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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许光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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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学兵团四中队副队长李味酸来找许德华和廖运周,他是许德华武汉军校的同学,也是共产党员。他见到许德华、廖运周后,急匆匆地说:“许蛮子、运周,快走,柏文蔚今晚对你俩动手。”

“消息可靠?”

“可靠,秘密逮捕令都下了,事不宜迟,要快!”李味酸说完急忙走了。

许德华一看怀表,已经晚上六点了:“不好,要关营门了,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他俩来到城门前,见营门还没关,一个卫兵已在用力地推着铁门。

“等一下!”许德华叫住那个卫兵,与廖运周大模大样地并肩走了过来。

“干什么?”卫兵不解地问。

“教育长让我俩去县党部办差。”廖运周答道。

“长官、新来的团长有令,关了营门谁也不许外出。”

“我们是奉教育长命令,五点前就该出去,团长找我们交待任务才拖到现在。”许德华答道。

“是呵,如果查训起来,你就说我和许副官是五点半出营门的,不就行了。”廖运周说着,就与许德华走出大门。

许德华和廖运周来到廖家湾。这里是廖运周的老家,寿县南部的一个偏僻的小镇。

几天以后,孙一中、廖运泽也都来到廖家湾。从学兵团逃出来的十几名共产党员陆续来到廖家湾。

孙一中与中共寿县党组织取得联系,决定取消淮北武装暴动,因为在学兵团的党组织已暴露,加上没有搞到弹药,暴动条件不成熟;同时决定,利用夏收季节组织当地农民搞一次“罢工”。

许德华和战友们纷纷行动起来,动员农民与地主作斗争。麦子到了收获时节,可农民谁也不上工。这可急坏了地主们,他们挨家去请农民上工,并答应了“罢工”的条件,即每天增加两块钱工钱。

“罢工”的胜利,使农民们感到了组织起来和团结起来的力量。这正是孙一中、许德华这些共产党员组织这次农民“罢工”的目的,并以此为基础建立农民队伍。

地主豪绅们对农民“罢工”恨得要死,暗中与官府勾结串通,镇压农民。

不久,官府派了一队人马到廖家湾清查农民“罢工”的组织指挥者。

这时的廖家湾是住不下去了。党组织指示孙一中和许德华这十几名共产党员,立即分别打入西北冯玉祥部和北平方振武部,做兵运工作。战友分别了。孙一中带廖运周等几名同志去北平;许德华等七名同志去西北。

路上,许德华掏出了父亲的信。在寿县时,父亲为他的婚事,托人捎来了几封信。催促他早点儿回家来完婚。现在去西北,顺路回家看望父亲,与桃妹子成亲,也算对恩师、对桃妹子有了交待。想到这儿,他对战友们说:“我得顺路回家一趟。”

“想媳妇儿了吧,哈……”大家笑了起来。

“两年没回家了,父亲和恩师之命不能违呀。”接着许德华向大家讲述了与桃妹子定亲的经过和自己的心情。最后商定半个月后,许德华到西北军找这六名同志,联络方法是在当地报纸上发寻人启事,并定了暗号和假名。

告别了战友,踏上故乡之路。他想起了美丽的岳麓山、清秀的浏阳河、郁郁葱葱的长沙师范校园,贫瘠而亲切的萝卜冲草屋。呵,故乡,我就要看到你了……

第三章 怀赤胆历艰辛千里去寻党1928年秋,许德华登上回家的列车,他坐在靠近车窗的座位上,不时地朝着窗外凝视。

火车里吵吵嚷嚷,对面坐着的一对青年男女,男的梳着大分头,西装革履;女的雍容华贵,眉清目秀,除了具有一般上等人的傲气、威风和时髦外,似乎还有些知识分子的洒脱。许德华猜想:这对男女大概是旅行结婚的有钱人家的子弟。大庭广众之下,两人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许德华立即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这场面着实让他怯眼,许德华在当时称得上是一个开明之士,他赞成婚姻自由,不赞成封建的父母包办婚姻,不过、对眼前的这一幕,他还是感到不舒服。他思忖着,对比之下,自己跟桃妹子的接触又似乎太拘谨,太平淡了。不要说见面时不敢亲近,就是从订婚以来,见面的次数也是极为有限的。虽然时常惦记着她,可是,故乡一别,一直没有给桃妹子写信。他感到内疚,感到对不住她。

桃妹子因出生在桃花盛开时节而取名。和许德华一样,她也是从小就失去了母亲,艰苦的生活使他们过早地体味了人生的艰辛。

在奔驰的列车里,许德华的脑海在翻腾着:而今,又分别一年多了,她一定长成大姑娘了。虽说我俩的婚姻也是遵从了父母之令,但也有一种天缘的巧合。桃妹子是邹先生的女儿,不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起码也是同病相怜。可谁能料到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为了革命时常在外,她跟我会吃苦的!

想着想着,他拍了一下头,告诉自己:不去想了。他不愿继续想下去。

农历八月十四的晚上,火车缓慢地驶进了长沙车站。

许德华急匆匆走下火车,天阴得像锅底,电闪雷鸣镶着浓浓的乌云,下雨了,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许德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自言自语地说:“老天有眼,帮了我一个大忙!”雨天敌人警戒较松,晚上行走不易被发现。的确,站台和出口只有几个警察踱步,他顺利地出了车站,向街上走去。

许德华决定先到“顺记米店”去住一宿,然后再去邹家。

米店老板是他的堂叔许兴顺。一见侄儿回来了,十分高兴。吃过晚饭。

叔侄俩谈了许久,越谈越多,时针已指向凌晨二点了。许德华慢慢进入了梦乡。

农历八月十五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许德华立即起来,告别了堂叔,朝着长沙市党部西街11号邹希鲁家走去,他的步子越走越快,他渴望早点见到自己的老师和让他久久思念的桃妹子。

清晨,雨早已停了,街道上空气格外清新,他用力吸了一口气。这时的街上行人稀少,可街面仍是水淋淋的,好像一面镜子泛着光。许德华抬头一看,已经到了邹家的门前。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前去叩门,却无人开门。他瞪大眼睛仔细一瞧,门已上了锁,锁头已经生了锈。看来,这房子好久没有人住了。他的心焦急起来。

“老师和桃妹子会到哪里去,难道会出事?”许德华面对生锈的锁头站了良久,不由担忧起来。

许德华失望地离开了邹家,到哪里去找呢?他迷惘地信步走着。

这时,天已是大亮了。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军警一个个耀武扬威,横行无忌。

市面上店铺还关着门。街道两侧的墙上贴着杀人的布告。

长沙,许德华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忘不了,在这里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面对党旗庄严宣誓;在这里他开始了革命生涯,参加了长沙各界群众声援震惊中外的“五卅运动”的示威游行。

那年6 月,他走在游行示威的队伍中,不时挥起拳头高呼:“打倒帝国主义!”“向帝国主义讨还血债!”

突然,大批军警赶来镇压游行的群众,许德华的头被重重地击了一棒,顿时,鲜血从他的面颊流了下来。他咬着牙,爬起来向一家院子冲去。

院里,有位青年妇女正在晒衣服,见有个满面是血的生人闯进院子、吓了一大跳。当她看清是个未成年的学生时,心慢慢放了下来。

“你找谁?”

“大姐,警察正在追我。”

那位青年妇女犹豫了一下,当她看清这个青年学生头还在流着血时,回身闩上了大门。

“快进屋来躲一下吧!”

许德华忍着伤口的疼痛,快步进了屋子。

屋里,有位十一、二岁的女孩。许德华一眼就认出她是桃妹子,便惊喜地喊了声:“桃妹子!”

桃妹子见进来一个满脸血迹的人,先是吓了一跳,当她看清是许德华时,吃惊地问:“五哥,你这是怎么了?”

“警察打的……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姐夫家。”桃妹子说。

“大姐……真没想到。”许德华有些不好意思。他急转过身来,深深地给大姐鞠了一躬。

许德华曾听说过桃妹子的大姐嫁给了长沙警备队的谢玄仁,但没见过他们。这下见到了姐姐,却是一幅狼狈相,真有些难为情。

桃妹子的姐姐当然知道许德华是她未来的妹夫,可从来没见过他长得什么模样,还时常为妹子的婚事担心:“唉,她小小的年纪就订了婚,真难为了她,要是他将来不是个正经人,可苦了我妹妹了。”

可面前这个小伙子,一团英气,真不错,是个人才。

“大姐,还愣着干什么,快找药给五哥包伤啊!”桃妹子催促着。

大姐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未来的妹夫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瞧我,几乎误了事。”她找出了药水、绷带,让妹妹帮忙,很快为许德华包扎好了伤口。

“笃!笃!”

有人在敲门。大姐一把把许德华推进屋,然后,让桃妹子去开门。

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进来的是姐夫谢玄仁。

“五哥,姐夫回来了。”

大姐紧张的心终于落了地。

谢玄仁是邹希鲁一位同窗好友的儿子,在长沙警备队供职,他并不喜欢这一职业,可为了谋生,不得不应付上级,违心地与群众对立。此刻见许德华来了,冷冷地说:“你不好好念书,跟他们起什么哄?”

“姐夫,当今社会,国困民穷,反动势力横行肆虐,有志青年应该追随真理,救民于水火……”

桃妹子站在一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谁说得在理,只是从感情上觉得,姐夫不应当一见面就以训斥的口气对自己未来的丈夫说话。

“姐夫,你能不能好好跟人家说话?”

“你呀还小,什么都不懂!”

姐夫说着,也就不再训斥许德华了。谢玄仁还是第一次见到许德华,平心静气地讲,印象并不坏,桃妹子将来嫁给他,还是走运的。

想到这里,蓦地,许德华眼前一亮,有了主意,他决定第二次敲开姐夫家的门。

开门的是邹靖华的姐姐,看到许德华来了,高兴地喊了声:“呀,是妹夫,快进来!”

谢玄仁刚刚起床,见是许德华,亲热地迎过来握手问候。此刻在谢玄仁的心目中,许德华可是大大的出息了。尤其羡慕的是他进过黄埔军校。作为军人,他明白,黄埔军校是将军的摇篮,黄埔生在军界、政界都是前程无量的。谢玄仁不再像第一次与许德华见面时那样冷漠了,他为许德华端茶递烟后,开始向许德华询问外面的情况,了解时局的变化,政府的大政方针等等。

许德华却推说不知,并告诉姐夫:“我现在已经辞去了军职,这次回来是想另谋条出路。”

谢玄仁很是为许德华惋惜,恩忖着:不少人想进黄埔都进不去,黄埔毕业应该珍惜自己的前途。于是,规劝道:“德华,还是留在军队好,乱世出英雄,有枪就是王。”

“我已厌倦了军队的生活,不敢看见流血,更怕枪炮响。”

“要不,你留在长沙吧,我上峰还有熟人,我全力举荐,凭你黄埔生这块金字招牌,定会谋到个好差事……”

许德华连连摇头。他明确自己的使命,更知道眼下的处境,他不能也没必要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姐夫。

许德华从谢玄仁处得知,邹老先生受河北省一位当议员的老同学的举荐,到河北省清河县当了县长。

大姐告诉许德华,邹希鲁去清河县没带家眷,只带去一个堂侄儿邹伯川当帮手。继母回娘家去住。当许德华得知桃妹子回到了老家棣塘,同哥哥邹竞华住在一起,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许德华告别了谢玄仁夫妇,直奔故乡——萝卜冲。

太阳渐渐地落山了。长沙城的小吴门前,走来一老一少。老的瘦弱矮小,少的身高体壮。老的是“顺记米店”的老板许兴顺,少的便是一副学生打扮的许德华。

大门前正中横着拒马,两个卫兵背着枪在门口晃动,发现有人来,睁圆了双眼,摆出一副凶相。

“班长辛苦!”许兴顺明知是两个大兵,却故意捧捧他俩,要两个做梦都想当官的家伙高兴一会儿。

“噢,是许老板,忙啊!”那个高个子兵是当地口音,和许兴顺有过交往。

“我送客人出城。”许兴顺指指许德华。

那个矮个的是外乡人,打着官腔。

“不方便了!”他用枪刺捅了一下写着“戒严”的牌子。

“晓得!”许兴顺脸上堆着笑,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两支,分给两个大兵。

小个子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煞有介事地说:“长官有令,站岗不许抽烟。”

许德华马上奉承一句:“抽烟有什么关系?长官不会知道。”硬给他点烟。

矮个子的态度马上变了过来:“弟兄们是例行公事,上峰有令,防备共党,其实嘛,那些共党……”他晃了晃脑袋,然后挪开了拒马。

将近半夜的时候,许德华来到了浏阳河边。他蹲下身,双手捧起清凉的河水,贪婪地喝着。啊!家乡的水真甜!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那轮明月又大又圆,像是刚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不染纤尘。这优美的景致使他如醉如痴。他向河对岸的苦竹园望去,那熟悉的家园隐约可见。皎洁的月光为她勾抹出俏丽的身影。他多么希望插上双翅立即飞进自己的家园!

许德华来到渡口,敏捷地跳上船,熟练地操起竹篙,轻轻地一点,木船离岸而去。许德华习惯地冲舱里喊了声:“易家老爹,您老健旺?”

易老倌子这对老夫妻无儿无女。许德华在长沙读书时,常坐这只船过河。

许德华见到了易老爹格外亲切,易老爹也一眼就看出了许家五伢子。

“你回来了,你爹爹想死你了。”

许德华顿时感到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又一篙下去,水中的那轮圆月瞬间破碎了,他惋惜地脱口而出:“噢!”

“怎么了?”易老倌子不解地问。

“没事。”许德华随口回答。

船很快到了对岸,许德华向易老爹道了谢后,便一个箭步跳上了岸,快步向自家走去。自家的屋场,油灯还亮着,现在真的到了家了!许家的人都没有睡,他们围着许子贵老人在院里的大橘树下面坐着。此刻,许子贵的心情一直沉重'奇·书·网…整。理'提。供',月亮越圆,思念五伢子越切。

月光下摆着赏月的西瓜,儿子、儿媳见爹爹不吃,谁都没心思吃。他们劝慰了老人一番,回到各自的房间。橘树下,只剩女儿桂妹子在陪着父亲。

她望着老爹眼里的泪花,知道他在想念着五哥。

突然,桂妹子瞪大了眼睛,见有条人影悄悄地闪进院子。“谁?”

许子贵睁开双眼,猛见得月光下站着的是五伢子。老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揉,仔细一看,正是他日思夜盼的五伢子。

“五哥!”桂妹子一下子扑到许德华的怀里。

许子贵吃力地站了起来,走近德华。

许德华放开桂妹子,喊了声:“爹爹!”就扑进了父亲的怀里。许子贵老泪纵横,仔细地打量着儿子,半天才挤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伢子,枪子没伤着你吧!”

“没啊。”许德华为了不使父亲难过,没有告诉他自己曾经负伤。

全家人都被桂妹子的喊声惊醒,哥哥嫂嫂喜出望外,都围住许德华问这问那。

“怎么没有穿军装回来?”大哥许德有对五弟的归来感到有些突然。

“我不干队伍了。”

许子贵对五伢子不当兵感到高兴,他赞许地说:“好!兵慌马乱的叫人操心,像你的四个哥哥,一直守着田园,不招风不惹水的有多好!”

兄嫂们也都有同样的心思,世道不宁,在家里更妥些,至少不会叫人牵肠挂肚的。

桂妹子立即回屋取了刀,切开了大西瓜。

“你们光顾了说话,赶快吃西瓜吧!”

她顺手拿了一块西瓜送到许德华的手里。

“哥,好甜的西瓜,吃一块吧!”

许子贵招呼儿孙们一起吃西瓜:“都吃吧,今天是好日子,天上的月亮圆了,咱们家也团圆了。”

许德华边吃西瓜,便仰头看着那轮圆月,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中秋之夜使他如愿以偿。此刻,爹爹说的“天上的月亮圆了,咱们家也团圆了”的话语,仍在耳边回响着。

农历八月十六的傍晚。在许家庭院的橘树下,许子贵和许德华边乘凉边闲谈着。

许子贵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手伸进了衣袋,掏出一封信递到许德华手里:“这是你岳父托人捎来的信。”

许德华接过信看了一下信封上的字迹,马上就认出这是邹希鲁先生写的。只是由于时间长,信封已经揉皱了。

这封信是邹希鲁临去清河县当县长时给许子贵捎来的。信中写道:“我匆匆去清河赴命,背井离乡,顾不上家小,也不能带桃妹子同去,她已长大,古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呆在娘家非长久之计,又不知德华现在何处,也无音讯,尤为挂怀。若德华回来,就为他们完婚,以了却父母之心愿……”

看着信,许德华想了许多:从感情上说,他确实很想念她,至今未见到桃妹子的面,也不知她现在怎样,真为她的处境焦虑。结婚,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可自己到处奔波,浪迹天涯,现在还是个“逃犯”,更有使命在肩……

如果把她娶过来了,又要使她独守空房,真不忍心!还是等等再说。

许德华放下信,对许子贵说:“爹爹,我还要外出谋生,不能结婚。”

听到许德华还要走,这是许子贵最担心的,他本想为五伢子完婚,一来可以把这匹“野马”拴上笼头;二来亲家是长沙的名流,能与这样的人家结亲,脸有光,庭生辉;三来桃妹子是这一带的好姑娘,不抓紧娶过来,怕夜长梦多,可又不好直说。

许子贵板起了面孔教训儿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俩都大了嘛!”

可说了半天,许德华仍是不同意。许子贵火了,铁青着脸说:“五伢子,你懂什么!我与邹家攀上亲也不易,你不愿意也不成,你的四个哥哥的婚事都是由我做主的,我同桃妹子她继母说妥了,八月二十日,好日子,你们成亲。”

说完,背着手走了。

许德华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老爹,真够专横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商量一下。

他的继母从屋里走过来,客客气气地劝解说:“五伢子,你是明事理的人,小时候就同桃妹子订了亲,她早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人家今年都十五了。

一个大妹子,你不结亲,不是耽误人家吗?再说了,桃妹子她妈死得早,她能熬过来也不容易。人家不指望你,指望谁?可不能伤了人家的心。“

一席话,在许德华的心里引起了震动,他想起了去年初春去金家湾的情景,想起了倚门而立的桃妹子,想起了邹先生的嘱托:“我不阻拦你,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嘛!不过,无论走到哪里,也别忘了桃妹子,她很苦!”

此时,许德华的心有些颤栗了,他再没说什么,默默地应允了。

农历八月二十日,许德华同邹靖华结婚了。

婚事办得很简单。按桃妹子继母的心思,要搞得隆重、热闹些,这一则为邹家名声,二则要在家族中显示一下自己的贤德。可许德华却一再坚持要简单些,因为他是秘密回家,不可大吵大嚷,再说,家里也确实很穷。

夜深了,许德华坐在妻子身边,挽起她的手,觉得心里怦怦直跳,偷着看看妻子,这张脸是多么亲切呀,端庄、文静,由于羞怯,飞满了红晕。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笑了,低下头:“又不是不认识,又丑又黑又土气。”

许德华也笑了:“真会开玩笑,桃妹子,我是个穷光蛋,你嫁给我,可要吃苦了……”

桃妹子先是一愣,沉默了一会儿,嫣然一笑:“那有什么?我会种田,也会绣花,我能养活自己。”

第二天夜晚,皓月当空。许德华望着那斜斜地挂在群星之中的下弦月,突然问道:“桃妹子,你知道共产党吗?”

桃妹子瞪圆了双眼没有回答。

“你知道郭亮吗?”许德华接着问。

共产党,她不太清楚,郭亮是共产党的领导人,谁不知道?他是在领导农民运动失败后被当局杀害的,头挂在长沙城门上。父亲为这事,还在家里对当局骂了一通呢!不过他问这干什么?

许德华又问:“报纸上说共产党人都是青面獠牙,你信吗?”

“这是瞎说,姨夫就是共产党员,爹爹的学生中也有许多人是共产党员,全是好人。”说到这儿,妻子似乎意识到什么,于是问丈夫:“你是哪个党的?”

“我哪个党也不是,我就是黄埔生。你喜欢哪个党?”

“共产党。”妻子小声回答。

许德华紧握妻子的手感到十分欣慰:“好!那我就争取当个共产党!”

婚后的第三天,许德华就进城了,以后几乎天天如此,妻子心里也犯了嘀咕,又不好去问,她本能地觉察到丈夫内心肯定藏着什么心事,她感到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帮不上丈夫半点忙,只能偷偷流着泪。

是的,许德华有很重的心事。他在考虑走的问题了。党给他的任务是去西北军,那里有同志在等他。近些天,他为了壮大党在军队里的力量,正在长沙联络人。可好多同学对此缺乏热情,只联络到一个人,是他在长沙师范时的同学谢鑫。这个人是黄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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