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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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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小女孩从车上下来,小脸通红,显然还在回味。
  苏儿仰着脸道:“什么时候乘车去镇里一趟,那该多好!”
  秀秀笑她:“你就是想着到处招摇!”
  只有林素娘面露微笑,一句话不说。
  告别了林素娘三个,徐平带着徐昌和孙七郎去制酒的地方,高大全则负责把车推回棚子里。现在这车归他保养,上心得很。
  酒场选在院子东边,麦场北部。因为这周围多年黄河泛滥,都是沙土,缺少黄泥,徐平便不用酒窖,而是用大缸制酒。
  徐平等人到的时候,已有十多个庄客等在那里。
  堆着的是几大堆破碎的高粱,都是昨天早早弄完,掺入热水在这里润料,直到今天才算润好。
  另一边是埋在地里的十口大缸,这都是要装料发酵的。
  徐平走上前,看润好的碎高粱。抓起一把,看看已经润透,拿起来仔细闻闻,确信没有异味,火候刚刚好。
  转身对徐昌道:“都管,去把前些日子制好的大甑取来,这料都要蒸得烂熟,只怕费时不少,不要耽搁。”
  徐昌领命去了。
  徐平又对孙七郎道:“七郎,去取些谷糠来,记得要干净好的,有一点腐烂的都不要!”
  两人回来,便在旁边架起大锅,把甑放上准备蒸料。
  为了今天,徐平早让镇上送了好几车好煤来,庄客在锅下引起火,把煤加上,锅里倒上清水,旁边风箱一个劲吹。
  要不了多大一会,甑里便有水汽出来。
  徐平对过来的高大全道:“你到上面撒料,七郎给你打下手。这是个精细活计,一点也马虎不得!该说的我昨天已经给你说了,还有要问的没有?”
  高大全应声喏:“都记在心里了!”
  踩着凳子,高大全站在甑的一边,看甑里水汽开始弥漫,对站在下手的孙七郎道:“七哥,取谷糠来!”
  孙七郎盛了半簸箕谷糠递上去。
  高大全接在手里,缓缓撒在甑的底部。
  先用谷糠垫底,是起个疏松作用,免得把甑底部的篦子眼堵住了,水汽上不来,蒸得不均匀。谷糠还有一个作用,是增加料的清香气,当然如果有稻壳更好,但这周围不产大米,只好用谷糠代替。
  装完谷糠,便开始上料。昨天徐平交待得明白,装料要不松不紧,一直把甑装满,留个平顶。高大全记在心里,不敢怠慢。
  慢慢把料填完,孙七郎在下边端了一大盆热水给高大全,他接过来,全泼在装好的料上,才喘口气,从凳子上下来。
  徐平让拉风箱的庄客加大风力,用大火猛蒸。
  这料要蒸差不多一个时辰,徐平便带着装客开始刷洗水缸。用的水都是烧开放凉的开水,刷洗完了擦干,再刷上一层花椒水。花椒水的作用一是消毒,再一个也增加花椒的香气。
  把缸刷洗完,那边第一甑料也差不多蒸好了,众庄客才正式忙碌起来。
  把料从甑里取出,先堆得不厚不薄,早有人得了吩咐取来冰凉的井水,泼在冒着热气的碎高粱上,泼上几桶,开招翻拌。然后摊开,慢慢晾凉。
  如今天气炎热,哪里是那么容易凉下来的,徐平便让几个庄客在周围扇着扇子。反正入缺要等到晚上了,也并不太急。
  如此一直忙碌,直到了傍晚,才把所有的料都蒸完。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凉风渐渐起来了。
  大家都是忙了一整天,又是蒸啊煮的这种高温作业,一个个疲惫不堪。
  徐平早让秀秀煮了绿豆汤,此时取来,便让大家先休息,喝碗绿豆汤解解暑气再说。
  高大全坐在地上,问徐平:“官人,这真能制出酒来?”
  徐平道:“这不废话吗!家里的烧酒你喝得还少了?”
  高大全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个粗人,只好烈酒,让官人笑话了。不过这样制酒,又比原来强到哪里去?”
  徐平没好气地道:“糯米多少钱一斤?高粱多少钱一斤?今年天旱,汴河的水浅,江南的米运来京师的比往年要少,已经涨了不少钱了。我阿爹天天发愁,米价再这样涨下去,酒楼就不赚钱了。”
  自徐平开始蒸酒,大家都当他是个酒行家,提出这个制酒的办法来,众人虽是半信半疑,但也没有真正反对的。
  还好徐平前世参观过乡下的小酒作坊,大致的程序还记得,不会大错。
  等到休息完,天已经黑下来,便点起几枝火把,把周围照得通亮。
  秀秀一个人在屋里无聊,也跑了过来,点起那盏酒精灯放在旁边,抱着膝盖看着大家忙碌。
  此时最早蒸出的料终于凉了下来,徐平便指挥着把提前破碎了的大曲拌进料里。这个时代也不用讲什么出酒率,徐平便把曲料往少了加。酒曲加得多了,如今又天热,就容易酸败影响酒的质量,加得少了则不过是少出酒而已。
  拌好了酒曲的料放入埋在地里的大缸,上面用石板盖住,前面蒸料时留下的谷糠刚好撒在上面封口。
  忙完一缸,徐平喘了口气,让庄客忙其他的,自己坐在秀秀身边休息。
  秀秀小声说:“官人,你们直到现在也没吃饭,不饿吗?”
  徐平摇头:“一直忙,就不觉得饿了。我跟他们说好了,等今夜忙完了,酒肉都吃个痛快,厨房早已杀好了十几只大鸡。”
  自高粱苜蓿种起来,徐平便让庄里养了几千只鸡,平时就散养在地里,想吃了随手就抓。这散养的鸡味道又好,又不费粮食。羊还是太贵,天天吃谁也受不了,庄子还是要讲产出利润的。虽然黄鼠狼和狐狸也吃了不少鸡,但庄里为此养了几只狗,再加上庄客穷追猛打,剩下的也吃不完了。
  秀秀神秘地一笑:“官人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几个包子过来。”
  徐平道:“偏你有这种小心思,可惜我不饿,一会要陪他们吃酒。”
  秀秀不高兴地摇了摇头,转过去不再理徐平。
  此时一轮上弦月挂在天上,皎洁如银,阵阵凉风吹来,伴着旁边众庄客忙碌的身影,透出一种乡村特有的宁静。


第37章 中牟主簿
  七月壬辰,初七。
  今天是“乞巧节”,又称“女儿节”,秀秀吃过早饭就跑到了林素娘家里去,和林素娘苏儿三人忙活着准备晚上过节的东西。这是她此生第一次正儿八经过这个专属于女孩的节日,比谁都认真。
  昨天下午,徐平带了庄客在林家院内搭了一座“乞巧棚”。至于棚子上的装饰则是三个女孩亲自动手,一帮大男人既不懂,也做不来。
  此时已经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太阳一升起来,就像要把地上的东西烧化了一样,热不可当。
  趁着早上的清凉时候,徐平叫了高大全孙七郎等几个庄客出门,到庄子外边的地里试验新制的收割机。
  踏着清晨的露水,徐昌牵着大黄牛陪着徐平走在前面,高大全和孙七郎两个抬着收割机走在后面,桑怿在一边扶着。
  几个月的时间,桑怿的耐心也磨得没了,烧炼药银的方士和柯五郎一伙他已不再理会,只是专注在徐平庄上这些稀奇古怪的新玩意上。徐平送他的播种机和中耕铲他已托人带回龙兴的家里,返回来的使用效果很让人欣喜。
  汝州也一样是环两京贫困带的一部分,荒地到处都是,要不然桑怿也不会那么容易在龙兴开荒安下家来。而且汝州不受黄河泛滥影响,地比这里要好得太多,有这些新式农具,认认真真干上两年,也开个庄子出来。桑怿还带着乡贡进士的名头,做个乡下小土豪,也安安乐乐过一生。
  到了苜蓿地头,高大全和孙七郎把收割机放到地上,徐平上来调试一下,便让徐昌牵着黄牛进到地里。
  依着徐平的吩咐,高大全和孙七郎开了地头,把收割机在地里摆正,挂在大黄牛的套上。
  徐平要在一边看效果,对孙七郎道:“七郎,你扶着机子,注意眼睛看着前方,走得要正,千万不要走偏了!”
  孙七郎得了吩咐,上前扶着手把,一脸严肃,死死盯着前边黄牛的屁股,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带偏了。
  徐平看一切准备妥当,对牵牛的徐昌道:“都管,走两步看看!”
  徐昌吆喝起黄牛,慢慢前行,把套绳挣紧,收割机上的割刀嗡嗡地飞速旋转起来,在一边看的桑怿和高大全都吓了一跳。
  走不了多久,过了地头,收割机便进入苜蓿地里。大黄牛顿了一下,猛地把套绳挣紧,“哞哞”叫了两声,脚步竟一下快了起来。
  随着收割机过去,两行苜蓿便被割断,齐齐地倒在旁边的垄沟里,比人割摆放得还要整齐。而且割茬整齐划一,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桑怿跟在后面,看得也是眼热。
  只要有一头牛,有了这东西,怕不是要比十个八个壮丁干得还快,效果又好。现在两京周围的乡下,地多的是,就是缺人,有了这机器,尽管开地,只要几年下来,富得田连阡陌绝不是个事。
  可惜这东西好虽好,却不是现在的桑怿能够拥有的,即使徐平大方,要送给他他也不敢要。
  这个时代可没有发动机,只能借助大牲口的畜力。收割机的具体结构,不管是收割牧草的旋转式,还是收割谷物的往复式,徐平都是烂熟,难的就是动力和那一套传动机构。
  这台收割机,动力来自大黄牛的牵引力。通过后边两个特制的大铁制动力轮,把牵引力转化为旋转动力。黄牛的速度才多少?收割机上装的旋转割刀可要一分钟转上一两千转。
  这全靠中间连着的那个变速箱转换速度。
  就是徐平,在这个时代也没能力制出钢制的齿轮来,只好用黄铜压制。黄铜的机械性能就那么回事,只好做得又大又笨重。虽然生铁铸的变速箱里面装了蓖麻油润滑,也并不能减小多少体积。
  那可是一箱金光闪闪的黄铜啊!这个时代黄铜是什么价钱?那可是珍贵到朝廷要专卖的程度!为了炼制足够的黄铜,徐平可是把中牟县药铺的炉甘石全部都买光了还不够,找到京师药行才解决问题。
  桑怿估摸着,自己还要老老实实干上许多年,才能买起那一个铁箱子。
  走了五六十步,徐平让徐昌停下,上前看看大黄牛,还没有出汗,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一头黄牛拉不动收割两行的机器,那一台机器就要配几头牛,机器也要增大,最后成为一个庞然大物,那就讨厌了。
  把黄牛卸下来,众人都聚上来看收割的效果。
  来回看了一遍,都是“啧啧”连声,一时竟都想不出什么语言来形容看到的场景。
  最后还是孙七郎来了一句:“前几个月,小官人带我们一口气种了一千几百亩的地,我还想着到了要收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就是全都变成牛,只怕也忙不过来。现在有了这一台机器,心里一下就什么也不怕了!”
  众人听了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跟着徐平干得活多了,他们也学会了使用机器这个词,也深深认识到了只要用上机器,活就干得越多越好。
  正在这边欢乐的时候,高大全忽然道:“咦,官人快看,那里有几个官府的人,不知道在我们地里干什么!”
  徐平站上田垄,举目望去,只见离开自己建的水库边不远,停了三匹马拴在路边。离开一段距离,有两个差役,护着一个穿绿袍的官人,正弯着腰在自己地里,不知细细地看着什么。
  不同的背景,会造成人不同的性格。徐平穿越而来,对这个时代的官府一向是敬而远之,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突然有官府的人来到自己地里,心里就有些不安,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犹豫了一会,徐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既然这人已经到了地里,就不是自己缩头就能躲得掉的。
  留下孙七郎看着机器,几个人顺着田间的小路向那三人走去。
  走到附近,三人也发现徐平几人,站起身来在地头等着。
  走上前,徐平见个礼,道:“在下是这庄子的主人徐平,不知诸位官人是哪里来的?到我庄子里有何见教?”
  那个绿袍人走上前,打量一下徐平,问道:“你就是徐平?”
  徐平心里一顿,面上显出警惕之色。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口中道:“小民正是徐平。不知官人是——”
  绿袍人笑道:“本官是这中牟县主簿郭咨,走到路上,看你这里田地耕种有法,水坝沟渠都甚是有条理。一时心喜,便停下来看看。”
  顿了一下又道:“你的名字,却是听提举仓草场的李提辖说起。这些日子我们要一起在附近办些事情,他说你庄上可以落脚。”
  听了这话,徐平心里才放松下来。李用和与自家是十几年的交情,肯定不会害自己,他介绍这人来,那必定是靠得住的。
  郭咨转身,看着地里道:“你这里种的芦粟,不见有锄的痕迹,地里又没有什么杂草,我看了好大一会,不得其解。看看地里,仔细想来,你当是用铲耕过了,不知是也不是?”
  徐平道:“官人明鉴,正是如此。”
  郭咨赞赏地说:“你好巧的心思。对了,我看你这一片地旁边筑好了坝,又开了沟渠,为什么还种芦粟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不种稻麦?”
  徐平老实答道:“本来是要种水稻的,可惜我庄里的庄客都没种过,只好用芦粟过渡一季,转过年来雇了会种的人来种。”
  郭咨听了这话,便就笑起来:“你怎么就会被这种事难住?本官忝任这县里的主簿,管的就是督课农桑。你早到县里来找到我,我自然会帮着你雇人。再者田户自己开沟治渠,朝廷都有奖励,你也太老实一点。”
  徐平听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地头上还有这种官,这个时代还真有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干事的?
  这只能怪徐平不熟悉历史。
  这个时代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又极有特色的人物就是郭咨。据说他到了八岁才学会开口说话,一会说话就聪明无比,更加重要的,这家伙是个中国古代罕见的发明狂人。
  郭咨善于完善工具,改进兵器弓弩,更加精于计算,均田赋量地,无人能比。徐平要是知道郭咨一生的事迹,搞不好心里就会打起别的小算盘,这个哥哥与同时代的人格格不入,八岁才会说话这么神奇,莫不是也穿越来的?
  郭咨中进士之后,先到通利军做了一任司理参军,刚好这个时候调到中牟县来做主簿。宋朝时候,县主簿是个很不受待见的小官,一般不会让进士做这官受委屈,惟有开封府例外。开封府的主簿不但大多都要求进士出身,而且还要做过一任幕僚官有了实际经验才行。当然这里的主簿级别待遇也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一任做完,外放就是大县的正任知县,踏出仕途的关键一步了。郭咨还是在司理参军任上表现出色,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见郭咨神情和蔼,徐平也慢慢放开,问他:“李提辖也要来吗?”
  郭咨叹口气:“是啊。你庄子南边群牧司的厢军最近生了很多事,朝廷派群牧副使李太尉前来整治。我和李提辖都是本司派出来协助的,说起来李提辖是李太尉亲自要来,我却是被上司派差来的。”
  见徐平一脸茫然,郭咨问道:“你不知道李太尉?”
  徐平摇了摇头。
  郭咨道:“李太尉现为济州防御使,实任群牧副使。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他的母亲是当今鄂国大长公主,身份尊贵,如果见了,千万不要唐突!”
  徐平听了,这才恍然。
  这是朝廷里不知什么大人物看马家不顺眼,要出手收拾他了。
  太后的亲戚,身为外戚,没人敢惹,那就派一个更狠的外戚来。大长公主是太宗皇帝的亲女儿,上任皇帝的亲姐妹,太后本人见了也要恭恭敬敬。派她的儿子出来,根本就不会给马家面子。


第38章 再见故人
  李太尉名为李端懿,字元伯。父亲李遵勖,进士及第后娶宋太宗生前最爱的女儿万寿长公主。万寿这种封号就如小孩的乳名一般,嫁人之后就正式封国为随国长公主,此后多次改封,当然是越封越大。
  这一家历代公卿,虽然以长公主而贵,但家里本来就有底蕴,父子又都是有才华的,与文人士大夫多有交游。长公主嫁人之后又因为其仁孝,受到先帝另眼相看,文人士大夫的交口称颂。有一件事情就能看出这位长公主的与众不同。历朝公主出嫁,夫家的长辈要降排行,即公公婆婆也不能做公主的长辈,只能平辈相待。这个规矩就是从这位万寿长公主改过来的,她以新妇的身份事舅姑,被皇帝看成自家有家教觉得有面子,其他人的称赞与敬重自不必说。
  无论名声还是资历,不要说只是刘美家女婿的马家,就是太后的前夫刘美家也不能这一家相比。
  李端懿此时恰好任职群牧副使,便不知被哪个大人物做了一把刀,要收拾最近骄横到没边的马家。
  因为马监毕竟已经撤了,群牧司只是占了中牟县的地方牧马,李端懿便要求中牟县派人协助。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谁愿意掺和这种事情?中牟知县便找了个借口,把刚调来不久的郭咨派了出来。
  郭咨一是新来没多久,只能被派差,再一个心里也不以为然,像知县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在仕途上也走不远了,便接了这个任务。
  与徐平又随便说了几句闲话,郭咨便带人告辞而去。在李端懿下来到中牟之前,他先要摸清情况,不要到时闹笑话。
  看着郭咨离去,徐平转头与桑怿对视一眼,两人只是苦笑。
  原以为这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谁知突然又起这波澜。
  回到试验收割机的地方,孙七郎道:“官人,刚才有庄客来说,李提辖已经到了庄前,让你快回去呢。”
  徐平也没心情再试了,便带着众人一起回到庄里。
  李用和与儿子李璋正在客厅里用茶,几个随身兵士则散站在院子里。见到徐平回来,李璋一下跳起来道:“哥哥,这一别几个月,你怎么不到东京城里来看我们!”
  徐平连附近的中牟县城都没去过,更不要说汴梁城了。他本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更不要说对这个世界总是带了一种过客心态,只是安心在自己庄里种地,用自己的所学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耕作方式。
  见李璋瞪着眼看着自己,徐平摇头道:“这庄子新起,百废待兴,我一天到晚忙也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到处乱跑。”
  李璋不信:“这可不是你从前样子!在东京城里的时候,一天不去勾栏瓦舍你便浑身不舒服,哪里耐得住这寂寞!”
  李用和骂道:“你这不成器的,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你徐家哥哥已经长大了,以为还跟从前一样吗?”
  徐平上来给李用和见礼,道:“刚才在地里,碰到一个官人,说是本县的主簿郭咨。他说与世叔要在附近处理些事情,这次怕是要住得久点?”
  李用和神色一黯:“不错。这次是真有事情做,不会再跟上次一样了。”
  徐平见李用和不想提起自己的事,便转过话题:“那我让徐昌给你们安排住处。他在庄外起了新家,原先住的小院空出来了。”
  提起徐昌,李璋又插嘴道:“好个徐昌,偷偷摸摸就成了家室,也不请我们吃酒!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
  徐平听了也笑:“什么从小玩到大?还不是你缠着他?带着你这个小屁孩,他烦也烦死!”
  徐昌在一边道:“大郎这话说得,是我喜欢带他。”
  说了几句,徐昌告辞去安排,高大全和孙七郎去收拾农具。
  见没了外人,李用和把徐平叫到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道:“大郎你是真长大了,待人接物都有条理。这几个月林秀才到过京城几次,提起你也是交口称赞,说再不是从前的浮浪样子。就连读书也大有起色,不但读得进去,还能做出不错的诗来。秀才也念给我听,耐何我肚里没半分才学,只是觉得好,说不出个什么来。闲来无事,与那些饱读诗书的文班同僚说起,他们也赞你诗做得好,好好读几年书,不定也能高中进士。徐家哥哥两口儿辛劳半世,想来是老来得福,这一身富贵,就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徐平只是苦笑,他只是一时兴起抄了一首诗而已,真正说起诗书才华,最少这个时候半分也无。没想到几家人都望他成龙,只露出一点苗头,便给了这些人无限希望。这个误会委实有点大。
  李璋坐在一边,歪着头看着徐平,神色里是怎么也不信的样子。这个哥哥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什么德性他最清楚,真的也能成才?
  看看天色,徐平问道:“世叔,你们从京城来,路上用过早饭没有?如果没用过,我让人去准备。”
  李璋抢着道:“路上过中牟县,我们就用过了。我本来要到你庄上吃的,谁知那几个兵士不争气,只是说肚子饥饿。”
  说了会闲话,徐昌安排了之后回来。
  李璋道:“都管,你陪着我阿爹说会话,我和哥哥去林秀才家里。这次过来,我给林家娘子带得有礼物。”
  李璋正是玩闹年纪,李用和也没办法,只好让两人去。
  出了门,李璋问徐平:“哥哥,你上次不是说有个贴身使唤的叫秀秀吗?你的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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