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莫忘镜-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旁人在他身上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个什么,不由怒道:“臭小子讲假话,带走。”
“等、等等!”灰隼又叫起来:“剑鸻你们认识吧,殿下走丢了两只貂儿,他去抓另一只了,一会过来可以做人证。”
小头领到是记得剑鸻,此人是陈岚近侍,向来形影不离,于是心里想着,瑛王殿下虽日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但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之前姜河海执行任务时莫名惹到他,结果丢官撒职,最后连城里的宅子也卖了,灰溜溜回了老家,自己断不能再蹈此覆辙。
他清咳两声,说道:“那便再等等。”
一边热闹至极,一边安静如初。
当陈岚和子桑宁翻入最后一间厢房时,一眼便望见了墙角捆成粽子般的麻袋。袋口向下,探出半只小脚,淡黄色的绣鞋上沾满了泥污草屑。
“小钉子?”子桑宁试探似的轻唤一声,麻袋中人毫无回应。
陈岚紧抿了唇,从子桑宁手中接过小刀,将绳子割断。他小心探进手去,想把叮叮从袋中撤出来。
“急死人了,你直接把麻袋割破岂不是省事很多?”子桑宁性子急躁,见他动作缓慢的模样,便觉气不打一处来。
陈岚看似无意扫过她一眼,淡淡道:“你的刀锋太过锐利,会伤到不想伤的人。”
“什么意思?”子桑宁不解深意,疑惑问道。刀刃本就为了锋锐而存在,锋芒太过会误伤他人?此理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岚握住叮叮的手,皮肤尚还温软,心中便堪堪松下一口气来,其实他在心底不愿说的,是不敢直接了当撕开麻袋,直面一个不能接受的结局。
只要还活着,一切都能挽回。
他一手环过叮叮的背,拉着袋子往上退去,阴影在女子晦暗的脸孔上缓缓抽离,他的心也跟着一寸寸收紧。
一缕白发落在手腕上,他心中一颤,手不可遏制的抖了起来。
“怎么弄成这样!”子桑宁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那个印像中活泼的女子,再不复往昔清丽模样——萎靡、衰弱、如日薄西山般奄奄一息。
叮叮左边的头发全部化做雪白,如冰晶璀璨,俏丽的脸上满是青黑色的血污,额间鸡卵大小的伤口血色发乌,粘着黑白的发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痂壳。双目紧紧闭着,就连时时上扬的唇角此时也松懈了下来,无声倾诉着疼痛。
陈岚心如刀绞,指腹抚过她银白的发丝,停在额上伤口处。怀中女子安静的躺在臂弯里,不再逃避他的倾诉,不再闪躲他的眼神,当脑海中反复出现的画面终于呈现眼前时,她却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
他从荷包中摸出枚药丸,暗叹幸好带了颗回魂丹,虽没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情急之下也能够延续几口气。他伸手撬她下颌,哪知捏了半天,怀中女子的嘴角竟如浇过铁汁,死死溶在了一起……
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才会把牙关咬的这般死,陈岚圈臂膀把她搂入怀中,手指下的麻袋碎成千千万万细片。
子桑宁看的急躁,见桌上有壶水,拔下头上银钗搅动几下,见无异样,转身道:“捏不开嘴就算了,把药化开一点点的喂吧。”
“我来。”陈岚将药丸按进自己嘴里,夺过水壶仰头灌下一口,药丸的苦味在齿间化开,他低头下去,吻住了她的唇。
一如想象中柔软。
舌尖扫过贝齿,温柔描绘着洁白的轮廓,药汁顺着牙缝缓缓流进喉中,再难咽的苦涩都化成了蜜汁般的甘甜。
☆、喂药(二)
两人带着叮叮回到霭宫,好在一路有人牵制接应,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此地是陈岚住地,位于云泽山低洼处,一至雨季便烟霭重重,湿气浓重,所以便以霭为名。再因陈岚从不经营自己的声名,所以除了陈岄及陈辰,这里鲜少有人来往,所以大是合了他的心意——乐得清静。
两人前脚刚进门,剑鸻便领着灰隼回来了,见叮叮伤的如此重,各人心中皆是沉重,说话做事都分外轻柔了不少。
陈岚给她除去鞋袜外套,吩咐道:“叫河乌来一趟。”
河乌生于南方,异族人氏,是当地有名望的女大夫,常以盈亏之论,鬼神巫术治病救人,虽不同于华夏正统医道,治疗方式常常剑走偏锋,但其独道妙用,也不输于宫内那些庙堂之上的御医大夫。
陈岚数年前出游时,路过极南之地,顺手解决了她村中一件棘手事件,救了全村上下百来条性命,她心存感激,誓要跟随报恩,陈岚万般推脱不掉,只得将她带回宫中。
河乌从未见过他带女子回宫,初见之下,不免惊诧,操着不太顺的汉话道:“受伤,为何?”
“……外力所至,你看能否经的住药浴?”他目光凝成一线,直直望着怀中之人。
河乌切过脉,又查了指甲和耳朵,点头道:“可受百草药浴,加络石藤,水蜡烛,放心,能好。”
陈岚松懈下来,抬首:“幸好有你在,谢谢。”
“殿下不赶我走,很好。”河乌忽眨眨眼睛,笑道:“漂亮,喜欢的?”
他淡淡一笑:“是。”
河乌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抱起叮叮道:“那也算恩人,放心。”
待河乌离去,陈岚回头望着殿中仅有的一张寝床,吩咐道:“这垫褥太薄了,再加上两层,搬个美人榻过来,再备好枕衾,点壶宁神香。”
事毕时,一袭红云飘了进来,后面跟了位白衣公子,正是陈辰和陈岄。
“叮叮妹子呢,听说受伤了?”陈辰张口便问。
陈岚道:“教给河乌了,先应急浸药,待她处理完,再找太医院的徐大夫看看。”
“陈星那个阴险小人!亲兄弟都能算计,连叮叮这样毫不相干的外人也牵扯进来,对弱质女流下手,太龌龊了。”陈辰拍着桌子发怒道。
“伤势如何?”陈岄默默扫过床边的美人榻,心中叹气。他向来明白陈岚的生活习惯,这女子在五弟心中的份量,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料。
陈岚答道:“一直昏迷未醒,河乌已查过,性命应是无虞,只可惜饕餮楼经此大难,已人去楼空,所以我打算把她留在宫中养伤。”
“小一如此贴心,只盼叮叮妹子能早日明白你的心意。”陈辰眼珠一转,一双妙目就停在了陈岄脸上。“将心比心,若是二哥生病,我也是心甘情愿贴身照顾的。”
陈岄不自然的笑了笑,心中升起一阵尴尬。
陈岚见她越界,冷声回应:“手足之情,当该如此。”
陈辰颊边泛起红艳:“我当然知道是……手足之情,二哥都没说什么,用不着小一你时时刻刻的提醒。”
她正说着,忽望见藏在墙边阴影里的婉约佳人,狠狠呆了呆,厉声道:“苏……苏素言!你为何在这里!”
子桑宁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感叹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只得缓缓踱出来,娇笑:“美女嗓门真好,不过可惜眼神不行,认错人了。”
“你……”陈辰朱唇微启,总觉着这语气似曾相识,可偏偏就想不起来,一时竟然语塞。
陈岚见陈辰反应,心下疑惑更甚,四妹对二哥的依恋早超出兄妹之情,再加上她向来端庄稳重,这种失态更是从未有过,莫非嫂子的事同她有关?
“她是叮叮的师父,子桑姑娘。面像和嫂子有几分相似……”他忽然声音放沉,“辰姐你为何如此惊惶?”
陈辰愣了愣,忽然明了道:“原来你是桑丁!”她脸色不自然的僵硬起来,这些细微表情落在陈岚眼中,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陈岚洞查入微,仅这一句问话便让她隐隐出汗,于是扯出笑容:“有什么可惊惶的,不过在丽城见过这位姑娘,当时她着了男装,还留了两撇胡子,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
“原来是旧识,也是巧了。”陈岄见气氛不对,赶忙圆场:“子桑姑娘豪爽不让须眉,又和辰妹及叮叮认识。待她伤好,大家可围炉夜话,见礼重识。”
子桑宁目光粘到陈岄身上便再也移不开,缓缓道:“你我还需重新认识吗?”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子桑姑娘……”
陈辰一惊,闪身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嗔道:“二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四妹快快放手。”
子桑宁和陈辰皆不想同对方言语,只得将陈岄夹在了中间,只和他一人讲话,几句下来,他额头隐隐冒汗。
陈岚坐在一旁,心中已猜出七八分,不想让这三人再纠缠下去,开口道:“子桑姑娘,有一事需问清楚,若有得罪,还需包涵。”
子桑宁本非缠夹之人,只因不愿服输的性子作祟,便一直礼尚往来,陈岚这个岔打的极好,于是回头微笑道:“瑛王殿下请讲。” 陈岚道:“我国同亰国的交界处有片方圆数十里的精铁矿区,被一个名为锻金的家族控制了数百年之久,据传这个家族是大匠欧治子的后人。居住地位置特殊,独立在两国国界之外,鲜为人知,偶尔从中流传出一两把利器,件件皆是惊艳世人。”
他淡淡扫过子桑宁的脸颊:“传闻锻金家的人因身负顶尖技艺,容易沦为夺权之工具,所以家训有云,不得卷入任何朝政纷争,在外也需隐姓埋名。”
锻金之名仅存传说之中,今日得见真颜,在场众人心中皆是震惊不小。
子桑宁沉默半晌,叹出一口长气:“这事连小钉子都不知道,你今日才认识我,又如何能够说的这么明白。”
陈岚道:“你手中那把小刀其貌不扬,但使用称心,锋利异常,足可称为宝器,之前割绳子时,我若一不小心手松了,以这刀刃锋利之程度,定会没柄插入地砖中。”
“就凭这个?”子桑宁柳眉一挑。
“江湖上宝刀不可能无名,定是近几年新造之物。另外叮叮有套剖鱼工具,绝非凡品,我本就怀疑你的身份,再加上这把惊世匕首,这世上若有利器能和龙渊剑不相上下,定然出自锻金人之手。”
“你是个有慧眼的人,小钉子是第一个,你便算第二个。”子桑宁咯咯笑了起来,“虽然你认出了我的来历,我不太乐意,但也认你做朋友。”
陈辰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忽插嘴道:“即然你家训严格,一要隐姓埋名,二要远离纷争,为何会出现在我国皇宫大内之中?”
子桑宁撇她一眼:“公主殿下好像不太待见我啊?”
“怎么会!”陈辰展颜笑道:“同是女子,知你一人在外不容易,再说也是担心你呀,若有违家规被族中知道,回家后受罚怎么办!”
子桑宁昂头冷笑:“我是族中唯一嫡女,谁敢罚我!再说了,现在他们正忙着为资源争来争去,每日吵的不可开交,我正好出来透透气,省的天天被他们骚扰。”
她笑眯眯的望着陈辰:“公主殿下,我的小徒儿在宫中养伤,这段时日我肯定是要陪她的。咱们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要好生相处呀!”
“那是当然。”陈辰故作端庄道:“只是我这几个哥哥喜静……”她扫过陈岄略带尴尬的脸,“我好心提醒你,你名中虽有个宁字,但性子却一点也不静,皇宫不比江湖,武功高明就能横行上下,这性子还是稍微收敛些为好。”
“辰妹!”陈岄低声喝止,再让她说下去,只怕这两人要当场翻脸,以子桑宁的性子,根本就不会顾及所谓尊卑身份。
“第一次见面之时是我鲁莽,不知您是公主之尊,没收住招式割了您的袖子,在这里给你陪罪了。”子桑宁微微一笑,鞠了个大礼。看似恭敬的模样,不过是嘲笑对方技不如人。
陈辰怎会听不出来,正想还嘴,眼见陈岄一双眼睛沉甸甸望来,只好将嘴边的话硬吞了下去。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又过了半刻有余,河乌忽然回来,怀中的女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如个粽子般,半黑半白的头发长垂而下,在地砖上滴出一条水渍。
陈岚急急站起,问道:“如何?”
河乌点点头:“好,没事。”她看着房内大小两张床榻,歪头疑惑道:“喜欢,不睡一起?”
子桑宁忽然脸色大红,抬脚退入墙根阴影处。
陈岚接过叮叮,浅笑:“那也得待她醒来,同意了才行。”
河乌思索半晌,认真点头:“对,伤了,身子受不住。”她从随伺手中接过一碗药:“被封穴,牙关僵硬,喂不进去。”
见她额上伤口用白纱仔细的裹了,头发及脸上血迹洗的干干净净,陈岚道:“河乌,谢谢你,药就放在那里,我来喂。”
河乌点头,连说带比划道:“不要谢,我出去,殿下,有事告知。”
“好,我喂完药就来,你稍等片刻。”他将叮叮置在床榻上,掖好被褥,端起药碗吹了起来。
子桑宁见此,脸颊越发滚烫,抬脚便往殿外走去。陈辰多疑,见状便对陈岄道:“我在外面等你。”说罢便跟了出去。陈岄蹙着眉,望着床边两人温情脉脉,忽觉的自己十分多余,也走了。
陈岚对周围毫无知觉,望着她安静的睡靥,心中一片平静,仿佛所有夺权争利阴谋阳谋,好似和他们俩都没了关系,一切皆化做了永恒的安宁……
如斯静好。
他含住一口药水,伏下身去。
☆、入魔之相(一)
门外满是萧瑟的冬景,乔木的叶子稀稀拉拉的落着,扫尽一堆又落下一层,枯叶铺在地上,远远望去一点生机都没有。
陈辰从二哥头上取下一片落叶,却换来他无奈的眼神,这种无奈感比不悦亦或厌烦更让她感到难受。
“二哥,你心中到底在想些甚么?”陈辰忧心忡忡道:“她虽和嫂子面容相似,可若是有许妃那样温柔的个性,当个替代品也便罢了……但你瞧她那张嘴,说话气死人!我如何能放心啊!”
“什么替代不替代的,辰妹勿要乱讲!”饶是陈岄涵养再好,也冒出了火气,伸手挡开她勾来的手臂。
陈辰急急追问道:“那你可会一恍神间将两人混淆?”
陈岄一怔,移开视线道:“不可能,你莫在胡乱猜了……”
子桑宁站在十步开外,双手环胸看着两人对答,暗暗好笑,大声道:“我虽喜欢白王殿下,但还不至于为求他的回应,而故意伪装成另外一人。”
陈岄陈辰皆是一怔,前者面露尴尬,低声叹气,后者则是怒火盈胸,指了她的鼻子喝道:“王亲贵族,怎能由得你随意喜欢!”
子桑宁望着陈辰突然涨红的面颊,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思,顿生起悲怜之心:“喜欢谁是自己的事,无需对方同意与否……公主殿下,有些条件横在眼前,不可不视,你也不要异想天开,太过执着了。”
陈辰仿佛被踩到痛处,蓦然大怒:“小一说说也就算了,你一介平民有何资格评说论道!简直是大胆妄为至极!”
子桑宁见道理说不通,转头拉过河乌,问道:“姑娘,我问你,若在你们那里,喜欢上一个人,如何去表达情感?”
河乌哪懂他们几人的圈圈心思,只得直白答道:“抱住他,一起睡。”
子桑宁勾起嘴角,挑衅的眼神扑向眼前这对兄妹,目光仿佛在说,抱一起睡,你们行吗?
“够了!”陈岄着实忍无可忍,沉声道:“够了!子桑姑娘,你也是出自名门的千金小姐,年纪轻轻,说话如此不懂含蓄,实在是……实在……”
若指责其不知羞耻,她只是明白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至于受如此批判,再加上自己内心深处怀抱的亏欠,此话便更加的说不出口。
想来想去,只得扼腕长叹一声:“你需得明白。”
“究竟是谁要明白,明白什么?”子桑宁神色越发寒冷,凝视他因隐忍而微红的俊脸,心中暗道:陈岄,你终有一天会知道,我这是为你好!
河乌在一旁望着三人莫名的争执,一脸懵懂之色,丝毫不解他们只说一半的语言到底是何含意。
这一碗药喝的未免有些过长。
陈岚终于出现时,四人还在庭中大眼瞪着小眼,心下明白这几人刚才又打了场嘴仗,他也不详问,对河乌道:“你有何重要事情讲?”
河乌点点头,严肃道:“殿下,她身上,有咒术。”
“咒术?”陈岚眉心出现一道竖沟。
河乌绕到他身后,点着心脏处:“这里,魔物咒语。”
他脑中闪过那人白发红眸的模样,问道:“有何表现?”
河乌的汉语水平仅限说些词汇,便连说带比划,解释了半天,三人才大慨听了个明白。
原来是她带叮叮浸泡祖传的百草药汤治伤时,竟发现这女子后背心脉处有个艳丽至极的印记。面这并非是凡人之力能造出来的东西。河乌族内对这些鬼神之物颇有研究,自然一看就能分辨——所谓印,便是术的表现,色泽越深,越说明此术完成度高,而以叮叮背上咒印之艳丽,十有八九那术已接近尾声。
河乌一见心惊,可是叮叮脉像应对表症,就是单纯的外力所伤,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全身脉像并无异常之处。她是仔细之人,驱了灵虫去探查,却不料灵虫刚放上叮叮的身体,即刻逃之夭夭。
河乌明白,她养的灵虫只对一种东西极度恐惧,那就是天地浊气汇遇之物——魔。
河乌摇头叹气道:“人入魔,没有听说。”她点点自己的左眼道:“眼睛,左边,红色。”
陈岚沉默良久,那魔物对叮叮如此,定是有所求,于是问道:“可有应对之策?”
河乌偏着脑袋想了半天,比划着手势道:“古书,翻翻。”
“古书,何名?我即刻叫人去寻。”
河乌连连摆手:“村里,宝贝,殿下,不知道。”
“在南疆?”陈岚长眉锁的越发深沉,她的故乡太过遥远,叮叮能否撑到那个时侯?
河乌见他担忧,忙道:“三个月……不,二个月,快马!”
“好!我派人陪你一起回去,用最好的马,再带上绯羽。”
两人商议妥当,河乌转头便去收拾行装,她想着,既然是恩人的要事,自然比什么都重要的。
子桑宁道:“我想在这里陪着小钉子,望瑛王殿下允许。”陈岚低声回应:“有你陪着,我想叮叮也会开心的。”子桑宁摇头:“你不同陈星,我讨厌他,自然进出不给他打招呼,所以事先得跟你讲明,我这人不爱走正道。”
陈岚道:“无事,今日你同我前来,我宫中之人都已认识你了。”
“我还有一问。”子桑宁望着有几分相似的俩兄弟,蹙眉道:“你们俩看来都是好人,可老三为非作歹,日日叫我取毒药害人,为何你们会放任自流?若是有什么计划便说来听听,我也要参与!”
陈岚漫不经心道:“做了个大瓮,等着那只鳖归位。”
子桑宁甚觉好笑,陈岚的痞气十分对她味口:“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她又转头对陈岄道:“我今日对陈星说你药力发作,他眼线甚多,殿下您可要装着点。”
“……多谢子桑姑娘提醒。”陈岄退后一步,拱了拱手。这礼节看在子桑宁眼中,却如同面对陌生人的疏离,深深的扎痛着她的心。
还把我当外人么……很好。她刚想反驳几句,忽想起陈岚那句似有若无的话来——“锋芒太过,容易伤人。”
是吗?子桑宁扫过一旁紧紧盯着自己神情戒备的红衣女子,心中冷哼一声,扭头回殿照看叮叮去了。
来日方长,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
一盏孤灯,亮如幽火,仿佛最忠诚的卫士,静静的守候在床榻边,直到化为一滩烛泪。
顶上纱缦倾泻而下,笼着被褥里沉睡的人,如同笼着件宝贝般轻柔,就连从纱孔中沁入的微光,也变的格外细软。
三天了,叮叮的伤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第二日,太医院徐大夫前来换药时,便发现她额上伤口已长出新的皮肉,淤青也也散去了大半,再过一日,当纱布拆开之时,行医数十年见过无数病患的徐昔怀也不由惊叹出声。
“这姑娘的体质,世间罕有。”
白纱之下,积淤消散无痕,额头光滑如初,连块小小的疤痕也没有留下。
徐昔怀诊了半晌脉,又看了面色呼吸,吟道:“不浮不沉,缓和有力,皮肤红润细腻,已然全好了。”他为难的拱了拱手,“瑛王殿下,下官也诊不出什么问题来了。”
“既然痊愈,为何还不醒?”陈岚问道。
问归问,其实他明白,这徐昔怀是继苏悯后太医院医术最好之人,若他都说好,那定然是好了。关心则乱,即便明白,也忍不住要多问几句,只到得出一而再再而三相同的答案。
“姑娘的身子康健,下官只能调些补气固本的方子,老夫学术不精,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了……”
她的沉睡,也许跟河乌所言咒印有关,这半边雪白银发与无鳞何其相似!昆蒙山叮叮消失的那些日子里,他们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陈岚望着床榻边幽暗的灯火,满心都是疑问。
第四日,晨曦前最黑暗的时侯,床榻上绽出一道淡淡的红光,她醒了。
第一反应便是饿,还未来的及说话,肚子便很诚实的发出了哀嚎声。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叮叮?”
多么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连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嗯,是我。”她犹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