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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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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职务的调整,对高大全最重要的是今天开始带了禁秩,军籍转隶御前忠佐军头引见司,是皇帝身边的人了。军头引见司有六等级别,本来是军队编制,但实际上他们现在下辖的禁军不为行伍,全为散员,这六级统兵官就成了禁军军官遥领,算是加职,称为“禁秩”。意义大约可以视为文官的馆阁帖职一种,是一种荣眷,同时升官会比别人快一些。
  高大全的“禁秩”是马军副都军头,六等中的第四等。因为“禁秩”是禁军中军虞侯以上将领的加职,高大全一下就为第四等,赵祯对他相当照顾了。
  十年之间,由一个仆役做到一军之主,高大全也算是禁军中的一个传奇了,狄青想想就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心头。上面有人看好,身上又有军功,迁转会非常快速,高大全便是一个榜样。常听高大全提起,徐平说这两年西北战事必起,狄青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陕西去。
  出了大内,引见的李璋对高大全道:“十年前在中牟庄子里便就认识你,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世事实在难以预料。一会还会有御酒送来,今日为你庆贺,不醉不归!本来我们衙门就在眼前,但皇宫不好饮酒,还是到皇城外去。”
  高大全连连称谢。他和李璋是在徐平中牟庄里认识的,那时候李璋还小,有时缠着高大全带他出去到野地里走狗打猎。没想到十年之后,当年的庄客竟成禁军的中高级军官了。
  等了没有多久,与李璋一起“勾当军头引见司”的张茂实带了几个军卒,抬了几大缸御酒来,对高大全叉手:“知道军主好酒,今天赐下的都是一等烈酒,方子来自三司省主徐谏议家里。那里的酒,军主是极熟的!”
  高大全道:“陛下隆恩,却是难以为报!十年之前,我在谏议家里做庄客,那时候谏议开始酿烈酒,是我亲手加料。十年过去,那些日子想起来,竟是怀念得紧!”
  众人一起大笑,随着高大全,抬着赐的御酒,一起到他家里去,为他庆贺。
  张茂实是赵祯早年去世的二哥悼献太子乳母的儿子,他母亲入宫,真宗皇帝把他亲手交给地位很高的内侍张景宗抚养,并让他好生看护。大了之后,因张景宗恩荫为官。张茂实自小便自由出入皇宫,被皇帝另眼相看,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不是外戚实际胜似外戚。
  内侍收养子,有的并不会从小阉掉将来接自己的班,地位再高,能入宫的实际也只有一两人,这是法令明文限定的名额。还有的内侍养子就是正常人,恩荫之后做官跟其他的官员一样,便如张茂实,如蓝元震干脆五个养子全都是正常人。
  但张茂实还是不一样,不管是真宗,还是现在的赵祯,对他实在太好了,待遇不下于李璋这个赵祯的亲表弟。所以京城里一直有流言,张茂实是真宗的私生子,因为害怕刘太后容不下,才找个借口交给了张景宗。当然流言只是流言,张茂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从各个方面他都没有是真宗骨血的可能,只是京城百姓爱传八卦而已。这就跟赵祯对刘从德的儿子刘永年特别喜欢一样,京城百姓便就传刘永年是他跟刘永德的遗孀的私生子。这遗孀当年正是赵祯自己看中的皇后王蒙正的女儿,为刘太后不喜,转头就嫁给了刘从德。这些一起附会起来,便就传得有鼻子有眼。当然实际上也同样不可能,但传言却经久不衰,后世的狸猫换太子传说,说不定就是这些传言的集合,不过安到了赵祯的身上。
  到了高大全的家里,众人摆开筵席,开了御酒,尽情畅饮。
  酒酣耳热之际,狄青对高大全道:“军主,今日喜事,末将敬一杯酒!”
  高大全喝了,狄青又道:“趁着今日高兴,末将有一事求军主,万望恕罪!”
  高大全摆了摆手:“你现在是随在我身边的人,有事尽管说好了,不要吞吞吐吐!”
  狄青叉手:“军主知道,我初从军的时候,是隶在殿前司拱圣军之下,做一个骑卒,后来才改隶马军司。在拱圣军时有一个相好的兄弟,名为贾逵。我这兄弟诸般都好,只是性子急了一些,因为统兵官在军营聚赌,他不合上去理论,由此恶了上头,被诸般针对,日子有些难过。军主现在执掌一军,能不能把他也调到马军司来?”
  高大全为人谨慎,不敢随口答应,问道:“你兄弟为何跟统兵官冲突?莫非他也好赌?”
  狄青忙道:“军主误会,我这兄弟不赌钱。他小时贫苦,幼年丧父,随着母亲改嫁。那一家里的人对他都不好,只有一个哥哥当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时常看顾,不然说不定早就冻饿而死了。长大之后,我这兄弟极是敬重那哥哥,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奈何那哥哥从军之后,跟人学会了赌钱,家里时常出事端。就是给哥出头,才得罪了统兵官。”
  听狄青说完,高大全道:“若是你说的这般,倒是不难。等过两天,我托李马军行一封文到殿前司,取你这兄弟过来,让你们团聚就是。——来,喝酒!”
  见高大全答应,狄青心中高兴,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贾逵比他小两岁,在拱圣军的时候两人处境相似,经常相互帮扶,关系非常好。如果能在一起从军,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第264章 停发钱粮
  已经到了腊月,北风呼啸,刮起地上未消的积雪,放肆地扑打着树木行人。
  贾逵身上裹了一袭狄青送给他的棉袍,对哥哥和嫂嫂叉手:“我虽然改隶马军司,依然还是在东京城里,可以时时照顾。只是以后不能时时看顾家里,哥哥嫂嫂保重!”
  他的哥哥吴汉跟贾逵既不同父,也不同母,不过贾逵小的时候跟着母亲改嫁到他的家里,他的年纪又大一些,时常照顾无依无靠的贾逵,是以情谊深重。弟弟托了朋友的福被调到马军司去,说不定以后就有远大的前程,心中为他高兴。
  依依惜别,贾逵背了行礼要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送行的哥哥道:“我去马军司之后,哥哥千万答应我,以后莫要再赌了!嫂嫂生育不足一年,侄子还小,家里经不起任何折腾。只要哥哥戒了赌,以后就是好人家!”
  吴汉重重拍了拍贾逵的肩膀,朗声道:“兄弟尽管放心去,哥哥答应你,自今以后就戒了赌!若是有违此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自家兄弟,哥哥怎么发这种毒誓?只要戒了赌就好!我去了!”
  说完,贾逵拽开大步,顶着风雪向前走去。他的军籍已经转到了马军司,从此就跟狄青一样,从殿前司转为马军司的人了。虽然衙门的地位上殿前司高过马军司,但马军司那里有自己的兄弟帮衬,兄弟有高官赏识,说不定就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吴汉对妻子道:“我这个兄弟自小不凡,只是如今太平年景,只能在禁军里胡浑。这一去如果真能得到机会到边疆杀贼,立下军功,说不定就能搏个封妻萌子,从此改换家里门庭。到时我们夫妻,也能跟着沾光也说不定。”
  吴大嫂却想不了那么远,只是对丈夫道:“我一个妇人家,不敢想那些事。只要你真地跟叔叔说的一般,从此戒了赌,好好做生活,那就心满意足了。”
  吴汉拍了拍胸膊,对妻子高声道:“我答应了兄弟,自然就能够做到,自今再也不赌了!”
  吴大嫂有些不信,这种誓赌徒一个月总要跟家人发几遍的,但哪有一次应验。
  送走了贾逵,回到屋里说了一会闲话,吴汉站起身来,对妻子道:“你去寻家里的米袋来,乘着现在风小了一些,我去领了这个月的禄米。今年永宁郡侯做三司省主,再有没有折变,发到手的是实钱,米都是一色好米,不跟前些年一样动不动就是陈米。自今以后我们家里吃这米就好,不用到外面去买了。”
  吴大嫂找了口袋,交给丈夫,口中道:“叔叔说以后他的米也由我们去领,你顺便问一问是在哪里。按说都是在粮料院发,也不知道能不能一起领了。”
  “左右总是在一个衙门发,无非是版籍不同而已,应该是可以一起领。”
  吴汉一边说着,一边把米袋挟在腋下,出了家门。
  天阴沉沉的,北风裹着细碎的雪花没头没脸打到身上,也不知道是天上下起雪来,还是吹起地上的积雪。贾逵有了狄青送的新棉衣,便把自己的绵衣给了吴汉,吴汉一起都套了身上。只是顶着风走,两层绵衣还是被吹透,身上冷得厉害。
  刚出军营没多远,迎头碰到一个领了禄米回来的同营兄弟,看到吴汉,高声叫道:“吴大哥,看你也是去领禄米。等到一会回来,一起赌两把啊!”
  吴汉高声道:“不赌了,我答应了自家兄弟,从今天开始戒了赌!”
  那人道:“戒了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看那些不赌的兄弟,也没见谁活得比我们好!”
  “不赌了!不赌了!”吴汉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大步顶着风向前赶。一会功夫,便把来人甩到身后,不跟他说话。生怕一个忍不住,又跟着一起到了聚赌的地方。
  那人朝着吴汉的背影高声喊道:“吴大哥,规矩大家都知道的!你跟我们一起赌,保证没人说给你家里人听。远嫖近赌,赌瘾起来还是跟自己兄弟玩,千万不要到不认识的地方去啊!我听人说,有不知深浅的跟陌生人赌,反被坏了性命!”
  吴汉也不答话,只是顶着风走。答应了自己兄弟,那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赌了。
  不到中午,吴汉赶到了粮料院。今天天气冷,风又大,粮料院里并没有多少人。管着发钱粮的公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背风的地方说着闲话。
  吴汉熟门熟路的到了殿前司自己这一部分人发粮的案前,从怀里摸出文状,交给案后的公吏,口中道:“殿前司拱圣军骑卒吴汉前来领粮,麻烦哥哥。”
  那公吏拿了吴汉的文状看了,拿出厚厚的册子检阅了一遍。随手合上,对吴汉道:“这位哥哥,你的禄米不需领了。天寒地冻,赶紧回去吧!”
  吴汉听了不由发急:“怎么不领了?!我家里有老有小,等着领粮回去熬些粥喝呢!”
  公吏不耐烦地道:“三司是按禁军的版籍发粮,你们殿前司行了文来,包括你在内一些人,禄米都由殿前司自己领回去。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回自己衙门去问。”
  吴汉一时不知所措,在寒风里站了一会,才小声问那么吏:“哥哥,殿前司移了什么文来?能给我看上一看吗?以前一直都是在这里领粮,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那公吏不耐烦地取了一册文出来,展开在吴汉面前一晃,道:“你认识字吗?给你看了又怎么样?看见没有,这里有你殿前司孔目官的花押,你的禄米早已经被领走了!”
  吴汉看了看公吏指的地方,依稀认得是自己衙门孔目官的印信花押,平时军里行下来的文书,好多都有同样的标记。看公吏把文书合上,便笼着袖子缩着脖子,在风里一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吴汉不由茫然无措。怎么自己兄弟一走,钱粮就停了呢?
  禁军发钱粮是通过三司属下的粮料院,但发给谁发多少,则是由三衙自己定,粮料院只是按着名录做事而已。突然衙门里停了自己的钱粮,而且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人跟自己说是为了什么,吴一下子就懵了。
  过了好一会,才对发粮的公吏道:“哥哥,此事我自己到衙门去问。不过我还有一个兄弟,粮米也是由我领。他现在是马军司的人,不知道要到哪里去领?”
  那公吏随手指了不远处:“马军司在那一边,快快过去,不要这里耽误了别人!”


第265章 飞来横祸
  看着对面的公吏在文册中翻来翻去,吴汉心情忐忑不安,生怕再发生意外。老母亲已经单独被吴逵接走,那兄弟事母至孝,生怕吴汉夫妻有了孩子照顾不过来,接出去他自己照看。虽然不用养老母,但家里还有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钱米那是万万不敢断的。
  自皇帝发了诏令,要求军中禁赌,吴汉家里的日子还是好过了一些,最少存粮还能支撑个十天八天。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月的钱粮他一直拖到仿天才领,没想到就出意外。
  翻过了几本册子,公吏抬起头来道:“你说的那个贾逵确实是改隶到了马军司,也到这里来写过保状,以后的粮米是由你领。不过,殿前司行了文来,说是你们兄弟二人牵涉到了钱粮官司,不许粮料院发钱粮给你们,而是由衙门领回去。”
  听了这话吴汉就急了,上前一把按住案几,问后面的公吏:“这是什么道理?粮料院发钱粮,是天子赐给我们的衣食!怎么随便衙门来一封文,就把钱粮停了?衙门还领钱粮?”
  那公吏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禁军中向来有缺额,自然都是衙门来领了去,难道还会由我们粮料院吞了不成?凡是在本司犯了事的,本司可以行文停发,是历来的规矩!”
  吴汉道:“但我这兄弟现在是马军司的人,不再归殿前司管了!”
  “是啊,所以殿前司是先行文马军司,两个衙门的文一起到了我们这里。”
  吴汉只觉着天旋地转,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说是到衙门里去找人讲理,可那是个讲理的地方吗?无故闯殿帅节堂,他一个禁军骑卒还没那么大胆子,不然一顿乱棍打死在那里,到了地府都没地方伸冤。
  迎着寒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吴汉问案后的公吏:“哥哥,我们兄弟两个一向都是奉公守法,军中从无过犯,现在肯定是冤枉了。如果要审冤,要到哪里去?”
  公吏道:“禁军中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你若是觉得不对,当先找本营统兵官。”
  “好,我去找!”吴汉说完,提着空米袋,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进了寒风里。
  回到军营,怕妻子听了着急,吴汉不敢回家去,径直去找本营指挥使。
  在营外等了好长时间,身体都快被冻僵了,吴汉才被带进账里。
  崔指挥使脸红扑扑的,看到吴进来,不由自主打了个饱嗝,浓烈的酒味扑面喷到吴汉的脸上。刚刚吃了满肚子的风,被这味道一熏,吴汉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行礼如仪,吴汉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发了一遍,问道:“指挥,这是怎么回事?想我一向在军营里遵纪守法,从无过犯,凭什么就被停了钱粮!”
  崔指挥使傻愣愣地看着吴汉,过了好一会,一摇脑袋,酒劲才算暂时压下去。又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吴汉说的是什么,对他道:“最近京师银行追放贷的钱追得紧,那是官家的钱,我们作为天子近军,自然该好好给官家办事。殿前和马步军一起商量过了,前几个月虚开公司从京师银行贷钱的人,全部先暂停发放钱粮,把钱给京师银行送去。”
  吴汉一头雾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骑卒,马都没有一匹,什么公司银行更是一窍不通。你们要追贷的钱,自然该去找做这事的人,停我的钱粮是什么意思?”
  崔指挥使一拍案几,厉声喝道:“你这厮平时看起来老实本分,没想到这么奸滑!开封府和京师银行那里明白有你的名字,开了公司从银行骗钱出来。现在京师银行追钱追到军营来了,你这厮却装作丝毫不知!不要胡闹,回去老实凑钱把钱还上!”
  吴汉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指挥使说的是什么事情,抗声道:“指挥,你说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去还的什么钱?我家里什么样子你们都知道,哪里来的钱?”
  “没钱?你的浑家还年轻,招些浮浪子弟到家里,多少可以得一些赏钱。你也是军中老人,这种事情又不稀奇,还要我教你吗?吴汉,我们军营里的人,讲的是敢做敢担,你不能以前贷钱到手花得舒爽,现在不认账了!那可是官家的钱,哪个敢少了!”
  吴汉根本不知道崔指挥使说的是什么事情,只觉得无比怪异,好像在梦里一样。转头看周围立着的卫士,这些平时朝夕在一起的袍泽,今天看起来却都像是陌生人,有些地府里的牛头马汉的样子。而坐在上面的指挥使,也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崔指挥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道:“如此天寒地冻的天气,正该喝酒吃肉,坐在军帐里不是发痴吗!你个莽汉自己犯下的事,自己去想办法,不要来打扰我!”
  吴汉见崔指挥使站起身要走,急忙要扑上去,口中道:“指挥,我没做过,我冤枉——”
  不成想刚跑出两步,但被旁边的卫士一军杖打在小腿上,一下扑在地上。
  崔指挥使看着地上的吴汉,厉声喝道:“军帐里冲撞主将,吴汉,你不想活了!念在你随我多年,并没有什么过犯,今日就饶了你的狗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了京师银行官家的钱,只是停发钱粮,已经是莫大的慈悲,我不知道跟上面说了多少好话!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家,还来怪我!好好回去筹钱,没办法就让你浑家出去赚钱!”
  吴汉趴在地上,抬头看着崔指挥使,喃喃道:“你说什么?指挥,我们同在一营,便如自家兄弟一般,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妻子!你还有人性吗?”
  旁边的一个卫士厉声喝道:“你这厮胡说什么!为了保你的性命,指挥跟上面帮你说了多少好话,你不知道感恩倒也罢了,竟然还敢胡言乱语!再乱说话,乱棒取你性命!”
  崔指挥使摆了摆手:“唉,都是一军袍泽,多少年的交情,今天我也不怪你。你欠着京师银行的钱,都有文书为证,绝不会错了。吴汉,我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还是好好回去筹钱吧,不要让军中为难。我们是天子近军,怎么能欠官家的钱呢?”
  “我没欠啊,我没有欠任何人的钱!就是以前赌钱,军中的兄弟也都知道我吴汉赌得直,不管是赢是输,从来不赖。一时欠点赌债,我那兄弟隔天就还了,从来没有债。京师银行的衙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欠他们的钱!”
  崔指挥使打了个饱嗝,不耐烦地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是照着上面的吩咐做事!文书是你的名字,有你的花押,你自己打的指模,难道还能有错?不要在这里混赖了,我饶得了你一次,饶不了你第二次!回去好好筹钱!——来呀,把吴汉架出去!”


第266章 走投无路
  吴汉傻呆呆地坐在风里,看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军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了,跟弟兄们喝酒赌钱,浑浑噩噩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今天兄弟走了,其他胞泽突然间就换了一副面孔,一个个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米袋空空,他不敢回家,不知道要跟妻子怎么交待。至于突然背上的什么京师银行的债务,他完全没有概念。银行他也听说过,但家无余财,从来没跟他们打过交道。
  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晃来晃去,吴汉隐约认得,都是崔指挥使的心腹手下。官场上回避法极严,只要公务上有交集,亲戚之间就要回避,但在军队里却没有这回事。有人认为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太宗时候起还鼓励父子兄弟都调到一个军营里。那些生子女多的家庭,兄弟七八个,再加上女婿和各种亲戚,一营四百人他们能占上一小半,小小军营就成了他们的天下。崔指挥使光各种亲戚在营里就有几十人,任谁都翻不起浪花来。
  吴汉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看住自己,难道是怕自己找指挥使理论?理论什么?指挥使说他拿到的文书有自己的花押,自己的指模,能说出什么道理来?那些是什么文书吴汉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签字画押更是没有概念。以前跟人赌钱的时候,有时候就拿出乱七八糟的契约来,让赌徒画押,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画了押就有钱拿。吴汉是很少做这种事的,他有贾逵照顾,基本不会出现卖妻卖房这种事情。但谁又说得准呢?赌徒赌红了眼,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了,怎么可能事事都记得清楚。
  在风中坐了好长时间,整个人都冻得麻木了,吴汉站起身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一时竟不知道向何处去。提着空口袋,迎着冷风,信步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吴汉抬起头来,竟然发现自己到了殿前司衙门前。
  殿前司指挥使衙门位于皇城南右掖门旁边,都虞侯衙门则位于皇城之北,一南一北正好夹住皇城。这就是殿前司之所以叫这名字的原因,是真地位于殿前。不过在后周的时候衙门是在皇城之内,入宋之后挪出皇城来,皇城之内成了皇城司的地盘了。
  以前到京城里来玩,吴汉也曾经到过衙门口,不过并没有多看上两眼。虽然这里是管自己的地方,但一个骑卒地位太低,这里跟他扯不上关系。今天吴汉突然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指挥使不管自己,为何不到衙门里去问一问呢?什么借款自己又没有做过,只要这里面的人给自己说一句话,天大的误会也能说得清楚。
  在衙门前徘徊良久,看着衣甲鲜亮的守门卫士,吴汉怎么也提不起勇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吴汉看见衙门里走出一个人来,身上并没有着军装,一副吏人打扮,不由眼前一亮。拿刀拿枪的人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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