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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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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他像一尊石像,一动不
  动。
  轻微步履声响动,宫弼捧着一把长剑,神情肃穆的走了过来。
  那把剑,正是郭怀来京时带来的那一把。
  近前,宫弼恭恭敬敬的递过长剑。
  郭怀从碧空那弯钩月上收回目光,伸双手接过长剑,然后提在左手里,道:“是时候
了,我该走了!”
  宫弼上前一步躬下了身:“属下斗胆,请少主三思!”
  郭怀目光一凝:“宫老还是指我这身衣裳?”
  宫弼道:“少主,尤其是这种有月光的夜晚,您这身衣裳太过显眼。”
  郭怀道:“宫老以为我要怎么进紫禁城?”
  宫弼道:“少主,紫禁城不是任人进的,就算是武功再高,进紫禁城也只有一个办
法。”
  郭怀微一摇头道:“我要经‘正阳门’而‘天安门’,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走进去,
他是清主,我是海威堂之主,
  我去见他,只能用这个办法,尤其,我站稳了一个理字。”
  宫弼道:“少主——”
  郭怀道:“宫老,不管是什么人,他都得讲理。”
  宫弼道:“那么,请您允准,让属下追随左右。”
  郭怀双眉微扬,淡然而笑:“宫老,你太小看我了,凭我一把剑,就算他帝都铁骑尽
出,也奈何不了我。”
  宫弼欠身道:“少主得皇爷跟郭将军真传,神威盖世。”
  郭怀道:“那么我走之后,全部撤向天津,一个不留!”
  他转身要走。
  宫弼一急,就待再拦,突然,郭怀脚下一顿,宫弼转脸沉喝:“什么人?”
  一条矫捷人影如飞射落,是诸明,他急忙一躬身:“少主——”
  话声突然顿住。
  宫弼道:“什么事?说!”
  诸明竟似为难,有点犹豫。
  郭怀淡然道:“诸明,不论什么事,说吧!”
  诸明又一躬身:“禀少主,内城来的消息,玉贝勒、胡凤楼明天成婚,据说清主还要为
他们主婚。”
  宫弼脸色变了,两眼紧盯着郭怀。
  郭怀久久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但是那一袭雪白的衣衫,却无风自动,不过,
在转眼工夫之后就趋于静止
  了,他抬起左手,递出了长剑。
  宫弼一怔,忙伸双手接过。
  只听郭怀道:“宫老,准备一份贺礼,明天派人送去。”
  宫弼又一怔,脸色又变了:“少主——”
  郭怀道:“明天是他们的好日子,何必在今天晚上给他们惹麻烦。”
  宫弼道:“少主何必尽为别人着想,属下以为,今夜间紫禁城最好。”
  郭怀道:“宫老,那么多次好人我都做了,哪在乎多这一次。”
  宫弼还待再说。
  郭怀已然又道:“听我的,宫老。”
  宫弼没再多说,恭应一声,捧剑而去。
  诸明一躬身,也跟着走了。
  郭怀又把一双目光投向碧空那弯钩月,或许是因为月光的映照,他的脸色,显得有点儿
苍白。
  雪白的长衫再度无风自动,但他整个人却仍然如同一尊石像,冰冷的石像。

  神力侯府傅家的“威武神勇玉贝勒”跟姑娘胡凤楼的婚礼是大事,大得恐怕仅次于皇上
的大婚。
  不但整座帝都北京城为之轰动,仅半日之间,也传遍了天下,多少人认为是天造地设,
多少人认为是相得益彰,可
  也不知羡煞、妒煞了多少人。
  光用英雄美人来形容,谁都嫌不够,甚至嫌俗,似乎,遍翻典籍,就找不出适当的词
句。
  外城,只是沸腾般的谈论着,喜气、忙碌只集中在一个地儿——威远镖局,不说张灯挂
彩,就连趟子手,人人都换
  上了新行头。
  是嫁,不是娶,似乎用不着这么张罗,不,来娶的是天下第一家——神力侯府傅家,总
得沾一份光彩,显一显得
  意。
  一大早,威远镖局近处的几条大街都挤满了,连小胡同也再塞不过一个人了,只因为全
城的百姓十个有九个全跑来
  了。
  为只为看这一辈子难得一见的迎亲,为只为瞻仰当世之中绝无仅有的一对新人。
  其实,这些人也傻,这是谁娶谁嫁,迎亲之前,九门提督衙门也好,五城兵马司也好,
还能不派出人来净街?
  内城,那就不只是谈论了,各府邸上上下下没有不忙的,都忙着观礼,都忙着喝这一杯
喜酒。
  皇上主婚,谁要没观这个礼,没喝上这杯喜酒,终生遗憾。
  只是芝麻大点儿事儿,为显身份,为争奇斗妍,各府邸的爷们儿、女眷都能忙上老半天
的,何况这种不能再大的大
  事儿?
  几条主要街道,打扫得几乎点尘不染,几个营的个个穿戴整齐,五步一个,十步一双,
都站满了,不只是为神力侯
  府,也为皇上的御驾要出紫禁城。
  照理,即使是皇上主婚,一对新人也该进宫叩见去,可是神力侯府傅家,毕竟不是别的
人家,傅家要在侯府行礼,
  御驾就亲出紫禁城。
  再看神力侯府,那更不得了了,漆的漆,粉的粉,一夜之间全变成了新的,府外张灯结
彩,府里更是没一处不是
  大红大绿,金碧辉煌。
  没一个人不忙,没一处不热阔。
  最后,一条红毡,从神力侯府,一直铺到了“正阳门”。
  就这么喜气喧天,就这么热闹。
  这份热阔,一直延续到夜晚。
  夜晚,郭怀仍站在院子里,仍是那一袭雪白衣衫,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是,眉宇
间总有些什么让人难以言
  喻。
  宫弼就站在一旁,捧着那把长剑。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儿,似乎在等什么,不过,看样子不像在等时辰。
  急促步履声响动,诸明、贾亮双双进来了,两个人各捧着红绫包裹,其形方方的一包。
  宫弼脸色一变。
  郭怀双眉为之一扬。
  诸明、贾亮近前双双躬身:“禀少主,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收这份礼。”
  宫弼震声道:“他们做的也太过了。”
  郭怀抬手一拦,淡然道:“我心意到了,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伸手抓过了长剑,道:“宫老,你们也可以走了!”
  话落,长身而起,只见一道白光,划破夜空,电射不见。
  仰望夜空,宫弼道:“少主,不管论哪一样,您是当世之中的头一位。”
  一顿轻喝:“走!”
  转身外行。
  诸明、贾亮捧着那两包,双双跟了去。

  今夜,“正阳门”破例也没关城门,因为胡老夫人跟威远镖局韩家的几位,还在神力侯
府中。
  尽管内城共有九座城门,可是谁敢让胡老夫人跟韩家的几位走别的城门?
  郭怀,一袭雪白衣衫,提着长剑,出现在“正阳门”外。
  不管是谁,一看就知道不是神力侯府的贺客,神力侯府的贺客,除了已在神力侯府的那
几位之外,别无布衣,再
  说,贺客哪有带剑的。
  守城的步军里,一名蓝翎武官挡住进城路:“干什么的?”
  郭怀道:“海威堂郭怀,要进紫禁城,进大内。”
  那名蓝翎武官听得一怔:“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话没说完,又是一怔:“谁?你说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海威堂郭怀。”
  那名篮翎武官脸上变了色:“郭怀,贝勒爷下令缉拿的——来人,拿下。”
  他自己先拔出了腰刀。
  几个步军一拥而至。
  但是,他们都没能碰着郭怀,甚至已经看不见郭怀了。
  因为,郭杯已经超过了他们,往里走了。
  都直了眼,发了怔,一个不经意的扭回头,看见了,一声叫,全回了头,转了身。
  郭怀都已经进了“正阳门”了。
  这还得了,叱喝声中,全追了过去。
  这阵叱喝,惊动了“正阳门”里的步军,一下拥出来十几甘个,挡住了郭怀的去路。
  后头追赶的看见了,那名蓝翎武官挥动着腰刀大叫:“拦住他,拿下他!”
  匆忙问,他顾不得多说什么,但是这已经够了,只听见拦住、拿下这几个字,进城来的
这个人,就是个该拦住、该
  拿下的人,是谁都一样。
  那十几廿个挺枪的挺枪,拔刀的拔刀,叱喝声中,扑向郭怀。
  后有追兵,前头有人拦截,郭怀要是想通过,恐怕要动手了。
  而,郭怀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腾身一惊,像条划空的长虹,硬从迎面扑来的那十几廿
个步军头顶上掠了过去。
  掠过去之后,他并没有施展他那绝世身法,闪电似的腾射而去,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迈着他那潇洒步履,从容的
  走他的,头也没回一下。
  拦截的那十几廿个,一怔之后忙回了身,这时候后头追赶的也已然追到了,又是一一阵
叱喝,两股人合在了一起,放
  步就追。
  他们在后头追,郭怀步履潇洒,从容不迫的在前头走,怪的是跑的竟没走的快,刚过一
条街,前头走的人居然走远
  了,不见了。
  不见归不见,追的人可不敢就此罢手,仍然在后头狂追。
  起光追的人只蓝翎武官带领的这一拨步军,但是,渐渐的,追的人越来越多,只因为那
些步军边追边嚷嚷,一路追
  赶,把附近站街、巡夜的“查缉营”的人全惊动了,都赶过来加入追赶的行列,边追还
边吹哨子。
  这么一来,远近都惊动了,都惊动了归都惊动了,可是在后头追赶的也好,在前头采取
搜索行动的也好,却没一个
  有所见,没一个看见任何一个可疑人影的。
  就在整座内城为之惊动,到处追赶搜索,刺耳哨音此起彼落的当儿,郭怀却已提着他那
把长剑,出现在紫禁城的
  “天安门”前。
  紫禁城的禁卫当然更形森严,从“天安门”前往东西延伸,隔不远就是几名禁军,“天
安门”前,更站立着八名。
  郭怀穿的是身白衣,白衣最显眼,一出现就引来了几声叱喝:“什么人?站住!”
  都怀脚卜没停,扬声遇:“海威堂郭怀,要进紫禁城.进大内。”
  夜静时分,内城各处响起的哨音,早已传到了“天安门”前,郭怀这句话刚说完,立即
又引起了惊怒叱喝:“大
  胆!”
  就在这叱喝声中,东西两边的禁军飞奔而来。
  郭怀仍然走他的,那么多禁军尽管包夹而来,郭怀他轻易的从中间穿了过去,禁军们带
着惊异追赶,却仍追不上在
  前行走的郭怀。
  站在“天安门”前的八名禁军迎面奔来拦截,郭怀不愿再腾空掠过,他出了手,这是他
要进紫禁城的这一趟头一回
  出手。
  出手归出手,可是长剑没出鞘,只见那带鞘的长剑挥动了两下,迎面扑来的八名禁军,
丢刀的丢刀,丢枪的丢枪,
  不是摔倒在地,就是踉跄暴退出十几步去。
  “天安门”两扇巨大、坚厚的城门早已经关上了,从外头开不开,郭怀又不愿意腾跃过
墙,否则他早就进入禁宫
  了。
  于是,他从旁边的小门进了紫禁城。
  禁军敢就这么不管了么?每个人有几颗脑袋?一路高嚷着也迫进了紫禁城。
  由“天安门”而“端门”、“午门”,等到了“午门”前的时候,郭怀不得不暂时停了
步。
  “午门”前,灯笼、火把数不清,把座“午门”前照耀得光同白昼。
  “午门”前,成一列的站立着几十名穿戴整齐,佩带腰刀的大内侍卫,两旁边,还有近
百名弓上弦,刀出鞘,枪铁
  明亮照人的禁军。
  大内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比守禁城的禁军,也不比职司护卫内城的“查缉
营”。
  郭怀倒不是把这几十名大内侍卫放在眼里,就凭这几十名大内侍卫还拦不住他。
  只是,眼前毕竟人太多了,他也不是怕人多,但在他不愿伤人的情形下,他就不得不暂
时停一下了。
  一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大内侍卫上前一步,森冷目光一扫郭怀,冰冷道:“夤夜带剑擅
闯紫禁城,你可知道你犯的
  是什么罪?还不弃剑跪地就缚?”
  郭怀淡然道:“我不是为这来的,要是跑这么远到这儿来弃剑跪地就缚,我何如不
来。”
  小胡子惊怒喝道:“你——”
  “听我说!”郭怀截口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愿伤人,只为要见当今皇上,只为要找
一个人,烦请你代为——”
  他话还没说完,小胡子纵声怒笑:“像你这样的,自我进宫当差以来,你算是第一个,
不过,你也是最后一个----”
  一顿沉喝:“拿下,敢拒捕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对罪犯,“查缉营”、“巡捕营”都有这个权,何况是护卫皇上的大内传
卫,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犯了这么大
  的罪?
  铮然声中,几十名大内侍卫的腰刀同时出鞘,个个身躯电闪,立即把郭怀围在了中间。
  大内传卫毕竟是大内侍卫,大内侍卫就是不同。
  面对着几十名一流高手的大内侍卫,郭怀依然神色不变,依然泰然从容,他卓立未动,
长剑仍然在他的左手里提
  着,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恶意,也不愿伤人——”
  小胡子冰冷截口:“带剑夜闯禁城,就是大罪一条,足以祸及九族,还要怎么样才算有
恶意,我也再说一遍,现在
  跪地弃剑就缚,还来得及。”
  也是,带把剑夜间紫禁城,谁敢相信他没有恶意,就算哪一个敢信,可也绝不敢放他进
宫啊!
  郭怀道:“我刚说过,我不是为这来的,要是跑这么远到这儿来弃剑跪地就缚,我何如
不来?”
  小胡子两眼厉芒暴射,抬手一指,就要发话下令。
  “天安门”的禁军们适时追到,一个指着郭怀叫道:“禀班领,他就是贝勒爷下令缉拿
的海威堂郭怀。”
  真是人名树影,海威堂郭怀,谁个不知,哪个不晓,统辖天津船帮跟分支遍天下的通记
钱庄,前不久,天津船帮整
  个儿的一不动,还害得漕运总督一点办法没有,忙上奏折呢!
  那个小胡子班领身躯一震,抬起的手停在了那儿,一时不知道是发话下令好,还是不发
话下令好。
  尽管贝勒爷已下了缉捕令,可是那下令的毕竟是“威武神勇王贝勒”,他一个大内传卫
班领,还惹不起海威堂,担
  不起这个责任。
  同样的,他也绝不敢任这个海威堂的郭怀,就这么带剑夜入禁宫,即便是不带剑也是一
样。
  就在他刚这么一犹豫的当儿,一声霹雳般暴喝划空传到:“让开!”
  闻声知人,小胡子班领忙收手躬下了身。
  郭怀脸色如常,像是没听见那声晴天霹雳般,震撼人心神的暴喝。
  只见,随着这声暴喝,两条人影如风射落。
  围着郭怀的几十名大内侍卫,也一躬身撤了开去。
  入目站在眼前的两个人,而不是一个,郭怀的脸色方始微微变了一下,不过那也是刹那
间的事,刹那间之后,他脸
  色就又恢复了平静,泰然从容。
  那两位,并肩站立眼前,一位是“威武神勇玉贝勒”傅玉翎,一位竟然是姑娘胡凤楼。
  玉贝勒一身崭新的长袍马褂,姑娘胡凤楼则是一身红,发上还管着绒花,显然,两个人
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
  了,看时候,这当儿应该正值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小登科,这样的洞房花烛夜,恐怕是这对新婚夫妇怎么也没想到的。
  郭怀道:“我不希望贝勒爷来,可是我知道无法避免惊动贝勒爷,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
胡姑娘会一块儿来。”
  胡凤楼神色冰冷:“郭怀,你先改改称呼,傅夫人。”
  郭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是,博夫人。”
  胡凤楼道:“既为傅家妇,我就已经是官家人,夫婿统领帝都铁骑,无论发生什么事,
我都不能坐视,都不能不跟
  来,准备随时助夫婿一臂之力。”
  郭怀道:“夫唱妇随,傅夫人真不愧是贝勒爷的贤内助。”
  胡凤楼道:“既为人妇,理应如此。”
  玉贝勒凤目含煞,厉声道:“郭怀,你究竟想干什么?刚害死亲王之女,如今又夜间禁
宫,太大胆,太猖獗,难道
  你真欺帝都无人?”
  郭怀道:“贝勒爷,关于三格格的不幸,我不愿再做辩护,是非曲直,日后当有公论,
但是我要让贝勒爷知道,对
  三格格的去世,我心里的悲痛,真不下于内城里的任何一位。至于今夜,我也不能不让
贝勒爷知道,我只是为见皇上
  一面,为在禁官大内找寻一个人,丝毫没有恶意——”
  玉贝勒道:“好大的口气,你大以不自知身份,你凭什么见皇上?你又有什么资格见皇
上?”
  郭怀双眉微扬,淡然道:“贝勒爷,郭怀尽管是一介平民,但是平民并不比谁低下,贝
勒爷并不是没读过诗书,不
  会不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如果不是我要在禁宫大内找一个人,就是
当今这位皇上请我来,也未必请
  得动我。”
  玉贝勒为之暴叫:“郭怀,你——”
  胡凤楼抬手拦住了玉贝勒,冰冷道:“你为什么要见皇上?”
  郭怀道:“只为找我要找的那个人。”
  “禁宫大内,哪里会有你要找的人。”
  “事实证明,我要找的那个人,确实在禁宫大内。”
  “那是什么人?”
  “夫人原谅,我不便奉告。”
  胡凤楼一双美目中冷芒一闪:“郭怀,你要知道,本朝自立国以来,甚至于打古至今,
没有一个平民能进宫见是
  上,更没一个像你这样带剑夜间禁宫见皇上的——”
  郭怀截口道:“夫人该知道,也应该相信,凭我,如果以另一种方式,早就进入大内面
对皇上了,那绝不是难事,
  我之所以舍那另一种方式,就是表示我没有恶意。”
  “既没有恶意,为什么带剑?”
  “带剑纯为自卫,夫人看见了,从‘正阳门’而至于这座‘午门’前,我没有伤任何一
个人。”
  胡凤楼冷笑道:“别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知道你的真正身份,要说你带剑闯禁
宫没有恶意,我实在不敢相
  信;你所以舍另一种方式,恐怕也是为显示你的高傲,也根本没把帝都这些人放在眼
里。”
  郭怀就待说话。
  胡凤楼黛眉一扬,冰冷又道:“不管什么理由,不管怎么说,绝不可能让你见到皇上,
绝不可能让你带剑夜间禁
  宫,尤其你是玉贝勒下令缉拿的一个罪犯。”
  郭怀道:“夫人,我明知道,奈何我是非进宫见皇上,非要找到我要找的那个人不
可。”
  胡凤楼道:“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仗你掌中三尺龙泉,闯进大内。”
  郭怀道:“夫人,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有。”胡凤楼道:“弃剑就缚,或许可以免你死罪。”
  郭怀唇边飞闪抽搐,道:“那么,夫人,既是如此,我就要说,除非谁能拦得住我,否
则今夜我势必要进入大内见
  是上,找到我要找的人。”
  胡凤楼道:“那么,你就闯吧!不过我要告诉你,‘大罗剑’旷世绝学,号称无敌,玉
贝勒或许难挡锐锋,可是如果
  我夫妇联手,那恐怕就要另当别论。”
  郭怀道:“夫人,我实在不愿意伤人。”
  胡凤楼道:“只怕由不得你,不过,也许你伤不了任何一个人。”
  郭怀还待再说。
  胡凤楼冷然道:“没有必要再多说了,你的抉择全在你一念之间。”
  郭怀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好吧!”
  话落,他突然长身而起,直上夜空。
  他是打算在不动手的原则之下,光掠过眼前侍卫,越过那座“午门”,进入禁宫再说,
一旦面对那位皇上,谁还敢
  再动手?
  奈何,玉贝勒真不慢,他能威服京钱,震慑天下,绝不是侥幸得来的。
  在禁军们大哗声中,玉贝勒已劈手夺过一名大内传卫的腰刀,腾身而起,半空里硬截,
灯光火把映照下,只见刀花
  朵朵带着凛人寒光卷向郭怀。
  只见郭怀腾势一顿,两条人影倏合,“铮!”他一声,金铁交鸣声中,两条人影分飘落
下。
  玉贝勒仍立原处,腰刀横胸,威态摄人。
  郭怀长剑已出了鞘,他剑尖下垂,神色仍是那么泰然。从容。
  只听玉贝勒厉声道:“偏偏在今夜闯宫,郭怀,你可真会挑日子。”
  郭怀淡然道:“贝勒爷,我本来昨夜就要来的,听说傅、胡两家要办喜事,所以我延到
了今夜,让两位拜过天地,行
  过嘉礼,贝勒爷似乎不该再加苛责。”
  玉贝勒道:“是么?奈何今夜是我洞房花烛,我不但不领你这个情,反之我非要把你伤
在手下,把你缉获不可。”
  话落,跨步欺身,挥刀疾扑而至。
  郭怀道:“各有各的立场,那就只有请贝勒爷原谅我的不得已了。”
  长剑一挥,迎了上去,刹时间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所谓分不清谁是谁,那是指在旁观战的众禁军,甚至于号称一流的大内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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