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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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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大娘从他那儿讨了个没趣,自然没好脸色看他,并不理会他,穿街而过了。杜晟无奈,只得追上前,将其扯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前,赔了礼,一本正经地问道:“敢问大娘侄女姓甚名谁?”
  贺大娘斜着眼道:“怎么?如今可是开窍了?”
  杜晟只是笑:“烦请大娘相告。”
  贺大娘觑他脸色,心里似有些明了,笑道:“可不是被先生弃了的贺家女儿么?”
  听说是贺家女儿,杜晟心中的疑问已解开,连忙向面前的人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这门亲事全赖大娘作伐,日后必有报答!”
  贺大娘等着就是杜晟这句话,二话不说便揽下了这桩事。
  要说那贺家女儿贺端敏本就指望杜晟能洗心革面,当初气得自讨休书,也是想借此唤醒他,后来多次赠金相助并非施舍之心,实乃不忍他受苦,不想被他误解,反倒激发他上进。这也是“有意栽花花不放,无意插柳柳成荫”了。
  自杜晟洗心革面后,贺端敏也有心盼着那人能顾念昔日的夫妻情意,听闻他拒绝多门亲事,不愿再娶亲,心里便冷了几分。家里人也催促着她再嫁,她只是不应,搁下一句话:
  “若非杜晟来娶,端敏终身不嫁!”
  家人知她心坚,没奈何,只好托贺大娘去杜晟那儿试一试。如今杜晟既然愿意再娶,家人也赶紧张罗着亲事,只叮嘱她:
  “若是那杜晟再次负了你,你也不要怨谁,只能认命!”
  自此,杜晟与贺端敏这段姻缘终归圆满。
  杜晟与贺端敏的这段曲折姻缘,在街坊邻里间流传已久,褚芳莲自然有所耳闻,却不十分看好这段姻缘。说到底,是觉得那女子太傻,竟然为了那样的负心男子立誓不他嫁!
  自然,她的这些小心思也只能藏在心里。那两人是她如今的公婆,她这无依无靠的人得罪不起,听爹爹的话,好好孝敬公婆就是。
  褚芳莲本就是乖巧伶俐的姑娘,初入杜家,公婆十分欢喜,又因她年幼父母双亡,心里也疼惜万分,就当自家女儿一样看待。日子久了,贺端敏见这对小夫妻不似别人家夫妻那般亲近,心里有几分疑惑,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小夫妻的关系依旧如此。贺端敏实在看不下去,将两人唤到跟前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阵,又微恼微怒地说了杜建章的不是,这才甘心。
  杜建章为人实诚,堂上说一便是一,口里不敢有半句言辞,被家母当着新妇的面训斥了一顿,便开始寻思着自己的不是了。而褚芳莲是极有心思的,明知婆婆是有意护着她,也不点破,却是在旁瞧着戏。
  却说杜建章是真冤,自褚芳莲守完丧真正进了杜家的门,这家中似乎不再有他的地位,连父母也尽向着新妇了。杜建章也不怨恨,反而为此高兴,对于褚芳莲的话也不敢违逆,她说不让他同睡一间屋子,他便乖乖搬出了新房,只在间壁住下了。
  日间,用过午饭,褚芳莲见杜建章如往常一样直接去了西厢画室,便悄悄寻了过去,从半开的窗中窥见那人只是立在一块空白的画板前出神,心里有些好奇,抬手敲了敲窗棂。杜建章见是她,眼中划过一丝喜悦的微光,缓缓来到窗前,隔着窗子问着她:“你怎么来了?”
  褚芳莲瞅他一眼,低头道:“前日,婆婆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杜建章笑道:“没事。”
  一时间,褚芳莲再也找不到话题,良久才叹了一声:“唉,那个时候你怎么不为自己辩解呢?我与你之间,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呢。”
  杜建章只是隔窗看着她,并不言语,又见她踟蹰在窗下,便出了屋子,同她一同立在窗下,抬头笑看晴空白云。
  “今日,你便搬回房里住吧。”
  搁下这句话,褚芳莲便提起裙角跑远了,只剩下一脸错愕的杜建章,呆呆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
  晚间,杜建章果见新房间壁的被单床褥被人收拾了去,当下只得去新房里寻褚芳莲,只为向她讨回床单被褥。褚芳莲本是欢欢喜喜地将来人迎进了门,知道他的来意后,她哭笑不得,却是不再理睬他。杜建章急红了脸,一再地向她讨要被单床褥,褚芳莲见他如此坚持,只得搬出他的被单床褥,硬生生地塞进他的怀里,却是红了眼:“你不愿与我一同住,当初便不要应下这门亲事,不要我这死了爹娘的人!”
  杜建章一见她红了眼眶,又听她这样的话,也不去计较她前前后后转变的态度,忙道:“我搬回来住就是,你不要去想那些伤心事。”
  褚芳莲抿嘴微笑,夺过他手中的被褥,转身朝里间去了。
  待她再回身出来看时,发现那人正坐在桌子边,举着她涂鸦的画纸在看。她面上发红,连忙奔过去,一把夺过了那张画纸,将其揣在了怀里,斜着眼觑着他。
  杜建章愣了片刻,微微笑道:“画得很有趣。”
  “有趣?”褚芳莲张眼瞅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好还是不好?”
  杜建章面露难色,斟酌了半晌,方道:“趣味横生。”
  褚芳莲瘪瘪嘴,自然知晓她胡乱涂鸦的画笔是入不得他的眼的,也不计较他这笨拙的称赞,乐滋滋地收了画纸,便去牵他的手。许是她从未与他这样亲近过,如今她这样主动地亲近他,反倒让他受了惊,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舍不得她手心的温暖,也便由着她握住了。
  而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她那张画纸,犹豫了半晌,问道:“方才的画送我可好?”
  褚芳莲惊愕地望着他,而后,莞尔一笑,取了那张画纸,埋首道:“送你。”
  杜建章接过,又展开细细看了看。白纸黑人,那画中粗线条的人却有几分似他的相貌,她的这份心思,令他欣喜万分,道了声谢,便将其收藏在了画匣子里。
  一日,褚芳莲去西厢画室寻他,在窗外见他正埋头作画,也不便打扰,又转回身去厨房张罗了几碟小点心。
  再次回到西厢画室时,她轻轻敲了敲窗棂,对着他一笑,便拎着食盒推门而入了。将点心一样一样摆在屋内的矮桌上,见他仍是埋头作画,她将食盒放在一旁,默默地退了出去,却并不走远,只是立在窗下看着他作画。
  正看得出神,突然听见他唤了一声:“莲儿。”
  她赶紧应了一声,却听他说道:“别在屋外站着,到屋里来。”
  闻言,褚芳莲提起裙角便进来了屋里,一路来到杜建章的桌案前。见他回头对她一笑,她倾过身子去瞅那桌案上的画作,这一看,顿时让她双目流光,直直地看着他道:“那画上的女子是谁家姑娘?”
  杜建章不知她如此一问的动机,盯着那画上女子看了半晌,又抬头看看她,不解地问道:“可是不像你么?”
  褚芳莲只在心里偷笑,嘴上却道:“我哪及得上那画中女子三分美色。”
  说着,转身就要走,杜建章赶紧叫住了她,拉她到桌案前,柔声说道:“你说哪里话,这画中人倒逊你几分色。你若不喜欢,我扔了便是。”
  褚芳莲见他真要撕了这画,赶紧抢在怀里,埋怨了一句:“好歹是你的一番心意,我明白。方才我说那些话也不是真心,只是想要看你如何回应。”
  杜建章摇头笑道:“你收了便好。”
  褚芳莲点头,将画收纳在怀,提醒了一句:“吃些点心充充饥。”
  杜建章看了看窗外,见外头春光甚好,便道:“索性去院内亭子里坐坐。”
  褚芳莲依了,将几碟点心收在了食盒里,着他先行去院子里等着她,她回房藏过画后便来。杜建章提了食盒,自去了院内的亭子等候。
  却说褚芳莲在亭子里寻到他时,塞给他一枚白玉小瓷瓶:“这里边是我偷偷藏得的‘淮阴不醉’,暂且让你替我保管,日后说不定用得着。”
  杜建章却是盯着手心的小瓷瓶一言不发,他抬头看她一眼,见她已拈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冲他眯眼一笑。他也对着她浅浅一笑,将那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怀中,压低声音问道:“你如此信得过我?”
  褚芳莲满不在乎地道:“你便是要拿它来害人,与我有甚干系?”
  听了她的话,杜建章心里极不好受,依旧不露声色地看着她,斟酌了半晌,还是不说一言。褚芳莲瞥他脸色,只知他肚里有事,却是装作不知,递了一块糕点到他手边:“吃些充充饥,好歹是我的心血。”
  杜建章笑着接过,浅尝了一口。想起她自过门之后,便揽下了家里大小事务;又想她本是大户人家出身,平日里定不做这些粗活,如今倒委屈她这般伺候,心里怜惜。他捉过她的一只手,见她只是瞪大眼瞅着他,并不推拒,他也放下了心,细细看着她的手背,而后又紧紧地握在了掌中。
  昔日白玉般的手腕依稀可见细长的伤痕,这让他心疼不已。
  “莲儿。”他唤她一声,撞见她羞涩的目光,他伸出手掌抚了抚她的脸颊,“明日随我去街上走走。”
  褚芳莲点头,抽出被他握在手掌心里的手,起身便去了。
  这日,杜建章日暮时分才回到家,贺端敏替他摘了头巾,与他净了手,教他先回房:“厨房里饭菜还得热一热,你先回房歇息片刻,娘待会替你送去饭菜。”
  杜建章不见褚芳莲,心里已有疑惑,却不问出,自去了房中。房中依旧没有褚芳莲的身影,待贺端敏端过热过的饭菜,他才问道:“娘,莲儿哪里去了?”
  贺端敏替他盛满饭,偏头对他道:“你爹今日被老先生款在了学堂里,特央人来说,命莲儿带些酒肴果子过去。”
  杜建章听了不解:“酒肴之类的哪里没有,怎么偏偏叫莲儿送去?”
  贺端敏自他这话里听出了几分不满,当下便劝解道:“你知你爹的性子,自从莲儿过来后,不是她酿的酒便不沾。你今儿归来得忒晚,却是叫莲儿自己送去了。”
  杜建章思量片刻,也觉是自己的错,也怕贺端敏担忧,便道:“娘无需多心。孩儿因方家主人请去,说是要为方家小女儿做一幅贺岁图,以此耽误了些时辰。”
  贺端敏也不疑心,叮嘱他快些用饭;而杜建章哪里还吃得下饭,央求道:“娘自去安歇,孩儿寻爹爹与莲儿一同归来。这些饭菜烦娘先收着,待莲儿回来,再热着吃了。”
  贺端敏笑道:“你去劝着你爹几杯,别在自家媳妇面前丢了脸。”
  杜建章笑着披衣出门去了。
  却说杜建章寻到学堂老先生家里,并不见褚芳莲,又见自家爹爹杜晟与那老先生兀自醉倒在一旁,他心里已有几分不悦,过去推醒了杜晟:“爹,莲儿呢?”
  杜晟醉眼看他,不知何故,只道:“你怎地到了这里?”
  杜建章冷着脸道:“娘在家里盼着,您却醉倒在这里!如今倒与我说说莲儿的去处,好叫我去寻她。”
  杜晟早已醉了八/九分,咕噜一声,自睡去了。却是醉倒在一旁的老先生醉得并不厉害,见杜建章找来,也惊醒了他,他赶紧上前:“贤侄莫急莫急,小媳妇自回家去了,你回家便能见到她。回家与你娘说一声,杜贤弟今夜醉了,便在老朽家安歇了,请她莫挂心!”
  杜建章见自家爹爹只是醉酒,也没甚放心不放心,只是途中并未撞见褚芳莲,心里终究着急,道了叨扰,自去了。
  杜建章出了老先生家门,夜色已沉,赶紧沿原路寻找。远远望见一间酒铺面前似有褚芳莲的身影,赶紧奔了过去,还未走近,便瞧见褚芳莲硬是被两名年轻公子拖进了店里。
  瞧见这般光景,杜建章只在肚里寻思着,却要看看褚芳莲来这里的意图。
  他几次见褚芳莲要走,却总被那两名年轻人拖住,劝着她饮下一杯杯酒,其中一人更是多次以言语调戏。褚芳莲只是怒斥,想要脱身却不得。那出言调戏的人,杜建章也认得,不是方家主人的长子是谁!
  杜建章哪里还沉得住气,一道入了店来,叫一声:“莲儿。”
  继而,他依旧好脸色与那方家长子见了礼,转身去扶褚芳莲。此时,褚芳莲因饮了多杯酒,虽不见醉意,头还是晕乎乎的,见杜建章来如同见到救星般,拉住他的衣袖便要走。那方家长子哪里肯放,寒暄了一句:“杜兄用过晚饭否?”
  杜建章为人实诚,也不想他为何有此一问,如实答道:“并未。”
  如此,正中方家长子的意,他连忙邀请杜建章入座:“早闻杜兄才名,只是不曾亲身见得,今夜有幸,偶遇尊兄与尊夫人,还请兄长赏小弟脸面。”
  杜建章推辞道:“方兄盛情,杜某不忍拂辞。只是家母尚在家中盼望,不敢在外逗留,他日,杜某愿为此谢罪。”
  他并不等方家长子回答,拉了褚芳莲的手便出了酒铺。
  褚芳莲脚步虚浮,虽是被他牵着走,也不免有些不适,才停下脚步,杜建章转身,关切地问道:“还能行走么?”
  褚芳莲见他面色和善,甜甜一笑:“走慢一些便好。”
  杜建章盯着她看了半晌,再次牵起她的手,问道:“你如何撞见了那方家大少爷,又与他在酒铺中饮酒?”
  ?

☆、淮阴不醉(2)

?  自从嫁到他杜家,褚芳莲并未见杜建章发过脾气,平日里总是一副温良敦厚的模样,待人接物从来都是有礼有节,不见他与街坊邻里之间有口舌之争,反倒是大家都十分喜爱他。淮阴县里大户人家有谁要作画,必请他前去,遇上大工程,需要几天完工的,那家人常常是好茶好饭地招待,从不敢怠慢。
  而今夜看去,杜建章的脸色却十分阴沉。褚芳莲已知他是为着她与人在外饮酒而生气,只得道明了实情:“因回去的路上撞见了,那人说是要沽酒,便请我去辨别酒的好坏,我不疑其他,也便去了。沽完酒,那人要请三杯酒酬谢。我自知自己酒量如何,三杯自然醉不倒,也不觉有什么,谁知那人硬是不放我走,后来又把些风言风语调戏,我没奈何,又敌不过他两个大男人,只能言语斥责。好在你寻到了这里,我也得以脱身。”
  杜建章见她凄然泪下,也不予追究,只道:“回去了,莫惊动了娘,我自去说明。”
  褚芳莲不敢不依,见他语气柔和了几分,低声道:“我家也是酿酒的,这些酒并不犯事。”
  杜建章劝道:“日后少饮为是。”
  一路上无话。
  回到家中,杜建章自去见了贺端敏,说了爹爹杜晟醉酒在学堂,今夜便歇在了老先生家里,又言及褚芳莲因受了累,先回房歇着了。贺端敏自是信他,并不疑他,叮嘱他吃些热食。杜建章一一应下,自回房中去看望褚芳莲。
  褚芳莲并未歇下,自去厨房将饭菜热了一遍,送到房中与他吃。杜建章如今已是饿过了,又因肚内有些气,没甚食欲,草草吃了一通,自去清理。褚芳莲察觉他与平日里不同,也不敢上前与他说话,听他的叮嘱便去床上歇着了。
  洗漱完毕,杜建章在里间取了一套被褥,自去间壁安歇。
  夜间,杜建章听到房里有动静,披衣而起,取过钥匙开了门,进门就见褚芳莲坐在地上,他赶紧上前扶起她。褚芳莲见是他,攥着他的衣袖,抽抽噎噎地道:“你不要生气!我什么也没与他做,只是吃了几杯酒。”
  杜建章并不言语,扶着她到床边坐下,取过一杯凉水与她喝了,见她的泪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淌,他的心也软了下来。当时的情形他也明白,他气得并非是她与人吃酒,却是气那方家长子倚仗着财势欺她一介弱女子,而他又无能为力。
  哄着她睡下后,他才起身,她又扯住了他的衣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她这副模样让杜建章哭笑不得,他俯下身,轻轻抽出被她紧攥在手心的衣袖,又捉住她的双手,温存一笑:“今夜早些歇息,明日一同上街走走。”
  褚芳莲见他并未生她的气,也渐渐放下心来,乖巧地点了点头,钻进被窝睡去了。
  因饮了酒的缘故,褚芳莲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直睡到日中时分也不见完全清醒,却是杜建章进屋唤她,她才匆匆忙忙地穿戴整齐,埋怨了一句:“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叫我?”
  杜建章见她依旧匆匆忙忙地洗漱理发,解释道:“爹如今仍在老先生家里,我与娘说你给爹送酒之前自尝了一些酒,身体有些不济,娘便不让我来叨扰你。”
  褚芳莲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发髻,听他如此说,惊得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对婆婆撒了谎?”
  杜建章别过脸去,并不作答。听闻她渐近的脚步声,他偏头看她,见她云髻半拢,脑后青丝披散,又见她面颊通红,眼神迷茫,让他看得痴了,竟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褚芳莲惊得掀起眼皮瞧他一眼,那人正满是怜爱地瞅着她。见到深情款款的他,她有些难为情,埋下了头,顺势依在了他的怀里:“爹爹给我找了一个足以托付终生的好夫君!”
  杜建章笑道:“娘还等着我们一块儿用饭。”
  闻言,褚芳莲脸色大窘,忙推开他,自回到铜镜前理发。在镜子里,她见他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心里又羞又喜,且不去管他,赶紧拢起脑后的青丝,用一枚桃木钗绾了一个垂云髻。
  两人进正堂见了贺端敏,见了礼,贺端敏并不言语,只让两人坐下用饭。
  桌上,气氛有些沉重,这顿饭让褚芳莲如坐针毡,心里不是滋味。
  她知道,即使杜建章为她扯了那个谎话,也瞒不过一向敏感精明的婆婆。而在她过门之前,她也听说婆婆贺端敏不喜她这位酒家女儿,只因公公杜晟十分看好这门亲事,婆婆也没话可说。后来,她不过是凭着一份乖巧的心思讨得了婆婆的欢心,如今教婆婆知晓她有了不良的行径,她之前的用心怕是付诸流水了。
  思及自己的身世,她更觉凄凉,不觉地洒下几滴泪来。
  一旁的贺端敏瞧见,一直不见喜悦的脸色难得柔和了下来,她放下碗筷,轻言细语地问道:“如何哭了?”
  褚芳莲只是摇头,拢起衣袖擦干了泪,对着贺端敏挤出一抹笑:“婆婆的饭菜让莲儿想到了死去的娘。”
  贺端敏展颜,抚摸着褚芳莲的头,柔声道:“嫁到我家来,你不仅是我家的媳妇,还是我家的女儿,公公婆婆也是你的爹娘啊!”
  褚芳莲目光一片清明,复又蒙上了一层哀伤的光芒:“莲儿自幼便有沾酒的习性,昨夜莲儿又饮了许多酒,婆婆就不责备?”
  贺端敏听她如此说,拿眼瞅着同桌的杜建章,一本正经地道:“自家的儿子尽向着媳妇了,婆婆哪敢责怪?”
  说着,贺端敏自笑了起来,见面前的小夫妻皆涨红了脸,褚芳莲更是没了先前的悲戚之态,贺端敏也宽了心,叮嘱两人快些用饭。两人自然不敢多言,一声不响地用完了饭,收拾一番,辞了贺端敏,出门自去了街市上。
  且说两人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兼杜建章必需的画画材料,两人顺道去了学堂里,想要见见杜晟,不巧那人脱不开身。两人只得作罢,将所购货物存放在学堂旁的老先生家中后,杜建章便领着褚芳莲径直往北街而去。
  褚芳莲知晓,北街上多是贫苦百姓,只是她平素不常来,也不知这儿的情景。这会儿,经杜建章的指引,她才见识到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情景。
  沿街躺着三两衣衫褴褛的乞丐,年老的,年幼的,正在太阳底下懒懒地晒着太阳。
  这样凄凉惨淡的情景,让褚芳莲有些害怕,她紧了紧杜建章的手,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杜建章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引着她到一户破落人家的墙角处,找了个能落座的木凳,又用自己的衣袖揩了揩,方招呼她过去坐下了。
  褚芳莲摇头,恳求道:“我们回家吧!”
  杜建章轻言安抚道:“你暂且在这儿等我,我去与前面那家主人说件事儿,去去就回。”
  褚芳莲只是不依,又要与他一同去,杜建章思及她平日里不愿见生人,正踌躇再三,却见她过去坐在了木凳上,别过了头:“我不去了,在这里等你。”
  杜建章依允,自去了。
  褚芳莲一个人枯坐在那儿,只觉得时间特别难熬,也觉杜建章去了太久,便渐渐坐不住了,起身要去寻他。才走几步,她听见身后的议论声,立住脚,回身看了看,却是先前见过的两名乞丐。她只不理,依旧迈开步伐前行,不想那两名乞丐紧随其后,手中拄着破竹竿,时不时用力地敲打着地面。褚芳莲心里有几分害怕,却还是转过身,见那两名乞丐也立住脚,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这一看,她才发现,那两名乞丐也不过十来岁。
  触到那样殷切中带着乞求的目光,褚芳莲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解下腰间的钱袋,才知钱袋中没剩下多少银两。无法,她还是走近那两名小乞丐,将袋中的钱倒在手心细数了一遍,将钱平均分配,放在了两人各自的破碗里。
  收了空空的钱袋,她转身欲走,见两名小乞丐仍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她干脆视而不见,扭身就要走,不想一只脏兮兮的手已抓住她的衣袖。她使劲扯了扯,却是扯不动分毫,那扯着她衣袖的小乞丐开口道:“小媳妇,把你头上的珠花给我们哥俩也好。”
  褚芳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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