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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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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垂着眼睛,她忽看到地上一大滩水渍,顺着陈岚坐过的椅角流下来,在地板上滩成一个不规则的圆。
“……好你个千杯不醉!”她呆了一瞬,叹气般自言自语着:“也是,这世上哪有想醉之人喝不醉的呢,除非是不愿像我这般,用醉酒来自欺欺人罢了。”
***
十二月初二,在位二十九年的楚帝陈峪,崩。
十二月初四,陈岄公布遗诏,登基,立许伶瑶为贵妃,成了他唯一的后宫,皇后位,悬空。
仿佛依旧没有子桑宁什么事儿。
那一日特别的冷,寒风呼啸卷过四野,云都城内外皆是鬼哭狼号。
叮叮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满头雪白的女子,竟似对着一个陌生人。
十几日,天天望青丝逐渐化成冰雪,左眼已如琉璃剔透亮红,黑白分明的右眼,也冒出红光来。
她背后那个咒印艳如鲜血写就,每每夏桐帮她沐浴更衣时,都忍不住的惊叹,钱姑娘这个胎记好像比上次要更红了呢!
她对着镜中苍白陌生的身影喃喃:无鳞,那时承诺死后魂魄交于你,仅是因为一眼钟情,如今明了真相,心中竟是平如秋湖,泛不起一丝波澜了。我成了如今这模样,时时胸痛难忍,究竟是因真的和陈岚无缘,还是你的又一个谎言?
她发了一会儿呆,忽转头问道:“今日白王登基,其他人都去观礼了吗?”
“是啊!难得一见的隆重场面呢!”夏桐替她梳着头发,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你想去吗?”叮叮眨眨眼睛,露出笑靥。
“想!”夏桐瞬时高兴,转念又颓了下来,“钱姑娘不去我就不能去,瑛王殿下有吩咐的。”
见她郁邑的神色,叮叮抓过她的手,笑道:“今日关闷了,我想去镜湖那边走走,你就去观礼吧,无需跟着我!”
夏桐急急摆手:“不行!要是被殿下知道,我会被骂死!”
叮叮耍赖:“好夏桐,我们可以一起出门,你往西走,我往东走,一个时辰之后在凌云阁碰头,再一起回来,谁也不会知道。”
夏桐还有犹豫:“钱姑娘说的是真的么?”
“放心!”叮叮乐呵呵的保证。
“可是……”她忽想起一事,犹疑:“钱姑娘守时我却相信,可是您常常不分东西南北,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叮叮老脸一红:“那……那你给我画一张地图吧!”
“……”
冬天的湖面结了一层薄冰,影约可见有鱼悠闲游过,光秃的荷杆参差不齐的扎过冰面,萧瑟的杵着。
寒风滚过冰面,更加的冷了,叮叮瑟缩着扯紧了身上的大毳,白发飘扬飞舞,在眼前扫来扫去。
“不知道这湖里有没有白鱼,突然好想喝白鱼汤……”她蹲下身子,紧紧盯着湖面下窜过的影子。
“还欠他一碗鱼汤,若是这湖里有白鱼倒好了……还了情,便告辞回思源村,从此不再见。”
她自顾喃喃自语,明明知道白鱼只有高山寒谭有,到这里来寻找又是为何?以往每每想要撇清关系,话却舍不得说出口,就像如今这样,仿佛说服自己,这个决心已下,偏生因条件不允,所以无可奈何……
背后响起衣衫飘袂的猎猎声,她蓦然回头,那个白发红眸的俊美男子笼着黑色长袍从天而降,对她伸出一只玉石苍白的手,漠然:“跟我走吧。”
“不要!”叮叮大惊失色,急退之下差点跌入湖里。
“我不愿意!”她断然拒绝,阖上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若是半年前,她定会欣喜的应下,可如今,物似人非,初心不再蒙尘,对于无鳞,却再也无法安然处之了。
待得呼吸逐渐平定,她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依旧是一片萧瑟的冬景。
什么人都没有。
青天白日,居然梦魇了。
叮叮揉着额头,也许最近来心事太重,睡眠不佳,竟做起了白日梦。
她自嘲似的嗤了声,转身离开湖边。刚刚走出几步,听见一个女声道:“不要,我不愿嫁人!”
“辰姐?”她蓦然一惊,遥遥望去。
白玉砌成的孔桥上,一朵红云急急飘过,忽又驻足,转头怒喝:“他刚刚做了皇帝,凭何逼我嫁人?连父皇都没这么做过!”她从传令太监手中夺过卷轴,一把撕的粉碎。
“这这这……”那太监显是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胆大包天,连圣旨都敢撕,一时懵住。
“我现在便找他去!”陈辰满脸怒色,匆匆下桥,眼见叮叮站在湖边,忙招呼道:“妹子在这儿正好,陪我去说说理去!”
“辰姐怎么了?”叮叮被她拉住,三步并两步的急急前行。
陈辰满脸焦虑:“他今日登基,不好好处理他的政事,居然给我选起驸马来了,我才不要嫁人,我不喜欢那个人!”叮叮不清楚来龙去脉,只得说几句好听的话以示劝慰。。
陈辰拖着叮叮来到乾坤宫外,正遇上金全从里面踱出。
“金公公身子养好了?”陈辰问。
“赤王殿下那一脚差点要了老奴的命啊!多谢长公主关心,已经全养好了。”金全曲身:“陛下在里面正等着公主殿下呢!”
陈辰俏脸犹带着怒:“他到是知道我要来!叮叮妹子,走!”说罢一脚踩了进去。
叮叮正欲跟入,忽看见陈岚负手而来,夏桐耸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着,抬首望见叮叮,挂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眼见躲不掉,叮叮只好迎了过去。“夏桐,叫你去拿些紫苏,怎么让我等这么久?”她眨眨眼,佯怒。
“啊!”夏桐心领神会,“是呢,尚膳监的掌司说今日进的紫苏不太新鲜,我看着肯定是入不了钱姑娘的眼,所以就没……”扫过瑛王眼里全是戏谑的笑,急急住了嘴,在殿下面前演这种小把戏,真是好蠢!
叮叮到是自然,一把拉过夏桐道:“没有新鲜的就算了,还有别的法子把排骨做的好吃。”
她扯了夏桐正想溜,背后那人开口道:“叮叮。”
“瑛王殿下。”叮叮白着脸转过身,“小女子身子不舒服,现在要回去了,殿下若有什么事情请过几日再来吧。”
“我听到你说排骨,现在饿了,怎么办。”他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知用了何种法子,腹内居然发出了一长串的哀嚎。
夏桐嗤笑一声,又急急捂住嘴,一双杏仁大眼眯成了月牙。
“没有什么排骨,你听错了……还请殿下不要跟着小女子!”叮叮拉起夏桐,扭头便走。夏桐紧紧跟着,又回头望了几眼,小声道:“钱姑娘,你……你这样做,不觉的殿下很可怜吗?”
叮叮的面色愈发苍白,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忽忽行了百步,她忍不住微微侧头,模糊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原处,北风扬起他的披风,猎猎的飞舞着。
她用力揪住衣领,阖上了眼睛。
***
乾坤殿内
“皇兄!”陈辰风风火火转到陈岄面前,蓦然望见他长袍上的威风凛凛的金色盘龙,忽然觉得极其碍眼。
“我不要嫁人,还请哥哥收回成命!”她压着怒道。
陈岄合上手中折子,沉声:“君无戏言,朕已昭告天下了。”
“你怎能这样,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陈辰竖起柳眉,两只手啪的砸上书桌,笔架上一只蘸满了墨的笔忽滴飞起,直直跳上他的袍子,划出道黑色的线。
“辰妹!”他把笔捡回置好,忍着怒道:“你总是要嫁人的,朕选的人决计不会亏了你……还有,朕三日后便会接小言回宫,日程已定,多说无用。”
他极少用这种坚决到不容反驳的语调讲话,陈辰呆了呆,沉下脸:“你要让苏素言入主承情殿?许逸云会答应吗?”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小言决不会欺负他的女儿。”
“好你个过河拆桥的哥哥!”陈辰咬牙道:“我要同你一起去!若她真的愿意回来,我无话可说!”
“我也要同去!”子桑宁忽然转进门来,扫过陈辰,双双沉默,两人居然想法一致。
陈岄蹙了眉:“……你们俩个非要跟着去,到底想干什么?”
子桑宁冷冷道:“不过是想看看,你心里的女子和我到底有何不同,若她真的回来,我便立刻离开,从此不踏入楚国边界一步。”陈辰信誓旦旦的帮腔:“嫂子若是回来,父皇的守孝期满我便完婚,绝不食言。”
“……”他扫过子桑宁,目光落在陈辰身上,尤记得当年躺在自己怀中酣睡的小小白瓷娃娃,转眼时光流逝,襁褓幼子已婷婷玉立,而对他这份亦兄亦父的感情,也早以悖离了方向。
“阿辰,你之前做的事情朕可以不计较,若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定不原谅你!”
陈辰听着亲切的称呼,煞白了脸,张开嘴想反驳些什么,又无力的闭上。
陈岄遥遥望向窗外,在极远的南方,她是否也同自己一样,心里装着度日如年的思念。
十二月初七
登基不过三日的楚帝抛开手中政事,带着陈辰,子桑宁及剑鸻秘密南下,穿过华岭,直达丽城。
剑鸻轻车熟路找到李府,同锦梦说明来意,锦梦望着这个清俊尘逸的青年男子,惊讶于他的身份之余,自然将带路的重任满口应了下来。
十二月十九
寒冬里依旧茂密的榕树林,仍然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众人到达吊桥边时,下起了阴绵绵的雨。
山泉的流水声日夜淙淙不休,虽嘈杂,却能让人感到红尘外的安宁。吊桥连接的巨石上,几间草舍在冬风中脆弱不堪的抖着,但任凭风再怎么大,它也未曾垮掉。
小言,我来接你了!
一别之后;二地相思。日日承受刻骨思念独自寂寞,不惜利用他人,一步步走到今日,只为备好世间最华丽的凤冠,有朝一日亲手为你戴上。
她说:“我等你。”
转眼过了大半载,离别一日她的笑容尤在眼前,今日的重逢,在他心里不知演过几千几百次,临阵前最后一步,身子却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着。
子桑宁站在吊桥边,怔怔望着他用力压抑的激动,沉默着。
陈辰却仍是一副烦躁模样,见陈岄往吊桥处走去,义无反顾的,便急急伸手抓了他的袖子,却晚一步,衣带从手掌滑过,冰冰凉凉。见陈岄越走越远,她冷然回头:“子桑姑娘,咱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且想对策如何?”
子桑宁半晌后才开口:“苏素言不是我的敌人……到是要问问你,你真的爱你二哥吗?如此烦躁,不过是一心念着他对素言的痴情,你心中生了羡慕妒忌,妄图占有这样的美好吧?”
陈辰竖起眉毛:“你装什么清高,若二哥这般痴心对我,叫我舍了命也是愿意的。”
子桑宁摇摇头,不去理会她,喃喃:“小钉子说那镜子能斩断缘分应……我总觉着并不会这么顺利,若是他接不回苏素言,又该怎样的伤痛欲绝了……”
☆、执子之手
两人走到木门前,锦梦行礼:“请您稍等,容民女先进去看看。”
陈岄点头,立在门边忽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就忘记了,见到小言之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义父?素言?”锦梦推开尘封的木门,淡淡的药香在空气里氤氲着。
屋内一切洁净如旧,墙角的竹篓里还装着采下的青菜,桌上茶具光洁,放置的整整齐齐。她拿起茶壶掂了掂,里面连一滴水都没有。搓着指尖扫出的一层薄灰,锦梦心中莫名起了寒意,她迈开步,急急转到左右厢房去看。
被褥,厢柜,无不收拾的整齐妥当,大量书卷齐齐的码在柜中,拉开药柜的抽屉,上次带回来的药草依旧满满塞在里面,分毫未动。她打开放衣物的箱子,除了几件破旧到不能再穿的长挂之外,居然什么也没有。
锦梦心中大惊,转回正厅,正见陈岄伫立在那,手里执着一张麻纸细细的看,俊逸的脸上阴云密布。
他看完后,递给锦梦,紧抿的唇不置一词。
锦梦摊开纸,上面写着:
锦梦吾女,见信安好。
光阴流泄,独居林中十数年,有爱女素言膝下陪伴,本打算就此终老。不料近日外出采办时,偶闻得朝上新帝已为我案昭雪,感激涕零。
昭晴之事并非一个说法就能脱罪,为父深知自身罪孽深重,愿已余生游历世间,四处悬壶济世,为己求得一丝安宁。
同女素言深谈得知,她亦愿左右相随,斩断前尘旧事。
人心之软弱便如这一方薄纸,各人有各人难处,盼你能够体谅。
你我父女一场,回忆良多自不必详说,今日你我缘份当尽于此,望日后多加珍重。
苏悯留笔
“义父!”锦梦身子一晃,怔怔流下泪来。
“她们竟然不告而别!”他声如寒冰,摔门出去,一路跨过藤桥,径直朝那端的两名女子走去。
陈辰见他远远而来,大喜道:“二哥……”话音未落,他的手忽高高扬起,一张白绢含着怒气劈头砸来,柔软的丝绢竟将她的脸颊生生刮出了道红痕。
“你又做了什么!”声音中压抑着极重的怒意:“无缘无故的苏悯怎么会说要了断前尘,游历世间?”
陈辰望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眸,呆了半晌,取过手帕看了,忽觉着满腹都是委屈,红了眼眶。
白帕上用金丝绣着四句七言,字体绢绣。
它生莫作有情痴,天地无处着相思,
一朝春尽花残落,静待来年芳满枝。
陈岄冷眼瞅着陈辰,寒声:“她给朕留了方帕子便不告而别,这诗的意思你可看时白了?那是叫朕莫在想着她这朵残花,来年还有满树的芳华等着朕去采!”
他抬手指着陈辰挂满委曲的脸,沉声道:“小言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是不是你又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我什么都没做!二哥,你怎么能如此冤枉我!”陈辰红着眼,辩解道:“我尽心尽力送嫂子来这避难,见她安然无恙方才离开,锦梦和子桑宁皆是见证,后来也没机会再见,何来阴谋之说!”越说越觉着委曲,不由掩面抽泣起来:“二哥,你为什么总把阿辰想的那般坏?为什么在她那里受的气,却要撒在阿辰身上!”
“尽心尽力?”陈岄胸口急急起伏着,怒意尽显,“好一个尽心尽力,你一路上做了哪些事情当朕毫不知情吗?不过是一再的维护你的面子罢了!”
他点着陈辰的鼻尖狠狠指责:“你说,小言藏进思源村时,岚弟不惜自伤,将追杀之人引向南边,让秋扈伪装接应……可是秋扈后来是怎么死的?”
陈辰身子一颤,忽止住了哭声。
“还有,思源村的位置是谁暴露的,你带凤仪楼的人去帮忙,难到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吗?”他冷哼着,冰凉的眼望着面前从小疼到大的妹妹,怒斥:“那样大的一场火,死伤无数,半数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他的话如一盆冰水,将陈辰浇的透凉无比。
她用力咬着艳红的唇,唇齿间满是甜腥,掌心的深痕又开始巨痛,身子忍不住一阵痉挛。
终于想起了这掌心的伤痕是从何而来。
那一日在李府,她亲手为素言心中打下死结,种入梦魇。
她迷惑她、告诫她,让她以为自己终会成为陈岄心中一根摘不掉的刺,在一起只有相互伤害,无法善终。
让她深深的相信,两人甜密的过往,终究都只能成为过往。
那一日,她用自己的指甲刺进了掌心,企图用这样的痛来让良心稍安,让自己每每看见这个伤口时都能回想起——为了他,自己曾放弃良知,做出过什么样的事情!
“二哥,你都知道呢?可你知道为何我要这样吗?”她睫下尤垂着晶莹的泪珠,“哥哥小时侯对阿辰那样的好,为何长大了,一切都变了呢……”
“哥哥放在阿辰身上的心……去了哪里?”
她展开双臂,如一只风中飞舞的红蝶,直直向陈岄走了过去。
“阿辰喜欢你呢……”
见她展臂走来,陈岄如中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脚步蹒跚的女娃娃。
那个漂亮的女娃娃,每日最喜欢张开双手扑在他身上,将眼睛眯成月牙,咯咯笑着,奶声奶气的喊着他哥哥……
哥哥、哥哥,抱抱阿辰,阿辰走累了!
哥哥,阿辰今日会背大学了呢,阿辰背给你听好不好?
二哥,阿辰的武艺练的如何?再陪我练一会嘛!
时光凝止,一如最初,她依旧张开双臂,步伐蹒跚的向陈岄走来,喃喃念道:“哥哥,阿辰喜欢你呢……”
脚下藤桥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如同美妙的音乐,她跌跌撞撞向前走着,走向那个一生中最美的梦。
风突然大了起来,藤桥阵阵摇晃,她蓦地膝盖弯曲脚下一滑,身子陡然歪斜,直直朝左边栽倒了过去!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山涧深谷,若是掉下去,焉能留得全尸?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突生变故,子桑宁和剑鸻双双抢出,拔脚抢上前来。
子桑宁飞扑出去,竟在最后关头抓住了陈辰的手,却没留意自己的处境,身子翻过了藤索,也危在旦夕!
“小心!”一双手在最后紧要时刻抓住了子桑宁的脚裸,原来是剑鸻双足运劲勾在了桥上,救下两人的性命。剑鸻拉着子桑宁的脚裸,子桑宁拉着陈辰的手,三人竟然连成了一串,挂在桥的侧边。
深涧幽黑而不见底,轰轰的瀑流之声尤在耳边回响不休!
陈辰回过了神,抬起头望着那双拎救了她性命的手,漠然冷笑着抬头,对上子桑宁忧虑的眼。
“哼。居然是你救了我。”她淡淡开口,声音凉薄,“现在到是可以好好的嘲笑我一番了。”
子桑宁蹙着眉:“活下来再说吧,你别急,运力手臂,我将你甩上去。”
“哈哈。”陈辰忽凄厉的笑,“我害了嫂子,哥哥一定生我的气了,他终不会再理采我,如此这般活着也没甚么意思……心真的好痛啊……”
子桑宁一惊,她抓住那只手掌心里一片湿腻,两手交握中竟源源不断的渗出鲜血来,鲜红顺着陈辰雪白的手臂流下去,浸湿了整条袖子,十分可怖。
陈辰望着远处茂密的树林,喃喃自语:“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长眠在此到也没亏待我!若是回去了,还得被他逼着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不如就这样吧……好累啊,真的是够了!”
她忽然抬头狞笑,对子桑宁恶狠狠道:“你若敢让二哥再这般伤情难受,日日不开心,我定是做了鬼都会不放过你!”
子桑宁大惊失色,急急道:“你不要做傻事……”话音未落,陈辰忽抬起另一只手,猛然掰开她的五指!
“哥哥,阿辰做的坏事太多,就先走一步,去阴曹地府打点关系了……愿来世,我们能生在一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鲜血湿滑,子桑宁终是没能抓住她。美艳无方的女子勾起了嘴角,留下一个亦真亦假的艳丽笑容,在山涧里化作一抹翩跹的红影,消失在深渊之中。
“阿辰!”头顶一声暴喝炸响,声音猛烈的颤抖着。
绣着字的素绢在风中飘向远方,如同一只苍白的蝴蝶,追寻着另一个不切实的梦境。
陈岄颓然坐倒,风刮过他脸颊,如刀割一般……漫长的生命中,最是挚爱的两名女子,竟一个也未能抓在手中,全都这样绝决的离他远去了。
这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还有何意思?抬手抹向脸颊,一晃之间,竟然满脸都是泪水。
***
夏桐急急走进屋内,见叮叮伏在案边练字,脚步忽然一顿,犹豫了片刻,说道:“钱姑娘……出事了。”
叮叮头也不抬:“若是瑛王殿下过来了,还是老样子,闭门谢客!”
“不是!”夏桐急急摆手,“陛下回宫了,可是……可是……”
叮叮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夏桐小声道:“我听说随行的长公主途中病薨了……”
“辰姐?”叮叮大惊,“可是辰姐吗?”
夏桐点头道:“是呢,听乾坤宫的绿儿说,陛下伤痛欲绝,无心政事,可能连番遭受打击,竟然日日茶饭不思,急坏了朝中一帮老臣们。”
“怎么会突然就病……”她怔道:“那你们殿下呢,他听闻消息后可还好么?”
“我看不好。”夏桐摇头,“瑛王殿下向来表面坚定,可比谁都重情意义,听到这消息可是愣了好半天呢!”
叮叮脸色一白,慌忙出门:“我……我去看看他!”
夏桐在身后跺着脚:“钱姑娘,外面冷,你要多穿一些!”她取了斗篷转过头来时,叮叮早已跑远了。
“唉!”夏桐叹气连连:“明明关心的紧,却偏偏死活不肯相见,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左右不见陈岚人影,叮叮弯过大殿,正撞见春兰老气横秋的教训着个小太监:“宫中人第一要领是管住嘴……”
叮叮急急迎过去:“春兰,可有看见瑛王殿下?”
“钱姑娘!”春兰笑脸相迎:“难得见你主动问起殿下呢!”
叮叮老脸一红,“他人呢?”
“去乾坤宫了,听说陛下心情极差,找他下棋去了!”
“下棋?”叮叮一怔。
“是啊,你不知道么?”春兰得意道:“以前陛下还是皇子时,就算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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