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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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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受了这样严重的刺激……”锦梦摇摇头,红了眼睛道:“孩子的情况也看不到,见她这情形多半是……”
陈辰对叮叮道:“我控制住嫂子,你去把荣儿抢过来。”叮叮咬牙点了点头。
陈辰欺身过去,两步跨到她身边。她还未有反应,便被陈辰反手一剪钳住了双臂,“叮叮,就是现在!”素言双肩吃痛臂上一软,孩子便被叮叮给夺了去。
“锦梦姐,你快看看!”叮叮急急递给锦梦。
荣儿颊唇皆是发青,看来极为不好,锦梦伸手触过孩子的脸,皮肤已然发凉了。
她把手指滑到孩子颈侧,摸了半晌,不甘心的又换了另一边,片刻后抬起头来,无声叹了口气。
见三人目光扫来,只得轻轻的摇了摇头。
叮叮捂了嘴巴,眼泪迅速弥漫了上来。
“我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素言忽身子一软,瘫倒在陈辰怀里。
“我不想让你们碰荣儿……”她仍然用力睁大眼睛,倔强的不肯落下一滴泪。
“你们若不碰他,我便还能多做一会儿的美梦,可是,可是……”
“可是我心里,从一开始便知道这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忽然觉着那些所谓的不恨,那些所谓的镇静和端庄,都假了起来。是了,正是因为从未感觉过什么叫做彻骨之痛,所以便能大义凛然的说出宽容和怜悯!
大家为了护自己,做了何等的牺牲,为了这份平静和淡然,付出了多少代价,而自己却依旧做出贤德之态,站在高处怜悯着敌人。
原来这份宽容的骄傲,也仅仅只是因为不懂什么是——疼。
她抬起通红的瞳,即然疼至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恨?
“岄哥哥,对不起,你的小言没有能力没有本事,连我们的儿子也没有护住……”
陈辰打断她:“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荣儿的死决计不能怨你!”
陈辰抬头对叮叮和锦梦道:“你们先出去吧,嫂子精神太差,我劝劝她,人多了反而乱了。”
叮叮捂了嘴,泪水从手缝滑下,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锦梦抱着孩子,眼神投向陈辰——这孩子怎么办?
陈辰晗首——先抱出去吧,晚些再商量。
倾刻房中只剩了她们两人。
见素言瘫软如泥,眼神呆滞,陈辰索性直接打横抱起,把她放到了床塌上。
她盯着素言用力瞪大的眼眸,又是一阵沉默。
“你何必这样,想哭便哭出来,何苦要犟着让自己难受?”陈辰坐到床尾,蹙着柳眉望着她。
“……”
“二哥他……便是喜欢你这倔犟的样子么?”陈辰衣袖下手攥成拳,捏的指节咯吱作响。“你这般软弱的模样,有什么值得他去喜欢得?”
素言斜斜靠着,眼睛发直答道:“……你说的对,是我无用。”
“荣儿死了,你们之间的联系便消失了。”陈辰冷冷看着他,语气变的十分淡漠。
“不会的!”素言摇摇头:“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是何样我知道,那么重情重义的人,甚至为此还开罪了陛下,这感情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了?”
她低低呢喃:“他为我付出那么多……”
“我的傻嫂子。”陈辰轻轻捏住她的手,缓缓道:“可陈星说他答允了父王的赐婚。三哥虽一直想利用你做要挟,但并没有理由骗我们,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丽城有我们的人,出了这李府一问便知。”
素言惊惶,仿佛这事深深刺痛了她:“还是不要问了……不……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双眸突然又亮了起来:“他曾答应过我,说要我等他,我是应了的,我是应了的,那我一定会等他的。”
“孩子都没有了,你好意思等他?”陈辰眯起了眼,声音又轻又细,“他若问起来,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荣儿呢,去哪里了?你又如何能回答?”
“我……”素言的额上泌出了细汗,又变的有些呆滞起来。
“你错了,嫂子,你无法想像男人会把孩子看的多么重要……”她的声音越来越魅惑,“我那痴情的母后,即便是豁出性命去,也要给父皇生下五个孩子,所以父皇念了她一生,即便是高坐权力的顶端呼风唤雨,一人顶住群臣劝谏的压力,宁愿后宫空置也未再娶他人。”
“可是你呢,嫂子,你给了二哥什么?别说五个孩子,即使这一个,你也留不住……”
“他若知道了,会对你说什么呢?”
“你又该拿什么去见他……”
素言十分惊恐,摇头道:“不,不会的,他不会怪我的。”
“你心思太过简单,嫂子!”陈辰淳淳善诱:“可能他嘴里不会说什么,心里呢?你可还有信心和他厮守一生?荣儿便是一根插在心头的刺,你不拔,它便一直横在那里,横在你们两人中间。可你若拔了……鲜血四溅哪!那个深深的洞会日日淌着血,伴随记忆一直存在,永远不会消失……”
陈辰的眼中闪起深沉的光:“嫂子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两人还能像以前般心甜意洽的相处吗?”
“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素言眼神渐渐涣散,喃喃自语道。
她轻声,如念咒语:“走吧,走的远远的,从此在他生命中消失,只留给他最美好的华年,他便会永远在心里记得你。”
素言呆滞着:“再不见他,再也不见他吗……可是那过往的一切又该怎么办,我们曾经那样的好……”
陈辰浅笑着,慈眉善目:“嫂子,你还记得你们最后相见的那日吗?那天的嫂子在火光的映照下好美,漂亮的超脱凡尘,像九天上的仙子。若我是男人,定然会把那一幕永远的挂在心间,再也忘不掉了。”
她从几上取过一枚铜镜,递到素言的眼前:“可是嫂子你看看,此时此刻,这镜中苍白枯槁的女子又是谁,还是二哥心心念念的人吗?”
铜镜滑落到地上,哐当一声,素言如惊弓之鸟猛然颤抖。
她抱住头,惊恐道:“不,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陈辰扳过她的肩,将她温柔的揽进怀里:“嫂子,他不会忘了你的,待时间过去,你一切的错误都能得到救赎……”
素言在她怀里点着头,“我永远不要再见他了,这往后的一生,时时刻刻只愿祈求他的原谅……”
“这样才对……嫂子乖,不要怕,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我消失,我会消失的。”她如魅附身般自言自语,神色惊恐而空洞。
“好了,好了,你太累了,放下这段牵挂,放开这段过往,快些休息吧……”
素言渐渐安静下来,十分听话的合上眼帘。也许是这段时日绷的太紧,忽然松懈下来,不消片刻便沉睡了过去
陈辰望着熟睡中的她,眼神冰冷。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良久,她松开左手紧攥的拳头,掌心被长长的指甲刺出几个深深的洞,流出的血和汗在肌肤上混成了一片。
什么叫做痛?苏素言!我的痛苦不比你少!
她站起身来,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谁都不可以待在他身边,不能……也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4000多字,介时上部结束。
☆、死结
叮叮从房中奔出来,心中一阵难过。
看着嫂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孩子最终在坚难的逆境中出生,先天不足却依旧拼命想要生存。可如此鲜活的生命,说没便没了。
她不甘心,也许还有办法,唯一的办法。
小心的避开下人,叮叮独自来到僻静的后园水塘边。荷叶高低错落的撑在塘中,粉色的荷花躲在叶帘之下,影影绰绰。
她把血石从胸口取下来,捏在手里轻声唤道:“无鳞!……你在吗?”
风吹过荷塘,响起一片沙沙声。
“我知道你在……快出来啊,有很紧急的事情找你!”
塘中青蛙噪成一片,不多时树蝉也加了进来,一阵一阵,吵闹异常,可却偏偏没有她想听到的声音。
“无鳞,我知道那天你是为我好,是我先不理你的,可是不要生气了好吗这一次……就这一次……”她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哽咽了。
小手忽然一紧,她跺脚道:“你真的不理我了么,你再不出来,我就……我就把它扔了!”
半晌后,依旧没有回应……眼前只有一片摇曳如碧浪翻涌的荷叶。
叮叮低头望着掌中深红,泪水落下,溅出一朵精致的水花。她咬咬牙,手高高扬起,那散发着黑色微光的石头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噗通落入水中。
她一怔,头脑瞬间清醒,自己竟然把它给扔了?那可是他送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呆呆在塘边蹲了许久……难到他是真的离开了吗?但这又能怨呢,那天绝决转身的人是自己。
不需要时便潇洒离去,想起来时复又回头来寻,叮叮,怨不得别人,这结果可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心中想着,那塘水便幽碧幽碧的泛起鳞光,好似在引诱她下去——是呢,唯一的念想,一定要取回来才是。
叮叮脑子忽然一热,急急冲了过去,鞋袜外衣都未除,直接纵身一跃……
腾空的一瞬,后颈处的衣衫忽然被人钳住,她如一只猫倾刻间被拎回岸上,“你做什么,不要命了?”他平淡的声音中难得露出一丝怒意。
“我……我捡东西。”颈间的手指凉嗖嗖的,叮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无鳞将她放回地上,黑色的衣袖在风中飘荡:“找我何事?”
“嫂子的孩子,你能救救他吗?他……他……死了。”叮叮红着眼睛,从牙缝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无鳞见她垂泪,不明摇头道:“死便死了,早与你说过,人死后便投胎往生。”
“那有何用?没了亲缘情缘记忆,即便再世为人,他也不再是荣儿,不再是嫂子的心头珍宝了呀!”叮叮急急解释道。
“珍宝,已他人性命做自己的珍宝?”无鳞侧头反问。
“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有你能帮她了!”叮叮祈求道。
“救不了。”他摇头,回答的干脆而生硬,“我说过流泪会损伤心脉,你需得控制好自己。”
叮叮心急,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服:“对不起,我知道那天是我先转身离开的,现下是我恬不知耻的在求你,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她的眼泪成串的落下,沾湿了翠绿的裙衫,像荷叶上的晶莹的露。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对我从来未有亏欠,为何事要与我道歉?”无鳞蹙起长眉,寡淡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怒意:“你为何要为别人的事如此激动?”
叮叮一凛,竟无言以对。
“那……那就当是我的心愿吧,如当年救了我一样,你也救救那孩子……好吗?”
他摇头:“那不同,完全两码事。”
“无鳞!这又有何不同?”叮叮摊开双手,急道,“对了,你说过,这是交易,那……那你便和她做个交易,或者不方便的话,需要什么,我来……”她焦灼的眨着眼睛,满脸殷切之色。
无鳞无言,目中冷漠的红光一寸寸扫过她落泪的眼,颤抖的肩。望着面前小声抽泣的女子,感受不到她急切的心情,他忽而极其少有的烦躁起来。
伸出三根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重重说道:“你不要动奇怪的念头。第一,我们的交易早已完成,现在只需要时间等待最后结果。第二,我不可能同别人做交易,也不会再救活任何人。还有第三,任何时侯都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不能时时来救你,你若现在死掉,是不能再往生的。”
“什么等待时间结果?”叮叮侧头甩开他的手指,“都是人,又有什么不同的,你当年能救我一命,为何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救他?”眸中噙满了泪,那身影竟有些模糊了。
“你竟然拿自己跟别的人做比较么?凡人的命和猪狗牛羊有何不同,皆是世间万物因果反复的一环,而你……”他突然收住不言,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现在还不能说,可终有一天她会明白,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无鳞一字一句顿道:“如你还想自由自在,便把自己照顾好,若再有性命之虞,我会强行带你走。”
叮叮呆呆的望着他,忽然明白,原来他是一个红眸白发的异类……是一个她看不懂的异类。
原来曾经的温暖相依,仅仅只是假象而以。
她抬首望去,太阳挂在头顶挥洒阳光,可依旧寒冷。眼前这人散出的,是六月的艳阳也驱不走的寒意。
她蜷缩着蹲下,将脸深深埋入膝中,低声喃喃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想让我的朋友们都开开心心的……这难道不可以吗?”
他也不明白她为何这般难受,想伸手去安抚,无奈手指僵在空中,又堪堪收了回来,这一刻,竟然失去了触碰她的勇气。
“你……要保护好自己!”无鳞突觉着胸膛内的心脏在紧紧收缩,原本鲜活快乐充满朝气,可现在的每次跳动都在下沉,渐渐没到了无边的黑暗里。
叮叮突然跳起来,大声斥道:“我用不着你关心!用不着!”她用衣袖胡乱抹着泪,“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就是个冷血怪物!”
她转头便跑,轻纱衣角在风中飞扬,消失在了绿荫的深处。
他的脸色在任何时侯都是苍白如雪的,他的皮肤在任何时侯都是冷如冰霜的,在他看来,这句冷血怪物不是在骂他,不过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可这事实听到耳中,忽然份外刺耳起来。
“怪物吗?也许对你来说,是的。”
无鳞摊开左手,无数的红丝在掌心缠绕,修补着被天选之气侵蚀破碎的皮肉。那颗被叮叮扔进湖中的血石,遇着水已然溶解了大半,此刻只剩下小小一点。红丝将残碎卷进血肉中,石头瞬间分崩离析化做血滴,被尽数吸走。
为了凝聚它,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大量的心头精血和无数魔气,可化散它,却是这般简单容易。
完成还需数年,可还能等得了吗?这在他长久生命中只算作一瞬的时光,如今,是否再也等不起了。
他抬起头望向白云深处,那盛夏的阳光,也太刺眼了。
***
丽城是楚国南部大城之一,比不得云都大气,但城内却另有一番景致。小河与街道彼邻而走,上面行车,下面渡船。沿河的楼阁一溜的排开,只要推开窗子,艄公闲消消的歌声就会飘进来。
一艘乌蓬小船划过,在河面留下圈圈涟漪,歪曲了水中倒影,不会儿又消失不见。
那艄公持了根长长的竿儿撑着船,每用一次力,船便向前划开十数尺。他清咳两声,扯开嗓儿唱起歌来,声音粗旷明亮: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史伯!”河边小阁二楼的窗子忽被推开,一名女子探出半个身子:“乌姐儿让您老带的三坛春酿您可记着啊!”艄公摇摇手:“带了带了!放心则个!”
那女子见他打手势,笑道:“史伯拉着客呢!那便不打扰了,您先忙。”说罢把身子收了回去。
叮叮四仰八叉的躺在船舱内,半分闺秀的样子也没有,眯着哭肿的眼睛,一脸悒郁之色。
史伯见她萎顿无神的模样,笑道:“姑娘心事可重的很哪!可是为情所困?”
叮叮瞥他一眼:“老伯你好好撑你的船,莫想些其它的,若不小心翻了,我俩人可都让鱼儿吃了去。”
史伯哈哈大笑:“这话听起来新鲜,只听得人吃鱼,可没听闻过鱼吃人的。
叮叮起身坐到舷边,怔怔望着镜面靛蓝的河水。白云印在河面之上,似水底浸着的棉花。她伸出手去捞,那幻影便碎成了千片万片。
抬起手,掌心一汪清亮透明,叮叮呆道:“有一种没有鱼鳞的鱼,长了白深深的长牙,专门吃人心……”
史佰摇摇头,笑道:“原来姑娘说的是妖怪,老头子我听了大半辈子妖魔鬼怪的传言,可惜一个没见着,嘿!”
“见着了又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是别见的好。”叮叮皱了鼻子道。
“姑娘这话说的有趣,可见你心大,小伤小情还无需人去劝解。”史伯笑着摇摇头:“心中本没绳索,他人想结想解都无从下手,老头儿我还真是多事。”
“绳索是什么?”叮叮好奇道。
“绳索便是因。”史伯说的意味深长。
叮叮轻哼道:“老伯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心里有没有结你怎知道。”
史伯哈哈大笑:“老头儿每日撑船,遇见不少伤心游河的小姑娘,哪个不是要死要活的,可没你这样伤了心还能讲玩笑的。”
叮叮不服,摇摇头:“这是自嘲。”
“会自嘲自然是好。”史伯咧开嘴,慢悠悠说道:“一日三省之,一日三嘲之,生活了无忧。人哪,从娘胎生下来后,无非就在往死路上奔,这一路上的各种不如意,见的多了,也就不会往心里去了。”
他指了指天上的云,笑声爽朗:“这世上,除了生死,可都是小事情。”
“若是实在是难过,就当做刮过耳边的冬风吧,嘿嘿,耳朵冻了,肿上一阵子,来年开春时,再红肿的皮肉也能长的好了。”
叮叮在膝上支颐,放软了目光望着他。岁月如刀,那脸上刻出的沟壑既凌厉又坚韧,是任何巧匠也雕不出的厚重。头发参着半黑半白,如年轮般盘在头顶之上。
只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撑船的老人,是经历了多少风霜事故,把一切生活中的苦难,化做了耳边的云淡和风轻,一笑了之。
他又放开嗓儿接着唱道:“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一首伤叹扼腕的歌,偏生被他唱的洒脱随意,凭生出了许多的自在。
一首歌毕,史伯笑问:“丫头,喝酒吗?”
叮叮忽然来了精神:“喝!”
史伯收了竿子,任由船儿随波逐流,穿过一处处拱桥,向着白云深处漂去,漂到哪里,便去哪里,人生有时也需少些目的,多些轻闲自在。
万事皆是空,所谓伤心痛苦,不都是自找的么?叮叮忽然懂了。
这酒自然比不上她饕餮楼的绝世佳酿,可此情此景之下,入到嘴里,自是有醉人之处。
长空行云天浩浩,水中落白波渺邈。究竟是船行在天际,或是云落了水中……叮叮早已醺醺然,无从分辩。
不知是哭还是笑,水雾迷离了双眸,梦中那抹雪白离她越来越远,温暖的浅笑化为点点莹光,消失在了触不到的远方。
看不懂的冷漠,暖不了的冰凉……你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你,我又能从何处爱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上部完,明天继续下部,谢谢!
☆、它乡遇故知(一)
丽城,典型的南方水都,北临华岭,雄踞平原,三面开阔。华岭中水脉蜿蜒而下,数条河流穿城而过,浩浩往南奔去。
城中物产丰富而精致,原住居民也生的小巧细腻。倘若街上见到人高马大的人物,多半便如那河水般,都只是外来的匆匆过客。
城内最繁华的路段,开了家名叫品香的酒楼,别的先不谈,光那门面的宽度便是左临右舍的七八倍余。更别说它这块金字招牌响当当的名气了,只要喜爱口腹欲之人,又有谁不知道它的大名。
正是午膳时间,二楼雅座上宾客满棚,唧唧喳喳热闹无比,吵成一片。
靠窗的位置处坐了位小个男子。此人面容清秀年轻,但是却留了两撇胡子,左右张开,在尾处向上卷出一个小圈,看来十分滑稽。
他悄无声息的坐在那里,在桌上置壶清茶,摆个普通的白瓷茶杯,便圈出一片与他人不同的宁静角落。
蓦然一声暴喝炸响,扰乱了这一片祥和。
“桑丁,快给老子滚出来!”
一众宾客皆被震的鼓膜发麻,霎时间堂内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发生了何事。
“哇!”一个襁褓小儿忽然放声大哭,在安静中响的十分突兀。抱孩子那妇女慌了神,急急低头去哄,生怕惹上了这个不知在何处发怒的阎王。
窗边那小个男子站起身来,扯好身上坐皱的衣服,走到小孩身边,躬下腰去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扑红的脸蛋,低声安慰道:“小娃子别哭,待我去把那个大坏人赶跑。”
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他直直走下楼梯,如在自家院内闲庭信步。
一楼的宾客较少,却是受惊的更重,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坐如入定般不敢动。他经过柜台时,噔噔噔敲了三下台面,便从里面堪堪伸出个脑袋来。
“我的茶钱。”他掏出一锭银子,咚的一声砸到台面上。那缩在台下的小二兀自发着抖,却不敢伸手去接。
“公子……给……给太多了……”
他轻哼一声,不理会他,出了门去。
大街正中,一名虎背熊腰的虬髯大汉双手环抱两腿叉开,站成个人字型,头顶上还冒着腾腾凶气,一看便是典型的坏人。旁人见了这阵势,早就远远躲开,街上登时空出一大片。
见那小个男子出来,那大汉张口便骂,嗓如洪钟:“他娘的,老子想见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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