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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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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裴度道:
  “无妨,讨平叛逆重在攻心,我以忠臣义士待他,他必定以忠诚义士之心报效朝廷。不然降而复叛,于国家有何益处哉!”
  虽然大家都对裴度的高风亮节深谋远虑表示了钦佩,不过李愬还是寻思回去得跟李祐打个招呼,要李祐把眼睛放亮点。但是还没等他把事情想完,裴度就道:
  “符直,眼下郓州重兵在四周布防,刘悟所部是最强最多的一支,他也是郓州最后一个大将,怎么消灭他,可就看你的了。”
  李愬回过神来,笑道:
  “相公放心,刘悟掌军甚是慈弱,军中号为‘刘父’,收拾他易如反掌耳。”
  裴度感慨道:
  “可怜这刘悟也是忠良之后,怎生就甘于助纣为虐呢?”
  韩愈道:
  “相公可是想差了,总以为忠良之后就是忠良,哪知道人心本自不同呢?这刘悟当初在叔父刘宣武全谅帐下效力,盗用刘宣武钱财数百万,畏罪逃到了淄青为李师古收留,这样的人只能镇之以威武,哪里能冀望他像祖父一样赤诚忠勇呢?”
  其实韩愈本来想说的是许多人才本是想为国效力的,但是国却不给人机会,因而才流落藩镇为藩镇所用。但是话到嘴边又翻转了过来。刘悟祖父刘正臣,原名刘客奴,天宝末年,安禄山叛乱,平卢军节度使柳知晦背叛朝廷,竟然接受了安禄山的任命,身为牙门将的刘客奴不服,袭杀了柳知晦,上表归顺朝廷,于是被授为平卢军节度使,赐名刘正臣。他的叔父就是韩愈所说的刘宣武全谅,本名逸准,贞元年间为宋州刺史,宣武节度使刘玄佐死,士兵哗变,当时的监军俱文珍急招刘逸准靖难;逸准曾为宣武将;颇得众心;闻文珍召;引兵入汴州;抚定大众;请命朝廷。诏授逸准为节度使;赐名全谅。可惜的是短短数十天,刘全谅也跟着挂了,这才成就了刘玄佐的外甥韩弘做上了宣武节度使。
  而刘悟这厮少有勇力,在叔父帐下效力,结果偷了刘逸准藏在洛阳的钱数百万,花的干干净净,走投无路逃往淄青。李师古见到刘悟就说:“后必贵,然败吾家者此人也。”
  (老雁一直以为这是史家的杜撰,老搞些未卜先知的玩意来整些天人感应之类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李师古知道这厮不是好鸟,干嘛还用他,让他手握重兵?李师古活腻了?)
  “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
  林英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水榭。自从东阿兵败后,李师道就窝在这儿了,见林英神情紧张的跑进来,李师道木然地问道:
  “怎么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说得也是,李师道现在很有悟性了,还能有什么比整天坐着等死更坏的事情呢?
  不过林英还真是带来了这种事情,那就是早死。林英压低声音道:
  “大王,臣下得到消息,说刘悟那厮,蒙大王重托,防守阳谷,居然人面兽心,畏缩不出。臣下听闻军中暗传,刘悟打算向朝廷投降,要拿大王父子的首级做见面礼啊!”
  “什么?”
  本来没有一丝活气的李师道腾地站了起来,险些一跤跌倒,气道:
  “此事当真么?混账!大哥当初就不该收留这条丧家之犬!如今我身家性命果然要毁在他手中了。”
  林英腹诽道:
  “何止身家性命,连乌龟都让你做了。”
  口中也配合着李师道骂。李师道吼道:
  “你不要跟着本王骂,给本王拿个主意!”
  林英道:
  “臣下听闻刘悟眼下仍在连结心腹,尚未控制全军。臣下以为大王可佯作授予他大权,召他回郓州议事,待他到得王府,埋伏甲士将他拿下。”
  李师道道:
  “如果他麾下的死党哗变怎么办?”
  林英道:
  “行营副使张暹(李师道称王后设行营,行营使刘悟,副使张暹)忠于齐王,大王可以暗中下手诏令张暹乘着李师道回郓州取而代之,搜罗刘悟党羽,然后······”
  林英做了个切的动作。事关性命,李师道头脑灵活了许多,又问道:
  “刘悟在郓州十二年,城内党羽甚众,万一走漏了风声该怎么办?”
  林英道:
  “大王无须担心。大王可先假意升刘悟子刘从谏为衙门右职,以示信用,消弭刘家戒心。”
  李师道“嗯”了一声,面色阴沉,目露凶光,走出了水榭。
  ————————————————————————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一百零二章 … ~定郓州

  李师道第一次迈出了水榭,这也是他最后一次。
  又是一天夜色到来的时候,两骑快马驰进了刘悟在潭赵的军营,不过进的不是主营。来人自称是行营副使张暹的家人,来找他有急事。把门的士兵通报张暹之后得到肯定回答,就放两人进去了。
  “都知大人,刚刚营门报告,有两个从郓州来的人鬼鬼祟祟进了张暹的大营。”
  一名幕僚挑帘走进刘悟的军帐道。刘悟这几日下令秘密监视军中将领,副使张暹自然是头一个了。刘悟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一封开启的公文,里面写着自己的儿子刘从谏被升为衙门右知,他十年前曾经担任过的职务,不过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听到幕僚报告,刘悟咬牙道:
  “刚把我儿升了官就派人来谋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幕僚不知道刘从谏已经派家人送来了密信,告知刘悟要小心,不要离开军营到郓州去。看着刘悟的目光有些狐疑。刘悟却不管他怎么想,大声吩咐道:
  “去,请张副使来我帐中议事。”
  声音极大,震得幕僚耳朵嗡嗡响。幕僚还未答应,就听到账外一人朗声道:
  “末将知道都知大人要找,已经不请自至了。”
  正是行营副使张暹。幕僚奉命退下,张暹步入了大帐。
  刘悟阴冷的目光紧盯着张暹,张暹却夷然不惧,自己在刘悟案边的团凳上坐下,笑道:
  “知明,可是要找我来杀掉?”
  刘悟冷哼一声,道:
  “你背友求荣,难道我杀不得你吗?”
  张暹笑道:
  “杀我当然可以,只是知明,杀了我以后你何去何从呢?”
  刘悟道:
  “杀你之后郓州自然容不得我,只能提兵投降李愬了。”
  张暹摇头道:
  “不妥,不妥——既然要投降李凉公,只杀我一个行营副使未免太小气了,况且你的家人怎么办呢?”
  刘悟盯着张暹道:
  “我的家人怎么办,那要看你的了。”
  张暹大笑道:
  “知明,早听我一句话,何至于今日如此担惊受怕。怎么,你还对李师道心存幻想么?李师道的使者我已经稳住,你赶紧击鼓聚将吧!”
  洛阳宫里,李诵正在批阅奏章,幼宁悄悄地走进来,双手背在后面,本想吓李诵一下,见李诵正忙,就停了下来,乖巧地坐到一边,把捏在手里的荷花拿出来嗅,却嗅不到味。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听到李诵“扑哧”一声笑,幼宁忙起来跳过去,问道:
  “父皇,有什么好笑的?”
  李诵抬起头来,看见幼宁穿着一身绿衣,手握红花,倒真是“红配绿看不足”了,打趣道:
  “父皇刚刚想起来昨夜月宫里的嫦娥仙子给父皇托的梦了。”
  幼宁好奇地睁大了大眼睛,水汪汪的,真是白水银里注着两丸黑水银了,问道:
  “是吗,嫦娥仙子给父皇托什么梦了?”
  李诵笑道:
  “嫦娥仙子给朕托梦说,十三天前,就是人间十三年前,月宫里养的宠物蟾蜍私自下凡了,托朕帮忙找一找。”
  幼宁听了更觉奇怪,惊叹道:
  “真的吗?月宫里的蟾蜍那必定是金贵的宠物了。那蟾蜍在哪里呢?”
  李诵道:
  “是啊,朕也这么问他,嫦娥仙子说,明日在洛阳宫中,你见到一个穿着绿衣拿着红花的小女娃便是了。找到了天子你要好生照顾她,那是上天赐予你的。”
  幼宁正听得入神,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朝自己身上手中一看,才明白过来是李诵在逗她玩,当下跳脚道:
  “父皇坏,父皇坏,尽骗幼宁!”
  李诵却是乐得哈哈大笑。吩咐李忠言道:
  “李忠言,把奏章收了发回去吧,朕已经批完了,要和公主出去吹吹晚风。”
  李忠言应了一声,去收拾奏章,却见案上摊开的一本上写着大大的“放屁”两个字,忙把头缩起,念叨“罪过,罪过”,抬头见李诵已经出去了,忍不住好奇心又看了两眼,原来是钦天监写的奏章,道钦天监昨夜夜观天象,见东北有大星渐渐变暗,估计在今晚就会黯淡不可见,就上书分析,认为大星在郓州上空,是李师道活不过今晚的预兆,淄青即将平定,特地报喜云云。
  想想这个主子确实不相信天人感应之类的玩意,李忠言笑着摇摇头,钦天监这帮子人也真是的,这不是找骂吗?
  入夜,熊熊的火把把刘悟的潭赵大营照得如白昼一般,数千名士兵整齐地排列在大帐两边。大帐内,刘悟召集大将,正慷慨陈词道:
  “诸位,武宁李愬兵强,我军出战必败,不出则死。齐王却连连催促我等出战,竟然至于不再相信将士,听信小人谗言,派使者来要夺我兵权,加害上将。自从齐王倒行逆施,逆天起兵以来,将近一年,我军上下无不奋力作战,奈何天命不赖,至于今日困局。如果顽抗下去,王济、王兴等辈正在黄泉路上等着我们,诸位难道想把身家性命尽数赔给这这逆天的臣子么?现在天子所要诛杀的,齐王一人而已,我刘悟与公等都是被他所驱迫,跟着他往思路上走。不如我们杀了他的使者,整军去取郓州,立下大功,转危亡为富贵,怎么样!”
  别将赵垂棘出列怒道:
  “刘大使深受齐王信任,不能击败敌军为主上分忧就算了,怎能作出这等背主之事来!”
  刘悟怒道:
  “把他推出去斩了!”
  赵垂棘兀自大骂不休,直到一声“啊”的惨叫响起骂声才戛然而止。刘悟又连杀了平时厌恶的三十人,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站立帐前,帐下众将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都说道:
  “愿听都知兵马使大人差遣!”
  刘悟道:
  “好!打入郓州,每人赏钱十万,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钱财自取。但是敢动军帑者,斩!来人,满酒!”
  一队队士兵骑着战马高举火把驰出潭赵大营,望着前军已然拐过密林,营门口的刘悟不无担心地对张暹道:
  “凉国公那里可曾妥当?”
  张暹道:
  “知明放心,凉公那里千妥万妥,就等着我军打进郓州呢。天相大吉,知明此去必胜,立下大功,少不得加官进爵,那时末将就不敢直呼表字了。”
  刘悟明知张暹这是开玩笑,脸上却依然绷不住。郓州空虚,要是连这样的功劳都抓不到手中,可真是不要在世上混了。眼看自己的亲军将要尽出,刘悟道:
  “走!”
  便率着十几个亲随没入军中。待大军尽出,张暹冷笑一声,命令道:
  “关好营门,严加戒备!”
  营门上方挂着的,赫然是李师道派来给他下令的使者的首级,使者的首级被夜风吹的晃悠不停,在灯光上方显出一脸怨毒的表情,似乎在盯着张暹的背影看。
  “大人,前面将到郓州了!”
  一名小校策马到刘悟跟前报告道。刘悟道:
  “好,传令熄灭一半火把,待本将军去叫门!”
  本来在原野上闪耀的火把渐次熄灭了一大片。稍候,叫门声在城下响起:
  “开门。快开门,都知兵马使大人奉召回城!”
  城上伸出两个睡眼惺忪的脑袋,认得城下真的是刘悟后,郓州的城门吱呀开了。
  “刘大将军,您怎么这么晚了还回来呀!”
  城门守将穿戴很是匆忙,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刘悟高坐马上,认得是李师道远亲,就冷笑道:
  “本将回来,特为送你上路!”
  一道寒光闪过,首级的首级已然飞了起来。一名小校握着鲜血淋漓的刀,一手接住守将的首级。刘悟喝令道:
  “后军控制城门,各军按着先前布置,四处放火,攻打武库、粮仓,亲军随我去那伪齐王府捉拿伪齐王!”
  士兵们发了一声喊,重新点起了火把,冲进了郓州。
  李师道躺在榻上,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喊杀声惊起。李师道慌忙跳脚起来,喝道:
  “来人,来人,出了何事?”
  外面答道:
  “回齐王,刘悟反了,已经率军杀进城了!”
  “毁了,毁了,这个奸贼!”
  李师道慌忙拖着鞋,披着衣服跑出去,命令道:
  “快去吧世子带来。”
  又急忙冲进内室,对李师古之妻说:“家嫂,大事不好,刘悟反矣,快和丹娘(李师古女儿)躲起来吧!”
  兴治三年六月初七,淄青大将刘悟深夜发动兵变,率兵趋至郓城,欺骗守门士兵开城门,众兵进城后四处放火。刘悟亲自率军攻打伪齐王府,李师道与子李弘方躲人厕所,被士兵搜出。李师道求见刘悟,兵士不许。刘悟命士兵砍下李师道父子首级,向李愬投降,并杀判官林英、大将魏铣等数十人。初八早晨,凉国公李愬遣人将李师道父子首级送往淄青行营,裴度召出夏侯澄,夏侯澄抱着李师道首级痛哭不止,裴度并不怪罪。确认无误后,将李师道父子首级用盐腌了,遣快马送往洛阳。淄青大将冯利涉等听闻李师道已死,率军归降。淄青乱平。
  初十日,淄青行营副元帅宰相裴度仪仗入郓州,刘悟率部将以及李公度等文官出城恭迎。裴度清点李师道家人口,只少了夫人魏氏一个。原来刘悟与魏氏本来就有一腿,当夜杀李师道后见魏氏等楚楚可怜;不忍加诛;仍令返入内室,索性就收了魏氏。见裴度问起,刘悟本想隐瞒,见裴度面有厉色,心中惧怕,好在事先编好了说辞,便道:
  “回裴相公话,这魏氏乃是郑国公魏征后人,不幸流落民间,嫁给了逆臣李师道,所以前些年李师道曾想出钱为魏家赎回祖屋。罪将见她乃是忠良之后,不忍杀害,所以便将其关押在别院,待朝廷赦免其罪后寻个好人家打发了。不知裴相公以为然否?”
  说是找个好人家打发了,当然是打发到自己家里了。裴度正人君子,哪里能想到这些?当下道:
  “如此处置甚是妥当,刘将军就不必问本相公了。”
  把个刘悟喜得什么似的。不过裴度对刘悟观感并不很好,白日里当着刘悟的面保证要好生保举刘悟,暗地里却下了一道密折,道:
  “臣观刘悟亦非善类,窃以为当早图之。”
  自打李师道被杀的消息传到洛阳,钦天监的人走路都横着走了,把被皇帝批了“放屁”丢的面子全部找了回来,还上书抗辩,指责李诵,弄得李诵好不尴尬。尴尬归尴尬,事情还是要做的。接到裴度的明暗表章后,李诵召集内阁议事,而后廷议决定:
  封刘悟为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义成军节度使,召刘悟入长安面圣。张暹为御史大夫、曹州刺史。郭日户、崔成音、夏侯澄、冯利涉等一干人等皆有封赏。
  以给事中段平仲为淄青宣慰使,划分淄青为三道,郓曹濮为一道,淄青齐登莱为一道,兖海沂密为一道,分别以裴度、韦贯之、李听为节度使。
  将此次平叛立下大功的四十七军、五十二军编入近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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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一百零三章 … ~内讧 默契

  (晚上回来有些事情耽搁了,怎么也赶不到三千了,先更两千,附赠四百,敬请笑纳!)
  “刘悟只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陛下就这么夺了他的兵权。”
  病榻上的李吉甫朝着李诵微微笑道。他本来是要起来见礼的,被李诵止住了。郓州平定,这天天气又有些多云,并不太热,又是休沐日,李诵就微服到了李吉甫府上。本来说好是不谈国事的,结果说着说着又转到了国事上。李吉甫所说的就是李诵在郓州平定后发出的若干道诏书。
  在诏书中,李诵把刘悟调任义成节度使,却把义成军编入了近卫军,一招釜底抽薪,就把刘悟给架空了。李诵笑道:
  “刘悟也不是发觉不到,只是发觉到了又能怎样呢?李光颜、李愬、程权二十万大军在侧,王沛已然率军入城,他想闹腾也翻不起大浪来了。况且朝廷并没有亏待他,检校工部尚书、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封彭城郡王,实封五百户,子刘从谏封监察御史,倒是比高崇文还要实在些,高骈现在都只是个骑都尉。”
  李吉甫道:
  “陛下言之有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刘悟即使心存怨怼也绝不敢表露出来。只要朝廷依然如此强势,十年后只怕这些人连怨怼之心都没有了。”
  李诵笑而不答,一脸神秘。挑了另一个话题问道:
  “弘宪以为对陈(李光颜)、凉(李愬)、王(沛)三人及有功将士封赏如何?”
  对刘悟的封赏为着安抚降军之心是以最快的速度发下去的,而三将以及麾下将士的论功行赏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战功评定,兵部和吏部正在进行都尉一级的计算。对于主将的封赏已经形成意见,发往内阁各大臣手中,李吉甫自然也有一份。此刻李诵问三将而不问统帅,心思如何李吉甫心下了然。当下道:
  “有功则赏,无功则诫勉,内阁的草诏臣已经看过了,所有都好,只有一处臣以为不知当与否。”
  李诵道:
  “弘宪何妨直言。”
  李吉甫道:
  “内阁以李愬为检校右仆射,李光颜为检校左仆射,臣以为略有不妥。陈国公和凉国公都是帅才,平淮西和平淄青两战又使得二位国公积聚了极大的威望。自从开元以后,武夫骄横,二位国公虽然忠纯,但难免麾下没有异心,这样的大将在外,陛下不可不制衡啊。窃以为改李光颜为右仆射,李愬为左仆射为好。”
  唐时以右为尊,李愬在平定淮西之战中除了最后一击,战功不如李光颜,但是奇袭蔡州斩获贼酋堪堪和李光颜平分秋色。在平定淄青之战中李愬战功高出李光颜,按理应当以李愬为尊。李吉甫这么讲,李诵听得很明白,李吉甫这是提醒他在这二人之间分出高低,制造矛盾,便于朝廷控制,不然一旦那天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能镇得住场子的李诵挂了),二人难免会出事。李诵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晴不定了。
  内讧,又是内讧。
  李诵曾说过,积极的内讧有利于国家这台机器前行,但是李吉甫的提议显然不是在制造积极的内讧。这也怪不得李吉甫,刀把子里出皇帝,历朝历代的帝王总是这么着提防领军大将的,比如唐太宗临死前还下令英国公李勣出为洪州都督,李勣领命后立马收拾行李,连送行酒都不喝就乖乖出长安赴任了,太宗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也不是太宗这些人太过敏感,历史的教训,不提防的往往死得很惨。李诵也提防,但是李诵不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提防。
  深吸一口气,李诵道:
  “弘宪老成谋国,朕心甚慰。但是愬、光颜都是朝廷大将,而今河朔未平,胡虏在侧,朕岂能先制造内乱,寒了忠臣之心?当小心的朕自然会小心,但是弘宪这话不要再提起了。今日之事,只能天知地知,卿知朕知,不可传于六耳,弘宪知否?”
  李诵走后,李吉甫安静地在病榻上躺了许久,摇响了床头的铜铃。李德裕匆匆进来道:
  “父亲!”
  李吉甫从床榻内侧的箱子里取出两封信来,吩咐道:
  “你即刻拿着这两封信,前往郓州,分别拜见陈国公和凉国公,将信交给他们。注意,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你两边都去了!”
  李德裕很想知道信中是什么,但是见李吉甫不说,便知道不该问,接过信,行了个礼就退下了。李德裕走后,李吉甫感慨道:
  “陛下以赤诚之心待臣下,臣下岂可不为陛下深谋?”
  “陛下,”
  王武轻轻地来到李诵背后,行礼道,
  “李德裕晚上匆匆从赵公府中出来,出北门了。”
  李诵点头道:
  “朕知道了。把赵公门外的人撤了吧。”
  王武去后,李诵悠然道:
  “李愬和李光颜都是聪明人,弘宪一封信到,二人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原来李诵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以李吉甫死忠的个性,也一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才明言拒绝李吉甫的提议,让李吉甫做了恶人。边上的李忠言伺候李诵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李诵心机这么深沉,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头垂得更低了。
  不过李诵想的是:
  “还是和李吉甫之间的默契深啊。什么都不用多说,就能把事情给办了。”
  数日之后,朝廷对有功将士的封赏终于出来的,当然诏书公布的只是主要的将帅。
  裴度封晋国公,罢淄青行营,任郓州大都督、郓曹濮节度使同平章事(三月后征调入朝,以薛平代为节度使)、魏博行营亲征使。
  凉国公李愬加检校右仆射,罢招讨,率军归武宁军,回任武宁军节度使(冬天罢节度使,征召入朝任近卫大将军)。陈国公李光颜加检校左仆射,罢招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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