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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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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拿一下钱?”
  妇女叉着手问。
  “这个。。。。。。有没有两间房的?”
  出差在外,张宜对吃的好赖从不挑剔,但对住的宾馆特别讲究。这种讲究与宾馆是否上星没有关系,没电视不能上网都不是问题,但一定要干净,尤其是卫生间和床单被罩。但目前的境地很明确地告诉她,干不干净已是次要,今晚将与范长江分共处一室才更为棘手。
  “没有!这还是早就定好的一家出了车祸来不了才腾出来的。都这会子了,有的住就不错了!”
  范长江从钱包里抽出三张一百,那女的接过后说,厕所在蒙古包后面,有两个红砖房子,分男女,这门可以从里面锁上。看你们也累够呛,早点休息吧。
  女人推门离开后,张宜的局促不安范长江都看在眼里。她对他的警惕和防备让他有点伤,倒不是伤心,只是伤神。他很难向她解释清楚自己的无害,却又担心她以这样戒备的状态将彻夜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他把铺盖拉到门边,距离她的铺盖至少有三米开外的位置,迅速脱了外套朝被里一钻,“睡吧,”他说。
  即便这样,她仍是将自己的铺盖朝紧里面挪了挪。关上灯,她屏息凝神听他的鼾声,直到那声音匀息,她才经不住困乏沉沉睡去。
  待她沉重的呼吸声渐起,之前的鼾声骤停。范长江翻了个身,凝望着黑暗里的那个方向。如果,他在想如果,那时候他们向家里提出结婚的要求早一些,或晚一些,这会被他搂在怀里的便不会仅仅是这床油黑发亮的棉被。可这世上,还有比把早已过去的事反复演绎各种可能性更愚蠢的想法吗?他闭上苦涩的眼,如同关上扇心门,把一切不合实际却又令他迷恋的想法狠心置在了门外。
  
  八月的锡林郭勒草原,铺盖着望不到边际的绿毯,翠艳欲滴。几条如白蟒般银光闪烁的河流,还有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小花缀在毯上,粉紫蓝黄白,煞是好看。碧蓝的天空中,团团棉絮在那毯上投下自己的影,随着那影的移动才能感受到,这并非一幅静止的油画,而是活生生的美景。
  张宜一早走出蒙古包,便被这美景深深迷住了。
  河边,成群的绵羊喝饱了水趟到对岸,向着不远处的山包上缓缓游移,牧羊犬在它们身后欢快地蹦跶,一次次将羊群冲散再聚拢。黑白花纹的奶牛和棕色的黄牛一起,从不远处传来“哞哞”的叫声,扫摆着尾,慢慢向着河岸靠近。
  河里,几个蒙族孩子赤身裸体打闹嬉戏,笑声银铃般清脆悦耳。
  “起来了?”
  范长江大概起得很早,整个人已经收拾的很利落了。
  而张宜,灰着张一天没洗的脸,头发乱得都要打了结,衣服揉得皱巴巴,看样子已完全融进了蒙古族逐水而居的迁徙生活中。
  “那边的蒙古包里有早饭。我打听过了,一会八点半有班旅游专线车从这里过,可以带咱们去那达慕主会场。你赶紧去吃点,吃完咱们就得准备走了。”
  “不饿。”
  “再不饿也得吃点,一会去了那达慕可指不准什么时候能吃上饭了。”
  奶茶,羊肉包子,炒米,白花花的手抓羊肉,还有苍蝇。
  美景与美食总是很难有机会兼得的,珠穆朗玛峰上,绝不会有人能吃到满汉全席。
  张宜边吃边呕,总算把一顿早饭解决。站在草场边的土路上等车时,她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范长江,昨晚的住宿费和今早的饭钱,给你。
  范长江没接,说,回去一起算。
  回去我就忘了,谁给你一直记着账啊。
  忘了就算了。
  张宜没吱声,走到范长江身后踮脚拉开他的背包拉索,把两百块钱塞了进去。
  她的这个让他再熟悉不过的动作,此刻在他的内心掀起一阵狂涛骇浪,他觉得自己快被这次错误的选择逼疯了。
  很快,车便来了。
  
  令人作呕的早饭加上近两个小时的土路颠簸,下车后掏心掏肺的呕吐让张宜脚底发软眼发花。飘展的彩旗,盛装的蒙古族牧民,大喇叭里激扬的乐声,还有挥动着套马绳自她身边风一样飞过的牧马人,统统加剧了她的眼冒金星,以致她根本不知道范长江是如何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白日那,白日那又是如何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极好的位置观看即将开始的摔跤和射击表演。
  身着牛皮坎肩,腰缠彩色围裙的博克手一上场,看台上的人群便骚动起来。加起来足有五百斤重的两具厚实身躯在这骚动声中扭打在一起,争斗相扑,盘旋相持,击搏挽裂,另场内的所有观众为之呐喊振奋。很快,看上去年龄稍长一些的博克手伺机抓住了对手的腰带,用上巧劲伸腿一绊,“嘭”得一声,两百来斤的壮汉狠狠摔在地上。
  “好!”,“好!”
  场内观众纷纷起立鼓掌,一个不知从拿窜出来的小姑娘走向张宜,把一圈五彩带和哈达交给她,“请远方来的客人为我们的博克手佩戴江嘎!”
  一片欢呼声中,张宜再难推辞,只得双手接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身冲范长江笑了笑,很快被身边头戴珠串的蒙古族妇女推向了场中央。一脸黑泥的博克手羞赧地笑着,弯下腰让张宜把江嘎和哈达套在了他的颈上。
  
  “去那边看看赛马吧。”
  张宜走回观众席,听范长江说。
  “好。”
  她与他一同起身离开,走向不远处的赛马场。几位蒙族小伙挥着套马绳,正在全力奔跑的马群里前后驰骋。马蹄扬起的尘土升腾至空中,一阵风后,耳边只有火车般渐远的轰鸣和小伙们的吆喝声。
  张宜和范长江一起向那声音看去,茫茫烟雾里,刚刚自他们身边经过的小伙居然领着马群又冲了回来,上百匹骏马似天边倾倒的黑色潮水,疾速向他们涌来时,用尽全力将他们冲散。
  待这马群过去,待那尘土散去,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的张宜四下张望 
 18、18 。。。 
 
 
  ,人群里哪还有范长江的影子。
  她向前走了一阵,又回头走了一阵,冲会场主席台的方向走了一阵,又折向蒙古包走了一阵。她开始有些慌,要掏手机又想起手机早已没电。
  然后,她站在一团白云的影子里呆了一阵,惶惶然转过身,蓦地,她摆出了世界上最为惊讶又最为痴呆的表情,她手里的包“咚”得一声结实地跌在草地上,她张了张嘴,吞吐着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几个字:
  “齐。。。。。。齐庸正。。。。。。”
  这时候,会场里的大喇叭开始呜啦呜啦响,一遍又一遍,大概意思是,从哪哪哪来的张宜,张宜游客请注意,您的朋友范长江,范长江在哪哪哪等您,请您速去哪哪哪和他汇合。
  




19

19、19 。。。 
 
 
  她一时如同踏进了雷区,前后左右,哪都不赶再乱走。然后眼睁睁看着排雷英雄齐庸正遍体鳞伤地走过来,说:“叫你呢,怎么不去?”
  他瘦了。脸都凹了,眼睛也有点凹,嘴巴也有点凹,整张脸凹进去的样子比起原来显得更凶,更难接近。他说话的口气很不友善,挑衅的意味明显。
  “你。。。。。。你怎么会在这?”
  张宜明明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别慌,别乱,别搞得跟捉奸现场似的,可张嘴说出的话,仍不由地结巴。
  “因为你在这。”
  早上5点起床,全身散了骨架似的折腾至今已快7个小时,这7个小时里饱含的怒气,在他见到她同范长江一起坐在观众席观看摔跤表演时达至顶峰,又在如此近距离和她面对面的一瞬化为乌有。他甚至有些怜惜几天没见她怎么能变得如此破破烂烂蓬头垢面营养不良,蜡黄的小脸浮满尘土,原本黝亮的长发结结赖赖,要不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还在,他都要认不出眼前这个柴火妞是谁。
  “你。。。。。。专程。。。。。。找我来的?”
  她不信,又说不出不信的理由是什么,她想大概自己过低地预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但那分量又绝不会高到让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来这里找她,可若不是来找她,她又实在想不出他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难不成,他也利用周末时间旅游来的?
  “不信?”
  他微挑的眉显露出他的不悦,他在这不悦中步步逼近,她的呼吸从暂缓到停滞,一直罩在她头顶的那朵云识时务地挪开了,换成他气鼓鼓的脸。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已先一步给他们划了个地盘,狭小且任谁都无法逃离的地盘,请他在这地盘里放肆和撒野。
  他咬她,啃噬她,侵吞她,他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问她会不会知错就改,问她想没想过犯得错要怎么改,问她下次还敢不敢再犯!
  他们的唇齿间很快渗出血腥味,也不知来自她的唇还是舌,她连连告饶,他竟不依不饶。比思念更甚的爱的妒火将他团团包围,此刻烧得他严重缺氧。他只能从她的鼻息她的耳畔她的唇舌里掠夺原本属于她的氧气,直将她的氧气也抽光,这一阵的强取豪夺后,他们抵着彼此的额头,具是张大口喘着粗气。
  “信了?”
  他们凑在一处的睫羽上下扫着,扫得彼此眼眶微微发痒,她轻呼一声“恩,”他吻上她的鼻尖。
  再往下,刚刚补足氧气的他情难自禁,又是一轮扫荡。
  这一次,他大概熄灭了那团妒火,只剩无止境的思念和爱怜,慢嗛,轻呷,浅尝,细啄。她简直无力招架,身体一摊软泥似得直向后倒。
  他稳稳地托住她,托进他壮阔坚硬的胸膛,用轻柔温润的吻向她倾诉,几日来如何煎熬着他的想念。场内的寻人广播不知何时已换成悠扬的马头琴名曲《朱色烈》,浅吟低唱间,浓浓爱恋回旋在辽阔的草原,久久难离。
  
  这一切,如银钉般刺目,无情地扎进了范长江的双眼。
  他站在离他们不足三百米的蒙古包边,以一种极悲悯的情怀见证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爱情。
  大喇叭里反复播送的“范长江”三个字,此刻显得刺耳又滑稽。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大概太过严肃,很想自嘲地笑笑,但看到他们的又一次如胶似漆,脸竟是阴得更沉了。
  当他们一同站在他面前时,双手握得紧紧,再没什么比小鸟依人更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被他拥搂在怀里的她,她那刚刚还苍白的小脸此刻焕出了晚霞般的红光,灼烧着他的眼,他听见他说:“范总,小家伙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纵是再好的演技,怕是此时也很难表现出他的既有些吃惊,又不太在意,还很是好奇的表情,“齐会长,什么时候,你们。。。。。。”
  他佯装熟络的干笑太蹩趸,暴露了他的心潮难平。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这个月老呢!”
  “哦?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找个地方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就在前面,已经都安排好了,一起过去吧。”
  齐庸正用自己的身躯将张宜和范长江隔得远远,甚至他们想对视一眼都没有可能,她窝在他的臂弯里,想起他发来的那条短信,闷头偷笑,他低下头瞪她一眼,她挑衅地瞪回去,他一俯冲,照她的脑门顶结结实实吻下去,热浪袭来,她如颗玉米“嘭”地炸成粒爆米花,涨红了脸老老实实的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范长江的脸色微微发青,他佯装不知地径直走向正站在蒙古包边等着他们的白日那,和他简单寒暄后向他介绍帮扶会会长齐庸正。张宜推了推齐庸正想要和他分开,竟是被他揽得更紧。
  “齐会长!久闻您大名,之前总是在新闻里见到您,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我真是太激动了!”
  白日那同时伸出两只手过去,齐庸正不得不放开张宜,和他礼貌地握住。
  “请进吧。咱们边吃边聊。”
  白日那说着把他们请进蒙古包,当地的几个放暑假回来帮忙的大学生在里面站了一排,白日那一一介绍后招呼大家入座。
  一顿饭,学生们谈学习,谈梦想,谈职业规划,谈发展目标,张宜坐在齐庸正身边经受着他与学生们高谈阔论之余的各种肢体接触,案几下的长腿,餐盘边的手肘,他甚至握着她的手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毫不避嫌。席间,学生们几次提出的与体验项目有关的问题,都被齐庸正抛给范长江做解读,这时候,他便专心致志地贪婪地无休止地望着身边的可人儿,弄得好几次范长江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到哪了。
  
  饭后,白日那安排了一辆车,说是领他们上原始草原走一走,骑骑马,这里人多,骑上马也跑不起来。张宜听说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自己又对骑马不感兴趣,原本并不想去,但看着齐庸正和范长江竟都很期待,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不巧的是,跟着他们的还有一大坨乌云。当他们深入草原腹地,向当地牧民借来了几匹好马扬鞭飞奔时,雨点开始稀稀拉拉掉下来。
  张宜不会骑马,考虑到安全性,也没有谁强迫她一定要骑。倒是齐庸正和范长江,都有过几年的马术学习经验,这会一跨上马,竟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乌云好脾气地停在张宜脑袋上。雨越下越大。
  距离她几百米外的草原上,竟是一滴雨也没有。
  张宜躲在车里,无聊地看着车玻璃上倾倒而下的雨帘,再想不到几百米外凌驾在马背上的两个男人,因过盛的雄性荷尔蒙作祟,已经到了近乎玩命的地步。在这场无声的较量里,比速度,比耐力,比驾驭之道,比伯乐之识,眼下看起来,范长江均已落下了远远一截。他甚是自识地降下了速度,阵雨欲来的凉风此刻吹得他异常清醒,他颇为释怀地抿出抹笑意,为自己的蚍蜉憾树,为张宜的美满爱情。
  一决高下后,过足了瘾的两个男人策马向回返时才发现前面一直在下雨。
  草原上的土路,经过这一阵雨水的洗礼,变得泥泞不堪,从别处汇集而来的乌云加大了雨的强度,很快将土路冲刷成一条浅浅小溪,张宜一直坐在车里并不知道车外发生了什么,直到眼前的几个男人脱去了外套赤膊上阵时她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吉普车陷在了泥潭里,任司机怎么猛踩油门,前后轮始终执著地空转着,带起一片片泥浆。倾盆而下的雨模糊了前路,如果再不尽快脱困,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本打算下车帮忙的张宜被齐庸正丢回了车里。“啪”,关上的车门消弱了车外的雨声和男人们的叫喊声。
  “一、二、三、走。。。。。。”
  车身没有任何反应。
  “一、二、三、走!!”
  车身振了一下,又迅速掉了回去。
  张宜趴在车边,焦急地看着窗外模糊的一片,男人们微弱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她下意识抠着的手指,渗出了血都不自知。
  终于,在那阵雨看似变小的一瞬,在男人们用尽最后一丝全力的一瞬,后轮旋出了泥潭,车身在油门的惯性下蹭得向前窜去。
  男人们拍着手掌欢呼着,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早已忘记了被大雨浇透的身体,忘记拼命一搏的疲劳。
  “快擦擦!擦干了!当心着凉!”
  后座上,张宜把范长江之前脱下的衣服递给他,又转过身用衣服包住了齐庸正的脑袋一阵揉搓,他们湿透的裤子滴答着雨水,都有意识得离她远远,生怕把她衣服也给浸湿。
  “躲什么躲!快过来!”
  张宜拍了拍齐庸正,纳闷这样一个从不吝惜自己好身材,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向她展示的人,今天怎么这样忸怩躲闪。
  “我自己来!”
  他猫着腰拧了拧裤子上的水,将裤脚卷到膝盖,伸手夺过张宜手里的衣服,自己擦起来。
  张宜瞥他一眼,又转向范长江,说,用我帮你擦吗?
  还没等范长江说话,齐庸正一把拉过她的长发,说,老实呆着。
  你再拽次试试!
  这可是你让我拽的!
  他不仅拽了,还把她拽到鼻子底下,嘴唇凑上去,就是一个湿漉漉的吻。
  身边的范长江下意识地扭过头,可窗外除了如他心情一样的灰,还有什么呢?
  
  雨后的草原之夜,金色月盘挂在山坡上,明晃晃,亮堂堂。放眼所及之处都被这月色笼上层鹅黄的薄纱。看似随意排列的蒙古包边,熊熊燃烧的篝火将人们欢庆节日的气氛烘上极致。马头琴声萦绕飘荡,蒙族能歌善舞的姑娘小伙们尽情欢笑舞蹈。不一会,一直坐在草地上微笑拍手的张宜被一个蒙族小伙扥进队伍,一通前拉后拽,直让她头眼发晕。正前方,白日那手捧哈达和一满杯马奶酒朝她走来,以此向远道而来客人表示欢迎。她接过哈达和酒杯,看也没看,一口将那杯马奶酒尽数灌下。
  完蛋了!杯里居然是酒!
  她不动声色地回席坐下,很快便开始不胜酒力。
  “齐庸正。”
  他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声唤他。
  “恩?”
  “赶快找个地方把我埋起来。”
  “恩?”
  他搂着她,低头看着她在篝火下楚楚动人的小脸,情难自禁地在她额头烙上一个吻。
  “我刚刚。。。。。。刚刚。。。。。。喝的是。。。。。。酒!”
  “怎么了?”
  “五。。。。。。分钟内,我将不。。。。。。省人事,现。。。。。。在只剩不。。。。。。到两分钟了,你。。。。。。看着办吧。。。。。。”
  “你不省人事,之后让我看着办,你打算让我怎么看着办?”
  他以为她在开玩笑,类似玩火性质地挑逗他控制欲的玩笑,他的指腹反复摩挲她的小下巴,眸子里映射着篝火的光,炽热而危险。
  “你。。。。。。敢乘人之危,我。。。。。。就死给你看!”
  她也就够放出这一句豪言壮语的功夫,齐庸正再要打趣她的时候,发现她当真已经昏了过去。
  




20

20、20 。。。 
 
 
  平日里娇瘦嬴弱的小人儿,醉成烂泥后竟死猪一样沉。
  齐庸正弓身将她打横抱进蒙古包,极轻缓地放在毡毯上,又拉过床薄被给她盖上。一灯如豆,他凝望着她嘟个小嘴吹呼噜的模样,竟是痴了。
  范长江猛地推门进来,问,怎么了?
  喝多了。
  齐庸正拨开她额头上的发,手心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上轻轻抚摩着。范长江别过眼说,要不要出去喝点?
  他抬眼,眸色深不见底,他本能地排斥酒精,以及眼前立在门边的这个男人,但他的理智不允许自己薄了那个男人的面子,他重又帮张宜盖了盖被子,起身和他走了出去。
  
  篝火渐熄,忽明忽暗的木炭噼啪炸响。除了仍浸在月色下演奏古曲的马头琴艺人,其他演员和观众已陆续散去。范长江不知从哪搬来箱马奶酒,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势。齐庸正配合地帮他打开酒瓶盖,分别给两人面前的小杯里斟满。
  “这丫头,沾酒就倒!”
  范长江说着一饮而尽。浓烈的酒香如把锋利的剪刀,“撕拉”一声将他缝缝补补的旧衣烂衫划个豁口,破布头如仙女散花,他一时竟不知要捡起哪片才好。
  齐庸正不说话,浅浅泯了口杯中酒,自范长江提议促膝而饮时他便知结果,如今不过给他些时间,听听自己或许会感兴趣的小故事。
  “其实我和张宜是大学同学,我学长,她学妹。”
  “新生报到第一天我便盯上了她,扎个高高的马尾,神气活现的样子。”
  “因为不在一个年级,想要打上交道并不容易,好在她们寝室有个女生是我发小,吴敏倩,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妻子。”
  “我把自己的钱包交给敏倩,让她假装丢在张宜脚下又提醒她捡起来,后来张宜找到我还钱包,我张罗请她吃饭,一来二去,算是认识了。”
  范长江又喝了杯酒下肚,齐庸正嫌他太罗嗦,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追了她三年,没到手。我毕业了,她妈去世了。”
  “乳腺癌。那天她淋成落汤鸡跑来找我,我根本分不清她脸上是雨还是泪。那段时间,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在实习的公司里错误频出,被好几个单位扫地出门,我是她唯一可以倾诉和发泄的对象。一年半后,有天我们几个哥们聚会,她喝了点酒,跑来和我说了句‘我们结婚吧’,便昏了过去。”
  “也就一杯,一杯的量。”
  直到这时,齐庸正的心才“咯噔”紧了一下。他从没想过,他们之间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还是张宜的提议。
  “第二天,我牵着她回家见父母。老两口倒也满意,她走了以后,我妈问我说,她妈不在了,是什么原因。”
  “乳腺癌。我告诉她。”
  “我以为同是女人,我妈对这事不会那么介怀,甚至将心比心,把张宜当亲生女儿疼。谁知她突然翻脸,把家里瓶瓶罐罐砸个遍,哭闹着说坚决不允许我和张宜再有来往。”
  “活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妈失心疯。”
  “我丢给她一句‘神经’便摔门走了,之后和张宜一切照旧,还去见了她爸。”
  “没两天,我爸找来单位,甩给我一个巴掌后直接带我去了医院,我妈居然也是乳腺癌,还晚期。”
  “老两口谁都没瞒,独独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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