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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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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那人突然道:“你认识孙思邈有段日子了,但并不了解他。”
  慕容晚晴心中一阵不舒服,霍然转头道:“总比你要了解!”她这时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人似乎对她和孙思邈之间的关系颇为熟悉。
  那人笑了,如烟中带分轻淡的讥诮:“哦?你了解他?你了解他什么?”
  慕容晚晴怔了下,脑海中瞬间闪过孙思邈的所有资料。
  孙思邈年幼患病,久病自医,成为神医,更是个神童。他自小精研黄老、诸子百家之言,正当巅峰时却前往昆仑学天师张陵封藏之道,一学就是十三年。他出昆仑后,到邺城,经响水集,至建康。暗中有传言说他见过如意;斛律明月怀疑他会对齐国不利;李八百拉他入伙反对齐国,逼他交出如意。可他还是他,一直没有对付齐国的打算,好像也一直没有和李八百在一起。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可如果真不放在心上,如斯奔波是为了什么?
  他究竟想做什么,慕容晚晴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慕容晚晴还是不知道。她以为跟了孙思邈一路,了解太多太多事情。回首时却蓦地发现,对于孙思邈这人,她根本还是不了解。
  一路漫长却又短暂。有些人就是相伴一生,彼此都还不了解的。
  要了解一个人,绝不是要知道他的名姓,他的一生,更要知道他的心。
  慕容晚晴茫然立在那里,干涩道:“不错,我对他根本不了解。那你呢……你了解他吗?”
  那人淡淡道:“虽也不多,但我敢说,若我都不了解他,这天底下只怕再没人能够了解他了。”
  “为什么?”慕容晚晴不由道。
  “因为我知道他的过去……他的将来……”那人目光中带分难以捉摸,说的更是难以琢磨。
  知道过去还可让人明白,知道将来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能知道一人的将来?
  慕容晚晴有丝恍惚,错过了些事情,找最关心的问:“他有什么过去?”
  “别人都知道他有辉煌的过去,却不知道他过去一直有副枷锁——很难卸下的枷锁。”那人缓缓道。
  慕容晚晴有些不信:“他这种人会有什么枷锁?”
  “每个人都有枷锁……那是一种痛苦难解的情结,寂寞的时候撕咬着你的伤口;那是一面你不想去面对的镜子,空虚的时候照出你的软弱。”那人目光射来,似看穿慕容晚晴内心深处,“你我都有这种枷锁,他自然也不例外。”
  慕容晚晴本想反驳,却触动心事,咬了咬红唇,终于明白这人说的枷锁是什么。
  良久,慕容晚晴弱弱道:“他有什么枷锁?”
  她本是一个极为有主见的女子,可自从遇到孙思邈后,就开始变得软弱。
  这刻她心神激荡,竟不知不觉被这人的言语吸引,只想听个究竟。
  “不如我先给你讲个故事。”那人静静道。
  有日照,日照天地,却照不到多年前的流沙和风华,也照不去那人脸上现出的阴影。
  “十三年前,孙思邈还很年轻。”
  慕容晚晴想说,他现在也很年轻。可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她心中推算,十三年前,不正是孙思邈意气风发的时候?那也是他入昆仑之前。
  “年轻人就有冲动,他自然也不例外。”那人继续道,“在别人眼中,他虽有神医之名,但终究不是神。”
  “谁都不是神。”慕容晚晴忍不住辩解道,“他不是神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神,就要遵循世俗的规矩。有时候,世俗规矩比神的旨意还可怕。”那人淡淡道。
  慕容晚晴怔了下,不知这和孙思邈的枷锁有什么关系?
  听那人又道:“那时候,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说到这里,神色悠悠,望着西北的天空。
  慕容晚晴神色有些异样,只是道:“那倒从未听别人说过。后来……他们如何了?”
  那人自顾自道:“那女人未嫁到夫家时,丈夫就死了。那女子正是如花年华,却不得不到夫家守寡,这么一来,难免抑郁成病。那夫家本是……关陇门阀,在关中一直都是势力滔天,而孙思邈又是当年声誉最隆的圣手,因此,那夫家重金礼聘孙思邈去医那女子的病。”
  他顿了下来,眼中不知是什么感情。像不屑,又像是有分羡慕。但所有的情绪很快地泯灭,只有那日光静静地照,静静地西斜。
  慕容晚晴不闻他说下文,终于问道:“然后呢……”她想问的是,难道孙思邈爱上了那女子?
  “孙思邈那时候就是无双妙手,他轻易地治好了那女子的病,也爱上了她。”
  那人叹了口气,喃喃道,“那个女子,无论是谁都是难以抗拒……孙思邈也不能。”
  他少有地现出分惆怅。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他如果是个局外人的话,为何会有这种惆怅?
  难道说,他当年也见过那个女子?
  慕容晚晴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咬唇半晌:“然后他就娶了她?”
  “他是想娶那女子,但那夫家不许。想那夫家本是极有权势之人,认定那女子嫁入家门,就是他家的人,当然不想那女子改嫁。”那人轻轻叹口气。
  慕容晚晴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伤心,同时又有些奇怪,这些流年秘辛,义父斛律明月都没有对她提及,这人为何会知道?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和孙思邈有何关系?
  但她显然更关心故事的下文,问道:“然后呢?”
  “孙思邈那时年轻气盛,竟第一次请人去那夫家求婚。”那人顿了下,突问道,“你知道他请的人是谁吗?”
  知道慕容晚晴不能答,那人说出了答案:“他请的人是独孤信。”
  慕容晚晴吃了一惊。她当然知道独孤信是谁,也知道那时候独孤信和周国太祖宇文泰是八拜之交,更对孙思邈极为器重。由独孤信出面,想必事情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然后呢?事成了吧?”
  那人缓缓摇头:“没有。独孤信虽登门前往,但那夫家仍旧不许。”
  慕容晚晴忍不住地惊诧:“那夫家连独孤信的面子都不给,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那人不答,只是道:“独孤信无奈,劝孙思邈放弃打算。独孤信爱才心切,甚至想将女儿嫁给孙思邈。”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苦行僧般的脸上有分异样。
  慕容晚晴却没留意,只是在想,孙思邈当年倒是抢手货。独孤信身列西魏八大柱国,又是当时的美男子,听说他的女儿个个都是美若天仙。他这么欣赏孙思邈,难道孙思邈娶了他的女儿?可没有听说呀。
  果不其然,那人道:“孙思邈没有同意。他不爱则已,一爱如火,执意要娶那女子为妻。独孤信见其意志坚定,表面不悦,实则暗中去找宇文泰,试着玉成这件婚事。”
  慕容晚晴又是一惊,错愕道:“那时宇文泰已是西魏第一人,由他出面,关中只怕没有人敢不听从吧。那夫家同意了吗?”
  “我不知道。”那人回道。
  慕容晚晴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宇文泰还未来得及亲开金口,孙思邈已等不及,竟胆大包天,带着那女子私奔了。”
  慕容晚晴怔住,从未想到一向从容平和的孙思邈,竟也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时刻。她心中忍不住想,原来他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这样不顾一切。
  这刻,她心中有了羡慕,少了分嫉妒,轻声道:“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没有?”她希望天下有情人都在一起的。
  阳光正耀,那人的脸上却像凝着一层冰。
  “孙思邈当年虽是个神医,却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么做,实在自不量力!他虽带那女子离开了那夫家,但未出城百里,就被那夫家派人拿下。”
  慕容晚晴一惊,颤声道:“后来呢?”
  “后来就是……那夫家的人当着孙思邈的面,要将那女子处死!”那人一字字地说出来,已带了寒冬般的冷。
  慕容晚晴一阵心悸,竟不敢再问下去。
  那人神色益发的冷漠,继续说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那夫家玩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故意放走了孙思邈,又轻易地捉回他,告诉他,要救那女子只有一个办法。”
  慕容晚晴问道:“那夫家究竟是哪个?”
  她留意到那人方才提及关陇门阀几个字,知道当年关陇最负盛名的就是八大柱国,分别是宇文泰、独孤信、李虎、元欣、李弼、赵贵、于谨和侯莫陈崇。
  那夫家不给独孤信面子,就说明他家能和独孤信抗衡,想必也是其余七家中的一位。可只凭这些信息,她还是不能推出那夫家是哪姓。
  那人不答,只是道:“那办法就是,他们不信孙思邈的医术,配置了一种奇毒之药,让孙思邈服下,只要孙思邈支撑三个时辰不死,他们就放那女子和孙思邈走。”
  慕容晚晴一惊:“孙思邈服毒了吗?”
  “他服下了那毒药。”那人眼中也闪过分感喟,“那夫家当然试用过那毒药,无论多强壮多有本事的人,一炷香的工夫,都会立即毙命的。”
  慕容晚晴虽知孙思邈肯定没事,但听到这结果,还是娇躯震颤,一股酸楚冲上鼻梁。
  她未亲眼见到当初的事情,但脑海中早闪过那十三年前的凄凉和挣扎,忍不住心酸。
  沉默片刻,那人缓缓道:“可实际上,孙思邈尽管七窍流血,但仍坚持过了三个时辰,这点让那夫家很是不解。”
  他说到这里,脸上也有分困惑。显然,他对十三年前的往事虽是明了,可也有一些细节并不了解。
  “后来呢?他救了那女子吗?”慕容晚晴急问。
  那人只是摇摇头。
  阳光虽暖,可慕容晚晴遍体泛寒,立在那里,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她伤心难过,显然不仅仅是因为故事的结局……
  那人目光中闪过分奇异,还是说了下去:“那女子早被那夫家处死,而那夫家一直就是在玩一个游戏,可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他们不知道如何来处置孙思邈。”
  顿了片刻,那人又道:“孙思邈知道一切后,当时对那夫家主事人只说了一句话……”
  那人的目光突然变冷,冷得如冰,仿佛他那一刻,化身成了当年的孙思邈。
  “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回来!”
  青天白日下,慕容晚晴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可更冷的是听到那人又说:“然后孙思邈就死了,死得很是狰狞。”
  慕容晚晴几乎跳了起来,嗄声道:“你说什么,孙思邈死了,他怎么会死,他明明还活着!”
  她经历了太多离奇诡异的事情,这刻没有毛骨悚然,更多的只是困惑不解。
  难道说,眼前这个孙思邈不是当日的那个孙思邈?慕容晚晴心乱如麻。
  那人顿了许久,这才又道:“不错,他没有死,他还活着。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假死……”
  他似乎也不敢确定,喃喃道:“那夫家见孙思邈死了,就让两个家仆把他尸体拖出去喂狗。不过狗还没找到,两个家仆却死了,也是七窍流血死的,孙思邈的尸体却不见了。”
  慕容晚晴听得离奇,立即道:“不错,他应该是假死。不那样,他也逃不脱那夫家的控制。”
  “可能是这样吧。”那人点了点头,自语道,“那夫家主事人很是恐惧,几乎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找孙思邈的尸体,但一无所获。然后就过了十三年。”
  望着白云悠悠,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十三年了,活着的原来都活着,死去的却让人难忘记。”
  那人似有感慨,也似给故事下个注脚,喃喃道:“红颜讵几?玉貌须臾。一朝花落,白发难除。明年后岁,谁有谁无?”
  他本是大志逸飞的人,但说及这故事的时候,显然也沉湎了进去。
  他对这个故事如此感怀,难道仅仅是个知情者?是不是因为他在这故事中也曾演过一个角色?
  慕容晚晴呆立在那里,也喃喃地念道:“红颜讵几?玉貌须臾……”
  只是简简单单的二十四个字,却道尽世间白云苍狗,沧桑几许。
  慕容晚晴又想落泪,抬头道:“因此,孙思邈的枷锁就是那女人?”
  “不错,正是如此。你知道这个故事后,才会了解他这个人,他的枷锁。”那人又望向西北的天空,缓缓道,“这十三年来,他人在昆仑,却一直无法卸下这个枷锁。他问自己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是爱她,还是害她?”
  慕容晚晴微颤,心绪万千,一时间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爱会让人盲目,让人看不清旁的事情,爱一个人也可能害了她。
  可难道因为怕伤害,就不敢去爱?
  慕容晚晴想到这里才发觉,多少有些接触到孙思邈的内心,蓦地心头震动,望向那人道:“你怎知他在昆仑说了……”
  “什么”两字还未出口,慕容晚晴突然怔住。
  青天白日,日照紫金山上,泛着迷幻的光芒。
  那大石还在,可大石上盘坐的人却消失不见。他突然地来,突然地走,只留下一个故事后就不知所踪。
  慕容晚晴错愕难言,冲到大石旁四下张望,可只见青山依旧,白云悠悠,哪里还见得到半个人影?
  慕容晚晴太多困惑未明,忍不住喊了出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声音激荡,传到远山处,回荡而来,到处都是她的问话之声,却没有回答。
  慕容晚晴立在那里,心中一阵茫然。
  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对十三年前的往事这么熟悉?
  他来到这里是什么用意,难道仅仅是要给她讲段孙思邈十三年前的故事?他肯定有更深的用意!
  这人谈话间说了一句“活着的原来都活着”,是不是说不但孙思邈没有死,那夫家的主事人也在?孙思邈还要和那夫家了却这段刻骨的仇恨?
  可最让慕容晚晴诧异的是,这人竟知道孙思邈十三年来的事情。
  这十三年来,孙思邈不是一直孤独地守在昆仑?这人怎么会知道孙思邈十三年来的情绪?他怎知孙思邈在昆仑?难道说,他这十三年也是和孙思邈在一起的?
  千头万绪,慕容晚晴一时间不知从何理起。她突见夕阳西下,近了远山,却要辞了天空,这才意识天已黄昏。
  一念及此,慕容晚晴再不犹豫,立即向山下奔去。
  她想要见见孙思邈——只是想见。那一刻,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恩怨。
  路遥情切,日落夜临。
  有街灯燃起时,慕容晚晴终于冲到张府的巷口处,气喘吁吁,一颗心也是跳个不休。
  可她只是顿了片刻,就决定再入张家……
  突然有马蹄声急骤,飞快地近了她的身后。
  慕容晚晴怔了下,回头望去,只见到十数骑快马肆无忌惮地冲了过来。她立即避到路边,等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容衣饰后,更是凛然。
  为首那人的脸色半黑半白,赫然就是萧摩诃。而萧摩诃身后不问可知,就是陈国的宫中侍卫。
  萧摩诃为何会到这里?
  慕容晚晴当然没有忘记,张季龄本认识斛律明月,极可能是斛律明月安插在江南陈国的细作。
  难道说,陈叔宝被抓,萧摩诃迁怒旁人,怀疑张丽华有些问题,这才带兵前来?
  萧摩诃目光掠过慕容晚晴,却视而不见,驱马直到张家门前,拍得铜环啪啪作响。而跟随他的侍卫纷纷下马,肃立门前。
  慕容晚晴心口抽紧,没料到这种情况,一时间倒不知该上前还是暂避。
  大门开了,那老迈的管家探出头来,不等问话,萧摩诃已大步进了院子。大门又关上,带来的那些宫中侍卫还是立在那里,神色肃杀。
  慕容晚晴试探上前几步,有侍卫转过身来,手握刀柄喝道:“无关人等,退下。”
  慕容晚晴蹙了下眉头,终不想和他们起冲突。她心中蓦地想到,若要抓人,就绝不会是萧摩诃一个人进去,萧摩诃只怕是有事来此。她一念及此,心中微松,转瞬又浮起困惑,萧摩诃是陈国将军,和张季龄父女有什么话说?
  正琢磨间,听到院门又响,慕容晚晴望去,心头颤抖。
  院门大开,出来了两个人,一个当然还是萧摩诃,另外一人正是慕容晚晴跑来想见一面的孙思邈。
  孙思邈见到慕容晚晴时,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二人目光一触,慕容晚晴震了下,上前几步。
  她自听了石上那人说了孙思邈的往事后,心情激荡。她如此心急,只想见孙思邈一眼——一眼万年,又如流星闪过般的短暂。
  她终于又见了孙思邈。她本有千言万语,可见到孙思邈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孙思邈眼眸中似有分讶异,他看出慕容晚晴有些不同,但不解她为何不同。可他还是上了马,跟随萧摩诃出了巷子。
  萧摩诃原来是找孙思邈的,萧摩诃找孙思邈做什么?
  马蹄声起,二人擦肩而过。
  对视一眼,却无言。
  慕容晚晴呆呆地看着孙思邈消失不见。许久,她感觉到秋风吹来,打了个冷颤。
  她抬头向天上望去,才见到明月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夜空。月光铺下来,洒在巷口变成了银,洒在树上化作了雪。
  十三年了,月色是否还如当年的月色?
  慕容晚晴忍不住地想,心中有激动,也有惆怅。
  然后,她就听身后一人轻声道:“你难道……已爱上了他?”
  
  第八章
  
  刺客
  慕容晚晴身子刹那间僵硬——如昆仑山顶不化的冰雪。
  她真的爱上了孙思邈?
  风过衫动——风动,衫动,心亦动。
  她一直没有仔细地去想这个问题。尽管她在破釜塘的时候,鼓起勇气对孙思邈暗示过这个问题,可暗示究竟只是暗示,并没有表白。
  暗示或许不过是因为不想受到伤害。
  事后想想,她都不解自己当初为何会有那种冲动,或许不过是她一直都如被牵线的木偶,或者不过是因为她厌倦了被人牵线,因此想过另外一种生活——和一个能让她心安的人一起过。
  或许仅仅是因为她觉得孙思邈是个好人?
  在她心目中,好人虽不见得有好报,但她不忍看着好人进入一个早就挖好的圈套。
  她有诸多想法都是一闪而过,却从不去深想,因为她怕——怕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怕这个答案扯断她身上的线,破除她的依赖,却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今日有人突然说出这个答案,她在那片刻几乎是无法呼吸。
  她一寸寸地转过身去,望向说话的那个人。
  说话那人声音低细徘徊,极有味道,让人过耳难忘。慕容晚晴当然也难忘记。
  张丽华站在门前的影子里,静如花开。
  “你说什么?”慕容晚晴感觉声音都不像自己的了。她长吸一口气,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她和张丽华本是同盟,但她却始终对张丽华无法心安,反倒是她的敌人孙思邈让她在某些日子里心中有分难得的宁静。
  “我说……你难道……已爱上了孙思邈?”张丽华说得缓慢而清晰。
  她仍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可她的目光却如天上的月,明亮清澈。
  慕容晚晴冷哼一声:“不知你胡说什么!”
  她并未躲避张丽华,反倒迎了上去,可只是望了张丽华一眼就不再理会。她冲入了庭院,到了她昨晚休息的那个房间。
  “砰”的关上门,慕容晚晴背倚着屋门,这才发觉自己脸颊发热,一颗心大跳个不停,比她从紫金山跑到这里时跳得还要剧烈。
  念头一起,不可遏制,纷沓而来。
  难道……我真爱上了孙思邈?
  天上月明,照着世间的颜色。
  孙思邈人在马上,看着天上的月,脸上又有沧桑浮起。
  十三年的光阴转瞬就过,甚至没在月亮上留下半点斑驳。但在一些人的心中,已有斑驳。
  孙思邈转头望向萧摩诃,道:“听说萧将军祖籍在兰陵?”
  萧摩诃本在观察着孙思邈,见他望过来时,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听到他发问,有些诧异,终究还是点点头。
  “兰陵的东阳美酒很不错的。”孙思邈又道,“我在长安时曾经饮过,色泽琥珀,唇齿留香,至今难忘。”
  他说的是兰陵的酒,但想的却是和兰陵有关的人。
  顿了片刻,不闻萧摩诃回应,孙思邈笑笑:“倒忘记了,萧将军虽祖上是兰陵人,但在萧将军祖父时就到了江南,官至梁朝右将军。到萧将军之时,只怕早忘记了兰陵酒的味道。”
  萧摩诃神色诧异,显然不解孙思邈突然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听闻将军十三岁时就入梁军为将,力抗陈国太祖的大军。”孙思邈又道。
  “那又怎样?”萧摩诃脸色冷然。
  这对他来说,本是段辉煌的往事。但如今,红尘反复,陈早代梁,他为梁国力狙陈霸先一事更像是个祸患。
  虽说陈霸先气量宽宏,不以当年之事为忤,甚至破格提拔萧摩诃。但在萧摩诃心目中,此事只怕永远都是根难拔的刺。
  孙思邈当然也想到这点,话题一转,微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萧将军十三岁出征时,就是威不可挡,却不知师承何人?”
  他虽在笑,可眼中似乎藏着什么,显然,他说来说去,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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