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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倾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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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掌的境界还上了一层。

    如此无师自通,让随隐和闻讯赶来的任知哭笑不得。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记忆太过深刻,久晴天自此以后凡是弹奏用弦的乐器,仙音最后都

    会变成修罗曲,武功越高杀伤力越大。

    于是随隐憋着笑委婉地表示这琴乐一道她可能不适合,不如不练了,毕竟你消遣取乐

    弹个琴,却把无意中听到的人弹死了,这也太冤了。

    久晴天只好愤愤然将古琴束之高阁,且从此不打算碰带弦的乐器。

    随隐还调侃过她这是对琴‘因爱生恨’了,任知一向比随隐厚道,见小姑娘神色沮丧

    便咳了一声问她要不要跟他学学笛子,说不定不带弦的不会有‘自动杀人’的功效。

    结果证明任知是对的,久晴天吹长笛并不会威胁到别人的生命。而被几个长辈无良嘲

    笑后,久晴天撅着嘴任性地决定要讨厌音律。

    久晴天每次回答别人自己不爱丝竹这类风雅之物时,司徒殊木总会别有深意的笑着看

    她。所谓青梅竹马又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太过了解了,对方连你的糗事都知道地一清二

    楚。

    “看你笑成这样,就知道你肯定又在回忆我那‘不堪回首’的学琴过程。”久晴天不

    满地皱眉。

    “没关系,好歹你的笛子吹得不错,倒也不算个音律白痴。”司徒殊木似模似样地安

    慰着,脸上的笑容却并不收敛,反而笑得更欢。

    久晴天闻言傲然地一抬下巴,状似睥睨道:“我的笛声可是得过一致夸赞的。”

    司徒殊木笑着看她一眼,取下腰间别着的玉笛,将久晴天的竹笛和玉笛并排防着,竹

    笛较玉笛长一些,笛管也略粗一些。阳光的照射下,玉笛更显洁白莹润,而竹笛则沉着

    古朴。司徒殊木含笑看着久晴天,轻轻道:“你甚少奏乐,而用这根笛子吹奏的次数更

    是屈指可数,今天怎么就想起吹笛子了?”

    久晴天拿过自己的竹笛,“不是说了嘛,染墨新送了曲谱,所以想试试。”

    司徒殊木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他想起的是娘亲去世那一晚,他站在漆黑的庭院中,

    一身寂寥地站在黑暗中,脑海里全是混乱和茫然,一步也不曾挪动地站了一晚上。而十

    五岁的久晴天则一声不吭地靠坐在游廊上,都沉默良久后她便是用这竿竹笛将‘清心咒

    ’‘云雾天青’等静气凝神、舒缓情绪的曲子吹奏了一个遍。全部奏过一遍后,又循环

    第二遍。直到自己有感觉到她气力不继,转身将笛子夺了下来。

    当时的久晴天微微喘着气,手指都有些痉挛了,然而还看着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软

    软地道:“去睡一会吧,好不好?”

    见他没有反应,那有些痉挛的手指颤抖着拽着他的衣袖,急急地道:“你先睡一会儿

    ,然后我陪你去处理文姨的身后事,好不好?”

    后来司徒殊木问过久晴天,她怎么就只会傻坐着吹笛子呢,开口安慰他看开点不比吹

    笛子吹到气力不继、手指痉挛好么?

    当时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看着他认真地道:“因为若我是你,肯定也特别伤心,那不

    是别人安慰我两句看开点便真的可以看开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不伤心,所以只能用

    我的办法让你舒心一点。”

    “我的笛音可不是白听的,你也得奏个曲子给我听。”久晴天促狭地看着司徒殊木的

    玉笛。

    这俏语佳音打断了司徒殊木的回忆,司徒殊木拿起那玉笛,倒真如久晴天要求,吹奏

    了一曲。

    笛声低沉,如泣如诉,似有追忆,似有想念,又带着一丝不知道是对谁的愤怒。

    久晴天听过这个曲子,这个曲子是《追思》。所谓高超绝对不只是技巧上的熟练,更

    注重于演奏者的感情,司徒殊木和久晴天都是和任知学的,不过司徒殊木演奏并不喜欢

    完全表达自己的感情,习惯性地会用高超的技巧掩盖情绪。而久晴天则相反,在技巧上

    他稍逊司徒殊木一筹,但是她的演奏会有她的感情,不知不觉让你受她的意境吸引。

    而此番司徒殊木倒是没将情绪完全掩盖,久晴天其实听得十分认真,但面上却依旧一

    副懒洋洋的样子。

    一曲奏毕,久晴天沉吟了一会儿,煞有介事地对司徒殊木道:“我觉得你的曲子还是

    没有我刚吹的好听,想来上古曲本上的曲子就是更好听些。”

    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手指一转就玉笛别回腰间,走到树下的躺椅上坐下,“既如此

    ,那你继续,刚刚没有奏全你便停了。”

    “没奏全都好听。”久晴天得意洋洋地道,复又将笛子凑近唇边。

    司徒殊木闲适地躺下,闭着眼睛声音便带着慵懒的尾音,“可不许一个曲子循环个几十遍给我听……”眼睛有半睁开,侧首看着已将笛子递至唇边的女子,淡笑道:“两遍就很好。”

    久晴天抿唇一笑,也想起了些什么,即使是再不拘的性子,脸色也有些赧然。

    笛音便再次流淌出来。

    其实司徒殊木早在寝楼中听到那一段忘忧曲时,心中的郁郁便已经消了一大半了,此刻倚在躺椅上,更是惬意。

    久晴天的地方向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从来不拘于礼节什么的。

    忘忧曲果然便奏了两遍,最后一个音符奏完,久晴天便将竹笛放下了,她也靠着一侧的秋千绳,司徒殊木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的目光落在司徒殊木腰间的白玉笛上,然后掂了掂自己手中的的竹笛,眼神有些飘忽。

    “你这几天在医行坐诊很累么?”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的司徒殊木见久晴天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由皱眉,“若是累了,便休息几天。”

    “帝都医行我总共都没来过几回,今天休息一天已经可以了。”久晴天抱着腿,心想若是坐诊半个月,却休息个几天,老大非得被她气死。

    “帝都龙蛇混杂,你小心被人跟踪了。”司徒殊木忽然想起些什么,隐含深意的提醒道。

    “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人跟踪?”久晴天道。

    “你这神思不属的样子,很容易!”司徒殊木打击道。

    “我刚才是在观察笛子,才不是神思不属。”久晴天立刻反驳道。

    司徒殊木笑了一声,“你可以继续观察。”思索了一会儿,“染墨来帝都了么?若是人手不够又有需要,便直接支会隐卫便是。”

    “司徒……”久晴天忽然幽怨地喊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

    司徒殊木一听那声音便手便一抖,垂了眼睛甩过一句:“好好说话!”

    “我还要六安瓜片……”

    “嗯?”司徒殊木一头雾水。

    “清妍那鬼丫头肯定把我的六安瓜片都浪费完了,我不管,你还得给我备点。”久晴天咬牙切齿地看着里间,嘴上却对着司徒殊木耍赖。

    “……”
45。…第44章 彼之毒药我之琼浆(一)
    久晴天说话算话,不过休息了一天,她便继续回医行卖命了。这番敬业的态度直接导

    致了医行的求医人数又翻了个番。

    医行每日求医的人很多,不是每个大夫都能准时吃饭的,因此医行中的厨房总是随时

    有饭菜温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邬世韶看到久晴天又在未时吃中饭也没多奇怪。

    趁着吃饭的间隙,久晴天问道道:“老大,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清楚呀,我只坐诊十五

    天。”

    “说清楚了啊,怎地?”邬世韶回道,他知道久晴天虽然平日一副什么都不想做的样

    子,但是对待病人极为上心。

    “刚才最后一个来求诊的老伯走之前还十分诚恳地告诉我,他的远房亲戚正在往帝都

    赶。若是费好大劲赶来我却刚好走了,那多不厚道。”久晴天道。

    “哪怕你今日便走了,亦有病人不远千里赶来碰运气的,抱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

    放弃。”邬世韶平淡的看着久晴天,“世人皆是如此,都想好好的活着。”

    久晴天举箸的手顿了一下,她自然听得懂邬世韶平淡话语下的悲天悯人,可是她自己

    却着实没这等高尚情操,也就只回道:“我尽我所能,让抱着偌大希望来找我求医的人好好地活着。”

    邬世韶也盛了一碗清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匆忙地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一个在大堂伺候的医僮撞了进来,手扶着门微微喘息着,

    气喘吁吁道:“馆……馆主,久姑娘,大堂里有三个人指名要见久姑娘,看他们的衣饰像是宫

    里的人。”

    邬世韶将手中的勺子一放,不紧不慢道:“什么人这么不知礼?”

    医行的规矩是坐诊的大夫从不上门的,要求医便只能来医行,医行名气大盛,兼之大

    夫医术高明,一般权贵也不会轻易得罪,都是客客气气来求医的。

    久晴天也以为来人是哪家王孙贵胄来求医的,不过架子也忒大了点,同样头也不抬地

    甩出一句:“求医的都请他排队。”

    那医僮缓了几口气,才进一步解释道:“姑娘,那些人虽然是宫中的,却不是来求医

    的。”

    久晴天抬头反手一指自己,“找我不求医,那干什么?”她好像只干这个……

    医僮张了张嘴还未来的说话,就被从后方伸出的一只手拨开,一行三人直直闯了进来

    ,动作有几分蛮横,见此情状邬世韶眉心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冷道:“你们是

    何人?”

    邬老大平日就是话比较少且颇有威严的样子,现在冷着脸更是有杀伤力啊,久晴天星

    星眼望着邬世韶。

    那三人见到邬世韶和久晴天,脸上的倨傲便褪了几分,拱了拱手,领头的一人道:“

    在下见过邬馆主、久姑娘。”

    声音轻柔,无丝毫阳刚之感,虽然着男装,但是身量矮小,皮肤白皙,耳垂上还有耳

    洞,久晴天得出结论,这是个女的!

    邬世韶和久晴天都没有接话,不过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明显等待着这人继续说话表

    明来意。

    “在下此番前来,是奉我家小姐之命,请久姑娘进宫一见。”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咬了

    咬唇,目光灼灼地看着久晴天道。

    久晴天也已经看出了这女子的身份,犹记当晚金华夜宴,这女子一袭宫女装束,立于

    乔思兰身后,想必得乔思兰信任的人,而且口口声称乔思兰为小姐而非娘娘,看来是陪

    嫁进宫的。

    久晴天默然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装傻了,“我大概知道阁下小姐是谁,不过我与你家

    小姐并无交情啊。”何止无交情,简直还有过节。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语气有些颤抖,“当日我家小姐亦是无奈之举,奴婢代小姐向

    姑娘赔罪,久姑娘医者仁心,莫要记恨才好。”

    看来地位着实不低,居然代主子赔罪的资格都有。久晴天歪了歪头,怎么都喜欢夸她

    医者仁心呢?其实那玩意儿她有的不多,于是她谦虚道:“其实我的仁心很有限的。”

    自女子表明来意,便一直作壁上观的邬世韶闻言抬了抬手,袖子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见女子跪在地上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久晴天咳了咳续道:“不若这样,你先起

    来。虽然我仁心是有限,不过我心眼并不小,没有记恨你家小姐的。”

    久晴天的确不曾记恨乔思兰什么,但凡她已经报过仇的她都懒得记恨。

    那女子有点招架不住久晴天的前后落差性思维,呐呐道:“既然姑娘并不记恨,可愿

    随奴婢进宫与我家小姐一见?”

    久晴天觉得不记恨已经足够证明自己心眼不小了,不过还随她进宫就真的需要几分仁

    心了,“姑娘,我在医行很忙,实在没工夫和你进宫。而且,你家小姐应该不缺人陪着

    聊天,即使缺也不该找我吧。”她们关系有好到这地步么?

    那女子这下倒是站起了身,脸上也一改柔弱,眼神坚定地看着久晴天道:“实不相瞒

    ,我家小姐找久姑娘,其实是为了与明王爷有关的事。”

    久晴天听到‘明王爷’三字,眼神便一点点渗进了冷意,嘴角犹带笑意地发出一个单

    音节,“哦?”

    乔思兰手下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啊,扮得了柔弱,也丢得下狠话,先礼后兵用得不错。

    那女子硬着头皮直视久晴天,“久姑娘现在可有兴趣进宫一叙?”

    邬世韶看了久晴天一眼,感觉到了久晴天眼神有变,转念一想,明王爷就是司徒殊木

    ,久晴天常年客居若水庄,想必与司徒殊木熟识。他淡淡插了一句:“既如此,阿久你

    便去看看。你的病人我帮你看了。”

    久晴天站起身,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对邬世韶道:“老大,不用了,你自己本来还

    有病人,哪看得过来。”

    那女子不想久晴天如此油盐不进,提了提音量,“久姑娘就不怕明王爷有麻烦么?”

    久晴天摊了摊手,笑得无比惬意,“姑娘,你口中的明王爷从来不怕麻烦,而且依我

    看,被他盯上的人麻烦比较大。”

    曲竹风已经连续几天不曾在王府出现了,而司徒殊木也忙了起来,久晴天虽然白天都

    在医行,但也知道司徒殊木必有大动作。乔思兰肯定可以给他造点麻烦,但是也就那样。

    所以久晴天朝邬世韶略一点头,便和那三人错身而过出去了。

    而邬世韶正好一碗粥喝完,将手中的瓷碗放下,淡淡道:“小牧,送客。”

    原先被三人拨开的那医僮便麻利地走了进来,向三人一摆手,客客气气道:“三位贵

    人,请。”

    久晴天一离开便将三人抛诸脑后了,在医行忙到了华灯初上,才总算忙完。清妍送出

    最后一个病人,交代其服药的注意事项,转身回来替久晴天收拾时,久晴天正站起身伸

    了个懒腰。

    “小姐,我们是在医行用晚膳还是回去?”清妍问道。

    “回去吧。”王府的菜还是好吃一点。

    却不曾想二人刚刚出了医行的门,停在那条街拐角处的马车上便下来了一个人,正是

    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清妍对这那三人亦有耳闻,此刻拧着眉对那女子道:“阁下倒真是执着。”

    那女子也学乖了,歉然道:“奴婢早前并无意冒犯。”

    久晴天对她礼貌的言辞颇感无趣,指出道:“姑娘,你都已经冒犯过我了,再来跟我说你无意冒犯,这样有意思么?”

    那女子对这嘲讽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勉强笑道:“实是我家小姐想求姑娘一点事。”

    久晴天大概猜到了乔思兰找她是为了想知道秦旭的消息,断然道:“我当不起你家小姐的一个‘求’字,明王爷的事,我从不插手。找我也没用。”

    “久姑娘,我家小姐只是想知道相爷是……不是还活着。”那女子这下倒真急红了眼,声音哀戚。

    久晴天看着她,缓缓道:“你求我有何用?”求司徒殊木才有用。

    “我家小姐近来刚知道原本明王爷生母宸妃的家族血案与相爷有关,此事就是明王爷的手段,才让我家小姐查不到半点相爷的消息。若求明王爷,定不会有结果的。”那女子急急地道,因为担心而急促的话语比之下午恳切了不少。

    久晴天叹了口气,“你求我也没有结果啊,姑娘,我只会看病,你家小姐的心病我却是医不了的。”

    “那……求姑娘进宫一趟可好?便依旧没有结果,请您进宫见我家小姐一面,也好让我家小姐死心。”那女子退而求其次道,心想以小姐的本事,说不定可以从久姑娘嘴里得些蛛丝马迹。

    清妍终于忍不住插嘴道:“秦旭的罪名可是实打实的,不是被冤枉也不是被陷害的,值得你家小姐这么担心?”

    那女子听清妍这么形容秦旭,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恨,但是最终还是不敢出言得罪,垂了首,好一会儿才道:“彼之毒药,我之琼浆罢了。”

    一句话堵住了清妍的嘟囔,清妍侧首看了眼久晴天,久晴天抬了抬手,“这么晚了,你能带我进宫?”
46。…第45章 彼之毒药我之琼浆(二)
    那女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久晴天这是答应了,马上道:“可以的,小姐给了我令牌,可以随时出入皇宫。”

    久晴天点头,皇贵妃倒是真的十分受宠啊。侧首对清妍道:“去让他们退下。”

    这话那女子听不懂,清妍却是明白的,司徒殊木派给久晴天的隐卫见二人被堵在此处已经良久,恐怕会动手。

    等清妍再次回来时,久晴天已经上了那女子的马车,清妍也立刻跳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清妍到底还是不放心乔思兰身边的人,眼睛时不时会瞟几人一眼,满是戒备。

    久晴天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她还在想这名女子刚才所言的‘彼之毒药,我之琼浆’,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就是一笔烂账,说不清是谁对谁错。

    虽然皇宫守卫森严,但是乔思兰给的令牌十分好用,一路进宫未受阻拦。下了马车,三人中便只余那女子一人在前头引路,清妍靠近久晴天,悄声道:“适才那些隐卫说公子已经回府了。”

    久晴天淡淡颔首,清妍却有些不安,“小姐,公子不会生气罢?”

    久晴天斜她一眼,“怎么你惹我的时候,从来不担心我是不是会生气?倒是如此怕他。”

    这话里带着调侃,不过久晴天也确实郁闷,司徒殊木在她的人面前居然有比她还高的威严,真是过分!

    清妍不说话了,心里却想,因为小姐你一般不会认真生气,可公子却让人不敢放肆。

    乔思兰便是住在昭阳殿,昭阳殿里婢仆成群,但个个皆侍立在殿外,见到一行三人进来,几个宫婢便迎了上来,“阿如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阿如对她们点了点头,“嗯,娘娘呢?”

    “今天皇上去了翠樾宫,娘娘心情有点儿不好,正在含光殿里歇着呢,让我们都出来了。”

    “我这就进去伺候。”阿如面色不改的点头。

    久晴天和清妍皆不语,心想乔思兰恐怕不会因为君炼云宠幸别人而心情不好的。

    含光殿中乔思兰并未歇息,而是一身碧蓝轻纱立于窗前,少了几分华贵,添了几分素雅,殿内珠帘锦幔微微拂动,烛光下的乔思兰容颜绝色,摄人心魂。似乎正在发呆,那茫然的面容很有几分我见犹怜之感。

    “小姐,久姑娘来了。”阿如快步走到乔思兰身后道。

    被惊醒的乔思兰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久晴天,轻移莲步,广袖翻飞,她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容,“没想到久姑娘真的来了。”

    久晴天亦回以一笑,“娘娘有个好丫鬟。”

    乔思兰回首看阿如一眼,眼中跳跃着几许欣然,颔首道:“对,我活了这么多年,除了我去世的娘亲,便只有义父和阿如对我最好。”

    “世人皆知我是宰相秦旭的义女,是乔家的嫡女,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万千宠爱,家世好,相貌好,还有个帝都第一美女的名头。但是若不是义父,我便只是一介丧母孤女,在那乔府内,婢仆可欺。”乔思兰面容仍带着淡淡地笑,似乎那世人以为的显赫名声不过是个笑话一般。“我听说久姑娘是随前辈一手带大,却不知双亲是谁,而我的父亲,却是有胜于无!”

    “世事有失有得,娘娘失了父亲疼宠,却有一个义父,何尝不是幸运呢?”久晴天淡淡道。

    “哦?”乔思兰直视久晴天,却只见那双含着慵懒笑意的眼睛里澄澈依然,不见丝毫悲苦之色,“这么说,久姑娘也依旧认为自己幸运?”

    “本来就很幸运啊。”久晴天启唇一笑,她没有像在东阳看到的那五个女子一般变成杀手,她自小身边的长辈便宠她疼她,她与司徒殊木一起长大,相伴十余年,桩桩件件,都是老天已经足够眷顾她。

    “那么,求久姑娘告知我义父的近况,义父于我,便是随前辈于姑娘的意义。若是有人敢伤随前辈,姑娘肯定也不会放任不管不是?”乔思兰冷静肃然,字字诚恳。

    久晴天不闪不避地看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才道:“你和文姨很像,哦,文姨就是宸妃。”

    乔思兰细长的眉梢一挑,已然笑道:“你想说义父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这张脸对不对?他对我也不过是利用对不对?”

    久晴天嘴唇动了动,心中并非作此想,但却没有否认。

    “即使是那样,又如何呢?”乔思兰轻轻笑叹,“他对我好,却是实实在在落在我身上的,我生病时是他日夜守护;也是他手把手地叫我读书习字,他护着我站在了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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