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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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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在笑,可眼中似乎藏着什么,显然,他说来说去,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
  萧摩诃看着前方延伸的路,缓慢道:“我一定要说?”
  “那也不必。”孙思邈微微一笑,又问,“可萧将军找在下出来何事,如今可说了吧?”
  原来,萧摩诃到了张府后,根本不理张季龄父女,径直找到孙思邈,请他出来。具体何事,孙思邈也不知情。
  萧摩诃还是惜字如金,回道:“到了就知。”
  面对这种人,孙思邈倒也无可奈何。他无所怕,无所惧,也不追问,只是策马跟随着萧摩诃。
  街灯点点,铺出建康繁华之路;市井喧嚣,伴随金陵红尘过客。
  萧摩诃一直策马北行,渐渐远离了喧哗,可远方灯火更亮。
  前方突然出现一条河,河对面有高墙耸立。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他知道,前方那条河是引秦淮河水灌入的护城河,保护着皇家宫阙。过了这护城河就是陈国皇宫大内。
  萧摩诃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说是陈叔宝要见他?可见他何事?
  心思转动,孙思邈竟还能忍住不问,萧摩诃更像个哑巴。到了护城河前,有兵士校验身份,又来搜孙思邈的身。
  这里戒备森严,甚至超过邺城皇宫。
  萧摩诃见兵士搜查孙思邈时,心中暗想,这等人物,要杀人有无利器均是易如反掌,何必来搜呢?可他张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孙思邈身无长物,更无利器,倒是顺利而过。
  吊桥落下,萧摩诃带着孙思邈入了皇城,引他入了一座大殿。
  夜幕早垂,繁星点点伴月,那大殿内却是黝黑一片,让人看不分明。
  萧摩诃带着孙思邈到了殿前,有宫人默默掌灯上前,领着二人入了大殿。
  大殿空荡,居中有一席位,上铺绣龙的锦缎,竟是皇帝的御座。除此之外,只有西方还有个座椅。
  萧摩诃领孙思邈到了那座椅前,道:“先生,请坐。”言罢,他转身出了大殿,只余孙思邈坐在空旷的殿中。
  孤灯静燃,孙思邈望着那御座,缓缓坐了下来,并无半分的不安之意。
  他那一刻只是在想,难道……找我的不是陈叔宝,竟然是陈顼——当今陈国的天子?却不知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月色清冷,月弯如刀。
  清寂的夜中,那如刀的弯月挂在空中,其中有影影绰绰——好似吴刚伐桂,又像嫦娥独舞。
  慕容晚晴推窗望去,望着那月,想的却是如月的刀光。
  刀光中,有古朴战歌;月色下,有将军金戈。
  三年前,月也如此。三年过后,月未稍变。
  可人却变了。
  天下共一曲,只为兰陵王,月下兰陵舞,多少梦难忘。
  她承认,在三年前只因兰陵一曲,心中就印下那俊逸的身影,冲淡了她太多太多的愿望,她都不记得自己曾有过愿望。
  这三年来,她如木偶般做着义父斛律明月交代的每一件事,竭尽心力,只是渴望义父能明白她的心思。
  斛律明月没有让她失望。在三年后,终于给了她明确的希望。她只要再做完最后一件事,盯住孙思邈的行踪,完成义父的计划后,就可以回邺城,嫁给兰陵王。
  可她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这个结局时,反倒有分惘然。
  三年的时间不短,可也不长。爱一个人,一生的光阴都是短暂的,不要说是三年。
  可关键的问题是,她是否真的爱上了那虚无缥缈的兰陵王,还是那不过是每个怀春少女都有的梦想?
  梦幻虽美,让人心醉,可也让人心累,更让人心难安。
  就如月色美,却高不可攀。
  她自从见到孙思邈的那一刻就在骗他,可在淮水之上、破釜塘中,她知道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木偶说的话。
  那是她的真心话?
  她多久没有说过真心话了?为何只有在孙思邈面前,她才会想起尘封很久的愿望,说一些想说的话?
  她心中一阵悸动,就听张丽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莫要忘记了斛律将军对你的期望。”她的声音依旧低细,可其中似有些别的味道。
  慕容晚晴只感觉一桶凉水浇下,霍然转头,就见到窗旁不远处站着张丽华——月色下,朦胧如花。
  花虽美,慕容晚晴却不喜欢。她冷淡道:“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
  张丽华沉默片刻:“哦,你怎知道不是呢?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慕容晚晴蹙眉。她虽不喜张丽华,可不想意气用事,破坏义父的计划。
  “斛律将军说,你不用再盯着孙思邈,现在可以回转邺城了。”张丽华淡淡道。
  “什么?”慕容晚晴一惊,像是没有听清,转瞬道,“为什么?”
  当初在破釜塘上见到斛律明月,她已萌生退意,想要回转邺城,只是想做个了断,可斛律明月不许。
  为何到如今,斛律明月突然下了这道命令?
  破釜塘时,她回转虽心酸,但还能自控。可此时此刻,这个命令实在下得有些晚,她一想到和孙思邈天各一方,再不相见,有的只是心痛。
  刻骨铭心的痛!
  恨会刻骨铭心,爱何尝不是如此?
  张丽华淡漠道:“不为什么,只因为现在的你再非从前的你。你留在这里,只会坏了将军的大事。”
  慕容晚晴握在窗棂上的手有淡淡的青筋出现。
  许久,她才道:“我不能走。”
  月色下,张丽华眼中似有光芒一闪:“你敢不听将军的命令?”
  慕容晚晴的脸色和月色一样的冷:“张丽华,你要明白一点,只有斛律将军才能亲口对我下令,除此之外,谁都不能。”
  话说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关上了窗户,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喃喃道:“谁都不能,谁都不能让我……离开。”
  许久,孙思邈好像融入了大殿的静寂,灯火的颜色。寂寞的灯火、空虚的大殿笼罩在他周围,衬托着他的孤独。
  寂寞空虚是一种心境,孤独却是一种坚持。
  他就那么地坐着,没有丝毫的不耐之意。十三年来,昆仑的孤独,早就养成他的波澜不惊。
  殿外暗处突然现出一点亮,如同坟丘前闪动的一点鬼火。
  那“鬼火”近了,才让人发现不过是一盏宫灯,紧接着有脚步声传来,一人挑着宫灯入了大殿。
  夜静月明,幽香传来。
  孙思邈举目望去,本以为来的是要见他的人,可心中一愣,发现面前不过是一韶华少女。
  那少女年纪不过二八,鼻梁挺直,一双眼眸颇大,转动间带分狡黠,一袭紫色的衣衫更衬出肤色的白皙,却不是宫女的打扮。
  难道让萧摩诃找他入宫的就是这女子?
  孙思邈不能相信,但还是微笑示意,目带询问之意。
  见孙思邈望来,那女子立住脚步,仔细地打量着他,似有好奇之意,突然问道:“你就是孙思邈?”
  她的声音清脆中带分冷傲,颇有些盛气凌人之意。见孙思邈点点头,那女子第二句倒缓和了些,可是石破天惊:“你赶快逃吧。”
  孙思邈一怔,反问道:“我为何要逃?”
  那女子四下看去,颇为神秘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你的秘密他们都知道了,你现在还不走的话,只怕再也逃不了了。”
  “我的秘密?”孙思邈哑然失笑,“你知道我有什么秘密?”他心中暗道:我入昆仑的时候,你只怕才出生。可又是奇怪,他暗想,到了陈国,怎么总碰到不清不楚的人。
  陈叔宝痴,萧摩诃沉默。有人派萧摩诃将自己找到宫中,本以为有什么要事,怎想到会有个女子奇怪地到了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女子小嘴扁扁,满是不屑的意思:“你真以为神神秘秘,就无人知道你的事情?”
  孙思邈反倒笑了,并不分辨——他很少做这种无谓的争辩。
  “你是孙思邈,可算周国人。因为是在关中出生……自幼多病,久病自医,曾被风流倜傥的独孤信称为圣童。十五岁那年就因医术见识名满天下,甚至惊动了周太祖宇文泰,想要请你过去医病。对了,那时江北齐国的祖珽也是赫赫有名,曾被人称为神童,但自你出名后,祖珽之名就被人淡忘了……”
  孙思邈还在笑,可多少带分诧异。
  这些事情尘封许久,渐渐被人遗忘。可自从他再出昆仑后,又被一些人一点点地挖掘出来,埋都埋不住。但知道的人仍可说少之又少,这远在江南的一个宫中少女为何会知道这些?
  那少女看着孙思邈,略带骄傲道:“怎么样,我知道的秘密可够多吗?”
  孙思邈又笑了,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眼前这少女不过是个孩子。
  只是孩子,或者未成熟的人才喜欢这般在人前炫耀。
  因为他们一直想要向别人证明——证明自己的能力。
  孙思邈不觉得她可笑,只觉得她年少而已。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谁年少的时候不想证明自己?
  那少女见他似不在意的神色,眼珠转转,又道:“对了,这些事情谁都知道,没什么稀奇的,怪不得你不吃惊。可我要说件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神色如此的神秘,孙思邈只是哦了声,不觉得她会再知道什么。
  不想那少女一开口,就惊了孙思邈一跳。
  “我听说独孤信爱才,对你极为推崇,不但认为你是圣童,还想过将最疼爱的女儿——独孤伽罗嫁给你!”
  孙思邈脸色变了。他本是不那么容易吃惊的人,可这件事实在是个秘密——藏在他心底,是一直未被触动的禁区,这少女如何知道的呢?
  独孤伽罗——一个尘封的名字,其中掺杂着不知多少酸楚的往事。
  那少女见孙思邈这样,终于有分得意,缓缓道:“可你没有答应独孤信,因为你那时候喜欢上一个寡妇,一心一意想要娶她。”
  “啪”的一声,孙思邈座位上的硬木扶手已被他掰断。
  那少女微惊,不由倒退了一步。
  她久在宫中,当然知道宫中这种座椅都是用上好的柳木选材做的,极为坚硬,就算用刀砍也不过只是留个痕迹罢了。可这等硬木,竟被孙思邈生生地拗断?
  这孙思邈的一双手,究竟有多大的气力?
  灯光下,那少女的眼中微现惊慌之意。蓦地她发现本是一个儒雅如凤的男人,在那一刻宛若雄狮发怒。
  可怒火一闪而过,孙思邈随即舒了口气,脸上迷雾又起,淡淡道:“没想到,你知道的真是不少。”
  他心中却想,她不过是个孩子,无心之过,我为何要发火?难道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仍不能解开这心结?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他不能,不然他也不会不悦。可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放下,他不知道。
  那少女得到孙思邈的赞许,忘记了怕,又高兴起来,说道:“我还知道更多呢。我知道你为了那个寡妇,前程不要,名声不要,甚至性命不要,也要和她私奔。结果被人抓了,差点被处死!”
  孙思邈的脸上迷雾更浓,眼前突然闪出十三年前那凄风苦雨的日子。
  那雨中的少年,头发凌乱,满天的雨水似乎都化作了泪。他抱着心爱的女人冷却的躯体,看着伞下那些冷酷无情的人,一字字道:“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回来!”
  十三年了,原来已过去十三年。
  他回来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不负许诺,可那又何用?
  红颜空许,玉貌须臾;恩怨入骨沉淀,此生难忘,可往昔的人儿,早埋入了尘土……
  那少女终于让孙思邈吃惊。她本是兴高采烈,可见到那迷雾似也挡不住孙思邈的忧伤,心中突然有些酸楚。轻声道:“有人说你聪明,有人说你神,可也有人说你傻,说你痴,可是……”她的眼眸中突现憧憬爱慕之意,“可我知道,你本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当初我听到这个故事,就忍不住地在想,孙思邈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顿了片刻,她的目光落在孙思邈的脸上,微微笑道:“你和我想的不一样,但又和我想的一样。”
  这句话自相矛盾,其中的意思,只怕她自己才懂。
  孙思邈好像也不明白,更没有去留意她的表情,突道:“请萧将军找我来的难道是姑娘?”
  那少女摇摇头,又向四下看了眼,低声道:“不是我,是我……”
  她这句话更是莫名其妙。可她很快住了口,急切道:“你快走吧,跟我走。”她伸手要拉孙思邈,见孙思邈无动于衷,慢慢又把手缩了回去。
  “你不信我?”
  “既然不是姑娘找我,我总要等等再说。”孙思邈道。
  那少女跺脚,急道:“你等到要找你的人的时候,只怕晚了。你真以为你的企图没有人知道?”
  “我有什么企图?”孙思邈带分错愕。
  那少女望定孙思邈,一字字道:“你本是斛律明月派来的刺客!”
  孙思邈怔住。那一刻,他的脸上不知是悲哀,还是好笑。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别人认为的事情始终是别人认为的,他无法控制。他知道流言的可怕,可他没有必要,也不想浪费精力去分辩。
  那少女见孙思邈如此,又泛起冷傲的样子:“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也不要以为行事诡异,就没人知道你的心思。”
  那少女冷哼一声,又道:“你不要以为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你在邺城的所为,早传到了江南。斛律明月当初射你三箭的事情,这里也有人知道了。”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不想这少女知道的事情实在不少。
  当初,他避斛律明月三箭的事情也算隐秘。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和冉刻求几人,就剩下斛律明月的亲兵。
  斛律明月的手下当然不会将这种事情乱说。那是谁传出的消息?而且还一直传到了陈国的宫中?
  是李八百吗?
  初见李八百的时候,他就提及此事。可李八百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好像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孙思邈越想,反倒觉得其中有很多难解的秘密。
  而所有的秘密看似无关,但若细心牵连就发现,一切渐渐成形,矛头渐指江南。
  或许,不仅仅是江南?
  孙思邈越想越觉得一些人的谋划深远,让人难以想象。一时间,他竟忘记了回话。
  那少女以为孙思邈惊呆了,又道:“斛律明月枪箭双绝。传说中,他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问鼎箭更是箭无虚发,可他三箭竟然没射死你,别人都很奇怪。”
  “或许不过是因为我命大?”孙思邈道。
  “不是,不是因为你命大!”那少女摇头,颇为自信道,“这只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你的武功比斛律明月还要高。”
  孙思邈忍不住叹口气:“我有自知之明,这种可能不太大。”
  斛律明月枪箭双绝,纵横中原三十年,找他对战的人无数,可大多化作了尘土,武功之高,天下本不做第二人想。
  “当然不大,甚至是绝无可能!”那少女肯定道。
  孙思邈笑笑道:“那第二种可能当然就是……斛律明月并不想杀我。”
  那少女睁大了眼,还不等点头,就听孙思邈道:“可他为什么不想杀我呢?我是周国人,和他们齐国本势不两立……”
  “这个原因我知道。”那少女抢过来道,“你虽是周国人,可和周国已势不两立,是因为那寡妇!”
  孙思邈沉默下来,垂头看着手中的断木。
  椅子的把手断了,或还可修补,但有些人中间的沟壑,五湖四海的水都难以填补。
  “你知道凭自己之力绝难报仇的。因为你的仇家在周国,如今势力之大,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因此,我就暗中联系了斛律明月?希望他帮我复仇?”孙思邈笑了,笑容朦朦胧胧。
  “不错。可自古无功不受禄,你要斛律明月帮你,就一定要帮他做件事情。寻常的事情,斛律明月自然不用你做。你要做的,当然就是惊天的事情。”
  孙思邈喃喃道:“世上本无事的……”他心中有分苦涩。他本目的简单,可到邺城后,斛律明月不信他的来意。没有想过到陈国后,一样被人怀疑。
  “你说什么?”那少女忍不住追问。
  孙思邈淡淡道:“姑娘的推测也只能用惊天来形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惊天的事情?斛律明月派我当刺客,要刺杀哪个呢?”
  “你要刺杀的就是我……陈国的天子陈顼,我说的可对?”那少女缓缓道。
  孙思邈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因此,我才两次救了太子……救太子当然不是目的,借此接近陈国天子才是最终目的?”
  “不错,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那少女字字凝声道。她望定孙思邈,看起来已认定他是刺客。
  孙思邈没反驳,他本想笑的,可想着两次救陈国太子的经过,竟笑不出来。
  他第一次救陈叔宝的时候,就有些偶然。陈叔宝那时是和张丽华关在一起,他救张丽华,顺便救了陈叔宝。
  可第二次呢?李八百辛苦地从萧摩诃手中劫持了陈叔宝,又轻易地送到他的手上,倒很有些蹊跷……
  李八百看似无风起浪,但孙思邈从不敢小瞧这人,知道他的每一步举动均有极深的用意。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
  那少女见孙思邈不语,冷笑中带分得意。
  孙思邈淡淡道:“我既然是个刺客,那姑娘前来,就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那少女盈盈一笑:“我怕什么?我本来就是救你的。我和你废话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图谋已败露,莫要再留在这里等死,早早和我离开才对。”
  这少女如何得知这些隐秘,又怎能推出孙思邈的企图?
  她既然知道孙思邈的用意可说逆天,竟还敢来救孙思邈,可说是天大的胆量。她又是谁?
  孙思邈好像根本没有去想这么多,只是道:“我若不走呢?”
  那少女愣住,疑惑地看着孙思邈,嚷道:“你说什么?你不走只有死路一条,你难道不知道?”
  孙思邈叹口气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事本和姑娘无关,你何必搅在其中?”
  “怎么和我无关。”那少女眼珠转转,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怕连累我,这才不和我走的,对不对?”
  她转瞬笑道:“你是好人,这点我早知道。你不用担心我的。”
  孙思邈看了她半晌,这才道:“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担心跟你走,反倒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少女脸色倏变,叫道:“你不信我?”她又是伤心,又是失落的样子,突然一跺脚道:“那你在这里等死好了。”
  她霍然转身冲出了大殿,突然止步,回转身道:“孙思邈,你去死吧。”她话音未落,一道疾风从孙思邈的头顶传来。
  竟有一极大的铁笼从殿顶而落,倏然将孙思邈罩在当中。
  那铁笼上的每根铁杆都是粗如儿臂,不止千斤的分量。铁笼落在殿中,当啷一声巨响,震得大殿都震颤起来。
  这种埋伏实在出乎意料,谁也想不到宫中的殿顶竟然有这么个铁笼。
  孙思邈似也没有想到。可等铁笼落下后,他竟仍是身形不动,脸色变也不变。
  铁笼似是那少女所放。
  那少女站在殿外,冷冷道:“你如今总信我的话了吧。他们若不是早就怀疑你,怎么会在这殿里布下这种埋伏?你自作自受,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言罢,她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只余下孙思邈孤独地坐在椅上,面对着身外的牢笼!
  灯火明灭,孙思邈的神色又似隐入了迷雾之中。
  旁人若碰到他这种情况,只怕早就跳起,或挽留那少女,或谩骂,或找机关所在,只为寻条生路。孙思邈却只是闭上了眼。
  生固所愿,可死亦看淡。
  他那时没有去想这少女究竟是谁,为何先救他后算计他,也没想要找他的人为何直到现在还没出现。
  他想的只是遥远的十三年前。那时候,有心酸,也有不平淡。他那一刻突然在想,如果世间真有一种如意般的神力可让时光倒转,让他回到十三年前再过一次的话,他是否还愿见到那女子——轻淡如烟,情深缘浅。
  月明又暗,天却转白了。
  慕容晚晴见窗纸发白的时候,遽然惊醒。她一夜没有睡稳,总是支着耳朵去听张府门口的动静。
  但张府这一晚,静得连花开的声音都听得见,可孙思邈一直没有回来。
  孙思邈难道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慕容晚晴心中难安,只想出门去打探些消息。可是怎么打探?她不想去问张丽华,就算问了,张丽华恐怕也不会告诉她。
  她们之间,好像从一相见,其中就隔了层裂痕。怎么形成的,慕容晚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想出张府去找孙思邈,可茫茫建康城中找一个人,无疑是海底捞针。若这时候孙思邈回来了,怎么办?
  患得患失间,她只是在想,孙思邈本领极大,绝不会有事的。
  可她又想到,如今围在孙思邈身边的人,除了那个冉刻求,就算她自己都在算计孙思邈。想到此处,慕容晚晴更是心焦——心口如燃着火般的炙热。
  天明日起,万古循环。
  日升的时候,孙思邈这才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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