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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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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都听见了?”慕容大声道,他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曾经的潇洒快意,此时皆化作压倒众人的威严。
  寂静之中,方才还祥和谦卑的庄见,此时发出一声大笑,笑得极为刺耳。
  “哈哈哈哈!笑话!”他表情还是如旧,眼睛里的光却忽然化作一把利剑:“慕容映风,你以为,掌门传位于你,便是真的认同你?”
  慕容的眼里也多了一分挑衅,直直地压向庄见,眼神不可逼视。
  庄见抬起手,伸出一根苍老的手指,指着慕容,大声道:“慕容映风的事情,掌门瞒了二十年!”
  一下子,气氛忽然便凝固了,就连我也紧张起来,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是未知的变数。
  “慕容映风,是掌门在外的私生子!掌门徇私,自是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这个孽障!”庄见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可见是憋足了气。
  这下子人群之中忽而便掀起一阵骚动。
  “……私生子。”我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庄见在骗人,他想得到掌门之位,自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抬头看看闲溱,闲溱却神色复杂凝重,对着我摇摇头。
  一千多人聚集在这里,一半还在怀疑庄见所言虚实,另一半已经忍不住开始起哄了,就连刘疏凌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冷意,慕容却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却也绝不妥协。
  “慕容映风,你下来罢,何必胡闹呢?”
  “掌门怎么会有私生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群之中的窃窃私语,最是管不住,流传的也最快,一千多张嘴,便是要生出许多的是非来。
  “慕容映风,你可有话说?且不论你是否有这能力担任掌门,光凭你平日里躲在后山不见人,门派中事务从不见你的身影,你便没资格担任掌门!”庄见一改奉承的脸,句句凌厉不堪。
  一些激进的弟子也开始闹事:“对!你平日里就是个缩头乌龟,今日怎么窜出来做掌门了?可笑之至!”
  而慕容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却是难得的稳重,他面对这所有的弟子,这一千余人,高举手中令牌:“六道令和孤轮剑如今都在我这里,若有违抗者,便按门规处置!至于庄见所说,确有其事!我慕容映风,便是掌门之子,有谁不服?”
  他这般稳重,是磨练了十几年达到的心如止水,底气全部沉在胸怀之中,一个人孤孤单单二十年,说来荒唐,却又是极度到位的磨练,他是真的镇定,不像我,我的镇定,通常都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通常都是在害怕。
  他这句话说得,比庄见方才所说还要震撼十倍有余,一时间便让所有的弟子都闭上了嘴巴,睁大了眼睛,牙齿也跟着打颤,就连我也惊诧了,听见慕容亲口承认,比听一千句流言蜚语都要有冲击力,旁边的月沐华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个人,倒还爽快,现下就看这些名门正派要怎么办了。”
  月沐华和闲溱,算是这里最冷静的人了。
  庄见大概没想到慕容竟会直接承认,惊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也确是我知道的慕容,语不惊人死不休,说话做事,向来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这世间的一切规矩,在他眼里都不是规矩,他只按照自己的规矩来行事。
  刘疏凌眉头一皱,还要说什么,被慕容一声呵斥下去:“你先同庄见一起,将掌门葬了,我自会带领门中弟子,寻找杀害掌门的凶手!”
  听闻他这话,刘疏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然而,纵然庄见有野心,刘疏凌却是没有的,不管掌门是谁,只要真的能带领六道门纵横江湖,刘疏凌大概都会接受。
  慕容走来刘疏凌和庄见的前面,对着一众弟子道:“正如庄见所说,我是掌门的私生子,在六岁的时候被掌门以孤儿的名义收归门下,然而,我纵是掌门之子,我学的是六道门剑法,练的是六道门内功心法,师承六道门,又如何做不得六道门的掌门?”
  方才惹事的那几个弟子,此时统统闭了嘴,不想平日里寡言少语,从不多说话的慕容,此时短短几句话,竟然能有这般的威慑力,只是,威慑是一回事,他说了这么多,我却看不出,他脸上流露出哪怕一点,真的想当掌门的心思来。
  “有人说我的掌门之位乃是掌门徇私,道是徇私,那又如何?”他眼里一阵凛然之气,直逼得人内心惶惶,再不敢多言:“如今,六道令在我的手中,孤轮剑亦是在我的手中,我便是六道门第十七任掌门,若有不服,站出来向我讨教便是!”
  这些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这下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庄见虽是一脸恨意,却也只得站在一边,八成是想着现在先忍着,什么时候有了机会,再来谋权篡位。
  事情这样,该算是解决了,慕容做了六道门的掌门,那么今后,便可联合六道门,一起找出那使玉泣玄华针的凶手来,就算是真的有弟子对慕容不满,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慕容这个掌门,当得虽仓促,如今也总算是一锤定音了。
  然而,总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总是要出事。
  “我反对!”人群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我转头看过去,竟是陆婉清,她一步步擦着人群,走到慕容的跟前。
  “慕容,你不该当掌门的!”她这句话说得格外大声,是专门说给这一众弟子听的,而不是说给慕容听。
  慕容表情开始扭曲。
  “你倒说说,我哪里不配做掌门?”他显然是强压着怒意,方才的镇静,威严,此刻竟全被没来由的愤怒湮没了。
  “我那天晚上都知道了,你一直在练习龟甲之上的魔功,还杀了人,为什么你不承认!”
  我浑身抖了一抖,这世间有千般愤怒,其中有一种,便是在自己没有料到的时刻,出来一个没有料到的人,做了一件没有料到的事。
  他一直在练龟甲上的魔功?为什么从来看不出这迹象?
  他杀了人?杀了谁?
  陆婉清说的是真是假?
  “看来,这回事情大了。”闲溱小声说道。
  方才他才是如山倒一般的气势,镇压了六道门所有的弟子,眼下不过陆婉清几句话,他看上去便有些慌了,但他本就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既不惊,也不怒。
  慕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陆婉清,不动声色,陆婉清一脸的急切,所说不像假话,而一旁的庄见和刘疏凌,则像是抓住了机会,要把慕容推下台。
  庄见一脸狐疑,使出一招欲擒故纵来:“婉清,你在说一遍?掌门的坏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谣也不是随便造的。”
  闲溱则在我耳边说道:“你看,我早就让你考虑一下慕容映风的嫌疑,现在,至少他不是完全的清白。”
  我抿住干涩的嘴唇,看着面前的事态发展。
  “慕容,我不想看你成现在这样,你的心好受吗?你对我说,你杀害玉尘天宗是为了六道门,其实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你还说,你是做过许多错事的人,若你知道错了,何不放下所有的事情,从头开始?”
  慕容,杀了玉尘天宗?
  所有的事情都涌进了脑海,然后翻腾起来,搅得我头疼。
  慕容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闭眼,又睁眼,所有人都急切地看着他。
  “那晚上没有杀你,看来我果真错了!”他缓缓说出这句话来。
  陆婉清喘着粗气,慕容看着他,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杀戮,慈悲,抉择,一念之差,便是差了千里。
  “我求你,求你向大家说明事情的真相,大家都是同门啊!”
  慕容不语,站立不动,眼神却朝着我这边投过来,顺着他的视线,所有人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每一个目光都是一把烈火,虽没有声音,却灼热得可以烧死人,好在此时,闲溱在我旁边,他在,我便什么也不怕了。
  他顿了半晌,终于说道:“溟郁姑娘,玉尘天宗和武陵天尊是死在我的手下,你大可向承元宗的人报信。”
  我看着他,眼睛干涩而酸痛。
  我的判断没错,他根本不想当这个掌门。?

☆、水落石出真相明

?  在某些人看来,陆婉清这一举,即在所有人的面前,丝毫不给慕容留面子地抖出他的事情来,是不懂得谋略,全然是在坏事,蠢到家了,我却觉得,慕容在等她,等她来坏自己的事情,陆婉清虽冲动,慕容却不是心思朦胧不清之人,但我却不知,慕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曾经也怀疑过他,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我都怕他承认他是,也怕他否认他不是,若是他承认他是,那他就是,不容一丝一毫的质疑,若他否认他不是,那不管他真的不是,还是在隐瞒事实,我便再无法问出什么来。
  现在,他说,他是杀了玉尘天宗和武陵天尊的凶手。
  他说是,那他就是。
  我却不信,与其说是不信,不如说是不想让自己真的相信,此时,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慕容也在人群的中央,远远看着我,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是在等着我给他定罪,若这是一步棋,慕容可以说是赢得稳当,只是,我不知他目的所在,常人的目的,通常是赢一盘棋,他布下一盘棋局,目的却有可能是要输棋。
  “你说你是凶手也好,不是也罢,我皆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辞,除非你有证据证明这是你所为。”
  他看了我半晌,陆婉清在他的面前,一下看看他,一下看看我,我们对峙的时间不长,却仿佛过了几个春秋,久得连我也不知年岁。
  “映风哥哥是被冤枉的!”天空中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人影,随着轻风一阵,几片轻盈的五彩羽毛飘落在人群之中,拥挤的弟子全部往后退了退,腾出一片空地来,化成了人形的凤尾鸟落在这片空地之上,身着绿色衣裳,个头比这里所有人都矮一截,看着我的眼神却坚定不移。
  “鸟妖!”庄见大喝一声,引得众位弟子纷纷紧张了起来。
  “映风哥哥是被冤枉的!”她重新说了一遍,并不理会庄见:“溟郁姐姐你不要冤枉他!”
  我的声音怎么也大不起来,没办法就这么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地面对一个凶手,面对着这些充斥着疑问好奇甚至是恶意的目光,我也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了,不管慕容是不是凶手,我都不听这片面之辞。”
  凤尾鸟低下头:“映风哥哥确是杀了人,但是……”她忽然抬头:“但是映风哥哥是受人所迫,是……”
  “小灵!”
  她还未说完,忽然被慕容一声叫住,她惊诧地回头望,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这件事情,慕容的反应,显然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慕容映风,你竟然留一只鸟妖在身边!”凤尾鸟一出现,庄见可谓是确确实实逮住了机会:“身为六道门掌门,竟然与妖物勾结……”
  
  “庄老伯!”这回叫住庄见的,是刘疏凌,庄见不甘心地抿抿嘴,满眼仇恨地看着慕容。
  “小灵,这里没有你的事!你退下!”慕容的声音含着怒意。
  凤尾鸟涨得满脸通红:“映风哥哥,我一直都跟在你的身边,你的事情,难道我还不知道?”
  “你知道归知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你既然知道我犯下的过错,便该知道,我早晚要有坦诚的一日!”
  众位围观的弟子个个成了惊弓之鸟,不敢靠近凤尾鸟一步,按照常理,如果养鸟的人厉害,那么养的鸟也要比一般的鸟要厉害,有一些弟子纵着眉,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却是迟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连刘疏凌和庄见,也只能忍气吞声。
  “溟郁姑娘,你不是要证据?我便给你证据!”慕容横着眉毛看着我,右手却已经抬了起来,就在一瞬间,三道银光闪过,速度迅疾,这一千余人,竟没有人看得仔细,甚至没有人看见确切的形影,但是不过刹那间,紫风阁旁边的三株白梅树,已经是树干转黑,原本遒劲有力,如纸笔画出的枝干,已是瘫软,生生倒在众人的面前。
  玉泣玄华针!
  这下子,不由得我不信。
  “映风哥哥!”凤尾鸟大喊道。
  慕容一抬手,长袖之中飞出一条捆仙索来,直冲着凤尾鸟而来,两旁弟子纷纷避让,只见这捆仙索迅如疾风,凤尾鸟根本躲闪不及,被牢牢缚住,越是动弹,捆仙索越是紧,凤尾鸟不由得变回了原形,捆仙索也随着变得更紧,只听闻凤尾鸟在其中的几声鸣叫。
  “小灵,今日之事由不得你来插手,我便先将你封印于这捆仙索之中,待此事一了,便放你出来!”
  捆仙索化为几个蓝色的光球,连着凤尾鸟一同被收入慕容的衣袖之中,慕容收了凤尾鸟,深吸一口气,对我道:“若你要杀人理由,我也给你!”
  周围一片寂静,人群向两边退去,刚好给我留了一条道,我顺着这条道,走到了慕容跟前,两旁投向我的目光,既有害怕,也有惊恐。
  “你说。”
  他很满意地看看我,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情难以开口,相反,我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个一吐为快的机会,兴许他也是这么想,无论是只对我说,还是对刘疏凌,对庄见,对站在这里的所有人说,他想要的,只是说出这个事实来。
  “我从小到大,除了六道门的剑法,还练着这龟甲之上的魔功,这点正如她所说。”慕容看了看陆婉清,陆婉清依旧是一脸焦急:“那日她去给我父亲,也就是掌门送饭,在门外无意中听见我与掌门的对话,说的,便是此事,待我发现时,她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我本该杀了她。”
  但最后他还是没下手,是基于同门情谊,或是道义,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得而知,只得听他慢慢说下去。
  “我自小便从父亲处得了这一枚‘乾’字龟甲,照着上面的魔功修炼了十几年,而我的父亲也一样,同我一起修炼这魔功,那夜,父亲便是嘱咐我,定要收好这一枚龟甲,也正是因为有龟甲之上的魔功心法作为基础,我才能学会玉泣玄华针,这门妖界的阴毒暗器手法。”他说得不动声色。
  “初次见你,杀那三人,是我初次使出玉泣玄华针,不过是用来试试手的,不想威力如此巨大,伤者必死无疑。”他吸了一口气:“我既修炼这龟甲之上的魔功,自然知其威力,便不能让别的龟甲落入别人的手中,玉尘天宗也好,武陵天尊也好,他们手中都有一枚龟甲,自然皆是我的障碍,我想要做的,便是要让六道门独步江湖,又怎能让他人发现这秘密?”
  “但是,你怎知道他们修了这龟甲之上的魔功?”我问。
  “天底下的事情,若是想知道,又何愁没有方法?”他自嘲地笑笑:“那玉尘天宗早就修炼这龟甲之上的东西修炼得走火入魔,我不杀他,他迟早也是要死的,父亲派我同大师兄他们一道下山,其中用意,便是要我铲除这些修炼龟甲魔功修炼得走火入魔之人,你看见的,也就是玉尘天宗和武陵天尊,还有很多你没看见的,也全部是我用玉泣玄华针除掉的。”
  四周升起一阵寒意来。
  “既然你杀玉尘天宗是因为这个,那汀兰宫武陵天尊呢?他看上去可不像走火入魔,而且,他……”而且他是老虞的朋友,这个我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了更重要的事情,这个我不能同你说。”他说得决绝,他不想说一件事情,那即便是把他舌头砍了,他也绝对不会透露分毫,我虽想知道,但不论怎么问,他都不肯透露半分。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阴暗下来,我明确地感觉到四周弥漫着妖气,且是一阵强大的妖气,这些六道门弟子也察觉到了,妖气强大,就连普通人都能察觉,看来附近不知哪里聚集了一大批妖物。
  “不对!”我左思右想,即便慕容所说是真,但他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而且,而且……
  “这便是我杀这些人的理由,不管他们之中是谁最后练就龟甲之上的魔功,都终将是我和我父亲的阻力,溟郁姑娘,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便是所有的事实!”
  天色积满了黑云,却不是要下雨的前兆,闲溱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速速理清楚脑海之中的思路,直到此刻我才幡然醒悟过来。
  “你是在哪里学的玉泣玄华针?”
  “我说了,若是有心,没有事情是办不成的!”他抬头,看着满天的黑云滚滚。
  “你虽说了一些事情,但是,你对我,还是有隐瞒!”我说道:“你说武陵天尊和玉尘天宗是你所杀,我信,但是,那晚上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你们掌门……也就是你父亲,还有,陆婉清,你怎么解释?”
  他神色一震,忽然天地间一道惊雷响起,正落在紫风阁前的空地之处,刘疏凌赶忙将掌门的尸身藏于紫风阁之下,庄见拔出了剑。
  “何方妖孽?敢来六道门作乱?”庄见一声大喝,顿时阴风四起,紫风阁顶端,一群人闪现出身形来,正是辰荒,他一身深紫色长袍,看上去依旧是个十一二岁小孩的模样,眼神却冷冽得吓人,他带着一群手下,站在紫风阁顶端,望着底下的六道门弟子。
  慕容的目的,是要自演一场被逼退位的戏码!想到这个,我全身都凝固了,看上去慕容一直在抖自己的污点,杀害别派掌门,修炼龟甲魔功,无论哪一样,都能让他拱手让出掌门之位来,他下了一局棋,先是陆婉清入了局,随后,又是我步入这棋局。
  所有人都在防备辰荒的时候,我满眼惊诧地看着他,他手执孤轮剑,抬头与辰荒对视着。
  “老远就察觉到这里又出现一枚龟甲,有龟甲在手真是方便,可随心所欲卜算出下一枚龟甲的所在!”辰荒说话犹如阵阵阴风朝着脖子吹过来,听得人很不舒服。
  我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哦?是你?又见面了!”他眯了眯眼睛。
  我将那两枚龟甲交给了他,是临时的保命之策,但是就如刘疏凌所说,当日我的错,便是错在没有顾及这许多的事情,如今辰荒找来了,既是我犯下的错,那便当由我来弥补,慕容的事情,只得暂且搁到一边。
  “先上位,又让人逼你退位,你果真演了一场好戏,只是你计算得再精确,却仍是没算到这魔头会来六道门惹乱子吧。”闲溱对慕容说道。
  慕容轻声一笑,闭着眼:“我这计划虽拙劣,却也达成了我的心愿,当了一回掌门,了却父亲,也是师尊遗愿,是为孝,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我曾经做过的事,是为了对得起自己,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师尊,但是,现在,我还不想放下这掌门之位。”
  庄见一边举着剑防范着辰荒,一边绿着脸,看着慕容。
  “你这妖孽,来我六道门滋事,是有什么目的?”刘疏凌带着一众弟子,对着辰荒大喊道,他身后的弟子站得齐齐整整,临危之时依旧是分毫不乱,比承元宗或是汀兰宫好得太多。
  辰荒抱着双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今日,我来此便是要那枚‘乾’字龟甲,若你们交出,饶你们全派不死,若你们还要藏着掖着,我便血洗你们六道门!”看他这嚣张,全然不似活了六百多年的老骨头。
  “狂妄!龟甲乃是记载了魔功的不祥之物,你以为我们六道门,真的会拱手相让?”刘疏凌大声喊道。
  辰荒留一众妖魔在紫风阁顶上,自己展开衣袖,徐徐飞身下来,正好落在刘疏凌身边,才到刘疏凌跟前,霎时便是一阵妖火袭来,刘疏凌持剑抵挡,却也挡不住他这诡异的妖气。
  刘疏凌带着的那一众弟子,为首的便是嗣音,嗣音见刘疏凌败退,对着所有弟子大声道:“布阵!”
  六道锁妖阵,由六六三十六个人组成,云矜和嗣音皆在其中,只见三十几个弟子纷纷拔出剑来,站定阵位,默念心诀,将辰荒困于这阵法中央。
  辰荒一甩衣袖:“我说了,今日我只要那枚龟甲,若是你们敢反抗,我便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他的袖中顿时惊起一阵邪气的妖火来,然这六道锁妖阵倏忽之间,瞬息万变,我在阵外,只见这阵法一秒钟便要变化一次,看得眼花缭乱,三十六个人,执剑团团把辰荒围住,守的时候,全部在守,攻的时候,又全部拿了剑往辰荒身上刺过去。
  闲溱靠在我的身边护着我,我想起不过就在前几日,我也发誓,要护着我身边的人,刘疏凌方才被辰荒忽然而来的一记妖火重创,此时用剑抵着身子,在阵外看着这六道锁妖阵的万变之形,而庄见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我看这阵法霸道,却也着实低估了辰荒的实力,此阵看似无懈可击,实则只有一个阵眼,破了阵眼,便要乱了这阵法,阵法时而成圆形,时而成五瓣梅花状,时而又成天网之状,将辰荒困死在阵法之中,辰荒稍一疏忽,三十六把剑便齐齐向他刺过来,眼看就要刺穿辰荒的身体,阵中辰荒手中忽然惊雷一现,双手一挥,一阵深紫色的妖法顿生,只见阵中一人蓦然间便口吐鲜血,看不清是谁,只是瞬时间,阵法马上有了破洞,倏时间,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立时大乱。
  “雕虫小技!”
  阵法之外的弟子,亦是排列得齐齐整整,眼看强敌冲出这阵法,六道锁妖阵立时溃败,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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