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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薇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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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阿靖的闪神,萧忆情也忆起了那时的滇南记川,记起了圆月下的拜月教,鬼降,饕餮,还有那白衣祭司。
  再看阿靖失神一样的反应,他以为她又一次想起了迦若。
  胸臆中的高傲再一次抬起了头,萧忆情搁了筷子,冷冷道:“阿靖,若是没有胃口,回去休息吧。”
  “我不希望你死。”却听到那个绯衣女子如梦呓般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声音很轻。
  还想问她,就感觉到一阵冷意。
  抬首看着外面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秋日的凉意因为日落而更显厚重。
  “咳……咳咳……”他轻声咳嗽,离开了桌子,站到一旁。
  阿靖蓦地回神,上前一步,想要扶他。手抬起,又落下:“你……你的病,不是好了么?”
  “没事,天凉罢了。”
  阿靖从怀中掏出瓷瓶,倒了药在手心,递上前。
  “你身上怎么……”
  “薛姑娘临走前给我的。她说,会容易感染风寒,叫我防备着。”看着那只纤细的手从自己手中取了药服下,阿靖收了瓶子,有一瞬间失神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
  “嗯。”萧忆情眼中掠过一丝极不安稳的神色,他将视线落在阿靖身上,微微一笑,道:“阿靖,”
  “嗯?”
  阿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何事?”
  萧忆情背过身去,终于开口问道:“你……现在,相信我么?”
  “……”阿靖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摩挲着袖中血薇,手指轻颤,“……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绯衣女子不曾看到,背对她的白衣公子的脸上,多了一丝如释重负地笑容,他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细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轻道:“阿靖,我一直都相信你。一直都是……”
  “……我知道。”
  为何今晚,他会说起这个?
  “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萧忆情淡淡道,人往外走去。
  回到卧室,明烟正靠在椅子上玩着手指,看到阿靖进屋,她飞快的跑上前去,拉了阿靖的手,笑道:“靖姐姐,你回来了。”
  “嗯。”
  阿靖在明烟的拉扯下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却一点一点的增加,她不明白这种不安从何而来,喝了茶,看着明烟。
  “怎么这么看我?”明烟眼神不易觉察地一颤,问道。
  “你,不是说要向萧忆情报复的么?”阿靖沉吟。
  “……我,靖姐姐,我若是真的伤了萧忆情,你会如何?”明烟笑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会怎样。我不会杀了你为他报仇。”
  “你不会难过么?”
  “我不会为任何人哭。”
  阿靖默默放了杯子,对明烟道:“东西都收拾了?”
  “没什么要带的。我就只一个人而已。”明烟眼中染上淡淡忧伤,“只有我一个人了。”
  其实,阿靖是能理解为何萧忆情一定要送明烟离开听雪楼的。
  看似华丽的武林至尊的殿堂,却不是一个适合孩子成长的地方。明烟父母双亡,如果能生活在一个远离江湖的地方,有疼爱她的人,或许更好。
  她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能够面对明烟要离开自己的事实。
  其实,她才是一个人,一直都是。
  那些她在乎的人,不是走了,就是阴阳永隔。
  阿靖还想说什么,门外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禀靖姑娘,楼主请石姑娘去他那里。”
  “我马上就去。”明烟不待阿靖问什么,抢在她前面应道。
  “是。”
  “明烟,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靖姐姐。我并不怕他。”
  明烟仍是微微一笑,拉开门跟着来的人走了。阿靖看着她离去,坐回桌前。可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心中不安的感觉坠在嗓子眼,堵得心口喘不过气。
  阿靖将血薇握在手中,抚摸着剑鞘上绯色的大朵蔷薇,企图用剑的寒意镇住心中的感觉——一如当初她被父亲抛下,被二师兄抛下,独自一人的无助。
  反复思量,她终于还是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往萧忆情的住处走去。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牵挂明烟,还是那个人。
  迈入萧忆情的房间,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几乎叫人窒息。
  明烟明显的迟疑了下,很快恢复镇定,走进了房间,领她来的人把门关上了。
  白衣胜雪的那个人站在书桌后,背对着她。两手相握于身后,黑色的长发垂落,白玉流苏在烛火的摇曳下微微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他的背影,显得孤清。
  纵使是权倾江湖的听雪楼主,也仍旧是孤单的吧。
  明烟看着他,心中掠过无数念头。
  “阿靖,可有参与此事。”他开口,声音如千年寒冰。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
  “你已经肯定了,又何必问我。”明烟环视他的房间,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并不担心什么。毕竟此次前来,会发生什么,她心中已有准备。
  房间没有过多的装饰,暖色的帐幔和被褥。茶壶和四个倒扣的茶杯置于桌上,排放整齐。书桌前,有大摞大摞厚厚地文卷,或黄或白间替着。
  显眼的地方,有一只水晶沙漏正缓缓流动。金色的沙砾落下,溅起些微的颗粒,碰撞着水晶外壁。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他仍没有转身,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不知道。我不喜欢揣测旁人的心思。”明烟答道。
  “但你利用的,却是阿靖。”
  “因为对手是你。我只能对不起靖姐姐。不过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想起对自己那般好的绯衣女子,明烟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叹息。
  “今日也并非你的生辰。”
  “是,我出生初春,夕阳下炊烟袅袅的时候,才取名明烟。”
  她原以为自己随口扯出的理由那日会被萧忆情当着阿靖的面反驳,却没料到,他仅仅因为阿靖低声一句“楼主”就压住了话头,便再没说什么。
  “这个主意,你想了多久?”
  “你和靖姐姐比武后开始。不然你以为,我和红尘姐在一起那么久,是单纯的让她督促我读书么?”
  “黏着薛青茗,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自然。若我不向她请教、熟悉药性,如何利用这一切?”话已至此,一切都已明了。
  快到即墨前,她就沿路打听即墨的天气情况,并因为和江秋白关系较好,委托他寻一处靠山的房子。江秋白只当她孩子心性,又和阿靖关系甚密,便将她的话留了心。多花了些时间才找到这里。
  而靠山的地方,晚间不时会有海风灌入。萧忆情久病初遇,也不得吹太久的风。
  今晚用餐时,她送了藏有药引的菜进入朝东开门的大厅,走时也未关门。晚间海风自东面大海吹来,萧忆情也自然会因为受凉咳嗽。
  阿靖身上的瓷瓶里装着预防风寒的药,却与菜中的药引相撞,发生反应,衍生出剧毒。
  阿靖不会去服用给萧忆情准备的药,明烟也在她回房的时候抓住她的手,闻出了自阿靖手心飘出的淡淡药味。
  她那时候就知道,她成功了。
  所以当得知萧忆情找她的时候,她并不意外。
  “你,早就发现了?”明烟问道。眼下,她开始不确定,是否萧忆情真的吃了那些东西。
  “你如此聪颖,利用阿靖,利用我对她的信任,若不是我吃下阿靖给的药,怕是也发现不了。”眼前的男子仍背对着她,用赞赏的语气微笑着说着话。
  “……那你叫我来,是要杀了我么?”听到他说吃下药,明烟松了口气,语气恢复冷静。
  “我答应过阿靖不会伤你。”
  明烟知道阿靖答应终身效忠萧忆情的条件之一,就是让萧忆情放过自己。但是她这么做,阿靖会怎样?
  靖姐姐说,她不会为任何人哭。可是,失去他,靖姐姐会有多难过,她也猜得到。
  “石明烟,我死后,听雪楼就交给你吧。”
  明烟想也不想,立刻回答:“不,我不要。”她终于明白萧忆情为何叫她至此,是想交代后事?她甚至可以猜到后事中的一项,包括舒靖容。
  “为何?”萧忆情略感意外。
  “听雪楼主,武林至尊,有什么好?权利、金钱、地位,就是一切吗?天衣会帮主傅羽明有强大的野心,眼下,就要和听雪楼宣战!昔日威风凛凛的听雪楼,惊采绝艳的听雪楼主,在这个时候安排身后事?萧忆情,大家都说你洞悉人心,善用人。可到头来,你身旁,究竟有几人可用?
  听雪楼矗立至今而不倒,是多少血换来的!又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失去家人,失去亲情,失去一切?!众人只道听雪楼风光,听雪楼主权倾天下。可那些人只是因为怕你而服你。不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恨不得拆你的骨,饮你的血!
  就算你也继续活下去,保住听雪楼,被人称颂为武林传奇。他日身故,只不过是一抔黄土。谁又还会记得今日辉煌?”
  萧忆情听罢并未生气,反而更加欢愉地笑了:“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不简单。石明烟,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既然你知道我的意思,又不打算要我的命。那么,我可以回去了么?”
  “跟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不妨,多陪我聊一会儿。”
  明烟挑眉,拖了张椅子自顾自坐下:“……随你。但是‘毒药’药性,怕是要发作了,你……还能接着和我说话么?”
  萧忆情慢慢转身,看着她。
  看着那清俊面庞上寒冷如冰的目光,明烟身子不易觉察地一颤。
  “‘毒药’……”
  “是啊。‘毒药’无药可解,算算时间,也快了。”估摸着时间,明烟两只脚在凳子上晃着,说的轻描淡写。
  “失去你作为听雪楼主,真的很可惜。”萧忆情微微一笑。
  “做楼主,又能怎样呢?想珍惜的人已经逝去,想守护的也没办法守护住。”
  “但至少,可以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明烟还是听见了萧忆情细不可闻地一声低叹,默默笑了。
  萧忆情忽然觉得胸口气息凝滞,他用手巾盖住唇,一丝黑色的液体从手巾边缘流下来,滴在地上。
  是‘毒药’发作了?
  明烟看着他,没说话。她只是在书上翻到了这种毒性剧烈的药,可以由薛青茗给于的那瓶药做配药调制出来。至于究竟痛苦如何,损伤如何,她不关心。只要他能立刻死去,她就算报了大仇。
  明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紧张的身子微微发抖。
  门外掠进来一个绯色身影,却在抵达萧忆情身侧时顿住。明烟看着她,说不清心中是悲是喜,她的靖姐姐正看着她,眼中神色莫测。
  阿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冲进来。
  ‘毒药’的毒性她自己也不甚清楚,楼中墨大夫和婉词也都不在,红尘也未跟来,看着他捂嘴的那一幕,她只觉得心肺被冰块堵住,喘不过气,还伴着一阵一阵刺骨的寒意。
  多好笑,她终于明白自己心慌的由来。
  却是在这个时刻。
  蓦地抽回的手掩盖了颤抖的心。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仿佛一阵大雨,瞬间浇透了她。
  记忆飞回到那年的灵鹫山,那场瓢泼大雨带来的无尽绝望和痛苦。其实那时候,她就知道,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她甚至能为了他,选择向迦若报仇。
  那么现在,明烟呢?她多么希望明烟可以幸福。
  阿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明烟叹息一声,侧头看着那绯衣女子。
  仿佛做了某种决定,女孩闭上眼,道:“靖姐姐,杀了我,去救他。在我死后再救他。”
  看到阿靖进来,萧忆情缓缓笑了。
  临死前还能见到她,不也很好?
  算是,死在她手上么?
  因为信任她,所以毫不犹豫的吃下她手中的药。他亦从未想过,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死得其所。
  “阿靖。”他轻轻唤她的名。
  “我,不想你死,不会让你死,绝不会!”阿靖再一次吐出相同的字眼,深深看着中毒至深的听雪楼主。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明亮并且坚定。手中的瓷瓶被攥紧,几乎要碎裂开来。
  明烟听到阿靖的话,不再言语,转过身去,抬起手腕。
  一枚精巧的暗器在她白皙的手指间闪耀着蓝色的光——那是喂了毒暗器特有的光芒。
  “爹,爹娘。明烟还是无法报仇,请原谅。”闭上双眼,暗器往胸口拍去。决绝,毫无留恋,似将这个孩子带离人世。

  云开月明

  醒来的时候,是熟悉的布景。
  床幔,栏杆,桌子,凳子,茶壶,茶杯。
  还活着。
  听雪楼主坐起身,四处环顾,还在即墨。
  阿靖呢?石明烟呢?
  夕影刀在身边榻上,发出柔和的青色光晕。萧忆情伸出修长的手,握住刀。就好像不曾受过伤一样,全身精力充沛,没有一点不济。
  自己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阳光雀跃着落在院子里,迎面而来的风中带着清淡的桂花香,和咸腥的海的味道,还能隐约听到海浪拍在沙滩上的声音。
  那袭绯衣静坐在院中,任凭阳光洒满了全身,散发出与平日血色完全相悖的蔷薇绯色。似是感应到他的出来,绯衣女子回头,起身,看着他。
  “阿靖。”
  “楼主,你醒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浅的笑容。就好像天空那一缕白云,只是淡淡点缀在蓝色的天幕上。她的眉宇间,却有着明显的憔悴。
  似乎应该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呢?在她面前,有很多话,总是没办法说出来的。
  “楼主,恐怕来不及赶在中秋回去了。如今,已经八月初三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
  原来,他睡了三日了。这才发现,她身旁的石桌上,累着一摞厚厚的文案。想必自己睡着的时候,她一直独揽了所有事务。
  “那么,就在这里过中秋,再回去吧。”他亦是淡淡的。
  “是,楼主。”忽然又瞥见她的笑容。
  想问,却还是止住了。于是,便又开口,道:“石明烟呢?”
  阿靖闻言,已是单膝跪下,道:“还请楼主放过明烟,饶她一命。”
  “我是问你,她在哪。”萧忆情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心中叹息,语调不复之前淡然,反而多了几分凛冽杀意。
  阿靖听了出来,道:“已经在金先生家中,但,还请楼主放过明烟。”
  一步一步走向那绯衣女子,听雪楼主坐在她旁边,道:“你我订立新契约时,我答应过你不动她,现在,自然也不会动。”
  “多谢楼主。”听得她语气中带着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萧忆情本想看看桌上文卷,却忽然觉得莫名心烦。
  他站起身,往房中走去。
  绯衣女子愣了愣,睫毛微微颤动,被什么心思触动着。过了一会儿,她又笑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离开院子。
  中午时分,绯衣女子推开了他的房门,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搁着几碗东西。
  “这些事情,自有楼内弟子做,何须劳烦靖姑娘亲自动手。”淡淡的嘲讽自他口中吐出,门口绯衣女子却未因这句话有半点停顿,走至自己面前,放下盘子。
  “楼主,请吃药,这还有粥和菜。”阿靖却没有半点以前的反讽,只是淡淡地对他嘱咐,“若没有其他需要,阿靖先走了。”
  “咣……”
  “哗啦……”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和液体涌出的声音,还未走出门的她蓦地转身。
  桌上刚刚摆好的几只碗已经碎在地上,白粥褐药洒了一地。莫名的眼睛正对上那双迷离女气,还带着怒意的双眼。
  “楼主这是要糟蹋身子么?”她冷笑,抱着托盘,一动不动。
  “不敢劳靖姑娘关心。”他冷如寒冰。
  阿靖不再看他,扭头离去。
  刻意的,他不再管任何递交上来的急件,全部交给了那绯衣女子。
  她也不再踏入他的住所半步。
  素来操劳的听雪楼主在这次事情之后陡然清闲了下来,他时常会去到海边散步,也常邀金老前来下棋,听到一两句关于明烟的事情。
  她被金老的妻子视为己出,疼爱有加。石明烟终日锁在深宅之中,不再踏出金宅大门一步,安分守己,俨然一个深闺中的大小姐。
  阿靖也不曾探望她。
  “我中毒那几日,发生何事?”原本,是不想问的。可他偏有些好奇。
  那满是毒刺的蔷薇,何以三日后变得温和起来。
  “萧楼主果然是未听在下的话啊。为何不亲自去问靖姑娘?你中毒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落下一粒黑子,金竹笛捻须而笑。
  “我问,也得她肯说。”萧忆情看着棋盘,白子在手指间跳跃。
  “萧楼主怕是连开口的功夫都省了。”金竹笛笑着,看着萧忆情落子,“萧楼主指点江山之时,何曾如此感慨过。”
  夜晚
  天气阴沉,似是要下雨。
  从海边散步归来,萧忆情终于朝阿靖所住小院迈出了脚步。
  他们有数日未曾见过了。
  那袭绯色的影子在灯光之下摇曳,她埋着头,两边都落着文卷。阿靖并未意识到他已到,萧忆情走了进去,来到她的身前。
  这才发现那绯衣女子已经靠着胳膊下的一卷文案睡着了,呼吸均匀,倦容铺满了脸。
  阿靖……
  他伸出手去,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却在抵达她的脸颊之时顿在空中。阿靖啊……萧忆情忍不住轻声叹息。
  “楼主。”仿佛应了他心底那声呼唤,这句‘楼主’自沉睡的女子口中溢出,带着温暖的感觉。
  “阿靖。”他低声唤道。
  “嗯。”她似是听到,应了一声。
  绯衣女子的脸在朦胧烛光中,勾勒出浅浅晕黄的线条。
  很快,她的眼睛睁了开,带着些微的讶异,看见直直映入眼帘的那个白衣男子。一如那日她在听雪楼门口,看到他出现在朱雀大街的尽头。
  那样霸道的占据了她整颗心。一时间,阿靖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又或者说什么。
  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楼主。”她站起身,想要行礼。
  “不必客气。”看着她的举动,他心中一冷,摇了摇头,坐下,“近日楼中事情多么?”
  “岚雪阁收到消息,风雨组织和天衣会似有结盟的打算。我们在洞庭的分舵遭到风雨的袭击。”
  “明日把卷宗都送到我那里去。”
  “是。”
  “另外还有关于……”
  两人的对话,围绕在楼中各项事务上,徘徊良久。直到最后一句类似指令的话随着窗外掠进来的风消散,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
  他们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也只有在这静谧之中,才有着极淡的和睦。
  忽然看到他起身,难道他又要走了?如前几日一样,空留她一个人在院子里。
  挣扎许久,阿靖终于在他即将迈步出门时,再度喊道:
  “楼主。”
  “何事。”他回头,迷离冷峻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感情。
  多年来的敏感和骄傲,竟让她没有办法说出一星半点挽留的话。
  要怎么和他说,在那晚他倒下,她虽知道他不会死,却还是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拜月教那一夜大雨,竟将那天的她浇了透彻,淋醒了她的心。
  要怎么和他说,三日日夜不眠照顾他,令她不由想起密室中那七日。其实,自己也是期待在那样的日子过后,能和他有不同的相处方式。
  可是他,为何这几日的情绪如此无法捉摸。难道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又该怎么做?
  听雪楼主看着绯衣女子,静静等待着她要说的话。
  其实,他也有话想跟她说。堆到嘴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就算此刻他病已痊愈,不用担心随时病发身亡。就算他依照她的请求,放过明烟,令她感激自己。就算这次,他赌赢了阿靖会救他。可是,他能代替她心中的那个人么?骄傲如他,又怎会甘心去做一个替身?而且,他失去知觉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阿靖所想,阿靖亦不知道他的心结。
  “阿靖,不早了,早点休息。”他淡淡嘱咐,想了想,还是离去算了。
  “楼主。”她再一次喊出了声。
  她不要他走,不要。不要再留下她一个人。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贯都是嘲讽地对着他,现在要她说些像紫陌或者婉词那样温婉的话,她说不出口。
  俨然听出她声音含着与不同以往的感情,萧忆情再次转身,面对着她。
  眼前的女子垂头,他看不出她心底的挣扎。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她:“阿靖,我们出去走走吧。”
  有些话,也是想和她说的。不是么?
  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是。”她走向他,与他并肩往外而行。
  天空近乎于漆黑,看不到星辰,也看不到月色。
  分明已经快要是中秋,却好像要下大雨,沉闷地让人全身难受。
  海风吹过,带着淡淡桂花香。阿靖顺手扶上身旁的桂枝,将金色的花瓣倒落手中,轻道:“想不到这里也会有金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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