了一条长命缕,给郎君带上。”
  徐平傻乎乎地伸出手去,林素娘给他缠在手腕上。
  缠完了,林素娘见徐平傻傻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
  徐平回过神,一抬头,只见一轮娥眉弯月正斜挂在头顶,不由脱口而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林素娘眼巴巴地等了好一会,等他吟出个诗啊词的,却再有没有,只有这么一句。终于叹了口气:“大郎,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这些日子来,我却越来越认不出你了,也不知是福是祸。若说才华,你偶尔开口,也有好句,只是天生不爱读书,实在让人无耐。人生在世上,不是为自己而活,一大半的心思,都还要着落在别人身上。哎,只盼你慢慢长大,改了吧。”
  直到林素娘离去,徐平还在那里苦恼。他也是想吟首词送给林素娘的,怎耐脑子里只有这一句,其它的都接不上来,一下憋在那里。
  直到人影都看不见了,徐平才叹口气。只有手腕上一条五彩丝线,缠住了刚才的情景。


第33章 科举第一步
  也不知徐平在那里回味了多久,直到跟在一边的秀秀实在受不了,小声说一句:“官人,林家娘子早就回到家里去了。她送你的索子就是再好看,回家看也不迟吗,在这里小心着凉。”
  徐平回过神来,看了看秀秀,自嘲地笑笑,一起回小院。
  当然徐平不是在那里发花痴,就是他没恋爱过也不至于这么失态,只是在回味今天的事情而已。
  一时兴起,背了一首前世学的古诗,没想到就让老师和林素娘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一再说自己有才,这大大出乎徐平的意料。
  徐平站在那里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这中间的奥妙。林文思父女对自己看法的改变,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一首像模像样的诗。诗词如果这么有用,徐平再不济也想办法抄个几十首出来,哪里还等到现在。实际上现在科举虽然也考写诗,但地位已经不能与唐代相比,基本就是纯送分题,合辙押韵不跑题就算过关,考官基本也不会因为诗写得好就高看一眼。
  林文思父女看中的,是诗里表现出来的内容。诗的原作者是一代大儒,天然的对读书人有吸引力。能够做出这种诗来,他们看中的是徐平具备了成为一个真正读书人的潜力。
  不要说林文思,就是林素娘也是自小随着父亲饱读诗书,这是真真正正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她可不是青楼的姐儿,一颗春心天天躁动不休。如果不是这样一首诗,徐平写出来什么“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这种,文采再好,林素娘也不会对他抬一下眼皮。她心目中的读书人,是父亲林文思这种,饱读圣贤书,最好还能够在东华门唱名而出,骑大马,穿紫衣。至于流连妓院青楼,一味写莺莺燕燕的落魄文人,他们有自己的粉丝团体。
  徐平对这个时代女人的印象,大多来自前世看来的各种故事,基本分为两种。一种是深居香闺的,或是青楼画舫的,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一颗多愁善感的小心肝,爱的就是那风流才子。还有一种就是林素娘这种,知书达理,端庄贤淑,一句人大半的心思都要着落在别人身上,道尽一切。她们可能没有自己细腻的内心世界,却集男人幻想的女性美德于一身。男人选陪伴自己过一生的另一半,尤其是这个时代,会选哪种?
  在徐平的认识里,这个时代的女性还是太像了,也就没有什么特别挑选的心思。林素娘足够好了,他也乐于接受。
  如果穿越的不是这样一个世界,如果世界上的女人长着三个头,生着八条腿,八十八个窍的玲珑心肝,各个都不一样,徐平绝不可能这么容易接受一段安排好的婚姻。
  自那一天的热闹,忽忽又是几天,平平淡淡地过去。
  五月甲午,初八,徐平下了课,夹着两本书回了自己小院。
  秀秀趴在院子里的小方桌上,愁眉苦脸。
  徐平绕着她转了一圈,奇道:“秀秀,你怎么了?”
  秀秀看着桌上盆里的各种粽子,叹了一口气:“官人,连续吃了几天粽子,秀秀也吃不下了。”
  徐家毕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又有苏儿要表现自己的江南手艺,各种各样的粽子不知有多少送到徐平这里。徐平前世什么样的粽子没见过?也就是粘小米的觉着新奇,多吃了几个,剩下的就都归了秀秀。
  秀秀出身于贫苦人家,确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开始吃得兴高采烈,到了今天,终于吃不下了。
  徐平道:“这有什么好愁的,送给外面高大全他们吃就好了。”
  秀秀苦着脸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徐平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先放在这里,一会我让他们自己来拿。”
  秀秀这才站起身,脸色绽放开来。
  自上一次的粽子事件,秀秀的心里终究还是留下了疙瘩。
  见到徐平夹着两本书,秀秀奇道:“官人,今天怎么带书回来读?”
  近一个月来,徐平虽然乖乖地跟着林文思读书,但多是虚应故事,上课都不专心,更不用说带书回来温习。今天突然改了性,连秀秀也觉得惊奇。
  徐平坐下,把两本书放在自己膝盖上拍了拍,对秀秀道:“这里一本是本朝所出《礼部韵》,一本是新编《玉篇》,老师特意让我带回来,习得精熟。这一次不是说笑,先生说了,考校答不出来,是真要挨板子的。自今以后,官人我也要书正字,写雅言了。等什么时候朝廷开科,我也去中个进士回来,穿上那绿的红的紫的,秀秀你说好不好?”
  秀秀捂嘴笑道:“官人说得好轻松!”
  “难吗?”徐平长叹了口气,“确实好难!这次老师放了威风出来,就差先打我一百杀威棒了!秀秀啊,官人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了!”
  秀秀笑道:“林秀才终究还是为了官人你好!”
  徐平摇着头,长吁短叹,一个人进了屋里。他十分后悔那天头恼发热,抄别人写的诗,果然没有好结果。林文思竟然看出他是个可造之才,再也不懈怠了,用出强硬手段,要把他打造成材。
  《玉篇》和《礼部韵》是此时科举考试最基本的参考书,属于字典一流,后者又是着重于分韵部。以前徐平虽然也自己注意,写字的时候还是经常有前世的简体字不由自主地写出来,口语更是比皆是。用林文思的话说,就是俗字村语屡教不改,这次是要狠狠给他治过来了。
  不去考科举倒也罢了,字随便你怎么写,要去考科举,写字和用韵必须规规矩矩,不然就是有再大的才学,也一边凉快去。这才多少年,真宗朝的状元李迪差点就在这上面栽跟头,因为出韵,险险连个进士及第都没捞上,多亏宰相王旦爱他才华,才当上状元郎。要是再往后看,两宋文坛领袖欧阳修,谁敢说他文章不好?穷鬼没有参考书,因为出韵在科举路上一个劲折腾,直到找了个明白的老丈人才解决问题。
  徐平命好,便宜老丈人是个科举路上的明白人,先让他把这基础打牢了,不要以后弄笑话。再者前世徐平经过多少考试?也是个应试小能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要去考试,先得明白卷子怎么答不是?
  这个时代,没人有意推行什么标准化,别说平时写字,就是刻出来的书上字的各种写法都有,大家见怪不怪。但正式场合,便要写正体字,那都是要在新编《玉篇》上明明白白能找出来的,由不得自己乱编。参加科举考试的第一步,便要让自己写出来的字对得上《玉篇》中的字体。这可是不简单,要知道很多偏旁古今有细微差别,“草”头“竹”头容易弄混的地方多了去了,可不是简体繁体分得那么简单粗暴。尤其是朝廷的各种避讳,谁能记得清?就更加要以最新版的《玉篇》为准了。
  要玩个性,等中个进士再说吧,那时候就没人管了,苏轼几个宋朝的大书法家留下的手迹里面的简体字难道还少了?
  对被逼上科举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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